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債冷君 第五章
    跑出唐洛集團,身心均受到巨大震撼的洛依,徬徨茫然地在街頭遊蕩。還沒走進唐洛集團大門之前,她默默地祈求老天能賜給她奇蹟,而今走出唐洛集團的大門,她卻不知道是要感謝老天給她的奇蹟還是抱怨老天開她的玩笑。

    她萬萬沒想到今天會再見到雨棠,雖然她曾經多次祈求老天,讓她再看他一眼,以償啃蝕心靈的相思之苦,只是現今面對他的無情指責,心中除了一年來的思念之苦外,還有被他冷漠的言語所傷之痛。

    洛依神情恍惚地走到與雨棠第一次相遇的"麥覺裡太太椅子公園",美麗的花朵、清澈的湖泊,景色依舊卻人事全非。她駐足在湖泊邊,看著湖中的倒影;湖中倒映的模糊人影,彷彿在跟她招手,耳邊也有一個聲音在低喃:

    洛依,你為什麼要活得這麼辛苦呢?來呀!來跟我玩||倏地,她笑了。

    當她六神無主之際,突地有一雙手緊緊地抱住她。"小姐!你在做什麼?"一個嬌美著急的聲音響起。

    洛依這才從夢幻中驚醒過來,睜著一雙驚惶的眼瞅著眼前的女孩。"拜託!請你別阻攔我。"說著說著,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女孩溫柔地拍著洛依的肩膀。"天底下沒有不能解決的事情,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我真的覺得自己活得好辛苦。"洛依心神俱傷。

    女孩仔細瞅著洛依,發現她的眉宇之間有著一抹憂鬱,空洞無神的雙眸,似乎道出對人生的絕望。"有時候事情不要往後看,要勇敢地往前看,就會發現前面的路是一片光明。"

    洛依訝異地看著女孩。"真是這樣嗎?"

    "絕對是這樣!只要你肯往前看,一切都將改觀。

    我也曾經歷過悲慘的日子,但是現在我敢大聲地告訴任何人,我過得很好。"女孩臉上掛著如春風般的和煦微笑。

    洛依沉默好一會兒,細細咀嚼著女孩的話。

    沒錯!就算她沒有了全部,但是她還有洛帆,一個她始終疼愛的弟弟。

    剎那間,洛依笑了,她感激地看著女孩。"你說得對!還有值得我活下去的理由,謝謝你提醒了我。"

    "別客氣,只要你能想通就好。"女孩面帶微笑地看著她。

    "謝謝你,我要回去了。"洛依面帶笑容揮別了女孩。

    女孩嘴邊泛起一抹溫柔的微笑,目送踩著輕快腳步的洛依離去。

    女孩隨即走出公園,隨手招了部計程車,按照信上的地址來到唐洛集團大樓。

    她站在門外瞅著氣勢非凡的大門,臉上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在門口的服務處詳細詢問後,她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卻被門口的助理布萊妮擋了下來。

    "請問你可有預約?"布萊妮瞅著她。

    "我沒有預約,不過你們總裁見到我,一定會張開雙臂迎接我。"女孩非常篤定地說道。

    布萊妮半信半疑地瞅著她。

    "你可以告訴他,說是雪芙來找他。"齊雪芙故意逗著布萊妮。

    布萊妮不敢置信地瞅著齊雪芙,當布萊妮準備通知齊雨棠時,齊雪芙又出聲說道:"你告訴他,要他親自出來迎接我,我才願意見他。"她故意擺譜逗布萊妮。

    布萊妮不信地斜睨著齊雪芙,一邊和齊雨棠通話:"總裁,門外有位雪芙小姐要見您……"

    齊雪芙聽到她的傳話,故意嘟著嘴伸出一根手指,比出一個NO的手勢,並表示是要齊雨棠出來見她。

    "不!雪芙小姐說……您出來見她。"布萊妮有些顫抖地說著。

    在辦公室裡的齊雨棠,一聽是雪芙到了,連忙驚喜地大叫:"浩野,雪芙來了!

    "齊雨棠連忙關上通話器,飛也似的走出辦公室。

    當他打開辦公室的大門見到齊雪芙後,立即滿心歡喜地張開雙臂迎接她。"雪芙,你可終於來了。"

    布萊妮可真是傻眼了。總裁果真張開雙臂迎接她!

    擁抱著雨棠,齊雪芙還不忘對布萊妮露出一個"意料之中"的俏皮笑容。

    齊雨棠親熱地擁著齊雪芙走進辦公室,然後介紹龔浩野給她認識:"雪芙,這位就是我在信中所提的龔浩野。"

    齊雨棠對著龔浩野則介紹:"這就是我那位醫術超群的姊姊,齊雪芙。"

    齊雪芙面帶微笑看著龔浩野,"你好。"她禮貌地伸出手。

    她臉上那朵真誠的笑,令龔浩野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剎那間竟忘了應有的禮貌。

    齊雨棠瞥見頓時傻愣住的浩野,適時地撞他一下,令他立即驚醒,"喔……

    對不起!"他立即伸出右手緊握著齊雪芙的柔荑,"我叫龔浩野。"

    齊雪芙瞥見龔浩野不自在的窘態,忍不住莞爾一笑。

    為了能解除浩野的窘困,齊雨棠笑逐顏開地瞅著雪芙。"要來也不知會一聲,我也好到機場接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不擔心會迷路。我只是想,既然第一次來雪梨,就一個人到處走走看看。"齊雪芙神情愉悅地說著。

    "下回想看看雪梨,讓浩野做你的嚮導,帶你看得仔細點。"齊雨棠開心地說著。

    "我來的時候,就去看了麥覺裡太太椅子公園……"齊雪芙繼續忘情地訴說。

    "那的確是一個很棒的地方。"龔浩野隨之附和。

    齊雨棠一聽到麥覺裡太太椅子公園,臉色倏地變得悵然若失,整個人靜默下來,因為那裡是他和洛依初次相遇的地方。

    "在那裡我恰巧遇見一個滿臉憂傷的女孩,當時她正不知不覺地走向湖泊,眼看著她就要往下跳,我立即奮不顧身地衝過去緊抱住她……"齊雪芙自然地描述起當時的情景。

    龔浩野熱烈的目光緊瞅著齊雪芙。"最後怎樣?"

    "人是救下來了,我苦口婆心地勸慰她,最後她終於想開了,並面帶笑容離開。"

    那眨動著靈活秋波的模樣真是迷煞了龔浩野,他壓抑著一顆即將要蹦出來的心,"沒想到你除了醫術高明外,還懂得心理輔導。"

    "依我看,將來我若要上天堂,一定必須有你的庇蔭才行,佛家有云:一人得道、九族升天。將來能不能上天堂,真的全靠你嘍。"齊雨棠逗趣笑謔地說著。

    "瞧你說得跟真的一樣。"齊雪芙淺淺地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隨後齊雪芙一本正經地瞅著龔浩野。"我看了雨棠的傳真,你的母親到底是怎樣的情形?你能大致說給我聽嗎?"

    "可以,我母親……"

    龔浩野正準備要說,卻被齊雨棠截斷話語。"雪芙,既然人都來了,你先休息一下,浩野會詳盡地告訴你,相信也不急在這一時,對吧?"他笑眼瞅著龔浩野。

    "說的也是,你已經來了,也不必急於一時。"龔浩野連忙表示同意,語氣裡並沒有責怪雨棠的意思,相反的他還感激雨棠設想得很周到,相信雪芙經過長途的飛行,應該是很疲倦了,是該讓她先休息一下。

    齊雪芙這才想到經過漫長的飛行,自己的確有些累了,於是不由自主地伸一伸僵硬的筋骨。

    齊雨棠不禁笑謔道:"我還真當你是無敵女金剛呢。"隨即他摁下通話鍵吩咐布萊妮替雪芙訂酒店。

    "浩野,就麻煩你送雪芙去酒店休息吧。"齊雨棠使個眼色給龔浩野。

    龔浩野當然是義不容辭,他也知道這是雨棠給他一個接近雪芙的機會,只是他沒想到雨棠一眼即看出他的心意。"好!應該的。雪芙,我送你去酒店。"

    齊雪芙露出淺淺一笑,"謝謝你。"

    齊雨棠走到齊雪芙的身邊,親吻著她的臉頰。"晚上一起用餐。"

    齊雪芙也親吻著他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語:"你還真會替浩野製造機會啊!"隨即她露出一抹促狹的微笑。

    齊雨棠不語,臉上露出一抹淺笑。

    龔浩野慇勤地引領著齊雪芙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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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替齊雪芙洗塵,齊雨棠特地將晚餐訂在"高峰餐廳",因為高峰餐廳是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式的餐廳,在此地用餐可以鳥瞰整個雪梨的夜景。

    齊雪芙禁不住讚歎著雪梨的夜景,"好美。"

    "雪梨的夜晚的確很美。"齊雨棠忍不住也附和。

    齊雪芙放下手中的酒杯。"雨棠,我們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聚在一起話家常了。"

    "是的,奶奶和百合姨好嗎?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們呢?"

    "你為什麼不自己回去看他們呢?大家都好想你。"齊雪芙轉達大家的想念。

    齊雨棠倏地靜默不語,只是靜靜地盯著眼前的酒杯。

    "你變了!"齊雪芙突兀地脫口而出。

    齊雨棠愕然抬起頭凝視著雪芙。"我真的變了嗎?"

    "是的,雖然你一直故意露出笑容,但是你的笑容裡卻有一抹苦澀……"齊雪芙正眼注視著他,企圖讀出他的心事。

    "也許吧。"齊雨棠不禁深深歎口氣。

    "是什麼樣的事困擾著你?"齊雪芙想探出造成他如此悒鬱的原因。

    齊雨棠無奈地重歎一聲。

    "因為感情嗎?"齊雪芙鍥而不捨地追問。

    齊雨棠的心事被齊雪芙說中了,他倏地靜默不語。

    "你願意將事情說出來讓我聽聽嗎?"齊雪芙誠懇地瞅著他,臉上露出一抹關愛的笑容。

    "說來話長||"齊雨棠停頓一下,看著眼前的酒杯,杯裡的紅色液體彷彿是當初他那被撕裂的心所淌下的血。

    "前二年我應雪梨歌劇院之邀,來到雪梨開演奏會,偶然在麥覺裡太太椅子公園認識了一個女孩||"

    "就是我今天去的公園?"齊雪芙插入這句話,愕然地注視著他。

    "沒錯!就是那個公園,那女洛依,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孩,我第一眼見到她時就情不自禁地愛上她。"說及此,齊雨棠整個思緒飄回往昔,臉上有抹柔情的微笑。

    齊雪芙能感覺得出來,雨棠是真心真意的愛著那女孩。

    "去年,一年一度的音樂會大賽在雪梨舉行,為了洛依,我參加比賽……"

    "你參加比賽?天哪!以你在樂壇上的聲譽,你根本沒有必要這麼做。"齊雪芙詫異地睜大眼睛瞅著他。

    "是呀!當時我只是想藉由比賽之名推掉其他演出,而且那次比賽又是在雪梨,我想與洛依多相處一些時間。"齊雨棠說出他當時的想法。

    "結果呢?"齊雪芙等不及地追問。

    "哼!"齊雨棠冷哼一聲,隨即拿起眼前的酒一口飲盡,心口上那道傷痕還未痊癒,如今又再一次揭開,讓他再一次經歷那椎心的疼痛。"結果是||她出賣了我!"

    "她出賣你!?"齊雪芙更覺震驚。

    "我們本來說好,那次比賽後就準備結婚,她也親口答應了;但是她卻在比賽前宣佈和另一個男人訂婚,更可惡的是她還暗地裡偷走我所創作的幾節樂譜。"齊雨棠想起往事,不由得氣憤難平。

    "你怎麼知道?"齊雪芙不明就裡地問著。

    "因為她的哥哥洛鋒那天上台演奏的其中幾節樂章,就是我所遺失的那幾節,不是她偷的還會是誰?"他不禁乾澀地苦笑兩聲。

    "原來如此!那你又是怎麼認識浩野的?"齊雪芙索性打破砂鍋問到底。

    "浩野呀?他是阿曼的王子……"齊雨棠緊盯著雪芙的臉。

    "他是王子?"齊雪芙不禁大吃一驚。

    "因為發生此事之後,我有意躲起來自我療傷,於是我去了音樂之都維也納。當時浩野正在四處尋求名醫要醫治他的母后,我們正好不期而遇,他有著嫉惡如仇的個性,當他知道我的事後,他就幫著我策劃這次的報復行動。"齊雨棠坦然說著。

    想當初,浩野提出這樣的報復計劃時,齊雨棠還相當的躊躇,因為除了音樂之外,他對其他的事可說是一竅不通。但是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沒想到他對企業管理也有天賦。

    他創造的"唐洛集團"在短短一年間就有驚人的規模。

    "原來如此,但是雨棠,等哪天你真的報復了洛依,你的心裡真的會平靜嗎?"齊雪芙一針見血地直指問題所在。

    "我……"齊雨棠頓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你的心裡還愛著洛依。"齊雪芙說出他心中的癥結。

    "沒有,我不再愛她!"齊雨棠極力反駁,迴避著心底深處的答案。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如果執意報復洛依,相信有一天你會後悔的。"齊雪芙慎重地勸說,彷彿她能看到將來的事似的。

    "不!我就是要讓她後悔做出對不起我的事,我要讓她吃盡苦頭,才能消除我心頭之恨!"齊雨棠強硬地說著,似乎對洛依的報覆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齊雪芙無奈地看著他,只能搖著頭,"你啊!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後悔的那一天,你可不要搥心肝。"

    "不可能的,我一定會樂於見到她的悲慘下場。"齊雨棠十分篤定。

    "好了、好了!我不想跟你爭了,我最近會在維多利亞醫院幫忙,如果有什麼事可以來醫院找我。"齊雪芙神情愉悅地說著。

    "你會在維多利亞醫院?"這回換齊雨棠大吃一驚。

    "這一趟算是醫院派我出公差,否則我哪有可能請假?醫院就像吸血魔鬼般,巴不得我就窩在醫院裡哪裡都別去,這回我可逮到機會,恰巧你也希望我能來一趟雪梨,所以此趟雪梨之行可說是一舉數得。"齊雪芙自我嘲解一番。

    齊雨棠見他那已經是赫赫有名的醫生姐姐在閒聊之餘還不忘笑謔一番,他真的不得不佩服她樂天知命的本事。

    但雪芙的話卻不停地在他腦海中迴盪。難道他真的會後悔嗎?

    他還是肯定的一句:絕對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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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整晚的情緒起伏過大,洛依一直無法合眼入睡,她真的作夢都沒想到唐洛集團的總裁竟然會是齊雨棠!

    而且她還察覺到雨棠對她懷有滿腹的恨意。

    她不禁哀歎一聲。

    一個人的心中一旦盛裝悲痛的記憶,似乎就永遠掙不出痛苦的枷鎖,當初她在取捨雨棠和洛帆之時,就已經決定將心中所有對雨棠的愛拋棄,但是愛能說拋棄就拋棄嗎?真的很難。

    這件事著實讓她心痛許久,直到如今還是無法忘懷,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就會記起雨棠對她的愛,點點滴滴,如此的鮮明,令人刻骨銘心。

    "天亮了……"洛依喟然長歎。

    從今天開始她可以每天面對雨棠,但她心中並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有一股惴惴不安的感覺,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對他,畢竟當初是她對不起他。

    "這也許是老天給我的懲罰吧!"洛依只能這麼想。

    她決定要勇敢地面對這一切,打起精神換上衣服,臉上沒施一點脂粉就匆匆出門。

    來到唐洛集團,她的心頭彷彿壓著千斤重的大石般,直想掉頭離開。

    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走進去。

    只要走進唐洛集團,她和卡特之間的婚約自然會取消,但是她卻必須面對雨棠的恨!

    如果不進去,與卡特的婚約依然存在,而洛帆在法國的一切費用也將沒著落。

    她對自己說,如今她已經完全沒有回頭的路。

    她硬著頭皮走到總裁辦公室前,面對趾高氣揚的布萊妮,她放輕語氣地說:"你好,齊先生要我今天來上班。"

    布萊妮微微仰起頭斜睨著她,"等一下!"那修長擦著大紅色指甲油的手指,摁下通話鍵,"總裁,昨天那女孩來報到。"

    擴音器中傳來齊雨棠的聲音:︵讓她進來!︶

    "進去吧!"布萊妮指著辦公室大門,示意洛依自己進去。

    洛依面帶微笑輕聲說:"謝謝。"

    布萊妮連頭都不願抬一下,低頭繼續做手邊的事,對洛依視而不見。

    洛依神情略顯緊張,微顫地推開辦公室大門,悄然走到齊雨棠面前。"雨棠,我來報到。"

    齊雨棠的眼底有著一閃而逝的雀躍,但瞬間又轉換成噙著恨意的眼神瞪著她,"這裡是唐洛集團,你還不夠資格直呼我的名字,要稱呼我總裁!"他面無表情的斥罵著。

    洛依頓時傻住,以錯愕的表情直視著齊雨棠,剎那間心裡有著想哭的感覺,但是她還是強忍下來。她告訴自己,絕對不能在他的面前再掉下一滴眼淚。

    "總裁,我來報到。"洛依仰高頭注視著齊雨棠。

    "你今天先將辦公室整理乾淨。"齊雨棠俊秀的臉龐上沒有一絲表情,冷冷地說道。

    "是的,總裁。"洛依簡單地應答。

    洛依連忙捲起袖子打掃辦公室。

    有時她走出辦公室,布萊妮都會以冷眼不屑地斜睨著她,她對布萊妮的冷眼視若無睹,只想盡心做好雨棠交代的事。

    洛依發現,雨棠的辦公室似乎不見其他人,辦公室裡冷冷清清,除了他和她的呼吸聲外,有的只是他不時的叫囂聲。

    還有就是||雨棠的鋼琴聲。

    雨棠總是會在辦公室旁的另一個房間裡安靜地彈著琴,讓優美的旋律在辦公室裡迴響。

    "洛依||"齊雨棠突然憤怒地吼叫,打斷了洛依的失神。

    洛依連忙衝進他的鋼琴室。"什麼事?"她恭敬地問著,他們之間似乎只有主雇之間的關係,以前的情愫彷彿早已煙消雲散。

    "這間為什麼不打掃?"齊雨棠沒好臉色地瞪著她。

    洛依環視著四周。"這間這麼乾淨,還需要整理嗎?"

    "真的很乾淨嗎?"齊雨棠大手一揮,將鋼琴前的樂譜掃落一地,只見紙張四處飛散著。"夠不夠亂?"他譏諷地斜睨著她。

    洛依明白雨棠是故意要整她,她無心反駁,只是輕閉雙眸深深地吸了口氣,隨後張開雙眸,"是的,很亂,我馬上清理。"她以不慍不火的語氣回應著。

    她蹲下身將散落一地的樂譜一張張撿起來,並且整齊地排好。

    齊雨棠看著洛依逆來順受、讓他任意使喚的模樣,心裡並沒有一絲喜悅,反而有一絲心疼,但是他卻說不出口。

    "收拾好了。"

    洛依將樂譜遞到他的面前。

    齊雨棠明白自己的態度有些過分,看著纖弱的洛依,他的心裡油然而生一股憐惜之情,他卻刻意壓抑這份情愫,拿著她遞過來的樂譜,轉身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出去!"他大聲吼叫。

    洛依無奈地走出鋼琴室。

    齊雨棠緊握著洛依整理好的樂譜,壓在自己的心口,俊秀的臉龐上有一抹痛苦的神色。

    心裡明明對她還有一份難忘的情意,為什麼他一直不肯原諒她的錯?

    有時看著楚楚可憐的她,他恨不得能將她摟進懷裡好好疼惜,他好想再次聞著她身上所散發的幽香,更想親吻她柔軟的雙唇。

    齊雨棠頹然地跌坐在椅子上,痛苦地揪著自己的頭髮,滿腹的愁絲剪不斷、理還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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