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憐十六歲了。
十六歲的少女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既嬌柔又純真,正是最璀璨的年紀。
對龍霸天來說,夜憐是否足夠當「真正」的情婦呢?她不知龍霸天有何想法,她只是很高興自己又長大一歲了。
雖然離弱冠之年還有四年,不過,十六歲對她而言,總比十三歲還適合談情說愛。
過去兩年,龍霸天不曾在意過她的生日,雖然今天是她十六歲的生日,但是她不在意,只要還能繼續與龍霸天在一塊就夠了。
※ ※ ※
黃昏來臨時,夜憐已准備好豐盛的晚餐,然後換上端莊的和服,坐在玄關處,等待龍霸天的歸來。
然而,門鈴聲卻提早響起。
她並沒有聽見車庫前的引擎咆哮聲!夜憐警覺來者另有其人,她小心翼翼地檢查保全系統是否開啟,再走向大門口。龍霸天向來深居簡出,私生活相當低調,龍宅不曾有過陌生訪客。
隔著精雕細琢的古銅色大鐵門,她由外視窗中瞥見了站在大門外的男子。她欣然一笑,是中森耀明。
她放了心,毫無警戒地開啟大門。
「中森先生,你好,好久不見。」她以日本禮待他。「請往內坐!」她垂著首恭敬道。
「別這樣。」中森耀明親切微笑道。「這裡是台灣,不是日本,別這麼多禮啊!況且,我們認識很久了,我一直把妳當成朋友。」
「是嗎?」她笑逐顏開。中森耀明是很溫和的男人,與他在一起,總是令人毫無顧忌。夜憐表現出最真實的一面,蹦蹦跳跳地跑進大廳。夜憐關切地問著坐在沙發上的中森耀明:「爸爸呢?他怎麼還沒回來?」她對著窗口東張西望。
「龍少爺,他,他……」中森耀明支支吾吾。「其實,我今天是溜班,沒告訴龍爺我要到龍宅來找妳,所以,請妳替我保守秘密,好嗎?」
「為什麼?」夜憐不懂。
凝視夜憐國色天香的容顏,中森耀明突然感到莫名地口干舌燥。他嚥嚥口水,鼓起勇氣道:「還不是為了妳。」
「為了我?」
「是啊!今天是妳滿十六歲的生日,我特別來祝賀妳生日快樂。」他真誠地祝福她。「雖然我無法帶任何禮物給妳,但我用真誠的心意深深祝福妳。龍霸天是個高深莫測、猜忌心重的人,我不想為妳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希望妳能諒解我。」
夜憐呆若木雞,她所承受的震撼不小。半晌後,她的表情忽地轉為驚喜。「我以為沒有人會注意我,就連爸爸也不會把我的生日當做一回事,可是,你卻──」
「那是因為我對妳──」中森耀明倏地噤住口,伸手抓抓自己的頭發。「抱歉,我忘了妳和龍爺之間──」
夜憐不表態,只是悶不吭聲,以美麗的雙眸凝視他。
中森耀明既關切,又很無法理解地問道:「妳怎能忍受既是龍爺的女兒,又與他發生特別的感情?這種關系太不正常了──」
「我──」中森耀明竟然知道「事實」?夜憐滿臉通紅,雖然她知道他只猜對了一半,對事實一定只是一知半解,畢竟她只是「實習」情婦啊!
她以略微口吃的口吻說:「這些……全是我心甘情願……」
「我不懂,夜憐──」中森耀明語重心長道。「難道妳不明白『情婦』一詞的社會評價?」
「不!」夜憐駁斥。「我與那些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是不同的,我不一樣,我完全不一樣,爸爸從來沒有任何情婦,而我會是龍霸天獨一無二的情婦。」她的目光忽地幽暗下來。「況且我愛他,為了愛他,做他的情婦又有何不可?」
「妳是傻瓜!」中森耀明指責。「難道妳不知道,龍霸天是個『冷血帝王』嗎?他沒有愛,他不懂愛,如果妳以為成為他的情婦,就會讓他愛妳的話,那妳就大錯特錯了,因為龍霸天最恨的女人,就是做人情婦的女人──」
頃刻間,夜憐臉上血色盡失。
「我太了解龍霸天了。」中森耀明決定點醒夜憐。「女人最傻的地方,就是認為為了愛可以犧牲一切,甚至為了綁住男人而懷他的孩子。但是,私生子過的卻是被人唾棄鄙視的苦日子,這就是龍霸天的童年,龍霸天被人輕視的結果造就了今日的『冷血帝王』。龍霸天對他的母親冷玉濃是又愛又恨,愛她是因為她生下了龍霸天,恨是恨她的無恥,為錢而出賣自己──」
「不!」夜憐激烈反駁。「我不是冷玉濃,龍霸天也不是龍浩介。冷玉濃是為錢和權力才做龍浩介的妾,而我,是真心真意愛霸天的。」
中森耀明的心彷彿撒旦般的邪惡。「就是因為這樣,妳才是最危險、最可憐的。」中森耀明佯裝心疼夜憐的低嚷。「我必須要提醒妳,避免妳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龍霸天不像龍浩介那樣遊戲人間,妻妾成群,那是因為龍霸天是全天下最無情、最殘忍、最冷酷的帝王,他沒有感情,所以他──」中森耀明挑明道。「他會讓妳受傷到體無完膚。」
「你──」她咬住下唇。「不可能!我不信──」
「相信我!夜憐。」他突然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與她平視,誠摯地說道:「夜憐,我說這一切都是為了妳,現在我要告訴妳,龍霸天曾如何地『利用』妳──」他特別加重「利用」二字。
「利用?」夜憐面色慘白,這是什麼意思?
「當初,妳只是個髒兮兮的智障兒,妳以為他真的是有『愛心』才收養妳做為他的女兒嗎?」中森耀明嘲笑夜憐。「龍霸天只是為了妳名下的那塊土地……」他一五一十地吐露事實,句句都撕裂夜憐的心。「妳喊他一聲爸爸卻讓妳一無所有,他設計妳失去那塊土地的處分權,而妳,竟還傻傻的想做他的情婦來取悅他,讓他愛妳……」
夜憐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她崩潰了──
不!不!不!她嘶喊。
龍霸天怎能這樣對待她?他──怎──能?
她感覺心已碎成千萬片了,她心痛如絞!
夜憐不知道中森耀明什麼時候離開的,當黑夜籠罩大地,龍宅內一片闇黑時,夜憐坐在玄關處,讓黑暗、仇恨吞噬地……
她被騙了,她被騙了,被騙了……
龍霸天毀了她──
他利用她,他踐踏她,他蹂躪她……
※ ※ ※
龍霸天沒有想到龍宅悄然無聲時竟是這般陰森。
莫名地,龍霸天緊張不已。
夜憐呢?她跑到哪兒去了?她不在家嗎?
這兩年來,他早已「習慣」了她的存在。
她為他等門,她服侍他,她逗他笑,她陪伴他……
如果,她走了……不行!她不能走──
他瘋狂地打開大門,然而,迎接他的卻是天崩地裂的震撼……
※ ※ ※
這個躺在女人堆裡的男人正得意洋洋地大笑呢!他眼中充滿對龍霸天的敵意。
今天,我出賣了你,讓你的「女兒」知道你最丑陋的一面,我倒要看看你要怎麼「解決」!?
不過,這只是「起頭」呢!後面,更有得瞧!
我可是有很多女人為我賣命呢!你可能無法想像,你的十二位情婦之一──岡本美貴,也是我的人……
哈!哈哈!哈……他大笑不已。
※ ※ ※
「夜憐──」龍霸天急急忙忙沖進大廳,霍地打開電燈開關,大廳的燈一亮,他見到坐在玄關,縮成一團的小身影,龍霸天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警覺到她與平日並不相同,她沒對他展露笑顏,歡迎他回家,她只是背對著他。
龍霸天感覺到她的背脊似乎傳來陣陣的敵意與憤怒。
「夜憐──」他輕喚。「怎麼了?躲在這裡會著涼的,來吧!我們進大廳。」他伸手輕觸她的肩膀,語氣中充滿疼惜。
「不要碰我!」她像驚弓之烏般的狂跳起來,並扯開龍霸天的手,瘋狂地叫嚷。「我討厭你!」
「夜憐──」他被她突如其來的激烈態度嚇到,龍霸天愣在原地。
「不要叫我的名字。」夜憐咬牙切齒,全身因憤怒而顫抖不已。「我──不會再讓你『利用』我了。」她加重「利用」這二字。
龍霸天的心髒倏地緊縮。
老天!她難道知道「事實」了?
「誰告訴妳的?」他雖震驚,但聲音還是很冷淡。
夜憐冷哼道:「我如何得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狐狸尾巴已經露出來了,我再也不會上當,不再受欺騙了。你,龍霸天,整個腦袋裡都是陰謀、陰謀──從今天起,我決不再是龍霸天的女兒,不再是了。」
她突然沖向他,啪──重重的一耳光打在龍霸天的臉頰上。
他沈默地承受,似乎在默認他的罪!
夜憐哭得眼睛紅腫──這巴掌等於打碎了夜憐對他的愛與感情。「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利用我?難道,你真是冷血動物?」她猛地轉身奪門而出。
龍霸天外表雖無動於衷,心底卻心痛如絞,一待夜憐跑出大門,他才如大夢初醒般──
「夜憐!聽我說!聽我說!」他跑到大門口咆哮。
可惜,他遲了一步,夜憐已跑得無影無蹤了。
他十分擔心她,於是沖向自己的跑車,坐進車內,車子立刻像陣旋風般呼嘯離去……
他發誓要找到夜憐。
※ ※ ※
雨越落越急,小雨滴轉成大水珠,完全灑在夜憐的身上,不一會兒,她已成為名副其實的「雨人」。
她無意識地走著,直到前方迎面而來的公車駛近,她才注意列車前「淡水,三芝」的字樣,她毫不猶豫地跳上了公車,直奔淡水T區。
黑夜沈沈的淡水T區。
夜憐佇足在這曾經是她的家、她的土地之處,曾經山明水秀,綠油油的稻田……如今,真如中森耀明所言,龍霸天已一手毀了它。
天!她無法原諒──
龍霸天利用了她,他利用了她……
她耳際轟轟作響,全是讓她致命的這句話。
青山綠水不復見,只剩下光禿禿的山、滿地的泥濘,建造工程的機具和正在建設中的遊樂器材。
夜憐無法遏止自己傷痕累累的心,她的淚水汨汨流出,她徹底崩潰了!
她踩著滿地的泥沼,往深山跑去……
※ ※ ※
她真的不再理睬他了嗎?
以龍霸天冷血帝王霸悍強硬的鐵腕作風,他絕不會讓夜憐離開他的掌握的。
他不眠不休地找了她一天一夜,甚至動用了霸天財團的保全人員,不過,以龍霸天向來料事如神的本領,他還是到了淡水。
直覺告訴他,夜憐一定會回到她的家──她印象中的小木屋。
夜憐的家早已面目全非,現在只能隱約見到一座遊樂場的雛型。龍霸天望著一片屬於他的「樂園」,他的心很沈重。
潮濕的泥漿暴露了她的蹤跡。看著泥地上那數不盡的鞋印,龍霸天終於松了一口氣。
凌晨三點,他持著手電筒,沿著鞋印向前走,走到山邊的盡頭時,他看到凹陷的地上佈滿了饑髒的池水,鞋印也由此消失,龍霸天更是憂心忡忡。
她在哪裡呢?會不會有危險?
這裡,應該是預計埋地下水管之處吧!所以,有許多圓形空心的水泥管子,而圓管內直徑大約一公尺,他用手電筒微弱的燈光搜尋每個地方,不久後,他終於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
他瞥見圓柱內有一團小小的人影。
他邁開大步趨前,手電筒越照越近,美人的身影也越清晰可見,終於,龍霸天看到她了。
是夜憐──他費盡千辛萬苦、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找到她了。
躲在大水管中的夜憐,全身上下不僅濕透,還髒兮兮的。
龍霸天蹲下身子,在水管的入口處,以手電筒照著夜憐。這一刻,他突然感到心在抽搐。
夜憐一臉憤恨,在她還來不及有所反應前,龍霸天已氣定神閒地道:「回家吧!夜憐。」
「家!?」她尖聲叫嚷。「我無家可歸,我的家被你毀了。這裡才是我的家──」語畢,她彎身沖出水管,想逃離他這惡魔。
龍霸天眼明手快地在水管出口處一把抱住了夜憐,他攬住她的腰,把她提高,讓她在半空中掙扎、拳打腳踢,而他,還是泰然自若,面不改色。
「夜憐,回家吧!」
「我不要走!這塊土地才是我的家。」她的粉拳繡腿不斷地揮向他。「我不要離開這裡!」
「聽我說,夜憐!」他以震耳欲聾的聲音咆哮,企圖壓制這位失去理性的小女孩。「我是曾經欺騙過妳,那是因為當時妳還太小,我無法對妳說明我的計劃,只好以妳法定代理人的身分,代為處分那筆土地,這塊土地的所有權人仍是妳──跟我回家吧!夜憐!」
「你──」一臉傷心的她,此刻更是怨氣沖天,她大聲指控他。「我不要土地,也不要錢,我更不要你利用我,我無法忍受你背叛我啊!」
背叛?「夜憐……」龍霸天心底淌著血。
「我恨你──」她咬牙切齒,歇斯底裡地用她的小拳頭擊打龍霸天的胸膛。「我恨你!我恨你……你怎麼可以騙我……」
「夜憐……」龍霸天啞口無言。
他任她發洩,但龍霸天的胸膛對夜憐而言,是銅牆鐵壁,很快地,她筋疲力盡了。
龍霸天緊緊擁住她低喃:「夜憐,別離開我,我不能放妳走,我不能……」
夜憐哭了,備受折磨的她早已身心俱疲,她聲淚俱下道:「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難道你只懂得背叛人、負情於人?你眼中只有金錢、權勢……」她斷斷續續地嗚咽著。
「不!」他更加用力攬住她,聲音中盡是強烈的痛苦。「那不是事實,在妳面前,我不懂得利用、背叛,我更不冷血──」他狂野道。「夜憐,妳一定是專生來制裁我的。」
龍霸天帶著幾乎撕碎人心的聲音道:「剛開始,我確實是不擇手段、心狠手辣。我收養妳為女兒,完全是為了得到那塊土地……可是,這三年來……妳對我的付出在我心中起了化學變化……」他的語氣中有著不容置疑的真心。
他將她摟得更緊,一股強大的情感包圍著他們,他低頭在她耳邊道:「夜憐,我愛妳。」
冷血帝王終於對夜憐俯首稱臣了。
帝王愛上了他的情婦。
「夜憐,我愛妳,求求妳別離開我!」他一臉沮喪地乞求著她。
「你──」夜憐頃刻間哭得宛若長江潰堤,她喜極而泣道:「這是你最真實的一面嗎?」她激動得撫著他的面頰,他們的雙眸緊緊交纏。
而他雙眸閃爍著只鍾情於她的濃濃愛意。
「霸天──」她呼喚他的名字。「我愛你。」她突然獻出朱唇,以及真心。
他們唇齒交接,熱情地,猛烈地……
「夜憐,我愛妳……」聲音消失在無盡的星空中。
在擁抱與淚水中,他們的情感更加增進。夜憐同時決定原諒「多嘴」的中森耀明。
※ ※ ※
洗個熱騰騰的澡後,夜憐偷偷摸摸地溜進龍霸天的房間,她穿著一件和服睡衣,看起來非常嫵媚動人。她躺在大床上用被單將自己包得密不透風,若不是眼尖的人,根本感覺不出床上有個悄佳人。
龍霸天從浴室走出來,看起來既清爽又干淨,他身著一件深藍色浴袍。
他對著這只有一盞暈黃燈光的寢室喚道:「夜憐?」
屋內沒有回聲。她不在?龍霸天不經意歎了口氣。他本來就不該預期她會出現在他的房間內。他沮喪地走向床邊,坐在床尾。
「哇──」突地傳來一聲尖叫,讓龍霸天嚇丁一跳。
她見他那張受驚嚇的臉,忍不住笑跌在床上。「哈哈!哈……」她指著他蒼白的臉。「喔──你快被我嚇死了。」
「妳『欺負』我喔!」他撲向她。「敢調戲『冷血帝王』的人妳是第一個喔!妳要好好地接受懲罰才行。」他故作兇神惡煞樣。
「懲罰?」她咧嘴大笑。「你要怎麼處罰我呢?打我屁股!我不再是十三歲的小孩了,你不能打我了──」她扮個鬼臉。
他注視她美若天仙的容顏,不懷好意道:「如果──」他伸出十只「魔指」。
在她瞪著如銅鈴似的大眼時,隨即傳來尖叫聲及響徹雲霄的笑聲。她掙扎,她抵抗,可是還是敵不過龍霸天厚實的手掌及靈巧的指尖。
「癢死妳,癢死妳……」他得意洋洋。「除非妳向一代帝王求饒,我才赦妳『免癢罪』。」
「我……」她笑得快沒氣了,在床上翻滾不停,眼看龍霸天似乎真的不饒過她,夜憐急得大嚷:「饒了我……饒了我……求求你……」
她笑得滿臉通紅,紅豔欲滴的雙唇,樣子真是嬌羞可人。她雙手做投降狀,嬌軀因劇烈的前俯後仰而香汗淋漓。
龍霸天玩弄揶揄的詼諧臉孔,一下已轉變成一板一眼的正經,他雙眼熤熤發光,柔情萬千地注視她。「夜憐……」
「霸天……」她伸手輕撫他的面頰,既害羞又瞥扭。「我對不起你,我不該打你──」
「不──」他毫不在意。「我也有錯,以前,我不也是打過妳?我們算扯平了──」
「我是你的情婦,你當然有權對我為所欲為,甚至,包括得到我的人。」她低吟。「給我機會,為你獻身──」
他為之動容。「夜憐,妳年紀還小──不行!」
「別擔心,我相當『早熟』,關於男女之間的事,我早已是個中翹楚了。」
「早熟?」彷彿當頭棒喝般,龍霸天憶起了三年前她房中的保險套……頃刻間,他已是暴跳如雷,妒火焚燒全身。「對!妳年紀輕輕就已經身經百戰,既然妳都能毫無顧忌的『奉獻』,我又何必太在意?」他忿恨道。「我得不到妳的第一次,但是我要佔有妳以後的全部。」
「霸天,我其實……」夜憐沒有說話的機會。
轉瞬間,他的唇已狂野地覆上她的。「我要妳──」他發狂地命令。「我要得到全部的妳。」他開啟她的唇,舌頭饑渴而熾熱地探進她的口中,幾乎讓她無法呼吸……
他們一起進入那片從來沒有人到過的大堂。
她幾乎無法呼吸,她的臉枕著他的胸膛,他的雙臂用力擁緊她,聆聽著他急遽的心跳,她滿足地笑了。
他疼惜地輕吻她。「我弄疼妳了嗎?」
她搖搖頭。他在她臉頰上重重一啄,小心翼翼地離開她的身子,仔細審視他所造成的青紫。「老天,妳一定很痛。」他相當捨不得。「妳先別動。」語畢,他便抽身離開。
夜憐疲憊地閉上雙眼,她累得幾乎張不開眼。
須臾,她感覺霸天分開她的雙腿,以溫柔而溼潤的毛巾,輕拭她的兩腿間。她感動道:「謝謝你!」
他輕啄她的芳唇,旋身又離開。不久,他回到床上,躺在她身邊,緊緊摟住她,再蓋上被單。
他輕問:「為什麼,妳要──」
「因為──」她親吻他的胸膛。「我愛你。」為了愛他,她可以奉獻自己的一切。
「傻瓜!」他捏捏她的俏鼻。「我值得妳如此犧牲奉獻嗎?」
「值得!」她篤定道。「我是為你而活著的,在日本的那段歲月,我每天都在學習,在思考如何討你歡心,唯一支撐著我的力量,就是成為龍霸天完美的情婦。」她低下頭。「現在,我只求我能完全取悅你。」
「取悅?」他感到好笑。「夜憐,妳不僅取悅我,妳已征服我了。」
「征服?」她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
「我怎能不喜歡、不愛妳?」他幽幽敘述。「如果我不喜歡妳,怎會想收養妳做我的女兒?其實,當妳黏住找,抱住我的剎那間,『冷血帝王』的心已被妳攻破了,只不過──」他輕撫她如瀑布的秀發。「我習慣性的冷漠無情,不但拒絕了別人的感情,同時也忽略了我心底深處的情感,我──」他愧疚不已。「我對妳太殘酷了,我將妳逐出我的世界,借以淡化心中的情愫。」
他執起床頭櫃上的音樂盒。「妳看,這麼多年,它一直伴著我,我一直無法將它捨棄。」打開音樂盒的蓋子,似曾相識的音樂立即流瀉在房間內。
「霸天……」她激動得無法言語。
「我真的無法理解,我怎麼會愛上一個小我近十七歲的女孩。」他傾身,溫柔地吻住她。「我原本想等妳長大,可惜,這個『時間』卻提前了,老天,妳才十六歲!」他既心疼又自責。「而我竟──」
「不!」她否認。「你沒有誘惑我,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的,這表示──」她甜美一笑。「以後,你再也不孤單,再也沒有別的女人能霸佔這張床,只除了我。」夜憐沾沾自喜。
「是的。」他慎重道。「帝王的情婦──夜憐,絕對是這帝王帳內唯一的女人。」
「情婦?」她的臉略顯蒼白,憶起了中森耀明所言:龍霸天最痛恨做別人情婦的女人……現在,他承認她是他的情婦,她反而有些惶恐。「霸天,你討厭做別人情婦的女人嗎?」
他挑高眉,狡詐一笑。「我這麼愛妳,怎麼會討厭妳做我的情婦?不過──」他的臉色突然一沈。「我現在倒是很生氣──」
「生氣?」她俯身抱住他。「別生氣嘛!求求你,別生我的氣,我要如何才能讓你不生氣呢?」她抬起頭,楚楚可憐道。
「那妳要坦白才行。」龍霸天直言道。
「坦白?」她不懂。
他清清喉嚨開始逼供。「妳既是處子之身,那三年前垃圾桶內的保險套如何而來?妳又是何居心?」
夜憐倏地雙頰臊紅,瞪大雙眼,接著噗哧一笑,她躲進被單裡,想避開這個敏感的問題。
「再不說,我可要對妳嚴刑拷打囉!」他一臉說到做到的酷模樣。
夜憐立刻從被單內乖乖地坐起來,她支支吾吾道:「我……只不過……動了一點手腳……」
「怎麼說?」龍霸天斜睨著她。「用什麼方法?」
「就是……加了一點『調味料』………」她越說頭越低,聲音越小。
「調味料?」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快說!不然我就──」他又威脅她了。
她嚇得花容失色,立即說道:「我在套子內加漂白水及蛋黃,就制造成──」
「什麼?」龍霸天一臉愕然,他實在想捧腹大笑,他努力忍住狂笑的沖動,佯裝窮凶惡極的臭臉。「原來,妳一直都在耍我、騙我、整我,我是叱吒風雲的帝王,怎能任妳為所欲為?妳該受罰──」
「受罰?」她一臉冤屈。「不說要被嚴刑拷打,說了要被處罰,這世界真是沒天理──」她的嘴噘得有半天高。
龍霸天忽然抓住她的雙腿,讓她趴在床上,她立即呼天搶地地吼叫:「別打我屁股,我好可憐……」
聲音消失在她的喉嚨中,因為當龍霸天開始親吻她的臀部時,她立即嬌喘咻咻,用雙手扯住被單,陷入意亂情迷中……他的吻遍佈她全身,連腳趾也不放過。
龍霸天宣告:「我要處罰妳──好好再愛妳一次。」當他進入她時,他履行了他的「誓言」。
許久之後,她陷入夢鄉,口中還喃喃自語:「我喜歡這種『嚴刑拷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