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時才找你 第七章
    雖然氣憤關明熙食言,孟語遷從未動過將合約書披露給八卦週刊的念頭——即使她會因此而爆紅,畢竟關明熙也是個名人。

    只是,被欺騙的憤怒背後,腦海卻不斷浮現關明熙那副受傷的表情,好似他才是個受害者。

    又濕又冷的夜晚,唱完歌後她一個人走在冷清的街道上,忽然好想念那個溫暖的懷抱。

    拜託,她還想那個騙子幹嘛?如果需要人抱抱,不如去買個抱枕或地毯,或再找個男人來抱。

    她好氣自己的優柔寡斷,賭氣地踢了下礙腳的小石子,石頭這次卻沒有滾回來。

    她停下腳步愣了好一會兒,忽然有種想哭的衝動。

    算了,明天就去找另一個整形醫生,全台北又不只他一個……她甩甩一頭發卷,決定不再眷戀那個從不屬於自己的懷抱。

    「孟小姐,照你的情況,做自體脂肪移植的確不適合,建議你還是使用最新的內視鏡手術,它的傷口較小,癒合期較短……」

    醫生以筆尖指著一張張手術範例解說著,孟語遷卻不知神遊何處。當醫生的判斷和關明熙一樣時,她其實早預期會有這樣的結果,心底湧現莫名的心虛。

    「孟小姐,如果你急著今天做,我剛好有個空檔,請你先到裡面準備一下,我必須先看看你的狀況……」醫生跟著起身,指著一旁的診療室,孟語遷卻仍愣坐原地。

    「孟小姐?」醫生再次喚她。

    孟語遷瞪大眼睛,沒頭沒腦地問:「幹嘛?」

    醫生以為她的失神是因為緊張,「別緊張,你先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見孟語遷還在恍神,一旁的護士小姐拉起布簾示意著,「請孟小姐先脫掉上衣,醫生必須先看看你的形狀,再決定要幫你做多大……」

    脫掉上衣?那不就要讓其他男人看她的胸部?孟語遷下意識地以雙手遮住胸前,露出面對大色狼的眼神,「我不要……」

    她實在無法在別的男人袒露身體,即使是個醫生。

    她激烈的反應讓醫生和護士相視而笑,「孟小姐別緊張,不這麼做,我要怎麼幫你呢?」

    「那我……不做了。」她背起包包,以跑百米的速度往門外衝去,匆匆跑下樓後,站在路旁喘息著。

    她怎麼會那麼遜?之前恨那個關明熙恨得要命,卻毫不猶豫地在他面前露出胸部,甚至跟他做那件事,怎麼反倒在醫生面前便彆扭了?而且想來就覺得恐怖……「唉。」孟語遷頹然地垮下肩膀,再也提不起勁來。

    這晚,孟語遷顯得十分落寞,連大剌剌的瞳瞳都注意到了。

    「喂,你怎麼了?要死不活的。」瞳瞳只覺得原本陰陽怪氣的好友最近更變本加厲,好像又躲回自己的殼裡面,誰都不愛搭理。

    「沒事,別管我。」孟語遷誰都不想理會,因為她也搞不清楚自己怎麼會這樣。

    正在化妝的瞳瞳重重放下粉刷,以警告的眼神瞪著她,「我真希望不用管你。但是看到你這個模樣就覺得很難受……之前不是好好的嗎?前陣子你也變得開朗一些了,不是準備要做胸部了嗎?」

    「不做了啦。」孟語遷知道好友的心意,語氣雖不再那麼沖,卻回答得有氣無力。

    「那……那個關醫生呢?這幾天怎麼都沒看見他?」瞳瞳白目地問著,卻馬上踢到鐵板。

    「不要再提那個爛人。」孟語遷從雜誌裡抬起眸瞪著瞳瞳,瞳瞳卻仍不死心地追問著:

    「吵架啦,我還以為你們已經……」

    「我跟他沒有關係。」孟語遷趕緊撇清關係,飄忽的眼神卻顯得心虛。

    「啊,那我割雙眼皮的事不就……」這下換瞳瞳有氣無力了,但一瞧見孟語遷落寞的神情,她馬上轉移話題,「還以為你終於找到一個好男人……說真的,我看得出關醫生滿喜歡你的,但你卻對人家冷冷淡淡的,你不把握機會,還有一堆女人垂涎著咧。」

    孟語遷立即換上不以為然的神情,「那就讓那堆女人去搶呀,像這種外表斯文,內心奸詐邪惡的男人,我一點也不希罕。」

    將雜誌甩在桌上,孟語遷起身結束這個話題,「我要上場了。」

    瞳瞳趕緊喚住她,「對了,那個許世哲有來哦,你要好好表現……但是,你不做胸部了,要怎麼讓他改變心意呢?」

    「我自己會處理。」丟下這句話,孟語遷便拿起吉他走出休息室。

    望著好友的背影,瞳瞳只能搖頭歎氣,「嘖嘖,怎麼又變回陰陽怪氣的?」

    賣力地唱完下半場後,孟語遷放下吉他,卻不急著下台,先對吧檯使了個眼色,便朝許世哲走去。

    「許先生,好久不見。」她難得陪著笑臉坐下來,破天荒地說起應酬話,「聽瞳瞳說你有來,不知道我今天的表現還可以嗎?」

    「還好啦……」許世哲卻是意興闌珊,眼眸心不在焉地往舞台上飄。

    見他根本不將自己放在眼裡,孟語遷急切地切入主題,「上次……你說我的歌聲還不錯,不知道你們公司……有沒有意願聽我的試聽帶?裡面有幾首我自己的創作……」

    許世哲這才將目光移到孟語遷身上,卻是帶著些許的懷疑,「我不是說過,你的聲音還可以,但身材……會讓整體造型大打折扣。」

    「我……可以以聲音取勝呀。像很多女歌手也是平胸一族,但她們的歌聲卻很吸引人……」她忍不住抬出關明熙說過的話來反駁,同時傲然地挺起上身,「而且,我的身材也不比她們差。」

    許世哲輕笑出聲,眼神卻是不懷好意。

    「那要我親自看過才知道……」他看看台上,又瞄了一下手錶,「這樣好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下。」

    「好呀。」雖然他的眼神讓孟語遷感覺很不舒服,但她仍為這難得的機會雀躍不已,於是便一口答應。

    「那走吧。」許世哲嘴角噙著笑意走出「凱諾」,孟語遷連外套都沒穿就眼上前,以為他所謂的地方就在附近的咖啡廳。

    她快步步上階梯,許世哲卻已開了車在外面等候,「上車吧。」

    「要去哪裡?」孟語遷不明就理地問。

    許世哲以為她故意裝傻,於是朝她眨眨眼,「去一個絕對隱密的地方,我們可以好好『談談』,還不快上車?我沒太多閒功夫。」

    「可是……我沒帶試聽帶。」孟語遷一心只想把握這難得的機會。

    「待會兒你再『唱』給我聽,不就得了。」

    孟語遷並沒有察覺對方語氣中的曖昧,便盲目地上了車,她以為他要載她去錄音室,一心想著待會兒該唱那一首歌。

    就在她沉浸於一廂情願的幻想裡時,車子停了下來。

    許世哲打開車窗,有個甜美的聲音親切地問著:「請問是要休息嗎?我們現在有特別優惠,休息三小時只要九九九……」

    見許世哲掏出一千元,孟語遷這才明白自己置身何處。

    「等等……我們不是要去錄音室嗎?」她連忙解開安全帶,慌亂地東張西望,看著男人緩緩開進狹小的車道,最終開進一間敞開門的車庫裡。

    停妥車後,許世哲轉過頭以淫穢的眼神看著她,「你喜歡把叫床聲錄下來嗎?那就要看裡面有沒有這樣的設備嘍。」

    他說完便伸手想撫摸孟語遷的臉頰,嚇得她趕緊打開車門衝出去。

    「你不准走。我已經付錢了……」許世哲卻快一步下車,並按下車庫的電動門,同時擋在出口試著哄她,「如果在這裡談得愉快,我回去一定會將你的案子呈給公司……」

    「想都別想。」孟語遷趁他要靠近時抬起腳,以馬靴的尖頭狠狠往他腿脛一踢,許世哲立刻痛得蹲在地上。

    眼看鐵門距離地面只剩一公尺,孟語遷不顧危險地側身鑽出車庫,肩膀還撞了一下。

    她疼得跌坐地上,但她沒時間逗留,因為鐵門已經再度打開,她強撐起身子,快速朝來時的方向奔去,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車子。

    許世哲本來追在後面咆哮著,但一瞧見有其他來車,只好摸摸鼻子,關上車庫門。

    孟語遷不顧入口處服務小姐異樣的眼光,快速衝出汽車旅館,漫無目的地跑著,雨水浸濕了她的頭髮和衣服,一身的狼狽。

    只有她這種大傻瓜才會被人牽著鼻子走,關明熙說得沒錯,她的自以為是讓她差點陷於險境,她很後悔沒聽關明熙的話,更後悔說了那些氣話,她忽然好想念那深情凝望的眼眸,還有他的懷抱。

    只是,那個溫暖的懷抱還會為她敞開嗎?在她說了那些話以後,他必然認定她是個現實的女人……想起他受傷的表情,她恨不得時光能倒流,她發誓不再說出那些話傷他。

    她要告訴他好多事,包括她會跟他上床,根本沒有任何目的,她一點也不後悔第一次是跟他……但還來得及嗎?

    孟語遷在雨中失神地想著,渾身濕透的她只覺得好冷好冷……身無分文的她,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遺棄。

    直到走累了,渾身冷得直發抖,她才抬起頭看清週遭的環境,茫然的眼眸頓時變得清明。

    她記得對街那棟大廈,那是關明熙住的地方,她竟不知不覺走到他家門口。

    像是暴風雨中迷航的船隻見到燈塔的亮光,她整個人振作起來,快速地穿越馬路朝對街奔去,但走到富麗堂皇的大廈門口時,卻又猶豫了。

    他還願意見到她嗎?現在想想,之前她每次找他好像都有目的,她也分不清自己對他是需要,還是有些喜歡。

    孟語遷在門口躊躇著,最後為自己找到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至少跟他借點錢回家。

    關明熙正在視聽室裡聽著古典音樂,心情卻不如往常沉浸在音樂和美酒的熏陶中,反而隨之起起伏伏。

    他還以為孟語遷已經慢慢接受他,才會屢次與他發生親密關係,誰知道她和他在一起是那麼不情願,不快樂,而且有目的。

    而他這個傻瓜,愧疚補償的心態卻不知不覺變了質,變成想照顧她一輩子,想獨佔原原本本的她。

    是呀,他的確有私心不願幫她動手術,但那也是為她好,她竟因此反目,好像之前發生的激情都不存在。

    唉。既然她對他沒有一絲感情,他又何必想那麼多?感情的事無法勉強,他以前不也用同樣的話作為分手的藉口?

    關明熙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液,以往優雅的姿態卻變成藉酒澆愁的悵然,他打定主意飲完這杯後,便將這個月發生的事拋諸腦後。

    此時大樓的對講機突然響起,這麼晚了會是誰?他暗忖的同時也按下對講機,螢幕上傳來管理員的影像,「關醫生,有位孟語遷小姐找你,要讓她上去嗎?」

    聽到這不可能再出現的名字,關明熙愣了一下,心中卻是百轉千折,話筒又傳來管理員的詢問聲,他這才艱難的點頭,「讓她上來吧。」

    掛完電話,他立刻關上音響走到客廳,在門口來回徘徊。

    她來幹什麼?是不是又有什麼需要?還是帶著那張合約來強迫他履行約定?他的腦海裡冒出好幾個疑問,無奈的是,他心底竟產生莫名的期盼,如同每次見到她時的悸動。

    但他決定這次不再陷得更深——門鈴響起時,他這麼想著。

    一打開門,孟語遷站在門口渾身發顫,全身濕透的她像只迷路的貓咪,可憐兮兮地看著他。

    「我……只能來找你……我身上沒錢……回家……」她努力不讓自己看起來很可憐,但一見到他卻很不爭氣的紅了眼眶,「我……只要跟你借兩百塊……搭計程車……不然零錢也好……」

    「為什麼來找我?」他輕聲地問,表情嚴肅得像個陌生人,但愛她的心卻再也冷硬不起來。

    「我……在這附近只認識你……」她還硬撐著面子。

    「你來找我,只是因為你有需要,而我剛好就在旁邊嗎?」他問得苦澀,卻是不爭的事實。

    「不是的。」一句話道盡她的自私,同時勾起佔據心房多時的愧疚感,她急著反駁,「是因為……我想見你。」

    有她這句話,之前所有的決心都化為雲煙,只剩下心疼。

    孟語遷展開雙手緊緊地抱著他,感受到一種回家的溫暖。

    「語遷,你到底去哪裡了?連手機和包包都沒帶,家裡電話也沒人接。整天沒有消息,害我擔心死了,聽說你和許世哲一起離開,我差點跑去報警……」

    隔天晚上,孟語遷一踏進休息室,瞳瞳便氣急敗壞地問著,急切的語調飽含濃濃的關切,令孟語遷感覺溫暖無比。

    心放開了,她才發現自己擁有好多。

    她拍拍瞳瞳的肩膀,「沒事啦,我昨晚住在……朋友家。」

    想起昨晚的幾番纏綿,兩人都毫無保留地接納對方的身心,就像書上所說的水乳交融境界,她的臉頰不禁泛起紅暈。

    「朋友家?關醫生嗎?」瞳瞳心直口快地猜測著,卻令孟語遷一下子羞紅了臉頰。

    「嗯……」她難為情地輕哼一聲,瞳瞳立即瞪大她的單眼皮,嘴巴大得可以吞下拳頭,接著是連珠炮似的問題。「哇塞,真看不出來你惦惦吃三碗公耶……之前不是說和他沒關係嗎?這到底怎麼回事呀?」

    「說來話長啦,以後再告訴你……」孟語遷像個十八歲少女般吃吃笑著。突然又想到什麼似地,隨即轉為嚴肅的語調,「我要先警告你,那個姓許的不是好人,昨晚他……」

    她接著說出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怕瞳瞳吃虧。

    「這個爛人,他約我出去好幾次,我都跟他說在餐廳談就好,沒想到你不吭一聲就跟他出去,都是我不好,沒事先提醒你。」瞳瞳對自己的疏失懊惱不已,「如果他還敢來店裡,老娘一定要他好看。」

    「算了,我看他也不敢來了,搞不好他根本不是唱片公司的人,專靠這種方式騙那些想成為明星的女生。」孟語遷忽然開竅,雖然出唱片還是她的夢想,但這次的教訓讓她知道自己急不得,相信只要有實力總會找到伯樂。

    「或許哦。難怪每次說要去公司找他,他都推說不方便……」瞳瞳咬著指甲努力思考著,「唉,看來我們兩個都需要再努力,等待識貨的人出現。」

    「是呀。」孟語遷難得露出開朗的笑容,看得瞳瞳嘖嘖稱奇。

    「喂,認識你到現在,第一次見到你笑得那麼開心耶。愛情的魔力真是偉大呀。」瞳瞳誇張地張開雙臂,孟語遷反倒難為情起來。

    「我們才剛開始啦……」

    「就是剛開始才火熱呀,今天應該唱一首woman in love (戀愛中的女人),慶祝一下。」

    瞳瞳故意繞著孟語遷打轉,露出促狹的眼神,「你的關醫生有來嗎?我幫他點播好了。」

    「別鬧啦,」她才不會做這種肉麻的事呢。

    「呵呵……有人害羞嘍。」瞳瞳不再鬧孟語遷,省得這女人惱羞成怒。

    「無聊!」孟語遷啐了一聲,嘴角卻掛著幸福的笑意。

    孟語遷一上台,最熱烈的掌聲便從角落那桌傳來,她半垂著眼睫羞怯地看向角落,不必聚光燈的照耀,關明熙帶笑的眸子正朝著她發射深情的電波,她感覺自己臉又紅了。

    心口泛起的甜意,在她今晚的歌聲裡表露無遺,即使聽眾只剩下關明熙一人,她也唱得比以前起勁,輕彈著吉他的同時,她的身體隨著節奏輕快地搖擺,她似乎慢慢找到唱歌的感覺,聽眾們也感染她的喜悅。

    最後一曲唱完,她鞠躬下台時,有一桌客人開始鼓噪,「我們點的歌怎麼沒唱呢?是不是看不起我們呀。」

    孟語遷往那桌望去,許世哲正朝她冷笑。

    他還敢來?她都還沒找他算賬咧,孟語遷眼底幾乎噴出怒火,但顧慮其他聽眾,她冷冷回了一句:「抱歉,我的時間已經到了。」

    與許世哲同桌的友人將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拍,啤酒頓時四濺,「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我們大哥點歌是看得起你,還敢在這邊耍個性。」

    許世哲跟著冷哼一聲。「歌聲這麼爛,既沒臉蛋又沒身材,這種貨色還敢出來丟人現眼,找小學生來唱歌都比你有看頭,你跩什麼?」

    以前只要一提到她的身材,孟語遷肯定如刺蝟般反擊,但現在她卻已學會不放在心上,不過,這爛人還欠她一個道歉。

    她放下吉他,對聽眾們點頭致意後隨即步下舞台,朝許世哲那一桌走去,二話不說便端起啤酒杯往他頭上淋去,「現在是誰在這邊丟人現眼?」

    許世哲沒料到她敢這麼做,渾身濕透的他跳起來抖落一身的啤酒,旁邊的友人忙拿起紙巾幫他擦乾。

    這時候,關明熙以及餐廳的服務生都趕過來,關明熙立刻護在孟語遷身前,唯恐她受到傷害。

    「你這個賤貨,敢這樣對待老子?你這輩子別想出唱片了,我會發動唱片界的關係封殺你,咱們走著瞧。」許世哲氣急敗壞地撂下狠話。

    「是嗎?老娘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瞳瞳也聞聲而來,跟著端起另一杯酒再往許世哲頭上招呼。

    「臭娘們。」許世哲胡亂抹去臉上的酒液,揮手就要朝瞳瞳臉上揮去,卻被關明熙攔住。

    經常跑健身房的他可不是省油的燈,只見他以鮮少流露的殺人目光瞪視著許世哲,「你是哪家唱片公司?」

    許世哲掙扎著被捏疼的手,吃力地報出名號:「『吉力唱片』。我們老闆背景很……強……」

    「沒聽過。」關明熙用力甩開他的手,接著以不容忽視的氣勢瞪視著惹事的四個人,「唱片公司的老闆我多少還有些交情,我想他們不會容許手下的人在外面打著公司名號招搖撞騙,以當明星為餌誘騙女性,如果你們不立刻在我眼前消失,而且發誓從此不再出現在『凱諾』,我會馬上讓你們在唱片界待不下去。」

    身為全國最知名的整形醫生,不知有多少唱片公司老闆親自上門懇求他幫忙,讓旗下歌手脫胎換骨,關明熙結交的朋友十分廣泛,影響力可說舉足輕重。

    見他似乎大有來頭,況且pub裡所有客人都以不屑的眼光看著他們,這些狐假虎威的卒仔只能摸摸鼻子離去。

    「哇塞,關醫生,沒想到你也是有練過的耶。」瞳瞳雀躍地拉著關明熙的手,以崇拜的眼神看著他,孟語遷馬上給她一個警告的眼神。

    「嘿嘿……真是替我們語遷出了一口氣。」瞳瞳趕緊放開關明熙的手臂,將孟語遷拉到他身邊,訕訕然地陪笑著,「你說是不是呀?」

    雖是好朋友,孟語遷看到瞳瞳和關明熙那麼接近,心裡很不是滋味,她不明白嫉妒的因子總伴隨著滋長的愛意而來。

    「謝謝你。」孟語遷的確很感謝關明熙幫她出口氣,天塌下來有人幫她扛著的感覺真好。

    「我不容許有任何人欺負你。」關明熙自然地摟著孟語遷的肩膀,口氣雲淡風輕,態度卻十分堅決,似乎對在座的眾人宣告他的所有權。

    即使兩人的關係如此親暱,他的動作仍讓孟語遷不知所措,因為從小她家就沒有這種摟摟抱抱的習慣,她不著痕跡地挪了腳步,脫離他的摟抱,「你先坐一下,我進去換衣服……」

    四周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孟語遷感覺兩頰發燙,低垂著眼,拿起吉他便匆匆溜到後台,沒注意到關明熙一臉的落寞。

    經過昨晚,她……還是將他屏除在心門外嗎?他惆悵地想著,目光忍不住追隨著那道消失的身影,直到瞳瞳上台轉換氣氛。

    「不好意思,打斷各位來賓的興致,接下來就由瞳瞳陪大家一直瘋嘍。」

    現場很快炒熱起來,關明熙緩緩走回座位,患得患失的心怎麼也加不了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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