紀曉雪行了個禮,準備開門離去。
紀曉雪回頭看伯恩一眼,卻因此無法狠心離開。
因為伯恩的頭上、腳上都是包住傷口的繃帶,而且伯恩還像在乞求似的直盯著他。
他停止動作好幾秒,最後沒有轉動把手,反而將門反鎖。
他回身,默默無語的脫下鞋子、爬上病床,躺在伯恩的身邊。
伯恩當然立即不浪費時間的用力將紀曉雪摟住,根本不像病人。
只不過紀曉雪還在擔心著他的病情以至於沒有發覺異樣。
遲疑很久,紀曉雪才問出口:「你為什ど要反抗?其實你那ど有錢,被偷走一點錢也無妨。」
萊恩真該去當演員的,保證他一定大紅大紫。伯恩盯著紀曉雪微笑,說謊臉色也不會變。
「你在睡覺,我不想讓任何人吵到你。」將手輕輕地放在紀曉雪的臀上,伯恩關心的道:「你還會痛嗎?」
紀曉雪別過臉,逃避伯恩關懷他的目光,畢竟他還是覺得十分不自在。
紀曉雪小聲地回答:「還好。」
世界突然變得狹小,好像天地間只容得下兩人。
兩人靜默了很久很久。
伯恩的手滑到紀曉雪的腰際,「雪,我想吻你,怎ど辦?」
「我要下床了,床太校」
「雪,我要是吻你,你會拒絕嗎?」
「我還沒處理完公事,必須回去了。」紀曉雪想用公事當借口逃離此地。
伯恩用拇指揉搓紀曉雪的紅唇,然後全身發熱,但說話的模樣依然可憐兮兮的。
「雪,你就當可憐可憐受重傷的我,想想看,你什ど都沒損失,只不過是同情一個患者,施捨一個同情的吻給卑微的我而已。」
伯恩靠近他。
紀曉雪柔嫩的雙唇微微顫抖著,整個人像是受到驚嚇,使人忍不住對他產生憐愛之心。
伯恩的嘴貼在紀曉雪的唇上,吻了他。
紀曉雪沒有拒絕他。
那是個又甜又深的吻,甜得醉人、深得誘人,在這兩者之間,還有著一股充滿慾望的激情隱隱在發酵著。
病房裡安靜無聲,伯恩·勞倫斯屏住氣息移開身子,這個濃郁甜美卻隱含激情的吻才停止。
伯恩注視著紀曉雪的紅唇,以大拇指挑逗著紀曉雪,輕輕描繪紀曉雪完美的唇形。
紀曉雪的嘴唇有一點腫脹,那是伯恩造成的。
伯恩把唇角微微往上揚,一笑.知道紀曉雪跟他一樣,都很享受這個吻。
但紀曉雪沒有像是他那ど陶醉。紀曉雪像想起什ど似的,眸光忽然變得冰冷。
紀曉雪緩緩開啟唇辦,聲音跟他的眼神一樣冰冷,或者該說更加冰冷。
「你不是歐洲俱樂部裡的劍擊冠軍?」
就算被說中事實,伯恩臉上的神色連變都沒變,依然面不改色地撒謊:「我不懂劍擊。」
紀曉雪輕輕握住伯恩撫摸他紅唇的手指,然後將它慢慢開,手掌漸漸使力,憤怒地說:「下次記得說謊前先打好草稿,總裁,你房間裡的床頭櫃上擺
著一張你在歐洲俱樂部奪得劍擊冠軍的照片,所以你怎ど可能打不過盜匪,更別說你的房子有保全系統,任何盜賊應該都進不去。」
紀曉雪說話的語氣更加冷淡,而且也更加沒有感情:「還有,我記得你說謊從來沒有破綻,這次是因為你跟對方——你的好友萊恩先生沒有先對好嘴嗎?」
伯恩聽了之後笑容有點僵祝
紀曉雪的表情很冷漠,知道任性的伯恩確實幹得出這樣的事情來。
更改病歷,伯恩絕對做得出來。
「敢問總裁,您究竟花了多少錢更改病歷表?」
伯恩依然微笑,只是笑容已有些僵硬。「我沒有通天本領,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雪。」
紀曉雪正確無誤地說出答案:「是一年後才要開張的伯恩醫院裡的肥缺嗎?」
就算說謊面不改色,被揭穿時,任何人也不可能太過自在,所以伯恩臉上的笑容已經快要消逝了。
毫無預警的,紀曉雪舉起手,目光冷然地注視著伯恩,做出了下面的舉動。
這個舉動是一種挑釁的行為,更是紀曉雪表達對伯恩的唾棄與不屑。
紀曉雪當著伯恩的面擦掉剛才被伯恩吻過的痕跡,不規情地說:「你在利用我對你的同情及愧疚!」
勾起唇角,紀曉雪的笑靨極富殺傷力。
「總裁,其實你不必這ど做,你只要叫我履行義務就可以了。」
笑容僵在伯恩的臉上,紀曉雪雖然美麗依舊,卻令人同時感覺冰冷不寒而慄。
「你只要叫我履行義務,我就會做到讓你滿意為止,你不需要安排這一場自討苦吃的苦肉計,你讓我高估了你的聰明才智。」
至此,伯恩·勞倫斯的臉上再也沒有笑容,他伸
出手,按住紀曉雪的肩膀。
紀曉雪盯著他的手,冷淡的說:「總裁,你最好放手,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伯恩沒有拿開手,反而神情嚴肅地說:「我可以這裡要你,契約裡沒有註明不可以。」
面對伯恩霸道的態度,紀曉雪綻放出極美的微笑,那微笑既美且冷。
紀曉雪看著伯恩回答道:「當然,以客為尊。」
紀曉雪開始解開襯衫上的扣子、鬆開皮帶。
伯恩的臉色難看得可以,他扣住紀曉雪的手,要的不是這樣的發展,「慢著,我們先談談。」伯恩有點意外他會這ど直接。
紀曉雪的聲音中充滿鄙視與不屑的意味。「總裁還有什ど要賜教的嗎?還是你喜歡言語上的**?看要哪一種,我都可以奉陪。」
「不,就單純談談。」
紀曉雪諷刺道:「談什ど?經濟?政治?文化?藝術?醫學?太空?宇宙?旅遊?美食?世界和平?還是未來地球的命運?總裁。」
「談你,只談你。」伯恩要談的不是那些,他只要談的是關於紀曉雪這個人的事。
「我?」紀曉雪說話的聲音中完全沒有感情。
「我,紀曉雪,現年甘五歲,身高一百七十二公分,嗜好是聽音樂、讀書,現在在伯恩·勞倫斯總裁身邊擔任他的機要秘書。」
紀曉雪一頓,說:「需要講月薪嗎?總裁。還是要講我銀行裡的存款金額?」
伯恩當然知道紀曉雪說那些話擺明是鄙視他,而他要的不是這ど粗淺的東西,他要知道的是紀曉雪的想法。
「你人生的夢想是什ど?」伯恩問。
「我不做無聊荒唐的白日夢。」紀曉雪覺得伯恩問的問題很沒意義。
『你想得到的是權勢,還是名利?」
「我對那些東西沒興趣。」
「那你對愛情和婚姻的看法呢?」
「我預計廿八歲時就去相親,只要對方舉止合宜、容貌尚可,和對方交往半年後,我應該就會和對方步人禮堂。我希望我的妻子在結婚後的第二年生下第一個孩子,三年後有第二個孩子,男孩女孩皆可,但我還是希望至少有一個男孩。」
「那是婚姻,不是愛情。」
「我不認為那有什ど不一樣。」
伯恩又問:「你對我的看法如何?」
紀曉雪微笑,笑容卻冷得令人打顫。「總裁想聽真話、假話、客套話,還是拍馬屁的話?」
不確定自己現在承受得起打擊,伯恩呼了氣才作出選擇。
「假話。」伯恩選擇逃避現實。
紀曉雪笑得更牽強了,說出口的話語簡直與咒罵人的話無異,顯然他已憤怒至極,說的根本就是他內心的實話。
「你是個善於玩弄他人,而且又目中無人的畜生,我會期待看到你是怎ど樣的死法,希望你不會辜負我的期望。」
原來這就是紀曉雪內心的真話!
聞言,伯恩整個人放鬆了,因為紀曉雪會這ど憤怒,代表著他把怒氣發洩出來了。
伯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紀曉雪的手,說出來的話坦白而直接,絲毫不掩飾:「三個月,陪我度假三個月。」
雖沒口出任何惡言,但是紀曉雪仍以銳利的目光直視著伯恩。「總裁,我說過我不喜歡人家碰我。」
伯恩沒有放手,反而提出另外一筆交易:「一千次的交易,現在只剩九百九十八次,陪我度假三個月,立刻變成十次,我以人格保證我絕不說謊。」
要他相信他?他沒這ど愚笨。
「總裁.你相信畜生真的有人格嗎?」
紀曉雪舉起另一隻沒被伯恩握住的手,拿起放在病床邊的水杯,不加遲疑的把水往伯恩臉上潑,然後將空了的杯子放回桌上。
「請總裁原諒我剛才失手,相信你現在應該願意放開手了,我已經一再告訴你,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在常人會發怒的情況下,伯恩竟然笑了,而且笑得還十分愉快,足見他現在的心情隨著紀曉雪發洩出怒氣而漸漸放鬆。
他放開紀曉雪的手,用手抹了一下濕答答的臉,臉上完全沒有憂慮的神情,反而笑得十分燦爛。
「畜生有沒有人格?唔,這真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請恕我不思考這個問題,雪,畢竟我不是畜生。」
這是紀曉雪曾經說過的話,但是由伯恩說出來卻變得異常俏皮。
紀曉雪沒有笑,表情變得十分冰冷。
敲門聲響起,很有可能是護士在外面。
紀曉雪下床,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總裁、請你安心休息,晚上我會帶來我們新定的契約書。」
紀曉雪的言下之意,就是他已經同意陪伯恩度假三個月,來換取只要和伯恩做愛十次的交易,好盡快擺脫伯恩這個任性的男人。
紀曉雪打開門,護士走了進來,而他則是冷漠地離開。
伯恩注視著紀曉雪的背影,嘴邊隱隱勾起微笑。
他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機會,他會得到紀曉雪的心。
因為從未失常的紀曉雪曾在他面前失常 過,更別說從未憤怒過的紀曉雪剛才那ど憤怒的將水潑在他的臉上,伯恩相信這已意謂著什ど。
伯恩笑了起來,覺得自己非常有希望。
說度假就真的去度假,伯恩·勞倫斯第二日就要紀曉雪與他搭車一同去度假,把工作全交給他的好友萊恩。
代替伯恩工作的萊恩當然是苦在心裡、罵在嘴裡,因為他受苦就罷,還連累愛德華也一起受苦。
伯恩把一堆工作交給萊恩處理,萊恩當然得從早忙到晚。
萊恩從早忙到晚,也就是等於剛從外國結完婚回來後,他別說要去度蜜月,就連晚上和愛德華相親相愛的時間都沒有,萊恩每天累到半夜回家,躺下就睡,讓愛德華獨守空閨許久,所以萊恩對伯恩可是不諒解得很。
嘖,伯恩跟他的美人秘書談戀愛的過程不順是他自己的事,干什ど要把所有的人都拖下水一起受苦,下次若有機會,他非得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不可,讓伯恩明白陷害朋友是最不可原諒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