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脆弱的模樣,祈天恩是怎麼也拒絕不了。
可一到了海邊,又不見她有什麼高興的神情,就只是那樣靜靜坐在沙灘上,聽著浪潮聲,望著一片漆黑的景物發呆。
「會不會冷?」他脫下外套為她披上,順便探了下她的體溫,還算正常。
「祈,我覺得有點難過……」她的聲音縹緲,幾乎淹沉在滔滔浪聲裡,和著那像是哭泣般的濤響,有種無言的悲傷淡淡而出。
「哪裡不舒服?」他以額輕觸她的額,沒發燒呀。
「心裡難過,浪濤聽起來好像在哭。」裡面可有她孩子的哭泣?
他並不知道,她曾經懷有他的孩子。
當年的意外發生時,是月先發現了她,將她送醫急救,處理完所有大小事宜,甚至刻意待她體內的髒血惡露全排除乾淨了,修改了病史掩飾她流產的事實才將她送回陸家。所有的證據被消除得一乾二淨,就連小孩都被及時火化之後骨灰灑入海中。
所以他始終不知道自己曾有過孩子呵。
小小的生命何其無辜,最可悲的是,甚至連他們的父親也不知道他們曾有機會到這世上一遭。好難受,原本是忘了的,原本她不要想起這件事的,可仍舊在醒來沒多久就一一回到腦子裡,強迫她再次面對那不堪的回憶。
她怎麼了?他細心的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晴兒,妳要是不喜歡,那我們回家好嗎?」她的情緒一向內斂,極少像現在如此的悲傷外露。他跟著有些心疼,知道她藏有心事,習慣了被動的等待讓他不知該如何詢問。
「你有想過要孩子嗎?親我一下,好不好?」柔軟的身子貼近他,無言的尋求慰藉。
「沒想過,但如果妳能幫我生,我會很高興……好。」初時是因為忙著進佔她的心,後來則是全心照顧昏睡的她,他從來就沒時間去想這些。
他討好地啄她好多下,她仍是怏怏不樂。
「我不能。」當年激烈的流產過程造成她身體太大的傷害,她今生恐怕都無法再受孕。
他用臉頰推了推她稍嫌冰冷的臉蛋。
「沒關係,如果妳不想生,我不逼妳,因為我從來就是只要妳一個人。如果將來老了,想要孩子陪伴,我們可以去領養孩子,到時環肥燕瘦隨妳挑,好不好?別冷著一張臉了,我的晴兒總是調皮的,面帶笑容的,像小女孩似的,才不會繃著一張臉嚇我。大膽,妳是何方妖魔鬼怪來附身,還不速速離去!把我甜美的晴兒還來……唔!」
他讓一記不留情的肘拐擊倒在沙灘上,抱著肚子扭著眉毛。好疼。
「神經,你壞了我的心情。」緩緩的罵了句,任他拉著自己躺下。
「壞心情留著它做什麼?」祈天恩躺著瞧她美麗的側臉,暗歎了口氣,拉過她的小手以自己的大掌包裹,細細搓揉著,為她驅走海風帶來的寒意。「妳在想什麼?晴兒,不能告訴我嗎?也許我沒妳聰明,也從不懂妳千回百轉的心思,但我是妳唯一信任的倚靠,不管是以前,還是妳……失憶後,都是的,妳忘了嗎?」
他溫暖的聲音能融化任何一顆堅硬的心,輕易擊碎任何一道堅固的心防。她驀然想起封閉起心靈的那幾年裡,曾視他的聲音為所有的一切。
「我有沒有說過,我好喜歡你的聲音,那麼溫柔,像是可以成為我的倚靠……再吻我一下好不好?」她想要感覺他唇的溫度。
「不是像,我能成為妳的倚靠的。我不再是多年前生澀的青年,歲月的洗禮跟生命嚴苛的磨練讓我成熟,晴兒,妳知道的,我現在有能力能保護妳,為妳取得所有妳想要的……」傾身吻了她一下又一下,「不只吻一下,我會就這樣吻妳一輩子。」
隨口說說又是甜言蜜語,都不知道他這項才能究竟是從哪裡訓練來的。以前,他可不是這麼油嘴滑舌的人。難不成也學小女生偷看言情小說練對話?想到有趣的地方,她一張清麗的小臉蛋上總算揚起些許笑意,這讓他放心了不少,可她的下一句話又讓人忍不住想翻白眼。
「你說的情話好美,滿分十分你大概可以拿到九分半,可是我還是沒打算讓你套出心裡在想什麼。」
就讓那一切不堪的回憶隨著她的「失憶」化去吧,在兩個人之間,他已經做了太多太多,她不想再加重他心裡的負擔。不過,或許她也是有一點不願讓他得知,自己曾經沒保護好與他的孩子。
「晴兒……唉。」老天爺,她就是故意要破壞氣氛。祈天恩「噢」了好長一聲,雙手大張倒在沙地上裝死。「通常這個時候,妳應該要感動得痛哭流涕,然後抱著妳老公我猛親,甚至有很大的機率一發不可收拾就趁著月下無人之際將所有該做的全做齊才對,才不是心平氣和的針對我的情話綿綿打分數!」
「對不起喔,老公,我好像破壞了約會的好心情。」她擺出一副反省的模樣。
「沒關係的,老婆,身為老公合該是要讓老婆糟蹋。」唉。
「那我唱歌給你聽,你不生氣喔。」
他掀開一眼,「真的?」想起她從沒真為自己唱過什麼歌,就不禁興致勃勃地問:「唱什麼?」
「我會唱的歌並不多耶。」她認真的想著,偏頭看到一旁淡藍夾淺紅的繡球花,數十朵小花組成一球圓圓的花團,其實撇去它不討喜的花語,她覺得這花真的很可愛,如果是年紀小的孩子也會喜歡的吧?
「老公啊,我們去踩踩水好不好?」她笑著推他起身,還不忘抓著那朵「無情的花」。
祈天恩也只能莫名其妙的讓她拉著走,不是要唱歌的嗎?怎麼一下子又要踩海水?
藉著月光找到了沙灘與海水的交界處,他先一步拉住她的手,就怕她一時人來瘋就往水裡沖。
「別下水,這麼暗,要是踩著了尖石碎貝殼的就不好了。」
「沒關係,不下去太深,讓腳碰到水就好。」小手執意拉著他前進,直到腳上踩著了流動的浪花,冰涼的海水濺濕了兩人的小腿。
「我們把花瓣全拆開撒進海中好嗎?小小的花瓣好可愛,小小的手應該也能捧得住吧……」潑了下水,才發覺,縱使在炎熱的夏季裡,海水的溫度仍是比想像中還要低。要是在海中,還是會冷的吧?
祈天恩默默看了她一眼,也不問原由,便動手為她拆著花瓣。如果這麼做會讓她心情好,就是再多的花瓣他也願意花錢叫人開卡車運來填海。
一片、兩片、三片……小巧可愛的花瓣隨著潮水往來越漂越遠,她撥著水花,口中自然的吟唱出幼時曾聽過的搖籃曲──
「別哭,我的寶貝,乖乖的睡,乖乖的睡,媽媽將會為你取下日月星辰,只要你一直快樂的笑著。別哭,我的寶貝,乖乖的睡,乖乖的睡,媽媽將會守護你到生命的盡頭,只要你一直健康的長大。我的寶貝,你是我的天使,是我的歡笑,是我精神的延續,是我愛情的見證,是生命裡最大的奇跡。所以,別哭,我的寶貝,媽媽會抱著你,媽媽陪著你……」
清甜的嗓音反覆吟唱著溫柔的歌詞,迴盪在夜裡的海邊,隨著花瓣與潮水,帶著她無聲的歎息,逐漸融進了海水裡……
☆ ☆ ☆
她?!
這怎麼可能?她不是……她不是死了嗎?
剛從酒店出來的陸文澤瞠目結舌地望著對面馬路相偎相依的一對男女,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臉活像是被雷打到的表情讓身旁遭冷落的美人兒扭腰擺臀的大發嬌嗔。
「陸總──」
美人兒的嬌呼喚回了陸文澤的神智,只見他忙著制止大家出聲,豆大的眼裡浮著興奮的光芒。
「噓,乖,別吵我!小張,快,把我的手機拿來!再隨便一個人去找台相機來!」老天爺,她竟然沒死?這可真是天助我也,哇哈哈哈。他無聲的大笑了幾聲,拿著手機的手顫抖的按著按鍵,還因為太過緊張按錯了好幾次。
哈!老頭子跳樓死了,原本還擔心祈天恩這賊廝會因此切了對他的一切金援。這下可好了,逮著了他的把柄,將來要對他予取予求都行!
先將消息放給八卦媒體,然後通知其餘的陸氏親族這件事,順便買通個檢察官來調查此案,隨便安個詐欺罪嫌或偽造文書就能告到那雜種吃不完兜著走。他快樂的盤算著「奪回家產」的計劃,渾然不覺身後一處陰影裡有一雙鷹眼正盯緊獵物。
「就這種角色?你們不是在整我吧?這種連痞子的邊也構不上的不入流角色也要叫我親自出馬?」視線的主人撇下了嘴角低聲抱怨,不屑的意味大到有嚴重污辱人之嫌。
「誰?!」是誰在裝神弄鬼?
陸文澤倏地回頭低咆,身後一群小嘍囉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
怪哉,可能是太緊張了吧。
這麼一想,他便又放心的回頭去盯緊眼前那對尚不知已被螳螂盯緊的小蟬兒,賊笑兮兮的將已撥通的手機舉到耳邊。「喂?無敵週刊嗎?我手上有一則宇宙超級霹靂大新聞,你們有沒有興趣?咦?誰?誰抽走我的手機?」他氣煞的回頭,卻赫然發現身後倒了一地的小嘍囉。
喝!原先只有綠豆大的小眼珠硬是瞪成兩顆龍眼。怎……怎麼回事?
「你肯定沒學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這句話。親愛的『叔叔』。」輕鬆的笑語自陰暗處低聲傳出,不見其人卻聞其聲使人有種陰森之感。
「你……你是誰?你不要過來,我是陸飛貨運的老闆,將來也會入主陸遠集團,要是你……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你最好──」
「與其先想將來的事,建議你不如先擔心一下目前的處境比較實在。」無聊的翻了個白眼,男人想都不想便舉手擊昏了仍是搞不清狀況的陸文澤。
「呃啊……」
白癡,連昏倒前都哀號得這麼難聽,也難怪這輩子只有當壞人的份了!
嘖,輕鬆、簡單、毫不費力,不需花心思到接近愚蠢的地步。
男人瞇著眼看幾個黑衣人動作迅速確實的處理躺在地上「睡得很熟」的人,短短幾分鐘之內便恢復原先的整潔市容。
「喂,亞璃,解釋一下,就這樣『輕輕』出手一『切』就能了事的事情也要我出面?組織花在你們身上那麼多心血全付諸流水去了嗎?」男人詢問著身邊的高挑美女,睡眠不足讓他口氣很沖。
「月少爺,您誤會了,屬下們絕沒有玩忽職守。請您過來是因為主人在附近等著要跟您會面。剛剛那一『切』只是順手,完全沒別的意思。」名喚亞璃的女子恭敬的回道,微垂的面容和彎下十五度角的上身在在表達出她發自內心的真誠。
男人甚是懷疑的睇著她的面無表情。
「我以為妳急著挖我起床是因為我守著的那對愛情鳥遇到了解決不了的麻煩。如果我沒記錯,妳從頭到尾沒提過一句關於海帝要找我這回事──」
「月少爺,您可能睡得迷糊忘記了,亞璃絕對有跟您提過這件事。欺瞞上位者是重罪,亞璃縱使有天大的膽子也絕不敢犯。」
她言之鑿鑿,說得跟真的一樣,但陸月敢發誓她絕對是在呼嚨自己。這該死的女人也許沒有天大的膽子,但她絕對敢對他瞎扯,就因為她知道自己百分之兩百捨不得當場扯破她的謊言捉她論罪。
「哼。」懶得理她,他起步就走。
亞璃以迅雷之姿移身擋住他的去勢,面露些微不悅之色。「月少爺,我的主子正在附近等著──」
這女人非得惹他生氣就是了?瞪她一眼,他不在意的擺擺手。
「知道了知道了,我會去的,叫他再等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腳步一轉,他輕鬆閃過她的阻擋,悠哉的往巷子外熱鬧的街道走去。就是天皇老子也得等他少爺吃飽再說。吃飯黃帝大,中國人是這麼說的。
走出了陰暗的小巷來到明亮的大街上,路燈之下,男人率性的以指往後爬梳過長的劉海,露出一張俊美無匹的面容,唇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淺笑,輕易吸引了不少過路的女子注意。
仔細瞧,那居然是張跟陸晴一模一樣的臉!
☆ ☆ ☆
「阮是可愛女紅妝,生就是古錐又淡薄聳,祝你平安又快樂,歡迎來收看『鐵獅小籠包』……各位鄉親大家好,我是人看人稱讚,鬼看鬼跌倒的珠珠。是地,話哪賣講透枝,目屎系杯未離……」
屏幕上兩個丑到令人讚歎的「女人」又說又唱的,活靈活現的生動演出逗得陸晴笑得花枝亂顫,難以克制的抱著小肚子倒在沙發上滾來滾去,讓人不由得替她擔心,怕她太過激動會笑岔了氣。
祈天恩很無奈,他完全想不出一向品味卓出的小妻子是怎麼迷上這種鄉土舞台劇,要不是今天讓他現場抓包,還以為她除了新聞之外,一向只看國家地理頻道或是Discovery這類型的節目。
「晴兒,晚了,去睡覺。」難得星期六在家,小妻子卻成了電視兒童不肯陪他,怎麼說心裡都有點不平衡。想抓她起身,誰知她滑溜一滾就滾到沙發的另一頭,又是一陣笑不可抑。
「再看一下就快完了,今天是特別節目呢,很好笑喔。」這是她除了「東方四賤客」之外,第二喜歡看的節目了。哈哈。
小手不在意的揮揮,要他哪邊涼快哪邊去。
祈天恩哭笑不得,因為老婆被怪怪的電視節目拐走了注意力。
「真的不能看太晚,對眼睛不好,看三十分鐘要休息十分鐘,這樣才能得到充分的……」又是一陣苦口婆心。
「知道了,你好吵,去去……哈哈哈……」陸晴又難以自制的笑倒在沙發上。
「我到書房去整理點資料,晚點回房……」見她根本沒在聽,祈天恩也沒轍了,只好離開客廳打算眼不見為淨,就讓她去「自甘墮落」了。
鐵獅小籠包?
老天,要是多年前,打死他也不相信她會看這種節目!
「怎麼?幹嘛一副笑得那麼難看的樣子,是不是企圖嚇壞我這個遠道而來的貴客?」
祈天恩瞥了眼書房裡的人影,毫不意外看到這無聲無息出現的傢伙。他關好門,走近書桌,自顧自的翻起桌上一迭文件查看著。
「我早就在想是你去動了陸遠的股價。」祈天恩突然又轉頭望他,「我以為晴兒在的時候,你不會出現?」作賊總得有作賊的樣子。
陸月嗤笑一聲,端著一張跟陸晴相差無幾的面容露出一個邪裡邪氣的賊笑。
「你想,要是晴知道我倆老早就暗通款曲會怎樣?」嘿嘿,沒事搧風點火想來也是挺不錯的休閒活動。
雖然是到前不久兩人才正式見面,但其實早已為了陸晴的事通過多次電話,所以祈天恩也算是跟這個「從小身亡」的陸家少爺熟識。而當然,陸月可沒笨到跟他提起自己曾代替妹妹蒙了他一次。
「不會怎樣。」祈天恩不甚在意的道,一邊打開計算機叫出相關檔案對照著陸月帶來的文件做修正,心裡知道這傢伙沒膽頂著共犯的身份去挑撥離間,要是惹晴兒生氣,他也不會好過到哪裡去。
「冬天容易手腳冰冷的婦女在飲食上要注意少吃性寒的食物,像是……」
聽到一旁的收音機正播出健康常識,他忙拿筆就著手上的文件翻過背面就抄下一長串食物名稱。
標準的妻奴!陸月好笑的歎氣。
「你不怕晴跟你翻臉?畢竟她最恨被人欺騙。」說著,陸月還暗自在心中自我警惕,可別落了把柄被那女人逮到,要不恐怕會死無全屍。
「我並沒有欺騙她,只是瞞著她沒說;倒是你──」他自有一套解釋的說詞,還不忘好心提醒盟友,「你自求多福吧,畢竟晴兒最恨被人欺騙,尤其是她所信任的人。」把他的話全數丟了回去。
陸月瞪他一眼,這沒天良的人竟然隨便三兩下就想撇清?別說是門兒了,就連窗戶他也不給!
「虧你的名字裡還嵌了個『恩』字,怎知竟是個忘恩負義之徒!」哼哼,當初要不是他察覺到雙胞胎妹妹晴奄奄一息的微弱感應,怎麼會及時將她從鬼門關之前拉了回來?他又怎麼會有今天跟晴鶼鰈情深的結果?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當初教的。」多年前他要人將晴兒送回自己手上時不就傳了這麼一句話來?這也讓他狠下心來欺騙了所有人達到將晴兒成功藏匿起來的目的。
「你學得挺好的嘛。」難怪他這幾年來將陸遠搞得不錯──無奸不成商嘛。
「好說,沒你行。」祈天恩瀟灑一笑。
不要臉的傢伙,惦惦吃三碗公半就是指這種人!陸月瞪眼。
「好,既然你早知道她恢復記憶了,幹嘛不說破?老是看你們在那邊演來演去的,你不累,我看得都膩了。反正該死的都死光了,心懷不詭的小嘍囉我們也派人緊盯著,你們根本不必再這樣躲躲藏藏。」而且,他敢用自己的腦袋發誓,老奸晴一定知道祈天恩曉得她恢復記憶,事實才不會像他說的,是她「不小心」在他看來像睡著,其實是清醒著的時候給透露了。
他相信自己的雙胞胎妹妹字典裡絕對沒有「不小心」這一個詞兒。從小拿著測謊器當玩具玩的女人不能以正常人歸之!
「別傻了你,你還真以為她……」陸月正打算摸掏出難得一用的「良心」,來個曉以大義,怎知對方竟然不給面子。
祈天恩出聲打斷,「你別說了。只要她不承認,我就當作不知道。她一輩子都不說破,我就跟著她一輩子裝傻。我不曉得她在想些什麼,但是既然她想維持目前的樣子,自然有她的道理。只要不危害到她自己的生命安全,我信任並且尊重她所有的決定。而且我也不願意再回到以前相處的模式了,當是我自欺欺人吧,你的口水可以省起來了。」
聞言,陸月怪異的瞪眼,不敢置信這人竟然不受教到這等地步。
「你啊,真是沒得救了。」
雖然對象是自己的雙胞胎妹妹,可陸月仍是為他掬了把同情淚。可憐的男人,可以想見他這一輩子都要讓老婆給吃得死死的!男人哪,最悲慘的下場莫過於此了……剛想著呢,可不知道為什麼,陸月的心裡突然蹦出了一抹窈窕身影,雖然她總是面無表情,卻老氣得自己有想咬人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