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君裁回到房裡,周蜜兒已經識趣地收拾好東西,“我應該走了。”
“我送你。”他沒多說,抓起桌上的車鑰匙,幫她拾起行李。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我根本沒有住的問題,我想查出滕煜揚是不是我的長腿叔叔而利用了你。君裁,你生氣了嗎?”她一臉愧疚地跟在他背後。
“我了解。”他開門讓她上車。
然後,他繞到另廠邊,開了車門,卻沒有馬上坐進車裡,抬起臉,望著杵立在閣樓窗口的那抹身影——
滕煜揚在高處注視著他們!
“你真的不生我的氣?”周蜜兒不放心地看著他瞬間黯沉的臉色。
滕君裁坐上駕駛座,臉上擠出笑容。
“傻女孩,我什麼時候生過你的氣了?小時候,你要我把受困在樹上的小貓救下來,結果我從樹上掉了下來,扭傷了腳,我有生你的氣嗎?還有一次,我也是拗不過你的要求,到河裡去撈小魚給安琪兒,那次我差點被淹死,我都沒生氣了,現在又怎會為了這丁點的小事生你的氣?”
周蜜兒垂下腦袋,他不說她都忘了,原來她虧欠他這麼多,“我已經夠愧疚的了,你說這些只會令我心裡更不好受耶!”
滕君裁喟然一笑,“我是逗你的啦。”
“對不起,君裁,我給你添麻煩了。”
“好了,你還要說幾遍?你說不膩,可我耳朵都快長繭了。”他試圖讓氣氛變得輕松一點。
周蜜兒歪著頭,忍不住問道:“唔……那個滕煜揚,他平時也是這麼難相處的嗎?你是怎麼忍受的?”
滕君裁靜默一下,“我們不要談他,好不好?”
“呃?”周蜜兒愣了下,看樣子,他們真的相處得很不好,君裁的個性又溫和又善良,很少會跟人發生摩擦的,想也知道,這全是膝煜揚不好!
“滕煜揚真的很壞,很混賬,很會欺壓你,是不是?”她替他打抱不平。
滕君裁歎了口氣,悶悶地說道:“他不讓我們再見面。”
周蜜兒一聽,簡直是怒火中燒,“什麼?!不讓我們見面?他憑什麼?這太不可理喻了啦!他怎麼可以這麼過分?!”
滕君裁不語。
“唉,你真的要聽他的話哦?他說不讓我們見面,我們以後就真的不見面了嗎?趙遠鈞?”情急之下,她又叫出他以前的名字。
“怎麼說,他也是我大哥,再說,他又是你的助養人……”
“那又怎樣?”周蜜兒氣呼呼地,她最討厭的就是這種專會用錢欺壓人的家伙!“不過就幾個臭錢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反正他也說,他錢多得沒地方花,砸在我身上,就當他擲進溝渠裡好了,我才不會感激這種人!”
滕君裁欲言又止。不,算了!他不會多事去告訴她,滕煜揚從十五歲開始就出去打工,為的就是想以自己的力量助養她……
他不要她的心全掛在滕煜揚身上!
“唉,我對長腿叔叔的幻想,現在可是徹底的破滅了!”周蜜兒大大的歎了口氣,心底充斥著莫名的失落感。
在證實滕煜揚是她的長腿叔叔的那一刻,說真的,她是那麼開心、那麼雀躍。她還以為,他心裡是真的有她,才會這樣幫助她……
唉,別想了!越想心裡就越難受。
“蜜兒,後天你有空嗎?”
“後天是禮拜六,本來我是要回育幼院的,可是前天才剛剛回去過……”她不解地眨眨眼,滕君裁為什麼問她有沒有空?
“我們出去散散心,唔,就去墾丁……怎樣?!”
“哇,真的嗎?要去墾丁玩哦?!”她開心地嚷出來,隨即小臉一垮,“可是,滕煜揚不是說……不允許我們見面的?”
“不用理他!”他這次是豁出去,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對!不管他!他越是不讓我們見面,我們就偏要見面,看他能怎樣?最好是氣死他……”想象滕煜揚被惹得暴跳如雷的樣子,她不禁壞心地笑了起來。
“那就這麼說定了。”
* * *
“君裁人呢?!”
滕煜揚注意到,已經連續兩天早餐桌上沒有滕君裁的影子了。
“二少爺好像是跟朋友去南部游玩。”李媽一邊回答,一邊為他倒咖啡。“大少爺,你也該出去玩玩,不要忙壞了……”
“他去玩了?”他利眸一瞇,“跟朋友去?他在台灣有什麼朋友?”除了……周蜜兒!
“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是個老朋友吧……”
一聽到“老朋友”這三個字,滕煜揚霍地丟下餐巾,臉色凝肅地起身。
李媽忍不佳搖頭叨念:“大少爺,你早餐還沒吃完耶,就算公事再怎麼忙,也應該吃了早餐才走啊,更何況,今天還是星期天哩……”
滕煜揚二話不說,急匆匆的出門。
一坐進寬敞豪華的車廂裡,他便掏出手機,撥滕君裁的號碼。
鈴響許久之後,傳來悅耳的公式化聲音, “您現在撥的號碼無人接聽,請您在嗶一聲後,開始留言。”
“ !”滕煜揚生氣地摔了手機,可惡,他居然不接電話!
深吸了一口氣,他又撿起手機。媽的,留言就留言吧!雖然他向來最討厭對機器說話!
“喂,對不起,滕先生暫時不能接聽電話,請問您哪位?”這次,從電話中傳來的甜美嗓音,令他愣了下。
“蜜兒?”跟滕君裁在一起的,果然是她!
“你……你是滕煜揚?”顯然,周蜜兒料不到電話會是他打來的。
“周蜜兒,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你不能和君裁在一起!”他咬牙切齒,從牙縫裡迸出這句。
“滕煜揚,你不覺得自己管太多了嗎?我想請問你,你憑什麼控制人家的交友自由,君裁雖然被你們滕家收養,但他是一個人,可不是一條狗。”顧不了他是她的長腿叔叔,周蜜兒生氣地跟他頂嘴。
“哼!人也好,狗也罷,他已經跟上官家的千金訂了婚,這個時候鬧出緋聞,會對我們滕家不利!”更不利的人,是她!這句話,他沒說出來。
“君裁訂婚了?”周蜜兒大感詫異,訂婚是喜事,為什麼滕君裁卻從沒跟她提起過?
“是你們滕家逼他的?”她第一個反應就是,可能滕君裁並不是自願的!
“笑話!是不是被逼的,你何不親自問他?”
“我當然會問。”
“叫君裁來,我要跟他說話。”他的聲音繃得死緊。
可惡的君裁,居然不把他的警告放在眼裡!
他究竟將蜜兒帶去哪裡,他為什麼不能聽電話?他們倆在做些什麼?
滕煜揚心裡漲滿了不安,他擔心周蜜兒的處境,她不曉得滕君裁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孩了,他中了滕家的毒,變得自私貪婪……
他就算喜歡蜜兒,也不可能會放棄他的政治前途、他的未婚妻的。這樣的男人,遲早會帶給她傷害!
“不要!你就會罵他,我不讓你罵他。”
“你……”真會被她活活氣死,他俊臉上五官扭曲。
“好了,你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君裁在外面擠牛奶,我要過去幫他了,要趕著送去附近育幼院的。”
聽到她這麼說,他輕吁了口氣,焦慮不安的心情才稍為踏實一些。
“蜜兒,等一下!”察覺她要掛斷了,他急聲止住她。“聽我一句話!”
“嗯?什麼?”
“……你自己小心一點。”
放下電話後,滕煜揚以手機吩咐手下,“小杜,我要你馬上去電訊公司查一查,君裁最後一次的通話地點是在哪裡?立即派人去盯住他。”
他頓了一下,想到周蜜兒可能也在開心地擠牛奶,快樂地享受她的休假,他的口氣突然變柔軟了——
“暗中盯住他就行了,不要太招搖。記住,不要騷擾他身邊的女孩!更不要讓他對她做出不軌的行為!有什麼狀況的話,立刻通知我。”
“是的,大少爺。”
* * *
聽我一句話,你自己小心一點。
周蜜兒臉上的笑容逐漸擴大,一直擴大到心底,手機被她的手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口,天哪,滕煜揚剛剛好像很關心她咧……
不過,他要她小心什麼嘛?
“誰打來的電話?”滕君裁在窗口探頭進來,好奇地問。
“滕煜揚。”她輕快地回答。
“哦?”滕君裁揚起眉,煜揚從來不曾主動打電話給他,今天是破例了,看來,他真的是挺在乎周蜜兒的。
像他那麼冷漠的人,心裡居然也有在意的人!
哦不,應該是說,像他這樣的狠角色,居然也會有弱點!
“接到他的電話,你好像很開心?”他看著周蜜兒臉上大大的笑容。
“嘿嘿……好像跟他斗嘴也挺有趣的。”周蜜兒從不掩飾自己的好心情,笑得更加愉悅,“哦,對了!他還叮嚀我要小心哩,看樣子,他也不完全是太壞嘛!”
“是嗎?”滕君裁一派斯文地笑著。滕煜揚擔心他吃了她吧?
周蜜兒突然神色一肅,“他告訴我說,你訂婚了,這是真的嗎?”
“是。”
“哇,怎不早說?恭喜你哦!”
“謝謝。”他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以前覺得重要的財勢地位,在與周蜜兒重逢後,跟她單純的笑容比起來,已變得不是那麼重要了……
“你看起來不太對勁哦?難道真被我猜中了,你是被逼的?滕家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把你當犧牲品?”
滕君裁垂下眼,下意識地回避著她清澄的眸光,“我只能說,我的婚事是爺爺撮合的,而我……當時也看不出反對的理由。”
“沒有反對的理由,所以就同意結婚?天哪,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麼不可思議的說法!君裁,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是你一生的幸福耶,怎麼可以如此草率?你要真的愛對方,哦、不!我更正——雙方要真心相愛,這樣的婚姻才有意義啊!”
周蜜兒說了這麼多,就是希望他將來有個幸福又美滿的婚姻。
然而,聽在滕君裁耳中,卻錯誤地詮釋成,蜜兒不贊成他的婚姻,因為,她對他也有感覺!
“蜜兒,我會重新考慮這門婚事的。”他深情地注視著她。
“唔,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總之,你答應我,一定要幸福喔!”
“一定。”
“啊,時候不早了,我們快去送牛奶吧……”
◎ ◎ ◎
滕家的家業非常龐大,年屆七旬的滕原齊在兩年前便已處在半退休的狀態,將家族企業交給惟一的嫡孫滕煜揚全權打理。
航空公司、廣播電台、石化工業、產業、船運、大型百貨連鎖店……滕家企業的覆蓋面大到令人無法想象,而且橫跨全球,而這麼沉重的擔子,就由年僅二十七歲的滕煜揚一肩扛起。
滕煜揚並沒有令祖父失望,他驚人的能力使家族企業穩健成長,令滕家累積了更多的財富。相對的,他付出的代價也非常之高昂。
他平均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就像鐵打的超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休息!
盡管是星期天,滕煜揚還是到公司去處理公事,下午還要跟某位高官顯要去打高爾夫球。
政治和經濟,是環環相扣的!
滕家不但有錢,而且勢力龐大,跟政壇名人的關系更是密切,也從中得到不少利益。
野心勃勃的滕原齋並不因此而滿足,他甚至將養子滕君裁栽培成向政治領域進軍的棋子,為的是將來輔助滕煜揚的事業更上一層樓。
現在君裁已經學成歸來,相信他很快就能發揮這方面的作用,尤其是跟政要上官家的千金完婚之後,而養女滕麗淇也是待價而沽,是滕原齊另一個拉攏權力核心的棋子。
滕煜揚揉揉眉心,他已經愈來愈厭惡這種金錢和權勢的游戲,無奈自己生為滕家惟一的嫡孫,對滕家、對爺爺、對死去的父母,都有一份拋不開的責任。他沒有辦法掙脫自己的宿命……
反觀他的義弟義妹,卻是心甘情願的臣服在他祖父的利誘下,乖乖的做金錢權勢的奴隸!
財勢地位、榮華富貴,對人心的腐蝕是多麼的可怕啊!
所以,他一直不要周蜜兒跟他們滕家有任何的接觸,他不要她也成為他祖父手中的另一個傀儡!
現在,他更不要周蜜兒跟滕君裁走得那麼近,他擔心,總有一天她會被卷入暴風中。
他歎了口氣,闔上手裡有關在上海設立大型商圈的企劃書,腦海裡盤旋著周蜜兒的身影,他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精明干練、日理萬機的他,從來不曾這麼失常過!
這都是因為周蜜兒……蜜兒……
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他這十二年來默默助養她的心血,難道全都是白費的?她到頭來終是會被滕家的糖衣毒藥,給迷惑了純真的本質?她會被滕君裁那家伙的甜言蜜語給騙去,然後,她會被金錢帶來的享樂給迷住,無名無分的當他的女人……
想到這個可能,他就心痛如絞。
那,如果他強加干預的話呢?當然,這樣滕君裁就沒戲唱了,可是,另一個更頭痛的問題也會跟著出現,他祖父!
是的,他祖父!
滕原齊對身邊的人,有著強烈到近乎變態的控制欲!他惟一的兒子滕彬,跟心愛的女人王玟埴婚後,生下一個孩子,那就是滕煜揚,但王玟埴因為體弱和難產,從此無法再生育。
滕原齊逼著兒媳婦答應讓丈夫納妾,好為滕家多生幾個壯丁。
王玟埴被逼得喘不過氣來,而選擇逃離滕家,深愛妻子的滕彬因而背叛了滕家,留下滕家惟一的骨肉滕煜揚,與妻子遠走高飛,然而,他們擺脫不了滕原齊的追兵,車子在高速公路上展開追逐,釀成慘禍,滕彬夫婦所乘坐的車子失控沖下高架公路,車毀人亡。
父母的悲慘遭遇,給了滕煜揚一個前車之鑒。
他,絕不會讓歷史重演!
他喜歡的人,當然是離滕家意遠愈好!
◎ ◎ ◎
“煜揚大哥!”隨著嬌滴滴的嗓音,一個芳香撲鼻的女人闖入總裁辦公室裡,站定在他桌前,硬是拉回他飄遠的思緒。
他揚起眉,略顯詫異,卻談不上驚喜,“麗淇?”
滕麗淇一身巴黎最新穎的名牌冬裝,襯托出她千金小姐的矜貴嬌氣,年輕美麗的臉蛋經過精心妝扮,顯得更漂亮迷人。
然而,一般人眼中的大美女,在滕煜揚眼中,卻是連周蜜兒的一根小指頭都比不上。
“煜揚大哥,你提早回台北怎不跟我說一聲嘛?我也可以提早回來啊,這樣我們就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了嘛。”滕麗淇嗲嘍地嗔道,一把拉起他的手,“走,我們去吃東西。”
“我很忙。”他抽回自己的手,翻動桌上的企劃書。“而且我也不餓,要吃你自己去吃。”
“煜揚大哥!”滕麗淇跺腳。“我剛回台北,你陪陪人家嘛!”
她一直很喜歡這位俊拔出色的義兄,氣人的是,他對她總是不假辭色,永遠都這麼冷淡!
滕煜揚連眉毛都不抬一下,“想陪你的人很多,我可以幫你打電話給李長青,他一聽說你回來,一定會立刻飛車趕來。”
“不要!”她噘著塗著唇彩的性感小嘴。
李長青是她眾多追求者之一,身份地位都跟她很匹配,為了拉攏很有政治地位的李家,她可能會嫁給他也說不定。
可是,她真正喜歡的人一直是她的義兄滕煜揚,打從被滕家收養的那一天起,她就一直喜歡著他,崇拜著他!
此刻,看著他一臉凝肅地研究企劃書,滕麗淇迷戀的眸光一刻也無法自他俊逸迷人的臉龐移開。
企劃書有比她好看嗎?比她更有魅力嗎?
膝麗淇不服氣地在心裡嘟噥著。她癡迷地看著他,看著看著,她再也忍不住內心壓抑已久的渴慕,突然走過去,沖動地抱住他。
“煜揚大哥,不要對我這麼冷淡啊,你看我一眼吧!”
“別鬧了。”
滕煜揚面無表情地,把纏繞在他身上的玉臂給扯下來,就像他拒絕所有投懷送抱的女人那樣干脆利落,沒有因為她是他名義上的妹妹而心懷慈悲。 滕麗淇瞅著他,大膽地向他告白,“我喜歡你啊,煜揚大哥,你一點都感覺不出來嗎?我……我愛你……”
“別做夢了,我跟你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因為我是你妹妹?但我們毫無血緣關系啊!”滕麗淇急切地說,“我可以不當滕家的養女,為了你,我可以放棄一切……”
滕煜揚冷笑,為他放棄一切?恐怕是相反的吧,得到他,也就得到無可匹敵的榮華富貴,女人,不都愛他的財勢地位?
“原因只有一個,我不愛你。”他直截了當拒絕她的示愛,根本不顧她的面子,也不管會不會傷了她的心。
“你……”滕麗淇身子晃了晃,雙眼蒙上淚水,她委曲求全地說,“你不愛我也沒關系,只要你肯讓我愛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不肯。”
“煜揚大哥……”一咬牙,她把身上的大衣脫下,然後解開上衣的鈕扣,露出男人無法抗拒的美麗胸脯。
她對自己完美的身段很有自信,相信滕煜揚在見識了她的胴體之後,會產生想要她的欲望……
看著她寬衣解帶的滕煜揚,卻仍是不為所動,他的聲音平靜無波,“麗淇,不要自取其辱了,我對你的身體沒興趣。”
“你不想要我?”不,她不相信挑不起他的欲望。
她不死心地整個人偎在他身上,“煜揚,你看著我,看著我回答,你是想要我的……”
他實在是被女人自以為是的誘惑糾纏煩了,“我看過比你更美的女人,肉欲的誘惑我早已經免疫了。”說著,他不耐煩地推開她嬌軟的胴體。
滕麗淇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徹底的被他拒絕了!
“煜揚大哥……”她屈辱地咬著唇,知道他不愛她,甚至連她的身體他也看不上眼,她的心、她的尊嚴,碎了一地。
“你走吧,不要讓我說出更絕情的話,今天的事我就當沒發生過。”他不帶一絲感情地說。
“你……的心,是鋼鐵鑄成的嗎?是冰塊雕成的嗎?煜揚大哥,你都不會試著去愛人的嗎?”滕麗淇哀怨地拾起自己的衣物,當她離開的時候,眼眶是紅紅的。
滕煜揚無所謂地聳聳肩,說他的心是鋼鐵、是冰塊……是什麼都好,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對什麼都不在乎!
只除了……十五歲那年,他開始助養的那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