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走,羽熏!」
師耀宗翻身下床,攔住已著好衣裳,準備離去的陸羽熏。
「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說聲抱歉的話——那大可不必了!」
她黯然的垂下眉睫,聲音低微,一臉受傷的表情。
為什麼在她已淪陷之際,才要來面對他的歉然!陸羽熏懊惱的想道:自己一開始就該釐清遊戲和愛情的分野,不是嗎?
「不,羽熏,我」他緊捉著她的肩胛,赫然發現自己的手竟微微的泛抖。
他是在乎她的,要不,他也不會因為害怕失去她,而顫慄的抖著。
她也發現了他的異樣。他在抖!?為什麼?這‥這不像冷靜沉著的他呀!
「耀宗,你你沒事吧?」雖然對他有一絲絲的埋怨,但她還是忍不住關心他。
師耀宗注視著她絕麗的容顏,靜視不語,半晌,俯下首狂烈的吮吻她的紅唇。
再度抬起頭時,他雙眼蓄滿款款柔情,低柔的嗓音逸出那句早在他心中喊過千萬遍的三個字——
「我愛妳——」
那漾滿柔情的音調飄進她耳內,她懷疑她所聽到的是真實,亦或是自己的虛幻?
「羽熏,我愛妳,非常、非常愛妳。」他拉著她貼在他懷中,緊緊抱著她,嘴裡喃喃的低念著:「愛妳、愛妳、真的愛妳」
「為什麼你一直不說?」她把頭埋在他的胸膛,嬌嗔的怨道。
「因為我配不上妳。」他的下顎抵在她柔軟的髮絲上磨蹭著。
她抬起水亮的清眸,輕輕晃著螓首。「我只想知道你愛不愛我,其它的,我不想聽。」
「不,我一定要說。我知道妳的心意,但是,妳一定要聽我說——」他捧著她的臉蛋,輕吻了一下她薄如蝶翼的彎翹睫毛。「我一定要替天龍報仇,我的生命隨時會有危險,如果我死了,請妳不要太悲傷——我承認我太自私,明知道自己可能隨時會身亡,還硬牽絆住妳」
「不,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不會怪你,因為我是心甘情願愛你的。
「噢,羽熏——」他再次擁緊她。「有件事,我必須要先告訴妳,克安曾到明哥出事的地點查看過,他發現了」
師耀宗一臉肅穆,他把強克安今早和他說過的話,一五一十的全告訴了陸羽熏。
「什麼!?你的意思是,子信哥很有可能就是艾克森?而且,他還極可能是殺害明哥的兇手甚至還捉走筱玟——」
這一連串的震驚,讓陸羽熏瞠目結舌。
「目前只是臆測,還未斷定。」師耀宗納悶的問:「戚子信和妳妹妹有過節嗎?如果他真捉了她,顯然他不是為了錢,但是,他圖的是什麼呢?」
「我我不知道,不過,他想娶我」
陸羽熏也把今早和父親的談話內容,一一告訴了師耀宗。
「妳父親是對的,我的確是個危險分子——」他沮喪的道。
「不,相信我,我會試著說服我父親的——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先把筱玟找出來。我想,你們的臆測是對的,筱玟很有可能是被子信哥給藏了起來,不然他沒有理由向我父親隱瞞筱玟失蹤的事——」陸羽熏焦急不已。「我這就去抆他,當面問他筱玟的下落」
「羽熏,別衝動。」師耀宗單臂攔下她。「我已經和克安約好十二點到他開的醫院去查看。我先送妳回去,妳什麼都別說,以免打草驚蛇。」
陸羽熏順從的點點頭。
也對,如果她直接去問戚子信,那他一定會一口否決,抵死不承認,就讓耀宗他們先去查看一番,屆時再做打算。
「那你得小心點。」她殷切的叮嚀。「如果沒發現什麼,就趕快撤出,別逗留太久,萬一被發現,對你可是不利。」
「我會小心的。」
他抱著她,心中漾著暖暖的甜蜜。
*********
黑色的夜裡,師耀宗和強克安趁著四下無人,翻牆進入了戚子信開的精神病院,照著手中的地圖探索,他們來到了離病房幾乎有一公里遠的辦公室。
進入了辦公室,他們動作利落,以專業的手法撬開每一個上了銷的抽屜、鐵櫃,幾乎翻遍了整個辦公室,但就是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戚子信就是艾克森的線索。
兩人無言,相視搖搖頭,準備離去之際,師耀宗手中的手電筒一晃,燈光掃過桌面的煙灰缸,他湊過仔細一看,煙灰缸裡的五、六根煙蒂,全和強克安在明哥出事現場所撿的煙蒂是一模一樣的。
隨手撕來一張紙,他將煙蒂倒人紙中包好,和強克安點了個頭,示意收尋完畢,於是兩人便又照原來的路線折回——
*********
隔天早上,當戚子信進入辦公室時,隱隱約約的覺得辦公室內好像有什麼不大對勁,他仔細的檢視每一道鎖——都還是鎖著的,可是
為什麼他總覺得怪怪的!
他照以往的慣例,進入辦公室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藏在牆上那幅仿蒙娜莉薩微笑的畫像後的針孔攝影機拿出來,抽出帶子播放。
果然
盯著電視屏幕上的畫面,他的嘴角揚起一抹邪笑——他們總算也懷疑到他了!
可惜的是,他太聰明了,任何有關『艾克森』的東西,他早在一年前都將之毀滅了,即使他們懷疑他就是艾克森,但沒有證據,他們又能奈他何?
戚子信抬腳踏了踏椅子下的地板。「連這個都沒發覺,想和我鬥?哼,還早咧!」
狂笑三聲,他站起身推開椅子,拉開地板,他又走下地下室去。
他們來給他『送禮』,他怎好意思不回送呢?不過,得等到晚上,因為現在他還有事要忙呢!
步下階梯,他緩緩的走向鐵牢——
**********
接到師耀宗的電話,陸羽熏顧不得還是上班時刻,急沖沖的便趕住醫院。
她坐上電梯來到三樓,出了電梯後,她找到師耀宗告訴她的病房號碼,敲了門,輕手輕腳的走了進去。
病房內,強克安手腳包著紗布躺在床上。
「天哪,究竟是怎麼了?」陸羽熏驚呼的低喊。
屋內的兩個男人聞聲抬起頭,坐在床沿的師耀宗站起身,走到她身邊。
「妳不是還在上班嗎?這麼跑出來,不怕回去又讓妳父親質問?」他知道她父親這幾天盯她盯的死緊,連想打通電話聯絡她,都是托她的男秘書,私下偷偷告訴她的。
「先別管那些了,究竟是怎麼了?他」
當朱秘書偷偷告訴她,他打過電話來,說是偵探社讓人縱火,她的一顆沈甸甸的心直住下掉,害怕他不知道傷的嚴不嚴重。
方才一進門,看到他好端端的沒受傷,她才稍稍的鬆了口氣。
「妳好,我想,妳應該就是耀宗心目中的天使——陸羽熏小姐吧?」強克安伸出沒有裹紗布的手,臉上露著笑容。
果然是美艷絕偷,和『雪佛妮』有著相同的面孔,但她身上還散發著一股讓人迷眩的特殊氣質,難怪耀宗會如此輕易動心。
陸羽熏禮貌的和他握了握手。「你一定是虎神強克安,耀宗常向我提起你。」
「妳很漂亮。」強克安微笑的讚賞。
「謝謝。你的傷很痛吧?」她微皺起眉頭。一般人若是傷成這般,早已哀聲連連,虧他還能笑若春風,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
「嗯,還真是痛呢!不過,能有美女來探視,就比較不會那麼痛了!」
陸羽熏微笑的響應著。
「羽熏,坐。」師耀宗拉了張椅子給她,臉上有著懊惱。「如果昨天晚上我也留在偵探社,克安也許就不會傷的如此嚴重。」
「不,還好你沒留下,要不,恐怕你現在也是一身傷了。」強克安道。
「究竟是怎麼了?」陸羽熏急於想知道原因。
「昨晚克安獨自留在偵探社——」師耀宗起了頭。
強克安接腔道:「大概兩點多左右,我聽到外頭有聲響,我才起身開門查看,門口處就突然起了大火——我一嚇,本想要拿一些重要東西,但因火勢太猛烈,顧不得其它,只好奮力衝出,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因為偵探社在商業大樓的第十層,加上汽油的助燃,不一會兒,整間偵探社全付之一炬——
「現在最傷腦筋的是,能證明戚子信殺害明哥的證物全沒了。」強克安真後悔沒早些將那些證物交給警方。
「就算沒有證物,我也不會讓他活命的!」師耀宗眼中透著森寒。
陸羽熏擔憂的看著師耀宗,心中有個念頭冉冉升起——
**********
「羽熏!?妳妳怎麼有空來?」
戚子信正在看著新聞報導偵探社縱火一事,他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卻未料一向鮮少主動找他的陸羽熏,卻在此時出現在他的辦公室。
連忙關掉電視,他笑臉相迎著。
「為什麼這麼做?」方纔她進門時,早聽見電視報導縱火一事,所以,她一進門,劈頭就問。
「嗯?什麼?」戚子信一臉不懂她在說什麼。
「子信哥,你別裝了,我什麼都知道了。」陸羽熏輕喟一聲:「包括你是艾克森,出賣了東方三殺手、還有你殺了明哥,擄走筱玟、甚至昨晚偵探社的縱火案都是你做的」
她不想拐彎抹角的說話,直接了當的攤開來,要談條件也方便的多。
是的,她是來和他談條件的,只要他願意放了筱玟,以及不再使陰狠手段對付耀宗他們,他開的任何條件,她都會答應。
她希望全部的事件都能和平收場,她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傷,尤其是耀宗。
「羽熏,沒有證據,妳不可以誣賴我——」戚子信斂了笑容,臉色明顯的陰沈下來。
「證據在你的心中。為什麼你要向我父親說耀宗的事?為什麼還說你要娶我?你明知道我只是當你是大哥,我不可能嫁給你的!」
「不!我要娶妳,我一直喜歡妳的妳怎麼可以說妳不想嫁給我?」戚子信的表情開始激動,他逼近到羽熏的面前,雙手捉著她的肩膀,拚命地搖晃著。
陸羽熏錯愕的看著眼前的戚子信,他的斯文哪裡去了?此刻的他,面目猙獰的嚇人。
原先她還擔心萬一錯怪了他——但現在,她幾乎可以完全確定那些壞事全是他做的。
「除非你放了筱玟。」
「我沒有捉筱玟呀!」
「那我們就沒有什麼好談的!」
她轉身欲走,卻讓他給攔了下來。
「好,我答應妳,只要妳和我結婚,我就放了筱玟。不過,這事妳不能和妳爸說。」他當然不會笨的放了筱玟,只要娶了羽熏,他會立刻殺掉筱玟這個禍患的。
「你真的捉了筱玟?我要見她!」
她們一家最信任的人,竟然是一個戴著偽善面具的魔鬼。
「不行!」
「為什麼?沒有親眼見到筱玟,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騙我?也許你根本就不知道筱玟人現在在哪裡,或者你把她殺了?」她故意用話激他。「我可不想嫁給一個只會用卑鄙手段,欺瞞我的男人。」
戚子信的臉部肌肉抽動著。「我卑鄙?妳鄙視我?不可以,妳怎麼可以鄙視我」
「你做了太多壞事,我沒有辦法不鄙視你!」
「妳」
陸羽熏的話刺激到了戚子信,他緩援走至她身後,舉起手,一掌便把她給擊昏——
「不可以,妳不可以鄙視我全世界的人都不准鄙視我,尤其是妳,我是那麼的喜歡妳」
盯著癱昏在他懷中的陸羽熏,戚子信喃喃自語著。
*********
「不要死、不要死快點醒醒啊!死了死了陸羽熏死了」
意識模模糊糊昏躺在地上的陸羽熏,隱隱約約地,彷彿聽見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吃力的睜開眼皮,卻感到後腦勺一陣強烈的疼痛。
「沒死,妳沒死羽熏沒死」陸筱玟把頭垂低,確定羽熏睜開了眼,她坐直了身,像小孩子一般高興的大叫。
「筱玟!?妳天哪,妳怎麼變成這樣?」陸羽熏摀住自己的嘴,怕自己驚呼的聲音會嚇到筱玟。
她難過的直搖頭,不敢相信筱玟會遭受這般非人的待遇。
眼前的筱玟全身赤裸,雙手雙腳都讓手銬拷住,頭髮亂蓬成一團,原本雪白的肌膚上,映入她眼底的,竟是一條條鞭打的傷痕——
「筱玟,是誰?誰把妳打成這樣的?是戚子信嗎?」她心痛的看著妹妹的慘淡面容
「壞人,他他是壞人!」陸筱玟怯怯的指向牢籠外,臉上露出無比的恐懼。
「沒錯,她身上的傷是我打的。」揮揮桌上的酒瓶,戚子信站起身,一步步的走進牢籠。
「你你是畜牲!」陸羽熏憤怒的斥罵。
她起身想抱住筱玟,但筱玟一看見戚子信走進來,嚇的她直往後縮,孤伶伶的蜷在角落邊,像個小可憐似的。
看到筱玟的模樣,陸羽熏不禁流下了淚,她瞪著他,恨恨的控訴著:「你把她給逼瘋了!」
「她遲早都會瘋的,不是妳拜託我去看她的嗎?早在那時,妳不是已經猜到她有精神分裂的傾向嗎?」
「你」
「別自責,我會心疼妳的。」戚子信蹲在她身邊,伸手撫著她白嫩細緻的臉。
陸羽熏揮開他的手。「為什麼你要捉筱玟來,把她虐待成這個樣子?」
「妳想知道!?好,我告訴妳。」也許是體內酒精作祟,戚子信也不諱言,大剌剌的說出:「筱玟她是妳的替身,只要我想妳的時候,我就來找她,相信我,我抱著她的時候,想的人絕對是妳」
他一臉的癡情,在她看來是噁心至極。「別碰我。」她再次撥開他伸過來的手。
「我要娶妳、還要妳們陸家的財產,我要人財兩得,可是這丫頭一定不會讓我稱心如意的,她會是我計劃中的絆腳石,我要除掉任何阻擋我前進的障礙物。」
「你要殺筱玟?」她相信他絕對會那麼做。
戚子信點點頭。「對。還有妳羽熏,我不想殺妳,可是妳會把我的秘密抖出去——妳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好呢?」
為了這件事,他煩了一下午,索性就溜到地下室喝起悶酒來。他似乎把事情給弄槽了,下一步棋,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走了。
「你去死!」陸羽熏恨恨的瞪著他。「你的貪心害死了多少人,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
「是現實,現實逼我這麼做的。沒有錢,別人會欺負我、打我,他們向我吐口水、逼我吃豬食——」戚子信想起在美國流浪的那幾年,過的非人般的生活。「我要錢!一千萬美金,天哪,上帝終於眷屬到我了!」
「為了那筆錢,你就害死了視你為情同手足的天龍?」
她聽耀宗說了,天龍不僅幫戚子信找房子、幫他找工作,甚至每個月還給他一筆錢當生活花費——對他這麼好的人,他竟然出賣人家!
「沒錯,天龍是對我好,但他永遠沒有辦法給我,我想要的名利。」
陸羽熏聽完他的話,沉重的閉了一下眼,這才完完全全,清楚地看清他為了名利,已經嚴重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那明哥呢?」
「他是個冤死鬼,挺倒霉的。」
「你這個殺人魔!」
「沒錯,我是殺人魔。」戚子信倏地從身後拔出一隻刀來。
「你你做什麼?」陸羽熏身子向後挪了下,瞠大眼瞪著他手中那把亮晃晃的刀。
「我要殺人,妳看不出來嗎?」戚子伸著舌頭,舔著亮晃晃的刀面。
陸羽熏打了個冷顫,以為他要殺她,但沒想到,他的身子一轉,卻把目標移向筱玟身上。
「不要,不要殺筱玟——」
她撲身護在筱玟前頭,戚子信喝令著要她走開,但她死都不肯,拉扯問,她的上衣扣子被拉掉,衣服敞開來——
神智已恍然,加上又看見她的酥胸半露,戚子信暫且把殺筱玟一事擱在一旁,他丟下刀子,強把陸羽熏給拉到懷中。
「放開我,你想做什麼——」雖然他已有醉意,但男人的力量遠比女人來的大些,儘管她已盡全力奮力掙扎,仍是掙脫不開他的箝制。
「告訴我,妳是不是已經和蒼鷹上過床了?為什麼這麼不愛惜自己?妳是我的妻子,怎麼可以和別的男人上床呢?」
「我不是你的妻子——放手」
對於陸羽熏的話,戚子信充耳不聞,他早被暴漲的情慾沖昏了頭,他的手伸進她的上衣裡,使力的擠搓著她的豐乳
「啊——救命啊,放手,你這個畜牲」
戚子信將她壓在身下,他像一頭發狂的猛獸,胡亂的撕扯她身上的衣物。
「不要——」陸羽熏哽咽著,她用力的踢打他,但他好像不覺得痛,只是一昧地做他想做的事。
他的手往下探,撕扯著她的絲襪
「住手,你這個禽獸,快住手啊你」她甚至用力的咬他,他只抽搐了下,也不當一回事,好像一點痛的感覺也沒有。
戚子信整個人貼壓著她,吻的她滿臉都是口水
蜷縮在角落的陸筱玟,看到眼前的景像,彷若想起他對她做的種種,她駭怕的直發抖,嘴裡喃喃的念著:
「不要不要過來,壞人壞人有壞人不要打我好痛」
「走開——求求你不要筱玟,救我啊——」陸羽熏聲嘶力竭的喊著,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別怕,羽熏,我會很溫柔的。」戚子信拉開褲頭,接著用力的扯掉她的底褲。
陸羽熏在心中默默呼喊著師耀宗的名字,她不敢喊出聲,因為她知道,如果她喊耀宗的名字,那只會更激怒他。
但一切都太遲了——
就在陸羽熏全身乏力,感到失望之際,她閉上眼,認命的接受殘酷的命運。
驀地,她聽到戚子信大叫了聲,她張開眼,看見陸筱玟從他背上拔出刀子,然後又插下——
「不要,筱玟,不要。」
戚子信嘴角溢出的血滑下她的臉頰,她乾嘔了聲,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在昏厥前,她彷彿聽見筱玟的喃喃自語:「壞人該死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