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香塵不敢相信,閔籬竟然讓她自由行動了。
雖說閔籬仍是派了幾個人跟在她的身旁,但可以走出那間十坪大的和室,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
「單小姐,你想上哪去?」羅娜微笑的問道。
「去買東西行不行?」
羅娜點點頭,「可以的,請問幾點回來?若是得到很遠的地方的話,羅娜可以代勞的。」
不知道怎地,她每一次看到溫柔婉約的羅娜都一肚子火,她真的不知道為什麼!難道是嫉妒嗎?
開玩笑!她可是鼎鼎大名單仇的女兒單香塵,而她只是一位替人暖床的女人罷了,她會嫉妒羅娜?笑話!怎麼可能嘛!
「我要去哪裡,你管得著嗎?」單香塵昂起了臉,不悅的瞪著羅娜。「我自己出門就行了,不用你代勞。」
「單小姐,請別為難我們,少主回來問起你的行蹤時,我們也好向他交待。」羅娜說道。
「別人死活關我屁事!我單香塵一向只管自己的事而已。」是呀!她就是這樣的人,小玉出賣她的事,令她十分的痛心!
沒想到她挖心掏肺對待的好朋友,竟然就這麼出賣了她。
為此,寒心的她也脫離了那個小小的不良組織。
「但是……」
「閔籬派了兩個大漢看著我,還怕我跑了、丟了不成嗎?更何況我還有路可以跑嗎?我再怎麼厲害到會飛天遁地,也躲不過閔籬的天羅地網,放心吧!我知道自己的斤兩的,而且我老爸可能早就忘了我這個女兒了。」她自嘲的說完後,便推開羅娜想走出和室。
砰!一時沒站穩的羅娜,因為單香塵粗魯的舉動,不小心跌了一跤,倒下去時,頭碰巧撞到了矮桌的桌角,血由她的額頭汩汩的流了下來。
「痛……」羅娜痛呼了聲。
怎麼了?她才輕輕的推了她一下而已……若是想裝成一副嬌弱、小可憐樣的話,那也太假了吧!而且閔籬也不在這裡,她想裝給誰看吶!
「要裝的話,也要等閔籬來吧!正好可以給我安個罪名,例如——虐待未婚夫的情婦……等等。」
瞧!她這個人還挺好的,還會替人想罪名。
在等待許久,而羅娜始終沒有從榻榻米上站起身時,單香塵不解的轉過了頭,才發現羅娜的臉上已滿了血跡。
怎麼會這樣呢?她才輕輕的推了她一下而已!
就這麼一下而已呀!單香塵連忙走到羅娜的身邊扶起了她,並看到了桌角的血。
她不是故意的呀……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心中十分的懼怕。
「對不起……我真的……」單香塵十分愧疚的說道,她再怎麼壞也不會做出這種事呀!
「你在做什麼?」閔籬吼道。
他一走入和室就發現了這個景象,很明顯的,單香塵正做了一件傷害羅娜的事。雖然羅娜在他的心中沒有任何的地位,他並不在乎她,但是羅娜到底還是他的人,就算單香塵即將成為他的妻,她也沒有任何權力去傷害羅娜。
「我沒有做什麼……」單香塵連忙搖搖頭,「我只是推了她一下而已,沒想到她會去撞到桌角……」單香塵連忙解釋道。
「阿雄!」閔籬朝外頭喊了聲,一個人影馬上出現在他的面前。
「少主……」阿雄十分恭敬的鞠躬。
「將羅娜帶去治療,務必請最好的美容醫生幫她將額頭的傷疤弄消失。」閔籬冷冷的交待著。
「是!」阿雄彎下身,抱起了已昏迷的羅娜離開。
「你為什麼這麼做?」閔籬扣住單香塵的肩膀問道,他黝黑的瞳孔此時正向單香塵傳達肅殺的氣息。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存心的……」單香塵搖著頭,十分愧疚的說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會這樣。」
「不是故意的,不是存心的?那羅娜會傷的那麼重嗎?」閔籬冷冽的開口問道。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她冷聲道。
單香塵的心在絞痛著,就因為閔籬不相信她……
為什麼?為什麼心好痛……好痛……痛得就像心臟被人扯碎了一般……難道她真的那麼在意閔籬的想法?
為什麼?她又何必去在意他?她恨他呀……恨他對她所做的一切……這樣的男人根本不值得她去在意他的啊!
為什麼她要愛上他?
「愛」?
她愛上他了嗎?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愛上他呢?
她什麼時候愛上他的?是在他凌辱她時,還是在她看到他那一雙利眼之時?
心陣陣的絞痛著,她終於承認自己是愛上閔籬了!
若不是愛上他的話,她又怎麼可能會嫉妒羅娜,將氣出在羅娜的身上呢?
是了!她是愛上他了,但她覺得好痛苦呀……
這種感覺竟是如此的痛苦啊……
「你有哪一點值得讓人相信?你說!而且我還是親眼所見的,你天生那種壞因子又出來了是嗎?」閔籬諷刺的說道,原本他還以為單香塵最起碼不會去做出傷害他人的事。
但很明顯的,他錯了!
錯的十分的離譜、錯的一塌糊塗。
他早清楚她是「這種」女人,他怎麼會去期待她轉好、變乖呢?
她天生就有濃烈的劣根性存在!
「反正你就是不相信我就對了?既然如此的話,我說什麼也沒有用,只是浪費自己的口水罷了。」單香塵的嘴角勉強扯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昂起下巴說道。
他都已經認定了她就是如此的一個人,根本從未想過要好好的瞭解她——錯了!她怎麼會有這種想法呢?
像閔籬這種人,怎麼可能想去瞭解人呢?更何況那人是他深惡痛絕的她呀!
他是因為碰了她,才勉強娶她的,說不定他在心中正痛恨著自己為什麼會去碰她!
她愛他,但他不給她愛他的機會。
她可以改變自己的,為了他而改變,若他喜歡溫柔婉約如羅娜這型的女人的話,她可以改的!
真的。
但是她可悲到連機會都沒有,因為他就是認定了她是個壞女人。
「沒錯!」
「就只是一名替你暖床的女人而已,你就這麼捨不得?」單香塵以譏諷來縫補自己那顆受傷的心。
她的深情、脆弱不會讓他知道的。
「但是你連她都不如,她幫我暖床,那你呢?」毫無猶豫的,閔籬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這一句話。
這句話傷人嗎?竟然說她連替他暖床的女人都不如,若是她的心受了傷,支離破碎的話,再重也不過如此了。
「哼!瞧瞧你說那是什麼話?就你所說的,你勉強將我冠上一個「鷹盟」少主夫人的頭銜,你又問過我願意了嗎?你喜歡羅娜是不是?而我就是看羅娜不順眼,看你喜歡的女人的一切不順眼!」
「今天我只是小小的修理她而已,難不你這樣就心疼了是不是?沒錯!對!我是故意的!我就是存心的,難不成你想怎麼樣?殺了我是嗎?哈哈哈……你有那個膽嗎?我可是單仇的女兒,我看給一個良心的建議,你還是把羅娜給藏好吧,不然哪天我再看她不順眼的話,可不是額頭破了個小洞了事而已……哈……」單香塵大笑了數聲,笑的淚水全流了出來。
「聰明的,就快將她給藏起來吧……」
突然地,單香塵的聲音被一陣更清脆的聲響給取代了。
一個火紅的巴掌在單香塵的臉頰上浮現,由那鮮紅色的手掌印、閔籬額頭上浮現的青筋以及抿緊的雙唇,就可以輕易的知道他憤怒的程度。
疼痛火辣的感覺在顏面神經上蔓延著,「怎麼?我發現你這位『鷹盟』的少主很喜歡打女人,是不是打女人讓你覺得很有成就感?還是打女人讓你認為自己很驕傲?」單香塵不以為意的揚起了小臉,即使臉頰上的疼痛幾乎已麻痺了她半邊臉的神經,她仍是倔強的從口中吐出污辱閔籬的話。
「還是你可以從打女人這種可恥的行為中體會到樂趣?真是病態呵!」
「你說呢?」
「我看你這個人分明有病!呵……也不知道我老爸到底怎麼想的,怎麼會叫我嫁給你這種人渣!」她的嘴角彎了起來,以一種不在乎一切的輕蔑,輕笑著。
「也罷!反正是無法抗拒了是吧?若我爛的話,那娶我的人又豈會高級到哪去?還不是半斤八兩呀……」
「你再說一次……」閔籬的指關節卡卡作響著。
「叫我說幾次都沒有關係,我說你是——人渣!」無視於閔籬握緊的拳頭,單香塵如是的說道。
「是嗎?」閔籬的臉上露出了個陰狠的笑容,「人渣又如何?」他伸出手扯住單香塵的手腕,「別忘了,你以後將每夜和人渣同寢!」他將她壓到了小桌上,大手用力的扯破了她的衣服。
「做什麼……我不要……」單香塵原先臉上的倨傲被驚恐所取代了,十分害怕的掙扎著。
「怕了?現在才知道怕未免太遲了吧!」閔籬的大手解開了她的內衣,用力的在她的胸脯上揉捏著……
單香塵痛苦的閉起了雙眼,她的下體因為他粗魯的舉動而引發陣陣的刺痛,閔籬那冰冷的眸子更令她寒透了心,也許他不只個性是冰冷的,甚至連心都是冷的……
不!閔籬也許根本沒有心,她早該知道的!他是那麼的殘酷……而她將要嫁給他……
以前多彩多姿的生活即將變一座煉獄,而那座煉獄的主人就是閔籬.就是這個無心的男人——閔籬。
咬緊了下唇,單香塵忍住了疼痛,她張開眼恨恨的瞪著閔籬。
「你舒服夠了嗎?怎麼?除了打女人、拿女人出氣、發洩外,我想你也不過爾爾而已。」她刻意用著十分輕柔的口吻嘲諷說道。
閔籬凝視著單香塵倔強的模樣,眼中閃過許多種複雜的情緒,有心痛、有憐惜,還包含了一些感傷……
從她的體內退了出來,閔籬一言不語的看著單香塵。「你何不殺了我?你殺了我或許我還會感到痛快些!你也可以省些力氣再折磨我了。」單香塵繼續說道,她嘴角露出了淒涼的笑意。
「我相信你們殺一個人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而且將屍體丟在哪裡,我想也沒有人會知道。」
「怎麼?難道我還有什麼利用價值嗎?不說話是不是?好!你要娶我是吧?我只有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閔籬冷冷的問道。
「我們分房,我有權力不讓你那骯髒的身體碰我吧?我就只有這個要求而已,還是我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無法達成?你以後別踏人我的臥室裡,至於我做出什麼事與你無關。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戴綠帽、讓『鷹盟』蒙羞的,再怎麼沒信用的話,這一點還可以保證。」
「我答應你。」
「以後我們各過各的!誰也不能去干涉誰,也請你遵守你的承諾,別踏進我房間半步。」
閔籬點點頭。
「那好!請你滾,滾出我的視線!」
閔籬轉身離去,而這一轉身也同時隔絕了兩個世界,他們兩人以後,也許一輩子就這樣了……
而一輩子到底是多長呢?誰也不知道不是嗎?
「少主,有人求見。」一名弟兄走人了閔籬的和室,十分恭敬的說道。
「誰?」正在沉思的閔籬睜開眼問道。
「他自稱是『鱷魚幫』的幫主章梟。」
鱷魚幫?閔籬的眉頭揚了起來,這個幫派他曾經聽說過,是一個不顧任何道義的黑道組織。
而其首領章梟這個人更是無惡不作。放高利貸後,若對方無力償還便強押走對方的妻女,強迫下海賣春、甚至於賣到中東各國去。
近年來,傳言他還有做毒品交易,令閔籬不明白的是,像章梟這種人來「鷹盟」做什麼?
難道「鷹盟」讓章梟有利可圖嗎?
其實以「鷹盟」擁有的廣大資源來看,章梟會相中「鷹盟」實在不讓人意外。
他想知道的是,「鷹盟」到底被他相中了哪一點。
「有搜身了嗎?」閔籬啜了口清酒,問道。
「鷹盟」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為了保護「鷹盟」內部的安全,所有要進入的人全都要搜身檢查。
閔籬的手下點了點頭。
「讓他進來。」閔籬冷冷的說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