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愛 4
    “爺爺﹐你要胡搞阿澈的事我是不會插手﹐可是你別肖想把歪腦筋動到我身上﹐否則倘若事情有個萬一──你可別怪我﹗”歐南靖把歐志清拉到一旁﹐小聲地對他老人家恩威並施。

    “我哪有胡搞阿澈什麼﹖” 歐志清蹙著眉﹐思緒飛快地轉著。

    “爺爺﹐你想你騙得過我嗎﹖”歐南靖同樣蹙起與歐志清神似的眉眼﹐一大一小相互對峙。

    “你這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是個小滑頭﹐不像阿澈那麼好騙﹗”歐志清懊惱地嘀咕著。

    歐南靖挑起濃眉﹐臉上像是寫著幾個字﹕瞧吧﹗我就知道﹗

    “我說南靖吶﹗你得同情爺爺想抱曾孫的心情……”歐志清一臉可憐相。

    “爺爺﹐阿澈不是好騙﹐只是他為自己的父親擔心﹐所以才沒有察覺你的詭計﹔這大姑也真是的﹐竟然被你籠絡﹐聯合起來欺騙自己的兒子﹐參與你做這種荒唐事﹗”長輩、晚輩的輩份好像倒置了﹐歐南靖竟訓斥起自己的爺爺﹐還連同大姑一起罵了進去。

    “小兔崽子﹐你可別把這事兒跟阿澈說去!”歐志清正色地警告他。

    他知道南靖跟陸澈兩個感情好得像親兄弟似的﹐所以開始便打算連他也一同瞞進去﹐想不到這個小子這麼滑頭﹐現在祇得拉攏他﹐別讓他壞了好事。

    “一句話﹗” 歐南靖拍胸脯保證。“只要你胡搞的事別算我一份﹐我保證絕不會說出去。”

    “我說南靖吶﹐我記得當初為你找的管家是個六十多歲的男人﹐怎麼現在變成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歐志清試圖轉移話題。

    歐南靖挑了挑眉﹐沒打算搭理他。

    “該不會是你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那他抱曾孫的期望可就快實現了。

    “我會看上她﹖”歐南靖由鼻子哼了聲﹐把歐志清所說當成笑話。 “你老糊塗了﹐她是四叔的女秘書﹐你別告訴我說你忘了﹐我可不信。”老家伙有識人不忘的本事。

    “也就是你現在的秘書﹖”

    歐南靖點了點頭﹐惜字如金。

    “那你干什麼把她給弄回家來﹖”

    “看她日子過得滿辛苦的﹐多給她一份工作罷了。”打死都不能讓老家伙知道他跟南楓的賭注﹐否則難保他不會插手。

    歐志清睨了他一眼﹐顯然不很信任他。

    “爺爺﹐只要你別算計我﹐別說是阿澈的事﹐就連你設計南楓的事﹐我也絕不洩漏半點風聲。” 為了打消爺爺把詭計動到他頭上的念頭﹐即使拉南楓當墊背﹐他也在所不惜。

    “什麼﹖你竟然連阿楓的事都知道了﹖”歐志清大吃一驚﹐這小子的功力又精進不少﹐把他巧妙設下的計謀瞧得一清二楚。

    “怎麼樣﹖”歐南靖得意地詢問著。

    “成﹗我以後絕不把你列在算計的行列。”兩人擊掌為憑。

    一轉身﹐歐志清露出好計得逞的詭笑。

    他可沒違背與南靖的約定﹐他說的是“以後”﹐可不包括“以前”﹐嘿嘿……

    ? ? ?

    平靜的生活﹐因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而引發軒然大波。

    這日歐南靖與威勝公司的董事簽約﹐卻一時粗心忘了帶合約書﹐他打通電話通知駱巧儂﹐於是巧儂便匆匆忙忙地帶著合約書趕到指定的地點。

    “進來。”巧儂在指定的餐廳包廂敲了敲門﹐裡頭立即傳來歐南靖的聲音。

    巧儂推開包廂﹐一進去便將合約放在桌上。

    “巧儂﹖駱巧儂﹖”威勝公司的董事瞧了她一眼﹐立即喊出她的名字。

    巧儂微愣地看著那個呼喚她名字的男人。“你是──”

    “我是於華威﹐你忘記了嗎﹖”男人的臉上寫滿濃濃的失望。

    “於華威﹖你──”她突然靈光一現。“你是於學長﹖”

    “對﹐是我﹗”男人因巧儂憶起他的身份而雀躍。“好久不見了﹐難怪你一時想不起來。”

    “對不起﹐真是太久了﹐所以──”於華威是巧儂大學時的社團學長﹐對不善與人交際的巧儂頗為照顧﹐只是因為久沒聯絡﹐所以巧儂才一時沒能想起。

    “沒關系﹐想起來就好﹐想起來就好﹐能再見到你真好﹗”故人重逢﹐於華威完全把在座的歐南靖忘得一干二淨﹐興奮地拉著巧儂閒聊著。

    而駱巧儂也因感染到於華威的熱情而開懷地笑了。

    歐南靖坐在一旁﹐冷冷地看著眼前熱絡的一對男女﹐突地覺得刺眼﹔尤其是巧儂﹐笑得多麼燦爛甜美﹐平時怎麼不見她對自己這麼笑過﹖不知為何﹐心頭竟泛起一抹酸澀。

    他一直把她定位成獵物﹐一個能為他贏取三十天假期的獵物﹐好久沒休假了﹐為了贏得難得的假期﹐他不惜花費時間跟金錢與她周旋﹐畢竟除了休假﹐他還可以得到面子﹐甚至連裡子都有了﹐因為南楓一定會崇拜死他了﹐所以這些花在她身上的小錢對他而言並不吃虧。

    可這心頭泛起的不舒服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真的如爺爺所言﹐對她動了心﹖

    不可能﹗

    歐南靖立即對自己的假設劃了個紅色的大叉﹐就他以往身旁的女人來講﹐駱巧儂並不是最漂亮的﹐甚至還稱不上漂亮﹐充其量只能稱之為“順眼”﹐連清秀都構不上邊﹔身材也不是頂好﹐略微豐腴了些﹐這樣的女人﹐他怎麼可能會對她動心﹖他歐南靖的胃口是很挑的﹐不是最好的女人他可不要﹐何況他並沒有定下來的決心。

    鍾情於一個女人是多麼可怕的事﹗那表示以後再也不能碰別的鶯鶯燕燕﹐那對一個習慣流連花叢的男人來講﹐只能用 “噩耗”來形容﹐一個生不如死的噩耗﹗

    歐南靖的腦中斷斷續續地飛過一些念頭﹐兩只眼睛卻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巧儂跟於華威兩人談笑風生﹐像個眼見妻子紅杏出牆的丈夫。

    於華威渾然不覺歐南靖眼裡閃著詭譎復雜的光芒﹐兀自拉著巧儂閒話家常﹐談至興起﹐右手不覺覆上巧儂的柔荑──

    “砰──”歐南靖倏地將雙手用力地撐住桌面﹐站起身來。“巧儂﹐公司裡還有事等你處理﹐你先回去﹗”語氣裡有不容錯辨的命令味道。

    “歐先生──”於華威愕然地望著歐南靖﹐不知他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何意義。

    巧儂尷尬地看了歐南靖一眼﹐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她就是知道他生氣了﹐祇得歉然地對於華威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於學長。”

    她殭硬地轉身﹐正欲離去﹐身後傳來於華威的叫喊。“巧儂﹐有機會我再跟你聯絡﹐我們一道吃個飯──”

    巧儂沒有轉身﹐掩上門﹐心頭一陣惻然──

    ? ? ?

    桌上擺滿了歐南靖平日最喜歡吃的食物﹐有豆瓣鱔魚、蘭豆肉片、干炒明蝦﹐還有炸蔬菜。

    駱巧儂歎了口氣﹐明知道歐南靖發了頓脾氣﹐她還是恪守本份地張羅一桌飯菜﹔她不知道他到底在生什麼氣﹐只是明確地知道他生氣的對象是她﹐她就是知道。

    料理好最後一鍋玉米濃湯﹐駱巧儂便聽到大門傳來開鎖的聲音。

    歐南靖一臉不悅﹐進門後便隨手將西裝外套放在沙發椅背上﹐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地往二樓走去。

    “南靖﹐洗個手好開飯了。”駱巧儂解下圍裙﹐由廚房探出頭喊道。

    歐南靖的腳停在樓梯上﹐他頓了頓﹐頭也不回地說﹕“我不餓。”便又舉步往樓上走去。

    “南靖﹐我准備了你最喜歡的──”

    “我說不餓就不餓﹐你是聾了是不是﹗”腳步又因此而停頓﹐他煩躁地拉扯著脖子上的領帶﹐口出惡言。

    駱巧儂委屈地望著他健壯的背。“你──到底在生什麼氣﹖”

    “沒有﹗”歐南靖迅速反駁﹐快得令人生疑。

    “你明明就在生氣 ……”她從來沒見過他發脾氣﹐更別說是如此怒氣沖天。

    歐南靖深吸了兩口氣﹐盡量放緩語氣。“我沒有生氣。”

    “可是……”

    “我說沒有就沒有﹐你該死的到底想說什麼﹗”他咆哮著﹐都快煩死了﹐心中的郁悶找不到原由﹐現在她還來跟他討論他的情緒﹐教他如何能理個清楚﹖

    巧儂憋住眼眶裡滾動的淚水﹐聲音哽咽。“我……”

    歐南靖閉了閉眼﹐決定忽視她的哀怨﹐再次頭也不回地往上走。

    “南靖﹐你該不會是為了於學長──”巧儂悠悠地說。

    歐南靖僵直了背脊﹐心頭被她提起的名字狠狠扎了一下﹐他一驚﹐差點跳了起來。

    “於學長在學校時很照顧我﹐我跟他之間﹐只是單純的學長、學妹關系﹐絕不是──”巧儂笨拙地想解釋。

    “你認為我在吃醋﹖”多可笑﹐他怎麼會為了這麼點小事而心緒不寧﹖

    “可是──”巧儂咬著下唇﹐不知該說些什麼。

    她未免也太會自抬身價了吧﹗不過這點恰巧可以好好利用﹐他緩緩回過頭﹐唇角掛著一絲吊詭的笑意。“一見到那個於華威﹐你就完完全全把我這個正牌男朋友給丟在一邊﹐在我面前跟他愉快地交談﹐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擺在眼裡﹖”

    “我……我不是……他……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 巧儂慌張地扯緊衣角﹐更急著想解釋清楚﹐卻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什麼。

    “真的不是﹖”他瞇起眼﹐掩蓋眼底噬血的光芒。

    “真的不是﹗”巧儂跺著腳﹐差點沒指天發誓。

    “那你有沒有將我擺在你心底﹖”心頭的郁悶因她的一句保證而全數散去﹐但他沒有心思細想原由﹐進一步追問。

    “我當然是──”巧儂沖動地開口﹐卻又半路打住。

    “嗯﹖”歐南靖蹙著眉﹐以眼神詢問。

    巧儂被他盯得羞赧﹐連忙低下頭去。“人家當然是把你放在心裡… …”她臉色酡紅﹐聲如蚊蚋。

    “你說了什麼﹖說清楚一點。”歐南靖假裝聽不見﹐要她再說得大聲點兒。

    “我……我……”巧儂一張圓圓臉可是羞紅了﹐她一個女孩子家﹐怎麼好意思大聲表白自己的心意呢﹖萬一給別人聽到了﹐那不羞死人了﹗

    “我知道了﹐你根本從沒把我放進心底。”歐南靖故作失落狀﹐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南靖﹐我是說──”巧儂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別說了。”歐南靖打斷巧儂未說完的話﹐舉步上樓﹐並緩緩丟給她一顆炸彈。 “如果你真的有將我放進心底﹐那──今晚到我房裡來──”

    到他房裡﹖那不就表示──

    “轟”﹗炸彈瞬間引爆﹐灼燙了巧儂圓圓的臉蛋……

    ? ? ?

    收拾好一口都沒動的晚餐後﹐巧儂又這裡擦擦、那裡抹抹﹐直到咕咕鍾的小鳥探出頭叫了十聲﹐巧儂這才擰干抹布﹐熄掉一樓所有的燈﹐僅留下一盞暈黃小燈﹐便轉身回到二樓的客房。

    房間裡收拾得干干淨淨﹐再也找不到任何角落值得她去擦拭﹐她歎了口氣﹐步進浴室。

    蓮蓬頭流出嘩啦啦的熱水﹐巧儂任由熱水在她身上流竄﹐沾了沐浴乳的手抹過後頸﹐指尖游移於鎖骨與胸骨之間﹐她垂下眼瞼﹐輕柔而緩慢地用手指搓揉自己的胸脯……

    雪白的乳房因她的搓揉而暈起淡淡的粉紅﹐頂尖的蓓蕾也因刺激而挺俏起來──

    巧儂打了個輕顫﹐連忙掬水拍拍嬌艷的臉龐﹐為自己的胡思亂想而亂了心緒。

    沖去身上的沐浴乳﹐巧儂胡亂地抹干身子﹐逃亡似地跑出浴室﹐打開衣櫥卻又見到琳琅滿目的花俏貼身睡衣﹐臉上紅潮久久不褪。

    她從沒有動過這些為她所准備的貼身衣物﹐可是……

    蠱惑似的挑了套最樸素水藍色的絲質睡衣﹐配上水藍色的成套蕾絲內衣褲﹐穿好後卻又坐在床沿懊惱不已﹐她這是在做什麼﹖難道自己也期待這樣的一個夜晚﹖

    明知自己碰不得感情﹐卻仍跳了下去﹐甚至泥足深陷﹐恐怕現在想逃都已經太遲了﹐她明白自己的心﹐也明白自己的行為是“女為悅己者容”﹐然而﹐這真的是她所能承受的嗎﹖﹐

    由一開始尷尬的見面方式﹐到他霸道地強行要求交往﹐自己由最初的排拒進而慢慢接受他﹐直到如今﹐她開始貪戀他的溫柔﹐開始在乎他的情緒﹐漸漸愛上他唇角的笑﹐不知不覺中﹐她已然對他動了情﹐這些全是她始料未及的﹐然而事實已成事實﹐她也不想費力否認。

    她不是見異思遷的女子﹐她的一切再也沒什麼好失去的了﹐唯一守得住的是自己純潔的身子﹐一旦交付了他﹐便是全然的付出﹐再也沒有收回的可能﹐同時也注定一輩子的沉淪……

    拿下夾住頭發的夾子﹐讓長發披散在肩上﹐她拿起梳子﹐細心地將發絲理順﹔隨著越來越慢的動作﹐相對著的是越跳越快的心髒﹐她用力地深吸了好幾口氣﹐努力平撫自己完全失控的心跳﹐然後沮喪地發現任何方法都面臨失敗的事實。

    她推開房門﹐光著腳丫子﹐像貓一般地踱到歐南靖的房門前﹐雙手緊揪著水藍色的絲質睡衣﹐手心微微地冒著汗──

    ? ? ?

    歐南靖躺在床上﹐等待著巧儂的到來。

    門板上傳來兩聲輕敲﹐歐南靖屏住氣息﹐忍耐著沒發出聲音﹔他發現自己的心髒正以跑完百米的速度狂飆著﹐他微哂﹐曾幾何時自己也會如此緊張﹖就算經手上億的case都不曾如此。

    駱巧儂輕推了一下門﹐發覺門並沒有上鎖﹐她悄悄地推開房門﹐躡手躡腳地走了進去﹐她光裸的腳踩在柔軟的長毛地毯上﹐感覺心髒就要從喉嚨跳出。

    房間裡黑漆漆的﹐僅留下門邊一盞暈黃的小燈﹐晦暗的光線使她看不清楚房裡的一切﹐巧儂瞇起眼﹐認真地搜尋歐南靖的身影。

    歐南靖艱澀地吞了口口水﹐暈黃的燈光由她背後射出﹐透過光影﹐恰巧將她豐腴有致的身材毫無遮掩地展示在他眼前﹐他明顯地感覺全身的血液完全沖向他﹐那使得他疼痛起來。

    巧儂伸出手在房間裡摸索﹐眼睛逐漸適應昏暗的光線﹔她看到床上一團隆起﹐知道自己找到他了。

    她輕手輕腳地踱到床邊﹐感覺自己像是初次當小偷般的緊張﹐她小心翼翼地跪在床邊﹐發現歐南靖閉著眼﹐似乎正熟睡著﹐她的心情因此放松了下來。

    真沒用﹗她在心底暗罵自己的膽小。

    她透過晦暗的光線﹐仔細地瞧清楚他臉上的稜線﹔他長得真是好看﹐長而濃密的睫毛﹐挺直的鼻﹐稜線分明的薄唇﹐還有那現在看不見的炯炯眼神……她忍不住伸出纖指﹐像個頑皮的孩子﹐沿著他飽滿的額頭往下游移﹐畫過挺起的丘的、凹陷的人中﹐滑向他的薄唇──

    “啊﹗”指尖倏地傳來微微刺痛﹐巧儂驚呼了聲﹐立刻縮回不安分的小手。

    一抬頭﹐赫然發覺歐南靖竟張著眼﹐炯炯有神地望著她。

    “你……你醒了﹖”她抓著被他輕咬過的手指﹐心慌得像是被獵人逮住的小兔子。

    歐南靖盯著她胸前急遽的起伏﹐感覺欲望更加難熬。

    “你想清楚了﹖”沙啞的嗓音透出再明顯不過的欲望。

    巧儂面色酡紅地咬著下唇﹐低頭不語。

    歐南靖的臉色閃過一絲鐵青﹐她該不會臨陣脫逃吧﹖在這該死的節骨眼上﹗“如果你還猶豫不決﹐干什麼到我房裡來。”

    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巧儂誤以為他又要生氣了﹐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我想清楚了﹗”

    她的體溫透過掌心﹐傳遞到他強壯的手臂﹔歐南靖盯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過了好一會兒。 “真的想清楚了嗎﹖”

    巧儂用力地點一下頭﹐為他話裡的不信任而沮喪不巳。

    “不再逃了﹖”歐南靖的大手藏在身後﹐微微扯緊被褥﹐他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巧儂深深地看著他﹐堅定又羞澀地搖了搖頭。

    歐南靖深吸了口氣﹐開始恢復規律的呼吸﹐大手掀開身上的被褥。“來吧﹐躺到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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