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響起,她拿起一看,是丁秋。
還不曾吱聲,那邊就叫:「萌萌,過幾天是復活節假期,咱們約上程昊一塊爬山去。」
「不!」丁萌大聲抗議,「我不會去的,要去你們自己去。」
「你明知他不喜歡我。」
「爬山和喜歡是兩回事。」
「他想不想和我溝通卻是一回事!」
「總之我不會去!」丁萌決絕得很。
「你發什麼神經?」
「不去不去,也別要我幫你約他!我要斷線了!」她噘著嘴「啪」地合上電話。
中午回到公司,丁萌面無表情地把牛皮信封放在他面前,「這是你要的東西。」
程昊停下工作,抬頭望了她一眼。
「如果沒什麼事,我……」話未說遠,她摀住嘴巴連連打了幾個響亮的噴嚏。
「感冒了?」他皺眉審視著她。
「不會傳染你的。」她很生分地說,然後把擦鼻子的紙巾揉成一團握在手心,「我會連這紙巾都衝到馬桶裡去,你放心好了!如果沒什麼事我出去工作了。」她扭頭就走。
程昊皺眉,半晌,眉頭漸漸舒張,他又想笑了,不過沒有立即這樣做,直至聽到「砰」的關門聲,才依著思路慢慢牽起嘴角。
伸手把牛皮信封拿過來,他掏出傳真看了看,按下對話機欲叫劉秘書進來,語到唇邊時卻鬆了手。腦袋有點混亂,彷彿集中不了精神;胸口有點悶,不難受,卻分明存在。
他閉目不語。半晌,徐徐睜大眼睛,側身拉開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掏出兩個橙紅色的甘苦茶包,起身步出辦公室……
午飯時間,大辦公室內空無一人。程昊拿著茶包擰開茶水間的鋁門,見對牆側的小沙發上縮躺著一個粉紫色的纖細身影,「呼呼」正睡得香甜。
長碎發、圓臉蛋,沙發前擺著一對紫色的皮涼鞋……正是丁萌。
溫柔在胸口膨脹,速度之快令他一時間措手不及,幸好佳人酣睡,不必表現泰然自若,寵辱不驚的表情。
突然,熟睡的丁萌「吧嗒」地動著嘴巴,不一會兒又「嘎嘎」磨起牙齒。程昊很想笑,卻忍著。
夢中的丁萌一踢左腿,蹬在沙發的木扶手上,大概吃痛,雙腿縮得老高,像只蝦子。
程昊笑了,躡足上前,脫下外披的棉衫輕蓋在她身上,眼神凝視在她的臉上,久久不曾移開,垂在身側的手在猶豫——很想抬起來,輕撫一下她的臉面,看看是否如蘋果一樣,清香滑膩,甜美誘人。
手,最終沒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不宜褻瀆。這世道不是人人都如應展,永遠有條件站在主動位置。
輕歎一口氣,他走到櫃子旁把甘苦茶倒進保溫杯隔網,用杯子接了開水,搖動半晌才再衝進保溫杯——甘苦茶不能用沸水沖泡,會把部分藥性揮發了去——是母親自小教導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