嘯電國的國主被惡魔之女害死!
在民間,巫姬的邪惡又被人渲染得更加可怕,百姓的譴責聲像浪潮襲來,大家都認為唯有殺死惡魔之女,才不會召來災厄。
此時在嘯電國的議事大殿上,一群文武百官恭敬的向坐在大廳的新國主諫言。
在楚子南死後,楚子夷繼位,並向全國公告國喪一年,全國人民一律穿著黑衣,以示哀悼。
坐在龍椅上的楚子夷一臉嚴肅的仔細聆聽眾大臣的報告,冷漠的神情並沒有表現出他內心的想法。
「各國都有派使者過來,希望國主要讓惡魔之女接受審判。」相國恭敬的說。
楚子夷並沒有回答,只是用冷冷的眼神瞪著,相國雖然感覺頭皮發麻,還是開口說下去。
「所以,微臣建議,將惡魔之女交出來,讓她接受應有的審判。」
楚子夷沒開口,大殿上一片安靜無聲,所有人都弄不清這位新任國主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
久久……
「不行!」
此言一出,引來眾大臣一陣極大的騷動。
「國主!為什麼不行?」
「是啊,為什麼不行?」
「國主……」
楚子夷猛然站起身,目光冷然的看著大殿上的大臣,頓時騷動停止,鴉雀無聲。
「相信各位大臣都知道巫姬是殺害我王兄的兇手,長兄如父,這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在她沒有接受嘯電國對她所判的責罰之前,她的命是我的,由我決定,不需要別的國家插手,傳令下去,派人通知各國使者我的意思。」他冷冷的開口。
「國主的意思是不同意把她交給宗林院?」
嘯電國歷代以來都有一個由數字德高望重的智者所組成的宗林院,專門處理王室貴族及官員之間的重大事件及無法排解的糾紛。
楚子夷目光似冰直直射向開口說話的人,彷彿在責備他太多話,那人立即閉口不敢正視他。
「我說過,在我沒懲罰她,讓她付出代價之前,她的命是我的,要動她,先經過我這一關。」
「可是,國主——」
「好了,不要再說了,退下吧!」
他一個揮手指示眾大臣退下,阻止了他們的抗議之語,眾人退下後,大殿上只剩下楚子夷及相國。
「你還有事嗎?」楚子夷不悅的問。
「國主,你太明顯了。」
「什麼太明顯?」
「偏袒那個藍眼妖姬啊!」
「我沒有偏袒她。」
「那為何硬要把她留在身邊?把她交給宗林院制裁,不也一樣可以報先王之仇?」
楚子夷沉默,拒絕回答。
見楚子夷不語的看著前方,相國不禁搖搖頭歎了口氣說:「國主,聽臣忠言,別為了一個不祥的女人毀了自己,還有自己的國家。」
好半晌,楚子夷才緩緩開口。
「我明白,當我懲罰夠了之後我會把她交給宗林院,如此才能洩我心頭之恨,替王兄報仇。」
他的決定彷彿在說服自己,令人不禁質疑其中的可信度。
「國主,千萬別被她的美色所誘,愛上她是一種詛咒。」
愛上她?!
楚子夷心中一震。
不!他不會愛上她!他也不容許自己愛上她!
他對她只有滿腔的恨。
不會有愛的!
絕對不會的,但是……
為何他會聽到內心深處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嘲笑他的口是心非呢?
巫姬睜開了迷濛的雙眼,覺得自己彷彿過了一輩子才從地獄之中存活下來,她感到有些悲哀。
為什麼不就這樣讓她死去?
她看著緊閉窗戶有一束光芒射入室內,害怕黑暗的她才稍微覺得好些。
她忍不住笑了。這可真是好笑極了。
大家都認為她該屬於黑暗,而她偏偏什麼不怕,只怕黑。
真是諷刺啊!
她緩緩的站起身,一陣酸麻迅速泛過她的全身,她不在意,死都不在乎了,又怎會在意這些微不足道的痛呢?
她目光落在窗上,走向前用力推開了窗。
一陣清涼的晚風瞬間吹拂著巫姬的全身,她俯身往下看。如果從這裡往下跳,那會是什麼感覺?
也許,解脫是一種快樂吧?
此時,一個若有似無的歎息吹過她的頸後,令她隨即寒毛倒豎。她想到了曾被困在高樓上的鬼魅,心中頓時感到恐懼,突然又聽到一陣由遠處逐漸靠近的歌唱聲,悲傷哀怨的歌聲逐漸充斥整個空間。
她兩手緊緊摀住了自己的耳朵,連忙往後退,遠離了窗口,深怕那鬼魂會伸出枯槁的雙手將她往窗口推。
她聽到歌聲中摻雜著令人斷腸的哀求,像是在向世人哭訴她內心的冤屈。
「不!不要找我!不是我害妳的!」
她在屋內害怕的閃躲著,腳跟絆到了椅子,她狠狠的跌在地上,但她顧不了那痛,只能趴在地上緊捂著耳朵懇求那鬼魂饒過她。
但,那哭聲越來越悲,似乎盤旋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痛苦的折磨著她。
恍恍惚惚中,她感覺那哭泣聲有些熟悉,是……
蘭姊姊?!
她猛然抬起頭,吃驚的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在她面前逐漸成形,最後幻化成這輩子最想見到的人。
「姊姊?!」
她不敢相信,一時之間心中又驚又喜,卻也痛苦不堪。
「姊姊,妳終於來見我了!」
只見蘭艷眼中的情緒複雜,前一刻溫柔如往昔的看著她,下一刻卻用充滿哀怨及仇恨的眼神望著她。
「為什麼要這樣子看我?妳也是充滿了不甘心,對不對?」
她抱住頭,趴在地上向蘭艷哀訴著,在她開口之時嘗到了鹹鹹的味道。
是淚!
她哭了?
她原以為自己的淚水已經流乾了,沒想到還會流淚。
原本她就被隔離在人群之外,無依無靠的,如今又失去了唯一疼愛她的姊姊,這下子,在這世界上真的沒有一個愛她的人了。
孤零零的感覺令她傷痛,淚水再也止不住的奪眶而出。
她傷心得不能自己,沒有注意到大門已被人打開來。
一個高大的身影走入,巫姬趴在地上哭得像個淚人兒的摸樣全看在他眼中,也緊緊揪痛了他的心。
楚子夷握緊拳頭,強壓制自己下要衝上前去抱住她、安慰她,他站在她面前靜默不語,如下凡的神祇充滿威嚴、冷漠。
但,她破碎、傷心的啜泣聲卻不斷的傳入他的耳中,一聲聲,這漸軟化他的決心,雖然他極力告訴自己要克制,他的腳步卻無法控制的走向她,並一把將她抱起,不理會她的驚愕,走往破舊的大床,放下她,靜靜的為她拭去傷心的淚水。
她含淚的美眸瞅著他,他這才猛然想起自己在做什麼,他急忙抽回手,想站起身時,巫姬卻突然撲上來緊緊抱住他。
「不要走!不要留下我一個人,找會怕!」
楚子夷看著她像無助的小孩懇求他,在那一瞬間他只看到一個傷心的小孩,完全忘了她曾殘忍的殺了兩個無辜的人。
在微亮的月色下,她的臉極蒼白,雙頰掛著兩行淚珠,看著她如天仙般的面容,黃金色的長髮披在她的兩頰邊,而藍色雙眸中那極度悲哀的傷痛,令他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
被他強而有力的手臂緊緊擁住,那溫暖且安全的懷抱令她強裝起來的防備徹底崩潰了,她緊緊的抱著他狠狠的大哭出聲。
「對不起!」
她的哀泣聲令他心頭一凜,背脊泛起一陣寒。
殺兄之仇使他咬緊了牙,無情的推開她,「一句對不起是不夠的。」
巫姬的心彷彿被他狠狠的挖了一個洞,她睜大眼看著他,他眼中的堅決及無情令她的心一縮,唇邊露出一個淒慘的笑。
「我知道!我自己也不會原諒我自己!我想請問你……一件事,姊姊她……她死後埋在哪裡?我希望你能允許她和你王兄埋在一起。」
「我把他們埋在一起了。」他的聲音不帶一絲的溫柔。
雖然蘭艷並未真的成為王后,但她是王兄心愛的女人,所以他還是以王后的儀式將她跟王兄葬在一起。
「真的,那……謝謝你。」說完,她神情恍惚的躺回去,背著他,身子縮成弓型,好像這麼做便能減少恐懼。
看她這樣子像是不願面對他,楚子夷心中升起了一把無明火。
「看著我。」他強將巫姬扳過身,雙手粗暴的扣著她的臂膀,將她的雙手壓在頭的兩則,逼她不得不看著他。
「妳想以不在乎來漠視妳自己所犯下的罪行?那也得先問問我准不准!妳知道,外面的人都千方百計的要捉妳來祭天,現在每個人都恨不得妳死。」
「那你何不把我交出去?」她冷冷的說。反正她也不在乎了!
他的眼中閃出一道森冷的光芒,捉住巫姬的手更用力,幾乎要把她的雙手折斷,她痛叫出聲,整個人被他粗暴的壓在身下。
「我不會輕易的放過妳,我要好好的折磨妳!」
他眼底閃出的狂亂和慾望糾纏在一起,那陌生的眼神令她的心一沉。她不喜歡那種眼光,彷彿她是個下賤的妓女,只配被野蠻的對待,她心底升起了恐懼,怕極他會傷害她。
「你想幹什麼?放開我!」她掙扎著說。
「妳好像不喜歡我碰妳。」
「我不喜歡任何人碰我!」她咬牙說。
「那如果我硬要碰妳,妳不就生不如死?」他口氣中帶著邪惡。
「什麼?」
在她會意出他話裡的含意前,他的唇已狠狠的吻上她,巫姬感到又羞又恨,她緊閉著唇不願如他的意,而他的舌尖舔著她的唇瓣惡意的挑逗著,令她的心中一陣顫抖。
不!不行!不能任由他如此對待她!
她用力一咬,劇痛令楚子夷放開了她,只見血絲從他的唇畔滲了出來,他的眼中頓時閃著危險的光芒。
「就算我是個萬惡不赦的罪人,我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不是妓女,這一點相信你比任何人都明白,你不能用那種卑劣的行為強行佔有我,那對你的身份是有影響的,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強暴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他凶狠的將她一把扯近自己,兩人的臉近在咫尺,「妳是妖女,妳該明白的。」
「我不是,我不會什麼法術或是咒語,我什麼都不會。」她氣憤的說,為什麼大家都是以外表在看人?
不公平!
這對她一點都不公平!
「我這個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要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管不著,而妳,更沒有資格教訓我,妳的功用就是在我想發洩的時候提供妳的身體,除此之外,妳在我眼中,連娼妓都不如。」
她想也不想的就甩了他一巴掌。
鮮紅的掌印浮現在他俊美無儔的臉龐,他的神色一冷。
「妳敢打我?」他凶狠的捉住她的手,憤怒的說:「就算妳不是妖女又如何,妳殺了人是事實吧!」
他無情的指控令她心一痛。
「如果妳沒有良心不安,妳可以繼續撒謊說妳沒有殺人。」
「我……」她啞口無言。
要說什麼?沒有人會相信,而知道的人已經死了。
除了她自己及老天爺以外,還有誰知道真相?
巫姬牙一咬,不再反抗了。
任由他將她的衣服脫光,赤裸的身軀展現在他面前,她看到他眼底熾烈的慾火,不禁暗罵自己不爭氣,竟然在他如此傷害她之後,仍然強烈的渴望他。
歎了口氣,她不想再反抗了。
當她伸手想抱他時,楚子夷壓住她的手不讓她碰,一陣失落感令她覺得難過。
她沒難過太久,他隨即用膝蓋粗魯的頂開了她的雙腿……
激情過後,兩人只是靜靜的相擁著,誰也沒開口。
巫姬此刻心中不可思議的充滿了平靜,依偎在他溫暖的胸瞠中,外界的一切紛紛擾擾都與她無關。
現在的她只屬於他一個人的,不再是自己,不再是巫姬,只是依偎在他懷中覺得很滿足的女人。
但就在她想開口告訴他,願意一輩子留在他身邊贖罪時,他卻一聲不吭的推開她,然後背著她穿上衣服,準備往外走。
「等一下,你要走了?」
「沒錯。」
他口氣冰冷得令她感到心驚膽戰。
「就這樣!發洩完了轉身就想走,你真當我是娼妓?!」她的自尊告訴她不可以哭!
「不然還想怎樣?妳還在妄想我會抱著妳說些愛的言語或甜言蜜語?別傻了,妳是惡魔之女,誰愛上妳,交出真心只有死路一條,而我很聰明,我可以佔有妳,卻不會傻到獻出我的真心。小女妖,我不會再相信妳了,我明天會再來找妳,以後每一個夜晚都會,但妳記住,妳只是供我洩慾,等我哪天厭倦妳了——」
「你就把我送給那些愚蠢又無知的人們,好讓他們把我綁在木樁上活活燒死。」口氣冷靜的替他說完,她感到胸口一陣悶悶的,她知道那是怒火。
見他點點頭,她咬緊牙關。
「好,我明白,你可以走了!」
她別過頭去,聽到房門關起,鐵鏈被鎖上及他走開的腳步聲時,才放任自己的情緒發洩出來,心碎的啜泣著。
就在此時,那鬼魅般的歌聲再次出現,但,卻不再那麼恐懼、淒厲,反而像是在同情她,變得哀怨、傷心,而巫姬也不再害怕了。
她不在乎了!
什麼神啊鬼的!她都不再怕,也不在乎了!因為她本身就是惡魔之女,不是嗎?
世上還有誰比她可怕邪惡的呢?
惡魔之女……她冷笑了一聲,為自己感到悲哀。
「姊姊,妳也在為我傷心嗎?」
她對著眼前的漆黑一片默默的流著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