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買半年假妻 第八章
    連翠茉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強烈的驚與喜,讓她直到現在都還無法回過神,而這一切,全是因為梁克雅的出現。

    她以為,他已經打算把她忘了,沒想到他竟然還會來找她,害她在全然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笑容是僵硬的,說話是吞吐的,就連最基本的呼吸都抓不穩節奏,活像是個傻瓜。

    而且剛剛的那個吻,遠比他們先前有過的幾次還要狂野。

    幸好他們及時停下來,要不然,她真不敢想像他們兩個會在車裡的小小空間做出什麼事情。

    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好糗、好懊惱。

    但現在她有了心理準備,她一定會緊緊把持住理智,好好的練習如何面對他,絕對不會像今天晚上這樣又蠢又糗。

    坐在地上,她不斷的敲打自己的腦袋。

    「小茉?」一記清脆的嗓音喚回了連翠茉。

    她一臉心虛,看向身後坐著輪椅的女子,「斯華,你還沒睡啊。」

    「你怎麼了,為什麼坐在玄關的地板上?天啊,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生病了?」方斯華詫異的問。

    她沒病,她只是全身著火。

    她趕緊伸出雙手揚了揚,「沒事啦,我剛剛一路跑步回來,有點喘,只是坐著休息一下。雷德呢,出去了?」她把話題從自己身上移開。

    跑步?穿那種淑女鞋?方斯華瞟了牆上的時鐘一眼。原來她腳程這麼快,從工作的餐廳跑回家竟然不到十五分鐘?

    不是沒想過要嘲笑這蹩腳的謊言,可是善良的方斯華硬是忍住了。

    「有個朋友來找他,出去了。」

    方斯華和沛雷德是一對令人羨慕的愛侶,他們在巴黎遇上彼此,儘管方斯華因為一場意外失去了行動能力,沛雷德依然真心守護,他們是連翠茉在巴黎最要好的朋友,也是她現在在台灣的精神依靠。

    他們都知道她心裡有個人,卻一直沒有機會見到,也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男人,會讓連翠茉掛念至今。

    「別等他了,男人一遇上老朋友,是不會那麼早回來的。」

    「我沒有等他,手邊翻譯的工作剛告一段落,腦袋裡都還是那些專有名詞,根本睡不著。」

    「那我們來喝點東西好了。」

    「好啊,反正雷德不在,我們一起偷喝他的紅酒好不好?」方斯華狡滑的問。

    「當然好,等雷德回來看到了,一定會氣死。走,我去拿杯子,再弄點小菜,你先去客廳等我。」連翠茉俐落的站起身,打起精神奔向廚房。

    連翠茉做了簡單的下酒菜,打開紅酒斟了兩杯,今天家裡沒大人,她們兩個小女人決定要犯上作亂,反正她們就是以激怒沛雷德為樂。

    三杯紅酒下肚,心思敏捷的方斯華索性攤開來問,「你今天看起來有心事。」

    自知隱瞞無效,連翠茉乾脆坦白從寬。「唉,斯華,你好恐怖,不管我有什麼秘密,總是瞞不過你的眼睛。」

    「誰叫你天生不擅長說謊。怎麼,又是因為你的克雅哥哥?」她習慣用好友孩提時的記憶來稱呼那個男人。

    雙肩一垮,「他今天突然來店裡找我。」

    在巴黎的時候,他們也常常這樣聚著小酌,對連翠茉來說,方斯華跟沛雷德就像是她的兄長姐妹,她可以盡情的對他們吐露心裡的想法,包括她對梁克雅的思念。

    「做什麼?」

    她落寞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事實上,他已經連續來了一個多禮拜,天天用神秘客人的身份寫紙條、送禮物給我。」

    「唔,寫紙條?這新鮮,都寫些什麼?我愛你、我想你……喂,你說,他該不會是想追求你吧?」吸了一口紅酒,方斯華玩味的道。

    連翠茉聲音陡然拔尖,「追求?怎麼可能——」她全盤否定,心裡卻又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希望答案是肯定的。

    「為什麼不可能?,總之你給我仔細靡遺的交代清楚。」

    「我根本不知道送紙條的人是他,以為只是個陌生客人,所以當他向經理說想要當面跟我說幾句話時就拒絕了。」

    「說快一點,後來呢?」她覺得很有趣。

    「今天,他明明稍早之前已經來過,也在店裡用過餐了,我下班前,他又突然出現,莫名其妙的點了菜單沒有的東西,我隨便做了碗湯給他,以為他喝完就會走了,誰知道他竟然在外面等我下班,說要送我回家。」

    「也許他真的很想念你。」

    「才不是,他今天寫的紙條是問我他的手帕收哪裡去了!」連翠茉沒好氣的說。忽地,她想起來,剛剛要寫給他的收納明細還在她的包包裡。

    「好,反正那都不重要,你們接吻了吧?」方斯華揶揄。

    連翠茉當場嚇了一大跳,心虛的嗆到,惹來一陣狂咳,「咳咳……斯華,你在胡說什麼?」兩隻耳朵跟著燒紅。

    「你被種草莓了還不知道嗎?」伸出手指,方斯華輕輕點了下她的脖子。

    「啥?他怎麼可以這樣,我要殺了他,臭梁克雅!」

    惱羞成怒的連翠茉像被踩了尾巴的貓,慌張的在原地叫囂,那模樣看在方斯華眼裡實在又蠢又可愛。

    她奔進浴室,對著鏡子照了又照,卻一直找不到草莓的蹤跡,直到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客廳傳來,才恍然大悟自己被騙。

    「斯華,你怎麼可以這樣啦!」她又羞又惱的直跺腳。

    「我不過是大膽假設,小心求證,哪曉得你自己沒心眼,秘密也藏不住。」

    「你……」算了,她從來就不是斯華的對手。

    「小茉,我不懂,你為什麼不讓他知道你們曾經認識的事情?」

    「已經太久了,他根本忘得一乾二淨,而且我已經長大,不再是那個茉茉了,我不需要他想起以前的我,只希望他認識現在的我。」

    「以前的連翠茉是你,現在的連翠茉也還是你啊!」

    「我當然知道,我只是……」

    「只是很矛盾,想愛又不敢愛,想走又走不開。」方斯華一針見血的說,「小茉,為什麼要在愛情裡感到猶豫跟自卑?我不懂,你喜歡他,就去努力爭取他,為什麼只要六個月的回憶?人不可能只靠回憶活下去。」

    「我以為我只會在這裡停留半年,我以為我會心滿意足的回巴黎,我也以為我不會那麼貪心的……」

    「呵呵,為什麼要譴責自己貪心呢?這是很正常的心情啊!我愛上雷德的時候,甚至瘋狂的想要霸佔他的每分每秒,貪心不正是愛情的表現嗎?當我發生意外失去行動能力的時候,也想過我配不上雷德,但那又怎樣,我根本沒辦法忘了他。不管怎麼樣,梁克雅會來找你,證明他心裡還是有你的。」

    「……他只是還不習慣突然一個人。」

    他來,怕是因為找不到衣物鞋襪罷了,根本無關心裡有沒有她。

    「如果不在乎,根本就不會有習不習慣的問題。」

    這句話像道雷劈進她的腦袋,霎時,她眸清似水,「所以說……他是在乎我的,即便只是一丁點?」

    方斯華露出微笑,「你說呢?何不自己去找尋答案?」

    自己找尋答案?問題是,她有面對答案的勇氣嗎?

    「不要再掙扎了,跟自己拔河太辛苦,如果心裡有缺憾,就去想辦法彌補,梁克雅不就是那個人嗎?」

    會員俱樂部的私人包廂。

    梁克雅終於可以擺脫左手臂礙事的石膏跟繃帶了,先前縫合的傷口復原狀況也很良好,雖然留下一道形似蜈蚣的傷痕,不過無所謂,能夠恢復健康最重要。

    他聽著音樂,指尖悠閒的在桌面敲打節拍,須臾,他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喝完面前兌水的威士忌,起身準備離開。

    「咦,你這麼早就要走了?阿書還沒到啊。」康澤爾嗅出不尋常。

    「你等他慢慢喝吧,我還有事。」

    「什麼事?找女人約會?」

    約會?他們這樣算是嗎?挑挑眉,梁克雅不置可否。

    康澤爾難掩驚訝,「沒反駁,看來是真的了?誰,你真移情別戀了。」

    他掩飾的輕咳一聲,「我只是要去接翠茉下班。」

    瞇起眼睛,康澤爾吹了聲口哨,「溫馨接送情,克雅,看不出來你也有這麼純情的時候。」

    「你少囉唆!」他純不純情不關別人的事,別想來調侃他。

    「好,我不囉唆,只是想提醒你,可別曖昧了一陣子,緋聞女主角又變成別人的新娘,那你就永遠別想翻身了,倒數第二個男朋友。」

    「你什麼時候嘴巴變得跟阿書一樣討厭了?少把翠茉跟那些不相干的女人扯在一起,不管用什麼方法,這一次我都會讓她重新屬於我!」

    說完,他眸光犀利,態度篤定的離開俱樂部,趕在時間前抵達巴黎小館。

    時間抓得恰恰好,他才剛拉起手煞車,那小女人的身影就出現了。

    一上車,她馬上把手中的粥交給他。

    「冷的?」他表情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這是我白天在家裡做的,總不好在上班時間幫你煮東西,你回去熱一下就可以吃了。」

    「我不知道怎麼拿捏瓦斯爐的火候。」他臉垮了下來,當場耍賴。

    「如果你不會,就放進微波爐加熱三分鐘。」她想起另一個方法。

    梁克雅聞言眉頭打結,巴不得把發明微波爐的傢伙抓過來通扁一頓,「你明知道我不喜歡微波加熱的食物。」他繼續耍任性。

    「可是我們店已經打佯關門了,我又跑回去使用廚房的話,萬一被老闆發現,會不好交代。」

    「你跟我回家,用我的廚房熱給我吃,好不好?」他期盼的問。

    啥!跟他回家?不好吧……

    「現在時間已經很晚,我該回家的,不然室友會擔心。」

    她真的不敢貿然跟他回去,她還沒有瀟灑到那種地步,那個家會讓她想起他們過去共同擁有的回憶,而陷入無法自拔的痛苦。

    「那回你住的地方,只是熱一碗粥,總可以通融吧?」

    連翠茉覺得有些古怪,他就那麼喜歡雞蛋粥嗎?非要想盡辦法在今晚吃到不可?

    「真的不方便讓你去,對不起。」

    「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要,你就不能看在我今晚加班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吃的份上,對我寬容一點嗎?」梁克雅並不氣餒,改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望著她。

    對,他是說了那麼點小謊,他沒加班,不過還沒吃晚餐可是真的,因為他一整天都殷切的等待著她親手為他煮的這碗粥,不惜空著胃等她來餵飽他。

    他自虐活該?哇,這是必要手段。

    「你到現在還沒吃飯?」連翠茉登時瞪大眼睛,一臉不苟同。

    看來,他完全拋對了餌,因為她不可能放任他這樣虐待自己的胃的,看著她臉上的掙扎與猶豫,他知道她動搖了馬上再卑鄙的補上一劑催化劑。

    「既然你這麼為難,算了,沒關係,我自己會想辦法,我現在就送你回去。」露出澀笑,他故作灑脫,卻還不忘流露出哀怨得令人自責的表情。

    連翠茉完全無力招架,開始感覺自己太殘忍,竟然捨得拒絕他。

    現在也是,她實在不需要對於重回他住處這麼戒慎恐懼的,畢竟那段為期六個月的婚姻也是她自己提的,現在只是她自己看不開想不透,鴕鳥的以為不要再接近他就可以恢復曾經平靜無求的生活,但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她永遠都忘不了他,放不下他。

    或許,她該試著勇敢去面對她不想面對的,這會讓她早早走出自己感情的迷障也說不定。

    不過是熱碗粥,沒什麼大不了的,是她想太多。

    「等你吃完了粥,你可以送我回家嗎?」她聲如蚊蚋的開口。

    「你說什麼?」

    「我說,我去,可是你得負責送我回家。」嘟著嘴,連翠茉彆扭的說。

    梁克雅大喜,「當然,我當然會親自送你回家。」

    車子旋即調轉方向,火速朝他的住處前進。

    一走進他家,連翠茉馬上躲進廚房熱粥。

    反正她只要負責把粥熱好,讓他能夠快快吃完,她也就可以早早回家。

    拿出一隻長柄小鍋簡單清洗,她把粥倒了進去,放上爐台,用小火慢慢的熬,期間還要不時攪拌,免得燒焦。

    不消片刻,食物的清香便溢滿了整個空間,讓寂寥多時的房子,又有了家的感覺。

    只是她的澄澈美眸裡有著不安,起因於身後的目光,儘管她已經努力故作從容淡定,可背脊上總是冒著令人無法忽視的熱度。

    為什麼現在跟他這樣獨處,就會突然變得那麼不自在?而她之前竟然還可以跟他一起生活半年,實在太詭異了!

    難道說,半年前的她因為滿足,所以快樂自在,而現在的她,因為過度貪心留戀,以至於如此侷促不安?

    「對了,昨天要給你的收納明細在我包包裡,你自己去拿,免得我待會又忘了給你。」她想了個理由打發他,不讓他繼續這樣瞅著自己。

    梁克雅嘴邊噙著笑容,雙手環胸的斜倚在牆上,連動也不想動。

    現在他一點都不想管什麼時候收納明細,只想要這樣好好的看著她。

    沒聽到他的腳步聲,她回過頭,見他目光依然緊緊鎖定自己,無奈的撇撇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轉過身去不理他。

    「我到餐桌上等。」半晌他才決定暫時放過她。

    他一走,她果然舒了一口氣,熄火,熟稔的打開廚櫃,拿出只大碗裝盛,再拿出湯匙,送到早已經乖乖坐在餐桌前等候的男人面前。

    他迫不及待的拿起湯匙舀了一口往嘴裡送,「嘶!燙——」剛俊的臉立時皺起。

    「傻瓜,剛起鍋還很燙,你小心點。」

    「沒辦法,已經餓好久了。」

    「活該餓死你!」她沒好氣的睨他一眼。

    只是儘管嘴裡罵著,心裡卻有一股暖意滑過。

    她打開包包,拿出整理好的收納細目,「拿去。」

    梁克雅看了看,沒有接手的意思,反而逕自拿出行動電話撥出。

    下一秒,連翠茉的電話響起,她渾然不覺有異,「喂?」

    「襪子話在哪個櫃子?還有普拿疼呢,我找不到。」

    「在左手邊第三個抽屜,普拿疼跟胃藥都在左邊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她像是被制約似的傻傻回答。

    收線,梁克雅微笑說:「喏,這不是很清楚了嗎?」

    她看著他,只見他得意的挑挑眉,繼續吃粥。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我只是討厭死板板的文字,偏好這種靈活的問答方式。」

    「你分明是把我當老媽子!」嬌嗔的語氣一點都聽不出她有任何不悅。

    「老媽子沒有這麼年輕的,也不見得會煮好吃的粥。」說完,他專心的吃著,不再分神多話。

    看到他對自己的手藝如此恭維,連翠茉感覺眼眶微微發熱,彷彿又回到他們一起生活的時候,等回過神來,心裡有感動,也有無限惆悵。

    「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他擱下湯匙,一把拉住她,「別走,這麼晚了一個人不安全,我待會就送你回去,如果覺得等我很無聊,你可以到客廳看電視,打發時間。」

    梁克雅目光凜凜的望向她,眸底的神色不是命令,而是一種溫煦的請求,請求她不要就這樣拒絕。

    她想要堅決一點甩開他的手,可是卻心軟了。

    「我到客廳等你。」

    「要不要喝果汁?冰箱裡有果汁。」

    「不用,我不渴,你快吃。」她佯裝平靜的掙開他的手,走向客廳。

    木然的盯著前方的大落地窗,一股疲憊就這麼湧上來。

    她在掙扎什麼?為什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累?追根究底,她也不過是想要找個熟悉的地方,好好的休息依靠而已。

    這麼多年來,她心裡總是有個缺憾,支離破碎的家庭讓她渴求溫暖,雖然阿姨跟姨丈待她極好,但量她總跨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道陰影。

    斯華說她是在找尋彌補心裡的缺憾。

    梁克雅是她記憶裡缺憾的一部分,爸爸、媽媽的部分她已經無法挽回,只有他還存在著,只是,他可以是她最終的依靠嗎?

    想得好累,她枕著手臂,發現自己迫切需要的竟是寧靜的休憩。

    梁克雅走至客廳,就見心愛的小女人已經讓睡意侵襲,鼻息淺淺,頓時,寵溺的笑容在他剛俊的臉龐上綻開了弧度。

    他伸出手指撥開她覆面的髮絲,而興許是察覺了他的動作,她睜開沉重的眼皮,像只慵懶的貓咪睞了他一眼。

    「很睏了是不是?」

    「……嗯。」

    「那就瞇一下,來,靠著我。」

    對,就瞇一下好了,她只是需要稍微休息一下,瞇過了精神就會好些。

    他的聲音像一首樂章,哄得她全然沒有一絲招架的餘地,像一個虔誠的信徒,完全敗倒在她尊崇的神祉面前。

    他伸手攬過她,讓她倒在他懷裡,自由汲取他的溫度,她動了動,覓得一個舒適的角度便沉沉睡去。

    睡吧,就這樣安穩的睡吧,他會永遠把這個位置留給她,只有她可以像現在這樣枕著他,自在的享受睡眠。

    不知道過了多久,連翠茉感覺自己被抱起,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雙帶笑的眸子,用媲美低音大提琴的柔潤嗓音對她說——

    「回房去睡,免得感冒。」

    「……啊?」

    被她傻里傻氣的模樣惹笑,梁克雅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去吻了她。

    連翠茉先是大驚掙扎,下一秒意識到自己雙腿騰空、重心不穩,害怕自己會當場跌下去,雙手只能緊緊的攀住他的肩膀。

    他沉沉低笑。

    「……你欺負人。」她眨著無辜的眸子,軟軟的指控。

    忽地,他斂起笑,沉靜的與她猶帶睡意的目光交會,然後他又吻了她。

    帶點細細品味的味道,他吻得輕柔又多情,連翠茉很快就陷入迷醉,虛軟的攀住他,不時發出貓咪般的嚶嚀,直到他放開她。

    這是夢嗎?要不,怎麼會這麼美好?

    她不想醒來,真的不想醒來,就讓她繼續沉浸在這個美好的夢裡吧……

    「就在這裡睡吧,今晚別走了。」

    梁克雅抱著她走向房間,在屬於她的位置放下了她,拉過棉被,緊緊裹住嬌小的她。

    睡著,遠比她想的還要容易,不到十分鐘,她已經讓自己在這曾經熟悉的空間完全卸下心防,走入睡眠。

    凌晨三點,梁克雅還不想睡,因為他捨不得把視線從她身上收回。

    坐在床邊凝視著熟睡的小女人,濃烈情感溢滿了那雙銳利的眼眸。

    大掌輕輕撫摸她沒有防備的臉龐,梁克雅有著失而復得的喜悅。

    撥開她烏亮的髮絲,他情難自抑的低頭,輕輕啄了她的唇,一下又一下,覺得自己好像個傻瓜,竟然這樣就覺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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