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雨乍歇。
左菲細喘著。她從不曾有過這麼深刻的感受,這愛、要擁住這個男人的欲望,在那令人戰栗的歡愉平息良久後,依然存在。
難怪姐說女人要是沒有男人就不完整,現在她懂姐的意思了。樓希泓不僅填補了她的生命中缺少的部分,也點燃了她生命中的某些東西。她知道自己永遠不會再一樣了,如果他們分開,她將帶著永遠的創傷。
她側眼看看樓希泓,他的側臉輪廓長得很好,鼻梁直挺挺地將線條削切得干干淨淨,他的眉毛很濃,濃得微帶霸氣。她抬起手,輕輕地、無限眷戀地觸摸他的頰、他的發、他的眉睫、他的鼻梁、他的下巴、他的頸……她心底已經明白了,是月老要他們相識,是邱比特要他們相逢,世界上的人這麼多,他們是注定相屬的。
“你在想什麼?”樓希泓抓過她的手,親吻她的指關節。
“想我們兩個的事啊。”她若有所思地說,“現在‘那’已經建立了。”
“現在什麼已經建立了?”他一頭霧水。
她半伏在他身上,“我們彼此相屬啊,你同不同意?”
“完全同意。其實我們早該在一起,要不是你這個固執頑強的女人。”
“惡人先告狀!如果不是你先做錯事,我們又怎會蹉跎十年的光陰。”
“對不起,這是我最後一次說對不起,意思是你以後不許再把那件事翻出來!”
“好嘛。”她突發奇想,“我把我們的故事寫成書賣錢,你說好不好?”
“女人出書都是因為那個男的對不起她,唉,我只有以前對不起你。”
她漾起笑,“你想到哪去了,我要寫的是愛情小說。”
他把她的頭按下來,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我就是栽在你這個笑。”
她把臉埋進他胸膛,以至她的聲音聽來有點模糊。“我才是被你俘虜的人。”
“俘虜,我要你大聲說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是,我的主人,我永遠是你的。”她膩聲說。
“很好,以後照三餐給你愛。”他的眼神變得有些邪惡。
她雙頰自然而然飛起了一片紅霞。“大色魔!”
“你現在才知道自己是落在一代大色魔手上,已經來不及了。”他輕拍著她的臀部,“你知道我這個大色魔練的是什麼功嗎?告訴你,索求無度的帝王神功。”
“呦,我想領教你的蓋世神功。”她挑逗地說,從長睫毛下凝視他。
他的眼睛變成兩潭罩著霧靄的黑潭。“寶貝,我怕你嬌嫩的身體沒辦法承受。”
左菲眼波流轉,“喲,色魔竟懂得憐香惜玉。”什麼色魔嘛,她這個色女頻頻招手,他卻沒看到似的。
“以前我從來不在乎對方的反應,只重視滿足自己的需要,可是對你,我希望不但自己在燃燒,也看到你和我一起燃燒。”他輕柔地問,“剛才,你有沒高潮?”
她媚笑著,“不告訴你。”
他假裝憤怒地皺起眉頭,“那我只有嚴刑逼供了。”
左菲還來不及反應,樓希泓已將她壓在他身下。“救命啊!”
“現在喊救命還太早,待會有得你喊救命和求饒。”他的視線緩緩落在她肚臍的附近,“多美麗又神秘的小妹妹!我還沒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呢。”
這話讓左菲的心髒險些停止。“她今天不見客。”
“害什麼羞,丑媳婦遲早要見公婆。”他抓住她的腳踝,將她的兩腳張開……
她微咬著下唇,“你老實說,你會不會覺得我的胸部太小?”
這問題得小心作答。“不會,你那麼瘦,這樣剛剛好。”
“少騙我了,男人不是都喜歡一手無法掌握的女人?”
“我沒騙你,是你被廣告騙了。廣告不那樣講,就不會有女人肯花大錢去做塑身或隆乳,其實,很多男人不喜歡假胸部。”說著說著,他坐起身,掀開被單,貪婪地注視她的裸體。“在我眼中,你全身無一處不美。”
“討厭!”她下意識掩住**。
“不用遮了,你的每一寸肌膚我都看透透、摸透透、吻透透了。”他突然將她的腳打開到六十度,做出插入的動作。
她仰起頸子。“你不是已經……” 在她看到他股間的那話兒,正如凶猛的野獸般昂首矗立時,她感到喉間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說不出話來了。
他雙手攤開,“這你也看到了。”
這時,左菲和樓希泓同時聽到有人正用鑰匙開門。“你快躲起來。”樓希泓立即鑽進被單裡,躲在左菲背後。
“左菲?你睡著了嗎?”沈蓉站在門口。
“別開燈,你有什麼事?”左菲將被單拉到下巴處。
“樓希泓不在他房間,你有看見他嗎?”
“你沒看到我在睡覺,我去哪裡看到他。”床墊因樓希泓的悶笑在顫動。
“奇怪,我裡裡外外前前後後都找遍了,就是沒看到他人。”
“他大概在躲你吧,所以你才找不到他。”她挑釁地說。
“哼,他也許在跟我玩躲貓貓,找到了就有糖吃。”
“啊……”她叫了聲。可惡,這個躲在被單裡的男人竟咬她屁股!
沈蓉奇怪地看著她。
“喉嚨有點癢。”她假意清了清喉嚨,“如果沒有別的事了,你請回吧,還有不要以為這裡是你家,就可以用鑰匙隨便進出,我鎖門,就是不要人來打擾。”
“我來,主要是奉勸你最好收斂你的狐狸本性,不要那麼喜歡玩弄男人。”沈蓉冷森地瞪著左菲。
她自知無法跟沈蓉保持文明的對話。“你的話我聽到了,可以走了吧!”
沈蓉走後,左菲聲聲催樓希泓,“你快走,我不要讓別人看到你睡在我床上。”
“打完這一炮再走。”他雙手搭在左菲的肩上,本欲推倒她,但看到她臉上顯露極不高興的神情,像被虎頭蜂螫到似的很快地縮回手。
“那這裡怎麼辦?”他看著自己**得不像話的器官。
“涼拌!自己去廁所DIY!”被那女人一攪和,她哪還有心情再做那檔子事。
“遵命,娘子。”他用力吻她後,穿上衣服,從窗戶溜出去。
◎ ◎ ◎
隔天早上,左菲醒來,便感到每一寸筋骨都像被拆卸了似地酸痛難耐,這種酸痛,她以 前經歷過,難怪人家說做愛也是一種激烈運動。
懨懨地走進淋浴間。據說薰衣草的香味可以鎮定神經、消除疲勞。她將沐浴乳抹滿全身,上下搓 洗,連頭發都順便抓過了。
淨身後,她換上輕便的衣服,隨便便擦擦頭發,一見鏡中還是滿臉倦容,這張容顏,需要加倍的乳液,還有大量的溫柔的言語。
又懨懨地躺到床上。只要湊近枕頭、抱緊棉被,就能嗅出樓希泓所留下的色腥體味,使她想起昨晚的纏綿。她抱起枕頭,嘴角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腦海裡盡是他倆枕邊纏綿的情景……她的臀部在他懷裡無比歡樂地扭動,她感到難為情極了,暗自咒罵自己是個**無行的娼婦,竟做出這麼不嫻雅的動作!
處在半夢半醒的朦朧狀態,左菲在床上賴到了近午,才想到要起來做些事。
後天就要回去了,這弄髒的床單和枕頭套應該洗淨還給沈蓉,這是基本禮貌。
扯下床單和枕頭套放進洗衣簍裡,左菲抱著洗衣簍走出房間。在經過樓希漲房間時,她敲了下門,但裡面沒應聲,大概還在睡。
還說練過久久神功,一個晚上就累得起不來了。
經過沈蓉房間時,她同樣敲門。協議過的,傭人沒來,她必須負責這裡所有的清潔工作,包括洗大家的衣物。還好是自動洗衣機,只要按幾個鍵就好。
“門是開著的。”
推開門,便看到沈蓉穿件剛好到她臀部的T恤,赤腳跳下床沿,拉開深厚的窗簾,霎時金色陽光潑至床腳來。雖有陽光,但是天氣仍嫌太涼,她將及地窗簾隨意裹在身上,發絲如瀑。她回眸朝她微笑。
“你的心情很好嘛。”心情好到會對她笑,真是匪夷所思。
沈蓉誘人的雙唇,因為驚訝而成了一個圓圈,“你看出來了?”
這裡又沒有星探,演什麼戲。“廢話,我眼睛又沒瞎。”
“那你再看看我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沈蓉笑得更甜。
她一臉紅潤,滿面春光,像戀愛中的女人。這女人是要她說她變漂亮了,但她才不說呢。“沒有什麼不一樣。” 心是黑的,人再美有什麼用!
“觀察力不夠。”沈蓉轉了一圈。
進來就覺得她身上穿的T恤有點眼熟,她不會記錯,那是樓希泓昨晚穿在身上的。“喲,女飛賊,你偷穿樓希泓的T恤是不是想望梅止渴啊?”
“你真是單純。”她看她的眼光多了一份同情。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的心頭掠過一絲不安。
“誰不知道你左菲冰雪聰明,這麼明顯的含義你會猜不到嗎?”
左菲腦中閃過一個可伯的念頭,卻沒有勇氣去證實,只喃喃說道,“不講就算了,我還有事要做,沒時間陪你猜謎。”
“雖然有時候,不知情是一種幸福,但這件事,我必須殘忍地告訴你,昨晚我和樓希泓上床了。”
她的臉乍然變色,蒼白如象牙。“你說謊!”
“你醒醒吧,樓希泓的女人又不只你一個,我想除了你我,他應該還有不少紅粉知己。”沈蓉歎口氣,“……”
“你不要枉費心機了,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對不起我的事。”說完她轉身便走向門口。現在無法就憑這女人的片面之詞判斷事情,必須有人、事、物讓她俯首認栽,或最少也要聽樓希泓怎麼說。
看那神情就知道她的挑撥離間奏效了,沈蓉暗自竊喜。依左菲那種莽撞的個性,一旦誤會人,是很難聽得進任何解釋的,屆時她再用身體去安慰失意的樓希泓。
“等等,你不是來收要洗的衣服……”沈蓉拉出床單,扔給左菲。“這個也要洗。”
離開沈蓉的房間,左菲來到後院.她將床單丟進洗衣機裡,一個沖動,又從洗衣機裡拿出沈蓉的床單,仔細查看。
果然!床單上有**的殘跡!她的整個心就像被摔破的玻璃,霎時幻化成碎片無數,散落一地。
樓希泓昨晚並沒回他房間,而是去了沈蓉的房間,當然做了那件事……
她扶著牆,搖搖欲墜。
難怪日上三竿,他還在睡大頭覺,一個晚上玩兩個女人他當然累。
氣憤和其他復雜的情緒一股腦兒沖上左菲的腦門。就在幾分鍾前,她還在沈蓉面前信誓旦旦說相信樓希泓,然而在幾小時前,她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
這怨得了誰?他一個吻,一個深情款款的凝視,就讓她忘了十年前的噩夢,忘了十個寒暑的傷痛紛亂,左菲覺得暈眩,並且手腳冰冷。
她太傻了,不該相信一個在感情上有前科的男人,如果她再理智一點的話,也就不會在這裡瞪著 “證物”憤怒。
“你站在那裡發什麼呆?”
陷入昏亂迷思中的左菲,冷不防被身後樓希泓的聲音嚇了一跳。像分格鏡頭般,她慢慢轉身過去。
她死白的臉色與異樣的神情嚇到了樓希泓。“你怎麼啦?哪裡不舒服?”
左菲沒有回答,她走了過來,將床單塞到樓希泓手中,咄咄盤潔道,“這……你怎麼解釋?嗯?說呀!”
樓希泓一臉的茫然,“你要我解釋什麼?”
“你自己做了什麼,你會不知道?還有臉問我!” 她不自覺拉拔了聲調。她希望他馬上從她眼前消失,否則,她怕一個失控,會當場掐死他。
他哪會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昨晚和她做愛後就回房睡覺,天知道一覺醒來,豬羊變色,這女人又給他出狀況。
“我的確不知道我做了什麼,你來告訴我啊。”
“你是天底下最混帳的男人!”她怒氣咻咻地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他被激怒了。“你這樣陰晴不定,實在很難相處。”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現在新鮮感沒了,你就想以個性不合為由甩掉我。”她哽咽地說,眼角有些濕潤。
看到她泫然欲泣的模樣,他放柔口氣低聲說,“我有說要跟你分手嗎?左菲,我很清楚你誤會了我什麼,但不清楚你是為了什麼事而誤會我?”
她眨眨眼,努力把眼中的淚霧擠回去。“你手上的床單。”
他不假思索地問,“這誰的床單?
“這是沈蓉的床單。”她的目光像要活吞他, “上面有做過愛後會留下的東西。”
“那不是我留下的!
“這你都能睜眼說瞎話,讓我再告訴你另一個鐵證,那女人現在身上穿你昨晚那件T恤。”左菲冷冷地說,“這你總不會告訴我,是衣服自己長腳跑到她身上的吧。”
“我睡覺都不鎖門,極有可能她昨晚趁我熟睡時潛進來拿走的。”
“昨晚你根本沒在你房間睡,而是在她房間睡。”
“我發誓絕沒跟她那樣。”他摟住她的肩,滿眼的焦灼,“T恤我已分析給你聽了,但床單,我只能說不是我!”
“不要碰我!”她憤然推開他,“這裡就兩個男人,難道你想賴給沈傑?或者你會分析出沈蓉是雌雄同體?”
“我們去找她對質,但你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不是嗎?”他苦笑了一下,“只怕那女人滿嘴謊話連篇。”
“哼,我是知道她是什麼樣的女人,也知道你是什麼樣的男人,她是王筱蟬,而你是章孝嚴,證據是床單。”在這個比喻裡,她做不了黃美倫,因為她跟樓希泓沒有婚姻關系,不然她就報警抓他們這兩個奸夫淫婦。
“你真的認定我和沈蓉有曖昧?”樓希泓暗啞但清楚地說,“要怎樣才能讓你相信?我的情、我的愛,竟抵不過你的心魔,左菲,你對我的愛怎會這般薄弱?”
“你聽過情人眼裡容不下一粒沙子這句話嗎?”
“你如果要這麼說,那我還能說什麼呢?”
她的臉色急遽轉變著,忽而怨懟,繼而淒楚。“你果然沒話好說了。”
“可惡!你不要自作聰明!”樓希泓鐵青著臉,額角有幾道青筋浮現,“我去抓她來對質,如果她不老實,希望你不介意我打女人。”
聽到這話,左菲思緒一片零亂……她錯怪他了,他是愛她的……
“那我在溫室等你們。”
◎ ◎ ◎
人在焦急某件事時,總覺得時間像指縫間的流沙,悄悄的從縫隙中溜走。左菲不斷瞥向門口。
從窗口迤邐而入的陽光緩緩移動著……而後消逝。終於,左菲崩潰地尖叫起來,“他騙人!他沒有來……”
她執起花盆天翻地覆地亂砸不停。
幾分鍾後,她像下了重大決定似的,大步跑開。她決意去了解“情況”。
左菲回到屋內,她尋遍每個角落,都找不到他們,牆壁上的時鍾指向了六點。
沈傑在書房看書,她問他有沒有看到樓希泓和沈蓉,他告訴她他們在閣樓談事,談了好久沒下來。
幾秒鍾內,她開始胡思亂想,他們為什麼去閣樓?有什麼話不能在樓下說?在避人耳目嗎?在做那事嗎?她該如何反應?上前賞他兩個大耳光?還是,很有風度的說你們繼續,不打擾你們,並撂下一句話,沈蓉,那種爛男人,我才不稀罕,你夾去配?
樓希泓曾說拜托她事情別老往壞的地方想,也許情況不是像她前面想的那樣,他們只是在吵架,沈蓉那個女人,樓希泓想拎她來道歉解釋,不太容易喲……
她拾級而上,來到了頂層的閣樓,閣樓一共分成三間,她見到一間門縫裡綻放出微微的光,某種聲音悠悠傳來,仔細一聽,竟然是男女的“狂野叫聲”!
她感到一陣天旋地轉,踉蹌連退了幾步。
世界,似乎在這一瞬間爆裂成無數碎片,將她層層吞沒。
她用手大力捂住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顫抖的牙齒咬著手心,但仍覆不住胸口椎心刺骨的痛楚於萬分之一。
這就是他愛她的方式嗎?可以邊和她談感情,邊和沈蓉做愛……
從樓希泓身上,她徹底了解到什麼叫花花公子,這類的男人性行為並不必然要和愛情掛勾。對這些性胃口特別好的男人來說,不談感情的性,是純享樂,享受性的快感和肚子餓了要吃飯一樣,也沒有什麼值得罪惡感的。如果說靈欲交融的性愛是法國大餐,那麼純粹欲望的性就是清粥小萊,兩者各有可口之處,也不需要因為有大餐可吃,就非得放棄小菜,當然,在吃小菜的時候,絕對絕對不等於否定大餐。
這麼看來,以後就算樓希泓娶了她,外遇或逢場作戲的問題也是不可避免的,那時她要怎麼辦?裝聾作啞,繼續做她的樓太太?
想到這裡,左菲突然縱聲狂笑著走下樓梯,笑聲未歇,眼淚卻猛然竄了出來。
她怎麼、怎麼還是那麼白癡!
她笑沈蓉做春秋大夢,結果她才是夢裡的女人。樓希泓不會娶她,他娶的人是沈蓉,而她,第一順位的情婦。
左菲發現自己在發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怎麼可以!
上帝!叫她如何忘得了昨晚……那晚對樓希泓,可能只是與不同女人的歡愛,說不定他還嫌她不夠風情呢……他可知?他奪走她的不僅僅是那片薄膜,還有她的感情,她的世界,她的生命!
她是個全然的輸家……
左菲抽抽噎噎地走進書房。“沈傑……”
“找到他們沒?”沈傑從書上抬起頭,驚愕地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
她一抽一噎地說,“樓希泓……和沈蓉……他們在閣樓……他們……你想也知道。”
“不可能!”他直覺反應。
“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不會有錯。”她抽張面紙擦掉鼻水。
“怎麼會這樣呢?他不是喜歡你,怎麼又去招惹沈蓉……”
她為什麼沒辦法喜歡這種不必老婆看緊的好男人呢?左菲看著沈傑感觸良深。如果她死後上了天庭,她要去玉皇大帝面前告月老失職。不是美女與野獸,就是巧婦配拙夫,而她是那種很要求男友對愛情忠實的女人,月老卻給她到處留情又向錢看的樓希泓……
“你堂妹身價那麼高,又愛他愛得死去活來,你想,他會放棄做台灣首富的女婿嗎?”她的情緒逐漸不穩定,開始無意識地拉扯衣角。
“千金小姐不好伺候,他以後會後悔沒選你。”沈傑搖頭。堂妹被伯父寵壞了,從小任性刁蠻,長大變成闖禍大王,常進出警局。記得有次她愛上有婦之夫,後來那個男的想分手,她居然開車把他撞成重傷。
她悵然苦笑了一下,“你不知道他想人財兩得,既要沈蓉,又要我做他的情婦。”
“這太可惡了!你千萬不能做他的情婦,不然我堂妹會讓你死得很慘。”
“我不是因為怕沈蓉怎樣,而是我根本不願做情婦,就算……就算我愛他……”她這人大刺刺的,連掉眼淚都比一般人驚天動地。
正所謂愛得太深,才會傷得太重。沈傑將左菲擁入懷裡,任她盡情哭泣宣洩。
許久,她抽噎的肩頭逐漸停止了顫動。“沈傑,你帶我離開這裡好不好?”
“好,只是你就這樣放過樓希泓,不罵罵他再走嗎?”
“不了,我不想再見到他,永遠。”
“那你先去收拾行李,我去找機師。”
第二天,天色剛亮,一架輕型飛機徐徐滑行在濕漉漉的跑道上,遏不住依戀,左菲再看一眼這個讓她心碎的小島。
“離開這裡,就要把他忘掉。”對著越來越遠的地面,她低聲對自己說。
只是,她將花多少時間和生命才能把他給忘掉?
胸口一緊,不聽話的淚水突然又洶湧而出。
十年?比十年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