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獲赫天棋第二次的帖子,龍昊不禁猶豫著該不該赴約。
也不知為了什麼,他總覺得這次的會面有些詭異,難道赫天棋那傢伙是想要詐嗎?
「爵爺,你想這會不會有鬼?」在他身旁跟著操心的丁超不免疑慮道。
「雖覺得可疑又不能下去,他居然願意跟我談饒河統御權讓渡的問題,這既是爺爺生前最大的心願,你說我能拒絕嗎?」
龍昊酷冷的嘴角輕輕一揚,隨即傭懶徐言,「再說他妹妹赫小妍在我手上,量他也不敢妄為。」
「但我總覺得……」丁超眉頭一擰。
「嗯?說。」
「我覺得赫天棋是絕不會真心拿出饒河來做交換的。」丁超下意識認為赫天棋是不可能這麼做。
「你說的對。」龍昊沉吟地點點頭。
「既然爵爺也這麼想就對了,所以他這次分明是拿這當作誘餌,想乘機劫走赫小妍。」丁超又道。
「哈……」聞言,龍昊突然大笑。
「爵爺!是我說錯了嗎?」丁超見狀可覺不妙!
「你沒說錯,我只是愈來愈佩服你,因為你想的就是我所顧慮的。」瞬間他瞇起眸,眺望窗外那朵朵木棉花。
「那爵爺您還去嗎?」丁超進一步追問。
「去,怎麼不去?」龍昊闐沈的眸子勾魅出一絲挾光,「既然知道是場詭計,那我更不能不去了。」
「可是……」
「你怎麼了?每次我要與赫天棋會面,你總是表現出一副提心吊膽的模樣,是下是你隱瞞了我什麼?」龍昊目光如炬地凝睇著丁超。
「呃……我……我哪敢有事隱瞞爵爺?」丁超的抖意更深了。
「好,你下說沒關係,可千萬別讓我知道了內情,否則……」見他愈是害怕就表示他當真有問題,想必這事一定與他和赫天棋有關了。
但就不知這傢伙所捅的樓子是大是小了。
「爵爺!」丁超暗吃一驚。
天!爵爺言下之意,不就擺明了懷疑著他?他該怎麼辦呢?是現在承認討罰,還是捱一刻是一刻?
「丁超——」
龍昊一喊,可把他給嚇得半天高,「爵爺有事嗎?」
「我看時間將至,我們是不是該出發了?」龍昊別具深意的眼神掠過一絲笑意,「別老楞著,專心點。」
「呃……是。」
丁超肩膀一抖,只好摸摸鼻子跟著龍昊走出房門,可心底卻是七上八下,百著深切的恐懼。
到了半天谷,一樣是個風多雲多的日子,氣氛同是這般詭譎。
只是來人多了一位,那就是兩方爭執的主角——赫小妍。
當龍昊抓住小妍的手邁向山頭,她仍處於懵懂中,「自從出了門後你都不說話,到匠要帶我去哪兒?」
「等下你就知道了。」
此趟交換的行動中他突然有了頓悟,在小妍和饒河統御權之間,他居然放個開小妍,甚至想下顧爺爺的遺書,直想擁有她。
無妨,若是赫天棋真能信守承諾,小妍即使被帶走,他—樣可以將它搶回身邊。
「這兒好荒涼,你又帶了大批人手,讓我想不通你的目的。」小妍仍拚命的想從各種跡象中找出端倪。
「你還真好奇呀。」他因為煩鬱,口氣不是很好。
小妍被他這麼一響應,便惱得縮起身子,不再多言。龍昊見她如此,卻只是無奈加上無奈,面目變得更為可憎。
到了山頭,當小妍乍見大哥也在場時,驀然興奮地揚起嘴角,大叫了聲,「哥——」
「小妍……」
赫天棋也見到了牽掛已久的小妹,正欲衝向她卻被龍昊一個箭步擋下,「赫天棋?要她可以,讓渡契呢?」
「什麼讓渡契?」小妍詫異地問。
「龍昊劫走你就是為了向我們東寧府要回饒河的統御權。」赫天棋犀利的目光與龍昊炯利的瞳光相互對峙。
「原來……你的目的就是……」小妍哽了嗓,直望著他,「今天你就是要拿我當籌碼交換的是不是?」
淒楚的淚再度淌落,明知道他對她無愛無情、只有利用,可自己的心卻在他那亦正亦邪的魔性氣質中漸漸失落了。
可他,說換就換,當真對她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只因沒了利用價值,所以可以隨意扔下?
他重重的閉上眼,而後緩緩張開,「沒錯,劫走你的目的就在於此,更重要的是我要讓你們赫家人明白龍家人并不好惹。」
「對,的確是不好惹……」小妍心頭一緊,渾身直打起冷顫來。
為什麼她愛上的男人恁是這般無情?
在奪取了她的身、心後便一腳踢開她,換取自己的利益。
「龍昊,契約在這兒,我現在可以帶小妍定了嗎?」赫天棋拔高嗓對著龍昊喊道。
「這東西可靠嗎?」龍昊瞇起狹眸,淡冷地問了句。
「你可以自己瞧。」
赫天棋中指一彈,一紙契約便落入龍昊手上。就在他打開正欲細讀之際,突然兩側擁上人馬,就要將龍昊困住。
龍昊眼尾一掃,同時間從四周叢林中閃出十來名武林人士,當下已形成非常激烈的對立。
兩方人馬正要開打,可山上突地刮起落山風,山風之大讓所有人都被逼著後退,非得以強勁的內力才能站穩腳。
唯有絲毫不懂武功的小妍,被狂風襲上身,又抓不住身側任何一樣東西,只好隨風飛起——
「救命呀——」小妍突被滾滾風沙給捲起,驚嚇得呼喊救命!
「小妍——」
龍昊與赫天棋同時發現這一幕,赫天棋欲前往救人,卻被林立死命抓住大腿,「將軍您不能去,這情況不對,您若有個什麼,邊界群龍無首是很危險的!」
可龍昊卻沒有半點兒猶豫的拔身飛起,直追而上……
狂風非但卷定了小妍,也襲上了龍昊的身軀,雙雙被其所包圍,已衝向不知明的地方——
「救命……」小妍完全慌了,她的瞼色慘白,腳踩不到地、眼看不見前方,只能無聲吶喊。
「小妍,拉住我的手——」
龍昊有一身好武藝,若要靠內力脫身并不困難,可他為救小妍,寧可使盡全力與風搏鬥。
他拚命朝小妍靠近,狂風吹亂了他的發、幾乎散盡他的體力,可他就是不肯罷手,硬是要抓住小妍的手。
小妍被嚇壞的閉上眼,直到聽到他的聲音,才慢慢張開眼——
一見是他,她立即感動得淚水狂溢。
「手……手給我。」
他吃力地說,而小妍也努力伸手給他,兩人雙手一寸寸的靠近,可卻在交握的剎那,狂風倏靜,少了吹浮力,兩人同時直墜而下——
「啊——」
在小妍驚聲尖喊之際,龍昊已將她鎖進胸膛,抵著她的唇,「有我在,別怕。」說著,他已運行內力往上飛起,轉往半天谷。
直到了赫天棋面前,龍昊微晃著身子,嘶啞著嗓道:「我把小妍……小妍交還給你,好好照顧她。」
「龍昊……你怎麼了?」看出他臉色不對,小妍抱緊他,緊張地問:
「我……我很抱歉,讓你……讓你傷心……」無力地揚起眼瞼,睇視著她半晌,後他便虛軟倒下!
「龍昊——」
在小妍傷心的叫喊中,赫天棋趕緊上前接住龍昊下沉的身軀。
「快,快將他帶回山下療傷。」把了下他的脈,赫天棋眉心倏攏,立即發號命令。
丁超聞言,趕緊跟上,一路上還不停追問:「爵爺怎麼了?我們爵爺究竟怎麼了?」
至於小妍卻只是傻傻地跟著,滿腦子想的全是他的安危。
「不,他不能有事,哥,他絕不能有事。」她登時像發狂一般地抓住赫天棋的手,「我不管你們之間的恩怨,我只要你救他,一定要救他。」
「放心,我會的。」
見小妍如此,赫天棋已是心知肚明,可見這個龍昊并不像他所想的那般鐵石心腸,或許他早已征眼了小妍的那顆少女心。
只是他們兩個男人之間的恩怨,要如何了得呢?
* * * * * *
被接進東寧府養傷的龍昊這一躺便是十天未醒。
為了救小妍,他與風搏鬥,用盡大量內力,已是超過體力所能負荷,進而傷了內腑。
可見,他有著異於一般常人的毅力,更可斷定他對赫家的恨早在不知不覺中砌成一道道對小妍的強烈愛意。
這一切看在赫天棋眼中也只剩感激,若非是他,小妍當真會被那落山風給捲得一去不回,事到如今他還能強求什麼?
可龍昊一日不醒,就見小妍憔悴一天,這情況還真是讓赫天棋心疼又不知如何安慰。
此刻赫天棋本想進屋與她談談,可在窗欞外頭望著她那副癡望著龍昊的模樣,於是又鎖住步子,歎了口氣後便回身離開。
小妍這十天來每天陪著龍昊,為他淨身、餵他進食,與他說話,仿似他是個會說、會聽的人一般,對他從沒失望或放棄過。
像現在,她就一口一口餵他吃著粥,所幸他會吞嚥,一切并下困難,只要他清醒了,便能和正常人一般與她說話聊天了。
「對,再吃一口,吃飽了才有體力,有了體力你就會醒了。」她甜甜地對他笑說,卻是笑著流淚……
「別把嘴閉著,再一口,這是我親手熬的粥,你不吃就是傷我的心喲。」小妍哽著聲。
彷彿他能聽懂一般,又嚥下了幾口粥,這情況看在小妍眼中可是既開心又興奮。
「你聽得懂我說話對不?」她咧開嘴,愉悅地笑了。
「聽得懂就再吃一口,好不好?」趕緊又舀一匙熱粥擱在他唇際。
這時,他卻見他張開眼,虛軟地彎起唇線,「你……你這個小女人,是想把我撐死嗎?」
「呃——」她瞠大眸傻傻地瞪著他,「你……你……」
「小傻瓜,我醒了!」仍覺虛弱的他卻綻出最迷人的笑容。
「你……你真的醒了!」
小妍撲進他懷裡,臉頰緊緊貼著他的胸,聽著他有力的心跳聲,希望能藉此讓自己感受到他的存在。
龍昊舉起手,大掌輕拂她的後腦,重重的閉上眼,「你一直在這兒陪我嗎?」
「嗯,十天了,我日日夜夜在這裡陪著你。」淚水滴下眼角,垂在他胸前,「我天天對上蒼祈求,祈求你能清醒,就算要折我的壽也沒關係。」
「胡說!」龍昊心一緊,立即捧起她的小臉,「不可以,以後我不准你再下這種毒咒。」
「可你醒了,我不在乎!」一雙迷濛大眼直盯著他,那笑盈盈的表情中沒有半點兒後悔。
可知這段日子裡,都是心底對他那份刻骨銘心的癡戀在背後支持著她,否則她真怕自己會撐不下去。雖然他也曾殘酷傷害她,可只要憶及他願犧牲性命救她的那一幕,她便告訴自己,他是愛她的。
「但我在乎!」緊握住她的柔荑,他漆黑如墨的瞳眸噙滿了迷離情戀。
「星!」小妍掩嘴輕泣,笑中有淚。
聽見「星」這個宇,龍昊心底突生一絲慍惱,「你……你叫我什麼?」
「星呀,你不是龍星嗎?」她扯開笑容,眉飛魚舞間,掠過一絲調皮的戲謔笑影。
多希望他能對她坦誠。
他愁眉漸鎖、心火狂熾,身軀不由得漸漸籠上顫意,「你是故意的?故意把我當成龍星,對我的好也是種諷刺嗎?」
「你……你為什麼要這麼說,難道我做錯了什麼?」她推開他,傷心地對住他的眼,「為什麼你到現在還要隱瞞我?為什麼?」
「小妍!」他眉頭一蹙。
「龍昊又怎麼樣?龍星又怎麼樣?難道不全是你?你又要隱瞞我到什麼時候?」她用力抽了下氣,「原來你仍不愛我,全是我一個人癡心妄想。既然你醒了,我就不再對你有責任,以後也不會再來看你了。」
丟下這句話,小妍便快速衝了出去,可就在她才衝出房門之際就聽見屋裡發出重大的碰撞聲!
這聲響煞住她的腳步,讓她又連忙奔回屋裡,看見的就是撞倒桌子摔跌在地的他!
「你怎麼了?沒摔傷吧。」她用力將他攙扶回床,「你才剛清醒,千萬別激動,快躺好。」
「告訴我,你……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緊抓住她的手。
「就在我哥來劫走我的那天。」她啞著嗓,為他拭去額上的汗水。
「怎麼說?」龍昊抓住她的小手,輕輕撫弄著。
「還記得你以龍星的身份住在東寧府時,不是曾要過『穿石掌』的招術給我看,還告訴我,那是獨門功夫?」小妍瞇起一對鳳眼,直盯著他了悟的雙眸,「可那天『龍昊』就是用這一招對付我哥。」
「該死!我居然疏忽了。」他懊惱的地閉上眼,「所以事後你才會要求再見龍星一面,目的就是要求證自己的猜測?」
「沒錯,我的猜測是對的,去見『龍星』,你卻將受傷的手藏在腰袋,可我後來摔倒後,你卻慌得伸手扶我。」
她揚起笑容,直望著他那張震驚的臉,「你無話可說了是不是?你理虧在先,是不是還要對我凶?」
「我——」龍昊緊緊將她鎖進懷裡,貼在她耳畔,「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
她咬了咬下唇,抬頭瞅著他,「光對不起有什麼用,我還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欺瞞我?我若不提,你是不是一輩子都不肯對我吐實?」
「我是因為……因為不知該怎麼向你坦白。」遲疑了會兒,龍昊才緩緩開口。
「我才不信!」小妍撅起唇,纖美的小瞼鋪上一層苦澀,「你是故意的,是想看我一輩子陷於痛苦之中對不對?」
「剛開始我是因為恨,所以想報復,讓你試試被自己所愛男人的親弟弟強暴的滋味。」不逃避,他坦然自己當初的想法。
「你……你好狠。」她氣得用力撾著他的胸膛。
「小妍!」他緊握住她的手,嘶啞地輕語,「對不起……」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苦,在我發覺自己也愛上了『龍昊』時,那種揪心自責的感覺幾乎讓我窒息你知不知道?」淚水輕灑在他身上,小妍全身因激動而強烈顫抖著。
「你說什麼?」他倏然握緊她的肩,急促地問:「你也愛上龍昊?」
她抿唇點點頭,「我好恨自己,覺得自己好羞恥——你真的好殘忍。我哥與你之間的糾紛為什麼要讓我來承擔?」
「抱歉,抱歉……隨你要我怎麼做我都願意接受,只求你原諒我。」緊抱住她,他能明顯地感受到她在他懷裡的抖顫。
「好,那我要你別再恨我哥,化解兩家的恩怨好嗎?」她抬起臉,專注地看進他的眸底。
「辦不到。」他別開臉,表情有著無奈。
「你——你好過分!」
「不是我過分,是你大哥不對!為了饒河統御權我爺爺特地登門拜訪,可赫天棋呢?非但不見他還出言不遜,氣得我爺爺痼疾復發!」他咬著牙,說得忿忿不平。
「不可能,我大哥不可能這麼做。」小妍錯愕極了。
「剛開始我也認為不可能,赫天棋正面的名聲在東寧城不斷,可就在我數月前打算再次登門見他,你們東寧府一樣以這種不屑的態度響應我。所以我恨……恨他這個表理不一的可惡男人。」
龍昊滿身狂恣的怒潮浮現在他犀利的言詞上,沖得小妍啞口無言!
「不——這怎麼可能……我大哥不是這種人……」她掩著嘴兒,酸澀的感覺激上心頭,更被重重疑問給壓得好難受。
「我說的是真的!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不要聽……」摀住耳朵,小妍受不了的回頭衝了出去。
「小妍——」
身體還很虛弱的龍昊想追,卻力下從心,好不容易從床上站起,卻看見赫天棋就站在屋外看著他,「小妍說的對,你說的那人絕不是我。」
「你!」龍昊揉了揉太陽穴,「這裡是……」
「這裡是你住過的東寧府。」
赫天棋扯笑,緩緩走進屋裡,一你剛剛所說的一切我要做個澄清,龍霸天要來見我的消息我從沒聽過,至於你上次前來,因我不在,我手下無禮惡言相對,我很抱歉,事後我曾親自這訪陪罪,怎奈換成你不肯見我,還讓底下人傳話,要我等著你去報仇。」
「這……我從沒說過這種話,是誰傳的言?」龍昊眉頭猛然一蹙。
「丁超。」
「是他!」頓時,他似乎懂了,懂了丁超前陣子的支吾其詞、有口難言,肯定是知道自己闖了大禍。
「他人在這兒嗎?」龍昊急急又問。
「一直留在這兒等著你清醒。」赫天棋瞇起眼看著他,「看樣子你已發現癥結所在了?」
「麻煩你叫他過來,我有話問他。」龍昊撫著胸口,已是怒火高張。
「好,不過別動怒,氣壞身體,我想我妹妹會心疼的,」撇嘴肆笑了聲,赫天棋這才轉出房門。
而龍昊卻雙拳緊握,等著丁超那傢伙來澄清所有的事。
* * * * * *
「小妍……小妍……」
折騰了大半天,龍昊終於弄清楚了一切。
原來是丁超仗著籠霸天寵他,所以瞞下許多事情,一意孤行。
他自認為「龍天尚閣」是東寧城之首,後來才搬來定居的東寧府根本不能比,若非是因為大王博烈轍力挺,赫家說什麼也下能掌管東營兵權。
於是他便從中做梗,刻意破壞兩家友好關係,目的就是要激怒龍霸天,好讓龍天尚閣全力與赫家抗衡,爭奪一城之首。
龍天尚閣倘若成為第一,那麼他丁超便有了面子。
可以想見,兩家幾次見面未果且不歡而散都是他丁超做的好事,甚至於事後還偷偷派人前往饒河搗亂蓄意激起對立。
知道了實情,龍昊下但痛罵了他一頓,并罰他上天山練功三年,此期間不得下山。
現在,龍昊最虧欠的便是小妍了,於是他四處尋她,最後輾轉詢問下終於找到了她的閨房。
「小妍。」輕敲房門,他等著她的響應。
可等了半天,她不但沒出聲搭理,就連房門都上了鎖,看來是鐵了心下打算理睬他了!
逼不得已,龍昊只好提氣飛起登上閣樓,透過窗,果真看見小妍坐在閣樓的那一頭,斜倚牆邊發著呆。
他不動聲色地走下進去,而後從她身後摀住她的眼,「清猜我是誰?」
小妍身子僵了下,可當聽見他的聲音便軟化下來,可也不想讓他好過地說:「龍星。」
「你!」他搖頭笑了,「以後我不會吃龍星的醋,因為你已知道我就是他。」
她回身瞪他,「你是怎麼進來的?」
「在門外喊了你好久,你都不肯開門,我只好再做一次輕薄之徒了。」摀住她的手緩緩往下移至她的纖腰,而後緊緊環住她。
「有嗎?我怎麼沒聽見?」她按住他不軌的手,斜睨著他。
「那是因為你心不在焉,瞧你不知想誰想得那麼專心,是我嗎?」輕柔的氣息吐在她頰邊。
「想你有用嗎?你一樣恨我們赫家。」她垂著臉兒。
「小妍!」他的手東得更緊。
小妍身子微顫了下,轉首睇凝著他,「你救了我,可是是我哥救你回來的,難道你真以為他是個——」
「噓,別說了。」小妍剛要說話卻被他的熱唇堵住,「一切誤會都冰釋了,是我不好,是我誤解了他。」
「真的?」她喜出望外地漾開一抹笑。
龍昊回以一記溫柔笑容,「是真的,是我的手下丁超私下而為,他以為這麼做是幫忙龍天尚閣,卻不知是件多麼大的錯事。」
「哦?」她遲疑地蹙起眉,「他——」
「別管他了,我來找你是要問你願不願意跟著我?」輕輕撫弄她那粉嫩的面頰,他愁眉深鎖了好一會兒才道。
怕只怕她的一聲拒絕。
「我……」小妍為難了,好不容易回了家,她能說走就走嗎?
「不答應?」見她一副躊躇樣,龍昊不禁搖搖頭,苦澀一笑,「無論是用龍星或龍昊的身份要求你,都不允嗎?」
他可以輕鬆劫走她,可這次他不能這麼做了。
因為他要的是她的諒解與心甘情願。
小妍偷覦苦他臉上那道痛楚的表情,突然興起一個戲弄他的念頭,「呃——這……可是……」
她故意表現出一副為難樣,讓他看的好失望,於是龍昊沉重地放開手,而後轉過身去。
「喂,你要去哪兒?」小妍霍然喊住他。
「喝酒。古人說:浮一大白、消愁萬古。」龍昊緊抿薄唇,眼底除了苦惱之外,還帶著抹灰褐的顏色。
「那我陪你去。」她咬唇竊笑,「我還沒喝過酒,就陪你一塊去開開葷。」
龍昊瞇起一雙深邃眼眸,狐疑地瞅著她,「我不喜歡姑娘家喝酒,成何體統?」
「是嗎?不是有句話說:嫁雞隨雞。人家只是想跟,不肯就算了。」她撅起紅唇,乾脆回到床畔坐定。
龍昊這才恍然大悟,「你……你的意思是……」他趕緊轉過她的身子,「你願意嫁給我了?」
「廢話,人家身子都被你要了去,不嫁你還嫁誰?」她還是嘴上不饒人。
「你是因為沒辦法才答應的?」龍昊臉色一變,仿似被逼極般地抓住她的雙肩,「你對我難道一點兒感覺也沒有?或是龍昊的霸道殘忍已毀掉你對龍星的愛?可赫天棋行刺那日,你又為何要替身擋劍,為什麼?你說呀!」
瞧著他那張狂霸氣、怒意飛揚的臉龐,她輕巧地揮開他的手,噗哧一笑,「因為……因為我愛上一個雙面爵爺。」
偷瞄著他突然圓瞠的眼睛,她笑笑又說:「我喜歡他當龍昊時的強肆,喜歡他當龍星時的溫柔,愛上本就屬於他的一切。」
「小妍!」他倒抽了口氣。
「不過我答應可不表示我大哥答應,你得先說服他才行。剛剛我猶豫的是……這次我絕不會再私下與你離開,你一定要風風光光迎娶我才成。」
聞言,龍昊暗吐了口氣,「當然,剛剛我已和你大哥約定好,饒河統御權繼續由他掌理,為了震雷國,我不再堅持——」
唯一的堅持便是將他爺爺龍霸天埋葬在饒河畔。
「真的?!」
「嗯,所以相信他沒理由反對我們的婚事才是。」說著,他已放下床幔。
「你……你這是做什麼?」小妍瞼紅心跳地問。
「你說呢?」
「可……可你的身體……」
「來此之前已運氣調息,現在體力已恢復大半,放心,絕不會讓你失望。」略薄的唇勾起一抹不羈笑意,跟著覆上她的紅菱——
「唔……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已經無所謂了,我的小娘子。」
龍昊低沉的嗓音略帶沙啞,噙笑的臉龐再次欺近她,頓時四周激起了春潮漫湮的慾火。
蝶飛蜂舞、鳥鳴鶯啼,共乘歡愉情浪,登上快慰天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