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季可漢得知齊小天不肯離開蘇州,而是陪著齊越錫在外頭找安頓的地方時,特地找上她,想與她談談。
「我要你回去。」接下來該是他解決自己的事情的時候,為了顧及齊小天的安危,他不希望她繼續待在蘇州。
「除非你也走,否則我不會回去。」齊小天很堅決的說。
「記得我在山上跟你說的話嗎?」他的表情凝重。
「你說的每個字,我都記得。」因為愛他,她當然不會忘記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那你應該記得,我提過要為姜華復仇的事?」他的嗓音嘶啞又激動,「所以在這之前,我不會走。」
「姜華?是……是你以前喜歡的女人?」齊小天的神情一窒。不知怎地,知道他始終將那人的事放在心上,她好難受。
發現她流露出受傷的神色,他立即轉開臉,「對,我要留下來為她報仇。」
「你的意思是,她是被黃府的人所害?」齊小天黑白分明的大眼閃過倉惶,「那是誰?是誰害死她的?」
「黃萬福,他不知道打哪裡查出姜華家中有難得一見的千年天山靈芝,誤信江湖術士的話。以為它可以拿來救黃沅,因此故意讓黃蝶與她攀上交情,借住她家一宿,待查出靈芝藏於何處,便回報黃萬福他再派人下手搶奪,偏偏……偏偏那晚只有姜華一個人在家……」他用力抓住她的肩膀,「所以,你趕快回去,我不想再失去你。」
「意思是,你留下來會很危險?」她咬著唇,「既然你不想失去我,我也不願意失去你,跟我一起走吧!」
「你有尋父的目標,而報仇就是我的目的,我不能走。」他一臉堅決的說:「你先回去。」
齊小天深吸一口氣,「行,這麼好了,既然你不走,我也不走了。」
「你爹好不容易才脫離黃府的箝制,你不管他了?」這丫頭到底在想什麼?
「我會安置好我爹的。」齊小天吸了吸鼻子,突生一股傲氣,「關於這點,你不必為我擔心。」
「齊小天!」他真的很生氣。
「師兄,如果有一天我也被人害死了,你也會記在心底一輩子,計劃為我報仇嗎?」望著他稜角分明的臉孔,她這才知道自己有多愛他。
「你不會的,別胡說八道。」
「我只是打個比方,你會嗎?」她急切的問。
「這……當然會了。」如果真要他回答,她才會離開,不再插手管他的話,那他就回答吧!
可是齊小天並沒有展露笑容,而是緊皺著眉頭,「知道嗎?如果我哪天真的遇害,我並不希望你為我報仇,我只要你快樂,快樂的活下去,這對我而言便是最大的安慰,我相信姜華姑娘也是這麼認為的。」
「別說了。」現在他沒心情去聽她分析這些事。
「師兄……」
「我說別說了!」他煩躁不己,朝她大吼,「你嫉妒嗎?說,你是不是嫉妒?」
「我……」被他這麼一遍問,她反而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了。
「我知道你的心情,但是這件事我不能不做。」季可漢深吸一口氣,「你還是跟你爹回長安吧!」
說完,他僵著臉,轉身離去,徒留下一臉愴然的齊小天。
一直站在遠方等著他們交談完畢的齊越錫,看見季可漢離開後,這才走了過來,發現齊小天臉色蒼白,不禁開口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你的臉色好難看。」
「爹……我……他不肯讓我留下來,但是我不能走。」她一雙小拳頭用力一握。
齊越錫仔細看著她的表情,理解的點點頭,「一開始不是就決定不走了嗎?那就別走了。剛剛我突然有個念頭,因為我留下來也沒幫助,打算先回北方,到故鄉看看,你留下來陪他吧!」
「爹!」她瞠大雙眸,直搖頭,「我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回去?不要……你再等等,我會找到落腳處的。」
「我心意已決,你就別再說了。我還想先去揚眉堂見見你們的掌門人,感謝他對你的照顧。」他衷心期望齊小天能夠尋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他這個做爹的過去沒有照顧她,未來也不該成為她的阻礙。
「可是我不放心呀!如果黃萬福半路攔截,怎麼辦?」她緊握著他的手,內心十分煎熬。
「他現在被衙門的人盯上了,自身難保,根本沒時間理會我,你快去吧!我們就約在揚眉堂見面,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齊小天緊緊抱住齊越錫,眼眶濕潤,「放心,我一定照顧好自己,你也一樣。」
她同時告訴自己,她的心不能受傷,不可以再受傷了……如果真得受傷,那就乾脆讓身體去受傷吧!
「還有,爹,你是大夫,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可以嗎?」她突然想到一件事,必要時她必須這麼做,更希望會管用才好。
「什麼事?」
「我需要你幫我調配一樣東西,你一定要答應我。」
****當齊小天返回黃府時,竟發現大廳連個人影都沒有。她躡手躡腳的繞到後面,瞧見後院的松樹林裡有兩個人影,發出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她悄悄靠近,想要偷聽。
「你說季可漢是為了姜華而來?怎麼可能?他怎麼知道是我們幹的?」黃萬福壓低嗓音說。
「那天他正好來姜家,看見我離開。」黃蝶懊惱不已,「如果沒讓他撞見,該有多好,我就有機會了……」
「你這丫頭,還在妄想,他是在利用你。」黃萬福喝止她繼續作白日夢。
「伯父,你想怎麼做?」黃蝶低著頭,咕噥的說:「人又不是我殺的,我只是通風報信而已。」
「別再作白日夢了,你也算是同夥。」黃萬福瞇起雙眸,「這麼說來,我殺他的決定是沒錯的。」
「殺……殺他?伯父,你……你要怎麼做?」黃蝶大吃一驚。
「事實上,我已經開始做了。」黃萬福的表情凶狠,「他眼底對我的恨意非常濃烈,我早就感覺到,他之所以願意留下來,一定是想對我不利,所以昨夜當我知道他的意圖後,就約他今晚到費林山的樹林單獨解決。他會赴約,到時候我在那裡暗藏機關,他就逃不掉了。」
「他答應赴約?」黃蝶搖搖頭,「他何其精明,絕不會上當的。」
「沒錯,他是不會上當,但是……我將我的計劃告訴他之後,他絕對要赴約。」
他仰首大笑。
「什麼計劃?既然他明知道對自己不利,為何還非去不可?」黃蝶瞠大雙眸。
「這件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過可別受傷太重。」
「伯父,你的意思是,你真要他的命?」
「別再說了,如果你胳臂再往外彎,我會翻臉不認人。」黃萬福給了她最後的警告之後,便大步離開。
「伯父……伯父……我不會,相信我不會…」黃蝶快步跟了上去。
眼看他們離開之後,齊小天整個人靠在樹幹上,一顆心狂跳不已。
他說什麼?師兄答應今晚赴約……這怎麼可以?這怎麼行?他真的為了姜華,連命都不要了?
她心情頹喪的離開後院,才晃到前院,正好與返回黃府的季可漢撞個正著。
他一看見她,臉色立即變得鐵青,「你怎麼會在這裡?」
「你在哪兒,我就在哪兒。」她擰著眉頭」深情款款的望著他。
「你不顧及你爹了?」他想盡辦法,就是要趕她走。
「我爹已經走了。」
「什麼?」季可漢瞪大雙眸,「你……你就非要這麼做嗎?」
齊小天閉上雙眼,雖然他的語調淡漠,但是聽在她的耳裡,比咆哮還可怕。她知道自己不能害怕、退縮,否則他可能會死。
「對,是你說你喜歡我的,既然如此,我就不能不管你。」她揚起眉頭,凝睇著他那深幽且令人窒息的微瞇眼瞳。
「你……你知不知道?我真想掐死你這個丫頭!你為什麼要回來?
為什麼不跟你父親一起離開?」老天,他該怎麼做,才能將她趕離蘇州?
「那你掐呀!」她上前一步,勉強擠出一抹笑。
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好,齊小天,你說吧!總有辦法讓你離開,你說你想要怎麼做?」
「如果我說出來,你會答應?」她笑問,這笑容令人看了好心疼。
「好,我答應。」』
「我要你今晚陪我。」齊小天大膽的提出要求。
「今晚陪你?」他皺起雙眉,「你到底在想什麼?」
看見他這質疑的表情,尷尬與難堪的情緒同時湧上心頭,但是她不想退縮,「不願意嗎?」
「今晚不可以。」他有事要辦。
「真的不行嗎?」她點點頭,「好,那我就跟你跟到底了。」
「齊小天!」他深吐一口氣,「聽我說,我一定會回揚眉堂,你先回去好嗎?」
「不要。」她仍然十分堅持。
季可漢看看天空,又看看她,兩簇火苗在眼中跳動。「你這個傻瓜,為什麼你的脾氣這麼拗暱?」
齊小天抿了抿唇,含著淚水說:「脾氣拗的人是你吧?你都可以不顧自身性命為她死,那我也可以為你死。」
「拜託……」他暗暗倒抽一口氣。
「你說對了,我是嫉妒,我嫉妒她,我討厭她,為什麼她離開了,還不肯放過你的心?」齊小天逼近他,「你說,該怎麼辦才好?所以我只能纏著你了。」
季可漢緊盯著她,最後豁出去了,緊握住她的手,「好……我答應你,跟我來。」
「師兄,你這是?」齊小天詫異不己。
直到進入他的房裡,他將她重重的摔在床上,故意大吼道:「既然這麼想,那又何必等到晚上呢?」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到底怎麼了?
「那你又是什麼意思呢?」季可漢雙手擦腰,逼視著她那泫然欲泣的小臉,「是你說要我陪你過夜,怎麼又忸忸怩怩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她撫著胸口,有點害怕他此刻的模樣。
「我說的不正是你想的?」
「不是……」
「不是?那麼是…」他挑眉問道。
「我……我說要你陪我,只是想請你陪我喝一杯。」齊小天瞅著他,「來到黃府之後.我們好像都沒有再好好的一起吃頓飯了。」
「就這麼簡單?」他觀察著她的表情。怎麼看,她現在的神情都不像是想喝酒的模樣。
「對,我很複雜嗎?」她摒除緊張,笑說:「難道師兄害怕我會做出什麼不利於你的事?」
「算了,喝就喝。」他歎了口氣。
「我去拿酒來。」齊小天立刻跳下床,準備到廚房拿酒。
「不必,我去,雖然不怕你,但是我也要提防你。」季可漢睨了她一眼後,轉身走出房間。
齊小天見他離開之後,立刻走到房間角落的小桌邊,那兒有個酒盤,上面有兩隻酒杯,她從衣襟內拿出藥粉,塗抹在其中一隻酒杯的杯緣上,眼看是二選一的機會,她就冒險試試看,如果事與願違,再想辦法了。
半晌,季可漢回來了。
他先將酒壺放在桌上,又從角落拿來杯盤。
齊小天雖然緊張,但是仍要表現出無所謂的模樣。
終於,他坐了下來,拿起酒壺,為兩人斟酒。
看著他遞過來的杯子,齊小天這才鬆了口氣,立刻接過杯子,盡可能保持嗓音平穩的說:「師兄,我敬你。」
他也舉起酒杯,與她喝下這杯酒。
「你…你今晚真的要去赴約嗎?」她拿起酒壺,為他斟酒。
季可漢的表情一震,輕顰眉心,「你知道?」
「無意間聽見的。」齊小天瞅著他,露出淺淡的笑容,「何必這麼緊張?我們再乾一杯。」
看著她的笑容,季可漢頓時覺得有些弔詭,但隨即搖搖頭,心想,這丫頭雖然固執,但是散漫的個性不變,又能要出什麼花樣呢?儘管他對她為何邀他共飲一事還沒厘出個頭緒。
拿起酒杯,他又喝下一杯,「可以了嗎?我已經陪你喝過酒了,你是不是該走了?」
「嗯!」她敲了敲太陽穴,思考了下,「還沒晚上呢!我們再聊一會兒好嗎?」
「不好。」他皺起眉頭,「別玩了,快走。」
齊小天看他吃了藥,精神還這麼好,於是開口,「你知不知道,你不顧性命的去報仇,我是什麼想法?」
他斂下眼,「什麼想法?」
「很難受、很想哭,覺得自己不如她,但是我又無法責怪你……」
她眼眶透紅,並沒有讓淚水落下,「畢竟像你這樣深情的男人不多見了。」
「你沒必要難過,這件事過去之後,我不會再想她。」他又自行倒了一杯酒,灌進喉嚨中。
「真的嗎?」為何她聽進耳裡,卻一點也不相信呢?
「我不會騙你的。」他握住她的手,「不要想太多,我一定會回去,你只要照顧好自己。」
齊小天輕咬下唇,伸出小手,輕輕拂過他的臉龐,「師兄。」
「你想說什麼就說吧!」他半瞇起眸,神情中有著難以察覺的緊繃。
他真的很希望別騙她,可以回得去,但是這次連他自己都沒有把握。
「那你也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就像你說的,今天的事過去之後就忘了,忘了仇恨,這輩子別再被仇恨束縛了。」
她是擔心,如果她怎麼了,他會再一次陷於這種困頓中不可自拔,那就太辛苦、太可憐了。
「嗯,我知道。」
她站起來,走到他身邊,主動坐在他的大腿上,「抱抱我好嗎?」
季可漢疑惑的望著她,但想想時間己差不多,也沒空追究,於是展開雙臂,緊緊摟住她的腰。
齊小天微笑的趴靠在他的肩上,淚水終於滑落,一顆顆滴落在他的衣服上,慢慢的暈開……聽見她細碎的哭泣聲,季可漢推開她,看著她紅通通的雙眼,「你怎麼了?小天……」她的淚水刺激著他的心口,讓他的心情更亂了。
他抱起她,與她一塊仆倒在床上,低首深深的吻住她。
齊小天也急切的回應他的熱情。
突然,他覺得腦袋一陣昏沉,「奇怪……我的腦子怎麼……」他想起什麼似的,抬頭看著她,「齊小天,是你、你……」
「對不起。」齊小天愁眉深鎖,輕輕的推開他,然後看著他閉上雙眼,便在他韻唇上印下一吻,「真的對不起,再見了,可漢……」
她沒再喊他師兄,只想喊他一聲可漢,這輩子怎麼也想喊一次他的名字。
隨即起身,她看看時辰,離情依依的走出房間。
季可漢雖然閉上雙眼,但是沒有完全昏厥,幸好藥力不強,他先憑藉著意志力讓自己保持半清醒的狀態,再施以內力,趕緊將藥性揮發,因為他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倒下,否則小天就太危險了……他一定要盡快趕去不可……***齊小天獨自來到費林山,好不容易爬到半山腰的樹林,看見那兒寂靜無聲、闐暗無影。
黃萬福說他在這裡埋下機關,是真的嗎?
她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無論等著她的是什麼,她都不該感到畏懼,畢竟這些全是為她最愛的男人所承受,她都要勇敢面對。
突然,前方閃出亮光,徐徐的朝她接近。
齊小天定住腳步,等著對方來到。
慢慢的,她看見黃萬福,以及站在他身邊的黃蝶。
「怎麼是你?」黃蝶驚愕不已。
「哈……我說那小子怎麼會那麼勇敢接受我的挑戰,原來只是個幌子,不過他把你叫來,也太無情了吧?」黃萬福笑望著她。
「什麼意思?」齊小天瞅著他們。
「那晚他來找我,告訴我他本來想親手殺了我,但是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所以不想為了我這種人讓他心底的那個人傷心難過。」
黃萬輻奸惡的笑說。
齊小天面露詫異,張大眼眸,「你……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他為什麼還要赴約?明知道這可能會要了他的命,他為什麼還是堅持要過來?」齊小天激動的問。
「聽你這麼說,不是他讓你過來的?」黃蝶插話。
「你快說!」齊小天沒理會黃蝶,現在她只要聽黃萬福解釋。
黃萬福蹙起眉頭,「因為我一聽他那麼說,就直覺的認為他指的人是你,雖然他與黃蝶狀似親暱,但是我有眼睛,可以感覺得到他對黃蝶並不是真心的。」
「所以你就拿我要脅他?」齊小天可以預料他會這麼做。
「沒錯,我告訴他,他不赴約的話,我會殺了你,在蘇州城內,我不相信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天啊!」難怪師兄一直要她離開……難怪他不管她如何要求,還是要赴約……原來他這麼做,完全是為了她!
「為什麼他沒來?」.「我來就行了,不是有機關嗎?或是有打手?全出動也沒關係。」齊小天瞪著他們,咬牙說道。
「你這丫頭,在胡說八道什麼?」季可漢正好趕來,但是還受到藥效的影響,腳步顯得蹣跚。
「你……你怎麼來了?」齊小天上前扶住他。
「我們之間的帳以後可有得算了。」儘管體力已耗盡,季可漢仍想好好的罵她。
「我現在可以告訴你們,你們已經沒有以後了。」看見季可漢現身,黃萬福的眼神飽含提防。
「是嗎?那就試試看。」儘管視線飄忽不定,季可漢仍不忘緊緊的握住齊小天的手。
「好,那我就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黃萬福對黃蝶使了個眼色,「我們先走開吧!讓他們好好享受被亂石擊身到死的痛苦。」他率先走開。
黃蝶看著季可漢緊握著齊小天的手,由愛生恨,冷哼一聲後,跟著離開了。
黃萬福扳下機關開關,可是等了半天卻不見有任何亂石從兩座山壁間飛出,頓時臉色蒼白。
「這是怎麼回事?」
「伯父,你再扳扳看。」黃蝶幫著他.可是一樣沒有任何動靜。
這時,幾個人從暗處走出來,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齊小天頭一個大喊出聲,「堂主!」
「師父……」季可漢也看見了江興和幾位師兄弟。
『你們是誰?」黃萬福驚愕不已,望著這群看似武功不弱的男人。
「你真可怕,居然打算用這麼殘忍的方式暗算我的弟子,我這個做師父的又怎麼能袖手旁觀?』江興邊說邊讓開身子。
這時,蘇州城巡府衙門的劉大捕快從後頭走了出來。
黃萬福看見他,立刻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前幾次前往貴府,你都大聲狡辯,現在無話可說了吧?跟我到巡府衙門去。」劉大捕快將黃萬福與黃蝶帶走。
季可漢上前,「師父、師兄……你們怎麼會過來?」
「早知道你們此行會有危險,盤算你們應該到了,也就及時趕上,希望能幫得上忙,沒想到才到費林山,就看見黃萬福的手下在這兒動手腳。」江興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
「師父,你這麼說,徒兒怎麼承受得起!」
「看樣子你仍受藥效影響,慢慢下山吧,我得先陪劉捕快去一趟衙門。」江興又轉向齊小天,笑說:「我遇到你父親了,他要我盡快趕過來,你可好?」
「我很好,只是我害了師兄……」齊小天看了季可漢一眼。
「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就該好好照顧你師兄,他就交給你了。」江興意味深長的對他們一笑後,帶著其他徒弟們,跟著劉捕快一道下山。
「師兄……對……對不起……」齊小天向季可漢認罪。
『你以為說聲對不起就行了嗎?」他在一塊石頭上坐下,慢慢的調勻體內不定的氣息。
「那你說,要我怎麼做?」她垂下腦袋,乖乖的站在他身邊,一動也不敢動。
「坐下吧!」他指著身邊的空位。
齊小天柔柔一笑,立即坐下,然後勾住他一隻手臂,「師兄……我知道你沒生我的氣了。」
「誰說的!要完全氣消,還得好一陣子呢!」他氣惱的說:「居然敢對我下藥!」
「如果今天師父沒來,我不對你下藥,就是你死。」見師兄仍怪罪於她,齊小天難過的站了起來,「好嘛,只要你不受傷、不死,你怪我、氣我一輩子都沒關係。」
說著,她居然哭了起來。這個壞師兄,一點都不知道她有多緊張、多害怕,不安慰她也就算了,還這麼愛記恨!季可漢頓時啞口無言,好像一瞬間他從受害者變成了加害人。
「小天,你別哭了。」他連忙哄道,真沒想到女人鬧起彆扭來還真難搞。
「你別理我。」她委屈的搗住臉,「你走,一你先下山,我想一個人靜靜。」
季可漢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然後溫柔的揚起嘴角,「師父要你照顧我,你怎麼能讓我一個人離開?真不負責任。」
「師兄……」放下手,齊小天心傷的看著他。
「怎麼不喊我的名字了?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
「啊!」一張小臉倏地爆紅,「你都聽見了?」
「對,我沒昏到不省人事,該聽見的都聽見了。」他笑著上前攬住她的身予,「我們……一起走吧!」
「你不怪我了?」她小心翼翼的問。
「嗯……不敢怪你,否則你不理我,會讓我更傷心。」他撥開她落在額前的一繒細發,笑容中滿是疼惜。
「可漢!」齊小天撲進他的懷裡,嗓音細啞的說:「你真的為了我可以放下仇恨,真的是為了我……」
「要不,還為了誰?還不是為了你這難搞的丫頭。」揉揉她的腦袋,他握住她的柔荑,「走吧!」
「嗯。」齊小天甜笑的扶著他。
月光下,一對有情人緩緩的往前移步,緊緊依偎的身影中,有歡樂,還有濃濃的愛意……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