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雋昊惱怒的發現鍾佩瑜依舊每天準時的出現在他晨跑的路線上。
他當然對她完全的視而不見,而她也沒有再刻意打擾他。然而,她卻用她那看起來就很踉蹌的步伐跟在他身後,還跑得氣喘吁吁,讓他無法不注意到她的存在!
她到底想要幹什麼?嚴雋昊腳步穩健的跑在每日的固定路線上,沉穩的目光中透出幾絲銳利。反正不論她要做什麼,他都不會讓她如願以償。
她必須要明白,這一次他才是他們之間關係的主導者,她無法再一次的操縱他的心,也不能改變他的任何想法!
想到這裡,嚴雋昊就加快了腳步,不讓身後已經跑得東倒西歪的鍾佩瑜有跟上他的機會。
四年來,他都無法將她從自己的生命裡徹底趕走。不論成功還是遇到困難,她的影子總是會莫名浮現,提醒他當年的失敗和她的背叛帶給他多麼巨大的痛苦與挫折!
所以,他一定要娶她。他相信,只有將那個失敗完全扭轉為成功,只有報復了她和她那些勢利的家人後,他才能從她的陰影裡擺脫出來,才可以開始他嶄新的、不再受她控制的生活!
嚴雋昊越跑越快,將鍾佩瑜完全的甩在身後。
跑到路邊一處被綠樹所環繞的休憩點,他停下來喝水,並且滿意的發現鍾佩瑜果然消失在視線裡了。
休息了幾分鐘後,他帶著輕鬆的心情上路。沒有看到她,果然讓他原本鬱悶的心情略微好轉,可以呼吸清晨他最喜歡的清新空氣了。
他倒要看看,這樣幾天下來,她到底還能堅持多久呢?
「救命,救命啊……」
嚴雋昊的嘴角剛剛掛起得意的笑容,就猝然聽見了鍾佩瑜慌亂的呼救聲。
他邁出的步伐停頓了剎那,又再度絕情的往前。他不會受她所騙,不論她的聲音聽起來是多麼的淒厲驚慌,倉皇無助。
「雋昊哥哥?快點來幫我……」鍾佩瑜呼叫的聲音再度響起。
嚴雋昊還是停在了路邊,他選擇的晨跑路線本就位於山區的樹林,一向人煙稀少,再加上又是清晨時分,根本就不會有人路過。雖然這裡離他們所在的豪宅區不遠,可是如果真的受了傷或者遇到危險,根本就鞭長莫及。
「雋昊哥哥,你聽得到我嗎?你快回來,救命,救命啊……」就在他猶豫的時間裡,鍾佩瑜呼救的聲音越來越近,好像她正在努力向著他奔跑而來。
出現在嚴雋昊臉上的蒼白瞬間被一股憤怒所取代,她果然是在欺騙他!她根本沒有遇到什麼危險,這是吸引他注意的手段!
「看妳驚慌失措的樣子,難道妳想告訴我有什麼野獸還是什麼人在追妳嗎?」看到鍾佩瑜飛奔而至的身影,他的嘴角上掛起鄙夷的冷笑。「這是片人工林,不可能會有野獸出現。如果是有什麼襲擊者,也不會選在我剛剛經過之後,立刻愚蠢的襲擊妳,讓妳可以順利呼救、還讓妳輕易逃脫……妳以為我會上妳的當,以為妳真的遇到危險了?」
「不是,不是這樣的……」鍾佩瑜的右腳在跑向他時小扭了一下,但她忍住疼痛繼續跑向他。
「鍾佩瑜,妳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了。我過去可不知道妳是這麼詭計多端和不擇手段。不過,妳的行為也夠幼稚可笑,這樣只會讓我更厭惡妳!知道了嗎?」他擰緊濃眉,帶著一臉的不屑斜睨她。
「我知道你很厭惡我!」滿臉焦慮的鍾佩瑜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大口吸氣來補充她缺氧的肺部空氣。「可是不是我需要幫助,那裡有個老伯暈倒了!看起來也是個晨跑者……不管我我怎麼叫他推他都沒有反應,我想也許是心臟病……手機又沒有訊號,你快點去看看好嗎?我沒有力氣可以背起他……」
嚴雋昊二話不說,拔腿就朝著她所說的方向奔跑了過去。
鍾佩瑜長吁口氣後,也著急的跟上他的腳步。
急診室的門口長廊上,鍾佩瑜與嚴雋昊並排而坐。
「原來真的是心臟病。還好你有發現老伯隨身攜帶的心臟病藥,當即給他服下了。不然後果真是不堪想像……」鍾佩瑜輕柔的歎息。
「發現心臟病患者時,一點要先解開他們的領口,再摸一下他們的口袋裡有沒有帶藥!這是常識,妳怎麼不懂?」嚴雋昊口氣嚴厲的瞪了她一眼。
「我沒有遇過心臟病發的情況,所以當時非常手忙腳亂。」她心虛的低下頭。
「還有,呼救也用了那麼多的時間!對於心臟病人來說,時間就是生命!拖延一秒鐘可能也會讓他們心臟停止的!」他憤憤不平朝她低喊。
「我一直在叫救命啊,可是你都假裝沒有聽到!」面對他的指責,鍾佩瑜感到有些委屈,所以她抬頭反擊。「你以為我是在假裝有事,所以才刻意不理我的!」
被說中心事的嚴雋昊,臉色倏地發青。「那也是因為妳一貫的為人讓我無法信任妳!」
「雋昊哥哥,也許過去我的確讓你無法信任。可是現在的我你又瞭解多少呢?而且就算是過去,我也不會用這樣的方法來欺騙你的!」她咬了下發白的嘴唇,清亮的目光卻還是直視著他。
「妳不會欺騙我,所以妳想走就走,也不會顧慮到別人的感受。」他搶白了回去。
鍾佩瑜再度咬緊嘴唇。「你應該知道我那個時候一心沉醉在音樂的世界裡,想要練好小提琴,想要站在世界的舞台上……你也一直都很支持我的這個夢想。可是我卻把你的支持當成了我可以任意妄為的武器,覺得自己只是去追求夢想,不願那麼早就步入婚姻的樊籠裡,我……」
「別說了。我在這裡是要等待老伯的家屬,而不是聽妳說這些有的沒的。」嚴雋昊瞇了下他充滿威脅的雙眸。「這些日子我聽夠了妳這些所謂懺悔的話,但它們對我全都沒有任何的效果,所以不要再浪費唇舌了。」
「這不算是浪費唇舌,我只是想要把自己的感覺全部都告訴你。」她雙手交握在身前,目光是不放棄的堅持。「我相信總有一天你會相信我,只要我是真心的,就沒什麼做不到。」
「那麼妳就儘管去相信好了。我要出去抽根煙,妳在這裡好好等著,不要到處亂跑。」嚴雋昊站起身來,表情顯得有些懊惱。
她那種楚楚可憐的眼神,還有她那些話,沒有帶給他任何安慰的感覺,反而不斷的刺激著他敏感的神經。
只要面對她,他就可以感受到自己意志的失控。
「如果剛才是我心臟病發呢?我拚命的大喊救命你都不來救我,那是不是要我真的心臟病發死了,你才會相信我是真的遇到了危機,需要幫助?」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勇氣,讓她竟大膽的詰問他。
也許是看到他面對一個陌生人也能表現出發自內心的關懷,面對自己則是全然冷漠的反差態度,讓她的心靈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嚴雋昊驀地回轉身,雙眸剎那間閃爍出的凌厲讓人膽寒。
「對你來說,我的死活根本不重要。因為我是那個離開你的人,我辜負了你,也背叛了你對我的感情。你覺得我十惡不赦,罪孽深重。所以你連多看我一眼也不願意,就因為我當年離開了你。我……」她咬緊牙關,心裡的委屈到達了極致。「可是我並不是因為不再愛你,這些年來,我的心裡沒有過其它人……我是很任性,也很不負責任。但我就那麼該死嗎?就算我向你呼救,你也那樣無動於衷!」
「鍾佩瑜,妳有心臟病嗎?在妳試圖責備我的時候,妳先告訴我,妳得了這個會讓妳喪命的病症了嗎?」嚴雋昊低下頭,壓低的嗓音裡透露出冰冷的警告意味。
「我只是做個假設而已!」她戰慄了一下,卻依然瞪視著他。「假設我有心臟病的話,你會那樣見死不救嗎?」
「永遠、永遠不要在我面前對我做這樣的假設,因為妳根本不配!」他俯下身體與她平視,毫無溫度的雙眼裡閃爍著類似仇恨的凶狠光芒。
鍾佩瑜立刻雙頰慘白,身體也莫名的顫抖起來。「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恨我呢?」他那赤裸裸的仇恨刺痛了她痙攣中的心臟。
「妳有這個權利問我為什麼嗎?」他冷冽的語調如萬把利箭插進她的身體裡。「當我爸因為心臟病發而生命垂危,躺在醫院裡接受手術時,身為他唯一的兒子,我卻無法在他身邊陪伴著他。因為,我要去該死的機場試圖挽留我那準備出走的未婚妻!」
嚴雋昊直起身體,深邃的雙眸裡掠過沉痛與自我厭惡的光芒。沒有再多看她一眼,他毅然地轉身走出醫院。
鍾佩瑜的雙手頹然的下垂在身側,感到茫然極了,也恐懼極了。
難怪他恨她入骨,原來如此……原來她離開的那一天,發生了那麼恐怖的事。而她不但沒有陪伴在他身邊,反而傳去一則不負責任的簡訊說她要走了,所以不能嫁給他,請他原諒。
她怎麼能做出這樣無情的行為?還自以為是為了夢想與自由放棄自己的愛情,而妄圖祈求他的諒解與支持!
她一直是個失格的未婚妻,過去是,現在也是。
她從來沒有在意過他的事,也沒有在意過他的煩惱與心情。她只是一味的沉溺於他的疼愛裡,並且認為那些都是理所當然的關心。
然而關心卻是互相的——即使是這些年,她以為自己承受著痛苦的這些年,她又真的關心過他什麼呢?
仔細想來,什麼也沒有。
她讓自己披上了一件悲慘的外衣,然後就認為自己深受痛苦,所以不應該再受到他的責備。
然而殘酷的事實卻讓她根本無所遁形,她的冷漠,她的自私,比起現在的他根本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深夜時分,位於台北近郊的這一處豪宅區內早已寂靜無聲。
除了偶爾飛馳而過的名貴跑車與房車,幾乎再也聽不到其它任何聲響。
嚴雋昊在一天忙碌的工作後,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走下汽車。早上因為晨跑中的那個意外讓他很晚才到公司,因此也忙碌到深夜。
他表情嚴厲的抬起頭,看著眼前這一幢三層樓高還伴有二側角樓,比起他家過去那所老房子還要豪華幾倍的宅邸,靜靜的出了神。
「雋昊哥哥,你回來了,累不累?」
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許多年前,當他也是工作到很晚才回到過去那所老房子時,這個聲音總會突然的響起。
鍾佩瑜……他的佩瑜妹妹……會帶著一朵漂亮的笑靨站在門前的台階上,等候他歸來。而當他走向她時,她會快樂的挽著他的手臂,踮起腳尖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輕易地就掃去了他一天的疲憊和所有的煩心事。
「你餓不餓?不餓的話就先去洗澡,如果餓的話,我就先陪你吃飯。」
她會帶著親切撒嬌的口氣靠在他的肩頭,對他低語。然後訴說著她一整天都在忙些什麼,有哪些趣事,或者是受到了什麼委屈,買了什麼好東西,練了多久的小提琴……她的嗓音如雲雀般悅耳,和她的琴聲一樣可以安撫他緊張了一天的神經。
嚴雋昊收斂自己脫韁了的思緒,也許是最近工作太過投入,才會讓他如此胡思亂想。低下頭來,他向著大門前的台階走去。
鍾佩瑜,不應該屬於這裡的那個女人,正帶著一朵漂亮的笑靨,穿著一身亮麗的嫩綠色碎花雪紡洋裝,巧笑盈盈的站在台階上,等候著他。
原來,剛才耳邊那些飄過的聲音並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聲音。
剎那間,時光倒退回到了四年前。
那個時候,他的生活還在原來的軌道上正常的運行著。
父親是泰宇集團的主席,身體還很硬朗,也將公司經營得十分良好,並無不良資產,更沒產生信任危機。而他也積極的開創自己的3C事業,還在籌備著管絃樂團,並且想要擁有自己的演奏廳。
同時,他還擁有一個人人羨慕的未婚妻。她熱衷於音樂,熱衷於她的小提琴演奏,想要有一天成為一名世界公認的小提琴演奏家,並且在樂團裡擔任首席小提琴手。
他們為了各自的理想而努力著,彼此鼓勵,互相信任。他們十分相愛,從未分離,也從不懷疑對方的感情,更不相信對方會有離開自己的一天。
嚴雋昊邁步走向鍾佩瑜,恍惚間,過去的四年彷彿從歲月裡消失無蹤,只剩下那些美好的東西。
鍾佩瑜也同樣的迎向了他,如四年前一樣,對他親熱而滿含思念的微笑著。
「今天我做了一桌豐盛的菜餚,都是你愛吃的。等一下你好好品嚐一下,如果有什麼不足,一定要告訴我。好不好?」她的手略微顫抖地挽住了他的手臂。
嚴雋昊瞇起雙眸,身體立刻變得僵硬無比,卻只是沉默的凝視著她。
她似乎也在猶豫著什麼,等待著什麼。
一秒鐘過去了,她終於鼓起勇氣,踮起腳尖,閉上雙眸的瞬間在他的臉頰上印上輕輕一吻。
跳動著的心臟緊縮了起來,而悸動也擴散到了全身。
嚴雋昊緊繃起了全身的肌肉,依舊巍然不動。
鍾佩瑜放鬆腳尖,睜開雙眸,一瞬也不瞬的凝視著他,而在她的笑容裡籠罩著濃重的緊張與期待。
時間靜靜的流逝,而他們的心跳也幾乎在讓人窒息的沉默裡停止跳動。彼此都沒有說話,似乎都在等待著什麼,思考著什麼。
幾分鐘後,他放開了她的手,輕柔的動作,卻堅定如鐵。
後退一步,嚴雋昊帶著凌厲的表情緩緩搖頭。
「不,佩瑜。妳知道發生了的事已經發生,我們再也沒有辦法回到過去了。」他低沉的嗓音念出這句讓她心碎的話語。
是的,他不可能當作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
嚴雋昊深刻的五官上浮現出了沉重與銳利,他不可能忘記她曾經的背叛,也不能讓時光倒流。那些發生了的事從他胸口處劃過,依舊還是會勾起他的痛苦。
大概正因為他無法忘記那些痛苦,所以才會有剛才那一刻的脆弱與猶豫。如果可以完全將她忘記,什麼仇恨,什麼報復……其實全部都可以被拋之腦後了。
「如果我說,我並不知道發生在伯父身上還有泰宇集團的那些變故呢?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騙你,是為了重新得到你的信任故意說謊呢?」揉搓著雙手,站在台階上的鍾佩瑜臉色蒼白,卻也美得不可方物。
嚴雋昊的微微垂下眼睫,看到她站在那裡,讓他本來銅牆鐵壁般的內心莫名的開了一條縫隙——也許這就是回憶的力量?
自從她出現以後,他的世界就再度被她攪動了起來,沒想到在四年後,她依然擁有著影響他的能力。只要她一個笑容,一個眼神,他就會沉溺於過去的甜美時光裡!
然而那是絕對不能允許發生的事!現在的他不是要尋找過去,而是要徹底的斬斷過去!
「佩瑜,妳回去吧。再說下去也只是讓妳聽到我說出更加難聽的話,而今天我真的有些累了,不想再與妳糾纏。」他嚴肅的口氣裡帶著善意的警告。
「我不要回去。我再也不要從你身邊離開了。」淚水從她如白瓷般的臉頰上滑下,她眸子裡的光芒卻如星辰般閃耀。「就算你罵我,打我,羞辱我,責備我……用冷漠的態度對我也好,仇視的眼神看我也好,對我發脾氣也好……我都不要再從你身邊離開了。」
「根本就沒有這個必要。」他邁開步伐,昂起頭,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進屋子。「我和妳現在的關係就只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妻,日後我們結婚以後,也是各過各的。妳可以擁有妳的生活,不必刻意討好我,我還是會幫助妳父親度過難關。」
嚴雋昊走進客廳,拉開緊束著他領口的領帶,也讓他緊繃的呼吸得到放鬆。
「你上次說過,你娶我是因為這是我欠你的。沒錯,我的確欠你很多,根本就不止一個婚姻這麼簡單!」她站在門口,帶著歉意凝視著他偉岸卓絕的背影。「也難怪你會不相信我的話,因為我的確是史上最差勁的未婚妻。所以我不會再請求你的原諒,但我要待在你身邊,做我應該做的那些事!」
「我娶妳是因為妳曾經是我人生裡最大的失敗,而我必須要扭轉這個失敗。如果妳真的覺得對我有所虧欠,就把這當成我對妳的報復,讓妳一輩子都只能當嚴太太,而不再有任何的機會去擁有妳自己的幸福了。」她的話讓他感到受挫與懊惱,就好像她是回來施捨他,可憐他,彌補他的!
而那些卻是他最不想要,也最不屑要的東西。
「我已經擁有我的幸福了,那就是你啊!」鍾佩瑜閉了下眼,在心裡默念一二三後,不顧一切的衝向嚴雋昊。
「收起妳這些甜言蜜語……鍾佩瑜,妳要幹什麼?」嚴雋昊憤怒的表情變為錯愕。
鍾佩瑜就好像八爪章魚那樣攀在他身上,她的雙手更是牢牢的抱住他。
「雋昊哥哥,我知道你很恨我,而你也應該恨我!不過,從現在起,你休想把我趕走。我鍾佩瑜發誓,不再整天哭哭啼啼,也不再總是抱怨為什麼之類讓你聽了煩心的話!我會用實際行動向你證明,我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會再讓你再次傷心,我保證!」
「誰要妳不再讓我傷心?我現在根本就對妳完全沒感覺。」嚴雋昊在推開她的同時,卻明顯感受到了自己生理上的反應。
他這是怎麼了?她這又是怎麼了?前幾天還一副受氣包小媳婦的樣子,今天怎麼又好像變成了黏人的章魚呢?
「我們在四年前就結束了,而且是妳提出的!難道妳以為這樣發誓賭咒就能讓時光倒流?妳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必須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所以,給我放開手,鍾佩瑜!」他一邊拔開她緊抓不放的手指,一邊憤怒的吼道。
「我不放手!」她在鬆開的剎那,又再度抱住他的腰,並且整個人都比剛才更緊的貼著他的身體。「我就是為了對自己負責,才不要離開你的。你剛才不是說要我當你的太太嗎?那是我最最求之不得的事,所以你儘管那麼報復我好了!」她蹭向他的白色襯衫,借此來擦乾眼角的淚水。
「喂,鍾佩瑜,妳比過去更加無賴了妳知道不知道?」嚴雋昊握住她的肩膀,繼續用力推開她。
「我愛你,我愛你,雋昊哥哥。過去愛你,現在愛你,未來也愛你!」她突然的表白讓他一切的行為都倏地停頓下來。
鍾佩瑜揚起頭,不顧一切的喊著。她明亮的雙眸裡閃爍著晶瑩剔透的決心,讓他突然明白了她並不是在胡鬧,也不是在博取他的原諒。
那是她最真實的想法——起碼在那個瞬間,嚴雋昊想要相信她!
「我不愛妳,鍾佩瑜。現在不愛,未來更不會愛妳!」可是滑過他胸口的戰慄裡還帶著苦澀與警覺,提醒著他過去她是如何對待他的。
在他最需要她支持的時刻,她卻對他背過了身。
當他發現全世界都對他們一家人背轉過身去後,他以為她絕對不會。然而,她卻比任何人做的都要過分和決絕!
嚴雋昊推開了她,用他平生最大的力氣還有決心,將她推離他的身邊。
鍾佩瑜被他推得措手不及,一下子跌在了地毯上。
而在跌倒的那一刻,她眼角的淚水還是滾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