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大清國「步軍翼衛」的佟佳德璿,目前掌管步軍營二分院。
步軍營與軍機處分別位於北京城兩側,乃北京城的兩大軍事機關。
當德璿一步入院內,便詢問守衛的士兵,「澤亞回來了嗎?」
「還沒有。」
「如果他回來了,告訴他我正等著他。」德璿吩咐後,直接進入內室,處理每天均堆積如山的公事。
大半天過後,有腳步聲趨近,他立刻聽出是澤亞回來了。
「有消息了嗎?」他連頭都沒抬地問。
「有部分消息。」澤亞拱手回報,「據說那名會演奏三迭落梅的姑娘,名字就取了其中二字。」
德璿抬頭想了想,「不可能叫三迭,那是落梅囉?」
「如果是諧音呢?」
「諧音?」德璿的眸子突地一瞇,「你是說樂梅?」
「沒錯,就叫樂梅。」
「老天,該不曾是她吧!」住進府邸的那位麻煩紅娘,不就是叫樂梅嗎?
「貝勒爺指的是?」
「最近我額娘忽然安排一位媒婆住進王府,她的名字就叫樂梅。」德璿揉了揉眉心,「不過不可能是她,絕不可能。」
澤亞聽了後不禁笑了,「這當然不可能了。」
「你又沒見過他,為何斷言不可能?」德璿笑問。
「媒婆都是上了年紀的女人,而我們要找的姑娘不過是十七歲呀。」
澤亞這話一出口,倒是今德璿更疑惑了。
那個紅娘的確說過她十七歲,事實上,他正懷疑以她這個年紀,這般信賴,莫非她有什麼通天本事?
德璿冷哼,「就是這麼巧,地正是十七。
「天,既是如此,需不需要屬下去調查一下?」既然有這麼多雷同之處,這條線索可不能放棄呀。
「如果你想見她,下午隨我回府你就見著了,但你肯定失望。」這些卷牘還真是讓心煩意亂的他看不下去。
「聽貝勒爺這麼一說,我已迫不及待了。」澤亞雖然是德璿的下屬,但兩人私交甚篤,「看您的樣子,好像對那位姑娘很頭疼?」
「這麼明顯嗎?」
「沒錯。」澤亞幾乎失笑,「讓媒婆住進府邸,真是福晉為了您的終身大事所做的妙事。」
「妙事?你這形容詞用得還真恰當呀。」這個澤亞,是不是太久沒讓他數落,愈來愈沒大沒小了。
「貝勒爺可知道她有哪些家人?」這一點很重要。
「我沒問。」德璿利落的丟下這兩個字,隨即又想到,「好像聽她提過有個母親。」
「母親?那會不會是十八年前美人鋪的人?我這就替貝勒爺問去。」
「何必多事?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眼裡只有金元寶,小氣又大膽的丫頭,不會是那位會奏上一首好曲兒的姑娘。」瞧她恐怕連怎麼拿琵琶都不會吧?
「聽您這麼說,我更想見她一面。」
「我說你會失望,勸你別去得好。」
「這……」但澤亞卻想,如果真是她,他們就不用再四處追查了。
「瞧你,不讓你去還心癢癢呢,那就去吧。」德璿揮揮手,搖頭輕笑。
「真的?」澤亞立刻拱手道:「那麼屬下先行回王府了。貝勒爺放心,我一定會仔細探探她的底細。」話一說完,他便飛也似的消失。
「喂……這傢伙,還真是急性子。」想想也是,由澤亞打探總比他來得好,否則他肯定在還沒找到真樂梅之前,已被這個假樂梅氣暈了。
※ ※ ※
樂梅的一隻腳被大夫裹得像顆大布球。
幸好府邸的花匠發仔見她行動不便,親手造了支枴杖給她,讓她可以方便行走。
還好他是個活潑好動的估娘,對於必須靠枴杖才能走路,不但一點也不喊苦,反而覺得新鮮,時常住著枴杖四處是來走去。
不過她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不能再傷到腳了,如此她才有體力糾纏德璿貝勒,否則三個月時間一晃而過,失了銀子事小,重要的是她不想輸給他。
如今滿人當道,身為漢人的她絕不能輸給一個滿人,而且如此一來也愧對她娘。
當她在園子裡賞花,順便等著德璿回來時,看見一名陌生男子朝她是來。
「妳可是樂梅姑娘?」澤亞直打量著她。
「我是,請問你是……」
「我是貝勒爺的護衛澤亞。」他笑望著她。
見她裙擺下的一隻腳裹了好厚一團白布,仍拄著枴杖跳呀跳的,的確不像他們要找的女子,不過,他還是必須多多求證。
「喔,那個貝勒爺還有護衛呀。」那個男人高頭大馬,鐵定一身功夫,也需要護衛嗎?
「請問妳的名字是不是快樂的樂,梅花的梅?」他又進一步問。
「沒錯,不知道這位護衛你怎麼對我的名字這麼有興趣?」樂梅往他背後直瞧著,像是在找人。
「妳在我什麼?」他望著地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與動作。
「我問你喔,」她壓低嗓音道:「是不是貝勒爺命你來問這些?」
「貝勒爺?」
「是呀,他不喜歡我,老想攆我出府,可是我不能走,你告訴他,雖然我只是個弱女子,但絕不服輸。」她噘起小嘴兒說。
「這樣呀。」見她那鬼靈精怪的表情,澤亞忍不住笑了。
「所以他該死心,乖乖告訴我喜歡哪種姑娘,是溫柔的、活潑的、漂亮的還是含蓄的,只要他說得出口,我一定替他我來。」地拍著胸脯保證。
「哈哈哈……」這下澤亞更是忍不住揚聲大笑。
「你笑什麼?」
「我覺得妳很可愛。」
「啊?」樂梅的小臉突然紅了,她暗暗吐著舌尖,有些不知所措。
畢竟長這麼大,左鄰右舍都當她是個男孩子,大家總說她粗魯、直率,可從沒說她可愛過。
而這一幕正好被跟著回府的德璿瞧見,他微微皺眉瞧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模樣,按著快步走過去。
「澤亞,不是要你查問,怎麼變成跟她一塊兒笑,還笑得這麼開心。」
「貝勒爺。」澤亞趕緊將他拉到一旁,「我這是和她攀交情。」
「攀交情?什麼意思?」
「熬了之後,她就不會對我們有所隱瞞,那麼,她是不是我們要找的樂梅,不我很快便水落石出了?」
「老天,你怎麼會有這種可笑的想法?」德璿搖搖頭,「才不過一會兒工夫,你已經被她洗腦了,也成了傻瓜一個?
「貝勒爺,您這麼說,屬下很不服氣。」澤亞沈下了臉。
「怎麼,生氣了?」他睨了澤亞一眼後便走向樂梅。「受了傷,還不安分的躺在房裡?」
「我在等你。」見他走來,她便咧開大大的笑容。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這樣他就不會對她太惡劣了。
「等我?」
「對,我不想浪費時間,所以想問你,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否則福晉每天都要我稟報進展耶。」她皺著小臉道。
想起方才澤亞居然跟著她一塊笑,讓他不禁對她好奇了起來,這才仔細瞧瞧她,發現她臉上有兩個可愛的酒渦,模樣雖非令人驚艷,倒是挺耐看的。
「我沒有喜歡的姑娘。」
「不可能吧?還是有那種你喜歡的,可是她看不上你?如果有,都可以告訴我,我能讓你一償宿願。」樂梅直勾勾的瞧著他,「怎麼樣?」
「我喜歡卻不喜歡我的姑娘?」呵,這真是句可笑的話。
「對呀,有沒有?」
「沒有,倒是有很多喜歡我,我卻不喜歡的姑娘。」他忽然欺近她的臉,「所以妳就別白費工夫了。」
他這莫名的靠近嚇了她一跳。
她立即往後一退,卻被枴杖給拐了下。
「不……千萬不要……」
「妳到底在做什麼?」幸好他抓住了她,否則這下她一定傷得更重。
「謝謝。」她驚魂甫定,有些尷尬的對他一笑。
「我問妳,妳聽過美人鋪嗎?」德璿言歸正傳。既然澤亞那傢伙要問,那索性問得更直接點:
「美人鋪?那是什麼?美人開的鋪子嗎?」樂梅一臉不解。
他又問道:「妳會不曾彈奏琵琶?」
「我不但會彈奏琵琶,還會南胡、古箏呢。」因為小時候環境差,那時的身為琴師的爹還沒有變,經常帶著她和娘東奔西跑,到咎家酒樓奏曲攆錢過日子。
「妳真的會?」
「當然了,如果你答應娶妻,我就奏給你聽。」她逮到機會就開始誘勸。
「哈哈哈……妳以為妳是青花問的媛媛姑娘?」
「青花閣?」她柳眉輕蹙,偏著腦袋想著,「那是什麼?好玩的地方嗎?」
「沒錯,對男人而言是非常好玩的地方。」他邪惡的一笑。
「女人覺得不好玩?」她喃喃自語,「是什麼地方?」
「這就要看是什麼女人了,因為,那是她們陪男人睡覺的地方。」德璿低下頭,故意逼近她的眼,笑望她錯愕又窘躁的模樣。
樂梅小臉一熱,渾身跟著不自在的發燙,「貝勒爺……你……你問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
「你不是不愛女人嗎?還去那種地方?」她疑惑地問。
「我不愛女人?」他點點頭,笑得狂肆,「慢慢的,妳就會明白我愛不愛女人了。」
「你還真是神秘。」
「所以,妳如果聰明的話,就早點放棄,離開王府。」德璿勾唇一笑,便對澤亞一揮手,「跟我去向我額娘請安。」
「是。」
澤亞快步跟上,臨走前還不忘回頭望著樂梅那副征忡的模樣。
「貝勒爺,其實她挺可愛的。」
「可愛?」德璿睨了他一眼。
「難道您不覺得她有自己的特色,和別的姑娘不同?」在京城裡他們看多了一些驕恣的千金小姐,也見過平庸的百姓女子,但是她卻擁有一種可以引人注意的力量。
德璿瞇起眸望著他,「我說澤亞,妳是不是喜歡上她了?」
「什麼?」他大吃一為,「怎麼可能?」
「我還沒聽妳說過哪個女人可愛的。」德璿冷哼。
「屬下只是說實在話,再說,如果她真是我們要我的樂梅姑娘,那就更好了。」
「不可能是她。」那丫頭只會靠一張嘴騙吃騙喝,還南胡、古箏咧!謊話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真有她的。
「如果是呢?」澤亞又問。
「那你就娶她吧。」德璿撇撇嘴,便直接往福晉的住處邁去。
「娶她?拜託,貝勒爺到底在說什麼?紅娘到底是誰呀?」澤亞搖搖頭,趕緊跟了上去。
※ ※ ※
「貝勒爺,這是美人鋪後代樂梅姑娘的訪查結果,小的是沿著十八年前留下的線索一步步查探的。」說話的是澤亞買來追查消息的人。
「放著就行。」德璿示意他將紙卷擺在桌上,「去跟澤亞護衛領酬勞吧。」
「謝貝勒爺。」來人點頭退下。
「還不是美人風嗎?
「美人風?」德璿明白他是代皇上來問有關美人鋪一事,「公公請坐。來人,奉茶。
這時,德璿才拿起桌上的紙卷,看著上頭對美人鋪樂梅姑娘的描述。
美人鋪解散之後,其中一位女子便嫁給一名木匠,生下樂梅姑娘。十二歲時,樂梅姑娘的母親去世,之後由父親獨自扶養,帶著她浪跡天涯,三年前曾在蘇杭一帶住過,如今下落不明。
「母親去世,父親獨自扶養,而住在府邸的那位紅娘卻是父親去世,由母親扶養,呵……果然不是她。」
他剛將紙卷問上,外頭叉有人稟報,「貝勒爺,小六子公公求見。」
「小六子公公?」德璿眉一挑,道:「快請進。」
不一會兒,小六子推門而入,德璿立即起身迎接。
「今天是什麼風將公公次來了?」
「我想貝勒爺已猜出我來此的目的,不知情況如何了?」小六子坐下後問道。
「線索還不夠多,但我會繼續調查。請公公轉告皇上,再稍等數日,我一定會查出樂梅姑娘的下落。」
「樂梅姑娘?」小六子眉一揚,「忽已查出她的名字了?」
「沒錯,她的雙親是以]三迭落梅」作為替她取名的根據。」
「太巧了,另兩位貝勒也是這麼說,既然有了雷同之處,相信我到她們必然指日可待。」小六子笑了笑,「否則皇上可等不及了。」
「裘燁和易損他們也是如此認為?」為了尋人,以往時常聚在一起喝酒談笑約三人已好久沒碰面了。
「是啊,所以德璿貝勒,你一定要有信心。」小六子將茶一飲而盡,「這真是好茶。」
「那我再命人沏一壺來?」
「不用了,話帶到後,也帶了話回去,我得回宮交差了。」小六子起身向他告辭。
小六子離開後不久,德璿也迅速將公務處理好,離開二分院。
回到泰爾親王府後,走在長廊上時,他遠遠看見樂梅將枴杖擺在一旁,練習走路。他正想過去瞧瞧,便看見丫寰小燕手裡捧著一隻瓷花瓶,從她附近走過,然而因為不小心踢到她擱在旁邊的枴杖,手裡的花瓶便不慎掉落地上砸碎了。
「啊!怎麼了?」樂梅聞聲回頭一看。
她拖著腳急急走過去,驚見碎了一地的花瓶。
「我完了 」小燕大哭出聲,「這是福晉要我拿去給她的,現在摔破了,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妳別哭……妳別哭嘛!」樂梅看著這些碎片,花紋細膩,色澤純濃,一眼就知道價值不菲,「這個很貴吧?」
「當然了。」小燕一邊哭,一邊小心翼翼的撿起碎片,「都怪我,因為太緊張,所以眼睛直盯著花瓶,根本沒空看路。」
「也是我不好,是我的枴杖害了妳的。」樂梅困難的跪下,幫著她撿拾。
「這下我可能會被趕出王府,我娘一定很難過傷心,我答應她要攢錢讓她享福的……」小燕抽噎著道。
小燕的話不經意說進了樂梅心底。她抬眼看看小燕一臉淚容,著實不忍讓她擔下這個罪過。「這樣吧,我來承擔,就說是我行動不便攆了妳。」
「這怎麼行?」
「沒關係,大不了看這花瓶值多少銀子,我賠償就是。」樂梅緩緩站起身,「我跟妳一塊兒去見福晉。」
聽見她們交談到此,德璿隨即走過去,對小燕說:「妳先下去,我有話和樂梅姑娘說。」
「是……貝……貝勒爺。」小燕知道她們之問的談話已讓貝勒爺聽見,這下身子抖得更是厲害。
「貝勒爺有什麼事嗎?我現在要跟她去……」
樂梅想喊住小燕,卻聽見德璿開口。
「妳以為這不過是只花瓶嗎?」
「什麼意思?」
「它是我外公在我額娘出閣時送給她的,是她最珍愛的陪嫁物。」他冷冷地勾起嘴角,「自以為可以承擔,說不定會落得什麼都不是。」
樂梅倒吸口氣,「它……它是福晉的陪嫁物?可是那個小丫寰這麼害怕,而且我的枴杖也脫不了關係,我又怎能讓她一人受過?」
「那妳的意思是?」德璿瞇起眸。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放棄,如果我讓福晉趕出去,就稱你的心了。」樂梅瞞了他一眼,「我還是堅持去見福晉。」
「如果她要妳賠呢?」德璿知道這丫頭是個小氣紅娘,提及銀子,她肯定不會再這麼冒冒失失了。
「賠……那要看賠多少,如果不是我能負擔的,只好分次償還了。」她有夢、有心願,但小丫寰也同樣有夢、有心願,她不能這麼自私。
見樂梅就這麼離去,德璿雙臂抱胸望著她的身影,這瞬間,他對她的看法似乎已有些改觀。
只不過,為何他並不希望她扛下這個罪名?這不是違背了地想盡快趕她走的打算嗎?
※ ※ ※
樂梅和小燕一同跪在福晉面前,而福晉氣得呼吸急促,胸口劇烈起伏,看著底下的兩個人,不知該如何發落。
「福晉,都是我不好,腳受傷了還不安分的躺在床上,四虛亂走,才會撞到她,碎了的花瓶……我會想辦法賠償。」樂梅低垂著腦袋說。
「那是無價的。」福晉難過的望著她們,「這樣吧,小燕,妳離開府邸,我不想再讓冒冒失失的丫寰待在這兒,至於樂梅,妳倒說說要怎麼賠我?」
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怎麼了,對於德璿的親事還沒有任何進展,我兒弄壞了她一樣寶貝,真是讓她是又氣又心煩。
「我知道我賠不起,但我想我可以分次……」
「妳要分幾次?」福晉揚高嗓音問道,而後揉揉眉心,煩躁不已。
樂梅慌了,「我……我……」
這時,德璿走進屋裡,對福晉說:「額娘,別怪她們,這只花瓶其實是孩兒不留神打破的。」
「你……」不僅是福晉,連跪在地上的樂梅與小燕都像吞了顆蛋卡在喉頭,說不出話來。
「是的。之前小燕拿著瓷瓶走出珍寶閣時,我好奇上前借來瞧瞧,卻不注意一個鬆手將它打破了。」德璿說著時,仍不忘對張著嘴直望著他的樂梅邪氣的眨眨眼。
樂梅以為自己看錯了,也不由得直眨著眼。
福晉望著德璿,不解的皺起眉頭,「你手一鬆,將花瓶打破了?」
「沒錯,額娘,要罰就罰我吧。」
「你……你這孩子!」福晉搖搖頭,「不,我不相信,你武功高強,怎可能連個花瓶都拿不穩?兩地們又為何要替你頂罪?」
「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那確實是我的過失。」他瞅著一臉詫異的樂梅,眼中流轉著一抹精銳的光影,「這個俏紅娘也真是的,以為自已在旁邊練習走路讓我亂了心,才會失手,而小燕又不敢招惹我這個貝勒爺,就雙雙含淚來這兒向您請罪。」
「那你們快起來吧。」福晉歎了口氣。
「謝福晉。」樂梅與小燕一塊站起身。
「我收回剛剛的話,你們退下吧。」福晉揉揉太陽穴,實在被他們搞得頭昏腦脹。
「是。」小燕與樂梅不禁帶著疑惑離開。
在經過德璿身旁時,樂梅不禁轉首望了他一眼「德璿,那只花瓶可是你外公給額娘的陪嫁物,這一破,我的心都碎了。」福
晉難過不已。
「額娘,您別難過,我會命人將它黏合,到時會跟原來一模一樣。」德璿知道額娘是非常重視它的,他會我工匠讓它恢復原狀。
「真的?那就好,雖然還是有痕跡,但我至少沒有失去它。」福晉這才放寬心。
「那麼額娘,您先休息吧,我還有公務要處理。」
「好,你去忙吧,我去睡個午覺。」福晉點點頭,隨即站起身返回寢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