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情狂 第七章
    沁詩坐在邢煜峰身邊,他不停開著車往人煙稀少的山區前進,他怪異的表情讓她感到困惑。

    她猜想一定發生很嚴重的事,才讓邢煜峰的神情那麼沉重。而且,不顧婚前不能見面的禮俗來擦她。

    不過,不管他是為了什麼來找她,她都不在乎。因為,她更加渴望在這最後一夜見到他、擁抱他。

    周茜如今天已經警告她,她替身的工作已經結束,沁嵐會成為邢煜峰的新娘。

    周茜如還威脅她明天絕不能在結婚典禮上出現,以後也不准和邢煜峰見面。

    所以,今天這一面,恐怕是他們最後一次見面。

    邢煜峰將車子停放在山上的頂峰,從車窗望出去,市區美麗的夜景一覽無邊,閃爍的燈火比天上的星辰還要明亮、動人。

    此情此景,讓沁詩不禁想起和邢煜峰在紐約看到的美麗樹燈,萬點燈火、星火熒熒。

    她還記得,那晚的雪很冷,可是她的心很暖……

    只不過,這一切將會成為永遠的回憶。

    那煜峰停好車後,沉默的望著她,然後捧住她的臉蛋,溫柔的親吻她,像呵護一樣高貴美麗的珍品,充滿疼惜與渴望。

    「我想要你……」他靠在她耳邊,性感的呢喃,說出他心底的渴望。

    她輕輕閉上眼,享受他火熱的愛撫,窈窕的身軀隨著他的動作而扭動無法想像的性感魅力。

    邢煜峰挪動身體到沁詩的座椅上,將一旁的控制擎按下,直立的座椅緩緩向後躺,讓他們獲得得以伸展的空間……

    過了許久,沁詩還是癱軟無力的趴伏在他身上,動也不想動,只想貪戀高潮後的餘溫。

    邢煜峰懷裡抱著她,心底充滿幸福的滿足。擁抱小詩後,他更加肯定他心底愛的人是小詩,不是詠凌。

    只是,詠凌的來電還是在他心底留下痕跡,讓他忍不住想對溫柔的小詩傾訴。

    就像他平常煩惱時,小詩總是當他的聆聽者,神奇的撫平他煩躁的情緒。

    他的大手溫柔的撫摸她的髮絲,聲音低沉的說:「今天詠凌打電話給我……」

    他的話不啻是在她混沌的腦袋投下一顆炸彈,炸得她頭昏眼花。

    難道這就是他約她出來的原因?這就是他如此怪異的原因?這就是他熱情擁抱她的原因?

    「詠凌她……情緒不是很穩定。」他語氣遲疑的說。

    「為什麼?」她埋首在他懷裡,努力裝出平靜的聲音,其實心中酸的想哭。

    「她說……她很痛苦。」他壓抑的聲音似乎也感染了江詠凌的痛苦。

    「她痛苦……因為你要結婚?」沁詩心痛的閉上眼,說出已知的事實。

    邢煜峰沒有同答她的問題,只是歎口氣:「我看她那樣,也不曉得該怎麼對她說……」

    她撐起自己,將結合的身體拉開,也將愛戀的心抽離。「我們還沒有結婚,你還是有選擇的權利。」沁詩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平靜的說,冷漠的模樣好似兩人剛剛什麼事都沒發生。

    其實她早該知道,邢煜峰心底只有江詠凌一人,今天不管他娶的人是耿沁詩或耿沁嵐,對他根本沒有差別,反正他只愛江詠凌而已。

    他會想娶她,也不過是同情她的遭遇。既然如此,還不如讓他選擇所愛。更何況,江詠凌也末忘情於他。

    有情人,本該成眷屬,她又有什麼資格橫梗其中?

    「小詩,怎麼了?」邢煜峰似乎聽出她怪異的語氣,疑惑的叫她。

    「沒事!我累了,可以送我回去嗎?」她的視線投向窗外遙遠的燈景,心不在焉的說。

    「嗯!早點回去休息,你明天一早就要起床。」他猜想小詩可能真的累了,寵溺的摸摸她的頭,答應她的要求。

    反正他已經知道自己的抉擇,又何必增加小詩的煩惱,讓她當個開開心心的新娘吧!

    沁詩望著窗外,任無聲的淚水滑落臉龐,心酸的悲哀迴盪在心底,撕扯她脆弱的心靈。

    知道邢煜鋒不愛她也好,這樣她比較不會愧疚。

    日後當他發現新娘不是她時,他只會有受騙的憤怒,不會有受傷的心痛,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悲哀的只有她一人,在真實的世界,她是沁嵐的替身;在邢煜峰的懷裡,她是江詠凌的替身。

    這種椎心刺骨的疼,真的好疼,疼得僳……

    心山在流淚……

    莊嚴神聖的教堂內,流洩著悠揚莊重的結婚進行曲。

    上百位賓客坐在教堂內,一同為這對新人做見證。

    邢煜峰站在神父身邊,視線投向門口穿著高雅雪白的薩娘,心中充滿驕傲與滿足。新娘頭上罩著白色婚紗,隱隱約約透露出小巧精緻的臉蛋。

    新娘手挽著耿勝中的手臂,在悠揚的樂聲中踏上紅地毯,朝著邢煜峰的方向緩步前進。

    邢煜峰看著穿著美麗白紗的小詩,心中充滿無法言喻的激動。直到此刻,他才知道,原來他期待這一刻,已經期待那麼久的時間。

    坐在主婚入座位的周茜如,嘴角浮現得意狡猾的笑容。再過幾分鐘,她的計謀就要得逞了。

    耿勝中走到邢煜峰旁邊,將新娘的手慎重的交到邢煜峰手裡,代表從今而後,邢煜峰將會取代父親成為新娘的保護者。

    神父微笑著望著美麗的新人,開始結婚典禮的儀式,他的嘴裡念著視禱詞……

    「邢煜峰,我不是你要娶的人。」沁嵐隔著白紗小聲的說,深怕被身後的周茜如發現。

    邢煜峰神情困惑的望向小詩,他聽到細微的囁嚅聲從白紗後傳來,但他卻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

    「小詩,你說什麼?」他壓低聲音詢問她。

    「我說,我不是你要娶的人。」沁嵐將音量放大一些,快速的再說一次。

    這一次邢煜峰總算聽懂她說什麼,再聽不懂,這個陌生的聲音也讓他知道,新娘被掉包了……

    知道這個事實之後,他的身體像被雷電擊中一般,重重晃了一下,腳步忍不住踉艙,向後退了一步。

    他毫不憐香惜五的將罩在沁嵐頭上白紗用力扯下,露出沁嵐年輕可愛的臉蛋。

    「你是誰?」邢煜峰口氣嚴厲的質問沁嵐。

    神父和所有在場觀禮的賓客都被邢煜峰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傻了,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只有耿勝中和周茜如因為詭計被拆穿,心中正暗暗叫苦。

    周茜如怎麼都料想不到,邢煜峰會不顧眾人的蜚短流長,當著數百位賓客的面前揭穿沁嵐的真面目,這下該如何善後才好?

    「我是耿沁嵐。」沁嵐口氣平靜的回答暴怒咆哮的邢煜峰。

    「你不是!你到底是誰?」邢煜峰氣得連額頭上的青筋都資起。

    「我真的是耿沁嵐,只不過和你相親、交往的人並不是我,是我姐姐——耿沁詩。」沁嵐說出事實,解除他心中的疑惑。

    「沁詩?小詩……」知道他從頭到尾部被玩弄,邢煜峰的雙眼冒出火花,狂怒的心像海上的颶風,捲起巨大的怒濤。

    「這是怎麼回事?」邢煜峰的怒火延燒到一旁,他暴怒的瞪著耿勝中,要求他拿出合理的解釋。

    「邢總,你……你先別生氣。我們坐下來,我再慢慢跟你解釋。」面對邢煜峰想要殺人的怒火,耿勝中的聲音有點顫抖。

    「我不要聽你的解釋!耿勝中,你給我立刻叫小詩過來。半個鐘頭內我沒見到她,你就等著到街上去當乞丐吧!」邢煜峰抓住耿勝中的衣領,用力搖晃他,雷鳴的怒吼證明他不是危言聳聽。

    「是……是……茜如,你還不快叫沁詩趕過來。」耿勝中害怕的叫一旁的周茜如通知沁詩。

    周茜如惡狠狠瞪了耿勝中一眼,萬分不甘願的撥打電話。

    要不是情勢所逼,說什麼她都不會撥這通電話。只不過,現在不叫沁詩來似乎也沒辦法收拾了……

    沁詩接到周茜如的電活就立刻趕到教堂。當她一踏進教堂,就看到邢煜峰站在紅毯的那一端,神情冶冽的瞪著她。

    她緩緩走過紅毯,無視——旁賓客的側目與竊竊私浯,筆直朝向邢煜峰的方向前進,像步入刑場的死囚,準備迎接極刑的降臨。

    當她踏入教堂,看到沁嵐頭上的婚紗掉在地上,所有賓客迷惑的神情,和周茜如臉上怨對的表情,她就知道邢煜峰已經知道一切。

    「煜峰哥……」沁詩帶著哀傷的眼神望著他,聲音帶著懇求的意味,似乎想尋求他的諒解。

    「你是誰?」邢煜峰的冰冷的浯氣降到零點,顯示他心底強烈的憤怒。

    憤怒讓他眼中的愛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法諒解的激憤和痛苦。

    「我是沁嵐的姐姐,耿沁詩!」她毫不掩飾的回答邢煜峰,雙眸帶著覺悟的眼神。

    邢煜峰望著她的眼神幾乎要噴火,他緊握拳頭似乎在醞釀揍她的情緒。沁詩相信如果沒有那麼多賓客在場,他一定會將拳頭揮向她。

    不過,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何況,這是她欠他的,如果邢煜峰真要揍她,她出只能欣然接受。

    「神父!這才是我要娶的女人,麻煩你開始證婚。」邢煜峰用力的拉扯沁詩的手臂,將她拉到神壇前面.口氣不善的要求神父繼續婚禮。

    「煜峰哥,你想做什麼?」聽到他莫名具妙的決定,沁詩嚇了一大跳,驚慌的望著他,企圖扯回自己的手臂。

    事實上,不單是沁詩,連一旁的神父和親友都被邢煜峰的舉動嚇呆了。他們實在不知道這場世紀鬧劇會演變成什麼模樣。

    「邢先生,你確定嗎,婚姻是很神聖的儀式,代表兩人親密的結合……」神父滔滔不絕的開始感性勸慰,不希望他因一時衝動做出錯誤的決定。

    「證婚——」邢煜峰瞪著神父,咬緊牙根吐出這兩個字米。

    雖說是人生閱歷無數的神父,一對上邢煜峰狂妄冷冽的眸子,心中有再多意見也說不出口,只得乖乖照著他的意思開始證婚儀式。

    「我現在宣佈你們結為夫妻……」邢煜峰等神父將最後的話說完,立刻拖著沁詩離開教堂,留下瞠目結舌的眾人。

    在這一天,所有的賓客都見證了一個尷尬又不尋常的婚禮——一個看起來憤怒的想毆妻的丈夫和一個穿著便服、淚眼汪汪的新娘……

    邢煜峰一進門,就將沁詩拋到沙發上,隨即壓制她的雙手,不讓她有脫逃的機會。

    「為什麼?」他英俊的臉龐因憤怒變得扭曲、猙獰。

    「有什麼差別嗎?」沁詩心痛的扯開視線,逃避他怨恨的眼神。

    「給我答案,我要聽你親口說。」他用力捏她的手腕,直到沁詩覺得她的手快斷了。

    「我能說什麼?事實就是這樣,我不是耿沁嵐,我是耿沁詩。」沁詩的雙唇微微顫抖,強忍著哽咽。

    「為什麼你要代替耿沁嵐跟我成親?」他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蛋轉向他,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

    「因為沁嵐跟你相親那天,她剛好出麻疹,所以……」沁詩強忍悲傷,將事實告訴他。

    「所以什麼?你要騙我之前,麻煩你編個好一點的理由。不要拿這種騙三歲小孩的借口來敷衍我。」邢煜峰用嘲弄的口氣譏諷她,絲毫不相信她的話。

    「是真的……」沁詩囁嚅的說道。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你們一家人都是這樣嗎?隨便一個人生病,就找另一個人出來當替身?」邢煜峰朝著她咆哮,怎麼都無法忍受被欺騙。

    「不是這樣的,是因為和你的相親不能改期,二媽他們才會這樣決定……」沁詩努力想解釋,卻力有未逮。

    「那你為什麼不拒絕?」他不屑的抬起下巴,態度挑釁的說。

    「你不懂……」淒楚的淚水盈滿她的眼眶,威脅著要落下。

    邢煜峰不懂,在耿家,她根本沒有反抗的權利,更沒有反抗的勇氣,她身上的傷痕就是最好的答案。

    「是!我當然不懂,接下米你是不是要告訴我,你是被逼的,其實你也不願意這麼做?」邢煜峰瞇起雙眼,咬牙切齒的諷刺她。

    「是……」沁詩輕輕點頭,淚水沿著臉龐滑落。

    「哈哈哈——你要說你被逼著相親那就算了。那後來呢?是誰逼你跟我交往?誰逼你跟我上床?如果你真的是被逼的,只要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結果呢?你說了嗎?」受盡欺騙的他,再電無法相信她說的話。

    「煜峰哥,對不起,我也曾經想過告訴你。可是,我不敢,我怕……」

    「夠了!你住口!」邢煜峰突然大喝,阻斷沁詩的解釋。

    「我一點都不想聽你的解釋!乾脆讓我來告訴你為什麼?你們怕我知道耿沁嵐出麻疹會取消相親,如果取消相親,耿勝中就鐵定破產。

    所以,你們乾脆孤注一擲,讓你代替你妹妹來相親,如果相親成功,耿勝中就可以借到錢。你們再偷天換日,用真的耿沁嵐跟我結婚,這樣就能皆大歡喜,對不對?除了……讓我當個冤大頭而已。」邢煜峰憤怒的將他心底的答案吼出來。

    「煜峰哥……」

    沁詩哽咽的望著他,無言以對。

    他說的都沒錯,只除了……

    她不是自願的。

    只是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他根本不相信她的話。

    「怎麼?讓我說對了吧!你們一家人根本就是狼狽為奸、一丘之貉。」

    他咬牙切齒的吐出心中的怨恨。

    望著他眼底的仇恨,沁詩心痛無奈的搖頭,不曉得該如何向他解釋,晶瑩的淚水撲簌簌滑落臉龐。

    「告訴我,耿勝中給你什麼好處?讓你願意那麼犧牲,連貞操都可以不要,在床上還那麼賣力表演,啊——」被憤怒沖昏頭的邢煜峰,刻薄的譏笑她。

    「不要說了……不要說了……」他惡毒的言語像把利刀剖開她的心,傷得她遍體鱗傷。

    「為什麼不說?如果我知道你是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我根本連碰都不會碰。多虧你的演技好,把我騙得團團轉,讓我以為你單純天真的像個天使,結果呢了他語音暗啞的嘶吼出心底的恨意。

    「既然如此,你為什麼還要結婚?你隨時可以取消婚禮,和你心愛的江詠凌在一起,為什麼要結婚?為什麼……」沁詩無助的哭泣,面對他無情的傷害,她再也無力承受。

    聽到她提到江詠凌更令他怒火高熾,她根本不懂他的心,所以才能夠狠下心來恣意傷害。

    如果她也同樣愛著他,她一定不會這麼殘忍對待他,一定不會……

    「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要好好折磨你,讓你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他英俊的臉孔變得扭曲,低下頭在她耳邊低聲說,似乎在預告她悲慘的未來。

    聽到他殘酷的詛咒,沁詩心痛的閉上眼,讓痛苦的淚水沿著眼眶滑落。

    原來,聽到心愛的人殘忍的辱罵,竟是如此傷人。令她脆弱的心碎成千萬片,再也無法拼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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