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妍的班機抵達新加坡時,是下午五點,這時正是交通巔峰期,連空中交通也不例外。
為了出關手續,可妍在一堆人中擠了半個小時。
一眼望去,這裡像個亞洲大雜燴,各地來的都有,馬來西亞、印尼、台灣、日本……當然還有她這種香港的。
人真的很多,可妍邊排隊邊左右張望,看各式各樣的膚色、人種。
忽然之間,她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側臉,她的血液馬上僵凝,心臟漏跳一拍,若非她及時掩住嘴,恐怕早已發出尖叫!
那個人……那個人……好像休嗔!
作賊心虛似的,可妍急忙掉過頭,但又好奇地想瞧清楚他究竟是不是休嗔,或者只是她的錯覺。
可能又是某個相似的人而已。在受過幾個月杯弓蛇影的驚慌後,可妍認為這次依然是她的心理作祟,畢竟休嗔不可能會來這裡。
可是好像,真的愈看愈像。
意識到一股奇異的目光,休嗔沿著灼熱的視線尋找,在側後方找到那對明眸。
「可妍。」他的表情由驚訝驚喜轉而不可置信,最後尖冷的憤怒留在他臉上。
啊,真的是休嗔!來不及尖叫,可妍趕緊拔腿鑽進人群中。
天哪!真的是他!天要亡她,天要亡她!她邊跑邊後悔最近善事做得太少。
「別跑!」休嗔豈會讓她逃掉,在大排長龍的人潮中緊追著她的背影不放。
她沒命地在人群中鑽動,想脫離休嗔這個惡魔。
只是不知為什麼,在埋怨他的同時,她居然也想念他,想念他健碩的體格、想念他的聲音。當然,如果他不是存心欺負她,她大概也會坦誠自己有點愛他。
總之,她覺得自己那「有點」的愛,不足以感化休嗔,趁早斷了那念頭才是聰明。為了不被欺負或讓那「有點」的愛愈來愈多、愈不可收拾,自己不閃就是白癡。
「可妍?」擺路邊攤的金美居然也在這裡。對啦,她本來就是新加坡人。
「金美,快救我。」可妍連忙求救。
「你快蹲下。」金美不明所以,但好友求救,當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可妍聽話的蹲下,蹲在體積龐大的金美腳旁,排在金美前後的都是金美的同鄉好友,她們稍稍變化一下隊形,就用寬厚的大衣和體形把可妍團團圍住,她也就在這黑鴉鴉的一片中,失去了蹤影。
休嗔的鷹目在人潮中梭巡,尋找可妍,也同時逼問周道所有人。
這時航警接到通知,來到入境室找到引起騷動的元兇休嗔。
「這位先生,請你跟我們到警備室協助調查。」兩個航警分別站在休嗔的兩側。
休嗔合作地舉起雙手,跟著航警離開入境室——為了這次的合約、為了一雪前恥,他千萬不能因任何疏失被禁止入境。
臨走前,他惡狠狠地回瞪,像要警告躲在某處的可妍別落入他的掌心。
等休嗔和航警走遠,又躲了很久,可妍才敢站起來。
「這個人真兇,你得罪他啦?」金美問可妍。
「我也不知道,他看到我就想欺負。」可妍對他就像小動物怕猛獅。「我們不要談他了,談談你這次回新加坡幾天。」
「這次呀,不一定耶,要幫忙籌備我妹的婚禮,要忙好一陣子的,恐怕要等婚禮過後才有空了,等我忙完了,再打電話給你。你也快找個對象嫁了吧,這樣我就可以當你的伴娘了。當然,對像千萬別是剛才那個人,要是他當新郎,恐怕沒人敢去參加。」
可妍的臉突然紅了起來。「當然不會是他,他是個只會欺負人的大魔王。」
「咦,快輪到我了。」可妍急急地向前走。
幸好金美沒發現她的臉紅。可妍吁了一口氣。
什麼嘛,沒事說這個害她臉紅,到底是誰發明一見鍾情的?讓她對他一見鍾情,但他卻卯起來欺負她,他真是可惡到家了!
不過幸好,她可能再也不會見到他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帝保佑她!
半個小時後,可妍妖嬈地站在香格里拉飯店的三一五號房門口。
她把披直的長髮盤在頭上,露出白皙的頸項;把長大衣的前襟解開,讓惹火的半透明紅色絲質洋裝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她還給自己上了性感的濃妝,以期用最快的速度擺平裡面那個色鬼。
她用右手端著別緻的托盤,托盤上放著兩隻杯子和一瓶陳年美酒。
那瓶陳年美酒是她今天在免稅商店買的,裡面她已經放了足夠讓一頭大象連睡一天一夜的藥劑,任何人只要喝一口,保證一覺到天亮。
六點三十分整,可妍按下電鈴,臉上擺著誘惑性的微笑。
門戛然而啟,房客探出頭來。
「休……」可妍張口難言,右腳反應靈敏地退後了一步。「嗔……」轉身,甩掉手上的托盤,先逃再說。
媽呀,怎麼是休嗔?她明明記得是個姓洪的,媽呀,她今天的運氣怎麼這麼背?!
休嗔正為傍晚在入境室中的事怒火難消,想不到可妍又自己送上門來,他發誓這次絕對不放過她!
「可妍,給我回來!」休嗔拔腿追去。
「白癡才回去。」她心中暗念,趕緊脫掉鞋子加快速度,轉過右側牆角。
可惡,怎麼還是沒找到電梯,這家飯店的電梯在哪裡?樓梯又在哪裡?怎麼都找不到?她該先仔細看看緊急逃生圖的。
「可妍,我數到三,你再不站住,我就不客氣了。一。」休嗔吐出的字句比冬夜的寒風更冷。可妍早就把他當惡犬沒命想跑開了,哪還理他什麼數到三,她又拐過一個彎。
「二。」休嗔沒有絲毫鬆懈。
「Oh,shit!shit!shit!」可妍詛咒連連,這條路居然是死路!轉身想回頭,休嗔已經站在路口,擋住惟一的出路。
可妍只好面對著他,隨著休嗔的逼近頻頻的往後退。
她現在非常狼狽,盤起的發散亂不堪,臉上的妝也被汗水弄糊,透明的絲質洋裝裙擺剛剛不知被什麼勾破,勾出一道長及纖腰的裂縫,她漂亮的高跟鞋早已不見蹤影,腳底的絲襪早已磨破,整個人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我已經站住了。」她怕他數到三,自己會更悲慘,氣喘吁吁地說:「呃……呃……有事好……好說嘛……我們要不要先喝杯酒?」可妍開始嚇得語無倫次,忘了她的酒早就丟了。
該死,她就非得做這些勾當嗎?無論何時何地都準備好勾引男人!休嗔咬著牙朝她逼近。「你……我……」可妍的牙齒打顫,腦中一片空白,他愈逼近,她就愈後退,當背脊碰到牆壁,她更加恐慌絕望。
「你是我的情婦,你跑什麼跑?我准的嗎?」休嗔冷冷的掀動嘴皮,聲音不大,卻足以把人嚇破膽。
「我……人家……」「不想見到他」這幾個字被他嚇碎在口中。
「閉嘴!」他怒吼。「見到我就跑,後果有你好受的!」他欺身扣住她的下巴,指尖在她的唇上來回梭巡,赤裸的慾望和冰冷的怒氣在他眼中。
可妍怕得連呼吸都不敢,看見眼前有個空隙,便使出吃奶的力氣,撞開休嗔,逃出他的勢力範圍。
「該死的!」休嗔沒有被撞倒,只是沒想到可妍竟然如此大膽地從他眼前跑掉。「可妍,你給我回來!」
這次休嗔認真起來,沒兩步就擒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把她的手骨捏碎。
「好痛,你輕一點啦,很痛耶。」可妍痛得熱淚漣漣,雙腳幾乎要站不住了。
「住口!」他把她拋上肩,震怒地扛往他的房間。
「不要啦,會被人看見的,快放人家下來……」她的小腿懸空踢舞,小手捶打他的背。
「別亂動!」他打一下她的小屁股,把手臂收緊,她的腿立時動彈不得。
「嗚……」可妍無奈地發出哀鳴。
怎麼辦?怎麼辦?被他逮到,她恐怕連命都沒了,嗚……怎麼辦啦?!
「閉嘴!」休嗔吼著把她丟在床上。
可妍跌在床上,長大衣因下墜的力道而敞開,雪白的酥胸從凌亂的紅色透明洋裝裡露出一大片旖旎風光,大腿也從被勾破的裙擺露出來,在燈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
該死,她非得穿這麼少嗎?該死!她穿這樣是來幹什麼的……
「好痛。」他活像個扛米工人粗魯地丟下他的米袋,也不管她會不會摔著,真是過分。可妍不知死活的埋怨。
「閉嘴!」他發狂地傾身扯開她的大衣,撕裂她的透明洋裝,她很快便赤裸地袒露在他面前。
「你做什麼啦?!怎麼可以撕破人家的衣服?」可妍拯救她的衣物無效,只好雙手抱胸,頻頻往後縮退。
他眼中有兩簇火焰,熊熊往可妍身上灼燒。
「你不是妓女嗎?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勾引我?」他朝她跨進一步。「那來呀,來勾引我呀。」「我……我……」沒有下藥的酒,可妍實在黔驢技窮。
「作為情婦,勾引你的主人,是你的責任。」他眼神闃暗的命令。
「我……」可妍苦著臉,退都沒得退了,哪有可能去勾引他。
「沒有下藥的酒,你就不行了?你有勇氣背著我,去接受別人的指使來對我下藥,卻沒有勇氣來引誘我?!」休嗔的眼眸變冷。「你是不是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勾搭?是誰要你對我下藥的?是誰?!」
「沒有啦,沒有人指使啦!」可妍苦苦告饒,隨著休嗔的逼近,她驚顫得更厲害。
「該死,還不承認?!」他揚起手來,氣得想揮她一巴掌。這時,桌上的電話聲尖銳的響起。休嗔深吸一口氣,離開去接電話。
可妍這時也懶懶的翻個身,順便披著床單,想下床到浴室去洗個澡,然後走人。
休嗔一把拉住她,把她緊摟在胸口。
「總裁,開會時間到了。」是甲蟲打電話來提醒他。
「我知道了。」休嗔說完,掛掉電話,在同時也把懷中的可妍扭回床上。
「喔,好痛,你輕一點啦。」可妍掰著他的手,他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像要把她的手扭斷。她不明白他又在生什麼氣。
「該死的,你還想跑!」他非常粗魯地拿領帶把她的手從後面綁住,又拿皮帶把領帶繫在床腳。
「你要做什麼啦……人家只是想去洗洗澡……」可妍嗚嗚咽嚥著。「放開人家啦,人家的手好痛。」
「放開你,好讓你跑嗎?」他陰鷙的眸光充滿警告和防備,把皮帶拉得更緊。她被緊緊地困在床上。
「好痛。」她慘叫一聲。「不會啦,不會跑了啦。」可妍連忙表白,不過口頭上的說法和實際行動是不同的,她當然有機會就跑。
「閉嘴,乖乖等我回來。」等確定綁得夠緊,他離開她去穿衣服,準備開會事宜。
「人家會冷……」她瑟縮成一團,方纔的床單早就被休嗔扯掉了。
休嗔邊扣襯衫鈕扣,邊斜看她一眼,才走向她,拈起一張床單披在她身上,「乖乖的。」
隨著休嗔的走近,可妍不自覺地嚥了口唾沫,哇,他的體格、肌肉,真是一極棒!難怪抱起來那麼舒服……
「嗚……放開人家啦……」她嗚咽著請求。「有服務生會進來……」
儘管她知道服務生不會這麼熱心來整理房間,她仍想試試自己會不會走運,讓休嗔相信她的話。
「這時候是沒有服務生會進來的。」他熟練地系領帶。
「你說我是你的情婦,我是不是該替你穿衣服呀?」她依然在找機會。
休嗔望她一眼。「等你不會跑了再說。」穿上外套,提起公事包,逕自走出房間。
可妍望著他的背影,氣嘟了腮幫子,他太可惡了,居然綁著她!
她剛剛答應去幫金美擺路邊攤賺錢的耶,他不讓她走是什麼意思?要害她賺不到嫁妝,嫁不到自己愛的人嗎?
她跟她老爸約定的,只要她拿得出不丟明氏臉的嫁妝,就依她的意思嫁自己愛的人;若拿不出來,就要由明氏辦嫁妝,嫁給老爸中意的人……啐,老爸的眼光不但勢利,還奇差無比,她可不希望嫁給老爸中意、自己不愛的人。
她又掙扎了好久,卻還是掙不脫,心裡氣得要死,嘴裡開始咒罵起那個沒人性、沒天良、缺乏人道精神的大惡魔……
休嗔與甲蟲出現在簽約會場時,史自茗本來得意非凡的臉色突然變得青綠。
而明利天的表情除了一貫的微笑外,還有幾分雀躍。
「明總裁。」休嗔伸出手和明利天握手。「很高興你給休氏這個機會。」
「希望我們這次有成功的合作機會。」明利天真誠地對他微笑,休嗔的出現使他的業務有更好的合作人選,他自然高興。
「我們會全力以赴,拿下這個案子。」休嗔把科技課的長才——甲蟲介紹給明利天。
「史兄,又見面了。」向明利天打完招呼,休嗔向史自茗走去,史自茗的臉色很差,尤其見到休嗔時特別不自在。
「唉、唉……」史自茗沒料到休嗔會出席,腦子裡半點應付的準備都沒有。
該死的,靚姐伴遊中心怎麼回事?怎麼沒用美色把休嗔絆住?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他併購那家公司有什麼用?一群飯桶!
「史兄,你替小弟安排的一切,小弟銘記在心。」休嗔意有所指地和他假意寒暄著。
從史自茗初見他的面色慘綠,和此刻的倉皇無措,休嗔輕易地猜測出他正是指使可妍來對他下藥的人。
「你派來的人很不錯,我滿意極了。」休嗔又丟下一個餌。
史自茗聞言向休嗔靠了靠。「以她跟你交換這個案子,休兄意下如何?」反正他不擇手段要得到明氏所有案子,除了為自己的公司創下利潤外,還能抬高喬非企業聯盟的身價。另外,對他得到明利天的掌上明珠的計劃也有所幫助,只要他得到明可妍,他就是明氏財閥的繼承人了,屆時坐擁億萬財產,終生享用不盡。
休嗔抿嘴輕笑,莫測高深地說:「她早就是我的了,不止是她,連喬非企業聯盟也不會例外。」
史自茗怔了怔,休嗔的言下之意,像要併吞「喬非」,逼得他走投無路……
史自茗強自穩定心緒,扯出難看的微笑。「休兄,你愛說笑了,我相信『喬非』並沒有得罪你休氏。」
「是沒有正面得罪。但,你派人來迷昏我,以得到香港那個社區整體規劃案,這次又重施故技,想得到這個網路設計案,這些小過節,我是算在你頭上的。」休嗔輕笑,笑得一派迷人,惟有史自茗一臉大禍臨頭的慘相。
該死,他交代過靚姐伴遊中心,別對休嗔這類厲害人物用那些伎倆,她們居然不聽,現在事跡敗露,叫他如何收拾?史自茗心中把伴遊中心的人罵個半死。
「休兄,我不懂你的意思。」先裝傻再說。
「你懂的。」休嗔但笑,與史自茗擦肩而過,在他耳旁輕輕地丟下了這句話。
史自茗呆立當場,心中轉著各式各樣的念頭。休氏的實力非喬非企業聯盟所能匹敵,如果休嗔真要併吞「喬非」,他比誰都知道這有多輕而易舉。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喬非企業聯盟被併吞,惟今之計,是趕快拓展自己的勢力、增加實力,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快把明可妍弄到手——弄到明可妍,就等於弄到明氏財閥!
他決定今後把事業重心放在追求明可妍上。
這場招標說明會終於開始,休嗔以休氏的專業形象、龐大業務範圍,和休怨「科技天才」的美號為品質號召,藉著簡報和投影片做實地介紹,甲蟲則以其專業知識和技術為大家說明和示範,深深博得在場人士的信服和認同;反觀喬非企業聯盟,只以公司、廠牌形象作說明,顯得空洞而生疏,其他小企業的表現,更在「喬非」之下,勝負立時分曉。
最後由明氏財閥的十大部門董事一致投票決定,由台灣的休氏企業得到這個合作案。
「恭喜,恭喜。」
「恭喜你,休嗔。」
「恭喜,與休氏這種高水準的公司競爭,我們雖敗猶榮。」
與會的各界人士紛紛向休嗔道賀,各大報記者的鎂光燈閃爍不停。
明氏依照慣例,在飯店舉行祝賀酒會,各界人士紛紛舉杯向休嗔道賀。
「恭喜你,休總裁。」明利天依照慣例向合作對像舉杯,表示友好和歡迎。「歡迎你加入明氏財閥的合作陣容。」
「這是休氏的榮幸,明總裁。」休嗔也回以禮貌。
「對於進度計劃,希望貴公司能確實擬定。」明利天拍拍休嗔的肩。
「不瞞明總裁,進度表我們已經擬定妥當,明總裁要現在過目嗎?」休嗔示意甲蟲把水菱擬好的進度表和可能狀況評估表拿過來。
「呵呵,貴公司果然專業、效率一流。」明利天看了一遍,對休嗔露出激賞的笑容。
這時史自茗也端了雞尾酒過來。「休兄,恭喜你拔得頭籌,休氏真是『喬非』的好對手。敬對手一杯。」史自茗向休嗔舉杯。
「希望這不會讓我一覺到天亮。」休嗔的唇角閃著莫測高深的笑意。
史自茗聽出他話中有譏誚的意味,只是訥訥而心虛地說:「休兄的酒量幾時變得這麼差啦?」
「遇上你之後,不變差也不行。」休嗔又譏諷他。
「休兄真是愛說笑。」史自茗敷衍一下休嗔,隨即把注意力投向明利天。
「明總裁,怎麼這幾次公司的大會議,您的掌上明珠都沒出席?」史自茗見過明可妍幾次,也對明利天父女試探過幾次,只是都沒有得到正面的回應。
「你說可妍啊?」明利天呵呵一笑。「她翅膀硬了,我管不住她嘍。」四兩撥千金,他認為沒必要向別人談太多家裡的事,尤其史自茗居心叵測。
可妍?這個名字竄進休嗔的耳膜,引起他的聯想。
不,不可能,現下在他房裡的不可能是明可妍,明利天的獨生女明可妍也不可能淪落到去當妓女,八成是他的情婦編了這個和明可妍同樣的假名騙他……
休嗔又發現他的情婦對他撒謊,他心中怒火漸生。該死,她就是不學好,該死!
「不知晚輩有沒有榮幸邀請可妍出來飲茶?」史自茗涎著臉問。
「你自己去找她、問她吧,她不知又瘋到哪裡去了。」明利天只露出淡然的微笑,「你如果找到她,順便問問她,要不要回來給老爸拜壽。」
有個人替他找女兒也不錯,他也不擔心女兒的眼光,如果眼前這兩個青年才俊要她選,他相信她會選休嗔,而不會選史自茗這個虛有其表的狡詐小子。
嘿嘿,她現在應該在地球的某處搶錢吧,她實在該更努力點搶,因為她如果搶不到足夠的錢替自己辦嫁妝,他可會叫她嫁給休嗔。把明氏龐大的業務交給休嗔,至少比交給史自茗可靠一千倍——至少休嗔的效率和精準度很對他的味。對了,找個機會介紹可妍和休嗔認識吧,讓她有個心理準備。明利天打著如意算盤。
「明總裁,這……」宛如被當眾拒絕,史自茗顯得侷促不安。
「就這樣了,你自己去找,我和休總裁還有公事要聊。」明利天毫不客氣地驅逐史自茗。
「好吧,我先過去那邊。」史自茗再怎麼厚臉皮,也只好摸著鼻子走人。
明利天又和休嗔聊了很多關於計劃、經營理念、處世態度各方面的事,兩人就像朋友般親密、和諧。
休嗔發現,明利天除了是商場上的老狐狸外,還有一雙知人善任的慧眼和精銳的行銷策略,他能一手把明氏財閥經營得如此不可一世,實在有其不可輕忽的實力。
明利天和休嗔聊了幾個鐘頭下來,愈發對他滿意,愈發想看他的實力,如果實力達到他的要求,他就會把他排在女婿的第一人選。
這個宴會一直舉行到深夜才賓主盡歡地散去,甲蟲不勝酒力逕自回房去了,休嗔只帶著三分微醺。
「很感激您的邀請。」休嗔向明利天握手道別。「我們一定竭盡所能完成這項合作。」
「相信貴公司不會讓我們失望。」明利天對休嗔寄予高度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