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芸在小辦公室裡,來回踱著方步。她的心情沉至谷底,在這樣的心情下,實在不該答應跟辜文森一起用晚餐。
先前為什麼會答應?也許有可能是她想藉辜文森,轉移她老是懸在韋瓊身上的心,但是現在她只想回家睡大頭覺。
她拿起桌上的電話,撥辜文森的手機號碼,可是卻轉到語音信箱。
她決定直接去咖啡廳,找辜文森取消晚上的約會。
咖啡廳裡喝下午茶的人十分多,不過並沒看到辜文森。
他不是要請她喝咖啡,怎麼不在咖啡廳呢?跑去哪了?
他晚上要和她吃飯,人應該還在飯店裡,會不會在藍調酒吧?
她走回大廳,但是才走了沒兩步,就停了下來,因為韋瓊正朝她走來。
他對她微微一笑,「真巧,我正要去你辦公室找你。」
她知道她的表情因生氣而僵硬,雖然她努力憋住怒氣,卻仍掩不住那份嫌惡。
「找我什麼事?」她不耐煩的說。
他做了什麼惹火她的事嗎?韋瓊納悶地看著她的臭臉。「晚上一起吃飯?」
「真不巧!晚上我要和辜文森共進晚餐。我還有事,不和你多聊了。」說完她從他身邊走開。
「等等。」他阻擋她的去路。
「你還有什麼事?」她看著他,黑眸冷得像冰塊。
「柴芸?」他的聲音裡有著問號。「我做錯了什麼嗎?」
「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還有臉問她做錯什麼,她實在很想破口大罵他淫蟲,但是櫃檯小姐已經在注意他們了。
「是你的眼神讓我這麼想的,那是想殺人的眼神。」
「你眼花了,最好去看一下眼科。」說罷,她轉身要走。
但他抓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
「別急著走,把話說清楚再走。」他口吻強硬。
「我跟你之間沒什麼要說清楚的。」她繃緊每一根神經,顯露出她的敵意。「把你的手拿開!好多人在看。」
「眼睛長在他們臉上,他們要看,就給他們看。」
「你、你快點放手啦!」柴芸怒火沖天,邊說邊想掙脫那只鉗制的手。
但韋瓊鉗得更緊了。
他不理會她的掙扎,用力拉著她的手肘,快速通過大廳。
柴芸紅著臉,看著別人好奇地看著他們的爭執。
打開安全門後,他不客氣地將她推進去。
「你是不是在生氣下午的事?」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這件事,但下午她不是很沉醉,還差點跟他上床?!就差那麼一點,如果他不問她,而是直接帶她上床的話。
「下午的事我已經忘了。」柴芸猛然否認,然而卻阻止不了臉頰上突來的紅潮。
「是嗎?」他冷嘲地揚起一邊嘴角。「需不需要我喚醒你的記憶?」
「不需要!」她尖聲說,明顯地帶著窘意看著他。「下午是個錯誤,請你把它忘了。」
「讓你失望了,我不打算忘記,我要把它當作一生最美好的回憶。」
她撇撇嘴。「隨便你,我真的該走了,辜文森可能正在找我。」
「不可能,他才和某個女人進房間。」他決定不說出柴莉的名字。男朋友和自己妹妹上床,這打擊可不校
「你胡說!」她抗議的說。
「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櫃檯小姐,辜文森是不是有訂房間?」
「也許他只是在裡面睡午覺。」她平淡的說。
韋瓊的眉頭結在一起。「如果我是你,馬上去那個房間捉姦。」
就算辜文森真像他說的和女人在房問,她也不會去捉姦。她有什麼身份那樣做?她既不是ld|他老婆,也不是他女朋友。
「我不會這麼做,因為我相信他。」她只能這麼說了。
「快被你氣死,你的眼睛能不能張大一點,看清楚誰才是好男人?」不能怪她好壞男人看不清楚,她連自己的妹妹都看不清。
「不要笑破我的肚皮了,你是在暗示我,你是好男人嗎?」她嘲諷地說。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柴莉沒跟你說嗎?」那個小賤人答應他要洗清他的不白之冤的。
「說了。」她以為他是說他們上床的事,還有想找她三人行的事。
「奇怪,我怎麼覺得我們兩個心裡想的事並不一樣。」他充滿懷疑。「柴莉跟你說了什麼?」
「你去問她埃」她才說不出口咧。「我約會來不及了,得回去換衣服。」
「急什麼?!我話還沒說完。」他不是滋味地說:「你是不是想嫁給辜文森?」
「他並沒跟我求婚。」她不做正面回答。
「如果他跟你求婚呢?」他幹著聲音問。
「可能會答應吧。」她的內心快要瘋掉,因為她是拚命地對一個她又愛又氣的男人說謊。
「你要想清楚,他都敢在你的飯店和女人開房間,結婚後搞外遇的機會……」
「你又比他好多少?」她生氣地反問。
「好太多了,他根本不能跟我比。」他盯著她的嘴巴看。
他又以那種令她顫抖的濃黏眼神望著她,她心裡狂跳著。
「你可以拿這個和姓辜的比較一下……」他突然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
柴芸覺得昏眩不支。她似乎像一片枯葉般凋落,呼吸變得淺而急促,直到她的雙腿再也無法支撐,身軀完全癱軟在他身上,最後,他不情願地抬起頭。
他們一語不發的看著對方,互聽彼此的心跳聲。
「姓辜的能讓你這樣嗎?」
她心裡又狂跳起來,知道只要他的吻再度落下,她就會身不由己地迷失在他的吻中。
她努力使自己僵硬起身子,將他推開,轉身跑出樓梯間。她本來擔心韋瓊會追出來,但是直到電梯口,他都沒有出現。
在電梯裡,她一直兩手抱著身體,就這樣回到了樓上的房間。
來到梳妝台前,她拔下頭上的髮夾,才發現她的手顫抖得多厲害。
她緊握雙手,放在梳妝台上,祈禱上天賜給她力量,讓她有力量抗拒韋瓊在她身上施下的魔咒。
晚餐豐富極了,燭火的氣氛,更添加餐點的美味。
辜文森點了很好的葡萄酒,也不管她的杯底還養著金魚,一直再替她倒酒。
「不要倒了,可以了。」柴芸把她的酒杯挪近一邊,免得他又倒酒。「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你才喝了一杯。」辜文森笑著說。
「算起來,我不只喝一杯!你一直倒,我覺得我這杯酒好像永遠也喝不完。」
「你怕喝醉啊?這種葡萄酒的酒精濃度不高,我還沒聽過有人喝一兩杯就醉的。」
「可能我今晚會改寫這項紀錄吧。」
也許是喝了酒的關係,她的心情稍稍好一咪咪啦!沒必要答應人家吃飯,還給人家臭臉看。
他們邊用餐邊交談,大部分時問是辜文森說話,柴芸偶爾應幾句。
他今晚的話特別多,看來是心裡有高興的事。
她喝了太多酒,覺得有點頭昏。於是餐後,她叫了不加糖不加奶的純咖啡,希望這會使她清醒。
服務生端上咖啡。
她輕啜一口濃黑的咖啡,發覺辜文森一反剛才的多話,安靜地喝著咖啡。「你怎麼安靜下來了?」
「我正在想,要怎麼開口說下面的話。」他一臉嚴肅地說。
「看你正經八百的樣子,你要說什麼啊?」
「柴芸……我沒帶鮮花,也沒準備鑽石,但是……」他突然站起來,然後跪在地上,雙手張開。「你願意嫁給我嗎?」
柴芸似乎嚇了一跳。「你快起來!你在開玩笑是不是?」
「我像在開玩笑嗎?我是認真的。」他回到座位。「柴芸,你一定知道我一直都愛著你。」
「可是我並沒有愛上你。」用這麼不浪漫的方式求婚,大概也沒有女人會答應。
「我知道。」辜文森用感性的聲音說,「你相信直覺嗎?」
「有時候相信。」什麼啊?為什麼求婚跑到直覺去了?
「我對你有種直覺,從一認識你,就有了。」他坐直了身子,並微微向前傾,眼睛始終不曾離開她。「我直覺你是我今生的新娘。」
他的眼神和話讓她雞皮疙瘩掉滿地。「那今天下午跟你在房間的女人呢?」她想起韋瓊說的話,也沒多想就脫口而出。
辜文森舔了嘴唇。「什麼女人?下午我不在飯店,回家去了一趟。」她知道多少?不管她知道什麼,先不承認就對了。
「你回家過了,怎麼沒換衣服?」辜文森一向很注視外表,如果他有回家的話,大多會換套衣服再來。
「你似乎在懷疑我,我發誓我沒有……」他只是發誓沒有,又沒發誓有的話絕子絕孫。
「沒有那麼嚴重,不用發誓。」柴芸嘴巴這麼說,但心裡卻直覺認為辜文森在隱瞞一些事。
辜文森暗暗鬆了一口氣。他是用假名登記住宿,而且賄賂了櫃檯小姐,就算被人看見,到時對質起來也各說各話。
「你還沒回答要不要跟我結婚?」
「我以為我已經回答你了。」柴芸慢慢地說,「我可以再回答你一次,我沒有愛上你,所以不會嫁給你。」
「我可以使你愛上我。」他停了一下,又說:「你覺得我哪裡不好?你說出來,我都會改。」
她在心裡對他說:你沒有不好,只是你不是韋瓊。但,她開口時改掉後半句:「你沒有不好,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
「那我的直覺呢?」
她拿起咖啡杯,越過杯沿瞪住他。「就不准羅!」
哪有這樣,說什麼直覺她是他今生新娘,她就得嫁給他,要是有另一個男人也跑來這麼說,那她要嫁給誰啊?
辜文森沉默了一下,然後,他笑著,好像自我安慰的說:「第二次失敗,沒關係,還有九次努力的空問。」
他若以為他們之間的劇本會是烈女怕纏夫的話,那他可要大失所望了,她一點也不會怕他來糾纏。「我要走了。」
「我送你上樓。」他馬上站起來,為她拉開椅子。
柴芸和辜文森在她的房門口停下來。
她打開門房門,「晚——」
辜文森伸手擋住幾乎撞在他臉上的門,舉步走進去。
「我沒有請你進來,你進來做什麼?」柴芸吃驚地看著他。
「我想再告訴你一次,我愛你,柴芸,我從來沒有對另一個女人有這種感覺。」他低聲道,手指愛撫似地撫著她的肩膀。
柴芸退出他伸手所及的範圍內。
「學長,」她歎口大氣,搖搖頭。「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我已經說過好幾次了。」
「我們可以就從今晚開始有什麼……」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臂膀,把她用力推往牆壁。
她的後腦撞到牆壁,她叫了一聲。
他不在乎是否弄痛了她,只想要得到她。他緊緊壓住她的身體,猛烈地吻她,彷彿想將她生吞下肚一般。
她瘋狂地掙扎著,但是她的雙手被他死死按在牆上。她感覺到他急速的呼吸和明顯的亢奮。
冷靜下來!她告訴自己,掙扎只會讓男人更興奮,於是她不再掙扎,假裝迷失在他的吻裡。
「學長……我們去床上……」她在他耳邊吹氣。
辜文森聽了欣喜若狂,馬上放開她,同時開始解開皮帶。
柴芸見機不可失,兩手往辜文森臉上亂抓一通。還好她有留指甲,而且留得是又尖又長。
辜文森一邊拿手去擋,一邊大聲叫著:「不要抓了,很痛呢。」
柴芸停止抓人,但是依然對他擺出貓女的架式。瞧他那副怕痛沒用的樣子,還想要她嫁他?!
「你是不是把我的臉抓破了?」他感覺到他的臉又熱又辣。
「是啊,你現在看起來就像只大花貓。」她齜牙咧嘴地說。
「礙…這樣我明天怎麼上班?」辜文森驚慌地說。「我一定會被人家笑的。」
「你活該!」她指著門口。「趁我沒殺了你以前,給我滾出去!」
「柴芸,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傷害你,我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一定要趕快低頭認錯,不然她一氣之下把飯店賣給別人,他豈不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沒得到她的人,也沒買下飯店,他在家族企業裡會更抬不起頭。
「我下次不會了……我們還是朋友?」
柴芸撇撇嘴。「我實在不想跟你做朋友……」
「不要這樣絕情啦!我這只是第一次,法律都會看在初犯上,從輕量刑,不會判死刑……」辜文森央求道。
「好了好了,你不要再說了,這次我原諒你,下次你如果再犯,我們就切八段。」她瞪住他說。
「謝謝、謝謝。」辜文森狡猾的笑了。「就知道你人最好了。」
「你還不走?要我拿掃帚趕你是不是?」
「你有沒有口罩?我怕出去萬一給狗仔隊拍到……我會成為其他人茶餘飯後的笑話。」他苦著臉說。
「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不那樣,不就什麼事都沒有。」柴芸走向門口。「我家沒有口罩,我去樓下買。」
當她打開門時,對面的總統套房門也正好打開,韋瓊探頭出來。
「買大一點的。」辜文森的聲音清清楚楚地在她背後響起。
韋瓊瞪著她,臉色陰沉有如超級颱風,不一會他把頭縮回去,關上門。
很明顯地,他心裡一定認為辜文森說的是保、險、套。柴芸歎口氣,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電梯。
韋瓊這晚根本無法入睡,站在漆黑的房中,佇立在冷冷的窗前。窗外的微風漸急,連月色都被薄雲掩蓋。
他雙臂交握,告訴自己,他現在需要喝一杯,於是他下樓去藍調酒吧。
酒吧裡人群擁擠,吧檯前的高腳椅都已客滿。他揀了張空桌坐下。
嬌俏的女服務生走過來,他點了一杯白蘭地,女服務生記下後,待在他桌邊逗留不去。
韋瓊抬頭,心不在焉地看著她。「你還有什麼事?」
女服務生對他竭力綻開笑容。「先生是住在飯店總統套房對不對?」
「沒錯。」他客氣的回以微笑。
「我兩點鐘下班……去套房找你?」女服務生大膽的說。
韋瓊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我已經心有所屬了。」
女服務生輕輕聳聳肩,失望地走開了。
該死!他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他倒不是真的在意柴芸不是處女,但是只要一想到她正和辜文森辦事……他的世界彷彿在腳下四分五裂一般。
如果辜文森是好男人,或許他會祝福他們,但辜文森根本不是好東西,誰知道他除了劈腿柴莉外,還有沒有跟其他女人。
柴芸怎麼能嫁給這種男人!他要阻止她,但問題足,柴芸一點也不信任他,不管他跟她說什麼,她都不會相信。
韋瓊緊抿雙唇,眉頭緊皺。到底他要怎麼做,她才會清醒過來?
這時女服務生把酒送過來。
他立刻一口喝荊「再來一杯,不,兩杯。」
他轉動著酒杯,目光掃向了周圍,看到柴莉一個人坐在角落,某個傢伙像鯊魚似的在她附近徘徊。
那男人打什麼歪主意,他也是男人,怎麼會不知道。柴莉再怎麼可惡,也曾是他的妹妹,他無法袖手旁觀。
「小姐,一個人喝酒多寂寞,我來陪你喝。」男人說著,自顧自地坐在柴莉對面的空位。
「滾開!」柴莉給他一個白眼,意思是叫他去死。
男人低笑一聲。「不要這樣嘛,我只是想跟你做朋友。」
「你沒聽見小姐叫你滾開?」韋瓊厲聲道。
男人不滿地瞪著韋瓊。「老兄,別想插隊,她是我先看到的。」
韋琮握著拳頭,在男人的鼻子上威脅著。「她是我妹妹。」
「老套。」男人悻悻然離去前嗤之以鼻地說。
「我不是你妹妹。」柴莉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一副想要不醉不歸的樣子。
「別喝了。」韋瓊從柴莉手中取過酒瓶。「你喝得夠多了,都快變成鬥雞眼了。」
「還我,那是我的酒,我愛怎麼喝就怎麼喝!」她伸手要搶回酒瓶,但是他把酒瓶送給隔壁桌的人。
「柴莉,你該上床了,我送你上樓。」韋瓊板著臉說。
「不要,我還沒有要睡覺,你要睡覺你走啊,不要管我。」
「我怎麼可能把你一個人留在狼群裡。」
他看起來非常嚴肅,好像真的關心她。柴莉眼睛試著集中焦距。「我會保護我自己。」
「你誰也保護不了。」他乾脆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韋琮扶住步履不穩的柴莉走出酒吧。
柴莉酒品不錯,雖然醉倒,倒不吵鬧,一路哼哼唧唧像在唱歌一般。
「我要吐了——」柴莉搗著嘴巴。
他急忙送她到女廁,托著她的頭讓她吐個夠。
她嘔出來的是一些剛剛喝下的酒,可見她晚上什麼也沒吃。
「喔,不要看。」她一面嘔吐一面輕叫。
他用濕衛生紙擦拭她的臉和嘴巴。「好一點沒?」他聲調溫柔地問。
柴莉看著他,內心悸動不已。「好多了。」
他們坐上電梯,經過一個走廊,停在一四三九號房前。韋瓊邊扶著柴莉邊按下門鈴。
當悅耳的門鈴聲響起時,柴芸心想,一定是柴莉回來了,伊又忘了帶鑰匙。
她推開毯子跳下床,一面往起居室跑,一面穿睡袍。「來了。」
打開門時,柴莉突然踮起腳尖,昂起頭,輕吻一下韋瓊的唇。「謝謝你送我回來,明天我讓你陪我吃飯。」
韋瓊覺得像被人踢中了腹部。他用眼眸搜尋著柴芸,她的雙眼毫無表情,如同兩口漆黑的死水潭。
柴芸的眼眸變得冰冷。「晚安。」然後把柴莉拖進去,門砰然關上。
一件他不曾預料的事就這麼發生了,韋瓊定定看著緊閉的門,唇抿成一條直線。
雖然,聽起來很瘋狂,但是他感覺就像現在與過去混淆在一起,他又回到二十歲那個可怕的早晨,那個他睜開眼,卻發現柴莉全裸著在他床上的早晨,然後他看到柴芸指控的臉。
韋瓊皺著眉轉身。從這裡到他住的總統套房不過幾步路,但感覺上似乎很遙遠,永遠也走不到似的。
房內,柴莉咚一聲癱在沙發上。
柴芸雙眼圓瞪,「睡在這裡,你會感冒的,去你的床上睡!」
「本來我今晚也不會睡在我床上……」柴莉沒頭沒腦地自言自語。
「不睡床,你要睡哪?」她沒好氣地說。
「韋瓊的床上藹—」
柴芸一怔,她並不想聽這件事,但也沒有阻止柴莉說下去。
「我和他在酒吧喝酒,他看上了坐在酒吧裡面的一個不超過二十歲的妹妹,你知道他喜歡幼齒……他說晚上可以玩3P,可是誰叫我要空腹喝酒,2P都沒辦法……他現在大概去找那個妹妹……」
柴芸好像掉到冰窟裡一般,全身都僵凝住了。
她好像從遙遠的地方聽到柴莉的聲音——
「老姊?老姊?你在想什麼啊?我叫了你兩聲。」
「沒想什麼。」她回過神看著柴莉。「叫我做什麼?」
「幫我拿毛毯。」
她去柴莉房間拉起毛毯,然後彎身,將毛毯蓋住柴莉的肩膀。
柴莉微笑。「晚安……嗅,我明天一定會頭痛。」
「下次不要再喝那麼多了。」
柴芸走進臥室,鑽進床單裡,把床單拉到下巴下,凝視著天花板。
就這樣,她兩眼睜得大大的,在床上躺了至少有一個小時。
兩點時,她合上了雙眼,可仍然睡不著。她在腦子裡數羊。
四點時,她終於撐不住入睡,卻作了個惡夢。
她夢見自己披上白紗,走向紅毯,在紅毯盡頭等她的新郎,遠遠看長得像韋瓊,可是走近一看,卻是辜文森。她試著逃跑,但辜文森還是把她抓回去,她飲泣不已,因為她知道再也不能跟韋瓊見面了。
柴芸在黑暗中驚醒,嚇得冷汗淋漓、心跳如擂、呼吸不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