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揚和喬敏進入最近一個村鎮時已近子夜,幾乎所有客棧都已打烊,但翟揚不捨讓喬敏再次夜宿荒野,堅持要找家象樣的客棧讓她好好梳洗一番。他的這份體貼看在喬敏眼中可是又開心又感動。
在他鍥而不捨的堅持與努力下,終於找到一間看來雖小了點但還算清爽的客棧,此時喬敏早已累癱了讓他背著進入店內。
「掌櫃,這兒還有客房嗎?」
「公子需要幾間房?」掌櫃抬頭望了望他們兩人。
「我需要兩間。」翟揚回道。
「那真不湊巧,因為我們這兒樓上整修,就只剩下樓下幾間房,剛剛才了一批外人,如今就只剩下一閒空房了。」
就在翟揚猶豫的當口,朦朧轉醒的喬敏替他作了決定。
「一間就一間,沒有關系的。」
「公……喬敏,不太好吧……」
「我好累,別再計較那些了好嗎?」她打了個大呵欠,懇求道。
翟揚只好收回話,歎口氣後向掌櫃道:「那就請你帶路了。」
「好,請隨我來。」
掌櫃提了盞油燈,往客棧的內側走去。
當他們進入掌櫃開啟的客房後,喬敏害怕翟揚又後悔,連忙說:「這間房不錯,謝謝你,掌櫃。」
「有什麼事盡管叫我。」說完掌櫃點頭退下。
當房裡只剩下他們兩人時,翟揚忍不住說了,「孤男寡女怎麼能共處一室,公主也太輕率了。」
「人家只是不想再走了嘛!我的腳又酸又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反正我相信你是個正人君子,這樣總成了吧!」喬敏伸了個懶腰,「我得趕緊要他們送熱水進來,好想舒舒服服沐浴哦!」
翟揚沒轍的搖搖頭,「妳休息會兒,我去叫店小二把熱水送來。」說著他轉身走出房門,卻因此沒看見喬敏惡作劇的表情。
沒一會兒,店小二便將兩大桶熱水提進房。
一切就緒後,翟揚說道:「妳慢慢洗,我出去一下。」
「這麼晚你去哪裡?」
「只是到外頭走走看看。」他的嗓音瘖啞,輕咳了聲,好驅散體內過分濃濁的情潮。
「你別走!」喬敏沖到他面前,將他已開啟的門扉又給合上,對住他的臉扯出一個淘氣的笑容,「你走了,我一個人在這裡會很害怕,別走好不好?」
「妳的意思是……」
翟揚眉頭深斂,呼吸一窒,動也不敢動一下,就怕一個把持不住緊緊把她摟住,大玩一場男女共浴的游戲。
「你留在這兒,我可以在屏風後面洗,這樣你不僅可以保護我,我也有安全感。」她說來輕松,對翟揚來說,就是一大考驗了。
「公主,妳這樣太冒險,我勸妳還是不要嘗試。」他突然抬頭看向她,目光是偽裝的冷酷陰鷙。
「你別用這種眼神嚇我,我不怕你的。我現在以公主的身分命令你,你就非得在這裡保護我。」說完,她走到屏風後頭,開始褪衣。
翟揚氣郁難抑地坐在床榻上,發覺自己不知該看哪兒才好,就連呼吸都顯得困難。無奈他只要將眼睛稍稍一揚,便能從屏風的翦影中看見她漸褪衣衫的玲瓏曲線,是這麼的婀娜曼妙、引人遐思……
該死的丫頭,分明是想看他出糗!難道她不知道他自制力潰決,戰敗心頭那股強大的欲念,對她而言可是非常危險的!
她又可知,她現在彷佛是和欲望狂野的猛獸相對峙,再這麼下去,難保不會出事。
「公主,屬下還是出去吧!我就站在門外,請妳放心。」
翟揚霍然起身,正欲走向門口時,突聞屏風後傳出喬敏驚喊的聲音!
「啊--」
「公主!」
翟揚心急如焚,才邁出幾步便在屏風外頭定住步履,心思紊亂的他已不知該不該就這麼沖進去!
「翟揚……你怎麼還不進來……我好疼哦……」
喬敏呼疼的聲音不時傳出,翟揚卻在屏風外頭看不到她的影子。
「公主,妳究竟是怎麼了?」他急切地問。
「你進來不就知道了……哎喲……」
她的每一聲輕喊都撕扯著翟揚的心,讓他著慌不已。
考慮了一會兒,他還是放心不下而走入屏風後,令他詫異的是,居然不見喬敏的蹤影!
「公主,妳在哪兒?」他看了四周緊閉的空間,不可能有人把她帶走,也不可能是她自己逃走啊!
就在他恍神思考時,突然一道纖影從木桶裡站起,一把勾住他的頸子便往水裡拉。「公主--」
翟揚沒料到她有此一招,竟讓她得逞地拉進木桶內,弄得一身濕漉不堪。
「你這幾天拚命躲著我,這下子沒法躲了吧!」喬敏笑得淘氣,快樂地揚唇嬌笑。
「該死!知不知道妳是在玩火!」翟揚嗓音瘖啞,注視她的目光裡已是欲火狂燃。
「就算你是最烈最旺的燎原之火我也不怕,反正人家已經是你的人了,你何苦這麼躲著我?」她很自然地偎進他懷裡,凹凸有致的曲線緊貼著他。
雖然隔了層濕衣,她的體溫仍熨燙著他的肌膚,令他難耐到了極點!
「妳要我說多少次,我們並沒有--」
他忽然一顫,因為她居然大膽地坐在他腿上!他甚至能明顯感覺到她那溫暖的地方正直接壓迫著他欲火正旺的胯間……
「揚……」
喬敏靠在翟揚的胸膛,小手輕輕推了下沉睡中的他,他卻一動也不動。
「揚……你醒醒嘛!人家痛得睡不著。」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卻承受了他數次的索愛。她雖好疼,但見他興奮難耐,也不好拒絕,就這麼讓他給「整」了一夜。
不過她終於明白了!男與女在一塊兒游戲的感覺居然這麼棒!
難怪父王與母後一沒事就關在寢房裡卿卿我我,原來就是在玩這種肌膚相親的玩意兒。
「你起來了啦!我們還要趕路耶!」她直搖著他的身軀。
「妳不是說疼得睡不著?哪還有力氣趕路?」
未料及他一個翻身,倏然壓住她柔軟的胴體,灼熱的唇抵著她的菱口,邪謔說道。
「人家不這麼說你會起來嗎?」她淘氣地吐吐丁香舌。
「為什麼急著要我起來?」
他壯碩的上身及健康的膚色直迷惑著喬敏的心魂。
天!以往和他作對時,她只覺得他就會耍酷,討厭斃了,但現在她才發覺這就是他的男人本色。
「我無聊嘛!」她赧紅著雙腮說道。
「只是無聊?我想不是吧。」他肆笑地瞇起眸子。
「那你認為呢?」
「是不是還意猶未盡,想繼續昨晚的熱情?」他低下頭,囓咬她細膩柔滑的耳垂子。
「呃……別,你把人家弄得好累。看不出以往冷漠如冰的你竟是這麼狂野似火。」她躲著他的熱唇。
「那是因為妳的熱情燃燒了我冰漠的心。」
私生子的他從小便受盡屈辱,直到被大王選為隨侍才得以翻天,但也早已養成他不擅於與人交際溝通的個性,他的沉默酷冷只是來自於他自我的保護。
因此遇上頑劣成性的喬敏時,直覺讓他想起了小時候欺侮他的富貴人家的孩子,所以對她從來就不苟言笑,但隱約中也愛上她那天真爽朗的個性,卻因身分地位的差異,讓他覺得自己終究是卑賤的。
而現在,是她救贖了他的心,讓他知道自己仍是可以被愛的。
「是嗎?我真那麼厲害?」她開心地咧開嘴,小腦袋直往他懷裡鑽。
「喬敏,回宮後無論大王成不成全妳我,我都要定妳了。」他驀然逼近她,一抹勾魅人心的笑痕展現在他剛冷的唇角。
「揚,你放心,無論父王成不成全我,我都跟定你了。」喬敏調皮地隨他的語氣說,又在他額上重重印了個香吻。
「不准騙我,我會永遠記住妳這句話。」
翟揚含住她香郁柔軟的唇,純男性粗獷的身軀占盡優勢縛鎖住她,熾燙的體溫透過單衣漸漸熨燙了喬敏的身子。
「還痛不痛?」他深邃的眸光盯著她酡紅的雙腮。
她羞赧地搖搖頭,「還好,但我們真的該上路了。」
「妳真那麼怕被逮回宮?」他好笑地凝睇著她。
「難道你真要我嫁給端木煜?」喬敏對他吐吐舌頭。
「盡管他是世子之尊,也休想和我搶。」翟揚的聲音持平且慎重,顯現他隱藏在體內的狂妄霸道。
「所以我們還是早些上路。」她的小嘴抵著他的唇甜甜說道,在他打算再偷她一個吻之前便溜起身穿戴好衣物。
「妳哦!」翟揚笑睨了她一眼,也跟著起身。
待兩人均准備好,便一塊離開客棧。
「揚,還要多久才到達威正府啊?」出客棧大門沒多久,喬敏就急促問道。
「約莫半天的腳程。」
翟揚眉頭微擰。不知怎地,他總覺得這一路應該不會太平靜,但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那太好了,我馬上就可和銀狐見面了!」她雀躍地說,渾身散發著一股自然清靈的氣質。
「不過我還是得奉勸妳,別對他們兄妹太過信任。」他憑著一些江湖經驗說道。
「瞧你,對人總是抱持著戒備與防備,這樣怎會快樂呢?」她興奮地向前走,女性的柔美氣質隨著發絲的飄揚悄然散發。
「是嗎?這麼說我得多向妳學學了。」
他赫然抓住她的細腕,望著她的俏模樣,並將她鬢邊的發絲撥至耳後,黑眸中漾滿醉人濃情。
喬敏微抬睫,被他手指觸及的地方直覺灼燙炙人,蘋果臉上露出單邊的小梨窩,更增添一絲小女人的可愛。
「揚,我--」
「小心!」
突然間,數道黑影由他倆頭頂飛掠,翟揚眼明手快的將喬敏拉至身後,以身護著。
須臾,黑影倏降,立在面前的是三位武功不弱的武林人士。
「哈哈!你們還真會躲,又喬裝改扮,難怪讓我們兄弟找了這麼久。」為首的頭兒橫眉豎目地冷笑。
「你們是誰?」翟揚眼底暗藏風暴,冷峻深沉的臉色此刻可比北風還冰冽。
「陝北三雄!」三雄老大驕傲地說。
「目的?」
「把喬敏公主抓到手,然後向羅俐王討我們該得的賞金。」他發出犀冷刺耳的笑聲。
「什麼?是我父王派你們來的?」喬敏震愕地問。
「不是,羅俐王對翟護衛信任有佳,卻怎麼也料想不到他反將公主帶得更遠,公主,妳想他又怎會與我們這些武林人士打交道?」三雄老三嗤冷一笑。
翟揚面不改色地問道:「如此說來,一切全是你們的主意,只是想抓公主回去邀功?但我不明白,公主離宮實屬機密,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在宮中自然有人為錢冒險。」
「誰?」喬敏吃驚地問。
「這個我怎麼能說呢?兄弟,上!」三雄老大一吆喝,三人同時拔劍攻向翟揚。
翟揚迅速拉起喬敏往上一沖,運氣疾行,同步回身以內力反擊。
陝北三雄雖有蠻力卻輕功不及,眼看他倆愈行愈遠,情急之下拿出毒箭,對准翟揚背部射出!
短柄毒箭是陝北三雄的拿手武器,精、准、狠的程度更是不在話下,但可以躲過的翟揚擔心自己一閃會害了喬敏,於是硬生生受了這一箭!
「啊!揚……」喬敏看見他中箭,急得都哭了!「你明明可閃,為何不閃?」
「別哭,我沒事……走,得加快腳程,在我昏迷前趕到威正府!」翟揚咬著牙,拚著最後一絲氣力,拉著喬敏直往前疾行。
「老大,那家伙怎麼沒倒下來?」三雄老二問道。
「中了咱們的毒箭還能撐著,他的毅力還真是不可小覷啊!」老三也說。
「那我們還追嗎?」
「當然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