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們到底遺要走多久的路?小釵的腳都快斷了,而且走路走到屁股都很痛耶!"小釵的小拳頭不停的在自己的膝蓋上槌打著。
她和郡主都已經走了幾十哩的路了,真不懂平日養尊處優的郡主為啥比她這個苦命丫鬟還能走。
宣芝身著藏青色長袍,看起來就像名俊美需雅的小公子,"走沒幾步就哀哀叫,當初真的不該帶你這個愛哭鬼出來的。"她嫌惡的說著。
"什麼嘛,公子你怎麼這麼說啊?你不帶我出來,是要讓我活活在王爺府被總管打死嗎?"
她苦著一張圓臉,再一次在心裡頭埋怨著跟錯主子了。
昨日一早,她端了盆水到郡主的廂房裡,只見她不知道打哪兒弄來幾套男子的衣裳,其中一套還穿在她的身上,待她說明想偷偷去找在兩國邊界處開酒館的表哥廷齊少爺時,她差點當場口吐白沫。
跟在郡主身旁這麼多年,她也懂得愛惜自己的生命,與其在王爺府讓王爺與王妃責罵,甚至把她打死,還不如眼在郡主身旁好過一點。
"嗯哼,死法有很多種,又不一定是被打死,或許是抓去浸豬籠。"
宣芝拿了把玉扇,輕輕地煽著,看起來還挺悠閒的。
"你如果真的覺得很累,現在就能回去了。"
那日,小釵告訴她,她爹娘在涼亭談話的內容後,她整夜沒睡,就怕聖旨一到,她真的得去和番了。
所以,趁著聖旨還沒到,她立即偷溜出門,打算去投靠遠在西相國最南方開酒館的表哥。
"不,不,小的一點部不覺得累,我還能走、還能走。"拖著沉重的包袱,小釵用力的擠出了個笑臉。
"如果還能走就走啊,再多走幾步就到了啦!"宣芝拍拍小釵的頭,"你啊,省點力氣抱怨,就可以多走幾步路。"
瞧,前頭不是越來越熱鬧了嗎?
有賣菜的攤子、賣肉的攤子、賣胭脂水粉和花簪子的攤子,還有賣一些稀奇古怪玩意兒的攤子。
這些從未見過的東西讓宣芝非常的好奇,她走近攤子前看著。
"也是啦"小釵無奈地訕笑了幾聲。
"小兄弟啊,你需要什麼嗎?這些都是我大弟從南蠻國帶回來的玩意兒,很有趣的。"小販拿起其中一個東西把玩著,"小兄弟啊,看你的樣子該不會不知道南蠻國吧!"
"南蠻國?"宣芝蹙起了眉頭,"是有聽過,不過不是很瞭解,聽說那裡的人都很恐怖。"
"是啊,那裡的人眼珠子是藍色的哩!我看你的樣子就知道是外地來的,我們裡因為是與南蠻國的交界處,所以會常看到南蠻國的人,他們都長得很魁梧、兇惡,還常常在附近殺人呢,聽說他們連血都是綠色的。"
"真的?"
"是啊、是啊,我們這裡的人只要看到南蠻人,就會閃遠一點,聽說還看過他們吃人喔!"
小釵聽到小販的話,嚇得雙腿發軟,"少、少爺,要不我們我們馬上就回去吧,別還沒找到表少爺,就被南蠻人給吃了。"
想到小販說的,連血都是綠色的,小釵不禁全身打著冷顫。
"南蠻人真的這麼野蠻啊!"宣芝還是不太相信,"對了,這位大哥,你知不知這『天下第一酒館'離這裡有多遠啊?"
"『天下第一酒館'"為了確認,小販再問了遍:"小兄弟,你是想到天下第一酒館嗎?"
"是啊!"
"要投宿?"
"用個午膳吧。"對於小販的問話,宣芝遲疑了下才回道。
"不好、不好。"一小販揮了揮手,"天下第一酒館不好啦,聽說在那兒用個膳食最少要一錠金子,投宿更是要二、三十兩黃金耶,我賣這些玩意兒這麼久,都還沒見過金子長什麼樣子呢!"他一盒脂胭水粉也才賣個一錢、簪子才幾文錢,有時一日還賣不到什麼。
嗯,果然像表哥的作風。
"還是去看看好了,請問這位大哥還要走多遠的路?"
"差不多十哩吧。"小販對於宣芝的堅持搖了搖頭,"在那裡吃一餐,我們一家老小可以過好幾年,有錢大爺就是不一樣。"
宣芝對於小販的叨念,訕笑了幾聲,轉過身,正想同小釵說話時,不小心撞了人。
她身形瘦小,撞到的那個人不動如山,而她卻是跌坐在地。
小釵睜大眼,不得了的哇哇大叫著:"郡少爺、少爺,你沒事吧!"
她連忙扶起了宣芝,火氣很大的炮轟對方:"你是瞎了眼了是不是!?沒看到這裡有人啊!"在說完這句話時,她才注意到對方長得非常的高大,足足高她兩顆頭,身著灰狐皮裘,雙眼泛著藍光。
原本凌厲的氣勢立即削弱了一半,小釵很孬的躲到了宣芝的身後。
這個人好像剛才那個大哥說的南蠻人,如果真的是南蠻人,會不會把她吃掉啊?
宣芝也看清了對方的長相,她發現他長得不錯,五官輪廓相當的深,緊抿的唇線似乎透露出他的不悅。
"是你們先撞到我家爺兒的。"賽巴魯說道,幾名護衛就要由他的身後走出,想拿下對金駿韋大不敬的小釵,卻被他給阻止了。
"是在下不對,請見諒。"宣芝緩緩的站起身,對金駿韋一行人露出了和善的笑容。"希望幾位大爺別見怪。"
為首的金駿韋冷著臉望著宣芝,"你沒事吧?"
對於身形瘦小的宣芝,他不屑的揚了揚眉,可他那雙靈動的眸子又深深吸引了他的視線。
"沒事、沒事,多謝大爺關心。"她揮揮手,"我們主僕還要趕路,想在天黑之前到天下第一酒館。"
"爺兒,他們也是要到天下第一酒館,和我們同路,要不要讓他們和我們一起走?"賽巴魯問著金駿韋。
"什麼!?公子,我不要和他們一起走,我不要和南蠻人一起走,如果他們餓了把我給吃了——喔,好痛!"小釵來不及哀叫完,宣芝手中的扇子就直接往她的腦袋瓜子敲了下去。
"小釵,別亂說話。"宣芝厲聲說道。
小釵連忙搗住嘴,她從未見過郡主這麼生氣的斥責過她。
"我為他的無禮向諸位道歉,請各位別放在心上。"
始終一語不發的金駿韋終於出聲了。"你說你們也是要到天下第一酒館是嗎?那就一起去吧!"
"當然好啊!"宣芝露出了如花的笑靨,縱使身著男裝,還是難掩她一身柔美的氣息。
她嬌美的笑容讓金駿韋看癡了。
"一路上就只有我們主僕倆而已,多了幾位大哥同行,我們還能有個照應。"
"嗯,走吧。"金駿韋強迫自己不去看宣芝,低聲說著。
當看到金碧輝煌、座無虛席的天下第一酒館時,宣芝驚歎了聲。
她曾想像過表哥的酒館有多麼的豪華,可是想像與親眼所見的一比,真的是小巫見大巫了。
"這就是表少爺開的酒館啊,沒想到我們真的找到了呢!"小釵激動地搶先衝入了酒館裡頭,"店小二,麻煩幫我們找溥爺。"
"找溥爺?你誰要找我們溥爺的?我們溥爺不隨便見人的。"店小二擦著桌椅,"客倌,這裡坐。"店小二招呼著站在外頭的金駿韋一行人入內坐。
"金大爺,我們進去吧!"宣芝客氣的與他們一同走入之後,坐上了椅子,碰了軟釘子的小釵則是臭著臉,坐在她的身旁。
"怎麼了?"宣芝間道。
"店小二說溥爺不隨便見人的。"小釵拿了筷子夾了店小二送來的小菜送入口裡。
"你們是來找天下第一酒館的溥廷齊?"賽巴魯好奇地問著宣芝,原本以為他與他們一樣是要投宿的。
"你知道溥廷齊?"宣芝訝異極了,沒想到南蠻人竟然也聽過她表哥的名字。
"當然了,天下第一酒館的名聲響亮,連南蠻國境內的人都知道,自然也聽說過溥爺的名字。"賽巴魯回答著,偏頭望向金駿韋,"爺兒 ,用膳吧!"
宣芝注意到他們幾人的互動,金駿韋沒動箸,賽巴魯也沒動,而幾名護衛則是站在他們的身後戒備著,再加上金駿韋本身懾人的氣勢,她猜想金駿韋在南蠻一定具有相當的身份及地位。
"聽起來他還真的挺有名的。"那在她表哥這裡躲一陣子,應該可以吧?她想著,從衣袖掏出了一個小木盒之後,喚來了店小二,"煩請你幫我把這個拿給溥爺,他看到之後,絕對會見我的。"
店小二懷疑的看著手中造型古怪的小木盒,"好吧,那我試試看好了。"
面對賽巴魯好奇的眼神,宣芝笑了笑,"不瞞幾位大哥,我是來依親的,溥廷齊是我的表哥。"
"原來如此。"賽巴魯點點頭,而金駿韋則是漠然的吃著飯菜。
沒多久,一名長相俊美、身著白色錦袍的男子,快步由內院走來,以他飛快的步子,可以想見他的心急。
"宣芝,真的是你!?真的跑來了。"溥廷齊見到了宣芝,高興地緊摟著她,而宣芝也回摟著溥廷齊。
"是啊,表哥,我來投靠你的。"見到了溥廷齊,宣芝一顆心放鬆了許多。
"你自個來的嗎?府"他正想追問,卻看到宣芝拚命的對他眨著眼,示意他有外人在,於是便打住話。
"這幾位是?"南蠻人?宣芝怎麼會和南蠻人一道?
"喔,他們是我在路上遇到的,也是要到你的酒館來,所以我們就一起來了,表哥,這位是金大爺,這位是賽公子。"她介紹著。
"感謝諸位送我表弟到這裡,今日這頓就由我溥廷齊做東,店小二!"他手指輕敲了桌面兩下,店小二立刻出現在他的面前。
"爺兒,有什麼吩咐嗎?"
"幫幾位大爺安排松院的廂房,然後再安排一間蘭院的廂房。"他吩咐著店小二,之後轉頭向金駿韋解釋著:"松院裡頭有著我們天下第一酒館最好的廂房三十間,而蘭院則是我住的院落,我們表兄弟很久沒見了,想趁此敘敘舊。"
"嗯。"金駿韋冷應了聲。
"待會兒我要掌櫃辦個洗塵宴,就當是我一個心意,還望諸位賞光。"
"那當然了。"賽巴魯笑著說道。
一頓飽餐之後。金駿韋等人被掌櫃請入了松院裡頭,而宣芝則是跟在溥廷齊的身後走著,繞過幾個蜿蜒的迴廊,來到了蘭院。
"說吧!為什麼只有你和小釵兩個人到這裡來?你不知道這裡是兩國的交界處很危險嗎?而且,和你同行的是南蠻人,你竟然一點戒心都沒有!?"走到房裡,溥廷齊的臉色變了,劈頭對宜芝就是一頓痛罵。
"廷齊表哥,我已經這麼可憐了,你還罵人家!"她皺緊了一張小臉,"你知道我走多少的路嗎?腳差一點都起水泡了。"宣芝脫下了鞋襪看著腳底,果然紅紅腫腫的。
對於宣芝這種不合宜的舉動,溥廷齊也看習慣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宣芝這麼大了,個性還是一點都沒變。
"別和我說那些,我不會同情你的。"他冷臉說著。
可宣芝一點都不怕他,畢竟他最疼愛她了。
"原來你這裡不歡迎我,虧我千里迢迢跑來這裡投靠你。"她又套上了鞋襪,一屁股坐上了椅子,手玩著衣袖。
"投靠?王爺、王妃不知道嗎?"看她的樣子,應該是瞞著王爺府裡頭的人,偷跑出來的,真糟糕。
"當然不知道了,如果他們知道,我還走得成嗎?早被軟禁在房裡頭了。"
"我寫封信給他們,告訴他們你現在在我這裡,讓他們安心。"免得整個王爺府為了找宣芝,鬧得雞飛狗跳的。
"不可、不可,表哥,千萬別寫信告訴他們我在哪裡,否則他們一派人來逮我,我就死定了。"聽到溥廷齊要寫信,宣芝緊張極了,連忙阻止他。
溥廷齊雙臂環胸,瞇起眼瞅著宣芝,"你做了什麼了,不然怎麼這麼怕他們來找你?"
"表哥,我是有苦衷的。"宣芝為自己倒了杯茶,"表哥要不要?"見到溥廷齊搖頭,她一口飲盡了那杯茶,"叫人幫我送盤雪花糕好不好?我好想吃那個。"
"好。"他點頭,要人送盤雪花糕來給宣芝解饞。
"說吧!"他在她身旁坐下。
"表哥,其實我是真的來投靠你的,不過,我也知道你沒辦法保我多久,聖旨一到府裡,我還是得回去。"抗旨可是重罪,她不能連累爹娘和溥廷齊。
聖旨?聽到聖旨,溥廷齊的唇線緊抿了起來,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到底是什麼事?"
"皇上有意讓我和南蠻王和親。"
"什麼——"溥廷齊揚高了聲音,"怎麼會派你?"不是還有多位公主尚未出閣嗎?再怎麼樣也輪不到宣芝啊!
"我哪兒知道,我也想向皇帝老爺問清楚啊,也很想告訴他,我根本就不願意去和親,不過有用嗎?"她愜意的翹著腿,吃了塊雪花糕,雖然想逃避和親,可是心裡知道抗旨的後果有多麼的嚴重。
"或許王爺有辦法改變皇上的心意。"溥廷齊要自己往好的方面想。
"有可能嗎?"她可沒那麼樂觀,"如果不讓我這個郡主去和親,皇上就得派公主去,如果是表哥你,你會選誰?而且,表哥你也應該有聽過那種傳聞吧,南蠻王都吃人肉、喝人血的。"
溥廷齊無言,皺了一張俊顏。
"表哥,別和我說那些事了,我來這裡就是要快快樂樂的啊,該回去的時候,我就會乖乖的回去了啦。"
"好吧,那和你一道的那些南蠻人呢?"
"就說了是順路了,他們剛好也是要來你的酒館啦!"她打了個大大的呵欠,"好了,我要回廂房休息了,走那麼遠的路,我都累了。"
揮揮手,宣芝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洗塵宴時,我就會自己出現了,表哥你不用特別派人來叫我。"
"知道了。"
宣芝換下了一身男子衣裳,在梳洗過後,穿上了慣穿的宮裝羅裙,她讓小釵幫忙梳著頭,並且插上了幾根金步搖作綴飾。
"郡主,你還是這身打扮最美了,穿男子的衣服怎麼看就怎麼怪。"小釵看著銅鏡裡頭的宣芝,對於自己的巧手十分的滿意。"瞧,又是小的熟悉的那位漂亮的郡主了。"
突地,外頭的吵鬧聲引起宣芝的注意,她走出了廂房,看到幾名舞伎打扮的姑娘在她的廂房前說話,幾名姑娘一臉愁容,似乎有什麼事情正困擾著她們。
"你們怎麼回事?"
這時,一名端茶水的店小二走來,發現這群舞伎,不悅的說道:"誰准你們到這裡來的?溥爺不是告訴過你們,要從小門到大廳嗎?別驚動了在酒館投宿的貴客。"
"小哥,這裡我來就好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宣芝塞給了店小二一點碎銀子,店小二歡喜的領著碎銀子走了,見到店小二走遠,宣芝才繼續說著:"你們有什麼困難?也許我可以幫你們。"
"姑娘,謝謝你的好意。"一名身穿著紅色薄紗的姑娘開口,"事情是這樣的,今日我們幾個姊妹是要到溥爺這裡唱曲、跳舞的,可是我大姊剛才來的時候拐了腳,
恐怕是不能跳了。"她指著身旁穿著黃色衣裳的姑娘,"我們在煩惱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而且,溥廷齊給賞銀向來很慷慨,如果這次不跳,得罪了溥爺,下次溥爺可能就不找她們姊妹來跳舞了。
"跳舞嗎?"
"是啊!"
宣芝望著那位身穿黃色衣裳的舞伎,雙眼骨碌碌的轉了下,"原來是這種事,如果只是這件小事,那我倒可以幫你。"
"真的嗎?那真的是太謝謝你了。"黃衣姑娘感激的說道。
"小姐、小姐,這不行吶。"一小釵聽到宣芝的話,臉色瞬間發白,硬是將嬌小的宣芝拖到一旁。
"整個西相國誰不知道郡主你的舞藝一流,可是一名高貴的郡主和一群低下的舞伎跳舞,成何體統啊!如果王爺知道的話"
"你閉嘴!"宣芝拍拍小釵的臉,"這一件事你不說、我不說,不會有人知道的,如果我爹娘知道,那就一定是你說的。"
"可是你乃千金之軀啊!而且表少爺一定會發現的"就算瞞得過王爺,也逃不過溥爺的利眼啊!小釵苦惱極了。
"你給我閉嘴,這是我決定的事。"她走過了小釵身旁,"你們幾位就到我的廂房來吧。"
看著台下幾名姑娘哼著曲兒、跳著舞,賽巴魯覺得有些無趣,再望向坐在身旁的金駿韋,他似乎也只是小酌幾懷,對於溥廷齊的安排不怎麼感興趣。
"爺兒,要不我找幾位姑娘晚上伺候你?"賽巴魯對著金駿韋說道。
金駿韋沉默搖頭,"不了。"他啜了口酒,目光掃到了一旁空著的位置,"那名小兄弟呢?"
"聽說是太過勞累,不參加這場洗塵宴了。"賽巴魯回答。
"嗯。"
這時,幾名身穿紅色羅裙的舞伎,手拿著粉色的羽扇圍成圈,緩緩地站起,一名身著湖水綠羅裙,纖細的手腕及腳踝都戴著鈴鐺的姑娘,輕盈的就像精靈一樣,開始獨舞著。
她踮著腳尖輕巧的跳著、轉著,吸引了眾人注目的目光,尤其是坐在首位的溥廷齊。
當看清獨舞的姑娘時,溥廷齊幾乎都快吐血了。
該死的宣芝!誰准她做這種事的!?溥廷齊在心裡頭咒罵著。
而金駿韋的視線卻像是被宣芝的身影給吸引住了一樣,無法移開。
宣芝也見到了溥廷齊的表情,她對他眨了眨眼,露出了淺笑,看到溥廷齊忍著不把她從舞伎群中拽下來的樣子,她就覺得更好笑了。
玩心一起,她對溥廷齊拋出了手中湖水綠的綵帶,可金駿韋的動作更快,足一蹬,接過了綵帶,手一個使勁,將宜芝拉向他懷中。
金駿韋出人意料的舉動,讓所有人全都愣了下,尤其是被他緊擁在懷裡的宣芝,更是訝異。
她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無畏的看著摟住她的金駿韋。
見到金駿韋無意放手,宣芝開口說道:"大爺,你失禮了。"
眼見情況失控,溥廷齊連忙起身,臉上堆起笑容走到金駿韋的身旁,他巧妙的撥開了他的手,將宣芝護在身後。
"金大爺,我想這幾名舞伎技拙,打擾到大爺你的雅興,或者我讓人找幾位漂亮的姑娘陪你?"
他護著宣芝的舉動,讓金駿韋不悅的瞇著眼,"我要她。"他肯定的說道。
不愧是南蠻人,性子也很野蠻。金駿韋霸氣的口吻,惹得宣芝芝不快。
"金大爺,我們請的這些舞伎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溥廷齊畢竟是個商人,在任何時候總能露出笑容,"我讓掌櫃的幫你"
"不用,我就是要她。"他冷冷的說道,"多少銀兩,你可以開口,我也可以幫你贖身。"
生平第一次有位姑娘能這麼吸引他,她清麗的容貌、慧黠的笑容、靈活的大眼,讓他想將她留在身旁。
"這位大爺,請放尊重點,我不賣身的。"
"只要你開口。"
原本都只是坐著的賽巴魯見到金駿韋要發怒了,快步走到他的身旁,"這位姑娘,我們爺兒有的是銀兩,你跳一場舞也不見得攢得到多少的銀兩,你若是聰明一點就知道該怎麼做。"
"是嗎?"出人意外的,宣芝笑了,"很可惜,那只能說那些銀兩和我無緣吧!"她轉過身,踩著小碎步要離去,金駿韋寒著臉想伸手去捉她的手腕,卻被溥廷齊給擋開。
"金大爺,這裡的姑娘這麼多,你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金駿韋瞇著眼看著護住宣芝的溥廷齊,由他幾個出招,他就知道此人的武藝精湛,和他硬碰硬雖然他不見得會輸,可也佔不到什麼上風。
"金大爺,到我天下第一酒館來喝酒,就是要喝得痛快,何必為了一名小小的舞伎鬧得這麼不愉快呢?"他拿了個酒杯,"我為剛才的失禮敬你,還望金大爺賞臉。"溥廷齊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敬你。"金駿韋也拿起了酒杯,但目光始終緊鎖著那抹走遠的湖水綠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