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阻止這場婚禮……
這句話的含義,終於被大家消化了,他狂妄的意圖,引起了震撼。
“笑話!”新郎第一個沉不住氣,氣呼呼地街上前,“你是誰!?我們方家的婚禮上鬧事,你活得不耐煩了!?”
閻毀冷冷瞥他一眼。這家伙,他完全不放在眼裡!
岳毓寧眉心輕蹙,“阿德,別沖動。”
如果是她,就不會對著不知底細的敵人叫囂,這麼做根本無濟於事,只會令對方看笑話!
“這位先生,你說你要阻止婚禮,請問,你有什麼令人信服的理由嗎?”神父試圖以文明的方式,化解這場危機。
“理由?”閻毀嗤了聲,“我做事從來不需要理由!”
這時,回過神來的雙方家屬都疾步上前,還招了幾個人高馬大的壯丁,想把這鬧事的家伙攆出去。
“你現在離開還來得及!”在岳毓寧意識到之前,盈滿關切的警告已自她唇瓣逸出。
閻毀邪肆的眸光直勾勾地看著她。她挺關心他的嘛!就不曉得她是不是已經認出他了!?
“快走吧!不然你就有麻煩了。”
“好吧!就聽你的……我們現在馬上離開!”薄唇勾起邪惡一笑,他一把扣住她纖細的皓腕。
岳毓寧愣瞠水眸,還來不及反應,耳邊就傳來轟然一聲巨響,接著是恍若地震般的天搖地動。
“發……發生什麼事了!?”新郎方德嚇白了臉,忙蹲下身子,雙手還緊緊抱住頭。
巨響未停,教堂內己彌漫濃煙,恐懼迅速散播中。
“大家不要慌!冷靜一點!”岳毓寧大喊,聲音卻淹沒在賓客的驚呼聲浪中。
“有炸彈……”
“恐怖分子攻進來了……”
“救命啊……失火了……”
驚慌失措的賓客爭相逃離這布滿嗆鼻濃煙、爆破聲不絕於耳的密閉空間,莊嚴的氣氛蕩然無存。
保命要緊!蹲在地上的新郎倌顧不了自己的形象,急切而狼狽地向門口爬去,而原本想上前調解的家屬,則跟急於逃命的賓客撞在一起,大伙兒都進退不得,擠在一起。
目睹這徹底失控的狀況,岳毓寧心中著急,深怕兩老被人群踩成肉餅,趕緊說道:“爸,媽,你們快離開這裡!”
“走吧!”扣住她纖腕的大手稍一使力,閻毀扯著她離開。
“慢著……咳咳……”神父不但沒有跑去躲,還在這個時候抓住新娘子的另一只手,不讓她被人拐走。
“老家伙,放手!”閻毀不悅地揚起眉。
“不放!你……你不能……”在他懾人的氣勢下,神父還是挺直了腰桿,“不能把人擄走!”
“人家新郎倌都沒意見了,你管那麼多!?”閻毀哼笑。
“咳咳……我就是……不允許……咳咳……”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卻是勇氣可嘉。
閻毀挑挑眉,有點敬佩這不怕死的笨老頭兒。
老實說,這礙事的老家伙,他只需一根手指就能解決,然後挾著他的戰利品揚長而去……
但,他還是掀動薄唇,仁慈地警告道:“老頭子,這教堂快崩塌了,你不逃命,難道還想拉人陪葬?”
“啥!?”這可是莫須有的罪名!
“你想葬身於此,是你的自由!”他輕輕甩開老人,然後將咳得小臉通紅的岳毓寧打橫抱起。
“新娘子我帶走了!”他跨著大步,不像大伙兒淨往外擠,反而走入濃煙深處。
“咳咳……”岳毓寧被濃煙嗆得猛咳一陣,眼淚也被逼了出來。
“放……放我下來……”她死命掙扎,卻根本掙脫不了他牢固的臂彎。
這男人要帶她去哪兒!?她敢肯定,他是有預謀的!他的每一個舉動,必然都經過精心策劃,而且外面還有同伙,才會如此得心應手、來去自如!
她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破壞方、岳兩家的聯姻,他能得到什麼好處!?他……到底是什麼人!?
抱著她,他熱門熟路地穿過內堂,森田宇已在外面接應他了。
“大少爺,這邊!”
“做得很好。”閻毀把掙扎不休的岳毓寧丟進車裡,自己也很快地坐了進去,完全沒有給她逃走的機會。
“弟兄們撤了嗎?”他隨口淡問。
“是的,多謝大少爺關心!”森田發動車子,偷睨了一身白紗的美女一眼。
呼——大功告成!
美女手到擒來,沒有誤了霸主的大事,他的腦袋應該是保住了!
“你們是什麼人!?”岳毓寧從真皮座椅中掙扎起身,極力控制驚恐的情緒,力持鎮定地問。
從他們的口音,她可以判定他們不是本地人。
“我不喜歡你這麼問。”閻毀擰眉。她應該問的是“你”是什麼人,而不是“你們”是什麼人!
岳毓寧咬咬牙。好吧!那她就換一個問法,“你們到底想怎樣!?”
聞言,閻毀一雙濃眉擰得更緊了。
抬起她尖俏的下巴,凶煞的眼神充分表露他的不悅,“你是在跟我講話,還是在跟一大群人講話?”
“你……”心中一驚,她下意識地往後退。
“對!就是這個字!”閻毀欺身向前,逼視她強作鎮定的小臉,“記住!跟我講話,用‘你’,別用‘你們’,我背後沒有一群幽魂!”
搞了半天,原來他是介意這個,真是莫名其妙!現在的歹徒幾時變得這麼龜毛了!?
岳毓寧無暇去想這些,在他緊挨上來之際,她不由得拚命往後縮,但在狹隘的車廂內,她退無可退!
天哪!她居然在自己的婚禮上被綁架了!而這個危險的男人,根本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他接下來還有什麼更過分的舉動!?
“你想怎樣!?你知不知道綁架是犯法的?”驚懼不安藏在心裡,她緊繃的小臉帶著一股倔強。“你最好馬上放了我!我還可以當作沒這一回事……”
“綁架?”閻毀勾唇嗤笑,大手輕佻地撫上她逞強的小臉,“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她別開臉,“別碰我!”
由不得她反抗,閻毀扣住那張倔傲的美麗小臉,強迫她轉過來面對他,“別不識好歹!”
身陷險境、孤立無援的一個弱女子,所表現出來的倔強傲氣,令他覺得有意思極了!
她愈是反抗,愈是挑起了他強烈的征服欲……
“我就是想碰你,你能怎樣?”說著,他更過分地將手貼上她白皙嫩滑的脖子,輕輕摩挲。
他的碰觸令她由背脊升起了一股顫悸,這一次,岳毓寧選擇不吭一聲,很識相地緊閉上嘴。
小不忍則亂大謀,她還想逃出虎口呢!既然她的力氣怎樣都敵不過他,那麼,盲目反抗是最愚蠢的作法,她必須沉得住氣才行!
但是,當他把嘴唇也貼上她頸項時,她狠狠倒抽了一口氣,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忍受下去。
那滾燙的唇片,像是要在她肌膚上烙下火熱的烙印……
她握緊雙拳,心髒跳得好快,快得好像要從喉間蹦出來似的。怎麼會這樣?她心中除了慌亂不安,還有點不尋常的感覺……
她屏住呼息,試圖穩住心神,卻還是揮不去縈繞在鼻間的男性氣息……他魅人的氣息!
“你變乖了嘛!”閻毀滿意地在她頸上留下”個印記。打上標簽,她是他的了!
“你要把我帶去哪裡?”深吸了一口氣,岳毓寧盡可能以事不關己的淡漠語氣問道。
這男人激怒不得,更不能讓他感覺到一丁點的挑釁意味,她決定放下身段,靜觀其變,伺機而動。只要她夠冷靜、夠機智……就有逃出去的希望!
“當然是把你載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難道你以為我會把你賣了?”閻毀自得其樂地笑著。
“那真是謝謝你了!”哼!她很懷疑他口中“安全”的地方,是不是指他們的賊窩!?
岳毓寧不動聲色,拚命地轉動腦筋,“我不想麻煩人家,你在這裡放我下車就行了。”
“你想下車?在這裡?我不同意!”他睨她一眼,薄唇勾成戲譫笑意,“有人在教堂裝置炸彈,我把你救了出來,但不表示現在就沒事了,我得把你留在身邊,以策安全。”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想也知道,就算有炸彈,也是他們這伙人放的!
“這樣的話,恐怕到哪裡都不安全,我也不想拖累人家,我建議你馬上送我去警察局,我會很感激你的!”
“唯一能確保你安全的人,就只有我!”呵呵……這小妮子真有一套,居然游說他送她去警局!
“說到感激……”他斜睨她一眼,“岳毓寧小姐,今天你沒有嫁給那個自私懦弱、棄新娘子於不顧、忙著自己逃命的家伙,你不覺得你應該感激我才對嗎!?”
“方德不是這種人,不許你污蠛他!”岳毓寧下意識地反駁。
當時情況混亂,方德無暇顧及她,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遇到危險,逃命是人的一種本能,她覺得無可厚非……
“蠢女人!”閻毀勃然大怒。這女人眼睛是被蛤肉糊到了嗎?到這個時候還護著那懦夫! 事實擺在眼前,那家伙根本不是個男人,一點也不值得她托付終身,她應該慶幸自己沒有真的嫁過去才對,沒想到,她居然還執迷不悟!該死的!她究竟是看上那家伙哪一點!?
“你……”一句“蠢女人”,把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聰穎過人的她,何曾被人如此辱罵過!?更何況,她並不認為自己做了什麼愚事,或說了什麼蠢話!
“會想嫁給那種窩囊廢的,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女人!”瞪著她,閻毀輕蔑地吐出這句。
真是夠了!左一句蠢,右一句愚蠢,再好的修養,以及她此時此刻最需要的冷靜……也全被他毀了!
“你說夠了嗎!?你是我什麼人啊?我的事不勞你操心!”氣煞之下,她不顧一切對他吼道。
閻毀利眸一瞇,口氣緊繃而危險,“我是你什麼人?哼!你還不懂嗎?我不需要是你什麼人才能得到你!”
最後一句,他還加重了語氣,狂妄而囂張。
“什……什麼!?”盛怒中的岳毓寧一時無法理解他話中的含義,茫然地瞪著他。
伸手,閻毀粗暴地把她損進懷裡。
在婚禮上,見她險些就嫁給那個男的,已夠令他不爽,而現在她這副樣子,更叫他怒火中燒。
“哼!你想嫁給那家伙,等我玩膩了你再說,想必那個懦夫也不會在意撿破鞋!”
一股不自覺的妒意,在他心口熊熊燃燒,把他變得更霸道而殘忍!
他無情地攫住她胸前的柔軟,放肆地揉弄起來,帶著懲罰和征服的意味。
“下流!”岳毓寧羞憤難當,想恨恨地甩他耳光,不料,她舉在空中的小手卻迅速被他扣住。
“想甩我耳光?你付不起這個代價!”
冷笑一聲,他用力地將她扯近,心裡有一股想狠狠折磨她、讓她痛不欲生的欲望。
“住……住手!”她打了個哆嗦,純潔的身子受不了男人的輕薄,止不住地顫抖著。
“你真敏感,該不會是……還沒讓你未婚夫碰過吧?”黑眸欲色轉濃,單是愛撫她柔致的酥胸,已滿足不了他高漲的渴望。
大手一揚,掀起她身上的白色婚紗,他邪惡長指直擊她兩腿間的禁地
“停!我叫你停手!”
岳毓寧徹底嚇壞了,她死命並攏顫抖的長腿,堅決捍衛自己從未被人造訪過的禁地。
“你……你快住手!聽我說……”
“你想說什麼?”
見她終於忍不住流露出驚惶的神情,閻毀挑眉一笑,侵略的大手也停止了動作。
“你要錢是吧?你要多少錢都可以商量,請……請你不要傷害我!我馬上打電話回家,叫我爸爸付贖金……”
“錢,我不缺。”閻毀直盯著她,帶著令人心驚的興味。
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早就嚇得三魂丟了七魄,有幾個人能像她這樣,依然強作鎮定跟對方周旋的?
“你……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會知道的。”
聽到這不懷好意的回答,她的心直往下沉。如果錢也解決不了她當下的困境,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有救嗎?
岳毓寧捏緊小手,強烈的不安令她渾身泛起一股寒意,同時又有一陣熱氣自他緊貼在她大腿上的大手傳來,叫她遍體躁熱。
怎麼會這樣?!她心慌地垂下眼瞼,不知如何掩飾體內這股羞人的騷動。
這時,耳邊傳來他低沉的譫笑——
“好吧!如你所願,你想下車就下車吧!”
一時之間,岳毓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車子確實是停下來了。
滿心疑惑,她轉頭看清窗外的景物,霎時,她的心跳猛地一頓。
這……這是遠離市區的郊野呀! ,
直覺告訴她,眼前這棟矗立在山坡上的豪華別墅,百分百是賊窩!
“大少爺,到了!”森田宇的話印證了她的想法。
“把車開走,我要用的時候會Call你。”
說著,閻毀下了車,向驚愣的岳毓寧伸出一手,“你不是說要下車?怎麼還坐著不動?”
他的眼神像狼,正盯著落入掌控之中的獵物。
岳毓寧咬了咬唇,身子往後縮,“我……我改變主意了,我看,我還是留在車裡好了。”
單是看著那棟別墅,想像她得跟這危險的男人單獨待在裡面……她的心口便是一陣緊縮。
“由不得你!”閻毀挑了挑眉,“你是想乖乖的自己下車呢?還是要我把你扛出來?”
岳毓寧小臉一垮。她就知道會這樣,算了!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同樣是死,她不允許自己死得太難看!
“不用勞煩你!”她抬起下巴,美麗的臉上有著視死如歸的神情,顯得聖潔而不可侵犯。拉起白色婚紗的裙擺,她堅定地下了車,迎向不可知的命運……
“你到底想怎樣叩”岳毓寧雙手環抱胸前,內心強烈的不安,讓她再也控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剛才在車裡,他狂妄霸道的愛撫,仍令她心有余悸,一回想起來,身子就一陣冷一陣熱……
而現在,在這間空無一人的房子,只有她跟他……
岳毓寧小臉泛白,胃部緊縮。天哪!就算她跟一頭餓了三天三夜的野狼一起關在籠子裡,她也不會比現在更害怕、更驚懼!
“要不要喝一點?你看起來很需要。”閻毀踱到客廳一隅的吧台,倒了一杯酒。
“我需要的是一支電話,通知警察來捉拿壞人!”
閻毀大笑,“別讓我太欣賞你,岳毓寧小姐,不然你永遠沒有重獲自由的一天。”一仰頭,他把杯裡的烈酒喝了,向她走去。
“你別過來!”隨著他一步步走近,她就一步步後退,退到了沙發邊。
“你……你究竟想怎樣?!”
“岳毓寧小姐,看來……”他不急,好整以暇地逗著無處可逃的獵物,“你的記性不是很好!”
岳毓寧心中一驚。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什麼時候得罪過她這號人物了?
搜遍腦容量,答案是Negative!她的記憶力不差,雖然不至於對每件事物過目不忘,但,像他這麼出眾的男人,如果她之前見過,不可能會忘得一 干二淨,想都想不起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心慌地收回視線。這危險的男人有一雙會勾魂攝魄的瞳眸!
穩住心跳,她試著跟他好好溝通,“我對你一點印象都沒有,我們不可能見過面,我連你是什麼人都不曉得,又怎麼會跟你有什麼過節?這……會不會是一場誤會?”
“好個一點印象都沒有!”
被一股油然而生的怒意驅策著,他猛地扣住她的肩膀把她拉近,肅殺的眸光緊鎖住她。
“呀——”岳毓寧低呼。她沒有自己想像中的勇敢,那雙森冷黑眸竄起的怒火,令人心膽俱寒。
“該死的,我們當然見過面!”閻毀臉色鐵青,震怒咆哮,“在二十年前就見過面了!”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岳毓寧覺得自己一定是遇上一個瘋子了,二十年前她還只是個七歲的小孩啊!她就算想破頭也想不通,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怎麼可能為自己樹立這麼瘋狂而危險的敵人!?
“喔?是嗎!?”他激憤欲狂,用力搖撼她纖細的身子,像頭發狂的猛獸,隨時會把弱小無助的她撕裂。“莫非你們家每天都有人上門跪地求饒,你已經司空見慣了,所以不當作一回事!?”
“呀!?”岳毓寧掩住小嘴。
跪地求饒!?
“你……你是……那個大男孩?”她瞠大了眼,不能置信地瞪著他。
“想起來了!?”閻毀撇唇冷笑,強烈的怨恨令他俊臉扭曲,像魔鬼般令人望而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