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先生,我知道您的品味向來與旁人不同,老闆也特別交待過,這些優良的馬駒一旦被運到台灣,第一個就要打電話給段先生,讓您做第一批客人進行挑選。」馬場內,負責人一臉恭維,陪盡笑容,並極力將走在自己前方的英俊男人視為貴賓。
這座馬場佔地極廣,設施完善,每年都會從國外引進大批優良品種的馬駒供客人選購,另外一部分則留作休閒娛樂之用。幕後老闆是台灣風宇集團的負責人慕子傑,三五不時的就會帶著自己的愛妻嬌兒來馬場視察玩樂一翻。
而老闆身邊玩的要好的幾個朋友中,段氏集團的總裁段豪揚對馬匹最為熱愛,週末只要有時間便會親自開車到此騎上幾圈。
所以每次這位財神爺來,馬場負責人都會親自相陪並給予詳細介紹,而身著一身帥氣馬服的段豪揚不愧是人中龍鳳,身材高挑俊美逼人。
手持短鞭,步履優雅,一身黑色馬服穿在他身上,更是突顯出幾分野性的狂妄不羈。
段豪揚一一審視著馬棚內紅、白、黑各類不同品種的高大駿馬,每匹看上去都是那麼尊貴不凡,別有風采。
「那匹棗紅色的名叫丹青,據說是法國貴族路易斯公爵的愛馬所生,被送到台灣時只有四個月,還有那匹黑色的名叫力諾,擁有英國貴族血統,速度奇快,還有那匹稍微小點的叫雷斯,牠是這座馬場中血統最純正的……」
「好了,不用為我一一介紹。」淡淡打斷對方,他修長的食指在馬場內掃了一下,「把那邊那幾匹馬都送到我的私用馬棚找專人侍候著就好。」
「是!」負責人忙不迭點頭,「段先生盡可能放心,您的私用馬棚我已經派了四個工作人員盡心照料,老闆還特別吩咐過,這次您的選購金額如果超過兩百萬的話,還要額外再給您增設一座馬棚……」
段豪揚彎起唇角,「替我向他說聲謝謝,我的馬最近的確在不斷增多中……」
「啊……」正說著,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寬敞的跑道邊,只見一個身著紅色馬服的肥胖女子很狼狽的從馬上摔落。
有幾個在場的工作人員上前將那個胖女人從地上扶起,並連聲問候有沒有受傷。而惹禍的是一匹純白色大馬,馬背上的韁繩脫落,兩個前蹄向前躍起,仰天發出嘶嘯聲,樣子真是帥氣到極點。
「你這匹該死的畜牲,居然敢甩我下去?」狼狽至極的胖女人在被人扶起後,氣得雙瞳圓睜,揮起手中的馬鞭,凶狠的抽向馬臀。
「啪啪」幾聲,被抽打的白馬脾氣變得更加暴躁,似乎有向前踩人的架式。牠的不馴,惹怒了胖女人,舉鞭繼續,殘忍無比。
此時一個穿著工作裝的年輕女人從旁阻止,語氣中帶著幾分勸慰,「小姐,您的鞭子只會讓牠變得更加狂怒,這樣子是不對的。」
「滾開,我要怎麼做,什麼時候輪到妳來教訓?」胖女人不滿的雙手掐腰,將兇惡的目光落到那個女工作人員的身上。
「你們馬場培養出來的這是什麼破馬,我不過是騎了牠一下,居然敢把我甩下來,豈有此理,看我今天不把牠給抽爛了。」說著,舉鞭再揮,中途,手腕卻被那個女工作人員牢牢攔住。
原本恭維的態度,也因為她的暴怒而變得陰冷起來,「小姐,您選的這匹馬名為飛天,性子有些殘烈,如駕馭不好,的確略顯凶暴,不過牠只是一隻動物而已,向牠發怒,會丟了小姐您高貴的身份,不如這樣,我再為您另選一匹……」
「滾開!妳什麼人啊,我幹嘛要同妳這下等人講話?今天這馬惹怒了我,我就是要教訓牠,不把牠給抽爛我就不姓朱,若妳還想在這裡繼續工作就給我閃邊去……」舉鞭再揮,鞭鞭不留情的抽在馬背上,幾道紅痕頓時出現在飛天潔白的背上,痛楚的嘶叫,演示著那匹馬兒的悲傷。
「我說過了,牠不過是一隻動物,腦子裡的思維方式極其簡單,就算您被摔,也是由於騎姿不對,才會亂了他的性……」眼看著飛天受罪,她再也忍不住上前將胖女人推至一邊,「夠了!我不准你再這樣對牠。」
轉身,那女工作人員滿臉心疼,溫柔的小手急忙抱在飛天高壯的身上輕輕撫摸著,「飛天不怕,沒人會再傷害你……」口吻中流露出難掩的心疼。
被推至一邊的胖女人終於將憤怒的矛頭從飛天身上轉向女工作人員。
「好大的膽子,竟敢推我……」現場工作人員見那胖女人舉鞭要揮向對方,急忙上前阻攔,並從旁勸慰。
「朱小姐,她是新來的,什麼規矩都不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別和她計較便是……」
「滾開!」對方完全聽不進去,揮著馬鞭揚言要揍人。
「豈有此理,從來都沒有人敢這麼對我,妳一個下賤的小小工作人員竟敢推我,妳可知道我是誰?」
那女工作人員似乎也被激怒,不過卻面露氣人的冷笑,「唯心主義說,我說妳是豬妳就是豬,唯物主義說,因為妳是豬,所以我說妳是豬,總之一句話,如果妳想問我妳究竟是誰的話,那麼我的答案就是,妳是豬!」
不疾不徐的一番話從唇內吐出,她的手臂依舊搭在飛天的背上輕輕撫弄著,周圍的幾個工作人員紛紛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態,若不是怕得罪客人,他們會笑得更加肆無忌憚。
「妳……妳竟敢如此扁低我?還說我是豬……妳無非就是一個在馬場打工的賤人,只要我一句話,看妳不馬上被趕出這裡……」對方已經氣得語無倫次,偏偏那個撫弄著馬背的女工作人員露出一臉悠閒自得。
「朱小姐,至少我剛剛看到妳進馬場的時候,樣子還可以堪稱畢加索的玫瑰時期,可是現在,卻變成了畢加索的藍色時期,速度之快可真是讓人歎為觀止。」這番明褒暗貶,讓人聽了就想發火的話,更是讓胖女人怒上心頭,此刻她再也不顧及自己的形象,開始破口大罵。
承受她怒氣的女子動作依舊慢條斯理,見對方罵得起勁,她還蹙起眉頭,冷冷一笑,「真讓人遺憾,剛剛從馬背上被甩下來時,傷到的怎麼不是妳的嘴呢?」這邊正在看熱鬧的段豪揚再也忍俊不住,那幾句諷刺尖刻的話,從那樣一個女人的口中說出,還真是別有一番味道。
而見他這一笑,馬場負責人的臉面倒有些拉不下來了,畢竟身為這裡的負責人,見到客人和員工發生爭執,他也是有責任的,更何況段豪揚是大老闆的朋友,若是處理不好傳到上頭,那麼他的職位恐怕會不保。
「真是讓您見笑了段先生,是我馬場裡的工作人員不懂事,您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帶著頂頭上司的威風,馬場負責人向騷亂處走去。
「怎麼鬧得這麼厲害?難道妳不知道朱小姐是我們馬場裡的貴客嗎?還不快點賠不是?」
被訓的女人一味的摸著被鞭了幾下的飛天,眼神諷刺一挑,「我一點也看不出那個看起來和大型貓科動物相媲美的胖子究竟高貴在哪。」
「妳……放肆!」馬場負責人覺得自己的顏面突然盡失,胖女人也氣得在旁邊搧風點火,要求馬場負責人解雇了這個女人。
「朱小姐,好歹我剛剛也算救了您的小命,您知不知道飛天的脾氣烈,若是再無休止的抽打下去,牠野性大發,抬蹄傷人,輕則還好;重則,您現在已經沒有機會在這裡破口大罵了。」
「況且來這玩的客人也有些騎術不精,只要多加練習便可,可您只被摔了一下,就揚言要把這匹馬活活抽死,太不仁道了吧。」
「還有您到底損失什麼了?無非就是摔了一下,沒缺胳膊沒斷腿,而且還有那兩顆可以和保齡球相媲美的咪咪護著,五臟六腑應該不會受傷才是……」
「哈哈……」一聲悶笑終於再也忍不住的破口而出,忍得很辛苦的段豪揚第一次這麼沒形象的在眾人面前破功,實在是眼前的女人談吐太搞笑,黑色幽默簡直讓他歎為觀止。
大概是被他的笑聲驚擾,對方的目光也有意無意的向這邊望來,當段豪揚漸漸看清對方面孔的時候,竟產生了一抹熟悉的感覺。
她並不是特別的美,可五官卻清秀乾淨,一頭長髮被束在腦後,身上穿著深顏色的工人裝,腳下踩著一雙黑色的皮靴。冷眼一看,識別不出她的具體年紀,明明應該是個普通的員工,可站在人群中,還是顯出了幾分與眾不同。
段豪揚向前再走了幾步,那張似曾相識的面孔真是越來越清晰,原來她五官的搭配還不錯,眉眼精緻、睫毛很長,略顯譏俏的唇微微上揚著,一副似笑非笑。
同時對方也在看他,那一瞬間,他彷彿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訝異,之後,她迅速別開臉,將身子轉了個方向。
是他的錯覺嗎?那女人在躲他?可……那張臉真是該死的眼熟,究竟在哪裡見過呢?
「明天妳可以不必來上班了……」馬場負責人無情的聲音出現,也讓現場陷入低壓之中,胖女人自是十分得意,在那沾沾自喜。
「楚心妍!」當段豪揚終於在記憶深處尋找到這三個字的時候,口中也將她的名字清晰吐出。
而那個背對著他的背影微微一怔,不太情願的轉身,細細打量著他,身子卻紋絲未動。
馬場負責人訝異,高高在上的段氏集團的大老闆,居然會叫出一個小小馬工的名字。
「我是段豪揚,妳不記得我了嗎?」他走過去,拉近彼此的距離,見她仍舊遲疑,他又繼續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妳曾就讀於庭哲學院的化學系,名字叫楚心妍,是小我一屆的學妹……」對方再次看他,久未吭聲。
段豪揚向來被眾星捧月慣了,堅信自己的魅力還沒退步到這種程度。
更何況,兩人之間,還曾發生過一些……呃,特殊事件,無論怎麼說,她把他給忘了這個事實,的確很打擊他。
對方好像才恍然大悟,清澈的小臉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你是段學長吧,真是太巧了,竟然會在這裡看到你,最近過得還好嗎?看你現在衣著華麗,氣宇不凡,印堂發亮,就知道你事業肯定一帆風順,真是恭喜。」假笑浮面,她極盡恭維之詞。
見馬場負責人呆愣在場,她急忙走過去做出懺悔狀,「剛剛得罪了客人的確是我不對,我認錯認罰,不過在此之前,我必須將我的工作做完,馬棚裡還有幾十匹馬沒喂,飼料已經配好了,再不去餵的話,那些傢伙要開始發脾氣。」說著,她又假裝出一副面露難色的樣子,「真是抱歉,才剛剛重逢我就要去忙,連敘舊的時間恐怕都沒有了,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再見學長。」
一番客氣之後,楚心妍在眾人的瞠目之下扭身便走,彷彿身後有洪水猛獸,而段豪揚先是一愣,爾後又露出一記自我嘲弄的笑,那女人怕是比他還早一步認出對方。
可是躲得這麼辛苦,該不會是……她還在介意當年的那件事情?
☆☆☆
她當然很介意當年的那件事,像段豪揚那種生來就是吸引人視線的傢伙,就算變成灰燼她也可以一眼認出,優雅依舊,俊美逼人,曾經在校園裡就是一副尊貴王子的模樣,如今踏上社會,越顯成熟魅人,連舉手投足間的動作都是那麼高貴得體。
就像歐洲皇室的貴族紳士,永遠都露出一副微笑的模樣,淡雅而舒服,讓人看了忍不住會沉迷於其中,只不過……沒人知道那張溫柔微笑的面孔背後究竟隱藏著怎樣的殘酷,被他耍過一次,痛便長留於心底。
因為段豪揚,她楚心妍的名字成了庭哲學院裡的笑柄,每日低頭做人,受盡屈辱,若說不怨又不盡然,若真怨恨,自己又沒那種資格。
賭了,就要承受輸的後果,遊戲規則一向如此,她早已認清了這個社會現實,不想與那種人有過多牽扯,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所以能躲則躲。
那個胖女人大概是受了員工的氣,不依不饒,非要討個說法,但見眾人對她露出不屑,似乎也深覺自己的態度犯了眾怒,最後放下狠話,不悅而走。
事情暫時算是了結,傍晚下班,楚心妍和幾個同事走出馬場,這裡屬於郊區,通車不太方便,所以馬場內的負責人為員工專門配了通勤車。
中型巴士等在馬場門口,已經有一部份員工坐在車內,但見不遠處,一輛豪華昂貴的紅色跑車停在巴士的旁邊。
按常理說,能出入這座馬場的客人非富即貴,就算看到昂貴跑車也不足為奇,但吸引別人眼球的不是車子而是坐在車上的男人。
休閒的米色襯衫,黑色墨鏡,坐姿瀟灑,笑容迷人,這種比明星還要亮眼的貴族少爺一向都可以輕易奪得別人的注目,僅是一眼,楚心妍便認出對方,下意識的躲到同事身後,不想與那樣的人再有接觸。
可有人顯然不懂看人臉色,那個被人群當焦點的傢伙在看到楚心妍後,頓時拿下墨鏡,展露出一臉迷人微笑,還向她揮揮手。
身邊同事愕然,「心妍,那邊那個帥哥是不是在叫妳?」
「不是吧,我怎麼會認識那種有錢的大少爺?」楚心妍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一門心思的向通勤車處走去。
「叭叭!叭叭!」見她不理,那邊開始狂按喇叭,更是引得一群人的側目。
「心妍……」同事皺眉,「那人分明就是認識妳。」
「我都說過我不認識那種有錢人……」還想再躲,那邊的某人已經拉開車門步下跑車,並邁著皇室貴族般優雅的腳步向這邊迎來。
「心妍,該不會這麼快,妳就不記得我了吧?」段豪揚露出表面無辜,實則惡劣的微笑,不理會眾人的驚訝,直朝楚心妍走來。
這傢伙是牛皮糖精轉世嗎?她都已經將不爽的排斥表現得這麼明顯了,就算傻瓜也看得出來,可他卻還是這麼執意。
見實在躲不過,她也只得硬著頭露出狀似驚訝的表情,「啊?原來是段學長,瞧我的眼力真差,上午才見過面,這麼快就認不出來了,實在是段學長的貴族氣質太濃,我有些不敢高攀,就是作夢也沒想過,開著名牌法拉力的大帥哥和我竟然是舊相識。」她笑得極盡虛偽誇張,連動作幅度都顯得非常刻意。
眼神瞟向另一邊的通勤車,又故意看了一眼手錶,「真是對不起,通勤車就要開走了,不打擾學長了,再見!」
轉身要逃之際,身後傳來慢條斯理的低喚:「心妍,不介意一起去吃頓晚餐吧?」
「這個……」吃晚餐?和這個危險的男人吃晚餐?她又不是沒活夠。
「怎麼?」漂亮的眉型微微一挑,動作好看得讓人炫目,「學妹是不是不想給我這個面子?」
「當然不是。」她急忙搖頭,「學長說怎樣,那就怎樣好了。」
可早知道這種上流社會的大少爺,會將用餐地點選在這種貴死人不償命的五星級大飯店內。只見來往的服務生和用餐的所謂貴客紛紛對著她行注目禮,她忍不住在心底低歎,像她這種身上的衣服廉價到五百塊可以買好幾件的下等人,能踏進這種富人的天堂,當然會被列入異類了。
不過段豪揚似乎不以為然,態度從容的吩咐服務生點餐上菜,一連串的行為、動作下來,將自己的貴族之氣一展無遺。
「心妍,算起來,我們有七八年沒見了,真沒想到,會在那裡與妳重逢,讓我有些驚訝。」待服務生離去之後,他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見他露出一副故友重逢的樣子,楚心妍也不好再把過去的舊帳翻出來對人家置之不理。早該猜到,像他這樣的貴族大少,就算是玩弄了別人,也不會有什麼愧疚之情,若是排斥得太明顯,倒會讓人覺得她太過小家子氣。
「是啊,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八年就這麼過去,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今年已經二十七歲了。」更不敢相信的是,這男人還能認得出自己,反正大家都沒什麼交情,裝作不認識就得了,還請吃什麼飯?
心底碎碎念,臉上卻露出應承的笑,看他好看的嘴唇一張一合,楚心妍不禁暗自抑鬱,家裡的衣服都干了吧?氣象報告說今晚有雨,不知道在下雨之前能不能吃完這頓飯,真是煎熬,她幹嘛要和這人出來吃東西?
「心妍,我們是朋友吧?」突然,耳邊那好聽的嗓音問出這麼一句,搞得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口。
「當然。」為了掩飾自己的走神,她急忙點頭,心裡卻想,朋友還分好多種,他和她之間的朋友關係就建立在那種走在路上如果心情好可以打個招呼,心情不好,那麼就可以直接將對方視為路人甲。
「這些年過得怎麼樣?聽說妳一年級還沒讀完就退學了,而且還退得還那麼突然,誰都不知道原因……」想當年的那場惡作劇之後,全校學生都將楚心妍納為丑角行列,眾人在背後的嘲笑和諷刺,幾次都傳到學生會。
說不生氣是假的,但那時的自己,大概也是自尊心作怪,在全體學生的面玩了那個遊戲後本該大快人心,可當楚心妍從容冷靜的走下台時,他不否認自己的心為之顫動了。
見她在校內被人欺負,他也幾次下令,再有這種事情發生,定不輕饒,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做些什麼,就傳來楚心妍突然退學的消息。
事情雖已過了太多年,心底始終有個芥蒂,總想弄清楚到底當年她發生了什麼,可每當想到那個開學典禮時,她那雙受傷的眼神和錯愕的表情,再多的疑問,也忍了下去。
楚心妍何其驕傲,即便是到了現在,也依舊不想被人看扁,況且她也不稀罕他的同情,「因為那個時候家裡要移民國外,所以才臨時宣佈退學。」她笑容依舊,「去了美國後,家人把我送到了洛杉磯的加洲學院續讀,還在那邊認識了男友,家裡做生意的,很帥很有錢,我們已經訂婚快四年了,明年五月份就會在洛杉磯舉行婚禮。」
段豪揚在聽到她有男朋友的這個消息後本能一怔,她有男朋友了?
楚心妍繼續又道:「之所以會在馬場打工,實在是因為當年在國外時就與這些馬兒相處,建立太多深厚的感情,如今回國,我未來老公怕我無事可做會閒到發瘋,所以在那馬場找了個差事給我玩玩。」聽著她輕聲訴說著屬於她的往事,段豪揚竟然感覺到心底有些不舒服。
但轉念一想,他又有什麼立場去不舒服,每個人都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和過去,只要自己當年對她開的那個玩笑,沒影響到她的生活就好。
電話適時響起,用餐才一半,公司便出現了一些小問題需要他親自處理,見狀,終於找到借口離開的楚心妍急忙做順水人情。
「學長如果你太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我開車送妳……」
「不用不用,我家離這很近,走幾步路就到了,而且大家都是朋友了,以後聯繫的機會還很多。」
「好吧,這是我名片,上面有我的手機號,妳電話幾號?」
「我打給你就好。」楚心妍小心接過對方手中的名片,「那麼……學長就等我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