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佑芸就像囚犯一樣整天被關在別墅裡大門不許出一步。
她不知道蕭凱風究竟打算怎麼處置她這個仇人的女兒,每天吃飽睡、睡飽吃,這樣枯燥乏味的生活已經快要讓她崩潰。
而更讓她畏懼的是,那個叫史密斯的壞蛋醫生在前不久為她作了詳細的全身檢查。診斷出她胃部的情況不好,需要加強治療,那也就意味著,她很快就要接受打針了。
想到那細細的針尖刺進她柔嫩肌膚的場面,她就忍不住額冒冷汗,渾身發抖。
幸好這幾天蕭凱風忙於公事,留在家裡吃飯的時間都少得可憐,她才暫時躲過被打針的可怕場面。
像往常一樣,在臥室裡待得極其無聊的桑佑芸實在無事可做,便躲到蕭家豪華的廚房裡玩著麵粉。
而巧慧就像一隻永不知疲倦的小麻雀,不停的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哇!桑小姐你好厲害,這個面人是怎麼捏出來的?」巧慧看著桑佑芸將麵團捏成了各種各樣的形狀,有小貓小魚小蝦,甚至連巧慧本人也被靈巧的捏了出來,整個廚房的大理石平台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麵團,可謂琳琅滿目。
桑佑芸但笑不語,纖細的手依舊玩麵團玩得極其過癮,瘦削贏弱的身上套了一件粉紅色的圍裙,一頭秀髮被挽到腦後,如此清純模樣,倒像極了動畫片裡可愛的小女傭。
她平日裡雖然並不聒噪,但和她相處久了,巧慧才發現桑小姐為人不錯,心腸又軟,從來都沒有對她們這些下人露出任何不屑的表情。
兩個女孩年齡相仿,巧慧又天生愛說愛笑,時不時就給桑佑芸講自己小時候的糗事,久了主僕之間也算有了一份不言而喻的默契。
閒侃了一會兒,巧慧被管家叫了出去,沒過多久,再次回到廚房中的巧慧原本開懷的小臉頓時染上了幾朵愁雲。
「怎麼了?」桑佑芸平時很少喜歡多管閒事,偏偏蕭家上下,唯一還有點親切感的人就只有巧慧這個傻丫頭了。
巧慧苦著小臉,無精打采的開始煮咖啡,往盤子裡面放上甜點,樣子有些氣急敗壞,「家裡來了一個女魔頭。」
桑佑芸被她的形容詞逗得淺笑了一下,「巧慧這年代哪還有什麼女魔頭……」
「是真的啦!」巧慧心不甘情不願的邊煮咖啡邊咕噥:「那個叫商采琳的女人,據說是先生公司的高層管理人員,有事沒事就會來蕭家找先生,而且又凶巴巴的……」
商采琳?女人的名字!桑佑芸原本正在捏麵團的手緩緩放慢了動作,心底竟為之一怔,經常來蕭家找蕭凱風?那麼……那兩人之間的關係……
「上次我不小心把茶水弄翻燙到她,結果就被她用力的甩了一記耳光,我在蕭家工作這麼久,就算做錯事,先生也沒責打過我,可那個女人卻對我動手,真是氣死人了……」巧慧依舊抱怨,話裡話外,顯然充滿對那個叫商采琳的女人的怨懟。
「管家還叫我去侍候她,真想在她的咖啡裡下瀉藥,在她的點心裡放巴豆……」正抱怨著,突然低叫一聲,原來是不小心在切水果時割破了手,頓時,血流不止,染得水果上都是濃濃血漬。
桑佑芸被嚇了一跳,急忙找出藥箱幫她止血,「就算你害怕給她送咖啡送點心,也不至於嚇得割破手指。」
巧慧又疼又懼,眼淚汪汪,「可是人家一想到那個女魔頭就是忍不住會害怕嘛。」
「那我幫你去給那位商小姐送咖啡好了。」
巧慧哪敢讓這位大小姐幫自己工作,急忙嚇得連連搖頭,「如果被先生知道我有膽子讓桑小姐幫我工作,一定會把我炒魷魚的。」
「沒關係,你們先生又不在家,而且我整天被關在房間裡都快要悶瘋了,出去走走也好。」說著,她端起盤子,步履輕盈的走出廚房,來到客廳中才看到眼前這個叫商采琳的女人,品味似乎比自己多一些。
那女人對穿著很講究品味,從頭到腳的打扮都給人一種高貴得體的感覺,五官精緻,可以用漂亮和嫵媚來形容,雖然坐在沙發內,也可以看得出她的身材修長而又性感,這樣一個各方面都優秀的女人,不知道和蕭凱風之間有著怎樣的關係。
蕭家的管家此時正在回話,態度十分分恭敬,「先生可能還要晚一會才回來,商小姐如果有什麼吩咐只管吩咐傭人。」
當管家離去後,桑佑芸才端著咖啡從廚房中走出來,而同時商采琳也看到了她的存在。
桑佑芸笑了笑,將巧慧準備好的咖啡送到她的面前,「商小姐請慢用。」態度完沒有任何不恭不敬,反而大方得體,舉手投足間,又散發著幾絲輕柔優雅。
商采琳不禁皺了皺眉,認真打量著眼前的女孩,眼前的桑佑芸,和她所見到的那些庸脂俗粉實在有著天壤之別。
五官晶瑩剔透,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讓人不容小覷的清純氣質,就好像是一朵生長在高山處的天山雪蓮,珍貴得讓人不敢輕易採摘。
身為紐約蕭氏集團的行政部高層人員,前不久被總裁蕭凱風派往日本卻執行公差,沒想到剛回到紐約,便看到了這麼個清純可人的女人出現在蕭家,心底忍不住警鈴大響,女人天生的敵意也就此產生。
「你是蕭家新來的女傭?」蕭凱風英俊瀟灑,氣勢卓越,整個華爾街的名媛似乎都想和這位擁有無敵領袖風範的男人扯上關係,偏偏他性子高傲,面對那些庸脂俗粉的投懷送抱,向來不屑一顧。
可此刻,他家中竟出現這麼一個惹人憐愛的東方女子,這讓她怎麼不心生驚訝,曾經是堂堂桑家大小姐被人視為女傭的桑佑芸倒是不氣不怒,將餐點咖啡放好,也算幫了巧慧的忙,她沒義務像犯人一樣回答眼前這陌生女人的任何問題。
所以面對對方的質問,她只是禮貌的點了點頭,「商小姐請慢用。」
擺明了不給商采琳面子,如果這女人真是蕭家女傭的話,那她的膽子可真夠大的。
見她轉身要走,商采琳頓時秀眉一挑,「我有答應讓你離開嗎?」
桑佑芸轉身,正對上她那雙指責的眸子,「商小姐的意思是……」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如果你是蕭家的傭人,那你知不知道自己剛剛的態度可以稱之為以下犯上。」
「這裡是蕭家,就算我以下犯上,該教訓我的人也是蕭家主人,請問商小姐你又算什麼?」怪不得巧慧怕她怕得要死,這女人果然犀利可怕,得理不饒人。
這個反問句,似乎激怒了商采琳,她在蕭氏貢獻不小,又深受蕭凱風的器重,自由出入蕭家也是蕭凱風默許的,在潛意識中,她已經將自己當成了蕭家的半個主人。
本來就嫉妒這女人過於清純誘人的面孔,如今體內的憤怒更是加深了一層,習慣性的抬起手,一耳光就要摑過去,卻沒想到桑佑芸向後一躲,只覺眼前一花,人沒打到,身子卻向前踉蹌了一下。
還沒等她搞清狀況,又覺得胸前癢了一下,緊接著,耳邊出現那小女人近乎惡毒的笑意,「商小姐,有只毛毛蟲爬到你胸口裡去了。」
「啊……」她頓時被嚇得尖叫起來,也顧不得原本高傲的形象,生怕被毛毛蟲咬到,急忙扯開上衣,渾身上下又是一陣亂打亂拍。
結果也不知道揉到了什麼軟綿綿的東西,她再次尖叫四起,驚得管家和傭人全都跑了出來。
當蕭凱風風塵僕僕的從外面踏進客廳時,就見到商采琳像個瘋子一樣猛脫衣服,露出少得可憐的胸罩,四肢胡亂揮舞著,活像受到了什麼刺激,而桑佑芸則像個得懲的小惡魔站在一邊偷偷直笑。
「發生什麼事?你們在幹什麼?」
「凱風,有毛毛蟲,救命啊……」
☆☆☆
結果非常戲劇化,當商采琳終於看清那所謂毛毛蟲的長相時,臉頓時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居然是一個用麵團捏的假毛毛蟲,據說上面還插著幾根剪碎的頭髮,活像一隻真正的大毛毛蟲,而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她只覺血脈賁張,恨不能把始作俑者桑佑芸撕成碎片。
蕭凱風則沒好氣的瞪著惹禍的小女人,臉色從始至終都冷得嚇人。
只有桑佑芸像個沒事人一樣,保持罰站的姿態站在客廳裡被當成罪犯一樣看待。
面對蕭凱風兇惡的瞪視,她倔強著嘟了嘟嘴,「明明就是只假毛毛蟲,誰想到她會嚇得連衣服都脫了,搞不好她有暴露嗜好什麼的,剛剛的行為也許是本能發揮。」不說還好,話一出口,更是氣得商采琳臉色大怒,她氣急敗壞的看向蕭凱風,「你家的傭人怎麼如此難以管教?」
「她不是我家裡的傭人!」此刻,冰冷面孔終於有了絲變化,原本兇惡的眼神,也逐漸變成了淡淡的無奈。
「佑芸,還不道歉?」
桑佑芸淡然一笑,「是她先要動手打我的,我還手也只是本能,更何況我沒有興趣對一個施暴者道歉。」
「你……」
「怎麼?」她不馴的挑高眉頭,與蕭凱風四目相對,「若是蕭先生覺得我的存在影響了你女朋友的心情,我建議你直接將我趕出蕭家大門。」說著,她挑釁的看了商采琳一眼,「我想這位商小姐,巴不得我能被踢出大門。」
雖然心底已經不再對蕭凱風有任何幻想,兩人之間仇人的關係也成為了不可改變的定局,但當她親眼看到他的身邊又出現另一個可以被他呵護寵愛的女人時,還是忍不住狠狠痛了一下。
而蕭凱風原本鐵青的俊臉,在看到她小臉上那一閃即逝的嫉妒時,不由得緩和了幾分。
他淡淡的看了商采琳一眼,臉上露出少許歉意,「抱歉!今天的事是佑芸不對,我會對她嚴加管教的。」商采琳曾為蕭氏集團立下不少功勞,於公於私,身為領導者也不能讓自己的下屬在自己家裡太過難堪。
而他言語中對桑佑芸的維護和包容,已然讓商采琳醋湧心頭,偏偏一旦發作,就會在蕭凱風的心中造成不好的影響,找了個台階下,總比灰頭土臉的離開要好。
桑佑芸冷眼看著這一切,心底不知是什麼滋味,「為了一個仇人,而讓自己的女人受委屈,你難道就不怕那位商小姐難過嗎?」
「自己的女人?」蕭凱風走近她,從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那股威嚴令桑佑芸情不自禁的後退了幾步,他唇邊蕩著邪氣的笑容,忍不住伸出大手,在她柔嫩的臉上輕輕撫摸著,「我彷彿看到有人不開心了。」
桑佑芸一副被說中心事的樣子,面對他的碰觸,本能的後退,與他刻意保持距離。
蕭凱風的手被迫停留在半空中,表情僵了片刻,而後又笑道:「她不是我的女人,只是我公司的下屬。」
桑佑芸愣了愣,不懂他為什麼要向自己解釋,可當她得知那女人和蕭凱風可能沒有親匿關係的瞬間,心底緊繃的情緒明顯鬆了一下。
「她是不是你的女人,關我什麼事,我只知道我們之間的立場是仇人,你沒必要對你的仇人解釋這種無聊的東西。」
她口不對心,覺得自己每次在面對蕭凱風時,偽裝的堅強都會被他輕易瓦解,她明明該恨他的,可為什麼卻仍舊在乎著他對自己的感情?不想再和他共處一個空間,她轉身向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佑芸,史密斯一會兒會來家裡。」
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簡直如同惡夢,「我沒有病,不需要那見鬼的史密斯為我治病。」正吼著,只見史密斯醫生已經拿著一些醫療器具從外面走了進來。
對方微微笑著,「原來你們都在,正好我有事情要和蕭先生報告,上次我給桑小姐作過一次全身檢查,回去後又作了幾次檢驗,證明桑小姐的身體可以適用那副針劑,我今天已經把藥帶來了,如果桑小姐方便的話……」
「我不方便!」
史密斯慈詳的臉上露出溫和的微笑,直把這害怕打針的小女孩當成撒潑使性子,「桑小姐,我打針的手法很高明的……」
「我說過我不要打針,更不會接受你的治療。」
「這……」史密斯沒想到她的反抗竟然會這麼強烈,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處理。
還是蕭凱風擅於扮演黑臉,一把將試圖退後的桑佑芸扯到自己面前,「你並沒有逃避的權利,早在我將你帶回來的那刻起,你的命就是我的,桑佑芸,我希望你給我牢牢記住自己的身份,你是我仇人的女兒,既然我們的關係是對立的,你就該做好被我時刻報復的心理準備。」
他冷著俊臉狠狠瞪著她,「在我面前死過一次,你還想再死第二次,恐怕就不會那麼容易了。」說著,他用眼神示意史密斯,「過來準備給她打針。」
「原來你打著要幫我治療的表相,不過是不想讓我死得那麼容易,我若死了,你便沒了可以繼續報復的仇人了是吧?」
「隨便你怎麼想。」
「蕭凱風,你真是卑鄙得無可救藥。」
她的指控,只換來他無情一笑,「就算我再卑鄙,也卑鄙不過那種謀人家產,害得別人家破人亡的劊子手。」這句話猶如當頭一棒,擊得桑佑芸當場愣住。
是啊!她差點忘了,她爸奪了他的家產,害得他家無寧日,她爸雖然給她無微不至的關照,給予她呵護疼寵的父愛,卻做出太多傷天害理的事。
蕭凱風原本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天之驕子,卻因為她父親的從中破壞,毀滅了他原本該走的人生。
她一臉頹然坐在沙發上,放棄了反抗與掙扎,任由史密斯走過來,掀開她的衣袖,當尖銳的刺痛劃過肌膚時,淚水忍不住滑落腮邊,明明那痛是來自肌膚,可更痛的,竟是她的心。
為什麼她一定要是桑佑芸?為什麼她與蕭凱風注定要成為仇人?她明明那麼愛他,為了他,她可以放棄一切,甚至連命都可以捨棄。
可他呢?從他第一次接觸她時,恐怕就已經將她列為復仇的工具了吧,她不知道史密斯是如何離去的,心底難過的同時,腦中不斷的回想著她與他曾經相處過的時光。
直到一隻溫暖的手指爬上她的臉頰,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水,一張擴大了的俊容才映入她的視線,她本能的想躲避退後,卻被蕭凱風霸道的緊緊抓住。
此刻,他的眼中流露出她所看不懂的複雜神色,竟然……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
「佑芸,我毀了你的幸福,把你父親逼上絕路,讓你從桑家大小姐的尊貴身份一下子變成無父無母的孤兒,你是不是很恨我?」
這些都是事實,雖然蕭家和桑家之間的恩怨的確是由桑威引起,但蕭凱風的報復手段也絕非仁慈。
回想起兩人曾經在一起時的甜蜜片段,那時的蕭凱風把她寵成了世上唯一的公主,無論她闖了什麼禍,他都會跟在她的身後幫她收拾爛攤子,可這一切寵溺的背後,居然潛藏著那麼大的陰謀。
爸爸雖然死於病痛,但和蕭凱風處心積慮的復仇卻有著直接的關係,再次抬眸,看著眼前這張曾被她愛得死去活來的俊臉,愛嗎?恨嗎?連她自己都已經分不清了。
可面對他玩味似的質問,她卻不想露出半點怯懦,最後,她點了點頭,「我的確是……恨你!」
錢財丟了可以再賺,可蕭凱風毀她的卻是家庭和親情,這要她怎能不恨。
這樣的答案似乎早在蕭凱風的意料之中,但他的內心深處還是狠狠痛了一下。
「雖然這是上一代的恩怨,但你父親當時的處事手段殘忍,我拿回的只是我該拿的。」
「你該拿的?」她一臉傷心,「也包括我們之間的感情嗎?在你眼裡,我們過去的感情就真的這麼一文不值?廉價到讓你用這種殘忍的手段來傷害我?就算是我爸做了對不起你們蕭家的事,他已經得到了應有的懲罰,那麼我呢?你又將我置於何地?」
「如果你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過於殘忍,我可以給你機會,用同樣的方式來擊垮我。」
「擊垮你?」她冷笑一聲,「你是商界奇葩,我又算什麼?一個可憐的寄生蟲而已,離開了爸爸、離開了你,我恐怕……連生存能力都失去了……」說到這裡,悲傷之意再起,如果說她前二十幾年是置身於天堂之中,那麼自從爸爸去世後,她的人生便陷入了絕境。
蕭凱風見她臉上的絕望,不由得輕輕抬起她的下巴,一臉心痛,「如果你真想報復我,我會給你機會,我會幫助你變得更加強大,只要你覺得……那麼做是正確的,我會無條件的成全你。」彼此四目相對,心情同樣複雜。
「變得更加強大?」她喃喃自語,彷彿不相信他的話。
蕭凱風卻認真的點點頭,「沒錯,只要你肯用心學,我想你……很快就會報復回來的。」
☆☆☆
令桑佑芸萬萬沒想到的是,蕭凱風口中所謂的要讓她變得更加強大,竟然是讓她學習商場知識,更讓她不敢相信的是,他還把那個商采琳請到了家裡,任命為她的專業老師。
當商采琳趾高氣揚的以一種高傲姿態出現在蕭家別墅的時候,眼中所隱藏的全是白雪公主後媽般的邪惡目光。
上課的地點選在蕭凱風為她準備的書房,書房內的設施齊全,還專門為她準備了一張書桌,上面配有一台筆記型電腦。
如果兩人之間沒有仇人這層關係,她差點就以為蕭凱風的舉動是對她的溺愛了,可他卻派來商采琳擔當她的私人老師,說來說去,他還是想把她惡整一番。
上課時間是每週末兩天,按商采琳的說法是,她在商場上的專業知識極其強悍,每週末肯抽出時間來蕭家給她補習,算是給面子。
第一次上課,商采琳就丟給她好幾本厚厚的財金書籍逼著她看,又給她講了一大堆她聽也聽不懂的商界知識。
桑佑芸心底自然不滿,蕭凱風這麼做,擺明要給她難堪,讓她出醜,說什麼給她向他報復的機會,分明就是準備玩死她。
越想越怒,索性對方講的課她也聽不進去半分半毫,直到商采琳嚴厲的面孔驟然出現,她才猛然間回過神。
「桑小姐,我在請你回答我的問題,你該不會是給我失神了吧?」她用不馴的目光回視著商采琳,眼神已經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商采琳卻突然露出陰惻惻的微笑,「看來凱風說得果然沒錯,你是個難以管教的問題學生,不過桑小姐我恐怕忘了通知你,我商采琳可是個嚴厲的老師,如果我的學生不乖乖聽話,我會狠狠的教訓她,而且凱風已經默許我這麼做了。」
桑佑芸清純秀美的小臉頓時微微怔了一下,成功的換來商采琳的冷笑,「怕了吧?既然怕了,從現在開始就給我乖一點。」接下來,她繼續給她講商戰,言語犀利,表情從容,完全是一副女強人的可怕陣勢。
當她慢慢停下來時,才看到桑佑芸正支著下巴,雙眼望著窗外,看著枝頭上飛來飛去的小鳥,她頓時氣得狠拍了一記桌子,「桑佑芸,你有沒有在聽我講課?」
正支著下巴的桑佑芸懶洋洋的回過頭輕瞟了她一眼,嬌柔的唇角不禁甩出一抹淡淡的冷笑,「聽來聽去,也沒什麼了不起,你給的我感覺,無非就是一個喜歡掠奪的蠻夷之輩,商小姐,如果你僅僅是用這樣的方式來教導我的話,那麼我只能說,想做我的老師,你還不配!」
「你……你最好不要把我給惹毛了,桑佑芸,別忘了你現在究竟是什麼身份。」
「我是什麼身份?」對方不屑的反問。
「你無非就是蕭家的一個階下囚而已!」
事後,她才聽慕辰說起桑佑芸與蕭凱風之間的關係,兩人之間曾有過的過去,以及蕭凱風對桑家所做的一切報復,全和眼前這個姓桑的小女人有關。
這樣的諷刺,不但沒有令桑佑芸憤怒,反而冷冷的笑了一聲,「可你現在給我的感覺,甚至連階下囚都不如,充其量你就是蕭凱風身邊的一條狗,亂無章法的在這裡亂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