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
「阿香,你怎麼了來?」單香塵的朋友,同時也是在這間酒店裡擔任小姐的小玉,穿著一身粉紅色的禮服,對著單香塵說道。
單香塵坐在吧檯前,點了一杯威士忌,啜了一小口,「你知道嗎?那天教訓我們的那個人竟然是我老爸請來的。」她十分不悅的說道。
「什麼?.」小玉張大了眼,難以置信的問道:「那個人那麼凶,而且樣子就像個黑社會。」
「他是混黑社會的沒錯。」
「什麼?」
「真的。」單香塵無所謂的點點頭,「我也和我老爸鬧翻了,我現在正在離家出走當中。」
「離家出走?!真的還是假的呀?」小玉坐到了單香塵的身旁懷疑的問道。也難怪她心存懷疑了,像他們這些會「墮落」至這種地步,混混太妹、小太保的這種人,大多是因為家庭出了問題,才使得他們如此的憤世嫉俗。
但單香塵不同。
她父母對她的疼寵,讓他們這群人羨慕。
若是小玉有個這麼有錢的老爸,又十分疼愛她的老媽的話,她也不會淪落在這種地方,她常這麼想的。
國小以前,她也是個十分乖巧的學生。但是後來,父親的外遇、與母親的爭吵、種種家庭的問題,讓她漸漸為這些事而心緒轉變。
勉強混到了一所私立商職畢業,之後認識了單香塵。跟著她一同「墮落」、「快樂」,生活算是不錯。
單香塵出手闊綽,只要是她的東西,舉凡名牌衣服、手錶全都讓她使用,倒也滿足了她小小的虛榮心。
畢竟以她這種平凡人家的女兒,又怎麼有機會可以穿到名牌服飾呢?
但很倒楣的是,有次她獨自一人到一所不正當的Disco舞廳去跳舞,結果認識了一位長相不錯的客人。看他一身名牌穿著,談吐間表露不俗,十足的雅痞樣。於是令她深深的為他所迷醉。
而當那人遞了一隻煙給她時,她也理所當然的抽了。
就這樣,才兩、三個小時的時間裡,她抽了五、六支。想停但停不下來,只要己停下來,手便開始發抖,她才知道——上癮了。
那些香煙裡含著安非他命。
這下可好了,單香塵告誡過他們,千萬不可以沾上毒品這種害人的玩意,所以她不敢同單香塵說。
因為那名男子認識這家店裡的大班,就這樣她借了二十萬買「那種」煙。而且就在這裡做了下去。
「當然是真的。」她無調的再啜了一杯酒。
「那你打算怎麼辦?」
「現在只能先在你那裡窩個幾天,你不會有什麼困難吧?」抬起頭,單香塵看著小玉。
「當然不會。」
「那就好。」
「你在這裡等一下,大班找我。」小玉看到大班向她揮了揮手,於是便對單香塵說道。
「好。」
小玉走到一旁的角落,一位年約四十的婦人,身上穿著一身火紅的旗袍,坐在椅子上,正對著小玉招招手。
「有事嗎?」
「當然有。」婦人瞄了坐在吧檯的單香塵一眼,「那位是你朋友嗎?」雖然對方的穿著是「落翅仔」型,但是一看就知道是有點家底的人。
小玉點點頭。
「她長得不錯,有沒有興趣來做?我一定可以將她捧成我們的台柱。」婦人不停的搓著手,展露出十分「親切」的笑容,她相信以單香塵的外表、身材,一定可以為他們這家酒店大賺一筆的。
「這不太好吧!」小玉搖了搖頭,明顯的得知大班的企圖,「她可是有錢人家的小姐。」
「管她是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大班的音量揚了起來,「怎麼?別忘了你還欠了我一筆錢。」
小玉感到十分的為難,畢竟一個是朋友、一個是債主,為難吶!
「這個……」
「你看那邊。」大班的手指著最靠旁邊的一桌,一個流里流氣的男人正對著她們笑著。
「看到他了吧?」
「他是?」
「他是酒店老闆的公子,今天第一次來玩。看上了你的朋友,你朋友真的長的不錯,如果你能說服你朋友坐一下那邊的檯子的話,那筆二十萬的帳就一筆勾銷了。
「真的?」坦白說,小玉十分的心動。畢竟欠二十萬雖然不多,但是若以酒店的算法,不馬上還清,又會多個幾十萬出來。
利滾利,再加上本金,要還清的話,可能得在這間酒店耗上幾年。
而現在——就有個現成的機會了。
但她該不該出賣朋友?
在他們的團體當中,單香塵一向以大姊頭自居,他們也沒有任何的意見,畢竟以單香塵的作風以及闊氣的舉止,他們是比不上的。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現在馬上去做,我可以將借據撕掉。」大班扯著上了十幾層妝的臉皮笑道。
「大班真的只是要香塵去坐坐檯子而已?」小玉懷疑的再問了一次。
「當然。」
「那好吧!我去和我朋友說說看。」
「那你就快去吧!別讓錢大少給久等了。」
「好的。」小玉走向了吧檯。
「怎麼了?」單香塵問道。
「我們這間酒店老闆的兒子看上你了,所以……」小玉吞吞吐吐的,有些心虛的說道。
「所以怎麼樣?」
「想請你過去坐一下,這樣就行了。」
單香塵低頭思考著,若只是單純過去坐一下的話是沒什麼關係,而且小玉既然在這裡工作的話,又不好為難她。再說她也是她們那個小團體的老大,幫助朋友也是應該的,沒理由不去呀!
「怎麼樣?阿香你的決定呢?」小玉緊張的問道。
「好哇!」單香塵點了點頭。反正她也沒當過舞小姐,就當一次看看,體驗己下那是種什麼樣的滋味好了。
「那真是謝謝你了。」小玉感激的說道。
「有什麼好謝謝的?我們是朋友嘛!幫你這點小忙是應該的嘛!」單香塵不悅的說道。
聽到單香塵說出這句話時,小玉心虛的低下了頭。阿香這麼的信任她,而她竟然為了錢而出賣朋友……雖然大班是要阿香去坐一下台而已,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想阿香你還是不要去好了,先回我住的地方吧!」小玉拉著單香塵的手,不讓她過去。
「嗟!我都說去了,你還在那裡猶豫不決?真受不了你,帶我去換衣服好了。」單香塵十分「阿莎力」的說道。
「那……好吧!」
「那就走呀!」單香塵從椅子上起身,跟著阿香走人了換衣間。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錢大富露出色瞇瞇的笑容問道。天!沒想到在這裡還可以找到這麼一位大美人。
「大少,你放心!當然會為你準備的妥妥當當的。」大班搓著手笑著說道。「我辦事,你放心。」
「那就好。」錢大富露出了個十分淫穢的笑容,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小拉鏈袋,那裡頭裝了幾顆白色的藥片。
「大少,你這是?」
「二十萬就請她來坐一下台而已嗎?那也太貴了吧!她以為她是鑲金還是鑲鑽的?」錢大富給了大班一個白眼,才繼續說道:「而且上我錢大富的床有什麼不好的,被我看上是她的福氣,瞧她那種樣子,也不是多正經的女人,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這……」
「怎麼?你還想不想在這裡當大班?」
「大少說是就是了。」
「這樣是最好了,罩子放亮一點、聰明一點,好處少不了你的,知道嗎?大班!」
「是!大少!」
不一會兒,單香塵身穿著粉紅色的禮服走了過來,臉上則上著淡淡的妝,雖然是淡妝,但也凸顯出她原本就十分美麗、精緻的臉蛋。
「你是老闆的兒子是嗎?」單香塵問道。
錢大富點點頭,「當然!你看有幾個人可以像我這麼有錢的……來,美人兒……坐在我旁邊……
有錢?單香塵上下睨了錢大富一眼,她可不覺得錢大富多有錢。最起碼和她家比起來,就差一截了。
單香塵順從的走到錢大少的身旁坐下,而小玉則是十分擔心的站在一旁,深怕會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不快去做自己的事!」大班說道。
小玉擔心的再望了單香塵一眼後,也只好離開了。
「這裡沒你的事了。」錢大富對著大班說道。
「那我就先走了。」大班轉身離開。
「你叫什麼名字呀?」錢大富一手摟著單香塵的腰,一手拿起桌上的白蘭地,倒了杯給單香塵。
「叫我阿香好了。」單香塵沒啥表情的說道。這該死的色狼,竟然在她的腰部亂摸!她十分氣忿的想道。
「阿香……」錢大富將鼻子湊到了單香塵的頸項間,「還真是香呀!來!喝一杯。」
「好!」單香塵拿起了酒杯,一口灌完了裡面的液體。
「好……」在場的幾個男人都拍了拍手。
「沒想到你的酒量那麼好……」錢大富色瞇瞇的看著單香塵,「再來一杯……」他又幫單香塵再倒了一杯。
單香塵的酒量十分的好,就算是灌了一整瓶的白蘭地也不會有什麼不適,頂多只是臉類有些泛紅而已,她根本不會醉。
不過「水」灌多了,當然會有想上廁所的感覺。
「我想到洗手間一趟。」單香塵說道。
「好!快去快回哦……」
在單香塵離座後,錢大富馬上從口袋裡挑出了那個小拉鏈袋,從裡頭掏了一小粒白色的藥片,加入了單香塵的杯子中,再倒了一點白蘭地,混合了下。白色的藥片便迅速的溶解於白蘭地當中。
「你放了什麼在阿香的杯子裡?」剛好走過來的小玉看到了錢大富的舉動後,十分忿怒的問道。
「你少囉嗦……不然的話,有你一頓好受的。」錢大富見著一旁的小玉來鬧事,要手下押下她。
此時的單香塵也由洗水間走了出來,回到了原位上。
「來!繼續喝呀……」錢大富將杯子遞給了單香塵。
「不要了。」單香塵搖了搖頭。
「最後一杯!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好,我剛才已經灌的差不多了,這真的是最後一杯!」單香塵接過了錢大富的杯子,大口的喝完了杯子裡的酒。
喝完後,不一會兒,她開始覺得「怪怪」的,腦中雖依然十分的清醒,但是四肢卻漸漸的虛軟無力了起來。
當她張開口,想質問錢大富在她的酒裡加了什麼東西時,卻吐不出聲音來,只能軟軟的躺在錢大富的懷裡。
「乖美人!這樣就對了。」錢大富摟著單香塵站了起來,看向了一臉擔憂的小玉,「要她給我安份一點,不然二十萬我還是會叫她還的。」
腦子十分清晰的單香塵,將視線轉向小玉。
她是大而化之了一點,但並不表示她是個笨蛋、傻瓜。
她所信任的朋友竟然為了二十萬將她給出賣了,她的眼眸中透露出深沉的恨意與濃濃的傷痛。
為什麼?她想開口問小玉原因。她單香塵到底是哪一點虧待她了,她竟然會這樣對待她!
小玉則是因為單香塵凌厲的視線而愧疚的低下了頭,沒想到她竟然出賣了朋友。
她不想的,但她沒有能力去阻止這件事的發生。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句話,往往是自私的人用來保護自己,一道有力的護身符。
是呀!為了二十萬,她必須出賣單香塵,但她若反悔的話,後果可是淒慘無比的,不曉得還有沒有命活著。
「對不起!阿香……別怪我……」小玉哽咽的說道。
走出了酒廊,錢大富扶著單香塵坐上了車,而車子也駛向了不遠處的飯店……
到達了飯店門口,他再度扶著單香塵走下車。
「乖美人,我保證今晚我們一定可以十分消遙快樂的。」他扯著淫穢的笑容,親了親單香塵。
而無法求救的單香塵,只好用眼睛死命的瞪著錢大富。
「放心好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在踏入飯店之後,走到了櫃檯,飯店的櫃檯人員看著幾乎是癱軟在錢大富懷裡的單香塵。
「這位小姐怎麼了?」櫃檯人員問道。
「她是我女朋友,她喝醉了。」這個解釋十分的合理,而且任誰看到單香塵這樣偎在錢大富的身上時,也難免會這麼想。
「喔……」服務生點了點頭,遞出了房間的鑰匙,「先生,請上六一二室。」
「好。」錢大富收下了鑰匙,摟著單香塵搭上了電梯。
嘩……閔籬的手機響了。
「喂,我是閔籬。」
「少主,找到單小姐了。」自今日早上單仇通知閔籬,單香塵離家出走的消息後,閔籬便發動了「鷹盟」的弟兄,開始尋找單香塵的蹤跡。
「在那裡?」閔籬懶懶的問道。這個女人,竟然敢三番兩次的激怒他。好!很好!要鼓掌還是要獎勵,一切等他見到了她再說。
未讓單香塵知道他閔籬冷面修羅的封號是從何而來,也許是錯誤的!
無所謂,他會讓她知道三番兩次冒犯他、挑戰「鷹盟」少主的權威,是要付出何等代價的。
「在『××飯店』裡,她和一名男子開了房間。」
「我知道了。」閔籬臉色鐵青的收了線,「到『××飯店』。」他向開車的手下下著命令。
「是!」
到了飯店,走到了櫃檯前,飯店的櫃檯人員便被閔籬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給嚇住了,尤其他的身旁又站了兩、三個身穿黑色西裝、戴著黑色墨鏡的男人,十足的像極了電影裡頭「大哥」的角色。
「請……請問您有什麼事嗎?」櫃檯人員以有些發抖的嗓音問道。
「我要找相片裡的女人。」閔籬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張照片,丟給了櫃檯人員,聲音十足的冰冷,絲毫沒有任何的溫度。
「這……她幾分鐘前剛和一位先生進了房間裡。」櫃檯人員深吸了口氣,企圖平撫內心的恐懼,但在面對閔籬時,那種緊窒的感覺,不停的從胸口襲來,令他感到無比的懼意。
「把鑰匙給我。」
「這不行的。」櫃檯人員顯得十分的為難。「我們不能私自將客人備份的鑰匙交給他人的。,
「是嗎?」閔籬向一旁的手下使了個眼色,雙手扳腰的站到了一旁。
一旁的手下拿出了一把刀子,「我們少主跟你要你就快給,不然的話,也許你得小心一點。」
「是!是!」恐嚇?再怎麼樣被飯店的經理嘮叨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他連忙拿出了備用鑰匙給閔籬。
「你們留下來,我一個人上去就可以了。」閔籬森冷的口氣,如陰風一般傳人了眾人的耳裡。
「是!」三人彎了九十度的腰,向閔籬鞠躬,等候著閔籬接回單香塵。
「嗯。」閔籬點了點頭,坐上了一旁的電梯。
噹的一聲,不久後,六樓便到了。閔籬出了電梯,找到了六一二室,用鑰匙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