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
聽見少爺的允許後，徐志輝便推門而入。雖然剛才就知道唐影已經先自己一步進了少爺的書房，但他沒有想到會看見這樣一幅畫面，少爺像平時一樣翻閱著堆積如山的文件夾偶爾也會動動手邊的鼠標，與往常不同的是本應該安靜地站在他身後陰暗處的人此時卻跪在了離門不遠的地方。
一切安靜的有些反常，但他還沒有膽大到隨便提出自己質疑的地步，於是徐志輝就當作沒有看見這一切向著少爺書桌的方向走去。
“少爺，你交代的事情已經全部做好了。流散在外面的光盤已經全部銷毀，顧氏電子的股價從今早開盤一直下跌到現在都沒有停過，顧學肄本人已經進了醫院，院方也開出了殘疾證明，沒有哪家醫院會給他做手術的。”生冷的話語從徐志輝的口中說出，臉上的表情沒有一絲同情。
“我要看到明早財經版頭條是顧氏破產的消息。”龍巖頭也沒抬的要求道，如果不是小飛開口說算了，顧學肄的下場絕對不是廢了一雙腿那麼簡單。
“是！”他不再開口，安靜的站在少爺的身後屬於自己的位置。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書房安靜中能聽見掛鍾“嘀嗒嘀嗒”的走秒聲，沒有人說話只偶爾聽見紙張翻頁的動靜。
直到——
“卡！”不是正門的方向，聲音來自書房連接著起居室的側門。
“醒了？”關懷的聲音中帶著溫情，龍巖終於抬起頭將視線移開文件。
“嗯。”起身後我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他，今天是周末不用去學校，所以他才會放任我睡到自然醒吧。否則，肯定會被他拎下床然後吃早餐，再在朦朧中坐入那大到誇張的房車，可這一切都不是我的責任，誰讓他每夜都那麼索求無度害得我白天最恐懼就是體育課。
“都下去吧！志輝，讓管家送早餐過來。”
“是！”兩個人同時應聲道。
“唐影。”在他們快要邁出書房的最後一刻，龍巖又叫住了一個人，道：“不要讓我知道你在東邦內部耍什麼花招。”
“是……”
他的聲音讓我覺得，他有點可憐。東邦學生會的會長仍然是他，雖然少爺有問過我想不想奪回被唐影奪走的一切，但我已經不在意了所以拒絕了。比起半年前那個不可一世的我，總覺得自己像是過了十年那麼久，這幾個月內在我的身邊發生的事促使我的長大、蛻變，怎麼還會去在意那種孩童玩具般的東西呢。
“過來！”少爺轉身對著我，那移出桌面下的旋轉座椅直直朝著我的方向，單手搭在桌面上一手放在扶手上，雙腿自然擺放著。
我淺淺一笑，知道那句“過來”的含義是如何的，沒有猶豫緩緩地向他走去，在他的笑容下自覺地坐上了他的雙膝，我發現少爺好像特別喜歡我這樣的坐姿。
腰部立刻被股力量勒住，“走得那麼慢，是不是這裡酸得厲害？”一邊說著還用手指磨蹭著腰側。
“還好。”已經轉過方向的座椅讓我正好可以趴上書桌的桌面，有些逃避般的隨手翻翻那些重要的文件。
“那就是說我可以繼續咯？”龍巖低首埋在他的勁間，放在一側的手探入謝飛的襯衫摸索著……
“呵呵！”被男人又重新抱回腿上的我，不明白他在笑什麼。
“自己看呀。”龍巖用眼神給小飛指明了方向，自己趁機干脆將他的衣服全脫了，反正上衣已經報銷，褲子也只不過是險險的掛在小腿處。
“啊！糟了！”哼！只不過是弄皺、弄髒了兩張文件嘛！有些是剛才無意識下抓壞的，有些是高潮時射精落在了上面，那又如何？還不都是少爺的錯，如果不是他硬要在這裡抱我也不會這樣，我管那些是不是很重要的東西。
“真的糟了嗎？”龍巖隨手扔掉小飛的衣服，手轉個方向握住了他的下巴移向自己。
“呵呵！”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了解我了，張著無辜的雙眼笑道：“對啊！你的秘書又要重新打印一遍了。”
“是啊，不過與你無關。”他的笑意直達眼底。
“嗯，如果耽誤了重要的生意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倒霉……唔！……”還沒等我說完嘴巴就被封了起來，強烈的男性氣息撲鼻而來，熟悉而又濃烈，漸漸取代了記憶中古龍水的味道。
一吻完畢，龍巖在離開他唇瓣時意猶未盡地輕輕舔舐著，手在沒有束縛遮掩的身軀上肆意掠奪。
“嗯……嗯……不要……少爺……”不行，越來越敏感的身體在迅速淪陷著，我就快要輸給情欲了。
“啊！”舌瓣突然傳來一記疼痛的的感覺，我被咬了一下。
“錯了，是‘巖’。”男人微微離開我的唇角，說話時一陣陣的熱氣搔得我好癢。
“巖……待會……管家……會……來的……啊！”該死！我的氣息已經開始亂了，也許管家早就來了吧，只不過聽見了房內的異動所以暫時沒有打擾罷了。我看得出這位管家很不簡單，我剛才的叫聲也不算小吧。
我的話總算是起了點作用，男人停止了在我身上到處點火的動作。
“等我一下。”龍巖收起沾滿情欲的雙眸，回復到慣有的冷靜，站起身將小飛放置在了座椅上。
看到少爺前進的方向，我大概猜到他是去為我取衣服了，心中泛起暖暖的感覺。真的很難想象，那個一開始讓我很反感的少爺今天會是我溫柔的情人，在他的身上我享受到了從來沒有過的溫馨，不僅僅是霸道的愛那麼簡單。
等龍巖回來時小飛仍舊不變地縮在座椅上，一雙期盼的眼神緊盯著他，裡面含著笑意和幸福。龍巖用同樣溫暖的眼神看著他，走近，為他穿上自己取來的裕袍。
“管家！”
我就知道……他知道……
“卡！”門應聲而開。
“少爺！”恭敬的聲音傳來，“謝少爺的早餐已經准備好了。”
“推進來吧。”命令來自我的身後，緊抱著我的胸膛之上。
“是！”站在門邊的管家將門推得更開，只見有傭人推著推車走了進來，然後將精致過多的點心放在了玻璃茶幾上。
“少爺，剛才老太爺來了電話，說是讓您抽空回去一趟。”對於少爺最近頻繁的將餐點送入房間食用，管家已經習已為常了，但書房可是少爺以前最謹慎的地方啊。看來，少爺對這位謝少爺的寵溺果然很不一般，要知道書房中藏著很多龍家的秘密。
“知道了。”龍巖看著管家的眼神有些微微的變暗了，他還沒有忘記這名管家是誰給他挑選的，只不過因為從小就帶在身邊的緣故自己倒是淡忘了。
“你們先下去吧。”管家對著傭人們道，書房中只剩下三個人時才再度開口：“請少爺放心，我絕對不會做對少爺不利的事情。雖然我是唐家的人，但卻不是直系關系，沒有必要凡事以龍家大家長為中心，我忠心的人只有少爺。”
我轉過頭想看看龍巖的反應，面對管家這樣直白的表明忠心他會如何反應。
“下去吧。”
“是！”
兩個人都很平靜，龍巖的表情沒有變過，只是像平時一樣下達命令要他退下。
“巖……”等管家關門離開後，我開口了，“要你回去，是因為我的事嗎？”
是擔心嗎？還是我只是想緩和一下氣氛？
“不會有事的，放心吧！”龍巖抱著小飛的雙臂更緊了，這樣的話語是對誰說的？小飛，還是……他自己？
“爺爺。”龍巖不需要任何通報的就直接走進了龍家老太爺的書房。你也在？用眼神看了那人一眼後，他便向其中一個空著的座位走去。
“坐。”看到自己最滿意的繼承人走入視線，龍天谷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得和藹許多。
“找我回來什麼事？”龍巖很清楚這個掌控著龍家近五十年的老頭把他們都找回來不會僅僅是為了要享受一下天倫之樂，他沒那麼空，自己也沒那麼多時間陪他玩。
龍巖鐵灰色的西裝剛剛落座，一個尖銳的聲音便響起道：“龍少爺好像很忙的樣子喲？”
“還好，比你忙。”這個女人是不是把上次談生意的事已經跟老頭子匯報過了？自己因為小飛的事都差不多忘記了。
“是啊！——”敷衍的聲音聽起來極度虛偽，尖尖的嗓音聽起來有點故意拉長的感覺。
“龍巖，上次的生意談得不錯，比以前多拿了2%的折扣，這可不是筆小數目。我們跟三木株式會社做了這麼久的生意，這麼便宜的價格倒是第一次，看來我能放心的去養老了。”龍天谷只有在看著繼承人的時候眼神才會不那麼生硬。
她沒說？聽老頭子的意思他根本就不知道那次的生意不是自己去的，龍茹琰沒有私下來告狀？心中這樣想著他不禁看了對方一眼，只見龍茹琰只是一副很得意的樣子對著他笑。
“老爺子叫你來是為了下個月壽筵的事，八十大壽哦！”龍茹琰對他眨眨眼道，哎！她就知道對於這種事，龍家的男人是永遠不會放在心上的。
“爺爺已經決定好了嗎？”他心裡很清楚自己的爺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掌了這麼多年的舵他已經習慣了什麼事都自己說了算，今天叫他們來無非是告訴他們一聲罷了。
“嗯。不過這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請請一些重要的客人就可以了，那天的重頭戲是你。”說到有關龍巖的話題時，他的臉上明顯出現了笑意。
但這一抹淺淺的笑意看在龍巖和龍茹琰中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緊張——到底是什麼事？
“那天我會介紹蘇家的小姐給你認識，順便宣布你們的婚事。”
婚事？！
這樣的情況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預料之外，龍巖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向龍茹琰，不過與其說是看還不如說是瞪視著她的。
我不知道！龍茹琰趕緊搖搖頭把這件事撇干淨。
“爺爺，我還沒有結婚的打算。”龍巖不知道自己此時是何種心情，但他很確定自己一點也不高興聽到老爺子這樣的決定。
“沒有摧著你馬上結婚，訂婚也可以。蘇家可是歐洲華人社交圈內的名門，會對我們以後在那邊的發展有幫助的，而且我也派人調查過了這位蘇小姐，人很是賢惠，婚後也不會干涉你的私生活的。”
“爸，我想……”
“我不會跟這個蘇小姐有結果的。”
“咚！”拐杖狠狠敲向地面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同時開口的兩人，“這件事就這麼定了。”
龍天谷的臉色已經變了，沒有了前一刻八十歲老頭好講話的態度。
“爺爺，我不會接受你安排的。”不理會已經渾身散發出龍家掌舵人霸氣的爺爺，龍巖起身打算離開這裡。
“站住！當年我能夠安排你媽，今天我也同樣能安排你！”龍天谷這樣說著時眼光瞄向了一旁的龍茹琰。
“安排？你怎麼安排？我不是她，不能給你生個繼承人出來。”站在門與沙發座椅當中的走道上，龍巖轉身道，“她，你可以隨便找個沒用的男人就解決了，反正事後那個人也不敢說話。可我呢？難道你以為隨便找個名門閨秀就能生兒子了？她肯，我還不肯呢！”
“龍巖！不要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莫家那小子的事，我一清二楚！難道你要為了個小孩，就拿龍家的聲譽開玩笑嘛！”人雖然還安坐在沙發上，但龍天谷整個身體都已經直起來了。
“你知道又如何？呵呵！龍家的聲譽已經很‘好聽’了，不需要我錦上添花了吧？”還是讓他知道了，雖然心中很清楚自己和小飛的事不可能永遠都瞞得住他的，可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是唐總管？”
“不要忘了，唐影是他最喜歡的孫子。”唐總管，在整個龍家能擔得起這個稱呼的也只有龍家祖宅的管家了，也就是分家唐家的當家人，“將唐影安排在你的身邊本來就是為了牽制你。”
牽制？“爺爺，你就這麼放任唐家做大？你會後悔的。”龍巖不想再和他討論小飛的事，丟下這樣一句讓人不太明白的話後就走出了書房，他一點也不想再在這裡多待一分鍾。
“少爺！”
可惜越是不想見到的人，有時越是會出現在你的面前。
“有事？”剛打算出門往車庫去的人，看了眼擋住自己去路的人。
“少爺，聽說唐影最近做了惹少爺不開心的事，我這個做家長的特意來跟少爺賠不是。”已經頭發花白的老人低著頭，態度十分謙卑地向著龍巖道歉。
“這件事和唐總管無關，你沒有必要這樣。”唐虎，從年輕的時候開始就跟著爺爺，在龍家的地位一點也不比我低，甚至很多元老級的人對他都比對我恭敬。現在他這種態度跟我道歉，就算我有再大的火氣也不能爆發出來吧。
“謝謝少爺，只要少爺您肯繼續收留唐影在身邊，我相信假以時日他一定能做到最好，令少爺滿意的，各個方面都可以。”說到最後時，唐總管終於抬起了身體，那上移的目光中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精明。
“我知道了。”沒有再搭理他的打算，龍巖越過他走向了車庫。
各個方面都可以？這句話是什麼意思？那最後的眼神……在敘述著什麼？腳下一踏油門，龍巖的黑色積架已經駛出龍家老宅，但他的心中還在想著唐總管最後的話。
為什麼我會在這裡？這裡是龍家的老宅，這裡住著龍家現在的當家人，而今天恰好是這位當家人的壽辰，自己身為分家的下一代繼承人當然要出席這種場合，我也是來賀壽的。
不過我心裡很清楚這些不過是騙人的表面理由罷了，我現在會站在這裡只是因為巖今早起床時告訴我，他要我今天陪他一起參加。
“小飛！”
“莫叔……媽？”聽到熟悉的聲音，我很快就向著那邊看去，但卻意外地看見了老媽，她不是從來不會陪同莫叔一起出席這種場合的嗎？
“小飛，我的乖兒子！”張宜看到自己好久沒見的兒子興奮之情全部寫在了臉上，如果不是這裡人太多她一定會沖上去抱抱他。
“媽，你怎麼也來了？”我其實也一樣興奮，可我知道今天不是一般的場合，所以努力克制著臉上不該有的表情。
“為了見你一面呀！自從那位龍少爺說要把你帶在身邊起，我就沒見過你了，對了，假期會回來住幾天嗎？”
時間過得好快呀！不知不覺間已經這麼久了，上周學校也已經開始放暑假了，可我由於一直和少爺待在一起漸漸的淡忘了時間的消逝，是生活過得太悠閒了吧。
“小宜，不要為難小飛，這種事也不是他想就可以的。”莫叔誤會了我沉思的原因，怕老媽失望般的安慰著。
“也是哦！呵呵，瞧我，都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看到老媽有些自我解嘲的樣子，我有些不忍，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讓她省心的兒子，“老媽，我想我會回去住的……”
“誰說的？”
“少爺！”
“……少爺。”
少爺？聽到老媽跟著莫叔對他的稱呼，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少爺。”不顧他會不高興的情緒，我也跟著叫了。
“剛才我好像聽見你們說要讓小飛回去住？”仿佛沒有對我的稱呼有任何不滿，他追問這我們剛才的話題。
“是！”我搶在莫叔之前開口道，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我心情格外的糟糕，就連此時微微的和他作對我都覺得開心。
“沒有我的同意，你哪都不能去。”這種冰冷的語氣是龍家少爺慣有的，卻是我最不熟悉的，“莫老，我有事找他。”
“是！少爺請便。”沒有反對，也不敢反對，莫叔帶著老媽先走開了，我看見了老媽依依不捨的眼神。
“跟我來。”
除了默默的跟上，我好像並沒有其他選擇。這裡也算是他的家吧，我看著他很熟練地在前帶路，穿過人聲鼎沸的花園，走入回廊，再怎麼轉了幾個彎我便被一股強勁的力量一拽。
“唔……！”被抵在門後的一瞬間，就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壓在了唇上。
好痛！他的吻帶著很大的怒氣，雖然我並不明白自己做了什麼讓他不高興的事。
“嗯！……唔！……”沒有乖乖的承受他的怒氣，我努力推拒著想把他推開，奈何我的力氣從來都不曾贏過他。
“想都別想！知道嗎？”下巴有種快要被捏碎的感覺，傳達到神經中的痛感讓我忍不住開始皺眉，但耳中還是能清晰地聽見他的話：“不要想從我身邊逃開！你是我的！”
“痛……”他怎麼了？只因為那句話就變得這麼狂暴？
“小飛，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放手的！哪怕是要用鐵鏈拴住你！”
“痛！放手！”他在發什麼瘋！受不了的我忍不住大聲吼出來。
下一刻，我能感覺到自己下巴處的禁錮松開了，“我……小飛……”
他到底想說什麼？第一次看見他這種欲言又止的模樣。
“……抱歉……”
抱歉？我的確不開心，也十分的生氣，因為他破壞了我和老媽好不容易才有的見面，打斷了我們的談話，還拒絕了我想要回家的意思。但是……現在，聽見他這樣兩個字後我好像覺得一切都不重要了。
“小飛……”還是輕到讓人容易忽略的聲音，但我不會錯過。
我心裡很明白自己的情人是個什麼樣的人，能讓他主動開口說出道歉的話已經很難為他了吧，“我只是想回家住一段時間而已，畢竟，那是我老媽。”
“只是住一段時間嗎？”
“嗯，只是想假期裡回家住兩天而已，就這麼簡單。”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有種感覺，好像自從他上次從這裡回去後就變得容易疑神疑鬼了。
“可我還是不允許。”
“為什麼？”心中的疑問從來就沒有問出口過，因為我不覺得自己已經有了可以過問他私事的資格，當然，公事我也不關心。
“因為……你是我的。”龍巖一邊說著一邊將小飛拉進懷中，低頭吻著，這個吻與剛才不一樣，溫柔的舔舐著他的唇，“痛嗎？”
是指剛才他那蠻橫的力道嗎？我輕輕搖搖頭，不想讓他心裡過意不去。
“小飛，我覺得今天帶你來是個錯誤。”
剛聽了開頭，我就想翻白眼了，拜托！我又沒求你帶我來。
“你太漂亮了，有太多的眼睛都在盯著你看……”
是錯覺嗎？我有點發抖的感覺，我可以理解成他這句話裡面有著吃醋的意思嗎？
“而且，你從進來後就變得不一樣了，感覺離我好遠。”
這裡是龍家的老宅吧？能出入這裡所有人的輩分都比我高、資格都比我老，難道要我貼在你身邊，然後告訴所有人我們的關系嗎？剛想反駁那麼兩句，就聽見他繼續道：“小飛，我不會允許你離開我的！”
“巖……”這間房間沒有其他人，我這樣叫他應該可以的吧？“其實我並沒有要離開你的意思，不過，我倒覺得你自從進來這裡以後就變得不太一樣了。”
感覺他的神經好像繃得很緊，明明是我第一次來這裡，該緊張的人是我吧？
“不要離開我，小飛……不要離開我……”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小，但卻在重復著，仿佛催眠曲一樣縈繞在我耳邊。
“少爺！”趕緊捉住他想要探入我衣服下擺的手，這裡可是龍家的老宅，今天可是龍家老太爺的壽筵，我不得不制止他這種隨時想要就爆發的欲望。
“小飛……我要……”
鼻息噴在頸部的瘙癢感，輕輕的，但很是撓人，只是慢了一步的呆愣，就有冷風從下擺鑽了進去，算了……不管了……隨他高興吧……
站在壽筵的花園中，聽著龍家的總管在致謝辭，那個人就是唐影的爺爺吧。手下意識地拉拉弄皺的上衣，看著他的位置上站出了一位頭發花白杵著拐杖的老人，那眉宇間的威懾感好熟悉，挺直的身體在告訴所有人那根拐杖不過是擺設罷了。心裡，好像隱約知道了這個老人的身份，視線越過我能看見他身後的龍巖。
那炙熱的目光居然也在看著我，那麼直接火辣、毫不遮掩……難道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站的位置有多顯眼嗎？在場所有人都有可能循著他的視線找到我吧，除了站在他身前的人。
“各位，非常感謝大家今晚抽空來參加老朽的壽筵，今天我們不談公事只言交情，來的也都是我龍天谷的朋友，所以我也不見外了。現在我要當眾宣布一件事，就是我的孫子、龍家唯一的繼承人龍巖與蘇芷珊小姐的婚事。來！芷珊，上來。”
不錯，我的直覺真的很准——他的確是龍家的大家長，龍天谷。……但我做夢也想不到，這……才是今天壽筵的真正目的吧？龍巖的未婚妻，蘇芷珊？呵呵！那仍然不曾改變的視線是什麼意思？想看我的反應嗎？是想看我心碎，還是想看我哭泣？
那就不是謝飛了！我笑了，我看著他回了一個絢麗的笑容，視線與他對視著，不想落敗也不會落敗！
我不知那些冗長的介紹詞是怎麼結束的，我只知道我用了全部的集中力在於那個人交織著，腦中不停地告訴自己：不能輸！不能輸！移開了視線你就輸了，硬挺著發酸的眼睛不讓它合起，我好怕……怕我眼皮一合攏再度睜開時會有什麼東西不受控制地滑落……
當人們開始移動時，我第一時間沖進了洗手間，但這只是心理上，腳上的移動依舊平穩無異常勻速地離開這裡。
關起門，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自己，鏡中的我並沒有異常，原來人真的可以堅強到這種程度啊！但我卻知道藏在衣服下的鎖骨處還殘留著他不久之前烙下的痕跡，翻臉無情，是這樣形容的嗎？明明前一刻還抱著我，不停地索取著，下一刻就能與另一個女人訂婚了，那個眼神沒有變過，從事情宣布一直到最後都那麼堅定地盯著我，他早就知道……他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事！這就是他要帶我來的原因嗎？自己真像是一個傻瓜，剛才還厚臉皮地在他懷中呻吟還那麼厚顏無恥地回應著他，龍巖……難道分家的人就不是人嗎！你就可以這樣隨便玩弄嗎！
“砰！”一拳砸向逐漸憤怒的自己，鏡子碎了……
右手？……不知不覺中居然動用了右手……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存心的。從洗手間出來後我只是盡量挑人少的路走，意外地看見了溫校董，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子安，我好想知道他在哪。既然少爺不再需要我，那我是不是可以追求自己的愛情呢？
不，我沒有這個權力，事實是這樣告訴我的——
“老太爺。”
“嗯，來了？”
“是。”
“喲！~我當時誰呢？原來是大名鼎鼎的教育家溫先生啊！”
“你！……”
“茹琰，這沒你什麼事了。”
“哼！”女人狠狠地瞪了溫校董一眼，卻也沒有走開。
“今天叫你來，一是，參加我的壽筵；二呢，就是告訴你巖兒的婚事，畢竟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他的親生父親……”
龍巖……的親生父親……溫校董……？
“前段時間他去你那裡做老師的事情就到此為止吧，龍家的繼承人沒那麼多閒功夫。”
“是。”
溫校董的兒子……在東邦做老師？——溫子安……？
我站在灌木的後面，我聽到了什麼……？為什麼我要這麼好奇地跟著他來……？天地在旋轉嗎？怎麼我覺得它們在動？
“Duke！你怎麼了？”
我怎麼了？是誰？誰抱住了我？
“Duke！”徐志輝抱住快要暈倒的人，緊張地將他拖走，灌木叢後面的那些人自己也看見了。趁著他們沒發現之前，自己要帶Duke離開這裡，“保護好他”——是少爺的命令。
“……志輝，我要回去，送我回去！”擺脫腦中渾渾噩噩的混亂，我楸住身旁的人要求道。
“好，我先送你回去。”少爺訂婚的消息真的對Duke的打擊這麼大嗎？強壓下心中的苦澀，徐志輝取來自己的車讓Duke坐進去。
一路上，看著Duke煞白的臉色，他也沒有開口說話。車剛開到門前，自己還沒停穩就看見一個人沖了下去，被一種不好的預感驅使，志輝也將車丟給傭人們追了進去。
我的目的地只有一個——他的更衣室。像發瘋一樣跑到他最常用的衣櫥前，打開門……不是！不是！這些都是我經常看見的衣服，深色的三件套西裝，每一件都是名家設計，但不是它們！在哪裡？……那些在哪裡！
丟下手中握著的衣服，我不經意地掃向牆角的單門衣櫥——雙手發抖地松開了，是它嗎……？我有點不敢靠近，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盯著那裡……動不了……
“Duke！你在做什麼？”徐志輝沖進來就看見凌亂的更衣室，謝飛像是入神般盯著某處，那是……！
“Duke，你干什麼，快點出去！管家！”出事了！徐志輝馬上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一邊上前去拉住Duke一邊大聲叫著管家。
是那裡！不會錯，就是那裡！
“不要碰我！”在他就要碰到我的前一瞬間，我嚇住了他，“你早就知道了！”
最終，志輝沒有碰到他。
我看了一眼愣住的人，向前走去，向著自己想的事情走去。
拉開門——白色的襯衫、淺灰色的休閒西裝……淡色的系列，我熟悉的顏色……記憶中的衣服……輕輕的撫上去，這是什麼感覺？……眼睛為什麼看不清了，有東西在掉落嗎？視線模糊了，右下角、衣櫥角落裡是什麼？拿起來，輕輕一按，好熟悉的味道，那種我曾經不知道多少次在情欲高潮中聞到的味道，我曾經那麼喜歡的古龍水香味……為什麼讓我看見！不是視線模糊了嗎？為什麼還要看見它啊！
“嗚！……”無力支撐的身體滑坐在地上，任憑淚水滑落，我呆呆的看著手中的東西，如果沒有它我還能騙自己那些衣服只是巧合而已。
“Duke……”站在門口的人，不知道自己現在還能說些什麼。
“滾……滾！——”我不要看見他們！所有人都在騙我，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只剩下我一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的被欺騙……手中的東西直覺地扔了出去，我看著他躲開然後退了出去。
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裡了……
就這樣坐了多久？……久到眼睛酸痛，抬手抹去那些濕漉漉的東西，我站起來，還差一樣東西，還有一樣東西——直覺告訴我它還在那裡。
拉開衣櫥中間的抽屜，金黃色的金屬架、透明的玻璃……就是它了，在這裡……所有的東西都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