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拿著白金卡,龍巖在前廳找到了謝飛。
“謝飛,這個給你,拿好了。”
還沒弄懂是怎麼回事,我就感到自己的手中被塞進了什麼東西。
“我不要。”不拿陌生人給的東西這是常識,更何況我對這個人的印象一點也不好。
“拿著吧,小飛。”
莫叔的開口讓我無法回絕,只好不作聲地收下了,道:“謝謝。”
“小飛,要叫龍少爺!”
“謝謝龍少爺。”心裡感覺怪怪的,不是因為我聽話只是我知道莫叔對我好,所以從來不會駁他的面子。只是,像這般要求我怎麼做莫叔還是第一次。
“龍少爺謝謝您這麼照顧我家小飛。”
莫叔是在……恭敬的對著這個男人道謝嗎?
“沒什麼,以後有機會要經常帶他來走走,知道嗎?”
在我的眼中,這個男人的反應像是理所應當般,仿佛今晚這裡所有的人對他都應該是這種態度——恭敬、畏懼,還有一絲微妙的奉承。
“好的,我會經常帶他來的。”
在回去的路上,我坐在莫叔的身邊心不在焉的看著車窗外不斷後退的景物。
“小飛在想什麼呢?如果有疑問就問出來吧!”這個孩子有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經過今晚他發覺到他可以近乎完美的隱藏自己的表情,不讓臉上透露出一點情緒。
疑問嗎?
“莫叔……你說我是你的繼承人?老媽知道嗎?”斟酌了一下,我選擇了從這裡開口。
“我跟她提過,但她說會尊重你的意見。小飛,你願意做我的繼承人嗎?”
莫叔的心態我是了解的,也明白他對老媽、對我都是真心的,把我們當成了他的家人。“莫叔,有沒有想過和老媽結婚?”
“……小飛!”這孩子……他的想法是不是超乎他的年齡太多了?小宜最顧慮的人就是他。
“我是不是成了老媽的負累?”我心裡很清楚,不論是老媽還是莫叔他們兩個都有因為我的存在而造成了不能成為合法夫妻的因素。
“不是,你不是負累。小宜一直覺得很幸運因為能有你這麼優秀的兒子,我也覺得你是個懂事的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答應我。”
看著莫叔真誠的眼神,我知道他是真的希望我可以點頭,但……我真的可以這樣做嗎?謝其勇,這個男人的陰影一直縈繞在我的心頭。
“你可以不用急著回答我,待會回家後我還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談談。”差不多……可以告訴他們了吧……
我坐在客廳的沙發最角落的位置,斜角上坐著的是老媽,而莫叔則背對著我們站在了窗口。很難開口嗎?我想不到我們在車上有說過令他無法開口的話題。
“小宜……抱歉,你跟了我這麼久我卻連個名分也不曾給你。”
“你說什麼呢!振梁。我根本不在意這種虛名的,更何況我還帶著小飛,總不能讓你難堪吧。”
難堪?倒不至於。不過,這是莫叔要說的嗎?我感覺不像,他還沒有轉移到正題上。
“小宜,我今天對別人說了——小飛是我的繼承人。”
“是嗎?”
看著老媽低下頭一幅黯然的表情,我知道那裡面包涵了太多的擔憂,有些是我至今還無法理解的。
“只要小飛同意,我也沒有意見。”她知道振梁對自己還有兒子已經夠好了,連繼承人的身份都肯給小飛,但這個世上有些事並非像表面那麼簡單。至少,她曾經奢望過,希望小飛以後可以遠離這個圈子,但自己也知道那是奢望……
“小宜……知道‘龍家’嗎?”該來的總歸會來,莫振梁以背對著他們的姿勢問出了這個問題。
“‘龍家?’以前聽他提過,好像是……在暗處支配著權勢的家族組織。”
我知道老媽口中的“他”是那個人——我的親生父親。
“小宜,我要告訴你的就是……其實,我也是‘龍家’的人。”轉過身,莫振梁終於面對了他已經視為家人的兩個人。
小宜,不出所料臉上有驚訝、不敢相信的表情;而小飛,好像更多的是深思的樣子。
那個男人——龍巖?聽到莫叔的坦白,我最先想到的居然是他,那張臉孔直接躍到了我的腦海中。他是龍家的少爺吧?
“小飛,今天龍少爺找我談話就是因為我對外宣布了你的身份。”
“……那他不同意?”直覺的想到那張白金卡,知道自己所說的絕對不可能,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不!他同意了,還說我很有眼光。”得到少爺的誇獎,自己其實很是得意。“你已經正式被認可是我的繼承人了,以後會接替我的位置成為龍家這一分支的負責人。”
“真的可以嗎?對‘龍家’我根本一無所知。”莫叔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那個男人——龍家的少爺龍巖,他到底是怎麼想的?真的能讓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以後接替莫叔嗎?莫叔的地位不低吧。
“這個不急,很多事我可以慢慢教你。”看到小飛沒有表現出反對,而且會提出自己的欠缺,莫振梁知道他應該是同意了。“知道嗎?龍少爺好像很喜歡你。”
嗯?“為什麼?”自己只不過是在後花園撞到他和一個令人感到討厭的女人在一起而已。
“少爺給你的卡還記得嗎?這張是我的。”莫振梁一邊說著一邊從上衣內袋中掏出一張金黃色的會員卡。
“看到區別了吧?”
我口袋裡那張是白金卡,莫叔手中正拿著的是黃金卡,也就是說……我的等級比莫叔高?這……怎麼可能?再也無法做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我知道自己臉上有著絕對的驚訝和不相信。
“相信自己的判斷能力吧!據我所知,分家各支系當中只有元老級的當家人和身份特殊的幾位拿到了黃金會員卡,這一代重點栽培的新人拿到的是銀卡,至於白金卡……你是我知道的第一位持有人,不過按照龍家的辦事風俗這種卡應該是分發給身份特殊的重量級人物的。”
我……口袋中的白金會員卡?聽完莫叔的最後一句話,我忽然覺得自己的口袋變得沉重了,那張小小的卡片我拿對了嗎?是不是一開始就應該拒絕的?
“小飛,輕松點。”
呃?我的表情洩底了嗎?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我認為有必要把話問清楚些。
“這說明什麼?”
“說明少爺喜歡你,這種卡的數量不會超過十張。”
咚!我的腦中有種重物落地的聲音,“十張……?”
“嗯,近二十年來龍家不成文的辦事規律——第一等級三個名額,分別是老爺、夫人和少爺;第二個等級不會超過十個的限度,分家的人有時也會進入;然後,第三等級二十;第四等級在三十個以內……再往下就不重要了。”
莫叔,不要說了……我的腦子裡已經亂成一團了……
這是我記憶中所經歷過的最糟糕的周末了。今天是周一,身為高中部的學生會長我必須提前到達學校准備早晨的例會,現在我已經站在禮堂中了。
剛才是莫叔親自送我過來的,在路上他說的話都是一些不想讓老媽聽到的,因為他不想她擔心。
“Duke,早!”有人從我身邊經過微笑著和我打招呼。
“早。”我漫不經心的回道,並非有意。只是……莫叔這兩天說的話一直在我腦海中盤旋,揮之不去。
我,不得不承認——它們影響到我了。
“怎麼了?這麼漫不經心,一點也不像你了。”
一句溫柔的關心在身邊響起,我覺得聲音很熟悉,於是向它的主人望去。
“顧學長?”有一點小小的驚訝,我沒想到他會主動和我說話。看來,他比我想象中的要堅強已經從我的打擊中“爬起來”了。
“不要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大家都會被你影響到的哦!”他一邊說道一邊用手指在我的額頭正中輕彈了一下。
“學長……”
“謝飛同學,早啊!”我的話被一聲怎麼聽都飽含笑意的溫柔聲音打斷了。
溫子安?這個人名直覺得跳上來,不用回頭確認我能肯定——就是他。
“溫老師早!”
“顧同學早,怎麼今天大家都來得這麼早啊?”
“不是的,同學們要待會才會陸續到達學校。我們學生會的同學要負責待會的例會准備工作,所以提早來布置禮堂。”我聽到了顧學長的解釋。
“哦,原來是這樣。那……都弄好了嗎?”
“還沒,馬上就好。我要去做剩下的事了,溫老師待會見。”
好一個溫子安!居然就這樣不著痕跡的輕松支走了顧學長。
我轉身面對站在門口的人,最先映入我雙眸的還是那副看上去十分斯文的金邊眼鏡,在它後面的是充滿笑意的一對眸子。溫柔嗎?大概吧,至少這裡所有人都會這樣評價它們。
沒有忘記上周自己落荒而逃的事實,但經過一個周末,經過了俱樂部事件,我深深覺得自己已經成長了很多,不會再做出那種事了,他隱藏在溫柔外表下的冰冷不會再讓我感到寒意了。
我會揭穿他的面具的,讓所有東邦的人看清他的真面目!
嗯!不錯的眼神,看來這個小鬼已經從上周的挫敗中站起來了。溫子安站在謝飛的對面這樣想著,他知道他在打量自己。
“謝飛同學,可以跟我來一下嗎?”
我看著他轉身就走,完全沒有等待我答案的意思。難道他就這麼確定,我會跟他走?
身體的反應是最誠實的,看著他的身影在出門後轉身消失,我的雙腳自己就移動了,加緊腳步追了上去。
嗯?出門後,我看見的是他靠在牆邊嘴角上撇的看著我。
如果這種情形是發生在上周我絕對會生氣,但現在的我已經不會如此輕易的就被挑撥了。“溫老師,是這裡嗎?”
聽了我的話,他的笑意加深了,沒有回答轉身繼續向前。
還好現在是清晨,校園中沒有什麼人。否則大家就會看到一副奇怪的畫面——溫子安走在前面,Duke跟在他身後,兩個人正向偏僻處走去。
跟在他身後的我其實並非沒有擔心,畢竟上周是自己做了“奇怪”的事。一個學生對自己的導師做了那樣的舉動,我不知道這個虛偽到極點的溫子安會有什麼花樣。
“到了。”
看看四周,這就是他說的地方嗎?學校後山的山腳下?
這裡很安靜我不知道他想怎樣,所以一直保持沉默沒有作聲,但奇怪的是他也不說話。於是兩個人就這樣僵持著,一秒、兩秒、三秒……
“吱……”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是他的皮鞋踩在了落葉上的聲音,他在向我靠近?
“謝飛,你欠我一個解釋。”終於在我身邊停下,我聽見他低沉的嗓音這樣說道。
“解釋?解釋什麼?”
“解釋這個……”我感覺到自己的下巴被他抬起,自己一米七的身材和他一米八五以上的身高有著明顯的差距。
意外……他居然吻了我?就如我上周主動吻他般……
“你……到底想怎麼樣?”這個吻沒有任何的溫度,我的唇感覺到的只有冰冷,如果不是殘留著濕潤感我會認為剛才那是錯覺。
“上周為什麼要逃?”他收回手,將它們斜插入褲袋中。
“你……到底是誰?”問出這樣奇怪的問題,連我自己都有些愣住,他——不就是溫子安嗎?
“答案,要自己找到的才懂得珍惜。謝飛,我等著你給我帶來驚喜,不要讓我的日子過得太無聊了。”
“你真是虛偽!居然騙過了所有人的眼睛!”不自覺地我的聲音變大了。
“呵呵!我沒有騙任何人,是他們太過於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所以……小鬼,我很喜歡你。”
“就是因為我看穿了你的面具?”這算什麼惡嗜好?變態!
“不要讓我失望哦!如果下次再敢落荒而逃,我會懲罰你的。”
溫子安,這個到目前為止第一個讓我感到害怕的男人。雖然不原意承認,但我們之間的第一次交手——我輸了,輸的徹底……
周一的例會剛結束,我一個人走在返回教室的路上,拒絕了所有的陪伴——因為我的心情很不平靜,有種風雨欲來的預感。
那個男人——溫子安,他想做什麼?挑上我了嗎?
“Duke!”
“嗯?”我知道是志輝在叫我,於是停下腳步等著他追上來。
“Duke,上周末的那間俱樂部好玩嗎?”
我還以為他找我有什麼事呢!原來只會為了說這個。
“沒什麼,沒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我說的是實話。
“那……你以後不會再去了?”他是在試探Duke,不希望他再去那裡,即使他擁有白金會員卡……
“不知道,應該還會再去的。”如果莫叔要求的話,“怎麼了?你不喜歡那裡嗎?”
“不,沒什麼,只是一間普通的俱樂部罷了。”聽到Duke的回答,志輝的心中充斥著滿滿的擔心,但……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做,該怎麼阻止他靠近“危險”。
他總覺得少爺對Duke……有些古怪,自己這樣做如果被少爺知道了決不會輕饒,但他卻無法做到漠視Duke處在危險的邊緣。
龍家的事,莫叔的事,我知道這些都是秘密,當然不可能對志輝說。也許,在別人的眼中那只是一間普通的俱樂部吧。
“嗯,我不會經常去吧。你呢?也不會常去吧?”雖然還不是很清楚“龍家”代表著什麼,但直覺的希望志輝離那些復雜的事情遠一點,自己一個人被牽扯進去就夠了。
“當然!”他立刻答道,仿佛這樣可以加強他說話的可信度。
“走吧,我們進去吧。”說話間,教室已經到了,我笑著對他說道。
“Hi!Duke,你生病了?好了沒?”
“是啊!怎麼會生病呢?已經沒事了吧?”
“Duke……我還滿心歡喜的等著你陪我去社團活動呢,沒想到……”
“喂!你豬腦子啊!Duke都生病了,你居然還說這種話!”
“我……也不想他生病啊……”
“閉嘴!少說兩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
如往常般,只要是有關我的事都會成為焦點。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我沒了看戲的心情,這種場面一點也不能讓我覺得心情舒暢。反而,會有那麼一點點的反感……
“好了!不要吵了!”
一瞬間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我的身上,他們的臉上都有著驚訝。心裡在想著:Duke今天是怎麼了?
“抱歉……”我失態了,這樣的我平時是不會出現的,面對他們我總是一副很好說話的優等生模樣。
“社團活動的事,抱歉了,下次一定去好嗎?”
“呃……好的……”Duke怎麼了?
我知道他被我嚇住了,那幅呆樣讓我覺得更加討厭了。不想再費力彌補些什麼,我轉身不再說話向自己的位子走去。
Duke今天怎麼了?好反常啊!一點都不像是平時的他呢,是不是生病還沒痊愈啊?真是讓人擔心呀!
即使不想聽見,這些話還是會透過種種渠道傳入了我的耳膜。
溫子安除了早晨的點名之外,就不曾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就在我稍稍覺得輕松一點時……不是我眼花,他的確站在那裡——我寢室的門旁,靠在牆邊像是在等人。
等……我……嗎?
“你回來的真晚,是去約會了嗎?”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然後看向我道。
怎麼?為什麼不再對我客氣了?居然把話說得這麼直接,口氣也很不客氣的。
沒有理他,也不想理他,我從他身邊走過站定在門前,然後拿出鑰匙開門,他會讓我關門嗎?
果然,我准備要拉起的門被他伸腳抵住了。
繼續保持沉默,我不想掉入他的陷阱,因為我知道不論怎麼開口都會處於被動。於是,不再理會門外的他想怎樣,我松開了手向房內走去,隨便他吧!
“砰!”
呵呵!看來有人幫我關門了呢!
這裡是我的寢室——東邦的單人學生公寓,現在這個屬於我的私人空間裡有了外人的闖入。
“為什麼不回答我?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輕輕的瞟了他一眼,我打定主意決定不會理睬這個人。
哦?小鬼不打算說話嗎?溫子安用了幾秒鍾打量了一下這間公寓,沒想到東邦的學生待遇並不比他這個做老師的差呀!
找了個比較空的沙發坐下,繼續道:“謝飛同學,老師難得來關心一下你的日常生活情況,你不覺得該有什麼表示嗎?”
我找了個靠牆的位置將背部貼上去,這樣站起來比較輕松。因為我房內唯一一個可以坐人的沙發現在正被一名偽君子占據著,其他的都被我堆滿了雜物。
“不要光站在那裡啊!我不介意和你‘親密’聊天的,你可以靠近一點。”
“……”他到底想搞什麼鬼?
“真的不過來?”
雖然他的語氣一直都是很有耐心的,但我確定自己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閃而過的戾氣,是不是就要爆發了?
“呵呵!”突然他就在我面前大笑起來,聽上去有些……詭異?
“我記得好像有人說過我‘虛偽’?那你這樣又算什麼?”不再等待我的回答,他繼續道:“其實你也一樣吧?高中部學生會長、老師眼中的優等生、全校眾人追捧的‘Duke’……這些都是你的傑作吧?”
“想否認嗎?”
我緊咬住牙齒,不願開口。
“其實……你也一樣很虛偽吧?這樣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被一道炙烈的眼光盯住,這種感覺一點都不好受,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反駁——那會中了他的圈套,開口說話。
“嘖嘖!真能忍啊……被說成這樣還能保持緘默?”呵呵!的確是個有趣的“玩具”,他開始有些期盼,期盼著他能給自己一些驚喜,這樣也就不算浪費自己陪他玩的興致了。
“今天早晨那位‘顧學長’也是你的傑作之一吧?不知道這些年來像他這樣被你玩弄的人……是不是仍然還對你有興趣呢?”
什麼意思?他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對了,我忘記說了,你那位好朋友徐志輝好像暗戀著你呢!”
“什……麼……”志輝?
“是叫徐志輝吧?不過是個膽小鬼罷了,明明喜歡你卻不敢說出口。這些年來看著自己暗戀的人不停地在自己面前換著床伴,這種感覺是不是很好呢?他居然能看這麼久,我還真是佩服他呢!”
“你在……說……什麼?!”看著溫子安一個人在那裡侃侃而談,心裡不停地說著不能信他,這只是他騙我開口的手段而已,但……我確又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我在說……你身邊有一個笨蛋。而你,也只不過是個笨蛋而已,居然連這麼明顯的事實都沒有發現,還要我來告訴你……你說,你要怎麼謝我呢?”
“不可能……不會的……我和志輝只是朋友……”
“你在試圖說服自己嗎?為什麼這麼不誠實呢?我不喜歡哦……”聽著他的話傳進我的耳中,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人抬起下巴。
自己什麼時候被籠罩進他的陰影中了?
被勉強調高的視線撞進了一潭深暗的冰湖中,那裡面有著淡淡的不滿意,是針對我的嗎?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想再在他的面前虛偽了,他說的沒錯——我沒有資格說他,因為我自己也是一個虛偽的人……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獨獨對我你不戴面具!”
“難道……這不是你的希望嗎?不是你從一開始就主動要求我卸下的嗎?”
我……是我……我錯了……嗎?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我不會給你退路的,游戲的主動權在我的手上。”溫子安若有所思地對我說道。
“真是好奇,嘗起來是什麼味道……”很小聲的自言自語,還是被我聽到——在這種距離下。
他指什麼?
沒有等我想到答案,他已經給我了……
冰冷的觸感是我今天第二次在唇上感覺到了……不!
我不想被這樣侮辱,被他踐踏了自尊已經夠了!“唔!……放開!……”
他並沒有牽制住我的身體,只是用唇覆上了我的,在我的想象中這樣的姿勢能很好掙脫的。但卻發現他的反應好快,在我伸出胳膊要抵抗推開他時,他已經早我一步壓住了我的身體將我牢牢地“釘”在了牆上,用他的身體。
“嗚!”在整個過程中沒有給過我雙唇一毫米的空隙,沒有放松過。他的動作也粗魯至極,壓住我的力氣大到讓我感到背脊吃痛狠狠的撞在後壁上,好痛!
這種痛感傳遍全身整個人瞬間松懈下來,他卻趁此撬開了我的努力緊閉的唇——讓他更進了一步。
和我想象中的一樣,他的唇上有著成熟的味道,和以前遇到的都不同。他的經驗很豐富吧?從他舌頭的技巧上就知道了,總是像逗弄般挑撥著我的……
“很享受嗎?那就乖乖的不要反抗,在床上我不會表現差勁的。”
他?聽到他有些調侃意味的話,我驚醒過來——自己在做什麼!我居然被他吻得失去了反抗的意識。
“你不要做夢了!比你好的男人這個世界上多得是!而且,像你這樣長得娘娘腔的男人床上的功夫能好到哪裡去!”
“‘娘娘腔’?小鬼,你還真敢說!”
我再次看見了——那潭深暗湖水下的冰點!
“啊!”
我還沒來得及害怕,就覺得自己全身失去了平衡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視線從正面牆壁跳到了地面……
我被他整個人扛在了肩上,然後搖晃著移動了。
“溫子安!你放我下來!”
“……”
“我警告你!你最好放開我,否則當心我明天去教務告你!”
“告我什麼?告我讓你淫蕩的身體得到滿足嗎?呵呵!”我聽見了嘲弄的笑聲。
“你!”我知道自己的面部表情現在正在抽筋,我……我的右手在顫抖,它有種想“動”的念頭。我可以沖動嗎?不!為了這種男人不值得,我對自己說道。
努力的握緊右拳,我將它壓制了下去。
“啊!”第一次我被如此的粗魯對待,身體被人凶狠的往床上一丟,疼痛的呻吟不自覺地就出口了。
“如果想叫床的話,留著點力氣待會用吧。被‘娘娘腔’上到筋疲力盡會很丟臉的!”無視我的疼痛反應,溫子安笑著說道。
“你!”
“小鬼,你是自己脫衣服呢?還是我幫你?”
“不用了,我一點也沒有欲望。”
“呵呵!我說過了——游戲的主動權在我手上,看來你還搞不清楚狀況啊!嘖嘖……”像是失望般,他這樣說著,但我確信自己在他的眼中看到的是興意盎然。
“不要說我不夠‘溫柔’,先告訴你好了。男人,我還是第一次完全沒有經驗,如果因為你不肯配合而致使你無法得到快感的話可不要怨我哦!不過我想應該和女人差不多吧……”
最後一句的自言自語……我聽見了,莫名的我的臉居然有點火辣辣的感覺。他,有過很多女人吧?
“小鬼,是不是還沒抱過女人?真是可惜啊!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幫幫你的,不過前提是你得先讓我得到我想要的。”
他那樣看著我是什麼意思?難道要我自覺點自己脫衣服嗎?做夢!我壓根沒同意過和他發生關系。
“你有病啊!既然如此你就去抱女人好了,她們會很高興的打開雙腿等你的,不要在我這找麻煩啊!”
“打開雙腿倒不至於,不過她們都恨不得在我面前不要穿那些少得可憐的布料。”
這個男人是認真的,難以想象這個別人眼中斯文有禮的高中導師會這樣說話。他在女人們的面前是什麼樣子呢?他的資本也就是這幅面具吧,女人們好像都很喜歡斯文型的溫柔帥哥的。
“那跟我有什麼關系!你給我滾開!”我火大的踢開他正打算靠近的身體,可惜被他輕松閃過了,根本都不曾碰到他的身體。
“小鬼,看來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咯?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在這一刻有種感覺跳上我的心頭——這次,我好像躲不掉了……他的表情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的。
我眼睜睜的看著溫子安向我的床邊走來,“你想做什麼!”
“小鬼,我會讓你了解到什麼是心甘情願的打開雙腿‘歡迎’我。”溫子安笑著接近他,這是他生平第一次有想把男人壓在身下的沖動,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今天他都上定他了。
溫子安輕松躲開Duke的攻擊將自己的身體重心轉移到了他的床上,陸續擺平他的零星反抗,終於把他的兩只手都牢牢抓住了。笑道:“何必做這種無謂的抵抗呢?其實你很想被我上吧?這具淫蕩的身體天生就是要讓男人插的吧!”
“溫·子·安!”自己真是瞎了眼了!以前怎麼會認為他是我可以輕易對付的人呢?
從來沒人被人這樣羞辱過的Duke氣得開始發抖,從來在床第之間都只有別人寵著他、膩著他的份——第一次被男人用無情的言辭鄙夷。只是,他不知道其實自己也是第一個敢用這種態度對待對方的人,“娘娘腔”這種字眼如果不是拜他所賜對方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聽到,而……惹火他的也正是這個。
沒有一點點的心軟和客氣,溫子安解下脖子上的領帶在Duke被自己捉住的手腕上繞了起來,把它們束縛在了他的身後。
怎麼可能?自己怎麼會這麼容易就被他制服了,就算我沒有用右手單憑一只手的能力也不該這樣弱呀!
沒有弄懂的Duke有些微微的顫抖,但看在溫子安的眼中卻誤解成了他的害怕,“怎麼?害怕到開始發抖了?如果你早點聽話就不至於淪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
“呸!溫子安!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本少爺才不肖害怕呢!不就是被你上一次嘛,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又不是女人又不會有什麼損失。你倒是應該擔心你自己吧!一點經驗都沒有的你真的做得來嗎?那裡不怕被我夾斷掉?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話了,哦?哈哈!”沒有一點點受制於人的自覺,我毫不客氣的打斷他的話還肆無忌憚的大笑出聲。
本來溫子安確實有些無措,畢竟他從來沒有和同性發生過關系,但現在他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Duke,如果我不能讓你像狗一樣的臣服在我腳下,我就跟你姓!”——這是決心……也是殘忍的宣言。
話音剛落,溫子安就單手解開了Duke的皮帶用力拉下他的校褲,看著他淺藍色的內褲溫子安有那麼一秒鍾的迷茫,但一想到對方剛才猖狂的嘲笑聲——顧不了那麼多了,做愛,總之先脫掉它就對了。
“唰”一下,我感到了自己的臀部一下子變得涼涼的,心裡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害怕嗎?不!一點都不害怕,其實就如我說的——就算讓他得逞又如何?我又沒有任何的損失,男人……對我而言不過如此。
相對的,室內另一個人此時心裡嘔啊!這個小鬼的表情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慌亂和不知所措反而越來越平靜,倒是自己正在陷入尷尬的境地,難道現在正被人綁住雙手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他嗎?在床上被床伴漠視到這種程度,自己真的是不曾有過,如果現在換成對方是女人是不是說明自己在那方面不行?
本來沒有任何反應的下體因為這個想法突然開始變得有些漲漲的,從溫子安的外褲能看得出那裡的隆起。
他自己也感到了身體的變化,像是洩憤般他讓Duke的身體反跪在床上自己也跪坐在了他的身後。雖然沒有任何經驗,但這種事還是聽別人談起過,大概知道該從哪裡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