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見到殤帝君上朝,是件稀罕事。殤帝君儘管向來以反對天帝為己任,但很少規規矩矩上朝。在天廷上看到殤帝君,比天帝說要一名女子當將軍還讓各路神仙驚訝。的十年前左營將軍死後,殤帝君免了天朝所有將軍封號,不許天界再有將軍出現。而這次天帝竟然說要封一名散仙為將軍,實在令人吃驚。諸仙看向無觴,見他唇邊浮起笑容,心下都是忐忑。
「天帝的意思是要封一名青火仙人為將軍?」無觴挑眉,笑容倒是清淡文雅,然而滿朝仙人無不知道這是殤帝君發怒的前兆,連天帝都有些懼意:「帝君覺得不妥麼?但紫殞確實是難得的將才,青火和紫火一戰,帝君也該有所耳聞吧?紫殞她的行軍佈陣,頗有原來的衛天將軍之風。」
無觴臉色忽地一凝,冷冽的眼神從天帝身上掃過:「哦?像衛天將軍麼?那我倒是想見見他呢。」的保護版權!尊重作者!反對盜版!@ Copyright of 晉江原創網天帝微微笑起來:「她當然遠遠不及衛天將軍,我倒也不是一定要給她將軍封號……」他微微頓了頓,注意無觴的表情,思考著下面的話該怎麼拿捏。
無觴仍是溫和笑著,卻讓天廷內溫度驟降。諸仙見天帝和帝君這樣「深情」對視,知道今天定然輕鬆不了,都不自覺向後縮了縮。此時,大殿門忽地一響,一名女子闖了進來。
女子身穿紫衣,相貌不甚美,在眾天仙之中簡直平凡得出眾了。臉有幾分圓,五官似有些稚氣,一雙眼卻是靈動無比,帶著幾分凌厲。她進了天廷,走到天帝面前下拜:「參見天帝。」
天帝眉頭一皺,雖然知道她做事不循常理,但在這種情況下闖進來,實在太過失禮,給自己帶來麻煩:「紫殞,現在沒有你的事情,你先一邊側立。」
「天帝,既然是在說我,又怎會沒有我的事情。」紫殞起身說道,轉頭去看無觴,臉色先是微微一變,很快恢復正常,「帝君不願我當將軍,我也知道自己沒那個本事,帝君看不起我也是應該的,但——」
「我還什麼都沒說過。」無觴清亮的聲音響起,打斷她的話,「我並未說我不同意吧?」
紫殞愣了下,眼神防備中帶著疑惑:「帝君的意思是您不反對?」
她看向無觴,觸到他熾熱的眼神,竟然不自覺打了個寒噤。這樣的眼神,簡直像要把人吞沒了一樣,熱烈得讓她想起赤火族的烈焰。而青火和紫火,在他這樣的眼神下,都顯得蒼白無色了。
「現在火族內亂,雷族又生叛變,當然需要能統兵的將軍,我怎麼會反對。」無觴深深看著她,生怕少了一眼,她便會消失眼前,「天界裡,南軍北軍都是天軍,天帝你說是不是?」
「這是自然,現在外敵內亂叢生,帝君自然會以大局為重。」天帝道,和無觴頗相似的臉上有著和無觴決不相同的微笑,「紫殞,不可對帝君失禮。」
「紫殞不敢。」紫殞眼中怒色微斂,卻不知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無觴。無觴輕輕歎了聲:「還是這樣的性子,天官也不是好當的,你啊你……」
他聲音很低,低得只有他對面的紫殞聽得到。紫殞瞪起眼,怒氣又熾。無觴伸出手來,在眾人面前攬住她,對天帝笑道:「天帝這麼說了,我怎能不從命。北軍正缺統領,紫殞姑娘既然有衛天將軍之風,想必統領北軍右營是輕而易舉的,不如就讓她做右營將軍吧?」
此語一出,滿廷俱驚。紫殞被他攬著腰,完全傻住,顧不得反抗。無觴輕笑,聲音散遍大殿:「天帝不反對的話,我就帶紫殞姑娘回北宮了。雷族狼子野心,不可不妨,我得快些練軍啊。」
語聲一落,他抱起紫殞,大踏步向外走去。天帝第一個回過神來,開口想阻止,忽地又覺得這樣也許更好,住了口。
反正,那女人也是控制在他手裡,不是麼?
「放開我!」出了天廷,紫殞終於反應過來,拚命掙扎。無觴緊緊抱著她,向北宮走去,絲毫不肯放手。紫殞在他胸前又捶又打,對他來說卻是不痛不癢,根本不加理會。紫殞打得手痛,氣得咬牙,卻不肯停手。一雙本不怎麼白皙的手染上紅暈,隱隱傳來針扎一樣的痛。
「不要打了,你靈力太低,只能傷了你自己。」無觴歎了口氣,握住她的手,「看,都紅了,你啊,從來都是傷人復自傷。」
紫殞甩他的手,然而無觴雖只是輕輕握住她,用的力道卻非她能掙脫的。她氣急,偏偏又為他所控,只能衝他嚷道:「你放開我!我根本不認識你!少來這種語氣!」
什麼從來!她根本不認識他,更不是他口口聲聲念的那個什麼靈夕!這男人,真是莫名其妙!
「靈夕,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能認出你。」無觴道,幽深的眸子看進她的眼,「靈夕,我知道你恨我,聽我解釋好麼?你聽完之後,我隨你處置。」他苦笑一下,「你是要殺要剮,一刀刀凌遲,都無所謂。這二十年來我雖然活著,卻是生不如死。靈夕……」
「我不是靈夕!」紫殞大聲喊著,打斷他的話,「殤帝君,請你放尊重點!我雖然只是一名散仙,但你也不能這麼……這麼……」
她頓了下,雖然知道男女之防,卻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的行為。她有意識不過是近幾個月,根本沒經歷過這種事,此刻也不知所措得很。青拂告訴她說不該讓男子接近,可她沒說像現在這種情況該如何應付。
紫殞皺了皺眉,眼底現出迷茫之色。無觴一直緊緊盯著她,見她這樣的神情,忽然心如重擊。
靈夕不會有這樣的表情!靈夕一向都是清明而自信的,怎會有這樣近似新生嬰兒的迷茫?無觴心頭巨震,向後退了兩步,手不自覺鬆開。紫殞得到機會,掙脫了他,轉身便要跑開。無觴卻又上前抓住她,把她抱在懷裡。
「我該想到的……如果你記得,你昨日就不會那樣離開。」他的聲音極低,在她發上迴響,「你向來都是那樣極至的性子,如果你記得,昨日你定然不會逃阿……」
他握著她的手,帶到他喉嚨突起,他的聲音帶動著喉結震動:「如果你記得,你一定會在這裡給我一刀,決不會打傷我就離去……」他看著她,慘慘一笑,「我以為你對我恨得不夠深,誰知道……原來是你已經不認得我了……」
「你胡說些什麼!」紫殞斥道,但見他這樣神情,心下反而有幾分不忍。她是吃軟不吃硬的性子,看他淒慘笑容,心倒軟了。她皺著眉:「殤帝君,您真的認錯人了。我叫紫殞,是火族裡的青火仙人,不是什麼靈夕的。」
無觴深深看著她,漆黑的眸子在深處碎成無數片。紫殞從不曾見過這樣的傷心,覺得可怕,卻又生出幾分憐憫來。可無觴的下一句話又把她怒氣勾起:「我沒認錯,我怎麼會認錯你呢?靈夕,你只是……不記得我了,可你還是靈夕。」
紫殞氣急,想也沒想地一個巴掌打過去:「我不是什麼靈夕!我是紫殞!」
她沒想到無觴連躲都沒躲,臉上頓時出現幾道紅印,讓他清俊的臉看起來有幾分可怖。紫殞有些心虛,轉念一想,還不是他活該。昨日他對她動手動腳,她甚至傷他見血,沒理由今天知道了他身份就覺內疚。心念轉動,眼神極厲看向無觴,隱有些挑釁之意。
無觴見她如此神情,卻笑了起來:「對,你是紫殞,是我新封的北軍右營將軍。」他拉著紫殞,「來,我們回宮。」
將軍二字點中紫殞死穴,她沒有反抗,跟著他走向北宮。有幾分不安,更多的卻是有些興奮,面對未知的未來。衛天將軍當初帶領的是天兵,想必和那些青火仙人不一樣吧!幾萬大軍對峙的戰爭,會是怎樣呢?
她想著,如火的眸子隱隱發紅。
紫殞在北宮引起一陣騷動。
無觴向來不近女色,他會牽著陌生女子進宮,簡直是下屬無法想像的。尤其聽說那女子又被無觴封了右營將軍,以後要住在北宮,便更是吃驚。若是怎樣超凡絕俗的女子也便罷了,偏偏又是平凡到即使扔在人間都無法出挑的樣貌。北宮中仙官倒是有人猜測,是否因為這女子太「出眾」了,才引起了殤帝君的注意。北宮的人都是清楚殤帝君心事的,除了那人,哪見殤帝君正眼看過別的女子?
而且,那女子住的是夕月殿。北宮中誰人不知,這夕月殿是帝君之後的居處——儘管那位帝后從不曾踏入北宮過。那叫紫殞的女子入住夕月殿,可有什麼特殊之意?
眾多猜測之中,紫殞踏入夕月殿,先是皺眉。這屋子太素,一片純白讓她覺得刺眼。無觴注意到她的不喜,問道:「怎麼?這夕月殿不合你心思麼?」
「這麼白,像死人一樣。」紫殞道,「我們那裡只有放仙人舍利的地方纔這麼一片白,難看死了。」
無觴臉色微微一變,隨即笑道:「既然你討厭,那我明天把這裡都換成紫色好不好?一點白色……都不留下……」
「為什麼要換成紫色?」紫殞挑眉,「難道你以為我喜歡紫?」
「你叫紫殞,不是麼?」無觴道,「而且你身上衣衫也是紫色。」
「哼。」紫殞輕輕哼了一聲,卻不多說什麼,轉過頭去,打量這夕月殿。夕月殿分內殿和外殿,相對她在南宮看過的宮殿顯得樸素了些,然而一桌一椅莫不精緻無比,素白的顏色竟比那些繽紛熱鬧色彩來得合她的心。她有些不悅,不悅於自己竟然覺得他的佈置很好,於是微微沉下了臉:「我討厭白色,也討厭紫色。」
「還有,我討厭你的自以為是。」她冷冷看他一眼,向內殿走去。夕月殿早安排好侍女,替她打開內殿門,現出裡面的清雅來。紫殞看著裡面佈置,眼底微露驚艷之色。
這樣的佈置,似是每一點都依她心意。白色之中,隱隱有幾分紫色華彩,卻不是皇族的雍容,而是清麗。壁架上幾件珍玩,皆是奇巧之物。而一邊的書架……紫殞走過去,書架上的冊子有些似是被燒過,邊角儘是焦痕。她展開一卷,上面字跡娟秀,竟是一份布軍圖。她微一怔,仔細看去,圖上大開大闔,幾筆點注精妙無比。她輕握卷軸,抬頭看無觴:「這是……」
「衛天將軍遺物。」無觴淡淡說道。紫殞一愣:「衛天將軍?她不是被你殺……」
她忽然想起眼前這人就是害衛天將軍的兇手,心中一凜住了口。無觴眼神變得奇怪,緊緊盯著她:「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要知道什麼?」紫殞看著他,他沒有一點愧疚的表情讓她有些憤怒,也就控制不住話語,「知道別人私下都是怎麼說你的?知道你當初是怎麼暗害衛天將軍的?」她咬牙,「殤帝君,衛天將軍是領軍奇才,她到底哪裡得罪您,竟然……」
無觴突地哈哈大笑,笑得幾乎流出淚來。他轉身,手握成拳,聲音幾近嘶啞:「我暗算她……紫殞,這就是你心中所想麼?我……我……」
他住了口,苦苦笑了。他跟她解釋什麼,反正……她什麼也不知道。她說她討厭白色,她說她討厭紫色,她說,這大殿像是靈堂……一步、兩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向殿門退去。她是她,她卻也不是她。他的靈夕,是回不來了。
心頭一片茫然,有種錐心的疼痛。今天是去火池還是雷窟呢?他模糊想著。或許,讓火舌灼上身體,心就不會如這般的痛苦吧?身體痛到暈過去,也勝過這樣無著無落地活著。
靈夕,這就是你對我的懲罰麼?不讓我解釋,把一切都忘掉。明明是你的靈魂,卻告訴我那不是你……靈夕,你可知你有多殘忍?
關上門,無觴倚著牆,低低笑了。
帶著一身火灼痕跡,無觴回到北宮。進了宮門,腳步竟然不自覺就向夕月殿走去。真是著了魔了,明知多見亦是無益,偏偏想見她如火雙眸。
進了夕月殿,揮手示意侍女不要驚動內殿的人,他輕敲了幾下門,推門而入。
白紗輕飄,窗外淡淡天光照在桌前女子身上,微有些朦朧感。女子手中持筆,在卷帛上輕點。她背著光,身上都染著一層光圈,五官則在暗中模糊不清。
無觴只覺心頭巨震,全身血氣上湧,剛受過赤焰的身體一時無法承受這樣的情緒起伏,眼前忽地一黑,竟然倒了下去。
聽到女子的聲音,似是無情,卻依稀有些關切。他笑了,想起當初他和她的若無情若有意。這二十年來,他一直深悔當日未曾直言——「靈夕,我愛你……」
緊緊抓住對方的手,是溺水之人能抓到的最後憑藉。他能感覺到對方的抗拒,可他不想放開。抱緊紫殞,他用力拉下她,尋到她的唇,極輕極溫柔地覆了上去。心口的空落一下子溢滿,輕輕吻著她的唇,身上的溫度比適才在火池裡還高上幾分,但,絲毫不覺痛苦,只是歡愉得心口像要炸開一樣。
靈夕靈夕,他的靈夕……唇上傳來血的味道,微微的刺痛對於早已習慣的他而言根本沒有影響,無觴仍是流連著她的唇,不肯放開。他的血在他和她口中漫開,他模模糊糊地想著,如果他的血能融入她身體,那麼就是此刻流乾了也無所謂吧?
他笑著,任紫殞對他又打又咬。紫殞氣急,咬他唇的時候不小心也傷到自己,微微流出血來。無觴嘗到她的血,分出是火族血的味道,一驚放開她。沉浸的神志漸漸恢復,睜開眼,眸子不再迷茫。
無觴看到紫殞唇上櫻紅,知道自己適才舉動輕薄,不由暗罵該死。他連忙抬手,找不到帕子,竟用裡衣袖子去擦她唇上血跡。他見她臉上慍怒,一時慌亂,竟不知說什麼好。紫殞轉頭避開他的手,無觴笨手笨腳湊上前:「紫殞,你流血了……」
他一動,覺得腦子眩暈更甚,似乎連站都站不住,又要倒下。心中不由奇怪,剛才暈倒是因為被火灼燒時間過長,而後又太過激動,但此刻……為什麼會這樣……無觴咬緊唇,唇上傷口融著兩個人的血,熾熱得像能將他燒為灰燼。他稍稍靜了下來,終於發現什麼地方不對了。唇上傷口引起全身火傷的蔓延,是……火毒?
她對他下毒?身上火傷和血內的劇痛結合起來,卻不抵心內一片慘然。緩緩閉上眼,火毒蔓延,他失去了意識。
這男人身體怎麼這麼差?紫殞看著他,皺了皺眉。她起身走到床邊,狠狠撕下一塊紗幔,擦去唇角鮮血。那男人的血的味道一直在唇邊徘徊,讓她感覺很怪異,似乎他和她血脈相融一般。她走回他身邊俯下身,見他雙目緊閉,臉色發青,用腳尖踢了踢他身子,竟然沒有反應。
「喂,你不會是死了吧?」紫殞伸手探到他鼻下,發現他呼吸微弱,先是冷笑,覺得他真是活該。隨即想到他是殤帝君,若他這樣死掉,那……她還怎麼當將軍?
「喂喂!殤帝君!」紫殞叫了幾聲,見他絲毫不動,真的慌了起來,「你起來!別裝死!」
無觴動也不動,睫毛在他眼下形成一圈陰影,稱著他臉色青白。紫殞心中雖討厭他,卻不是當真想要殺他,見他如此,急忙用手打他臉頰,「喂!風無觴!你給我起來啊!」
她殺過人,紫火仙人幾乎被青火殺了個乾淨,是她調兵遣將排陣行令的結果。她的手並不乾淨,可她沒有親自動手殺過誰。此刻見無觴這樣倒在地上,終於還是驚慌,打開殿門:「快來人啊!」
殿外侍女連忙進來,見到這種情況也都嚇呆了。紫殞大喊:「發什麼呆?快去找天醫啊!」她們方才匆匆趕去。北宮向來沒有天醫,最擅治療術的是廉貞星君玉衡。幸好北斗星君向來不離無觴遠近,很快便找來了。玉衡連忙為無觴診治,其他幾人侍立在旁,臉上憂色極重。
「帝君怎麼會接連受傷?昨日是在寒冰潭被自身之力所傷,幾乎暈死在潭邊,而今日……」破軍星君搖光皺眉,她是七星之中唯一的女仙,比較心細,因此在玉衡身邊幫忙。玉衡揭開無觴身上衣衫,在場諸人忍不住都倒吸了口氣。
無觴整個上身都是一片紅黑,灼傷的痕跡,雷厄的焦傷……似乎沒有一片肌膚是完整的,糾結的傷疤遍佈。而重重傷痕中,有幾條看上去像抓痕的痕跡,殷紅成極重的傷。紫殞認出這是昨日自己在無觴身上抓撓的結果,但她力氣並不大,按理來說不該造成這樣恐怖的局面。這樣的結果,大概是因為有人特意擴大了她昨日留下痕跡。而這麼做的人,似乎只能是無觴。
搖光看到無觴肩上齒痕,神色一斂,看向紫殞。她眼光讓紫殞覺得極不舒服,忍不住斜首:「是我咬的,怎麼?他昨日唐突我,難道我還不能反抗嗎?他活該!」
「火毒也是你下的?」搖光起身面對紫殞,娟麗的臉上儘是怒意,「青火仙,你弄清楚,你只是個小散仙,地位和帝君千差萬遠!別說帝君決不會對你有什麼不軌之意,就算有,你也得受著!」
「搖光,這女人這麼平庸,性子又這麼潑辣,帝君怎麼會對她不軌?」天璇冷冷道,「帝君肯理她,還不知道是她怎麼纏來的呢!」
「哼!分明是那傢伙硬說我是什麼靈夕,非要我住在這裡才是!」紫殞聽他這麼侮辱自己,只覺怒氣上湧,「誰希罕他理我!是他死纏著我好不好!我——」
「這名字你從哪裡聽到的?」七星齊齊臉色一變,陰沉得可怕。紫殞皺眉:「什麼名字?靈夕?是風無觴一直這麼叫我的,他說我和她很像。」
「哈哈哈……」搖光忽地笑起來,笑聲雖大,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青火仙,說謊也要看場合!衛天將軍不過死了二十年,難道我們會沒見過她?就你——」她上下打量紫殞,「——長成這樣,到底哪裡像衛天將軍?」
「衛天將軍?」紫殞問道,「我沒說衛天將軍,我說的是一個叫靈夕的女子——」
她忽然怔住:「那個靈夕,就是衛天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