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周末,象徵了鍾無艷生命中一段插曲的開始。
她知道不該和關鵬飛繼續約會,但她總情不自禁。她甚至對他們之間仍有的距離不知該高興還是失望;不過,至少可以騙自己說自己是很安全的。
他們經常一起用餐,一起看電影;發現彼此的喜好和想法竟然如此類似,常常一同為荒謬的情節捧腹大笑。更令人驚訝的是,他們的機智和反應往往旗鼓相當,帶給對方不少助益和震撼,這樣相契的交流令她對他更加迷戀。
鍾無艷知道自己幾乎是愛上他了,要說服自己不再和他見面已成了世上最困難的事。
他上次傳緋聞的對象是那種成熟世故如女星朱珊珊的女人,她知道他把她也想成那類的女人||成熟、自信、具現代感,在競爭激烈的社會中把持得住自己。
他對了一半,她的確自傲於自己的獨立,但如今她卻懷疑自己的堅強只是因為沒有男人強得足夠攻破她的堡壘,在堡壘攻破之後,她的心便完全打開。
如果她繼續接受他的邀請和他約會,必然難以掙脫他的情網,而這可能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天啊!"她喃喃自語,被心中翻滾的情潮攪得思緒一片紊亂混沌。"別忘記教訓,你已經錯了一次,無法承受再一次的錯誤!"鍾無艷煩躁地歎口氣,過去不堪的回憶又在她腦海裡重現,她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十八歲就懷孕、結婚的那段可怕的日子。
一想到那段過去,她就全身戰栗,只為了一時的叛逆和寂寞,缺乏親情之愛的她負氣投入邵宇凡的懷裡,而導致不可避免的後果。最後只得在伯父母的堅持下和邵宇凡結婚,使肚子裡的孩子不至於沒有父親。
沒想到最後仍失去孩子,和滿腹委屈、清澀稚氣的邵宇凡共度糟透了的幾個月,直到他大哥邵宇傑輕蔑地拿錢出來,要她離開邵宇凡。
邵家認為這一切都是她設計好的||為了貪圖他家的榮華富貴!她含冤莫白,一氣之下拿了那筆錢資助自己修完戲劇方面的課程。
受不了左鄰右捨四起的流言,伯父母帶著堂妹往他處居住。臨走前,伯母還對她說:"我不想若晴也讓人以為是……嗯,行為不檢的女人!"她的話鞭痛鍾無艷,她只能木然回答:"認識若晴的人,沒人會這麼想。""難說,名聲是得來不易去得容易,而且,你伯父又正值升遷,至少……"伯母總是讓自己的話有適當留白,但意思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從此,鍾無艷便和他們分開,痛下決心要獨立自主,絕不讓任何男人和她有親密的接觸,也因此她再也不曾有過任何情人。她在自己的心裡築起一道高牆,絕不讓任何人來干擾她,她一直控制得很好。
直到關鵬飛出現。
他是個危險人物,足以摧毀她平靜的生活。如果她接受他,勢必無法接受他將來離去的事實!但他的一切呼喚著她內在莫名的飢渴,他在許多方面都吸引著她。
是他那種閃電般的性感、陽剛的特質吸引所有女人的注視。毫無疑問他是最佳的伴侶,既迷人又優雅;但更有一種非常深邃、她無法理解的情愫,魅惑著她的靈魂深處||一種人性最基本的需求。
關鵬飛不但欣賞她的美,也欣賞她的伶俐,更對她的頭腦感興趣。所以,假如她珍惜單身的自由,她就得及時向他說再見。對他來說,女人絕難成為必須品,在感情上他是自足而不外求的。
站在溫暖的臥室中,她顫抖地告訴自己絕不能再繼續沉淪下去,憑著自己堅強的意志,她應該能抗拒他的……
然而,兩性之間的吸引力卻也可能使得最警覺最堅強的意志完全崩解!
在一次公開的宴會上,鍾無艷仍和關鵬飛一起出席。與會的都是傳播界和藝能界之士;很不幸的,他們又見到邵宇傑,他正挽著一位妖嬈艷麗的女明星。
邵宇傑傲慢無禮地望著鍾無艷,狀似溫文卻語帶尖銳說:"對了,宇凡要我代他問候你。"他的眼光刻意掠過關鵬飛,愉快地繼續說道:"捨弟宇凡是鍾無艷小姐的丈夫。"不過他所惡意期待的反應並沒有出現,關鵬飛依舊面不改色,而鍾無艷則無動於衷的回答:"過去是,邵先生,我和他已經離婚了,你忘了嗎?""是啊,經過有史以來最短的一次婚姻之後。要不要我代你向他問候?""向他問好吧!"她鎮定地說,不禁為自己的冷靜和漠不在乎喝采。
回家的途中,鍾無艷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關鵬飛那次失敗的婚姻;她本來不想講,但他出奇的沉默卻使她覺得非說不可。
"我……我十八歲就結婚了。"她試探地說。
"滿早的嘛。"他的嘴抿得緊緊的,握著方向盤的大手用力得冒出青筋。不知道為什麼,知道她曾經為另一個男人所擁有,竟令他感到一股莫名的怒火和酸意。他原是把她當作一個美麗怡人的女伴、渴望得到她的身體罷了。
他的冷漠讓鍾無艷微微失措。"你第一次是什麼時候?"她沒頭沒腦地問。
關鵬飛聳聳肩,微勾的嘴唇露出慣有的嘲諷。"和你差不多年紀。不必告訴我你的故事,那不關我的事。""我只是討厭邵宇傑的諷刺,他的眼中只有錢,所以他認定我嫁給宇凡也只是貪圖他們家族的錢。""哦?那你為什麼嫁給他呢?"他仍是一貫淡漠的語調。
鍾無艷無奈地笑了,笑聲中有著無限淒苦。"因為我的家人堅持,你懂吧?我懷孕了。""我懂。"他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孩子後來呢?""三個月時我流產了,是個小女孩。"痛楚在她微微顫抖的雙唇中表露無遺。
"那就是婚姻的結束了,是不是?"他低聲問。
她點點頭,"宇凡只比我大二歲,還是個大孩子,我們都痛恨這次婚姻。""我想你父母是為了小孩的將來著想。"鍾無艷深呼吸了一口氣。"是我的伯父母;我爸媽在我八歲時已車禍身亡。"她停頓一會兒,勉強繼續說:"沒錯,我的伯父母是為了孩子的將來,但更為了他們自己的名聲……我們都為了孩子著想,孩子流產後一切都化為烏有。"她不得不用這種冷漠的語調防止自己掉淚,始終緊緊咬住下唇,但顫抖的聲音仍洩露她的悲傷。
關鵬飛伸過手來,握住她放在膝上的小手。"可憐的小傢伙。"他用罕有的溫柔說道:"今天如果不是邵宇傑故意搗亂,你會告訴我這些嗎?""不會。"她低下頭喑啞地說。
車子緩緩停在她的住處前,關鵬飛關掉引擎,轉身看著她。透過街燈的光亮他看見她睫上的淚滴,竟感到一股強烈的不捨與保護的欲望。他將兩人的座椅躺平,伸手探向她。
鍾無艷吃驚地望著他的舉動,卻無法抗拒。
他溫柔地擁住她,輕吻她額頭,讓她虛弱地放松神經。她模糊地意識到這比激情更危險,但仍順從地仰起臉,任他吻過她的眼簾、顴骨、額際。他有一種刺激而撫慰人心的氣息,令她直陷入他魔咒般的魅力中。
她渾然未覺他的轉變,也不知道他是否早有企圖。但當親吻變得強勁且深入,她急促地喘息著。她發現自己緊抓住他的肩膀,仰首向後,讓他的唇順利挪移到她的頸項,並且任他品嘗她光滑瑩嫩的肌膚。
"我們進屋去……"關鵬飛喃喃說道,低沉粗嗄的嗓音充滿熾烈的欲求。
此刻,她明白一切抵抗都是徒然的,所有的掙扎也全都煙消雲散。在他霸道而貪婪的吸吮下,世界隨著她的腦子一起暈眩著。有一陣子她緊閉著眼和唇,然而終於不由自主地呻吟起來,屈服於激情的力量。
當年和邵宇凡在一起時她仍懵懂無知,為的只是對伯父母不滿的抗議和叛逆。而那唯一的一次經驗竟導致她懷孕,也因此她對關鵬飛猛烈的挑逗完全沒有抵禦能力,只能一路不可自拔的陷入其中。
在他的蠱惑下她幾乎失去控制,任他操縱她一切的反應。他的吻有不可思議的魔力,她無法抑制地顫抖著,任他狂吻著喉際,熱情蔓延至她的全身,使她不自覺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你是一團火。"關鵬飛在她身邊低喃道:"我要焚燒我自己。"他的舌尖探索她精巧細嫩的耳垂。
鍾無艷渾身一陣戰栗,隱約地感覺到他也正被激情主宰,不自覺地,她小小的雙手伸入他的襯衫裡,摩挲著他的背部,他的肌膚柔軟暖和、極具彈性。
他一把將她抱起,走入臥室。她僵硬地偎在他懷中,面對著再也無法回避的事實。這正是她一直害怕的,經過那一次慘痛的婚姻後,她總是懼怕並避開男人親密的接觸,但面對關鵬飛,她發現自己根本無力拒絕他。
他把她放下,手搭著她肩膀,將她的臉扳正面向他。他的黑眸正燃燒著,炙熱地注視著她。
一抹微笑牽動他的嘴角。"這麼嬌小,就像只小母老虎,凶巴巴的,卻又那麼的迷人。你要我繼續嗎?"鍾無艷迷濛水媚的雙眸定定地凝睇著他,他想要她尚未准備付出的,然而如果她拒絕他,他還是可以就此罷手。他曾真正被愛過嗎?自他的母親之後,有多少女人因他的男子氣概和翩翩風采愛慕過他,但到底有誰曾看透這個有著寂寞孩子心的大男人?
這樣的念頭在她腦海中盤旋,她或許可以付出他所需要的,無私而不計代價地獻給他這份珍貴的愛的禮物。"我……我要你繼續。"頓時,關鵬飛的眼眸掠過一抹鷙猛的狩獵光芒。"為我寬衣。"他低沉的嗓音命令。
這是一種試煉嗎?臥室一片黝暗,只有窗外的月光披瀉進來,在朦朧中,她拉下身上的拉煉、褪去衣服,只剩下內衣,羞澀地站立在他眼前。她渾然不知外面透進來的月光為她的胴體鍍上一層銀光,映照出她胸部美好的弧線和纖細動人的小蠻腰。
在他炯炯的注視下,鍾無艷全身火熱並感到窘迫,她半轉過身去,褪盡羅衫,柔美誘人的曲線一覽無遺。
"你真美。"關鵬飛沙啞地說:"好完美的小可愛!"他輕觸她的身體,彷彿她是個稀有而脆弱的珍寶。先是溫柔的試探,然而隨後順著她身體柔軟的曲線,展開飢渴而熟練的愛撫,讓她不禁陷入半醒半昏的暈沉中。
他的唇溫暖而貪婪,自她的喉頭探索至她的肩窩,在他火熾的舌尖下,她的身體歷經一次又一次的震顫。
鍾無艷全身的肌膚緊繃著,只聽到關鵬飛在她身邊不斷地喃喃低語。他迅速脫去自己的衣服,並將她裹在自己的懷裡。當他炙熱而堅硬的身體覆上她時,多年前模糊的夢魘使得她下意識地抱緊自己。
關鵬飛如同一陣海嘯,掀起她心中的千頃波濤。當她如一頭遭逢獵人的小鹿亂竄於漆黑詭魅的森林時,她仍能感覺到他依然主宰著他自己,卻控制了她的一切反應||他要她,他要享受她;對他來說,她只不過是他的另一個女人罷了。
不!她無法忍受這樣的對待,她要他一起失控,一起被無可遏止的飢渴啃囓!她鼓足勇氣鑽至他身下,學著從電影、劇本裡所看過的,她狂吻他健壯頎長的身體,使得他全身的肌肉猛烈糾緊、引起陣陣戰栗,但他並不制止她,只是半瞇著眼注視著她在他身上的探險。
她無聲地笑了,從他的肩膀吻到手臂,再從他強壯的上臂肌吻到青筋密佈的手腕,一路蜿蜒而下,來到修長的手指,甚至輕咬他的大拇指。
"喜歡嗎?"她喘息地說,用促狹的眼神看著他,那挑勾的明媚鳳眼就如同貓一般的懾人……
許久之後,她發現他起身了。
"做什麼?"鍾無艷問道。
"回家。"關鵬飛的回答簡短而毫無留戀。
她一直不吭聲,感覺到心在抽痛,看著他從容地穿上衣物。
他走後,她起身穿上睡袍,然後走至陽台目送他離開。
然而,此刻坐在車裡的關鵬飛,心裡正經歷著一場天人交戰的劇烈掙扎。和鍾無艷的歡愛完全失去控制,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她面前竟徹底的崩解,她帶給他深度的滿足和心靈的充實是他以往所不曾經歷過的。
但她絕不會是他最終的選擇,關鵬飛在心裡提醒自己,她對家庭、親情的看法和他完全迥異。也許她是一個令人興奮和滿足的完美愛人,但絕不會是個最佳的終身伴侶。
關鵬飛露出一抹邪挑的詭笑,很高興自己又回復原本的理智,無可否認的,他仍深深眷戀著鍾無艷的臉蛋和身體,而她聰穎的智慧、靈敏的反應和幽默的言語更使他無法對她感到厭倦。他決定再好好享受她一陣子,畢竟從沒有過任何女人能像她那樣在各方面都極為滿足他。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是鍾無艷一生最快樂的日子。從關鵬飛身上她發現一個她可以完全相信、真正愛的男人。即使他不愛她也無所謂,至少他需要她,那就夠了,她有足夠的時間讓他了解她和他對彼此多麼重要!
關鵬飛慣於掌握一切狀況、主宰大局,這時的鍾無艷便會站在一旁,用低垂卷翹的睫毛掩著的晶瑩水眸凝視著他。但她對他顯然也有著驚人的影響力,她那迷人的笑靨和標緻的身體總能誘使他熱情地撲向她。
她愛他!在她缺乏愛的成長過程中,她深深體會到孤單、寂寞,年輕的心有如一片荒涼的曠野!如今她雖然已經克服這種蕭索、悲涼的心境,但對"愛"的渴求和敏感度卻不曾減少過。
因此她對關鵬飛的愛是深切而完全投入的,沒有絲毫保留,而他們對彼此的需求似乎永遠也不褪色。
但每次事後,他總會撤退到自己的城堡裡,令她難以觸及!他從未在她床上待過一整晚。
鍾無艷心裡雖然非常難過,但她試著培養耐性,她深信情況會愈來愈好,彼此的感情一定會與日俱增。
她故意忽視媒體與一些好事者對他們感情的持久度所抱持的不看好態度,甚至是等著看好戲的心態,因為她相信只要自己堅定、勇敢地爭取所愛,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從小到大,她就是抱著這種信念才能堅強地走過來,擁有如今的成就。
這一天,用過晚餐之後,他們回到她的住處。關鵬飛依舊熱情地撲向她,望著他狂野炙熱的星眸,鍾無艷心裡驀地湧起一股想哭的沖動,她真的是愛他愛到無法自拔了!
"我愛你。"翻湧的情潮使她不禁脫口而出,一邊用唇、手描繪著他健美的體魄。
她的告白使他的身體僵硬下來,原本火燃似的激情瞳眸瞬間降溫,沉凝了下來,俊美的臉龐也浮上一層冷淡的顏色。
驚覺到他不悅的反應,鍾無艷心裡恐慌起來,她懊惱地想著,自己怎麼這麼沒耐性,她不應該逼他的!如果他在此刻離去,她會恨死自己的。
幸好,她練就一身好演技。她微勾起靈媚嬌俏的鳳眼燦笑道:"瞧你緊張成這副樣子,我只是覺得你使我感覺自己像是特洛伊城的海倫或埃及艷後,而情不自禁隨口說說罷了。"說謊的同時,她的心也在滴血。
她的話讓關鵬飛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他對她笑了笑,說她就像是一只美麗狡黠、輕靈誘人的波斯貓,然後便和她慢慢地廝磨溫存,讓她覺得自己飄飄欲仙,幾乎魂飛魄散……
事後,她枕著他的臂膀,微微喘息地說:"下個月,我有幾場戲要到泰國出外景。""什麼時候?"鍾無艷將確切的日期告訴他之後,他皺眉說道:"大概那時候我也得回美國一趟。""喔!"鍾無艷喪氣地輕哼一聲。等到他回香港的時候剛好是她要前往泰國的前一天,長達一個多月的分別,他們卻只有一天交會的時間,而那天正好是她的堂妹鍾若晴的二十一歲生日。
雖然她和伯父母感情很淡,但若晴卻跟她處得很好,尤其是隨著二人年紀愈長,感情也愈增進。
這次的生日,若晴已經邀了她。由於關鵬飛對家庭溫馨的憧憬,假如他知道這一天是她堂妹的生日,一定會要她回去參加,但她不想錯過和他相聚的每一刻。
鍾無艷在心裡做下了決定,那天她不去參加若晴的生日宴會了,若晴應該會諒解,畢竟她們感情很好,也很能體諒對方。
"怎麼了,怎麼突然發愣?"關鵬飛輕捏住她下巴問。
"沒什麼。"她低聲說道,"只是想到一整個月都見不到你,心情就很沮喪。"他沒有回答,令她忽然感到一陣難以形容的害怕。她是如此愛他,但她對他了解得這麼少,他的心總是那麼深幽難測、若即若離。她唯一確定的是||她不能失去他,然而他卻沒有那麼在意自己,她不過是他生活的裝飾品罷了。
但當他回過頭對她一笑,她的憂慮馬上就拋至腦後了。
關鵬飛走後,鍾無艷寫了一封又長又有趣的信給遠在美國的姑姑||鍾介馨,她是鍾家裡除了若晴之外最了解也最疼愛鍾無艷的人,生性開朗又熱情洋溢,是鍾家成員唯一的異類。只可惜她到美國學畫之後便在那裡結婚生子,落地生根了下來,二人只能以書信來往聯系。
寫信給姑姑之後,鍾無艷覺得心情好過多了,她相信姑姑也會贊成並鼓勵她努力爭取所愛;相信終有一天,鵬飛會明白她的深情。
關鵬飛啟程到美國的前一晚,鍾無艷和他在她的住處享受一頓豐盛的晚餐,她的廚藝並不好,這些美味爽口的餐點全都是她請餐廳送過來的。
兩人用完餐後,在暈黃溫暖的起居室裡相擁斜臥於沙發裡。在此刻靜謐親暱的動人氛圍下,鍾無艷迷濛的水眸竟不自禁地流下淚珠。
"怎麼啦?"他輕柔地問,並舔去她的淚。
"不知道。"她吸了下鼻子,把臉埋在他溫熱的肩窩。"我已經開始想你了。"她啞著聲音說道。
"傻瓜!"他的聲音還是那麼輕柔,然而當她抬起眼時,卻發現他臉上閃過一絲驚戒之色,幾乎把她溫馨的夢想撕扯成片片。
她仍和他上床溫存,並冀盼他能整晚留下,可是大約午夜兩點時,他還是走了。望著身旁的空位,鍾無艷再也忍不住把臉埋在枕頭上啜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