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心悸的尖叫聲,肆無忌憚地穿梭著。
瘋狂的尖叫……….
「非歡,我在這裡,我在這裡。」許掠濤沙啞著聲音安撫: 「我是許掠濤,非歡,你看我一眼,我是許掠濤啊……」
反反覆覆急切又心疼的呼喚,夾雜在可怕的尖叫中。
擾亂人的一切思緒,像被強大的氣壓,迫得喘不過氣來。
「非歡,求你不要這樣…….」
「非歡,我要為你報仇,我一定為你報仇…….」
「我愛你,我愛你,求求你,非歡,不要忘記我……」
許掠濤的語氣,也近似於瘋狂。
聽見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有多痛苦,多絕望………….
喀嚓
佩拉得按下錄音機的停止鍵,唇邊帶起一抹微笑: 「許掠濤很傷心啊。真是精彩的對話。可惜同盛防守太嚴密,竊聽器放進去一會就被發覺了,只能錄到這麼點東西。」
非歡懶洋洋靠在床頭,把臉對著窗外,不知道正在想什麼。
「不想念他嗎?」捏住非歡的下巴,讓他把視線對準自己。佩拉得望著那雙明亮倔強的眼睛,冷笑著說:「沒想到許掠濤這麼愛你,真令我吃驚。」
非歡靜靜看著他,忽然咧開嘴角,呵呵笑了兩聲。
「你笑什麼?」
非歡抬頭,冷冷收了笑容:「佩拉得,你這個人,真是無聊啊。」
「放著大事不做,偏偏把許掠濤惹得發毛髮火,你的集團現在也很不好受吧?」
非歡問:「為什麼對許掠濤愛不愛我這麼在意?你捨不得我?」
佩拉得臉色猛變,揚起手似乎要給非歡一巴掌,又緩緩放下。
「那麼說,你是能害得人喪失江山的美人嘍……」
佩拉得的臉上忽然掛滿邪笑,修長的手指鑽進非歡的衣襟:「真不簡單啊,非歡。不知道誰會為你失去一切,我?還是許掠濤?」
從衣服的表面,可以略微看出佩拉得的手正在什麼地方肆虐。
非歡皺眉,低低詛咒一聲。
佩拉得淫穢地輕笑:「越來越不得了了,非歡。你現在輕輕叫一聲,都能讓我激動。」
「佩拉得……」非歡艱難地抬頭,半瞇著眼睛: 「如果真有人為我失去一切,那人絕對不是許掠濤。」
堅定的信念灌注在非歡的話中。
佩拉得的行動一滯。
非歡譏笑道:「因為我愛許掠濤,當然不會害他。至於佩拉得你麼……嘿嘿……」
他剛哼著笑了兩聲,立即被佩拉得幾乎發狂的一巴掌打倒在床邊。
帶著鐵鏈的雙手撐著床邊片刻,才制住頭上發暈的感覺。
非歡再度抬起一塊塊青紫的臉,挑釁道:「每次我說愛許掠濤你就這麼大脾氣,還不是因為你已經愛上我了?死不認帳!」
佩拉得咬著牙,眉毛一挑。
「不過……」 非歡知道佩拉得動手在即,急忙把下面的話說完:「我是絕對不會愛上你的。快點死了這條心。」
空氣再次沈重起來,只聽到粗粗的喘氣聲。
即使非歡處在絕對劣勢,兩人還是象鬥敗的公雞一樣狠狠對視。
好不容易,非歡打破這個僵局,輕鬆地靠回床頭,甩甩手上叮噹作響的鐵鏈:「連許掠濤也沒有這麼對過我。佩拉得,你以為幾根鏈子就可以叫我愛上你?被鎖起來還會愛上你的是狗,不是我非歡。」
佩拉得忍著正漸漸上騰的火氣,微笑起來:「非歡,你以為許掠濤還會要你?」
他熟練地將鬆散的鐵鏈向四方扯緊,扣在鐵架上,鐵鏈頓時收緊,奪去非歡本來就不多的自由,只能四肢大張靠在床頭。
「許掠濤把你要回去會怎樣?他真的肯和你在一起,一心一意對你?他不會有新歡?在我把你這樣…….這樣……還有這樣以後?」 用身體盡情享受著非歡的溫熱,佩拉得摸遍非歡每一處肌膚,做出各種佔有和淫亂的動作,輕聲問著非歡。
非歡閉起眼睛,默默忍受著。
他把消瘦不少的臉別到一邊,又被佩拉得輕輕巧巧擰了回來。
痛楚是不會消逝的,多少次也是一樣。
但非歡已經學會更好的忍受,他咬著牙,心裡罵著許掠濤。
對,為什麼不罵?
那個笨蛋!
那個連情人和別人都分不清楚,天天摟著一個瘋子哭個一塌糊塗的笨蛋!
折磨進行到中途,佩拉得卻停止了。
非歡奇怪地張開眼睛,看見佩拉得拿著手機在接聽。
剛剛極度的痛苦掙扎中,居然連手機響的聲音都沒聽見。
非歡竭力放鬆有點痙攣的身體,微微歎氣。
以前,對手機的聲音真敏感,一響就幾乎整個人跳起來。
這是認識許掠濤後養成的習慣。
許掠濤…….這隻豬!
「自殺?」佩拉得對著手機擰起眉毛,他快速地望非歡一眼,點頭道:「我知道了,要做好準備。你去辦吧。」
非歡被鎖在床上,盯著佩拉得。
自殺?誰自殺?
絕對不會是許掠濤。
三言兩語掛了電話,佩拉得又把心思轉到非歡身上。
「做到一半就停止,真是對不起。」戲謔地撫上非歡的臉,佩拉得笑著說:「如果我說許掠濤自殺了,你信不信?」
非歡眼角一跳,狠狠瞪著佩拉得,很快放鬆下來:「不用騙我,自殺不是許掠濤的本性。他不弄死你,怎麼肯自己去死?」
佩拉得沒有被非歡激怒,呵呵笑了起來:「對許掠濤很有信心啊,非歡。」
他低頭將非歡的耳垂含在嘴中**。
「那個瘋子自殺了,真厲害,許掠濤準備了一切防止自自殺的措施,他居然趁沒有人看著的時候用牙咬開自己的手上的動脈。不過許掠濤發現得早,沒有死成。」
聽見佩拉得的話,非歡強撐出來的鎮定才沒有崩潰。
就是,許掠濤怎麼會自殺?
不過,他肯為我自殺,又有什麼不可能?
這笨蛋為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我為他吃了多少苦。
佩拉得說: 「可惜好戲提前結束。因為那瘋子和你的血型不同,許掠濤很快就會發現自己抱著個冒牌貨哭了這麼多天,哈,真想看看他現在的表情。」
非歡點頭,冷冷道:「哼,我也想看看他的表情。」
一想到許掠濤居然連自己都認錯,心裡就惱火。
「想和許掠濤說話嗎?」佩拉得戲弄著非歡的唇: 「非歡,我可是難得這麼好心哦。」
「好爛的主意。佩拉得,這麼舊的點子用了不覺得丟臉嗎?」
「只要能讓許掠濤痛苦,什麼舊點子都可以用。」佩拉得低沈地在非歡耳邊輕笑,按下電話鍵:「你可以盡情和許掠濤說話,我這部電話反追蹤。」
非歡抿著唇冷笑一聲。
佩拉得索性按下免提鍵,將電話的聲音調到最大。
接通後,一把熟悉的聲音傳來:「喂?」
佩拉得輕鬆地說: 「談鋒,我是佩拉得,許掠濤在哪裡?」
電話那邊立即沒了人音,彷彿有人在另一頭立即屏住呼吸,然後聽見急促跑步的聲音。
佩拉得俏皮地對非歡眨眼,非歡輕蔑地回他一個冷漠的眼神。
「佩拉得!非歡在哪裡?」 許掠濤的怒吼忽然傳過來,似乎有人剛剛把這電話送到他手中。
非歡可以聽見他吱吱磨牙的聲音,和一連串氣急敗壞的低咒。
「非歡在哪裡!你說,佩拉得!你這個不講信義的混蛋!」
真有點擔心此刻握在許掠濤手中的話筒,會不會隨時被捏成粉碎。
佩拉得悠悠開口: 「許掠濤,火氣不要這麼大。非歡沒有變成瘋子,不是一個好消息嗎?」
「非歡在哪!」 還是狂暴的怒吼。
可以打賭正有許多人手忙腳亂地安排著追蹤儀器。
「就在這裡。」 佩拉得含笑的眼睛望著非歡。赤裸的年輕身體那麼無助地被緊緊鎖在面前,完全打開的姿勢,散發誘人的美態,可神色還是又高傲又倔強,一點也不緊張害怕,也不再有以前害羞的模樣。
坦蕩得無所畏懼,悅目得讓佩拉得興奮。
「他就在我面前。」 佩拉得站在電話旁,電話已經按下免提,許掠濤可以將他所有的話聽個清楚。
佩拉得緩慢地拉長聲調,讚歎地說:「許掠濤,非歡就在我面前。你看他多美,我從來沒有見過美得這麼倔強的小東西。真不可思議。」
他一邊說,一邊邁開狩獵般的步子,朝非歡走去。
許掠濤強壓著怒吼,電話裡傳來喘氣的聲音:「我們有了約定,東西全部給了你。你不能扣著非歡。」
忽然提高聲調大罵:「該死的!非歡,你是不是在那裡?你說話!」
心裡的溫暖,幾乎到了可以安撫肉體痛楚的程度。
非歡抿嘴笑了。
他垂下眼睛,看著佩拉得的影子向自己慢慢侵略過來。
「非歡!非歡!……」 許掠濤在那頭怒吼幾聲,軟下聲音,歎道: 「你就說一句話好不好?什麼時候了,還在耍你那破脾氣。」 他倒也真知道非歡的個性。
非歡終於忍不住了,抬頭望著那安安靜靜擺在桌上的電話,被佩拉得咬得出血的唇,優美的開啟:「許掠濤,你這個笨蛋。」
淡淡的,似乎帶著笑意的責備。
可望著電話的眼神,卻溫柔得像在望著自己的情人。
像在望著許掠濤本人。
佩拉得看著非歡慵懶又溫柔地眼神,忽然妒火中燒。
猛然壓在非歡身上,挑起他倔強的下巴,狂風一般封住他的紅唇。
那彷彿是最甜美的泉源的紅唇,對著佩拉得只會吐出挑釁和嘲諷,還有無數別有用心的試探諷刺。
為什麼僅僅對著一個電話,就能吐出這麼讓人心癢的,淡淡的,甜蜜的聲音?
佩拉得憤怒。
他將非歡的身體打開,用要將非歡徹底撕碎的力度,撞入非歡身體,佔領所有的溫熱收縮。
非歡深深皺眉,悶哼一聲。
全身的痛楚又在叫囂,捆著四肢的鐵鏈在痙攣似的掙扎中嘩嘩作響。
粗重的喘息和淫糜的**撞擊聲,散佈在房中,通過被調到最大音量的電話,傳到遠方的許掠濤耳中。
「非歡,你怎麼了?」 聽到非歡悶哼的許掠濤緊緊捏著話筒: 「佩拉得!你在幹什麼?你把非歡怎麼樣了?佩拉得!」
電話中的男音製造很大的迴響,引起沙沙的電流聲。
佩拉得勇猛地貫穿非歡,用狂亂的氣息吞噬他。
「說啊,非歡。告訴許掠濤,我把你怎麼樣了。」
佩拉得興奮地紅著眼睛。
非歡是屬於我的。
聽吧,許掠濤,聽著聲音。
佔有他的是我,他在接納著我的灼熱,在我身下顫慄流汗。
「非歡,非歡!」 許掠濤發狂的聲音不斷傳來,捏著那可憐的承受著怒氣的電話象抓著救命稻草。
佩拉得快意地在許掠濤的怒吼中,達到頂峰。
「為什麼不說話?你不敢說嗎?不敢告訴許掠濤我們在做什麼事情?」
漸漸平緩急促的呼吸,佩拉得並不退出非歡的身體。
已經放軟的凶器還埋在非歡體內,向他宣告誰正在擁有自己的身體。
「非歡,求你和我說話。我想聽你的聲音……」 許掠濤絕望著重複著。
他悲傷的聲音喚回非歡被折磨得迷離的理智,勉強偏頭,靜靜望著那發出許掠濤聲音的電話。
佩拉得邪魅地微笑,用低沈的聲音說:「說啊,非歡,告訴許掠濤。你不是愛他嗎?你不是相信他嗎?讓他知道你正在和我做什麼事。」 他伸手,覆蓋非歡的**。「讓他聽聽你的**,多好聽。你簡直讓我發狂。」
他得意的眼神碰上非歡冷冰冰的視線,居然從那冷冰冰中看到堅毅和無畏。
居然……還沒有崩潰嗎?
「許掠濤…….」非歡緩緩開口,平靜地說:「你的煙灰缸,正在被別人使用。還是另外買一個新的吧。」
另一端即刻寂靜無聲。
隨後響起巨大的聲響。
許掠濤瘋狂地打壞所有的東西,所有可以破壞的東西——除了手上的電話。
籍著破壞洩去所有狂燃的怒火,許掠濤對著電話一字一句地說:「我愛你。非歡,永遠沒有人可以取代你。我愛你,非歡。」
「等著我,不要對我絕望。我愛你,非歡。」
他閉上眼睛,狠著心掛上電話。
房間中蕩漾著斷線的電流聲。
非歡忽然偏頭,給佩拉得一個從未有過的真心笑容。
「佩拉得,聽見嗎?「
非歡輕笑: 「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