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遠開始一邊上班一邊替呂束岑找房子。而有人,也開始找他。
「請問,左遠在嗎?」一個中年男子走進了「飛訊」的大門。
正在清點貨物的宗奇抬起頭,「他出去收件去了,您找他有什麼事?可以幫您嗎?」
中年男子四下打量一下,「這裡是你們開的公司?」
商業間諜?不太像啊!看那男人一身貴氣的樣子,應該沒必要打他們這個小小的快遞公司的主意吧?「是的。」宗奇有所保留地回答。
中年男子點頭,「規模小了點,是不是缺少資金?」
宗奇張大嘴,這個人該不是左遠找來的投資人吧?怎麼沒聽左遠提起過?「這個……」
「你不用防備我,」他一揮手儘是領導者的氣質,「我來沒什麼惡意,純粹是想幫助你們。」
幫助?「您是說……」
「他什麼都沒說,也不需要說。」左遠冷冷地說道。他不知何時已站在門口,斜靠在門上,難掩厭惡的情緒,冷望著那中年男子。
「你回來了?」宗奇還搞不清楚狀況。
左遠點點頭,然後看向中年男子,「有什麼話我們去外面說。」他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一直沉默著走到廣場,他才轉身看著身後的男人,「你還不死心?」過了兩年時間,居然又找到這裡來!
「我只是希望你回到我身邊!」中年男子說道。
「哼!」左遠冷哼一聲,「你有資格說這句話嗎?」
「我都沒資格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嗯?左遠,你別忘了,不管你跟不跟我姓,你都是我兒子,你身體裡都流著我的血!」血緣關係的事實,誰能夠輕易抹煞?以為改個姓就可以換老爸了嗎?
左遠仍舊是冷漠的神色,「是嗎?你確定我真的是你兒子?在你和我媽鬧離婚大打出手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兒子?在你們為了分家產而把我和奶奶拋棄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兒子?在奶奶去找你拿我們的生活費和學費而被你一頓好打趕出家門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是你兒子?現在就因為你沒辦法生育了,你就記得我這個兒子了?」
他聲音平靜,一字一句陳述得清晰有力,也輕易叫對面那中年男子寒了臉。
「過了多少年的事情了,你還提什麼提?現在你只要跟我回去,什麼都唾手可得,你還猶豫什麼?」
「對不起,我不想和禽獸一起生活。」左遠準備走人。
「你鬥不過我,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地回來叫我一聲爸爸!」幾年前他可以整得他的咖啡屋倒閉,現在仍舊可以!不就是一家小快遞公司嗎?封殺掉它是輕而易舉的事。
左遠理也不理他的威脅,經過他身邊時說道:「你不妨把這個作為遺願,然後帶到棺材,看你有沒有本事找個後人來替你完成了!」
沒管身後的人在叫囂什麼,左遠大踏步地走回公司,對宗奇不解的眼光視而不見,他拿了車鑰匙,騎上摩托一遛煙地出了門。
束岑束岑束岑……
「你叫我?」呂束岑抬頭看何臨秀,臨秀幹嗎一連串地叫她?
「我叫你什麼?」何臨秀覺得莫名其妙。
呂束岑皺下眉,明明聽到臨秀叫她的!「噢,可能我耳鳴。」繼續入數到電腦。剛輸了一半,電話就響了起來,「你好!」
「下來!」左遠的聲音帶著喘息從聽筒裡傳來。
「嗯?噢!那你等一下下!」她也不計較左遠的態度,老實乖乖地放了電話,走到臨秀身邊,小聲說:「我有一點點事要出去一下,馬上就上來。」
何臨秀揮揮手,「去吧,我會幫你把風的。」
「謝謝!」她開心地一路沿著樓梯跑下去,沒敢搭電梯是怕遇上公司同事。從旁邊的偏門出來,看到左遠仍舊背靠著行道樹站著,「遠!」她站在門內喚道。
看她的表情左遠就知道她是膽小怕被公司的人抓到上班時間跑出來,所以他從摩托車上取下頭盔,走過去替她帶上,「跟我走。」
「啊?去哪裡?」她被拖著往外,小心地四下看了看,確定沒有公司同事在外面才放下心來。
「隨便!」他丟她上車,然後自己坐上去,發動後火箭炮一樣地衝了出去。
「遠!」呂束岑在後面緊緊摟住他的腰,大聲和風鳴對抗,「我還在上班!」
「請假!」左遠簡單地說了兩個字,轉眼兩人在大路上失去蹤影。
「左遠。」呂束岑小心翼翼地開口。這種情況,是不是有些詭異?左遠帶她回了他住的地方,關了門一句話也不說就緊緊抱住她,就這麼緊緊地一言不發地抱著,又沒有其他的動作……啊啊,她在胡亂想什麼?
身體有些不習慣地動了動,左遠從來沒有這樣抱過她啊!「遠,你怎麼了?」看不到表情,卻總覺得他好像在生氣一樣。
他仍舊不說話,但摟住她的腰的手卻慢慢往下,捉住了她的手。
「我的手很涼哦!」感覺到他的手火一樣的溫度,她怕凍著他,想掙脫開。
他握得牢牢的,放任那冰涼卻帶給他淺淺溫暖的感覺沿著手臂寸寸上行,直到心深處。「束岑,」他歎口氣,有些話現在說會不會太遲?「束岑,束岑,束岑……」終究還是選擇了不說,未來還有很大的變數,他不想再自私地困住她。若是又回到兩年前那樣,讓她在絕望中離開,他真的沒有勇氣再站起來了。
就這樣吧,他既然沒把握給她幸福,便不再給她任何承諾,也不要她的承諾,讓她隨時有可以離開的自由……這樣,就很滿足了。
多在一起一天,便是老天多給他的一天恩賜,他會學習去感激,然後將這份感情鐫刻在心底,日後時時回想。
「嗯?」她放棄了掙脫的打算,只回握住他的手,那樣火一樣的溫度,叫她連微笑都溫暖得可以融化冰雪。
「束岑……」
「我在的。」以後一直會在了。
「我認識一個混蛋男人。」他低聲開口,有幾分怨恨。
「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她聽成了「我是一個混蛋男人」,連忙替他說話。
他愣住,他有在說自己嗎?「我是一個混蛋男人?」他放開她,看著她的眼睛。難怪束岑會離開,原來,在她心裡,他也是一個混蛋男人啊!
「沒,沒有啦!」雖然,曾經,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有那麼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的混蛋哦。她心裡拚命解釋,自己沒有這麼想過,真的沒有這樣想過啊。
看她臉都憋紅了的樣子,左遠拖了她坐到沙發上,將她抱在腿上,緊緊圈住,「在你心裡,我算一個混蛋嗎?」
「不……不算啊!」還是可以原諒的小混蛋罷了。她露出微笑。
「說謊!」他吻了她嫣紅的臉頰一下,「你雖然不說我也知道的,我是真的欠你很多。」不管是愛情還是麵包。
「那還我!」她伸出手。不想看他自厭的樣子,她力圖化解這種氣氛。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烙在她的手心,看她臉一下子紅了的樣子,他露出了笑容,用手指刮她薄薄的面皮,「膽小鬼。」
她傻笑,窩進他懷裡,今天,居然翹了一個很甜蜜的班呢。
「束岑,我有沒有和你提過我家裡的事?」
她想了想,「有吧,不過很少。那次在我家,你不是和我媽說你爸爸做藥材生意而你媽媽在家嗎?」她笑著轉頭,「啊,你還有個奶奶!」
他點頭,環緊她,「我騙了你。」
「什麼?」
「我騙了你。我那個混蛋父親的確在做藥材生意,但在我十歲那年,就已經和我媽離婚了。他常年在外跑,每年能回一次家就不錯了,後來可能有了別的女人,就回來和我媽離婚。我媽不肯,他們就天天打架,最後還是離婚了。」
「你媽媽好可憐。」被自己的男人拋棄了,還要挨打。
左遠冷笑,「你別同情心氾濫。她也不是一個多麼值得同情的人,他們離婚那時,她也和別人在一起,左鄰右舍都知道。離婚不過是誰先提出的問題,他們打架也不是因為不想離婚,而是為了家裡那些錢怎麼分配罷了。」
她望著左遠,十歲的孩子啊,該怎樣面對那樣的打擊?「那……你怎麼辦呢?」
左遠淡淡一笑,「我並不算在他們的資產範圍內,充其量算一筆長期負債罷了。後來他們鬧上了法庭,家裡的財產怎麼分的我不清楚,而我則被判給我父親。我媽收拾了東西,快快樂樂地離開家,和她的情人走了。而我那個超級混蛋的父親,把我丟給了我奶奶,然後和他的第二個老婆在別處買了幢別墅,從此不管我和奶奶了。」
「剛開始,奶奶還靠著以前的一些積蓄勉強可以夠我們的生活,後來等我上了初中以後,奶奶也沒什麼錢了,既然法院將我判給了父親,我們就去了父親的別墅那裡找他要生活費和我讀書要用的錢。」
身體有些不習慣地動了動,左遠從來沒有這樣抱過她啊!「遠,你怎麼了?」看不到表情,卻總覺得他好像在生氣一樣。
他仍舊不說話,但摟住她的腰的手卻慢慢往下,捉住了她的手。
「我的手很涼哦!」感覺到他的手火一樣的溫度,她怕凍著他,想掙脫開。
他握得牢牢的,放任那冰涼卻帶給他淺淺溫暖的感覺沿著手臂寸寸上行,直到心深處。「束岑,」他歎口氣,有些話現在說會不會太遲?「束岑,束岑,束岑……」終究還是選擇了不說,未來還有很大的變數,他不想再自私地困住她。若是又回到兩年前那樣,讓她在絕望中離開,他真的沒有勇氣再站起來了。
就這樣吧,他既然沒把握給她幸福,便不再給她任何承諾,也不要她的承諾,讓她隨時有可以離開的自由……這樣,就很滿足了。
多在一起一天,便是老天多給他的一天恩賜,他會學習去感激,然後將這份感情鐫刻在心底,日後時時回想。
「嗯?」她放棄了掙脫的打算,只回握住他的手,那樣火一樣的溫度,叫她連微笑都溫暖得可以融化冰雪。
「束岑……」
「我在的。」以後一直會在了。
「我認識一個混蛋男人。」他低聲開口,有幾分怨恨。
「不許你這麼說自己。」她聽成了「我是一個混蛋男人」,連忙替他說話。
他愣住,他有在說自己嗎?「我是一個混蛋男人?」他放開她,看著她的眼睛。難怪束岑會離開,原來,在她心裡,他也是一個混蛋男人啊!
「沒,沒有啦!」雖然,曾經,有那麼一小段時間,有那麼一點點,真的只有一點點的混蛋哦。她心裡拚命解釋,自己沒有這麼想過,真的沒有這樣想過啊。
看她臉都憋紅了的樣子,左遠拖了她坐到沙發上,將她抱在腿上,緊緊圈住,「在你心裡,我算一個混蛋嗎?」
「不……不算啊!」還是可以原諒的小混蛋罷了。她露出微笑。
「說謊!」他吻了她嫣紅的臉頰一下,「你雖然不說我也知道的,我是真的欠你很多。」不管是愛情還是麵包。
「那還我!」她伸出手。不想看他自厭的樣子,她力圖化解這種氣氛。
他執起她的手,輕輕一吻烙在她的手心,看她臉一下子紅了的樣子,他露出了笑容,用手指刮她薄薄的面皮,「膽小鬼。」
她傻笑,窩進他懷裡,今天,居然翹了一個很甜蜜的班呢。
「束岑,我有沒有和你提過我家裡的事?」
她想了想,「有吧,不過很少。那次在我家,你不是和我媽說你爸爸做藥材生意而你媽媽在家嗎?」她笑著轉頭,「啊,你還有個奶奶!」
他點頭,環緊她,「我騙了你。」
「什麼?」
「我騙了你。我那個混蛋父親的確在做藥材生意,但在我十歲那年,就已經和我媽離婚了。他常年在外跑,每年能回一次家就不錯了,後來可能有了別的女人,就回來和我媽離婚。我媽不肯,他們就天天打架,最後還是離婚了。」
「你媽媽好可憐。」被自己的男人拋棄了,還要挨打。
左遠冷笑,「你別同情心氾濫。她也不是一個多麼值得同情的人,他們離婚那時,她也和別人在一起,左鄰右舍都知道。離婚不過是誰先提出的問題,他們打架也不是因為不想離婚,而是為了家裡那些錢怎麼分配罷了。」
她望著左遠,十歲的孩子啊,該怎樣面對那樣的打擊?「那……你怎麼辦呢?」
左遠淡淡一笑,「我並不算在他們的資產範圍內,充其量算一筆長期負債罷了。後來他們鬧上了法庭,家裡的財產怎麼分的我不清楚,而我則被判給我父親。我媽收拾了東西,快快樂樂地離開家,和她的情人走了。而我那個超級混蛋的父親,把我丟給了我奶奶,然後和他的第二個老婆在別處買了幢別墅,從此不管我和奶奶了。」
「剛開始,奶奶還靠著以前的一些積蓄勉強可以夠我們的生活,後來等我上了初中以後,奶奶也沒什麼錢了,既然法院將我判給了父親,我們就去了父親的別墅那裡找他要生活費和我讀書要用的錢。」
他捏緊了拳,「一開始,他像打發乞丐一樣給我們幾十塊就算盡了責任,多去了幾次,他就不出現了。最後那次,我和奶奶上門,那個混蛋男人,居然在奶奶說了幾句之後便拳腳相加,若不是我衝到廚房拿了菜刀出來揮舞著要砍他,可能那天奶奶都沒機會走出那道門。我真的不怨恨他不給錢,反正他的錢也是髒的,我也不稀罕,可是他居然那樣對生他養他的老人,簡直是禽獸不如!我身體裡居然流了這樣一個混蛋的血液!後來他看奶奶傷得嚴重,所以送她去了醫院,留了兩千塊錢就走了。那是我認識你之前最後一次見到他。」
「那你後來怎麼辦呢?」她仰首看他,眼中隱約有了淚光,這樣的故事,似乎只適合發生在那些揭露生活黑暗面的雜誌上,沒想到,遠竟然也是這麼可憐的一個孩子。
「傻瓜!」他擁緊她,露出了微笑,然後又皺了眉頭,「後來奶奶為了留些錢給我讀書,所以只在醫院待了兩天就出院的。六十多歲的奶奶,為了帶大她這個沒什麼出息的孫子,開始在鎮上去掃大街。多麼諷刺的結局,束岑,那時候聽說我父親已經是百萬富翁了,而他的母親居然在鎮上幹那種一個月才200塊不到的工作,只為了養大她混蛋兒子的兒子。凡是知道這件事的人沒有不唾棄他的,相對的,大家也同情我和奶奶的遭遇,總是對我們諸多照顧。
「我的成績雖然不算特別好,但考重點高中是沒什麼問題的,可是讀完了初中,奶奶的身體已經不行了;我只好放棄了升高中的想法,選擇了一所中專來讀,那時候半工半讀,也算完成了學業。畢業了,就開始和宗奇到市區試著開了那間『藍色幽夢』的咖啡屋。宗奇算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哥們,我們雖然家並沒住在一起,但是從小就在一個班,連中專我們都一起讀的。他出資,然後我們共同經營,那時候日子也算不錯,至少奶奶再不用那麼勞累,而且身體也有所好轉。」
呂束岑露出笑容,原來那家咖啡屋是左遠開的啊。「宗奇是誰?」她有見過嗎?
「就是那天你在旅館門口徘徊的時候,幫我帶你過來的那個男孩。」他解釋道。
「啊?是那個帥哥?」果然物以類聚啊!「她的遠遠」的朋友果然也沒差到哪裡去。
「什麼帥哥?閉嘴!」居然在他面前說別人是帥哥,是不是不想活了?
她溫柔一笑,遠該不是在吃醋吧?她握住他的手,「好了好了,那後來呢?」
「後來?」他笑了一下,「我遇到了你啊!」
她噘嘴,「什麼啊!那你那個據說一米六八高的女朋友怎麼說?」然後揮揮手,「不說她不說她,那後來呢?」
「後來,和你見過面之後,那混蛋男人居然找上門來,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出了一場車禍,喪失了生育功能,所以想把我接回去。老實說,開始我是動心的,因為他做藥材生意,又算比較成功的,所以我希望到時對奶奶的身體有所幫助;誰知道那個混蛋男人居然從來沒打算過要接奶奶一起回去。這樣的話,我自然是不可能和他一起回去了,那時我們鬧得很僵,他甚至跑到我們住的地方去和奶奶吵,結果氣得奶奶一病不起;而他惱羞成怒,居然叫人砸了我們的咖啡屋,斷了我所有的收入來源。而奶奶,在那個時候也去了。」
左遠的眼中也有了隱隱淚光,「臨死前,奶奶一直在流淚,想不通自己善良一生,怎麼會生出這麼個禽獸不如的兒子!後來嚥氣之後,她的眼都沒能閉上,我替她合了好幾次,最後跪著求她安心去,才替她合上了眼。我總覺得那男人不能生育是老天開眼,讓他絕子絕孫;他不認自己的母親,讓奶奶嘗盡了傷心滋味,現在他自己的兒子也永遠不可能認他,我也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叫他也知道,不被自己兒子承認的滋味。但他終究是個冷血動物,我想就算我不認他,他也不會覺得多痛的。」
他停頓了一下,冷冷地笑了一下,那笑,卻叫呂束岑突然吻住。他怔了怔,這是束岑第一次主動在他清醒的時候吻他啊!
第44節:第九章 我們都需要勇氣(4)
「束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也理不清心裡的感覺。她是吻過他,但多在他假裝睡著時,這樣清醒時的接吻……
「別那樣笑好嗎?遠……」呂束岑捧住他的臉龐,「你這樣笑,讓我覺得自己離你好遠。我……喜歡溫暖笑著的遠,而不是這個笑得好像已經看透世間一切的遠。難道,在你的心裡,這世界就真的這麼冰涼,沒有一絲溫暖嗎?」
有的有的!他閉上眼,「有的,束岑。以前,我生命裡惟一的溫暖是奶奶;後來,是你了。」終究沒有忍住,又說出了這樣會困住她的話。
「遠……」臭遠,怎麼可以說出這麼讓人感動的話來?含住他的嘴唇,不停地啃著,卻惹來他的輕笑。
他一手扶住她的後腦勺,「笨女人,還是不會接吻!」他犧牲色相,直到她手腳亂舞,透不過氣來才放開。
好狠哪!這一定是今年最流行的謀殺方式,叫她心亂跳呼吸不過來!「遠……」
「你說,我錯了嗎?」不認那個男人,叫他一輩子也不甘心;兒子報復老子,也算不孝是吧?
「什麼?」還在雲端飄,沒落下來的呂束岑,不知道左遠在問什麼。
「我不認那個混蛋男人,算錯了嗎?」
她看了看他,「你覺得自己錯了嗎?」
「沒錯!」他堅定地回答。
她點頭,全心崇拜的眼光,「我也覺得你沒錯!」
「遠……那就是你去找我前發生的所有故事嗎?」她停了一下,問道。
左遠點頭。
她張臂一把抱住他,「遠,都是我不好,都沒好好照顧你。要是……要是我早知道這些,我那時一定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遠……對不……」
他壓住她的唇,「別說那三個字,束岑。我不值得你道歉。找你之前其實我是憋著一口氣的,被那混蛋找人砸了店子,我就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不要讓那混蛋男人看不起我,所以眼高手低,找了很多次工作都找不到我自以為可以出人頭地的工作。加上學歷的限制,我可以選擇的範圍更加狹窄。後來在找了很久工作都沒有結果的情況下,我整個人完全對生活和未來失去了信心,開始自我放逐,覺得一切都沒希望。特別是到後來,我甚至還曾變態地以折磨你為樂趣。你離開,是我故意逼你的結果。你走是對的,如果你不走,我們兩個人可能一輩子都在痛苦中活過去,若不是這樣當頭一棒,我永遠不會醒。雖然今天我也沒什麼成就,可能給不起你好的日子,但總比你那時需要負擔兩個人的日子好多了,所以我才大著膽子來找你。」
「遠……我也有錯的,我不該虛榮不該撒謊。我總在為自己那時的謊言找借口,其實只是我沒勇氣面對別人的眼光。我好庸俗是不是?」
「傻瓜!」他拉起她鴕鳥一樣埋在他胸前的頭,「我並沒覺得你錯了,若是換作我,可能也會這樣對別人說的。說到底,我們只是缺少面對真實生活的勇氣罷了。」
「還好啊……」她歎息。
「還好什麼?」
她手偷偷環住他的腰,笑容如花綻放,「還好我們沒有錯過。」
「是啊,還好我們又找回了勇氣。」他也環住她,吻了吻她的發。
「遠……」她低低說道,「我好餓。」
「嗯?」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不知不覺居然已經過了好幾個小時了,「去吃飯吧!」
走出去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黑了,呂束岑窩在左遠的懷裡,「遠,我好矮是吧?」好像才到他下巴那裡。
「是啊,」他漫不經心地答,「每次站著接吻我的腰都酸死了!」
「誰,誰和你說這個啦!」她臉紅,打他一下,「我只是覺得你以前的女朋友那麼高,你怎麼願意和我在一起?」
「我怎麼知道!」左遠一點面子也不給她,隨口答道。
「你很壞耶!」繼續在他身上施展花拳繡腿,遠總是不正經回答她這個問題!「我們去吃什麼?」還是自己很沒出息地放棄了,轉移了話題。但是……關於遠的前任女友,還真的很好奇啊!可惡的遠,就只提過一次,每次問他都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害她心裡總是不踏實。
「牛肉麵好不好?」他問。
她點頭,「好啊!」
快走到店門口的時候,她忽然問道:「遠,為什麼你那麼喜歡吃牛肉麵?」
「我喜歡吃牛肉麵?」他一臉天方夜譚的表情,「是你喜歡吃好不好?」每次看她吃得那麼開心和賣力,總讓人以為牛肉麵是全天下最好吃的東西一樣。
「我……我很喜歡吃牛肉麵?」看遠的表情,好像真的有那麼回事一樣。
「難道不是?」他停在了門口。看她的表情,難道他們一直弄錯了一件事?
「當,當然不是啊,明明是你自己說的,牛肉麵是全天下最好吃的食物啊!」所以她才忍住了對牛肉膻味的噁心,欺騙自己那牛肉麵很可愛很可愛,所以經常陪他去吃的啊!甚至在後來分手後,也才會藉著牛肉麵,來懷念那時在一起的溫暖日子啊!
「我有說過嗎?」他很可惡地賴賬。
「什麼!」她捏緊了拳頭,用力在他面前揮舞,「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喜歡吃牛肉麵並不是一件什麼丟臉的事!我又不會笑你。」
「我什麼時候說的?」他冷靜了一點問道。好像某個環節真的弄錯了。
「就是你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你忘記了嗎?在我學校的門口,我們第一餐飯就是在校門外的小吃店吃的牛肉麵啊,那時你不是一臉陶醉的說,『天哪,世界上居然有牛肉麵這麼好吃的東西!我怎麼才發現!』不然,你以為像我這樣以前聞到牛肉就噁心的人,會經常去吃那個東西嗎?」可惡的遠,居然忘記得一乾二淨。
天!他張大嘴,他真的說過這樣的話?「可是……」
「可是什麼?」她憤怒地上躥下跳,勢必要在今天把這個問題弄個明白,「你說,難道這話你沒說過嗎?枉費我這麼多年努力去適應牛肉的膻味,你現在居然還敢否定?」
他看著她臉通紅的樣子,忽然笑了出來。拉住了她的手,他將她往懷裡一帶,「弄錯了。」
「啥?」
「束岑,我們都弄錯了。」
「弄錯什麼?」
「我說那話的時候其實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所以你那時不管給我吃什麼,我都會覺得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
「一天沒吃飯?」她傻眼。
「嗯。」他點頭,然後悄悄在她耳邊說,「其實,我也是一聞到牛肉就噁心的人。」
「啥?」徹底傻了。
而他卻開心地笑了出來。還好啊……還好他們沒有錯過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