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弄狼心 第二章
    直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鏡中的女人真的是自己,沛嵐真是太神奇了!不愧是「Louis Vuitton」亞洲區造型設計師,功力果真不同凡響。

    趁著在辦公室外等待「皇家製片廠」總裁召見的空檔,郁棠忍不住又拿出隨身攜帶的鏡盒,開心的欣賞「變裝」的成果。

    鏡中的她,鼻樑上架著一副六十年代的蒼蠅大眼鏡,掩飾她清澈動人的雙眸。雙頰邊稀疏散落的黑色雀斑,讓她白皙完美的肌膚蒙上黯淡的色彩。最經典的莫過於她嘴唇上方那顆直徑一公分的美人痣,讓她絕對稱得上一等一的「醜女」。

    除此之外,為了掩飾她突出傲人的好身材,沛嵐特地拿了幾套「古早」時候的套裝給她穿。那些套裝不但樣式丑、花色土,更重要的是它們都是歐巴桑的尺寸,穿在她身上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像今天沛嵐特地挑了一件土咖啡色的褲裝給她穿,寬大的上衣掩飾她突出的上圍,褲管緊縮的長褲,長度僅在腳踝處。沛嵐還故意搭配一雙紅色襪子,當她坐下來時,上縮的褲管讓所有人可以清楚看到她的紅襪子。

    剛看到變裝後的自己,郁棠忍不住驚呼出聲,她想不到自己竟會有這麼醜的模樣。那種又醜、又土的裝扮,真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她真怕走在路上會被路人追打,因為她難看的程度已經可以列入「妨礙觀瞻」的標準。

    如果不是沛嵐全心全意的鼓勵,她根本沒有勇氣走出大門。一向都是亮麗登場的她,實在無法忍受自己成為人見人厭的「秘雕」。要不是為了夢寐以求的工作,她怎麼都不可能做這種犧牲。

    不過隨著時間慢慢過去,她一向開朗的心情又出現,她開始觀察路人看到她時的表情,這樣的結果帶給她不少樂趣。因為她發現走在路上大家都用斜眼偷看她,然後露出嘲笑的表情。當然,也有不少女孩子臉上會明顯露出厭惡、唾棄。

    慢慢的,她開始喜歡這樣的裝扮,讓她可以發現人對於美醜的反應,竟是如此兩極化。

    「邱郁棠,總裁請你到頂樓總裁辦公室找他。」門口接待小姐口氣不善的說,好像很不屑跟一個醜女說話。

    郁棠不在意的聳聳肩,反正她知道自己真正的容貌,沒必要跟她一般見識。她提起包包,快步走進電梯,按下「28」的數字,悠哉的等著電梯帶她去見那個始亂終棄的壞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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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郁棠禮貌的敲敲辦公室門。「進來!」裡面傳來一個低沉、性感的聲音。

    郁棠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警覺的環視辦公室四周。

    康胤寺的辦公室裝潢高貴典雅,圓弧形的落地窗將台北市景色盡收眼底,深色核桃木的尊貴裝潢,透露出高雅的氣質。辦公室正中央擺著一張寬敞的檜木辦公桌,左半邊放置一組米色皮椅沙發。

    郁棠迅速瀏覽辦公室四周,但她的視線所及並沒有看到康胤寺,等她關上門才發現康胤寺站在她左後方的小吧檯前,眼中帶著冷冷視線看著她。

    突然看到康胤寺的身影讓郁棠有點措手不及,臉上不禁帶著狼狽的表情。

    「康先生,你……你好!」郁棠對他彎腰致意,趁機緩和一下緊張的心情。

    看到邱郁棠醜陋臉孔的剎那,康胤寺感到一陣雷擊轟進他的腦袋,他的背出現冰涼的感覺。想不到大白天也會見鬼,這一定是惡夢,他真希望趕快醒過來,將邱郁棠醜陋的身影推出腦海。

    想不到他爸爸極力推薦的助理人選竟然長得這麼……可怕。他的腦海一直搜尋適當的字眼形容她,卻發現除了同情她、可憐她之外,實在想不到其他形容詞。

    他最近應該沒有得罪他爸爸才對啊!他應該不會用這種方式折磨他、報復他。

    「你就是邱郁棠。」康胤寺沒有透露任何情緒,只是多了一絲嚴厲的語氣希望這只是個可怕的錯誤。

    「是!」郁棠抬起頭,趁機研究眼前這個男人。

    平心而論,康胤寺果真是個英俊出色的男人。瀟灑俊俏的五官,黝黑迷人的膚色,深邃銳利的雙眸,性感飽滿的雙唇,還有壯碩挺拔的體魄,再加上迷人挑逗的眼神……

    郁棠不禁咽口口水,康胤寺本人比雜誌的照片還要瀟灑出眾,也難怪會有女人無辜受騙上當,因為他確實擁有當摧花高手的本錢。

    她懷疑如果康胤寺真的誘惑她,她是否有足夠的定力抵擋他強烈的男性魅力。

    「蚊子快飛進你嘴裡了。」康胤寺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笑容。

    郁棠突然發現自己正癡愣的盯著他看,小嘴還無意識的張開。一警覺到他話裡的意思,郁棠趕緊閉上嘴,低下頭,霎時雙頰的火熱感延燒到她耳根。

    這真是太丟臉了,她怎麼會這麼盯著男人看。郁棠羞愧的想找地洞鑽進去,甚至想掉頭離去,只是怕這麼做會惹來他更誇張的嘲弄。

    「邱小姐,你知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嗎?不會是來看我而已吧!」康胤寺眼神無禮的譏諷她。

    郁棠抬起頭對上他俊俏嘲弄的雙眼,天生的傲氣讓她不自覺抬起下巴面對康胤寺。「康先生,我當然知道我到這裡來做什麼。你需要一個短期助理,我就是來做你的助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郁棠口氣不善的回答。

    「你覺得你能勝任這份工作嗎?」康胤寺挑釁的問,有點詫異這個醜女的自信從何而來?

    「我相信我的能力一定可以令你刮目相看。」郁棠驕傲的回答。

    「口氣倒是不小。只是……你知道我需要什麼樣的人嗎?」

    「我知道,你要求的短期助理需要相關科系畢業,而且要能精通英文……」

    「沒錯,我的助理的確需要這些工作能力。除此之外,我的助理還要能夠『賞心悅目』,取悅我的眼睛。你沒發現嗎?我們製片廠連門口的接待小姐都特別篩選過,就怕看到難看的臉影響我的工作情緒。可是你……唉……」康胤寺用手撫摸下巴新生的鬍渣,一副受不了看到她的模樣,頻頻搖頭。

    「你……你說什麼?」郁棠不敢相信他竟說出這麼沒有禮貌的話,氣得她聲音微微發抖。

    「你也不要生氣,當一個女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長得難看並不是你的錯,但你出現在我面前影響我的心情,那就是你的不對。」康胤寺神情自若,理所當然的譴責她。

    他其實並不排斥醜女,畢竟人本來就有美醜。只是他從小在製片廠長大,視線所及儘是帥哥、美女,連帶造就他對美的超高標準。

    當他看到邱郁棠這種恐怖的醜女,他的腦神經就會微微抽痛。想到未來兩個月天天要看到她,他就希望老天爺能讓他暫時失明兩個月,否則連白天都像在做惡夢一樣。

    如果可以讓他選擇,他絕不可能挑這種「恐龍妹」來當助理,偏偏他老爸明明退居幕後不管事了,竟然說要幫朋友的孫女找工作,還要他無論如何都要錄取她。

    他平常最討厭別人利用關係、不靠實力找工作。但這是他爸爸第一次采關說,而且只是當兩個月的助理,他也就順水推舟做個人情。更何況下個月「惡夜追殺」就要開拍,他確實需要人手來幫他處理繁重的工作。

    只是……找這麼難看的女人來當助理,這不是反而影響他的工作情緒嗎?

    「邱小姐,這樣好了,我們開門見山的說。你今天會來這裡,這完全是我父親的意思,不是我的。可是,站在我的立場,我已經說的很清楚,我真的沒辦法接受這樣的『精神虐待』,希望你能夠體諒。

    當然……麻煩你今天到這裡,我也很抱歉,我會通知會計室給你車馬費,希望能夠補貼你的損失。」康胤寺決定不委屈自己的腦神經,直接要求她離開。

    「你不能這麼做,是你們通知我今天來上班,你沒有權力要我離開。更何況,你也說了,是你父親要我來的,你不能開除我。」熊熊的怒火在郁棠眼中燃燒,她強忍住怒氣,憤怒的說。

    康胤寺覺得他的腦神經又在抽痛,這個恐龍妹怎麼這麼難對付?「邱小姐,你說的都對,我當然不能違背我父親的意思開除你。我只是希望你能站在『人道』的立場替我想想,這樣的要求並不過分吧!」硬的不行,他決定採用柔性勸說。

    「人道——」郁棠高八度的喊出聲。「康先生,難道說長得難看就不是人嗎?你怎麼可以用外表評斷一個人。這種膚淺、愚蠢的想法真是幼稚又可笑,真想不到堂堂『皇家製片廠』的總裁也不過如此。

    虧我還抱著虛心向學的態度想要跟你學習。看來我期望太高了,你根本沒有值得我學習的地方,你不過是個以貌取人的自大狂。」

    郁棠直率的說出她心中的想法,絲毫不掩飾她對他的鄙視。

    「邱小姐,你說的都對,我確實是這種膚淺又愚蠢的男人。我也相信你這種有內在、有思想的……『優質女孩』,一定不屑跟我這種自大狂一起工作。麻煩你請你爺爺打電話告訴我父親,是你不願意跟我這種差勁的男人共事,可以嗎?」康胤寺小心隱藏他得意的笑容,他彷彿看到「上天的救贖」就在眼前。

    「我當然……」郁棠差點衝口說出「我當然不想跟你一起工作」。

    但一看到他小心翼翼看著她的神情,她馬上警覺的住嘴,瞇起眼看著他,想瞭解他這麼說的用意何在。

    突然,一個想法衝進她腦海裡,她終於意識到這是他的激將法,他故意以退為進,引誘她自己辭掉這份工作。差一點,她就掉入他的陷阱,放棄工作。

    郁棠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康先生,我當然願意跟你共事,我相信你除了我說的那些缺點之外,一定還有很多優點可以供我學習,我怎麼能夠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你說對不對?」她說完還故意露出醜女特有的恐怖笑臉,趁機嚇嚇他。

    聽到郁棠這麼說,康胤寺臉色大變。想不到醜女果然比較有頭腦,竟然不會上當。看來要趕走她可得從長計議、步步為營。

    「邱小姐,原本我是希望你有自知之明,自己推掉這份工捧。可是既然你執意要這份工作,我醜話說在前。雖然你是靠關係進來,我還是不會對你仁慈,該做好的事沒做好,我絕對照罵、照罰。

    我也說了我不喜歡你的長相,麻煩你以後盡量用電話跟我聯絡,沒事不要讓我看到你的臉。如果你受不了我無禮的態度,那請你自動離職,因為這種話我天天都會講,直到你不幹為止。」康胤寺狂傲自大的說,擺明他絕對要把她趕出片場才肯罷休。

    「康先生,這段時間可要委屈你囉!我建議你最好早點適應我的長相,因為,我絕對會做滿兩個月才走。」郁棠得意的看著他隱忍不發的表情,心中暗自竊笑。

    「你先出去吧!外面玄關的位置是你的,有事我再叫你。」

    「是!」

    康胤寺不停提醒自己別忘了風度、風度,克制自己用持平的語氣請她離開。再繼續看她醜陋的臉,他怕他會一時衝動打電話給遠在歐洲的父親,要求脫離父子關係。

    郁棠乖巧的關上門,把一臉苦惱的康胤寺拋在腦後。關上門後,她忍不住扮個鬼臉,對著門吐舌頭。

    哼!她最討厭以貌取人的沙豬,尤其是他那種自以為是的態度更叫人反感。

    看來雜誌上說的都是真的,這種不懂得尊重別人的沙豬,又怎麼會善待他的女人呢?一定是玩膩之後就隨手丟棄,也才會有蕭如媚被迫墮胎的事實。

    這種爛男人真該遭天打雷劈,她相信這種人絕對會有報應。只是,時候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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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沛嵐,你絕不相信那男人有多惡劣?他竟當著我的面嫌我長得難看,還要我站在人道的立場替他著想,到最後,他乾脆直接要我自己放棄工作。想不到這世界竟然有這麼差勁的男人,哪個女人跟了他,真是倒霉。」郁棠氣憤不已,對著沛嵐抱怨。

    「這男人還真直接,沒幾個人像他這麼坦率啊!」沛嵐聽完他們兩人見面的情形,忍不住咯咯輕笑。

    「坦率!」郁棠忍不住抗議。「他是個沒有禮貌,又不尊重女性的沙豬吧!哪是什麼坦率?」亮麗的明眸燃燒著怒火。

    「好好好——隨你怎麼說,那最後你到底妥協了沒有?有沒有答應放棄這份工作?」沛嵐微笑的問。

    「當然沒有,我才不要讓他稱心如意。他不想看到醜女,我偏偏讓他天天看著我,看他能怎樣?」郁棠倔強的噘起嘴,表示她會力爭到底。

    「這表示我的『變裝』策略成功,把你這個絕世大美女變成人見人厭的醜女,這樣他自然不會對你有興趣,你也可以安心工作噦!」聽到他們水火不容的情況,沛嵐心中的憂慮也消除了。

    「他何止對我沒興趣,他簡直想把我當蟑螂一樣掃出大門,我在那裡工作不但得看他的臉色,還得忍受他言語的污辱。我怕哪一天我忍不住會脫掉偽裝,讓那個狗眼看人低的敗類看清楚我的真面目,到時候看他還敢不敢恥笑我。」郁棠仍舊忿忿不平的抱怨,腦海中儘是他英俊瀟灑的臉孔,帶著可恨的笑容。

    「你也說了,他是個以貌取人的自大狂,他要是看到你的真實容貌,一定不會放過你。算了,忍過這兩個月不就海闊天空。」沛嵐怕郁棠一時衝動,可就壞了全盤計劃。

    「可是,想到他那麼囂張的模樣,我怎麼都吞不下這口氣。而且,就讓那個敗類逍遙自在的欺騙女性、蹂躪女性,我真的很不平衡。怎麼都要想個辦法好好教訓那只自大的沙豬——」郁棠咬牙切齒的說,腦海中快速搜尋報復的手段。

    「你又何必費神!夜路走多總會遇到鬼,難保哪一天他不會被別人拋棄、被別人羞辱。你又何必沒事找事做呢?」沛嵐消極的勸說,她始終相信宗教勸人為善的說法——「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耶!」聽到沛嵐這麼說,郁棠眼睛一亮。「沛嵐,你真是個天才,這果然是個好方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讓他也嘗嘗被拋棄的滋味,這就是最好的懲罰。」沛嵐的話讓她靈機一動,一個完美的計謀在她腦海逐漸成形。

    「郁棠,你想做什麼?」看到郁棠興奮的模樣,沛嵐心中浮起不祥的預感。

    「我只是要再一次『變裝』出擊。這一次,絕對讓康胤寺栽個大觔斗,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玩弄女人。」郁棠信心滿滿的說,完全沒把沛嵐的話聽進耳裡。

    「變裝?什麼意思?」沛嵐疑惑的問,部棠想變成恐龍妹嗎?

    「也不是真的變裝,我打算用本來的容貌,換上另外的名字,出現在他面前,誘惑他上鉤,讓他嘗嘗被別人拋棄的滋味,好好教訓那個自大的敗類。」郁棠眼中露出興奮的光芒。

    「你別亂來,到時候吃虧的是你自己。」聽到她的計劃,沛嵐心中一驚,趕緊阻止她。

    「不會啦!我只是想讓他知道世界不是繞著他轉,他沒有資格瞧不起醜女,也不能隨意拋棄無辜的女人。只是這樣而已,我不會和他牽扯太多,你別擔心了。」郁棠露出充滿自信的笑容,企圖安撫沛嵐。

    「郁棠,你不需要讓情況複雜化。你只是想到片場學習經驗,又何必在乎康胤寺是什麼樣的人?就算他殺人放火、姦淫擄掠樣樣都來,那又怎樣?你沒必要惹得一身腥啊!」沛嵐冷靜的勸說,不希望郁棠把情況越搞越糟。

    「姐,你沒跟他相處過,你不會瞭解他有多差勁。」郁棠惱怒的解釋。

    當一個想法在腦中成形後,就會不停的擴大,大到你時時刻刻念著它。就像現在—樣,她雖然知道沛嵐說的有理,可是她就是無法忘掉這個報復方法。

    「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會付出什麼代價?」沛嵐直接了當的問。

    「代價?我會付出什麼代價?我是要教訓他,讓他好看耶!」對沛嵐本末倒置的說法,郁棠感到有趣極了。

    「康胤寺是個英俊瀟灑又充滿魅力的男人,你能保證對他不心動嗎?我怕到最後你沒教訓到他,反而失落一顆心,那才真的是悲慘。」沛嵐似乎可以預見即將發生的憾事。

    「你想太多了,既然我知道他是這麼差勁的男人,當然不會喜歡他噦!」郁棠美麗的臉孔露出俏皮的笑容。

    「不管怎麼說,我不贊成你這麼做。」沛嵐堅持的說。

    「姐……」郁棠不情願的喊道。

    「別說了,你如果這麼做,我就叫爺爺把你送回美國,聽到沒有?」沛嵐對郁棠下最後通牒,她可以預見遊戲的最後,受傷的一定是郁棠,她怎麼都要阻止她衝動的行為。

    「好嘛!」郁棠不情不願的答應。

    她雖然這麼對沛嵐保證,可是心底卻不是那麼確定,她會放棄嗎?

    其實,她也搞不清楚她想這麼做的真正原因。雖然說她想教訓他自大、驕傲的個性,也想懲罰他始亂終棄的惡行。

    可是,她心底卻有另一個聲音——她不甘願讓他當成「恐龍姝」,她希望康胤寺能夠用看女入的眼神看她。

    用他鷹隼、狂放的眼神注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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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邱大小姐,你是怎麼搞的?會議紀錄錯誤百出,要你送毛片去剪輯室,你給我送去試鏡間。要你叫周藝樺來試鏡,你給我約蕭如媚。你難道不知道我跟蕭如媚鬧翻了嗎?這不是存心給我難看。

    如果不想幹就不用來,別給我搞這些花招。別以為你有免死金牌,我如果要你滾,誰來說都沒用。」康胤寺憤怒的將桌上的會議紀錄扔到郁棠跟前,對她咆哮。

    「康先生對不起,我會立刻糾正錯誤,對不起!」郁棠默默的彎腰撿起地上的紙張,略感愧疚的說。

    「對不起!我最討厭人家做錯事說對不起。你現在是領我的薪水做事,不是在家當乖女兒,做錯事說句對不起就要人家原諒你。你以為你是華盛頓嗎?看一看,我的辦公室沒有櫻桃樹。」康胤寺火爆的怒罵。看著她醜陋的臉孔,讓他熾熱的怒火更加旺盛。

    「我也沒有叫你爸爸!」郁棠忍不住回嘴,僅存的愧疚感立刻消失無蹤。「我犯錯是該接受責罵。只是我希望你知道,我並不是故意犯錯,或要你難看。我只是還不熟悉工作,你不需要罵得這麼大聲。」郁棠打直腰桿,不畏強權的說。

    「你犯錯還有這麼多理由,乾脆老闆讓你當算了。」說實話,他不是個刻薄的老闆,平時也很體貼下屬,可是眼前這個醜女真的惹惱他,讓他一點都不想原諒她致命的錯誤。

    想到蕭如媚那個自私自利的女人以為他已妥協,接受她開出來的條件,他心裡就有一肚子火。要不是這個「恐龍女」打錯電話,他根本不需要跟那個自以為是的笨女人吵架。

    「現在立刻給我消失,我不想再看到你的臉。」他像個威嚴的軍官,用力的指向門口,要她馬上滾。

    「是!」郁棠馴服的答應,轉身離開總裁辦公室。

    一等門關上,郁棠忍不住對他扮個鬼臉。

    「哼!凶什麼凶嘛!老闆了不起喔!你以為我是神仙啊!才來幾天就什麼都知道。」郁棠壓低聲音抱怨,氣憤的將報告捏成一團,扔到垃圾桶。

    「雖然是她的錯,可是他也沒必要那麼凶,把她罵的狗血淋頭。

    原本她還想聽從沛嵐的建議,讓心中的怒火平息下來,原諒這個不懂得尊重別人的自大狂。

    可是,這些慈悲為懷的想法在三分鐘前已經消失無蹤。對於康胤寺,她還是只有一句話形容——他是個自大、虛偽、無禮、粗俗的暴君,哪個女人愛上他真是瞎了眼。

    想到此,一股熊熊的無名火在她胸口燃燒。

    她發誓,一定要讓康胤寺嘗到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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