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來,帶來蕭瑟與哀愁的惆悵,寶覺寺的園中陣方廂院裡一名清雅的美婦感受到了,眉頭深鎖地看著這初秋景色。
「娘娘,等下只怕要起風了,先進房中吧,你的身體太虛弱,可別受寒生產了。」孟婆對著坐在屋外石桌邊的秦少幽說。
「奶娘,今日這屋外的風吹來頗教人清心,我坐一會兒,再過去吧!」
秦少幽道。
「好吧,那老身幫您沏壺熱茶,熱熱身,可別真的受涼了,皇上只怕要怪罪老身沒照顧好娘娘了。」孟婆無奈地要走進去。
「奶娘,」秦少幽的聲音,輕然地傳來。「謝謝你,這十多年來,如果沒有你,我真不曉得自己要如何熬下去!」
「娘娘說什麼傻話,你是老身一手照料長大,沒了你,老身才真不曉得如何活下去,所以請娘娘多保重自己,就是對老身最好的謝禮了。」孟婆看著她,只要她的女主人能振作起來,再苦、再累她都願。
「我明白……我明白……」秦少幽如何不知她話中之意,只是望著遠方喃喃地道。
孟婆要走進去時,又想起什麼似的停下來道:「對了,我聽寺裡的小沙彌說,今天郡南王面聖前還來了一趟寶覺寺呢!」
「九天!這孩子跟寺中的住持是朋友,自當是來拜會住持大師的吧!」
「聽說是帶著他的妻子前來,要住持將他的妻子暫時安置在寺中,直到他面聖回來。」
「郡南王妃!」秦少幽略感訝異,李基從龍九天傳出立了三歲孤女為王妃後,便一直要他將妻子帶來一見,卻都為他所拒,何以此次既攜妻上京卻不一同面聖呢?唉,九天這孩子的個性當真孤僻。
「娘娘是否想見見郡南王妃?」孟婆問道。
秦少幽略一沉思,搖頭道:「算了,我近來病弱纏身,一臉的病容實不好接見任何人!」
「也好,娘娘在這兒養病,向來也不希望多人知道。」孟婆一歎的走進去。
這時漫步在小徑中的千雪,遊玩地看著這林中的景色。就在她沉迷地拔起地上的一朵野花時,突然聽到咪嗚、咪鳴的貓叫聲。
她不禁好奇地循聲找去,竟在前方不遠的雜草中,看見一隻白色的小貓,她興奮地跑過去,將小貓咪抱在懷中,快樂地撫著它柔軟的白毛。
「你好可愛幄,我要將你帶回,養在郡南王府,跟將軍作伴。暫時就先叫你小白吧,放心,我會叫將軍別欺負你。」她抱著懷中的貓,高興地邊走邊將它舉起。
就在她要抱回懷中時,小貓突然掙扎地溜下她懷中跑掉了。
「小白,不要跑,快回來——」她趕緊在後面追。
小白貓飛速地竄過一個竹籬草叢,不見了影子。千雪也不死心地想辦法跟著爬過去,繼續追逐小白貓。
竹籬內,是一個雅致的廂院,千雪聽過住持大師說,這邊的廂院是一位婦人長住養病的.平時最忌諱人家去打撈,要千雪沒事千萬別接近,現在只好小心別讓人發現,找到小白貓後趕緊跑人了。她悄聲地走著,眼睛睜大地瞧著,慢慢地往後院中找去。
當她一轉身猛然發現後院中的著一名藍衣美婦,不禁嚇得伏下身躲到草叢中,也從這樣的角度中,看到她要找的目標,竟窩在那少婦附近的草叢邊,於是內心掙扎一番,她決定藉著草叢的掩護,從另一邊爬過去。
站在一簇花叢前的秦少幽,看著眼前盛開的花朵,她不禁又想起她的小公主就失落在御花園,那百花盛開時。如今,百花年年盛開,而她的小公主卻依舊杏然無蹤,不禁又眼眶一紅,黯然一歎!
就在地陷在追憶中時,前方的草叢竟傳來少女著急的輕叫聲——
「小白,你別跑呀,你跑出去,我就完了,喂——」
接著一隻小白貓衝出來,秦少幽正感一愕時,一個穿著紅被風少女也跟著滾出來,紅衣少女捂著撞疼的頸子,一抬頭就迎上一雙驚訝莫名的眼,少女也一副完蛋似的捂著雙頰。
秦少幽不敢置信地看著花中出現的少女,天呀!是她的幻覺嗎?這紅衣少女的容顏竟似她當年的模樣,那份眉宇間的神采更似當今天子李基,她的丈夫。這女孩不論歲數、容顏和舉止,都讓她確定這是她的小公主,上天真的聽到她的乞求了,將虹兒送來還她!
宮千雪看到對方,看著她的神情竟是驚駭不已,她不禁咕噥地在心中想道:「別那麼誇張吧,不喜歡人家打擾,也別見我像見鬼一樣嘛,我長得這麼醜嗎?」
就在她低喃地抱怨時,對方竟伸出手,想捉住她,千雪正想避開時,屋中卻傳來另一人的聲音。「娘娘,傍晚了,快進屋吧!」
傍晚了!天呀,再不回去,王爺找不到她,要生氣了!就在她一愣時,跟前的美婦已捉住她的手,且露出比她更訝然的神情,令千雪嚇得趕緊甩開對方的手,手腕上的衣緞帶卻教對方扯下,她趕緊飛身往來時的方向跑。
「不,你別走,虹兒——」秦少幽追去。
虹兒?看著追來的美婦,千雪不禁想道:「好可憐,人長這麼漂亮,腦子卻有病,難怪在此休養呀!」
可沒想到這少婦一叫,屋中竟有更多的人應聲衝出,嚇得千雪趕緊往方才進來的草叢矮身鑽進去。
「虹兒——」秦少幽正想跟著她這麼做時,身後的孟婆已趕緊捉住她。
「娘娘,你在做什麼?」孟婆為她主人的行徑嚇一大跳。
「我看到虹兒、我看到虹兒了——」
「娘娘,你——」孟婆露出擔憂的神情。
「是真的,奶娘,我沒眼花、也不是病了,你看,我抓到了她衣上的東西——」她將方纔抓住千雪手時所扯落的緞帶拿給孟婆看。
「是真的,婆婆,皇后娘娘沒看錯,奴婢剛剛追出來時,也真的看到一名少女的身影!」一旁的一婢女道。
「哦,那是真有這個人,究竟是誰呢?」孟婆訝異地道。
「是虹兒,她真的是虹兒——」秦少幽深怕她的奶娘不相信,急忙確定地道。
「娘娘,老身不是不信你說的,只是這個女孩從何而來,寶覺寺的後園廂院,可不是一般人進得來,這是皇上御賜重地,就算是皇親貴族,沒有皇上欽賜的金牌,住持也不會放行的!」
「這……」秦少幽捂著額角,顯然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
「娘娘,先到屋內坐下再說吧!」孟婆和一旁的婢女趕緊扶著她。
秦少幽卻突然推開她們的手,抓著孟婆問道:「奶娘,你曾說過今天唯有九天帶著他的妻子來過。」
孟婆趕緊點頭。
「九天自然擁有皇上的令牌,他的妻子進來也無問題,可是那女孩……」她不禁回想當年女兒失蹤時的一些片段記憶,當時的龍九天正是要進宮面聖,而刺客的屍體就是他那時在城外發現,卻沒看到虹兒?
立三歲的孤女為妃……
從不帶妻子上京面聖的龍九天……
難道……她抬頭望著遠方,盼中出現幽渺的光芒,卻帶著一絲難解的愁緒!
被剛才那一嚇,驚魂未定的宮千雪,趕緊想跑去和龍九天約定的地點,中途卻遇上了跑來尋找她的龍九天!
「王爺——」千雪奔進他懷中!
「你去哪兒了,整個園中拉你不著,你害本王擔心死了!」龍九天抱緊她卻氣急敗壞地駕著。
「我不小心闖入一個地方,看到一個好奇怪的女人,拉著我叫……虹兒!」
龍九天神色速變地抱起她,道:「雪兒,我們快離開這兒!」
他一回到寶覺寺,就聽得住持說,當今皇后也在這兒養病,駭得他趕緊想帶她離開,沒想到竟遍尋不著千雪,這時他心驚莫名地害怕千雪已見到了王后,知道了身份,永遠不會再回到他身邊了!這個想法讓他恍若整個世界崩潰掉,他瘋狂地奔在園中尋找,正打算不顧一切地找上秦少幽那兒去,就算事情真是他想的那樣,他也要將千雪帶走,天呀,他不能沒有雪兒,雪耳是他的王妃,是他龍九天的妻子,誰都不能奪走她!
就在他幾近崩潰時,千雪突然出現奔過他懷中,緊摟著懷中的佳人,他知道絕不能再放開懷中的佳人,也明白自己該怎麼做了!
回洛陽的一路上,在馬車中的千雪,不解地看著緊摟著她不放的龍九天。從一出寶覺寺他就是這樣,抱緊她不言不語,彷彿她是失而復得的寶物一樣。
「王爺,你……怎麼了?」
龍九天突然深深地看著她,自語似的道:「你是我的、是我的,如果我當初不出手的話,你也活不下來,天意注定你是我的,我不能、不能將你還給他們,絕不能——」他再度擁緊她。
「王、王爺,你沒事吧!」未曾見過他這樣的千雪,害怕地問道。
「雪兒、雪兒,你告訴我,你心中是愛我的,對不對?」龍九天捧著她的臉,深情又急切地凝鎖她。
「王爺,我……」他這突來的樣子,令她不知該如何回答。
「不……叫我的名字,你叫我的名字,好嗎?」他突然降下唇,不停地吻著她,催促地道。
「你怎麼了,你不要緊吧?」他這完全反常的樣子,反倒令千雪著急地想哭。
「不,別哭。別哭!」他雨點般的吻,不停地落在她的眼、她的唇上,柔聲道:「我愛你,從今以後我會好好照顧你,不會再讓你哭泣,今生我會以最濃最真的情待你,永遠我都不會再傷害你了,所以我的妻子,請你叫我的名字,告訴我,你愛我,好嗎?」
千雪望著他那誠摯不悔的眼,口中許下的深情誓言,充滿乞求地看著她,突然間她發覺,她無法再緊守自己的心防,她真的、真的願意再一次地將自己的情與心獻給眼前的人,她不會再受到傷害了,因為這一次他們將是兩情相悅。
「我愛你,九天,我愛你!」她抱住她的頸子激動地道。
「雪兒……」
無限的情意在兩人的熱吻中盪開,那如膠似漆熱情纏綿的唇,真誠地傾訴著這段坎坷的情,終將是苦盡甘來,抑或是再掀震撼的高潮。
「雪兒,你在這兒等五師父一會兒,五師父將這些藥材拿給住持大師。」雲真寺裡,白瓊露輕聲地吩咐一旁的千雪。
「好。」千雪乖巧地點著頭。
平時白瓊露在王府裡深居簡出,唯有的就是到雲真寺裡上香,且經常寄放一些藥材在雲真寺裡,發放給一些貧苦的人,千雪經常陪著她,早已熟悉這些必做的日常事了。
看著她的五師父走開後,她無聊地在原地漫步,隨意流覽一下四周早已看熟的景色。就在她正想找個地方坐下來時,眼角瞥過一個白影,她訝異地轉過頭,竟又看到上次在京城的寶覺寺裡所看到的小白貓!
「有可能嗎?為什麼都會在寺廟裡看到這隻貓,難道——」她不敢置信地道。「這隻貓是信佛的!」
「真稀奇,動物也信教呀!」就在她這麼想時,眼前的小白貓又開始往前走了。「總不會跟著它還會遇到上次的婦人吧!」她猶豫一下,決定不信邪地跟去。
她一路跟著,經過前院,繞過林徑,來到後院,前方的小白貓已經轉過牆角,沒了蹤跡。她連忙跟去,可是她一轉過牆角,赫然就看到小白貓竟真的就抱在上次那個美婦手中,對方正微笑地看著她。
原來世間具有邪門事!千雪有上次的驚嚇,這次毫不逗留地轉身就想走、身後的人卻傳來了那清柔溫婉的嗓音道:「小姑娘,請你別慌,對不起,上次是我一時失態嚇到你了。」
聽到對方那「正常」的聲音,千雪才停下腳步猶豫地回頭看她。
「由於姑娘長得太像一位故人,是以上次多有失態的舉止,還請姑娘別放在心上。」這美麗的貴婦抱著懷中的小貓走來。
看著眼前美婦那誠懇的態度,和眉宇間那株淡淡的愁緒,千雪心中竟有股悸動,她看著對方,不自覺得放下戒心道:「不,夫人言重了,上次我冒失闖進,驚擾了夫人,也請夫人見諒雪兒的不懂事。」
「雪兒了這不該是你的名字,你——」眼前這美婦念著這名字,神情有些激動,隨即搖頭,朝她再次致歉道:「對不起,一些往事,總讓我不由自主地陷入。」
看看對方那顧盼間的愁思,千雪能感覺得到她的心中有著一份深深的哀傷,不禁關心地問道:「夫人,是來此養病嗎?」
對方一笑,輕聲道,「是養病也是養傷,此次來洛陽.就著我是否能治癒多年的憂鬱。」她語帶深意地看著千雪。
千雪看著她那幽深的目光,正要再問時,白瓊露呼喚的聲音傳來。
「對不起,五師父找我,我必須走了。」她只得朝對方告辭。
「小姑娘,我在洛陽養病,平時日子單純得總叫人悶了點,如小姑娘有空閒時,不知是否可來陪陪我這個寂寞的人,順便也可看看云云。」
「云云?」
「是只小白貓的名字,它一身白毛如柳絮,遠遠一看又像一朵浮空白雲,所以我叫它云云。」美婦撫著懷中的小貓,笑著道。
「的確是!」千雪有趣地一笑道。「千雪有空閒時,一定會再來叨擾夫人的,後會有期!」說完,她快樂地揮揮手走了。
看著她走遠的身影,秦少幽才幽然地道:「奶娘,你說她是嗎?」
「她如果不是,還有誰會是呢!那模樣就酷似當年娘娘你,還有那份神采和氣質,簡直就是陛下的翻版!」孟婆從一旁走出。
秦少幽搖著頭,不解地唱然道:「九天這孩子,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
「郡南王爺對皇上一直有著上一代的心結,老身想……他是為了報仇吧!」
「我可憐的女兒,在這種環境下……她吃了多少苦……」秦少幽硬著聲,淌下淚來。
此後千雪總有幾天會往雲真寺跑,她這一再常往外跑的舉動引起龍九天地懷疑。
白瓊露知道了,不禁笑著道:「王爺,別多心了,她見的對象是個女的,這件事雪兒告訴過我,對方只是一個在禪寺休養病體的人而已,雪兒每回去,都還會從我這兒帶藥去呢!」
「可是這丫頭經常就這麼隻身往外跑,……」龍九天一聽,雖安心了,卻多少為她經常往外跑的舉止感到不安。
「五弟,你就別操這麼多心,宋清平離開洛陽,周公泰也被抓了,況且以雪兒的武功自保是無慮的,你怎麼從京城回來後,管她像管女兒似的囉嗦。」齊飛雪拍拍他的右肩,故意叫著以前的稱呼笑著。
「王爺,怎麼上一趟京回來後都變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呀?該不會真的採用四哥我的獵艷手法,故意把雪兒帶離我們,然後就……」「嘿、嘿、嘿!」陸丹風搭著他的左肩,邪惡地笑道。
龍九天冷眼地各瞄他們一眼,雙臂一揮,震開他們的手,坐到一旁道:
「你們兩個真不知是老三影響老四,還是老四影響老三,越看越像一對邪惡拍檔!」「有沒有看到,惱羞成怒了,上一趟京城回來,連王爺該有的度量都沒了!」老三頂頂老四。
「我們這算不算搏倒那個一向沉穩多智的五弟,郡南王爺龍九天!」老四哥倆好地拍拍老三,兩人笑在一起。
「你們兩個,再繼續戲虎,小心等一下真的捻到虎鬚。」容百曉和其他二人笑著道。
「王爺,你和雪兒的情況既已轉變了,你現在有什麼打算什沈元智道。
「我打算再舉行一次迎娶禮,讓雪兒成為我名副其實的妃子!各位就請擔任送她出閣的長輩們吧!」龍九天笑著,有著雨過天晴的感受。
「親手送我們的徒兒出閣,沒想到我陸丹風真能等到這一天,太叫人興奮了!」陸丹鳳緊握著拳激動地道。心中想的卻是,終於那個鬼徒兒就要真正嫁為人妻了,希望她的丈夫將她管得死死的,以後他就可以不用再受鬼徒兒的凌虐,「瞬間消氣法」將和他成了絕響,幄,天呀,多麼令人感動的一刻!
齊飛雪也高興地道:「能送自己的寶貝徒弟出閣,真是叫人——」
「三哥,當天你不能送雪兒出閣。」龍九天的聲音打斷他的喜悅。
「為什麼,我可也是她的五個師父之一。」齊飛雪大叫抗議,誰敢阻止他當師父的權利?他真翻臉了!
「當天你跟五妹都不行,因為你們倆的婚禮將在同一天舉行。」這次是容百曉撫著鬍子呵呵笑道。「我跟王爺早打算好,同一天為你們兩個完婚!」
「那真是太好了,那一天郡南王府將會是雙喜臨門。」沈元智一擊掌。
齊飛雪和白瓊露聽了,兩人對望一眼,同時害羞地低下頭,心裡卻都大喜地不好意思再抬頭看對方,始終低垂著頭,直至齊飛雪聽到陸丹風的聲音道:「五妹,縱然你嫁人了,但四哥對你承諾的百花園之級,永遠有效,以後要是你感到婚姻不幸福,想毀婚,或者要找更好的對象,甚至是想謀殺親夫,記得,四哥永遠是你最好的依靠。」
齊飛雪火大地抬頭,就看到陸丹風還繼續握著白瓊露的手,滔滔不絕地訴說著他對五妹是如何的情深意重,歌頌她的容貌是如何的人比花嬌,看得他雙眼冒火,猛然站起來大喝。「陸丹風,今天我齊飛雪的奔雨劍法,領教你的多情劍法!」
「奉陪!」陸丹鳳雙眸英光一閃,帥氣地一甩頭,朝白瓊露拍胸道:「五妹,別擔心,三哥有個什麼萬一的話,還有四弟我可以給你幸福。」
於是飄浪劍客齊飛雪,多情劍客陸丹風,兩人就這麼蓄勢待發地看著對方,嚇得一旁的白瓊露趕緊朝龍九天求救道:「王爺,你快勸勸他們二人。」
龍九天只是冷冷淡淡地看那兩個「邪惡拍檔」一眼,再冷冷淡淡地道:
「你們兩個要打到南邊空地去打,別毀了踏月小築。」
「好,齊飛雪,我們就先比輕功,看誰先到南邊。」陸丹風挑戰地道,輕功向來是他拿手的。
「來呀,怕你不成。」齊飛雪接下了。兩人同時快速地由門口掠出,往南邊而去。
「王爺——」白瓊露見狀驚得大叫。
「五妹,你別擔心,那兩個死不了的。」龍九天依舊無動於衷。
「五妹,你聽大哥的話,那兩個等一下會無聊到讓你連管都不想管。」
容百曉也不當一回事。
「五妹,你就安心地坐著等吧!」沈元智也無所謂地道。
白瓊露見他們這麼篤定,也只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繼續坐回去。
「王爺打算將這兩樁大喜之日定在何時?」沈元智繼續方纔的問題。
「下月初一。」
「這麼快,不過沒關係,以郡南王府的能力有辦法,而且還能將它辦得更盛大風光!」沈元智簡直是興奮地期待,郡南王府好久沒有這種大喜事了,他是喜歡熱鬧的人,況且當天他還可以親自送自己的徒弟出閣,光想到就可以叫他快樂得幾夜合不了眼。
「王爺,有一件事,大哥還是得先問問你心中的打算,對雪兒的身世你打算永遠不說嗎?」
這個問題讓原本在擔心齊飛雪、陸丹鳳的白瓊露也看了過來。
龍九天沉默良久,才幽幽地道:「這件事,如果依我的意思,對雪兒將會是不公平,但,為了不失去她,我只好繼續當個自私的人了。」
「或許大家在這件事上,都想當個自私的人吧!」白瓊露也一歎地道。
「容百曉和沈元智看著她,對她的話亦是感同身受。畢竟他們照顧了徒弟十五年,十五年的師徒感情豈能說放就放?
這時青青突然從外面驚慌地進來,朝他們行禮道:「王爺,各位上人,南邊空地那兒,三上人和四上人他們——」
「他們……怎麼樣了?誰……受傷了?」白瓊露嚇得打斷她的話。
「不是呀,他們都昏倒了!」青青搖著頭。
「打到昏倒?」
「是看對方看到昏倒!」
「看到昏倒?」這是什麼武功?
「三上人和四上人,到了南邊空地就說,第一關他們比輕功,第二關比眼神,看誰的眼神夠銳利,結果在烈日下誰都不願先眨眼,拚命看著對方,後來就一起看到脫水中暑昏倒了,我就是來問五上人要怎麼辦?」
「怎麼辦,讓他們自然療法!」不輕易生氣的白瓊露,此刻怒火正隨著青青的話而積聚,這兩個真的是白癡,在烈日下比這種無聊事,難怪大哥說,等一下會無聊到連管都不想管。
「五妹,早警告你別理那兩個傢伙了,來吧,大家一起到無峋亭去,昨日鄭大人送了我一包上等茶葉,大哥已叫人在無蛐亭備好茶具,大家一起去泡茶賞園景吧!」容百曉拍拍白瓊露,推著她和龍九天、沈元智一起走出去。
「等一下呀,五上人什麼是自然療法?」青青看著她走出去,急忙叫道。
「就是讓他們躺在那裡,誰都別理,要活命就自己醒來,反正不會死人!」白瓊露的聲音冷淡地傳來。
身後的青青突然覺得女人生起氣來,好像要比男人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