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之有道 第三章
    她這個樣子,是不是叫怨婦?

    秦清看著對面為她打抱不平的溫漢方,不覺想笑。

    「海東太過分了!剛結婚一天就去上班,然後整整五天不著家!害得你天天躲在書房裡以淚洗面……等他回來,我非好好說說他不可!」最後一句話更是好笑,分明有幾分聲厲內荏了。

    「爸,沒關係的,我在書房有事可做,很好啊。」相反的,溫海東不回來才讓她鬆了口氣呢!不用擔心他會不會在什麼時候「狼性大發」對她圖謀不軌——雖然她也承認她是有些「清涼去火」啦,和他的那些「紅顏知己」相比的話——也不必怕他會影響她偉大的業務——在電腦前「以淚洗面」。

    電腦看久了,滴兩滴眼藥水都不行嗎?上網看文看到想哭、自己被自己想的情節感動,當然會淚流不止。但這「以淚洗面」可不是「柳葉雙眉久不描,殘妝如舊污紅綃」的閨怨啊!

    ——多麼好多麼體貼的兒媳啊!溫漢方感動著,更加堅定了訓斥兒子的決心。

    ——嗯,到底該選哪一幅呢?飛的畫可愛有餘意境不足,用來做flash背景的話,中國味太淡,根本不行……秦清蹙著眉苦惱著,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落在溫漢方眼中,又是「閨怨」的證據。

    想起來爺爺屋中那幅畫,後來她又問過爺爺,證實確實是溫海東所畫。但她因為結婚一事和他勢成水火,請求的話自然無法說出口。可是,年關愈近,再不把畫稿定出來,古淨就不能製作。慶新年的flash可是不能遲的,遲了沒有效果,反而成了笑話。

    歎了口氣,徵集來的圖找來的畫者風格各異,卻沒有一人的畫比溫海東那張草圖更合她意。也就是因為看了他那張畫,才對其它諸多挑剔。要是實在不行,她也只能將就了。

    雖然,要求完美的心態在抗議。

    關上書房門,隔開一切人聲,手指在鍵盤上不斷敲打,敲出一串字符。

    在這個時候,更加痛恨奪走筱瞳的齊瑋,讓她在這時候連一個求助的對象都沒有——筱瞳獨到的眼光是他們工作室的美術指導,而她廣泛的人脈在這種情況下往往能起到決定性作用。如果她現在在國內,沒被她那個丈夫看死的話,她秦清又怎麼會連一幅畫都搞不定?

    「水青,我們幾個覺得今年春天的主題該是愛情,zozo問世也有兩年多了,該是給她找個男朋友的時候了!」

    MSN的群聊上傳來這麼一句話。愛情?zozo?秦清陷入沉思。是啊,她也該戀愛了,沒有一個形象該一直是小孩子,又不是萬年小四(小學四年級)的野比康夫。

    可是,該是怎樣一個男人呢……

    搖搖頭,把忽然散掉的思緒拉回來:「現在不是討論春天主題的時候,春節這一關還沒解決呢!你們說背景的問題怎麼辦?咱們該用哪張圖?」

    「老大,我們不是沒想,是我們找的畫手都被你fail了,我們也沒辦法啊!要我說,飛的風格也就可以了,她可是咱們的主筆,zozo她也畫了三年了,怎麼你這次就這麼挑呢?」

    「不是zozo!zozo當然還是由飛來畫,但飛的畫風不具有春節特有的中國風,可愛有餘意境不足,飛你自己說是不是?」秦清點名。

    「是啊,可是……阿青,這兩天不確定下來,我們就真的來不及了呀!」

    秦清咬著唇,看來只好要飛來畫了。她本來提前了一個多月來準備年關大禮,但一場婚禮完全打亂了她的日程和心情,偏偏她還是工作室的靈魂人物,少了她,所有人都沒有方向。

    「那——」剛在對話框內打了一個字,門外忽然傳來敲門聲,並著小保姆小萍的聲音:「清姐,少爺回來了!」

    心內一喜,秦清匆匆和大家到了再見關上電腦,出了書房。

    「在老爺的書房裡,清姐你快點過去吧!老爺好像在訓斥少爺呢!」小萍急忙說著。

    「我知道了。」走近溫漢方的書房,依稀可以聽到他的訓話聲。秦清猶豫著是否要等一會兒再進去,只聽房內聲音漸大。

    「你倒是說說小清有哪裡不好,你這麼對人家!新婚第二天出去五天五夜不著家,放她獨守空閨!人家好好的姑娘,可不是讓你娶來當擺設的!」

    「爸,公司出了點事,你該知道的。」溫海東疲倦的聲音,「這別墅離公司太遠,我實在是趕不回來,這些日子都是住那間套房的……」

    「什麼事?還不是松永綠那狐狸精做的?!」溫漢方聲音忽然提高,到了最後竟然有幾分聲嘶力竭的味道,「海東,你說你和小清兩情相悅是不是騙我的,實際上你這些日子都是和那狐狸精在一起?!你想拋下溫氏,跟著她去日本是不是?你——」

    「爸!」溫海東急忙打斷他的話,「爸!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要是我喜歡松永小姐,我怎麼會娶小清?婚姻不是玩笑,我不會拿自己的一生胡鬧!況且,我為什麼要和松永小姐一起?為什麼要和她去日本?」

    這個男子沒有一句實話。秦清心中暗暗想著。溫海東的聲音不復平時的溫和,帶著十分的嚴肅——強做出來的嚴肅。不知怎地就是知道,他的嚴肅不過是用來騙人的罷了。

    房內沉默片刻,然後是溫漢方低啞的聲音:「那你真的只是太忙了?」

    「是的,爸。」多麼正經的聲音啊,低沉而誠摯,讓人無法懷疑他的話,「我和小清是真心相愛的,小清不是任性的人,我想她能體諒我的疏忽。事實上我今天回來就是要帶她出去參加一個宴會,把她介紹給溫氏主管和與溫氏有合作關係的企業代表。」

    「唉……你有這份心就好,我還以為……」溫漢方聲音帶著幾分滿意,「你們小倆口的事我不管,但你可不能虧待了人家小清。」

    「爸,你放心吧,我會讓她快樂的。」隔著門,秦清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可以想像此刻的他定然是一臉真誠,讓人無法不相信他的話。

    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用如此誠摯的語氣,說著彌天大謊?

    這男人好可惡!他……他竟然將謊話說的像真的一般。似乎,他真的愛她,真的許她一生幸福一般。

    他!過分!

    「爸,那我去找小清了。」

    「好好,我不耽誤你們小倆口談情說愛的時間了,去吧!」

    門一開,溫海東走出來。他看到門邊站著發呆的秦清,眉微微一挑。

    「小清,我們回臥室說話。」

    「你謊話說得很順嘛!」進了臥室,秦清斜著眼看他,「溫海東,我們結婚不是因為『人言可畏』和兩家的合作事宜造成的經濟影響嗎?令尊為什麼會以為你我是……」她住了口,知道他會明白。

    溫海東坐在沙發那頭,神色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對不起。」他長歎一聲,語聲低沉。

    「對不起?」

    「我是有利用這樁婚姻的心思,我爸心臟不是很好,又有些多疑,他總以為我會和松永綠結婚然後去日本。我……我娶你,一方面確是為了生意及傳言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是希望我爸可以安一些心。」他眼神微斂,「愛情,總是能拴住人的。」

    「所以我就成了犧牲品?」溫氏和秦始合作,兩邊人都樂見這樁聯姻。他靠這婚姻關係安他父親的心,那她算什麼?所有人都有所獲得,只有她,失去了自由和她堅持的,純粹的感情。

    「你想這麼說也可以。」溫海東微微笑著,在秦清眼中,這笑容有說不出的惹人討厭,「總之,是我對不起你,你想怎麼責備我都可以,只是……」

    溫海東眼中露出幾分懇求之色,一如結婚第二天早飯時她在他眼中看到的神色:「你能配合我一段時間,直到松永綠離開嗎?」

    「松永綠……她到底是什麼人?」秦清想起那天那個「飛簷走壁」的綠衣身影,終於對她的「情敵」產生了好奇。

    「如月集團總裁的外甥女,如月集團中國大陸負責人。」溫海東回答。

    「這我知道!」她還知道松永綠剛來中國大陸就被眼前這帥哥的魅力所折服,拜倒在他西裝褲下,到處追他,「我要知道的是她和你的關係!」

    「她和我的關係?呃,她對我……比較有好感……」

    「不是這種關係!我說的是,真正的關係!她當初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套房裡,你爸為什麼會那麼緊張?她真的是喜歡你才追你,因為你和我結婚而報復你嗎?」秦清一串問題問出來,問愣了溫海東。

    「小清,你不必知道那麼多的……」他輕輕歎息,伸手想去撫她的發,想起那天她的反對,縮回了手,「這,和你無關。」

    「可我是當事人。」秦清抗議。

    然後,她看到他嘴邊的笑,輕翹的嘴角,帶出的是一絲無法形容的苦澀。他眼中黯然,極輕極輕的黯然,但她看到了。

    「……算了,本來也不關我事。」秦清低下頭,不想看他。

    溫海東鬆了口氣,原本僵硬的表情稍稍放鬆:「小清,我還有一件事要你幫忙。」

    「啊?」

    「今天晚上有場宴會,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今晚……」她今晚還想要處理一下工作室的事情呢——啊!幾乎忘了畫的事!

    「嗯,好吧,我和你一起去。」為了畫,刀山油鍋都要去,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宴會!

    溫海東輕輕笑著:「謝謝。」

    她……是不是又被他利用了?

    秦清挽著溫海東退到人稍少的地方,一副甜蜜狀,心裡疑問著。

    這宴會,他白天對溫漢方說是為了把她介紹給溫氏及相關企業人員,可……

    她看到很多張熟悉的臉,秦始、秦始的合作企業,這宴會,是為了溫氏秦始合作開的,她的出席,是為了告訴秦始這方的人和一些外人:她和溫海東感情很好。

    「溫海東,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是一個很可怕的人?」她微微墊腳,在他耳邊小聲說道,形成別人眼中的親密。

    「商場上爾虞我詐,誰也保證不了單純。」溫海東微笑著在她耳邊回答,呼出的熱氣噴在她耳垂,讓她產生了一絲異樣的心悸。

    「所以,我是工具?」她瞪著他,鼓著腮幫子撅著嘴,氣鼓鼓的樣子無比可愛。

    溫海東低低地笑了,笑聲在二人圍出的天地環繞:「我發現你總喜歡物化你自己。」他用手指輕點她的額頭,帶著寵溺地,「我不會害你,別想太多,好嗎?」

    「切,我就是怕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呢!」秦清微弱著聲音,想像溫海東一邊和買主談價錢一邊對她微笑的場景——明明是陰險的人,就不要有這麼溫柔的笑容啊!

    她收回前言,溫海東的確是一隻笑面虎!用他表面的笑容影響每一個人,他自己卻不為所動。他的溫柔,是他心機的外露,讓人著了他的道卻渾然不覺。

    「賣?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會賣你呢?」眾目睽睽的,他的唇在她頰邊輕輕滑過。秦清霎時紅了臉,他的動作只是對小孩子的逗弄和親暱,在她,卻引起一絲漣漪,漸漸擴散。

    「新婚燕爾,還真親密呢!」清脆而悅耳的聲音故意提高了一個聲調,打斷二人的「交流」。秦清沿著聲音的來處看去,淺綠色晚禮服襯出對方的靈秀,一雙慧黠的眼盯著他二人,似乎在推斷他們的真實關係。

    罪魁禍首——松永綠!

    秦清擺出自認為的最「嚴肅」的表情和最「嚴厲」的眼神對著松永綠,對她進行無聲的譴責。一邊溫海東再度輕笑出聲,在她耳邊輕聲:「不會裝樣子就不要硬裝,你這樣子別人看了,還以為是臉部肌肉抽筋呢!」

    「溫海東!」秦清做勢要打,臉上怪異的表情變成了又羞又惱,紅暈染上白皙的肌膚,剛才差點擠成「對眼」的眸中散發出光彩。

    「公眾場合,打情罵俏請外邊。」松永綠冷冷道,精緻的臉上降了層寒霜,盯向他們的眼凜然。不怒自威,可比剛才秦清裝出來的嚴肅嚴肅多了。

    溫海東眼光在場中一轉,看到眾人視線都集中在三人身上,反而把手臂伸出,攬住秦清的腰:「夫妻在公眾場合調情,也不算什麼吧?況且我們也沒做什麼傷風敗俗的舉動。」

    秦清一僵,沒有反對的意思,身子向溫海東依偎過去,笑得得意:「是啊,沒有法律規定夫妻不能親密吧?」

    松永綠明知道他夫妻二人在氣自己,卻仍是氣煞了一張臉:「這小女孩有什麼好?為什麼你選她不選我?」

    「松永小姐,請注意你的語言,你我並沒有什麼關係,不存在選不選的問題。」溫海東見招拆招,淡淡道。

    「沒有關係?」松永綠緩緩上前,手指點著他胸前,看似挑逗,「你確定我和你真的沒有關係?當時,你可不是這麼說的,而且你當時也沒用松永小姐這麼疏遠的稱呼叫我哦!」

    她在說話的同時,眼偷瞄著旁邊的秦清,見她忽然陰沉了臉,心中暗暗好笑——小女孩,想跟我鬥,再過十年吧!

    秦清卻也不是傻子,見松永綠眼光,雖不知道她和溫海東到底有什麼關係和過往,卻知道她是故意裝出的曖昧。她更加貼近溫海東,擋住松永綠「不軌」的手,撒嬌著:「海東,你和這位小姐到底有什麼關係啊,為什麼她要對你糾纏不休啊?」

    秦清想起水桶事件,若松永綠和溫海東有「那方面」的關係的話,她哪裡還需要那麼奇異的方法造輿論,怕是早拿兩人春宮照威脅他娶她了。秦清向來敏銳,她認定溫海東對松永綠是當真的「敬而遠之」,因此她話問得決然而不留餘地。

    「海東,難道你都沒告訴秦小姐你我的關係?來,趁溫氏的人都在場,你告訴她你我有什麼關係啊!」松永綠嬌媚表情,比秦清的小女孩撒嬌高出了好幾段,她故意嗲嗲說著,眼光如水看向溫海東。

    「是啊,海東,讓大家也聽聽——」未竟之語被男子的唇掩住,秦清瞪大眼睛,看著眼前大到及至的特寫,唇上的溫暖觸感和鼻間的陌生氣息讓她瞬間大腦一片空白,連慌亂都來不及有,只任他的溫暖與她交織著,任他的呼吸與她混合著。

    然後,忽然的,唇上失了溫暖的柔軟,鼻間失了交合的氣息,眼前那對須臾間透出幾分真實痛苦的眸也遠離,換上了溫和的遮掩。她的丈夫,用著無比嚴肅無比真摯的表情,以著可以感動最冷漠的人的溫柔語氣說著:「松永小姐,請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了,我愛秦清,她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

    場內所有人的眼看向那個佔有了所有溫柔的女子,女人眼中帶著羨慕嫉妒,男人眼中帶著驚奇。只見那女子倚在溫海東身上,眼中隱然已有了淚意。

    「我去一下化妝間。」女子似乎是要找個地方拭去幸福的淚水,順便化解公眾前接吻的尷尬羞澀,聲音低低的要退席。

    溫海東挽起她,對眾人微笑:「不好意思,小清太激動,我和她先退席了。」

    眾賓客向他們笑著道別,祝福他們感情地久天長,願他們早生貴子。在他們身影消失後,開始談著溫海東的溫柔,羨慕著秦清的好運,嘲笑松永綠的不知輕重,加上對溫氏秦始合作案的更添信心。

    美好,浪漫。一個情人夜!

    執起的手,未必是天長地久,更未必有任何的感情因素。她和他交握住的,只是一份虛假。

    他虛假的真誠,他虛假的溫柔,他虛假的句句情話。

    淚水當真流了出來,坐在駕駛座副座上,不用擔心誰會看到,除了他。

    「……我欠你的,越來越多了。」駕駛座上的男子握著方向盤,車子平緩行使著,「初吻?」

    她瞬間緋紅的臉告訴他肯定的答案,儘管事實上,她並非為此哭泣。

    「不算是你欠我的吧,你吻我是因為我說錯了話,是嗎?」秦清想起剛才的場景,漸漸發現自己的自以為是——她認定溫海東對松永綠沒有「那種」關係,卻沒有想到,他們可能有其它的關係,其它不能讓人知道的關係。松永綠那句「趁溫氏的人都在場」,現在想來,是威脅吧!

    握方向盤的手忽然一緊,溫海東的臉微微側向左邊,不讓秦清看到他的表情,卻不知光潔的車窗早將他每絲情緒牽動映得清清楚楚。他用和僵硬表情完全不相稱的溫和聲音說著:「不要亂想,小清,是我一時衝動……」

    「我可不願意我的初吻是因為一時衝動。」秦清低低說道。

    「那麼,是我覬覦你很久了。」溫海東側回臉,微微一笑,「這麼可愛的小妻子,我其實早就圖謀不軌,只是苦於沒有機會罷了。」

    「切!柳下惠同志,少騙人了!」秦清吐舌頭做鬼臉。

    車忽然減速,右偏停在路邊。駕駛座上的男子笑得有些鬼,臉在她眼前擴大:「柳先生的稱呼,對一個正常男人來說,可算不上是讚美。」

    漸漸貼近的臉似乎要證實「圖謀不軌」這個詞,灼熱的氣息淹沒她的神志,他攬住她肩膀的手分擔了她大部分的重心。秦清緩緩閉上眼,等著下一步的接觸。

    他的唇印在她額上,低低的聲音在頭上響起,格外的震撼人:「哦?小紅帽今天怎麼忽然不怕大灰狼了?」

    ——他不是裝成外婆的大灰狼,而是裝成大灰狼的人。

    秦清睜開眼,清澈的眸子找到了他的唇,然後,換上她的唇去找他的。

    忽然感覺到,他的唇雖然溫暖,卻還不及她的熱度。她努力讓自己的唇貼著他的,讓熱傳遞規律得到充分的驗證。

    ——究竟……是誰溫暖了誰啊……

    被動的一方得到了熱量,不再甘於被給。氣息漸漸凌亂,不再溫和的唇舌在她唇舌間要求著更多。直到被掠奪的一方嚶嚀一聲,喚回了他的意識。

    溫海東放開她的唇,猛地後退,本來白皙的臉上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秦清心一痛,原本繞在嘴邊的話不忍心再說出,單純笑容配著興高采烈的聲音:「大灰狼同志,現在是你怕小紅帽了哦∼」

    臉色恢復正常,溫海東把剛才的異樣歸為自己的過度敏感:「真是不服輸的小孩子。」

    「我不過小你三歲而已。」小女孩輕輕抗議。

    「心理年齡和生理年齡無關,松永綠才大你半歲,她不是也叫你小女孩?」坐回駕駛座的男人帶了幾分調侃說著。

    本來想繼續抗議的,卻被他不同於以往溫和的調侃語氣擋回。或許,小女孩,也好。只要他不再是她厭惡的溫和就好。

    「對了,你說過你欠我情哦。」秦清忽然想起正事。

    「你不是說不算的嗎?」溫海東皮皮的賴帳。

    「我是說在你爸爸面前裝感情好啦!我有件事想讓你幫忙。」秦清大致說了一下她工作室的性質和目前的問題,「你有時間畫畫嗎?」

    溫海東眼睛一亮,然後歎了口氣:「你為什麼總給我機會利用你呢?」

    「啊?」

    「如果我每天從公司回家,我就沒那麼多時間。但如果我回我那間套房,我就能空出時間來畫畫。」

    「那和利用不利用有什麼關係?」秦清還是不明白。

    「爸要我不要冷落了你,我答應了,你沒聽到嗎?」

    「那你的意思是——」

    「在我趕畫的這幾天,你跟我爸說,和我一起住。」溫海東看著她,「小清,你說的話,爸一定會同意的,搞不好還會很高興的『你們過二人世界吧,我們就不當電燈泡了』。」

    「那……關利用不利用什麼事?是我求你啊!」

    溫海東手動,轉了個漂亮的彎。

    「是啊,我是幫你,順便利用而已。」

    今天的宴會,能平息松永綠攪出來的麻煩,合作順利,公司那邊要處理的事務也該會有所減少。而他,又可以每天回他的套房。

    多出來的時間,在畫她要的畫之外,自然能夠歸他支配。

    鬆了口氣,他微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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