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亞軒帶著寧芙回到酒店,安炫驚愕的眼神緊瞅著蹙緊雙眉的亞軒,心裡有著不祥的預感。
他走到亞軒的身邊,"豹頭∣∣"靳亞軒忍著痛,依然面帶微笑地對寧芙道:"我們上樓。"安炫霍然察覺到他額頭上正沁著汗,憂心如焚地擋在他面前。"豹頭,你到底是怎麼了?"齊寧芙微微抬頭凝望著倔強的靳亞軒,又不忍心拂逆了安炫的關心,解釋道:"由美拿菸灰缸砸我,他用身體硬是擋下∣∣"安炫隨即憂心地攙扶著靳亞軒。
靳亞軒卻強硬地將他的手撥開。"讓其他的人看到,還以為我出了什麼事。鎮靜點,我沒事,讓寧芙陪我上樓就可以了,你繼續監控店裡的事情。"安炫非常清楚他的倔脾氣,也不再抗命。"知道了。"他用懇求的眼神看著寧芙,"豹頭就拜託你了。"隨即彎下腰,深深一鞠躬。
"我會的,你放心。"雖然才認識不久,但是她能體會出安炫對亞軒的忠誠,兩人間還有著一份兄弟般的情誼。
安炫為了不驚動其他的人,不動聲色地回到場內,但是他的目光卻一直尾隨著亞軒和寧芙的背影。
靳亞軒硬撐著身子和齊寧芙回到三樓,一進屋裡就忍不住松懈全身緊繃的神經,霍地躺在地上。
齊寧芙驚惶失色地瞅著躺在地上的他,緊張地問:"你傷得這麼重嗎?" "她擲的那菸灰缸可真准,傷到我右邊的肋骨,肋骨可能被她砸斷了。"他忍著痛苦艱澀地說著。
"啊!"齊寧芙一聽他說肋骨可能斷了,不禁臉色刷白。"這該怎麼辦?我送你去醫院。" "送醫院就不必了,你能幫我弄上床嗎?"他伸出手,希望她能給他一丁點兒的力量。
"我拉你?"齊寧芙相當懷疑,自己有這力量嗎?
靳亞軒看出她的疑惑,忍不住笑謔:"當真要你拉我,你是絕對辦不到的,我只是需要一個讓我使力的支撐點。" "喔!我懂了。"齊寧芙連忙蹲下身子,拉住他的手,嘴裡●喝著:"一、二、三,起來!"靳亞軒咬著牙、忍著痛,硬著頭皮從地上爬起來。
齊寧芙當他的撐架,將他移到床上,猛然一放手,痛得他又是一聲慘叫:"很痛耶!"她過意不去地連忙道歉:"對不起,我一時疏忽。"隨即又調皮地道:"我還以為你多神勇,原來你也會叫痛。"靳亞軒躺在床上,無奈地一笑。"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聽他這麼說,齊寧芙兩手扠在腰上,故作惱怒狀,"我幫你,你竟然還罵我是狗!我才是好心變成驢肝肺。"靳亞軒頓時忍不住大笑。"這回可不是我罵你嘍,是你自己罵自己是驢喲!"齊寧芙想了想也忍不住爆笑,哪有自己罵自己是驢的!
"別鬧了,你能不能幫我褪去身上的衣服,查看一下傷痕。"靳亞軒拜託著她。
齊寧芙照著他的話,小心翼翼地幫他褪下身上的衣服。他背上肋骨的部位,確實有著一片瘀青還泛紫。
"你肋骨的地方真的有一大片的瘀青。"齊寧芙神情鎮定地描述給他聽。
靳亞軒側著身子拿起床邊的電話,撥通後,說了兩三句就掛上。
"麻煩你到浴室裡裝一盆熱水,用毛巾先幫我熱敷,可以嗎?"他用拜託的眼神,殷勤懇切的望著她。
齊寧芙當然不能推辭,畢竟他是因為幫她擋下菸灰缸才受傷的,否則萬一是她被擊中,後果一定更嚴重。
她捧來一盆熱水,將毛巾浸濕擰乾,一次又一次小心翼翼地幫他熱敷患部。
沒一會兒,安炫領著一位醫生走進來。
安炫看到亞軒身上的瘀青,臉上當場一陣青綠。"豹頭!"靳亞軒卻對他一笑,"我說過沒事。"醫生看了他的傷處,慶幸地道:"豹頭,幸好骨頭沒斷,不過你這幾天別再做太過劇烈的運動。" "沒斷就好了。" "是沒斷,但是可能要靜養一段時間,骨頭上可能有裂痕哦!"醫生笑謔的說著。
"裂痕?"他訝異地睜大眼睛。
"裂痕總比斷掉好吧!"醫生打趣著。
"唉!說得也對,總比斷了還好。"靳亞軒輕歎一聲,不過當他的眼神對上一旁的寧芙時,他不由得釋然了,這一下幸虧是挨在他的身上,否則萬一正中寧芙,那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安炫,等一下送醫生出去。"他示意的眼神瞟向站在床邊的安炫。
安炫明白地猛點頭,旋即領著醫生走了出去。
齊寧芙因為聽不懂韓文,所以一直靜靜地站在一邊,見醫生離開,她才心急的沖到他的面前。"怎樣?肋骨斷了嗎?" "沒斷,不過有裂痕,所以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他安撫著心急如焚的齊寧芙。
"有裂痕∣∣"齊寧芙倏忽沉寂下來,一臉不安的憂心忡忡。"沒想到我好心來韓國看由美,卻引發這麼多的事∣∣"美麗的雙眸因為傷心而盈滿淚光。
靳亞軒適時地將她摟進懷裡安慰,"這件事與你無關,你不要自責。" "這怎麼會與我無關?由美口口聲聲指責是我搶走你∣∣"她想著由美無端的指控,淚水再也忍不住地潸然落下。
"其實你本來就將我搶走了。"靳亞軒深情的眼眸緊瞅著寧芙,堅定地說出他內心所有感受。
齊寧芙迷茫的雙眸噙著淚水,訝異地凝睇著他,"你∣∣"她完全說不出話來。
靳亞軒溫暖的大手輕拭去她粉頰上的淚珠。
"第一次在金浦機場見到你,我就對你有著奇妙的感覺,那次想追問你的名字時,你卻早已不見蹤影,不過大概是老天聽到了我的心聲吧!讓你來到我的店裡∣∣"他涓滴不漏地道出自己的情愫。
愈聽愈驚愕的齊寧芙,只能睜著一雙水汪汪的愕然眸子,緊瞅著他。
"寧芙∣∣"趁著她愕然的當口,他迷人的嘴唇悄然攫獲她的櫻唇,一切是那麼的自然,可突如其來的錯愕卻震撼心頭。
唇上的溫熱柔軟輕輕化解了她所有的錯愕,讓她彷彿置身在夢境中,全身飄飄然的,心跳似乎也不再受她管控,失序地狂跳著∣∣今夜他的情緒紛亂得有些奇怪,彷彿有某種詭譎的分子在醞釀。靳亞軒無法控制自己心中有如驚濤駭浪般的欲念。
他溫柔的大手輕撫著她的玉頸,輕輕地摩挲揉搓著∣∣齊寧芙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舒服,忍不住聲聲嬌喘……
倏然,掛在他頸間隨著他的動作而輕觸他身體的玉佩驚駭了他!
和寧芙在一起時,他竟然完完全全忘了他的未婚妻∣∣程靜月。
思及此,他的心頭湧上一陣痛楚,母親的遺命難違,但那是在遇見寧芙之前,如今他的心裡只有寧芙,教他如何割捨最愛。他不禁痛苦地閉上雙眸,這是他永難取捨的抉擇。
他已經在不自覺中愛上了寧芙!今生他要定她了!
翌日,齊寧芙睜開雙眼瞅著身旁的亞軒,她萬萬沒想到這趟來韓國會遇上亞軒,回想起他昨夜的溫柔,她的臉上禁不住一片嬌紅。
看著他迷人的俊臉,她的心裡有著說不出的甜蜜,尤其是當她身受危險之際,亞軒竟會奮不顧身地為她擋下危險物,教她著實感動不已。
她伸手摸著他的俊臉,輕撫剛冒出來的青髭,更情不自禁地輕撫著他健美的胸膛,無意間發現他胸前的玉佩,她仔細地瞅著那刻有龍紋的玉佩,忽然有著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只是一時記不起曾經在哪裡看過。
她溫柔的觸摸早驚醒睡夢中的靳亞軒,只是他不想睜開眼睛,繼續享受著她溫柔的觸碰。
"你醒了。"他偎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你今天好一點了嗎?"她擔心著他的傷處,關懷的眸光直瞅著他。
"有你在身邊,我已經不感覺到痛了。"他神色自若,彷彿真的一點也不感覺到痛。
齊寧芙捺不住嬌美一笑。"你還真會甜言蜜語,我又不是止痛劑,有我在你就不感覺到痛!"靳亞軒緊摟著她,下顎磨蹭著她的頭發。"我是說真的,有你在我身邊,我真的一點都沒感覺到痛。"齊寧芙倏然一個翻身面對他,"既然不痛了,那你還記得嗎?你說要帶我去玩。"她粲然一笑。
"記得,不過今天不能再騎摩托車了。"靳亞軒先提醒她。
"行,只要你肯帶我去玩,坐什麼都行。"齊寧芙就像小孩般,笑逐顏開地說著。
看著她臉上的笑容,他的心也隨之飛舞,她率真的笑容完全融化了他心中的冰山。
齊寧芙迫不及待地從床上跳起來,倏然驚覺自己身上一絲不掛,一時羞怯地又鑽回被窩裡,無意間貼進了靳亞軒的懷裡。
靳亞軒無奈地悶哼一聲。
天啊!她又撩起他全身的欲火了。
齊寧芙在貼近的剎那,才發現亞軒和她一樣,身上赤祼祼地無一物,頓時臉頰飛上一片紅霞,她完全不知所措。
"怎麼辦?該怎麼起來?"她羞紅著臉,拉著被單遮住臉。
靳亞軒被她逗得忍不住露出一抹詭譎笑容。"不如我們都不要起來……"他吻住她的朱唇。
在一陣天旋地轉之後,齊寧芙發現她已經愛上他的親吻。他的唇瓣好溫柔,溫柔得令她芳心大亂。
"亞軒……"她迷濛地喚著他的名字。
靳亞軒深情的眼眸凝睇著齊寧芙,輕撫著她的粉頰。"寧芙,也許你不相信,但我是真的愛上你。"齊寧芙毅然從迷茫中驚醒,定神地瞅著他。"你真的……真的……愛上我?" "是真的,以前我不相信世上有一見鍾情的愛,但是我現在相信了,我真的在第一次相遇後就不知不覺地愛上你,請你不要離開我,好嗎?"靳亞軒真情流露。
齊寧芙望進他那迷人的雙眸,她看到了自然的真情流露,不帶一絲虛假。她相信他的深情,他的愛在她的心底一點一滴地慢慢凝聚著∣∣ "其實我也愛上了你,我千裡迢迢飄洋過海,原來不是為了由美,而是為了你這份情。"這是她始料未及的。齊寧芙輕歎一聲。
"為我留下,好嗎?我會一生一世疼愛你。"他的語氣中有著萬般的請求。
"為了你,我一定會留下來,但是你必須先和我去見奶奶。"齊寧芙一臉正色地說著。
"會的,我一定會陪你回台灣見奶奶。"靳亞軒笑逐顏開。
齊寧芙自然是樂在心裡,瞬間嬌憨的臉龐露出一抹嫵媚的微笑。"不過,你是不是該先履行答應我的事呢?" "什麼事?"他一時摸不著頭緒。
"就是帶我去觀光漢城呀!"齊寧芙嬌嗔地故意提高音量。
"好,現在就去。"靳亞軒毫不遮掩地從床上跳起來。
他全裸精健的身體毫不避諱地展現在齊寧芙的面前,她霎時訝異地睜大眼眸,目眩神迷地直盯著他瞧∣∣見狀,靳亞軒不禁揶揄笑謔:"原來我未來的老婆對我的身體這麼感興趣。" "哪有?"羞紅著臉的齊寧芙,立即害羞地鑽進被窩裡。
她的舉動惹得靳亞軒捺不住的狂笑∣∣
靳亞軒不但帶著齊寧芙逛遍了漢城的東大門,還帶她去韓國最有名的禮智院,目的就是要她在此學習韓國女人的禮儀。一天下來,齊寧芙受益無窮,算是初步認識了要如何做一個韓國女人。
為了她的安全,靳亞軒堅持要她搬到他那兒住,如此一來他可以安心的守在她的身邊,避免她再受到由美的侵襲;而且他也希望每一天都能看到她如陽光般燦爛的笑靨。
一天下來,她真的累翻了!
回到靳亞軒三樓的住處後,顧不了他訕笑的眼神,她倒在床上立即睡著了。
靳亞軒不禁啞然失笑,出了門她就像精力充沛的孩子般,回到家來卻又像只慵懶的貓咪,蜷縮在床上,一分鍾不到隨即她就已香甜沉睡。
他輕輕地走出三樓的住處,到二樓辦公室查看酒店生意。
安炫面露一抹揶揄的笑,靠近他道:"豹頭,看樣子你這回可真栽了。" "栽了?這話什麼意思?"他挑釁的眼神斜睨著安炫。
"我跟你這麼久,從來沒見你對哪個女孩動情,獨獨對寧芙是呵護有加,這不正表示你栽進寧芙的情網了嗎?"安炫眼神中充滿著揶揄的促狹。
靳亞軒聽了他的話,壓根兒不想反駁,因為事實的確如此,此時的他整個腦海裡充斥著寧芙嬌憨的倩影,一想到她,他的嘴角自然而然便露出柔情的微笑。
"但是……豹頭,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安炫面有懼色,神情惶惑不安。
靳亞軒正聚精會神地俯瞰酒店的生意,聽他這麼說,他神情自若地問:"什麼事?" "就是有關程靜月的事,你是否告訴寧芙∣∣"安炫斟酌再三後,惴惴不安地說出。
聽到"程靜月"這三個字,靳亞軒笑逐顏開的臉立即驟變,滿佈愁雲。"我沒告訴她∣∣"顯然他的心裡也有著徬徨不安。
"你是不打算說出來,繼續瞞下去?"安炫深感納悶。
"我現在也有些舉棋不定,我擔心說出來後,寧芙會受不了。但是幾年來我又遍尋不到程靜月的消息,我真不知道該不該說出來。"一陣愁雲慘霧籠罩在靳亞軒的俊臉上。
安炫瞧出他的愁苦,為了不再增加他的煩憂,他故作輕松地道:"豹頭,這種傷腦筋的事暫且擱在一邊,不要再去想它,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到時再說好了。"靳亞軒無奈地慨歎一聲,"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語氣沉重抑郁。
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著胸前的玉佩,心裡暗暗低語:程靜月,真不知道我靳亞軒到底和你有沒有緣分?
安炫瞅著亞軒眉宇之間的郁結,他真後悔自己的多話,好不容易能看到亞軒臉上有了溫柔的笑,他卻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無端又惹得他心煩。
"豹頭,上去看看寧芙吧!這有我看著。"安炫試圖讓亞軒回到寧芙的身邊,因為只有寧芙能消除他心中郁積的煩悶。
靳亞軒愁眸輕掃過安炫,"好吧!我上去,這兒就交給你。" "沒問題。"聽著安炫輕快的語氣,他卻露出一抹苦笑,"最好真的沒問題。"然後,他踩著沉重的腳步走上三樓∣∣瞅著依然沉沉入睡的寧芙,他忍不住伸出手輕撫著她的粉頰,心中卻有著千千結,寧芙的嫵媚可人在在牽動著他的心,要他捨棄寧芙將是他今生唯一辦不到的事!
但母親的遺命又不可違,寧芙肯遷就委屈當妾嗎?
照寧芙強硬的個性看來,答應的機率可說是零。
事到如今,他該如何是好呢?
雖然靳亞軒冷酷地對由美下了嚴重的警告,但是由美的心裡仍有不甘,她一直在暗中跟著亞軒和寧芙。
看著他們倆卿卿我我、甜甜蜜蜜的模樣,由美的妒火幾乎要將她焚燒殆盡。同樣是女人,亞軒為什麼厚此薄彼,對寧芙總是溫柔體貼,臉上永遠掛著迷人的笑顏!
對她卻是冷語冰人,一張冷漠無情的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容。
妒火攻心的由美暗暗發誓:此仇不報非君子!
她惱怒地沖回家,撥了通電話到台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