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惜福。
這是某露最近的感想。
身在新月這幾年,每時每刻都有危機意識,並深深慶幸自己還在這裡,還在這裡。
而生活,卻是十年沒有變過。
周圍的朋友,來了又走的有許多,有人去上學了,有人換工作了,有人結婚了,有人生子了,有人買車買房了,有人離婚了……
湛露還在這裡,一個人在檯燈下,寫啊寫啊……白天六點一刻鬧鐘一響,湛露就像兵營裡的士兵聽到號角聲一樣,立刻蹦跳下床,洗漱穿衣,出門趕車,七點半之前準時趕到公司。
有時候也覺得很無趣,尤其看著周圍人的生活,常常會羨慕到垂涎欲滴,而一回到自己的天地,便得先打開電腦檔,準備敲下一個字。
於是特別迫切地想見到朋友,聽聽她們的聲音,聊一聊近況,但是卻有半年的時間很難再見到以前的那些密友,因為大家都各有各的事情在忙,雖然同在一個城市,可交流越來越少。
在這本書即將完稿的時候,我在網上和小璐發了頓脾氣。曾經和我那麼親密的小璐,曾經被我視作恩人的小璐,被我這樣重重地傷過之後,沒有反駁,沉默的離開,結果巫呼在網上找我談話,她剛一開口,我就崩潰得獨自坐在屋子中哭了很久,那天我萬般掙扎,最終才打起精神,將這本稿子最後幾千字寫完。
事後我用一束鮮花向小璐道歉,希望她能原諒我這個不懂事的朋友,我們還像小孩子一樣重歸於好。
本以為一切就此平靜,結果在不久之後,忽然在無意中知道巫呼有了男朋友,那一刻的失落,傷感,甚至是尷尬,讓某露在餐桌上始終無言。
然後回到家裡,朋友阿光過來勸我要惜福,我卻說了一句,「孤身之人,不願意看別人炫耀幸福。」
這句話,惹惱了向來溫和體貼的巫呼,那一刻她在BLOG中做出了終止友誼的決定。
這時還渾然不知此事的某露,開始像朱德庸筆下的結婚狂一樣,到處請求親友們盡快幫某露覓個好人家,嫁掉算了。
兩天後,某露才看到巫呼的日記,頓時愕然。
於是我只能回應——好吧,如果終止友誼會讓你幸福,我接受。
我是那種——如果你宣判了我的死刑,我絕不會上訴,還會盡快給自己找上吊繩子的人。
結果,惹得一群朋友過來教訓某露——
「這樣做人是不對的,你對待婚姻和愛情的態度非常不正確。」
甚至有人說:「湛露,你筆下的女主角有你自己的影子。」
是的,我筆下的大部分女主角其實一直在逃避婚姻,否定愛情。讀者們留意到了嗎?這是某露現實中對待愛情和婚姻的態度,尤其看到別人幸福,我會越加地否定自己追求幸福的可能。
結果,現在我連朋友都要失去。於是某露開始自暴自棄的想,我真的是個很差勁的人,不僅找不到愛情,還保不住友誼。
老婆飛櫻當然是最先過來敲某露腦殼的人。「相公,你的想法總是很偏激,這樣不好,你總是把所有的人和事都預設悲觀立場,你這種個性必須改。即使要在心底懷著某種害怕發生不好事情的恐懼,也要更加勇敢地往光明的一面多想想。」
這段至理名言我其實都明白,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那個啥啥……
最後,還是脾氣更柔軟一些的巫呼先來和某露道歉。
巫呼留言說——我們和好吧。請給我機會,重新做你的朋友吧。然後,我會繼續嘮嘮叨叨的來勸你——絕對不要隨隨便便的對待婚姻,以及,對待自己。
我,開始一張張的抽出紙巾,又一次一個人坐在屋裡哭泣。
這個真實版的湛露,她有很多矛盾的思想和觀念,雖然努力想當一個完美的好人,卻也知道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像某露儘管很努力地寫書,但難免還是會有寫得不盡如人意的時候,不過請相信,我一直在努力著,因為某露是在和書中的女主角一起拚命尋找著愛人的勇氣,學習著愛人與被人愛。
我真的很珍惜現在擁有的一切,愛我的父母,和善的老闆,溫柔體貼的朋友們,以及始終默默無言支持我的你們——
這一本是「奸臣」系列的終結本,感謝新月,感謝徐姐,感謝絮娟,感謝大小編輯們給了湛露寫這樣非計劃之內系列書的機會,也感謝那些在網上為尚真和夜溪留言的朋友們,因為有你們,才會有尚真和夜溪這一對我親愛的寶貝。
謝謝你們所給予我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