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只手從被窩裡伸出來,捉住了在床頭櫃上不停震動的手機。
「喂……」被窩裡一個明顯還沒有清醒過來的聲音接聽了電話。
「陳逸?吵到你睡覺了?」電話那邊傳來清朗的聲音,雖然聲音被收訊不良的雜音弄得有些斷斷續續,但聽在耳朵裡聲音還是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嗯……」陳逸有些慵懶的吐出聲音,眼看著似乎又要進入夢鄉了。
「抱歉,我沒想到你在睡覺。」電話那頭的聲音飽含歉意的說,不過按照正常邏輯來說,這時候確實不是睡覺的時間。
陳逸哼哼了兩聲,含糊的回答:「昨天熬夜趕一個案子,所以現在正在補眠……」
電話裡的聲音似乎笑了笑,道:「那我不吵你睡覺了,我只是想告訴你,下個月中旬我就回去了,你可要為我准備一個棲身之所。」
「嗯……房子是吧,沒問題……你下個月回來……」陳逸突然不說話了,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了喉嚨一樣。
「陳逸?怎麼了?」電話那邊的聲音疑惑的問。
「你剛說……你下個月……干嘛?」
「回去啊。」
「……下個月回來?你?」
「是啊,怎麼了?」電話那邊的人呵呵笑著問,「是不是背著我和女人鬼混?放心,我不會罵你。」
陳逸頓時從床上跳起來,頂著一頭亂發,瞪圓了眼睛,對著空氣,哦,不,是對著話筒大叫:「你說你下個月回來?你要回來?你終於要回來了?」
「呵呵,是啊。」電話那邊的人笑得還是那樣淡定從容。
二零零九年九月二十日下午三點二十四分,陳逸在睡夢中接到電話,赴美留學五年的羅書嘉終於要回來了!
五年前,想到那陳逸和羅書嘉都是正值青春熱血的大三青年,才剛決定從朋友邁向情人方向發展,彼此剛剛有過「初吻」,哪料一道晴天霹靂降下,羅書嘉竟然要成為交換學生赴美留學,令陳逸錯愕不已。
不過短暫的分別也能讓兩個正處於曖昧及尷尬時期的熱血青年靜下心來好好思考一下未來,出於種種考慮,外加陳父、陳母,三姑六婆及諸多教授、導師的大力支持,羅書嘉就這樣去了美國……
本以為羅書嘉去兩年拿了大學文憑就回來了,沒想到羅書嘉拿了學士學位又再攻讀碩士,再加上羅書嘉為了加強鍛煉自己的能力,連放假都留在美國的律師事務所裡實習打工,如此一來,除了那年陳逸飛去美國的那一兩個月,兩個人竟是就這樣分開了五年。
五年,人生有多少個五年?陳逸後悔死了。
當初他得知了羅書嘉對自己的感情,一時有些茫然躊躇,雖然後來也靠著一個吻把羅書嘉留下了,可是兩個人的關系卻有些尷尬,說是朋友,但吻也吻過了,怎麼也不可能再回到那單純的朋友關系;說是情人,又好像不到那種程度,陳逸還是有些猶豫,畢竟突然知道自己最要好的哥兒們暗戀自己,而自己居然還不排斥,這接二連三的事情讓陳逸很難適應。
陳逸懵了好幾天,還是羅書嘉讓他放開了心情,羅書嘉說:「沒關系,你順著自己的心就好了,這也只是試著相處,如果真的是沒有那種感覺,不光是你,我自己也會覺得很不舒服,說不定到時候是我先提分手呢?呵呵,『分手』這個詞還真是別扭的詞。」
陳逸還記得羅書嘉那時候不自在的抓撓著臉頰的樣子,他第一次看到這樣亂了步伐的羅書嘉,平常羅書嘉處理事情是很嚴謹有條有理的,簡直像時鍾一樣,絲毫不差不會有任何差錯出現。
陳逸果然按照羅書嘉所說,順著自己的心,在羅書嘉微微發熱的臉上「嘖嘖」的落下一個個的響吻。
分毫不差的時鍾同學噌的臉紅了,發條斷裂了、齒輪蹦出了,也壯烈犧牲了。
不過他們之間的親密也就僅限於此了,因為彼此之間還有一些一時之間還放不開的東西。兩個人雖然會睡在同一張床上,但卻是各蓋各的被子,一直到羅書嘉出國留學為止,他們都沒有任何更加親密的舉止。
羅書嘉離開陳逸身邊之後不久,陳逸就開始想他了,開始只是懷念羅書嘉的體貼照顧,想念美味的飯菜、想念每天都會有的干淨衣服、想念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閒適生活,特別是到了要考試的時候,沒有了羅書嘉,生活簡直就像天塌了一樣灰暗無光……
後來看到別人總是出雙入對,陳逸就會想起了羅書嘉,他覺得如果這時候羅書嘉在身邊他就能勾過羅書嘉的肩膀,然後趁對方錯愕的瞬間親一口,他就能看到羅書嘉噌的臉紅,像是突然被擰緊了發條的時鍾一樣轟隆隆的搖擺起來。
想到羅書嘉的臉紅,陳逸就想到彼此揭開感情的那個晚上他撫摸過的身體。羅書嘉的身體和陳逸之前摸過的女孩子一點也不一樣,沒有充滿彈性的胸部,腰肢也不似女孩子那樣纖細柔嫩,皮膚更比不上那些天天保養的女孩子來的細致滑膩,但是陳逸卻覺得很舒服,曲線緊密的貼合掌心的手感很好。
想到羅書嘉柔韌結實的身軀,陳逸傻兮兮的呵呵亂笑,在床上打滾時卻又不期然的想到,會不會也有人發現這種美景而想要撫摸呢?一定會有的,美國那麼開放,同性戀都能合法結婚了,怎麼會沒有人喜歡羅書嘉呢!
那羅書嘉會不會喜歡上別人?透過電話和郵件聽羅書嘉講述他在美國的生活,聽羅書嘉提到陌生的人名,時不時還聽到羅書嘉講某某人的趣事,或者是誇獎某某人,每到這個時候,陳逸就覺得心裡有一只貓爪子在不停的抓撓,好癢好癢!
陳逸真的很後悔,當初他怎麼會猶豫呢?他究竟哪根筋不對了居然就眼睜睜的看著羅書嘉睡在自己身邊而沒有任何行動!他怎麼可以就讓羅書嘉那麼「清清白白」的去了美國?他應該先下手為強,先把國旗插上來宣示主權。
陳逸在床上滾來滾去,好不容易熬到了期末,卻得知羅書嘉放假不會回國!陳逸郁悶極了,正想自己飛去美國,卻被陳父陳母阻止了。陳母說她不放心兒子一個人跑到海的彼岸去,人生地不熟的再加上語言不通,她怎麼能放心,即使陳逸反復強調在美國會有羅書嘉照顧他,但陳母還是不放心。
一直磨到大四畢業,陳逸終於按捺不住,自己偷偷買了張機票,申請了一本護照,帶上私房錢跑美國去了。
不過很可惜,雖然陳逸在美國待了將近一個月,他依然沒找到機會把羅書嘉占為己有。
因為真的見面的時候,陳逸又不好意思了,羅書嘉也沒有表現得很積極或有什麼動作,陳逸每次想做點什麼的時候就不由得犯嘀咕,羅書嘉究竟是什麼想法啊?
結果兩個人耗了一個月,最終也只是親親摸摸,用手幫對方發洩了就沒有再進一步了。
從美國回來之後陳逸就越想越後悔,羅書嘉既然願意和自己睡一起還相互撫慰,那肯定是願意了啊,他居然沒有趁勝追擊,太失敗了!
陳逸還想再飛去美國,只是這回被擺過一道的陳父陳母學乖了,把陳逸的護照藏了起來,不許陳逸再亂跑,要求陳逸乖乖留在國內管理學習陳家的事業,直到羅書嘉回來。
「你這小子,也不努力一點,看看人家書嘉多懂事多厲害,等書嘉回來的時候就是個准大律師了,你呢?什麼都沒有,你還好意思?人家書嘉有自己的專業及學位到哪裡都可以找到好工作,小心到時候人家看不起你這紈褲子弟。」
陳母戳著兒子的額頭責難,雖然她說是說工作上的事,但陳逸卻不期然的想到感情上的事,想到自己能混個一流學府的文憑還是全靠羅書嘉幫忙,要是真像母親說的那樣,羅書嘉看不起他了怎麼辦?
陳逸揣著這份憂心,後來也終於踏實下來,進入陳氏集團總公司跟在執行總裁身邊磨練,這三年來成長得很快,再過幾年等他更加成熟的時候,他就能獨當一面了,而現在,父親也將一些不涉及黑道的事情教他做,准備培養他作接班人。
如今陳逸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盼到羅書嘉回來了,陳逸簡直興奮到了極點。
羅書嘉半開玩笑的說讓陳逸給他准備一個住處,陳逸自然不會怠慢,一年前他就買了一層公寓,一個人住多自在啊,想干嘛就干嘛,至於打掃清潔,交給外聘的打掃大嬸就可以了。
如今羅書嘉要回來了,陳逸立刻興奮的整理出一間房間出來,買了家俱,還親自挑選裝飾品,床單是羅書嘉最愛的深藍色,和他本人一樣沉靜的顏色,而窗簾卻是暖黃色的。羅書嘉說這是屬於陽光的顏色,但偏偏羅書嘉喜歡在暖黃色的窗簾內再加上厚重的遮陽簾,在太陽消失之後,遮陽簾會擋去屬於月光的冷清,讓房間進入令人放心的黑暗之中。
關於羅書嘉喜歡的,陳逸都記得,他相信他的書嘉會愛上這個房間。
高興的看著布置好的新房間,陳逸想給羅書嘉打個電話報告一下戰果,但轉念一想,那邊已經是半夜了,羅書嘉每天都很忙,這會兒肯定累得睡著了。於是陳逸改為傳了一封電子郵件過去:「書嘉,我給你准備了一個新房間,就在我房間的隔壁,等你回來你就住我這兒。」
陳逸關了電腦,歡歡喜喜的回到自己房間,突然又想起,他睡自己房間就好了,干嘛要另外准備一個新房間呢?
陳逸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可是一看自己的被子皺巴巴臭烘烘的,眉頭一皺,心想這樣的被子讓他看到了一定不喜歡,於是陳逸這懶骨頭也難得自己親自動手一回,把被套、枕套和床套都拆了下來,一股腦兒扔洗衣機裡洗去了。
倒進洗衣粉,陳逸看著自己的床單在洗衣機裡轉呀轉,他又給羅書嘉傳了一封郵件:「書嘉,我改變主意了,等你回來的時候你就不要睡新房間了,和我一起睡就好了,以前都是我睡你的床,現在輪到你睡我的床,呵呵。」郵件的末尾陳逸還不忘加上一個賊兮兮的笑臉,洩露了他此刻無比興奮的情緒。
再次關了電腦,陳逸下意識的來到陽台看著洗衣機裡轉來轉去的床單,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床單洗了,他晚上睡什麼?
「啊!」陳逸抱頭哀嚎,忍不住再次給羅書嘉發了第三封郵件:「書嘉,我把自己的被子洗了,晚上沒被子蓋了……」
當天晚上陳逸睡到了他為羅書嘉准備的新床上,聞著新被子的清爽氣味,翻來覆去一個晚上沒睡好,第二天,當他打開信箱時看到了羅書嘉的回復:「笨蛋!」
陳逸就在如此近乎癲狂的狀態下等待著,不過過了幾天他也漸漸恢復正常,忙碌的工作讓他不再無時無刻的念著羅書嘉的歸來,但到了空閒時卻總是會記起這件事,可惜兩地時差很大,兩人總是難以找到合適的時間打電話,陳逸不得不靠一封封郵件來抒發他的寂寞。
十月中旬的一天,陳逸應酬了一個晚上後回到家,開門時發現大門沒有鎖,心裡吃驚了一下,第一時間想到是不是被闖了空門。
陳逸輕輕的推開門,戒備的走入,屋內一片黑暗,目光所及之處物件擺設和早上離開時並沒有太大差別,雖然……確實是有人動過的樣子,但又不像是被人闖空門。
陳逸很疑惑,余光瞄到玄關處擺放著男人的鞋子,陳逸心中一動,朝著臥房走去,陳逸先去了自己的房間看看,結果沒人,心中想到只有一個可能,陳逸的心髒噗通噗通的跳著,他盡可能用最輕卻又用最快的速度走向另一個房間,那是他為羅書嘉准備的臥室。
臥室的門關著,沒有燈光透出,卻有冷氣從門縫裡絲絲溢出。陳逸心髒跳得更快,剛進門時的戒備早已被期待所取代,躡手躡腳的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放在房間中央的兩個大行李箱,沐浴乳特有的清香彌漫在空氣中,浴室裡似乎還透出些許濕潤的水氣。
陳逸的心髒不期然的狂跳起來,小心走到床前,果然看到被子拱出了一個人型,陳逸在床前跪下,無聲的望著床上的人。
睡眠中的人用雙手將被子拉至下顎處,被子遮去了他的半張臉,露出的眉眼沉靜平和,既沒有像孩子般滿足地微笑也沒有大人心懷煩腦的憂郁皺眉,讓人想起這人清醒時也是這般自持淡定。
五年了,一點也沒變。陳逸忍不住伸手覆上眼前人的發鬢,為他將散落在臉上的發絲撥到一邊,許久未見的白淨面孔更加清晰完整的呈現在眼前。
昏暗的光線讓陳逸只能看出一個不是很清楚的輪廓,但是陳逸憑借著記憶猜測,此刻這張臉上一定浮著些許紅暈,那是人睡著之後特有的幸福色彩,在這點,眼前人和別人沒有任何不同,但是這普通的紅暈出現在這個看似禁欲主義的人身上,平增幾分誘人姿態。
「書嘉……」陳逸低喃,看著羅書嘉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似乎是要醒來了,陳逸一笑,傾身在羅書嘉的眉角處落下一個輕吻,羅書嘉含糊地哼哼一聲,似乎是醒了,又好像沒有醒。
羅書嘉微微動了動身子卻始終沒有醒來,讓陳逸很想捏一下他的臉頰,質問他,是不是在國外的時候也這麼被人親過卻完全沒醒來?
那可不行,他說喜歡自己,那就是自己的了!陳逸腹誹。
但在下一秒,陳逸又想到羅書嘉是個對人防備和城府一樣深的人,除了自己,他從來沒有讓任何人親近過,清醒的時候和陳逸以外的每個人都保持著不冷不熱的距離,而在睡覺時,更是將陳逸以外的所有人都排斥在外。
陳逸還記得五年前羅書嘉對一個擅自進入他房間的人發了很大的火,那怒火是冰冷的,令人不寒而栗,這件事讓陳逸更加深刻的意識到自己有多麼特別。他甚至能隨意爬上羅書嘉的床,要知道羅書嘉可是把床的小小范圍視為「聖地」、不可侵犯的「領土」。
陳逸這樣想著不由得心情愉悅,看羅書嘉似乎是十分困頓無法蘇醒,他也就不再打擾,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回到自己房間的浴室洗澡。
片刻後,陳逸帶著一身清爽再次爬上羅書嘉的床,從背後抱住他的人,覆身將他壓在了自己懷抱裡。
陳逸滿足的聞著羅書嘉身上熟悉的香氣,這是自己為他准備的沐浴乳,是自己最喜歡的香味。
被陳逸抱了一會兒,羅書嘉動了動身子,好像是醒了,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哼了兩聲,以手揉眼,似乎是想看清抱住自己的人是誰。只是羅書嘉揉了好一會兒眼睛也沒有完全看的清楚,但或許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他口齒含糊的問了一聲:「嗯……陳逸……?」
陳逸好心情的看著羅書嘉睡眼惺忪的樣子,也只有這時候他才會覺得羅書嘉也是個和自己同齡的年輕人,會迷糊會犯傻,而不是每時每刻都那樣冷靜深沉。
陳逸在羅書嘉臉頰上輕啄一口,笑著應道:「是我。」
「哦……」羅書嘉不清不楚的低喃一聲,揉揉眼睛,往陳逸懷裡鑽了鑽,像是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陳逸的腰身再一次睡了過去。
久別重逢之後看到情人可愛的一面,陳逸心情大好,又親上兩口,還想再做點什麼,但卻見羅書嘉呼吸勻長似乎已經再次進入夢鄉,陳逸忽然想到他從美國回來不算轉機的時間都要十幾個小時,想必累極了,不忍吵醒羅書嘉,只好收了收手臂將羅書嘉抱好,相擁而眠。
第二天陳逸醒來的第一眼對上的,就是羅書嘉黑亮的眼睛,陳逸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心想自己懷裡怎麼多了一個人?
羅書嘉莞爾,手指溫柔的描繪過陳逸俊朗的臉部線條,調侃道:「怎麼愣住了?」
「我在想……你怎麼就在我懷裡了?」陳逸呆呆的說出實話。
羅書嘉撲哧一聲笑出來,捏捏陳逸的臉頰,笑罵了一句:「傻瓜!」
陳逸像是被這聲笑罵給點醒了,眉頭一擰,佯作不悅的翻身壓上羅書嘉,惡聲惡氣的道:「你敢罵我?我要給你好看!」說罷,陳逸低頭吻上那粉色的薄唇,帶著懲罰意味的啃噬著朝思暮想的柔軟唇瓣,不安分的探入舌頭掠奪屬於他的味道。
「嗯……」羅書嘉發出一聲低吟,抱上陳逸的脖子,迎合上陳逸侵略的節奏。
嘖嘖水聲中曖昧在無聲滋長,吻從懲罰到挑逗,積壓了五年的欲望在這一刻鑽了出來,兩個人都感覺到身體裡的火苗在蠢蠢欲動。陳逸火熱的手伸入羅書嘉的衣襟,羅書嘉的手臂攀上陳逸的脖子,雙腿糾纏磨蹭,彼此擁抱、撫摸,當這個火熱的吻終於依依不捨的結束時,兩個人都看到對方眼中被點燃的欲望。
粗重的喘息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陳逸再次低頭含住羅書嘉的嘴唇,吮吸著、輕咬著,低低的呢喃:「書嘉,我好想你……」
羅書嘉收緊了手臂,輕輕回應道:「我也是……」
陳逸動作一頓,又懷著無比的哀怨在羅書嘉的身上賣力制造屬於自己的痕跡,撒嬌一般的控訴羅書嘉的可惡,「你居然都不回來,五年耶,你都不想我?還說喜歡我,哼!」
聽著陳逸的埋怨,感覺著陳逸濕熱的氣息噴在脖子上,羅書嘉不禁想起五年前陳逸也曾這樣趴在自己頸窩裡,只是當時的陳逸沒有這些色情的小動作罷了,那時,羅書嘉喜歡輕揉著對方的頭發,然後說陳逸是……
「陳大狗狗……」羅書嘉笑著說,再一次撫弄記憶中濃密而柔軟的頭發,「你好像大型犬,就像古代牧羊犬一樣,呵呵。」羅書嘉想到了美國的一個同事養的一只古代牧羊犬,每次看到那只大狗眨著黑溜溜的圓眼睛撲上來撒嬌的時候,羅書嘉就會想起遠在地球另一端的陳逸,真是好像呢。
陳逸動作一頓,抬起頭來,鼓著腮幫子不高興的說:「我才不是大狗狗!」
「可是真的好像……」羅書嘉故意裝出一本正經的感歎,還不忘揉揉陳逸蓬松的頭發,喚道,「狗狗,乖……」
「哼!」陳逸不滿的輕哼,而在下一刻,他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轉了一圈,任誰一看都知道他准備要使出什麼壞主意。
羅書嘉等著陳逸的壞水冒泡兒,果然見陳逸忽而壞笑一聲,又低下頭來湊在他的眼簾上狠狠舔上一口,又是輕吻又是呵著熱氣的低聲道:「你敢說我,等會兒我讓你下不了床!」感歎於陳逸的直白,羅書嘉臉上的緋紅不受控制的更紅了,不過有個問題很重要……
羅書嘉在陳逸腰上擰了一把,斷然道:「不要想,你在下面!」
陳逸頓時垮了臉,耍賴一般在羅書嘉身上大聲嚷嚷起來:「不要、不要!」
「那就不要做了。」
「不要、不要、不要、我要做!」
「那你在下面。」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和以往每次一樣,兩個人再一次因為上下問題糾結起來。
是的,三年前陳逸特意飛往美國也沒能把羅書嘉吃干抹盡的最大原因也是在於上下問題爭執不下。
當某個晚上陳逸終於忍受不了占有欲的煎熬,在兩人用手相互發洩之後,他大膽提出了繼續的要求。羅書嘉倒是沒有拒絕。兩個人充滿激情的相互愛撫之後發生了令人無語的囧事,第一次是因為兩個人都欲火焚身的時候突然發現沒有潤滑劑,陳逸不想羅書嘉受傷,而羅書嘉也懷抱著同樣的心思,不希望陳逸受傷,各自對望之後,無奈選擇了用手解決。
第二天陳逸和羅書嘉很有默契的各自買了一瓶潤滑劑回來,晚上又是激情燃燒,干柴烈火一觸即發,陳逸理所當然的拿出潤滑劑准備為羅書嘉做前戲,哪知道羅書嘉突然一手按住了他的賊手,另一手奪過潤滑劑,異常堅決的說:「你在下面!」可想而知,陳逸當時是如何石化的。
難道自己在上羅書嘉在下不是非常完美的具有默契的選擇嗎?陳逸對這個問題百思不得其解,他更加不明白一直對自己近乎百依百順的羅書嘉怎麼在這個問題這麼執著?他自己是因為怕痛不願意在下面,難道羅書嘉也是?
這個問題暫時沒有答案,總之在這個激情燃燒欲火焚身的夜晚,兩個人卻因為上下問題的互不退讓,而不得不再次用手相互解決,唯一讓陳逸感到欣慰的是,他享受到了羅書嘉的口舌服務。
不過也僅此一次,事後羅書嘉沾了一點陳逸的精液嘗了一口,說了一句很難吃,從此堅決拒絕再為陳逸做這種服務,除非陳逸在下面!
此時兩人再次爭執不下,陳逸看著身下人滿臉認真,不禁哀嚎一聲:「不要啦,書嘉,我要和你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