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想離開他的懷抱,墨青雲忙收攏雙臂將她摟得更緊。「好好好,我說,不過在說之前,我得先問你,你對昭英她們四人的印象如何?」
連水瑤瞅了他一眼,緩緩垂下美眸,低聲回答。「她們四人都是令男人心動的美人。」
「這倒是。」他深有所感的點頭,引得她抬眼瞪他,說不吃醋是騙人的,聽到夫君讚美其他女人,多少有些吃味,禁不住嘟起嘴兒,她這委屈的表情看在他眼中,分外高興又心疼,將她摟得更緊,灼熱的氣息在她耳畔呵著,用著磁性的嗓音說道:「但在我眼中,你是最美的。」
「少貧嘴。」她又捶了他一記,對他耍賴的態度感到沒轍。
「別急,我還沒問完呢,你覺得她們個性如何?」
她瞪著他,深思了會兒,才緩緩開口。「昭英給我女中豪傑的感覺,她……應該是個很講義氣的人。」
他點點頭。「楚楚呢?」
她偏頭想了下。「楚楚嘛……溫柔可人,我見猶憐,不是一個會和人相爭的女子。」
他又點頭。「分析得很好。」
她一雙美眸轉了轉。「千繡很活潑,個性又討喜,與她相處,必然很輕鬆。」
「的確是。」
「至於念湘,從她說話中,就能感覺到她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子。」
墨青雲讚揚道:「想不到我的夫人如此聰慧,觀察入微。」
她撇開臉,有點兒賭氣的說:「我才不是你夫人,我只是一名小妾而已。」
她知道自己說這話顯得小家子氣,不該表現得像在爭風吃醋似的,昭英她們四人對她可完全沒有表現出嫉妒的樣子,她不該,也不可以,但她發現當自己越在乎這個男人時:心卻變得狹窄了,她不想這樣,想表現得大方一點,討厭自己像個妒婦一樣惹人嫌。
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做得很好,想不到自己會喜歡上嚴霸天,越是瞭解他真實的一面,就越喜歡他的為人。
她不想吃醋、不想嫉妒,卻也意識到自己喜歡他越多,在乎的事情也變多,她討厭這樣呀。
她的掙扎和煩憂,墨青雲全看在眼底:他特別高興,這表示自己在水瑤的心底佔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他終於可以掌握她的心了,而他,也可以放心的告訴她真相。
大掌將她撇開的臉蛋緩緩扳回來,托起她的下巴,讓那雙美眸看著自己,用著深情溫柔的語氣告訴她。
「事實上,除了你,其他四人都不是我的妾。」
她呆住,含憂的容顏轉成了驚異。「你說什麼?」
墨青雲露出俊朗的淺笑。「昭英她們四人,只不過是當初以嚴霸天的名義納進來的妾,事實上,她們四人是四位總管的妻子。」
她吃驚的望著他帶笑的眼,難以置信。「你說的是真的?她們……是他們的……妻子?」
「是。」
「恁麼會呢?她們……」她怎麼也料想不到,其他四位妾竟是總管們的妻子,這個消息,實在太讓人震撼了。
「這中間的過程發生了很多波折,有機會我慢慢再說給你聽,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所以你是我的『夫人』,不是妾,也絕對是我這一牛唯一的妻子。」這是他的諾言,也是他真誠的表白,對她,他許下了弱水三干,只取一瓢飲的承諾。
她震撼久久,心緒劇烈起伏,終於明白了,也恍悟了。
墨青雲笑看她驚喜的可愛表情,又露出了調皮的笑容。「現在,你不吃醋了吧?」
瞧他得意的樣子,真可惡!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害她矛盾掙扎了好久,這可惡的傢伙把她糗態看盡了,才告訴她實話,自己卻在那邊偷笑,讓她又氣又好笑。
嚴霸天弄了四個妾,卻不是他的女人,而是總管們的老婆,聰明如她,懷疑這其中肯定還有其他必須這麼做的原因,不過她不急著問,事後再找時間好好弄清楚就行了,她現在最迫切想知道的是這個臭男人的腦袋裡,到底裝著什麼東西?
「好個嚴霸天,竟做出如此驚世駭俗的事,自己的妾還可以跟手下們分享,那好,你乾脆也把我分給他們其中一人好了。」
「不行!」一句話就挑得他面色轉為嚴肅,當場拉下臉。「竟敢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不怕我生氣嗎?」
她挑釁的抬高下巴。「反正你武功好,我打不過你,不然你打我好了,為你在外頭的名聲,再添一筆戰績如何?」她不怕,因為她知道,他才捨不得打她呢—在曉得自己是他唯一的女人後,她的心情豁然開朗,與他之間再無任何顧忌,難得她可以佔上風,忍不住露出淘氣的一面,想要逗一逗他。
墨青雲當然知道這個小女人是故意的。「打你?我才捨不得,不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黑眸燃起兩簇慾火,他的神情也變了,變成了一頭蓄勢待發的黑豹,準備好好將她這隻小獵物給吞吃入腹。
一見到他露出這種好色的表情,害她整個人臉都紅了,下一刻,芳唇已被他欺吻,禁不住嚶嚀一聲。
他滑入的火舌放肆挑逗,大掌采入她的衣裡,像帶了一把火,逐寸地燃燒她的肌膚。
他每個吻和撫摸都帶著佔有性,令她驚喘連連,原來他平常的溫柔只是對她手下留情罷了,他其實也可以很狂野、很具侵略性的。
「你欺負我。」她可憐兮兮的抗議,愛嬌含嗔的語氣更惹人慾望高漲。
「對。」他粗啞的回答,擺明沒有商量的餘地,是她起的頭,別想求饒。
現在才知道他不好惹,會不會太遲了?她閉上眼,臣服在他的愛戀狂潮裡,這一夜,怕是逃不過他的甜蜜制裁了。
午後剛下過一場雨,平常用過午膳後,連水瑤會小憩一下,但她這會兒卻忙著給嚴霸天做東西。
為她端來一杯鐵觀音的小雙,好奇地看她在忙什麼?
「夫人在做針線活兒?」
「是呀,我想做一雙鞋給嚴爺。」連水瑤輕笑著,仔細地一針一線縫製手中的鞋子。
小雙恍悟的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夫人真有心,希望嚴爺能一輩子對夫人這麼好就好了,有了夫人,不要又想再納——」未說完的話被青荷給打斷。
原本用抹布擦拭窗欞的青荷,也好奇地走過來瞧瞧夫人做的鞋子,一聽到小雙口無遮攔,忙用手肘頂了她一下,並且搶了她的話。「嚴爺當然會一輩子對夫人好,有了夫人,嚴爺就很心滿意足了。」
被青荷擠眉弄眼的點醒,小雙這才趕忙改口。「說的是,嚴爺很疼夫人,因為夫人跟別的夫人不一樣,是最特別的。」
連水瑤聽得出兩名丫鬟是在安慰她,怕她想多了不開心,嚴霸天叮囑過她,四位夫人是總管們的妻子這件事,除了當事人,府裡的丫鬟和下人們都不知道,要她守住這個秘密。
嚴霸天告訴她這個秘密,代表他信任她,讓她心中暖暖的、甜甜的,對於小雙和青荷,她雖然感到抱歉,也只能瞞著她們了。
這時候門外有人求見,青荷忙去應門,然後回來稟報說來人是念湘夫人的丫鬟秀菊。
連水瑤放下尚末縫製好的鞋子,起身來到花廳,對秀菊問:「有事嗎?」
秀菊忙將手中的木盒子呈上。「這是我家夫人做的芙蓉糕,拿來孝敬瑤夫人的。」
原來是念湘做的,想到那位體貼的念湘,她不禁會心一笑,吩咐丫鬟們將糕點盒收下,請秀菊轉告謝意,並叫青荷去內房裡拿來她的珠寶盒,從裡頭挑了一塊珠花,賞給秀菊,秀菊很開心的接過,連聲道謝便走了。
阿衙興奮的說:「湘夫人的手藝很好呢,除了有好廚藝,也很會做糕點,還有針線活也很棒。」
「喔?」連水瑤好奇地打開糕點盒,光是芙蓉糕的外觀,就已經引得人食指大動,她拿起一塊糕點品嚐,不由得驚艷。「哇,真好吃,你們也試試。」
有了夫人的應允,小雙和青荷也大為興奮地拿起糕點,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
「哇,真好吃!」她們覺得自己真是太幸運了,遇到大方的主子,自己也有口福。
連水瑤心想,禮尚往來,自己接受了念湘的糕點,也該送點小禮物回饅給人家,聽丫鬟們說念湘的針線活很厲害,她正好在幫夫君縫製鞋子,但自覺手藝不是頂好,不如去請教一番。
她決定去拜訪念湘,於是轉身進內房,打開衣櫃,從自己的嫁妝裡找出一個精緻的粉盒,女人家都愛美,送這個粉盒正適合。
她讓兩位丫鬟留在梅院,自己將粉盒和縫了一半的鞋子放進提籃裡,帶著提籃去找念湘。
步出梅院後,她邊走邊想著,不知念湘見了這粉盒會不會喜歡?又想到其他三位夫人,改明兒個要仔細挑些小禮物去送給她們。
她一邊想著,一邊經過拱門、迴廊,來到園子裡,當經過流水上的小橋時,不期然過上了自己平常總是特意避開的人——大總管墨青雲。
一見到那熟悉的身影,她想躲開已來不及,因為對方也瞧見了她,不禁必下暗暗叫苦,但表面上也只能裝作沒事。
墨青雲一看到她:心中甚是歡喜,很自然的對她露出笑容,這一笑,卻讓她呆住,還擰緊了眉頭。
那個不苟言笑又嚴肅的墨青雲,,居然破天荒的對她咧開笑容,而且還笑得那麼親切,教人看了不禁捏一把冷汗。
見她一臉怪異的瞪著自己,墨青雲這才想起,居然忘了自己現在是大總管,小是嚴霸天,不小心就對她露齒一笑,趕忙尷尬的收起笑容。
「夫人好。」他朝她微微躬身,連水瑤也禮貌拘謹的對他點頭回禮。
墨青雲知她對自己尚存芥蒂,不希望給她留下不好的印象,免得讓她更逮離斗己,希望找些話來緩和一下兩人之間僵化的氣氛。
「多日不見,夫人看起來氣色不錯。」
「哪裡,托墨總管的福。」她客氣的回應,心想這墨青雲是怎麼了?對她笑就算了,還有興致與她話家常?
偏偏他擋住了自己的去路,這座小橋並不寬敞,他站在中間,讓她不好通過,自幼受嚴格禮教,如今她又已身為人妻,自然謹守婦道,不隨便和其他男人太接近,只得等在橋頭這邊,打算先退到一旁讓路給他後,自己再走過去。
「夫人好興致,出來散心?」
「不……我是要去找湘夫人。」
「喔?原來是這樣。」墨青雲聽了很高興,唇邊又抿出一笑,很開心自己的女人與四位弟妹們感情增進,這麼一來,若他有事出遠門,不能陪在她身邊,也不必擔心她會寂寞。
他又笑了?
連水瑤不由得全神戒備,他嚴肅她還不怕,他笑,她就真的不習慣了,莫名其妙的突然變得這麼親切,肯定有鬼,見他始終沒有要讓開的意思,而她又急著想去找念湘,只好開口提醒他。
「若沒別的事,還請大總管讓個路,讓我過去。」
經她提醒,墨青雲這才想到自己擋著了她的路,趕緊退到一旁,讓出一條通道給她過。
連水瑤低下頭,匆匆要通過,因為過於介意他,為了避他遠一點,而盡量往旁邊靠,然而這麼做反倒犯了大錯。
她拿在手中的提籃不小心被橋枉勾到,手一鬆,放在裡頭的鞋子和粉盒就這麼掉了出來,直往水裡墜下。
「不!」她低呼一聲,粉盒掉了沒關係,但鞋子可不能掉,那是她特地為夫君縫製的,情急之下也顧不了那麼多,她奮力把身體往橋外采,試圖救回那雙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