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大樓會議大廳
氣派的會議桌,已經坐滿了董事會人員,獨留主席的寶座是懸空的。大夥兒交頭接耳,對應天企業即將易主而議論紛紛,不安的情緒充斥室內。其間,應崇浩始終沉默不語,其父應福海則垂頭喪志,對自己無法守住家業而內疚不已。
忽地,房門被推開,一時間室內鴉雀無聲,數十道目光一致投向來者。
只見上官深町踏著穩健的腳步,在助手李強威的偕同下步入會議室。
他如王者般的傲然氣勢,懾住了在場每一個人。李強威拉開主席的寶座,上官深町卻不急著坐下,而是居高臨下的俯瞰眾人,最後,灼灼的目光鎖定了應崇浩,似笑非笑的等著看他會有什麼反應。
果不其然,應崇浩驚愕的瞪大了雙目,受不了的拍案而起。
「上官深町!你……你到這兒來幹啥!」
「我來,」上官深町挑眉冷笑,「是履行我們之間的賭約:接手應天集團。」
應崇浩激動的指著他道,「笑話!你憑什麼接手應天集團?」
自從上官深町誇下海口要整垮應天企業,他便分外的留心股市收購行動,上官深町可不是在空口說白話,利贏即日便展開了高價收購應氏股票的行動
這股收購浪潮來勢洶洶,而為了抵制利嬴的惡意收購,應氏董事會投票通過一項與友好公司「黑鷹控股」的協商合作,在這場拉鋸戰中,應天暴露了外強中乾的底兒,友好合作變成了引狼入室,讓「黑鷹」趁虛而入……
「『黑鷹』其實是利贏旗下的公司,幕後掌權人是上官深町先生。」
經李強威如此一說,眾人不禁嘩然,應崇浩更是憤慨難已,忿忿指責上官深町。
「你好卑鄙!」為了一個賭約,他竟然如此處心積慮的對付應氏——這個男人反手是雲、覆手成雨……太可怕了!
「兵不厭詐,你就當上了寶貴的一課吧!」上官深町嗤笑了聲,也不跟他計較,氣度恢宏地往主席寶座一坐,舒適的把頭往後一仰,睥睨著在座的眾人。
「崇浩!不得對主席無禮!」應福海見兒子出言不遜,連忙厲聲喝止。
「爸……」在接到父親一記必殺的眼神之後,應崇浩無奈的閉上嘴。
「上官先生,犬子不懂事,得罪之處,還望您多多包涵。」應福海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知道此人來者不善,唯今之計只能見招拆招。
「好說。」上官深町半闔上眼,真希望快點處理好這一堆俗務,一想到阮丹琦可能還在公司等他,他就恨不得馬上趕回去見她。當然,他要先好好的打她的小屁股一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他面前提「應崇浩」這三個字……
「強威,你來說!」他頗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助手別浪費時間。
「是的,總裁。」李強威打開手上的卷宗,清了清喉嚨,「黑鷹目前握有應氏集團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即日起正式入主應氏,並作出以下改革:第一、公司將易名,應氏不復存在;第二、董事會全面改組;第三、公司將裁退現有的某些高層人員……」
他每提出一點,在座眾人都應聲發出抽氣聲,幾位年事已高的老者受不了刺激,險些要暈過去了。對方擺明要置人於絕境,這下,連見多識廣的應福海也臉色乍青還白,冷汗直冒。毀了,毀了!應氏的百年基業眼看就要毀於一旦了……
應崇浩再也沉不住氣的大吼了聲:
「上官深町!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說的好!我處心積慮對付應氏,目的就是要將你逼上絕路,讓你一無所有,看你還能大言不慚的說你有能力給阮丹琦幸福嗎?」上官深町譏誚的抿嘴一笑,眼中淨是冰冷寒霜。
「我……」應崇浩緊捏雙拳,咬牙切齒地道:「就算應氏垮了,我有手有腳的,還怕養不活我心愛的女人嗎!?」
上官深町聞言俊容一冷,眸中利芒令人不可逼視。「她是我的人!我不准你對她有一丁點的癡心妄想!要不然,可別怪我趕盡殺絕,讓你在商場上連立足之地都沒有!」
「嘩!」到這時候,眾董事這才明白這兩個男人之間的恩怨所為何來。
衝冠一怒為紅顏,可歎連累了他們這些無辜的老人。
「上官先生,請息怒,有話慢慢說……」應福海連忙打圓場。
「好!我就把話攤開來說。」上官深町無視於眾人異樣的眼光,面不改色的說道:「我也可以完全不干涉應氏的作業,甚至給你們一段時間買回應氏的股票,我的條件只有一個——應崇浩必須解除與阮丹琦的婚約。」
「我絕不答應!」應祟浩吼道。
「浩兒,給我住口!」應福海怒斥兒子,轉而好言好語地對上官深町說:「退婚一事非同小可,不如我們從長計議……」
「不行!我今天就要一個答案!」上官深町霸道、堅定的口氣顯示了毫無轉圜餘地。
應福海歎了一口氣,有關應家這個准媳婦的流言甚囂塵上,他想裝作聽不見也很難,奈何兒子對人家是情有獨鍾……而今,既然程咬金都上門尋釁了,家庭企業與未過門的媳婦,孰重孰輕,應福海很快就作出了取捨。
「阮小姐麗質天生,小兒不才,高攀不起……」
「爸!」應崇浩激動的打斷老父的話,「我不答應退婚!」
「浩兒!」應福海嚴厲的瞪了兒子一眼,「你忍見家業毀在你手中?你對得起列祖列宗嗎?你也不希望你爺爺再度中風吧?」
「爸……」應崇浩的氣勢頓時消減無存,只剩無限懊惱。
「美人配英雄,自古皆然。」為了大局著想,應福海當機立斷的作了決定,「犬子福薄緣淺,高攀不上阮小姐。上官先生,我以男方家長的身份答應解除犬子與阮丹琦小姐的婚約,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此後應崇浩不得再來騷擾丹琦!」上官深町斬釘截鐵補了一句。
「這當然……」應福海拍胸脯保證,必要時他會用鐵鏈把兒子鎖起來。
「很好!我上官深町說話算話,應氏就暫時交還給你們,不過,如果應崇浩繼續糾纏『我的』女人,休怪找不留餘地!」上官深町一句話說來,始終是淡淡的語氣,卻叫人打從心底發毛。
「應崇浩,你沒話要說了嗎?」離席前,他斜眼瞟了手下敗將一眼。想跟他爭女人?還差得遠了!
在場眾人都充分感受到他的冷絕強悍,不禁為應崇浩捏了一把冷汗。
「算你……狠!」應崇浩如戰敗的公雞,不得不認栽了
上官深町傲然一聲長笑,狠?競技場上他是絕不會心慈手軟的,更何況,這一回他爭奪的可是他這輩子唯一想要獨佔的女人!
「上官深町!」應祟浩忽然走門口,朝他的背影喚了一聲。
上官深町連同助手都停下腳步,緩緩回過頭來。
「你……」應祟浩一張斯文的臉孔脹得紫紅,結結巴巴的說出:「你……你會珍惜她……善待她?」這個男人冷得渾身沒有溫度似的,阮丹琦跟了他,真的會幸福嗎?
「坦是我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上官深町譏誚的回答,令應祟浩自討沒趣。
他知道他已經沒有立場再去關心阮丹琦的一切了,但他就是放不下。失去了,才體會到那切膚之痛。
「不過,你若是指背著她跟別的女人胡搞,我倒是可以向你保證,這種事我絕不會讓它發生!」上官深町扯開一抹冷諷的笑意,語氣卻是深沉而堅定,「我既認定了她,除了她就不會再有別的女人!」他才不會像應崇浩那麼笨,把心愛的女人氣走,讓她半夜蹲在路上引別的男人垂涎!
應崇浩聞言,啞然的垂下肩膀。
一臉懊悔,深深自責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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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不了臉上那怎麼都擦不幹的淚水,阮丹琦只想盡快離開這裡,離開上官深町的控制範圍!她發誓今生都不要再看到那個臭男人了!
她淚痕滿面、腳步蹣跚的樣子,叫接待大廳的職員震驚不已,但誰也攔不下這個去意已決的女人!
走在陽光普照的大街上,她卻感到渾身發冷,一陣陣的寒意從心底直竄腦門。戴安安那番話在她腦海中縈繞不去,像一條無形的鞭子那樣,不停的抽打著她脆弱的神經。上官深町竟然跟那女人——
不!不許想!
阮丹琦捧著劇痛的頭,全身乏力的在街邊蹲了下來,不要!她不要去想上官深町是如何跟戴安安翻雲覆雨!她受不了了!
為什麼會這樣?她跟應崇浩交往了七年,在親眼目睹他跟戴安安鬼混的時候,她只是深感氣憤不平,而沒有像此刻這般的心碎、哀慟。
她還以為自己是個倔傲的人,遇到再大的困境都不會軟弱流淚。可是,這當兒,淚水卻像忘了關緊的水龍頭,一滴滴的成串的掉落下來。
她就這樣蹲在熱鬧的東區街頭,淒然凝望著掌心掬滿的淚水,她的心已經被掏空了,為什麼還會覺得痛?老天,她承受不了這種椎心刺骨的痛……
「小姐,妳不舒服嗎?」
阮丹琦茫然的抬起頭,淚眼朦朧中,一個俊挺帥氣的男人在她面前弓身彎腰的,偏著頭關心的打量她。
搖搖頭,她空洞的雙眼直盯著路面,更多的眼淚溢眶而出。
金朔野啼笑皆非的摸了摸自己一張俊臉,這還是頭一遭有一個活生生的女人對他的男性魅力無動於衷耶,八成是這女人已經把眼睛哭瞎了吧。
「親愛的阮丹琦小姐,妳打算蹲在街上哭一整天嗎?」他在心裡歎了一口氣,不是吧,上官深町那傢伙不是一向眼高於頂的嗎?怎麼會鍾情於一個愛哭鬼!
阮丹琦聽到自己的名字,終於正眼看他,「我不認識你!」
「可我卻認識妳。」金朔野嬉皮笑臉的,嬉笑中卻不失體貼,從褲袋裡掏出一塊手帕給她。
「你是上官深町的人?」阮丹琦原本漠然的神態倏地變為戒備,口氣愈加不善,「我不回去!你告訴他,我這一輩子都不想再見到他!」
「真的嗎?」金朔野喜出望外,差點兒就要在大街上手舞足蹈起來了,「哈哈哈,上官深町這下陰溝裡翻船了!」他這一路跟蹤阮丹琦,就是想看看這個小女人有什麼魅力令上官深町那傢伙如此緊張,順便也瞧瞧有沒有什麼好玩的事兒……沒想到,還真讓他碰上了!
阮丹琦不明白這個帥氣的男人高興個什麼勁兒,她也不想去弄明白。
她的心已經死了,這世上的人和事再也與她無關……
「妳若不想再見到上官深町,我倒是可以把妳藏起來,藏在一個他絕不會找到的地方……」金朔野興致勃勃的說著。
「我對捉迷藏沒有興趣!」人家她是傷心欲絕哪,可這男人卻當一場遊戲似的!
「喔?」金朔野露齒而笑,看不出這小女人還蠻有個性的耶!
阮丹琦不想再理睬他,只好轉移陣地到別的地方傷心去,可是,由於蹲太久的關係,她猛地一站起身,頓感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搖搖欲墜。
金朔野立即扶住了她虛軟的身子,趁勢將她抱起,快速的走向自己停在路邊的保時捷跑車。
「對不起喔,我可不是故意要吃妳豆腐,只不過,一直讓妳蹲在路邊哭也不是辦法,很多人在看耶,人家會以為是我欺負妳耶,我才不要替上官那傢伙背這種黑鍋……」
阮丹琦驚喘了一聲,發現自己已經置身跑車上,男人縱身一躍,穩穩的坐上駕駛座,利落的發動引擎。
「你……你到底是敵是友?」她瞠大了眼眸瞪著他,這男人帥得沒有天理,但她對這種「艷遇」是敬謝不敏,她的心已給了上官深町,而且還被他摔得稀巴爛。這輩子她都不要再跟這些臭男人有任何的瓜葛,尤其是那個上官深町!
「拜託!可不可以請妳不要用這種『哀怨』的眼光看著我?」金朔野努力的目不斜視,將全副的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況,而不是她那雙含淚的麗眸,他現在開始有點明白,上官深町會喜歡上她,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
「我是來幫妳的耶!」他補充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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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深町返回公司後,發現阮丹琦沒有乖乖的留下來等他回來,而且,據公司職員所說,她是哭著離開的!
該死的!她竟然因他執意收購應氏而傷心痛哭!?
他這麼做,一半是為了自己——趁機剷除情敵,可一半也是為了替她出一口氣,對那個負了她的應崇浩還以顏色!
可她非但不感激他的用心良苦,還拚命維護那個姓應的小子,真是太過分了!難道說,她對那小子餘情未了?
可惡!
「砰」的一聲,桌上的東西成了他盛怒下的犧牲品,全被他掃落地上。
「總裁,我查過了。」推門進來的李強威一看見室內如颱風過境的慘狀,心裡暗暗叫苦,他從沒見過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上官深町摔東西,更遑論是像現在這樣——看來,阮丹琦的失蹤快把他逼瘋了。
「阮小姐並沒有出境,她應該還在台灣。」
「我要知道她確實在哪裡!」上官深町沉聲道。
阮丹琦哭著離開,而後再無音訊——至今已經三天了!
她竟然失蹤整整三天!他上她家找她,家裡一個人也沒有,派人到嘉義她父母家,她父母也是一問三不知,只說丹琦打過電話回來說,她到朋友家去暫住幾日,哪個朋友?也不知道!
這三天來,上官深町查遍了阮丹琦所有的朋友、舊同學、舊同事……並且派人廿四小時盯哨應崇浩,如果他跟阮丹琦的失蹤有關,他必得付出慘重的代價!
然而,阮丹琦就像在人間蒸發了似的,完全沒有她的消息!
「總裁,我已經照您的吩咐,黑白兩道都照會過了,一有阮小姐的行蹤就會通知我們……」
「繼續找!找不到就不要回來見我。」他煩躁地說。
「是。」
李強威退出去後,上官深町拿起電話,第N次撥了金朔野的號碼
「該死的!」又是不通!沒理由這個號碼連續三天都撥不通,金朔野究竟在忙些什麼!
如果聯絡得上金朔野就好了!尋人可是他的專長……
上官深町惱怒地將電話砸向牆壁,可惡!需要他的時候竟然找不到人,這種明友不要也罷!
阮丹琦失蹤的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像頭易怒的狂獅,他發誓找到阮丹琦之後非得給她點顏色瞧瞧不可,看她以後還敢動不動就離開他,不!他要把她鎖起來,絕不允許她再離開他!她是他的女人!天涯海角,上天入地他都要找到她!
陷於沉思中的上官深町並沒有聽到一陣敲門聲。
直到房門被推開,女秘書小心翼翼的繞過地上的殘骸,將一張喜帖擱在他桌上。「總裁,這是……趙京逍先生特地送來的帖子……」
上官深町聞言挑起一道劍眉,他那玩世不恭、遊戲人間的繼兄要結婚了?他懷疑這世上有人可以綁得住趙京逍那浪蕩不羈的玩心……
漫不經心的打開喜帖一看,上官深町的臉色倏地一沉。
「趙京逍人在哪裡?叫他馬上來見我!」
「總裁,他……他……」女秘書被他這麼一吼,嚇得說不出話來。
「我就知道你會迫不及待的想要見我,」趙京逍玉樹臨風的站在門口,瀟灑的露齒一笑,「為兄的就要娶老婆了,你大概想要當面向我道賀吧。」
上官深町示意女秘書出去,後者如獲大赦的急急離開。
他臉色陰沉,指著喜帖上女方的姓名,「同名同姓,是巧合嗎?」
「是很巧。」趙京逍不怕死的繼續捋虎鬢,「我打算迎娶的這個女人,正巧就是老弟你敲鑼打鼓要找的『那個』阮丹琦。」
「你這是什麼意思?」上官深町捏緊拳頭,額上青筋暴現。
「道理很簡單呀,你以前吞併了我三間公司,現在我接收你的女人,還有她肚子裡的孩子,我還挺划算的嘛……」
「你敢!」上官深町猛地衝向前,一把緊揪他的衣領。
她肚子裡的孩子?
天!他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被告知阮丹琦懷了他的孩子!他們的孩子!
「老弟,想打架是嗎?」趙京逍推開他,摩搴擦掌的擺好了架式,「做生意我承認你的確比我行,可是說到打架嘛,我不見得會比你差!」他們兄弟倆很久沒好好的打上一架了,真有點懷念兩人十幾歲時同練跆拳道的情景。
「那就接招吧!」上官深町快如閃電的揮出一拳,正中對方的鼻樑。
趙京逍馬上不甘示弱的加以反擊。倆人拳來腳往的打得難分難解,上官深町勝在攻勢凌厲,每一招都凝聚了雷霆萬鈞之勢;趙京逍則身形刁鑽,奇招層出不窮,兩人皆身手不凡,旗鼓相當,一時難分高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倆都筋疲力竭地癱坐在地上,趙京逍吸了吸鼻腔裡的血,上官深町也伸手抹去嘴角的血絲,兩人直勾勾的注視對方,頗有惺惺相惜之意。
「是吧?我都說了,拳腳功夫我可不會輸給你!」
上官深町一句廢話都沒有,言歸正傳,「阮丹琦怎麼會在你那邊?」
他找遍了各處,都沒有她的消息,她竟然躲在他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趙京逍聳聳肩,「金朔野看見她在街上哭,便把她帶回來了。」
「金朔野!?」怪不得那小子要把電話關了,原來是做了虧心事!把他的女人帶到別處藏起來,這種人還算是朋友嗎!?
「阮丹琦說不想再見到你,所以金朔野才會出此下策。」其實,金朔野是想藉機化解上官深町與趙家的恩怨,但,老實說,他們走了這一步險棋,卻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一切也只能聽天由命了。
「這是我家的事,用不著你們插手。」上官深町撿起躺在地上的那張喜帖,慢慢的將它撕成碎片,冷冷的說,「這種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要你馬上派人將阮丹琦送回來。」
「那可不行,丹琦現在可能在廚房陪著蘭姨烘蛋糕哩!」
「別拿我媽來壓我!」上官灤町強壓下怒氣。
趙京逍收斂起臉上的嬉笑,露出難得的嚴肅表情,「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眼丹琦會在爸七十大壽當天結婚。」
「她……答應了?」緊捏的雙拳,十指關節都泛白了。
「你要知道,她現在有了身孕,孩子沒有爸爸是不行的……」看見上官深町殺人的眼神,他咳了一聲,「我是有向她保證,我們只冠夫妻之名,不行夫妻之實,呃,這樣你會不會好過一點?」
「當年趙暉拐了我父親的妻子,帶走他唯一的兒子,現在你也要跟我搶女人,霸佔我的骨肉嗎?」他跟他們趙家,新仇舊怨是更難了了。
趙京逍淡然一笑,「阿町,你言重了。上一代的恩怨已成定局,不是你我可以改變的,何苦一直耿耿於懷呢?至於阮丹琦嘛,我跟她已經達成結婚協議,我看不出你有甚為立場反對。」
「她是我的人,那是我的孩子!」可惡!趙家的男人有奪人所愛的遺傳因子嗎?
「那又怎樣?丹琦仍然未婚,有權決定要嫁給誰。以後同樣一句話,只有我才有資格這麼說,她是我的人,那是我的孩子,趙家的孩子……」
「你試試看!」上官深町咬牙切齒地迸出這句話。
趙京逍站起身,拍拍西裝褲上的灰塵,一副打算離開的模樣,「我接收你的女人和孩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嘛!除非說,你是我的兄弟,那我就萬萬不會做出『兄占弟婦』這種有違倫常的事來了……」
上官深町冷笑一聲,「原來你是想利用阮丹琦逼我重回趙家。」
「阿盯,爸一直待你如親生一般,甚至器重你更甚於我這個親生兒子,我跟你從小是親如手足,為什麼我們不能像以前那樣,一家人快快樂樂、和和氣氣的……」
「你不用多說了!」自從他親生父親淒苦無依的死在精神病院,他就無法再若無其事的繼續待在趙家,他甚至憎怨養他、育他的趙暉,因為要不是他,他的親生父親就不會落得如此淒涼的境地……
「那好吧。像你這樣心懷怨懟,阮丹琦跟著你也不會幸福,我就當是做了一件好事,幫你照顧你的女人和孩子吧。」說著,趙京逍快速地在他撲過來展開第二輪的纏鬥之前,火連的離開。
身後,傳來狂獅般搖天震地的怒吼。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一片狼藉的辦公室裡,挑釁的男人已經拔腿開溜了,上官深町一拳重重擊上堅固的水泥牆壁,一個字一個字的說給自己聽,「我不會讓她嫁人!」
要嫁,也只能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