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爆邪郎 第二章
    齊火炫一大清早便獨自一人以慢跑的方式奔向海邊,青島的早晨給人一股沁心涼的感受。

    青島給人的感覺,就如青島人自我的評語"碧海藍天,紅瓦綠樹"一樣,青島上遺留許多戰後的建築,屋頂幾乎都是使用紅色瓦片,有著濃厚的歐洲風味;此地也是大陸算是治安最好的地區,街上不乏一些外來的觀光客。而這裡的海邊也因為沒有工業污染,所以海水呈現出美麗的湛藍色。

    齊火炫面對著大海,自然的伸展雙臂,難得能偷得浮生半日閒,他要好好紓解近日來心中的壓力。

    之前他對大陸的落後景況一直有不好的印象,但是青島卻可以讓人感到輕鬆。

    隨後他又繼續慢跑,就在回家的路上,他瞥見一名女子低著頭蹣跚的走著,身上襤褸的衣服充其量只能遮蔽身體罷了。齊火炫只是看了一眼,這樣的人在大陸見怪不怪,幾乎任何一個地方都有這樣的人。

    "先生。"突然,這女孩叫住了齊火炫。

    齊火炫以為這女孩是想向他乞討,根本沒打算停下來,繼續向前慢跑,因為在這裡是不能做善事的,一旦心軟將會後患無窮。

    女孩卻在他的後面一直追趕著,口裡還不停喊著:"先生∣∣先生!"齊火炫不想沾惹任何無謂的是非,他充耳不聞繼續跑著,並且有意地加快腳步。

    女孩還是在後面緊追不捨∣∣齊火炫到了金都花園的大門口,不禁大大的鬆了口氣,心忖那女孩不至於敢追他到這裡,就算她真的追來,相信門口的警衛也會將她擋下來!

    當他正準備走進家門時,門口的警衛卻追了上來。"先生、先生,門口有一個女孩說撿到您的皮夾。"皮夾!?齊火炫隨即摸著自己的褲袋,他微微一怔!他的皮夾是什麼時候掉的?他怎麼不知道。

    "我的皮夾呢?"齊火炫問警衛。

    "那女孩說要親自交給您。"警衛一臉正色地說。

    "那女孩呢?"齊火炫對與警衛一問一答有些不耐。

    "還在大門口。"警衛擺出一副很盡職的表情,手指著大門口。

    齊火炫看見那女孩氣喘如牛,畏怯地站在大門口邊,他沒想到在這貧瘠的地方,竟然還有拾金不昧的好心人。他神情自在地走過去,看著撿到他皮夾的女孩。

    "你撿到我的皮夾嗎?"那女孩猛然抬起頭瞅著他,眼神裡有抹懼怕,顫抖著雙手將皮夾捧至他的面前。"您看一下,有沒有少了東西。"齊火炫不禁莞爾一笑,看也不看就放回褲袋。"既然你會送回來給我,相信一定不會少任何一樣東西。" "既然如此,我走了。"女孩轉身準備離去。

    當齊火炫瞥見女孩的臉上有抹令人同情的悒鬱,不禁讓他生出一股同情之心。"請留步。"女孩聽到他的叫喚聲,愣愣地停下腳步,回眸瞅著他。"先生,還有什麼事嗎?"在她驀然回首的霎間,無意間所散發出的靈氣,深深牽引著齊火炫的目光,他不禁驚歎道:"就是這份感覺!"這就是他苦苦尋找的感覺。

    女孩沒聽懂他的話中意思,一臉呆愣地望著他,"先生,您說什麼?"她的聲音是那麼柔細,凝望他的眼神中有一抹淡淡的愁雲,令他移不開目光,嘴裡不住喃喃自語:"我要的就是這份感覺。"齊火炫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語讓女孩心慌,她的雙眸流露出驚惶,剎那間如驚弓之鳥般轉身拔腿就跑。

    齊火炫見她像受驚的小鳥般從他的眼前驚惶逃走,他忍不住追了上去,他怎能讓她從眼前消失?他一直苦心找尋著心目中的"林黛玉",如今她儼如書中的林黛玉再現,他怎能輕易放走她呢?

    當他追上她時,他緊抓住她的手臂。"小姐,你先別跑。" "先生,您的皮夾我都已經還給您了,您為什麼還要追我呢?"女孩被他逼得一臉驚嚇、泫然欲泣。

    齊火炫見她被嚇得臉色刷白,眼眶裡還有著亮閃閃的淚光,於是放軟聲調:"小姐,我沒惡意。"他微微停頓一下又繼續說:"你吃過早餐了嗎?"女孩不敢抬頭看他,只顧著搖頭。"我已經二天沒吃東西了。"極為細微的聲音。

    天哪!她竟然二天沒吃東西了,齊火炫真不敢相信,一個二天沒吃東西的人,撿到他的皮夾還追來還他,他的皮夾裡至少有近二千元美金的現鈔!

    "那你願意來我家嗎?我請你吃東西。"齊火炫難得溫柔的說話。

    "你家!?"女孩的眼中仍有著一抹驚懼。"先生,您誤會了,我並不是個隨隨便便的女孩。" "隨隨便便的女孩?"齊火炫先是一怔,隨後忍不住噗哧一笑。"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惡意,我對天發誓,我絕對不會動你一根寒毛。" "真的純粹只是請我吃東西?"女孩不敢相信地偷瞄著他。

    "謝謝你將皮夾還我,純粹請你吃東西罷了。"齊火炫神情正經而慎重。

    女孩似乎相信了他的話,這才逐漸放鬆防衛。"好,謝謝你。" "不!我說過了,應該是我要謝謝你。"齊火炫笑逐顏開地說。

    女孩靦腆的臉上霎時泛起一陣潮紅,羞怯地將頭垂得好低、好低。

    女孩神情畏怯地緊跟著齊火炫走進金都花園,她作夢都沒想到,自己居然能踏進金都花園。以前總是只能從旁邊經過,連駐足徘徊都不敢的地方,今天她竟然能走進來,而且門口的警衛也都睜大眼睛瞅著她。

    當她來到齊火炫的住宅前,齊火炫先開門走進去,她卻站在大門外探頭向裡面望去,裡面懾人的氣派令她瞠目結舌、裹足不前,她站在門口動也不敢動∣∣齊火炫見她猶豫的神情,不禁感到好笑。"進來呀!"她畏縮的瞅著齊火炫,手指著乾淨又亮、幾乎可以當鏡子的地板。"我怕弄髒您的地方。" "沒關係,今天你是我的貴賓,請進來。"他以溫柔的語調邀請著她。

    於是她鼓起勇氣,戰戰兢兢伸出右腳先跨進一步,隨後才敢走進去。

    齊火炫拉開嗓門喊著:"王嫂!"王嫂急忙從後面走出來,"先生。"當她瞥見一身襤褸的女孩,不禁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她。

    "早餐準備好了嗎?"齊火炫問王嫂。

    "好了!早已經準備好了。"王嫂雖然好奇齊火炫不知在哪弄來這麼一個女孩,但是這年頭有錢的就是大爺,她也不敢多問一句。

    "等一下你多準備一份,我要請這位小姐吃早餐。"齊火炫慎重吩咐著王嫂。

    女孩含蓄拘謹的對王嫂微笑,王嫂也很和藹地對她笑一笑,隨即回後面準備著另一份早餐。

    齊火炫在客廳的沙發坐下。"你也坐吧!"女孩看著這些令她眩目的傢俱,她連碰都不敢碰了,哪敢坐下去。"不了,先生,我還是站著好了。"齊火炫看出她的彆扭,也不打算強人所難。不過從她的行為與動作來看,她的內涵氣質絲毫沒被她外在的污穢所掩蓋,偶爾露出巧笑倩兮的模樣簡直就是書中林黛玉的翻版,令他目瞪口呆。

    "小姐,請問要怎麼稱呼你?"女孩淡淡一笑。"我叫崔澯。" "崔澯,這名字很好聽,我叫齊火炫,是從台灣來的。"齊火炫神情自在地介紹自己。

    崔澯看了齊火炫一眼隨即又低下頭。

    "崔澯,你今年多大了?"齊火炫想問出有關她的一切。

    "二十二。" "你怎麼會到青島?還是你本來就住在青島?"齊火炫發現她的手中並沒有任何行李,按大陸人的習性,一旦出遠門手上必定會有一大包行李,彷彿在搬家似的。

    "我家住在安徽,出來找工作的。"崔澯秋波乍歛,愁緒頓生。

    "找到工作了嗎?"齊火炫蹙著眉頭問她。

    崔澯很無奈地搖搖頭。

    "瞧你的談吐舉止,應該讀過幾年書吧!"齊火炫巧妙地刺探著。

    "嗯!我曾經讀過書,不過後來家中變故,所以無法再繼續讀下去。"崔澯的臉上有著明顯的悲涼。

    "家中還有什麼人?"齊火炫又進一步追問。

    "家裡已經沒有人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她的眼神中有著難掩的悲傷。

    "只剩下你一個人?"她的回答令齊火炫很好奇。

    "是的,爸爸很早就過世,只剩下我和媽媽相依為命,去年媽媽也離開我,因為積欠親友安葬費,所以……"崔澯話沒說完,眼淚已撲簌簌流下。

    "那你怎麼會來到青島呢?"齊火炫好奇的問。

    "當時有人到村子說要召募女孩到廣州的工廠上班,我當時只想盡快還親友錢,所以就簽下工作合約,哪知∣∣就在昨晚,我無意間偷聽到其中二人的談話,原來他們不是真的要帶我們去工廠上班,而是要我們去做陪客的小姐,我驚慌失措下便偷溜了……" "原來是這樣,你是被壞人騙出來的。"齊火炫依舊是冷冷的表情,在大陸上這種事屢見不鮮、不足為奇。

    此時,王嫂走了出來。"先生,早餐準備好了。"齊火炫站起來走到她的身邊。"你先跟王嫂去洗把臉,再出來吃早餐。"崔澯低著頭隨著王嫂走到後面去,齊火炫獨自一人先坐在餐桌旁,等待她的到來。

    稍後,崔澯隨著王嫂走了出來,站在齊火炫的面前。齊火炫自然地抬起頭來,頃刻間他被這張素淨又帶著一抹靈秀的臉龐震得久久不能言語,她好美,美得令人屏息,目光怎麼也無法從她的臉上移去。

    "坐下來,吃吧。"齊火炫目不轉睛地瞅著她,聲音也顯得特別溫柔。

    崔澯膽怯地坐下來,面對桌上的美味食物,她的美目突然睜得圓大,猛嚥口水。

    "你盡量吃吧。"齊火炫見她飢餓難當的模樣,可見她是真的很久沒吃東西了。

    崔澯真的是餓斃了,伸手先拿起一個饅頭,猛啃著∣∣齊火炫見她狼吞虎嚥的樣子,真擔心她會噎到。"小心點,慢慢吃……"他不時叮嚀著她。

    她連吃了兩個饅頭,又喝了一大碗的稀飯後,打了一個飽嗝,"我吃飽了,謝謝你。" "甭客氣,真的吃飽了?"齊火炫微笑地瞅著她。

    "嗯!"崔澯臉上綻放出笑容,看來是那麼的滿足。

    "崔澯,我有事想跟你商量。"齊火炫想乾脆開門見山的問她,免得她又想離開了。

    "什麼事?"崔澯突然害怕地睜大眼睛瞅著他,似乎擔心吃他一頓早餐,他會另有所圖。

    "我想將你留在身邊。"齊火炫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留在你的身邊!?"崔澯驚訝地叫出聲,心中不禁暗忖,真的不出她所料,果然是對她另有所圖!她曾經聽聞許多外來的人都在大陸金屋藏嬌,她沒想到自己好不容易逃出魔掌,如今卻又要掉入另一個火坑。她一臉驚懼不發一語,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快離開!

    當她站起來準備奪門逃出時,恰巧王強站在門口準備按門鈴,崔澯驚慌失措地撞進王強懷裡,不由得令她當場嚇傻了∣∣王強見她一身襤褸,第一個反應就是抓著她不放。"你是誰?竟敢這麼大膽進來偷東西!"他大聲斥喝著。

    崔澯一時驚嚇,忍不住就哭了出來。"我沒有偷東西,我沒有偷東西。" "進去!"王強拿出他慣有的威勢,強押著崔澯走進來,當他看見齊火炫就站在他的面前,隨即問他:"火炫,這女孩有沒有偷你的東西?" "行了,王強,放開她,她並沒有偷東西。"齊火炫沒好氣的說。

    王強心不甘情不願地鬆開手,惡狠狠地瞪著崔澯,"站在這裡,不准動。"齊火炫並沒有制止王強的舉動,還慶幸王強及時趕到,能替自己將崔澯擋下來。他瞅著一臉不安懼怕的崔澯,露出一抹促狹的笑容。"他叫你別動,你最好聽他的,他可是青島市的公安處處長。"公安處的處長!?崔澯傻住了,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動彈。

    王強斜睨著崔澯又看了一看齊火炫,他被搞得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這位小姐今天早上撿到我的東西,為了謝謝她,我請她回來吃早餐,後來我說要將她留在身邊,她被我嚇得拔腿就跑,就這樣。"齊火炫不以為意的聳聳肩。

    "什麼!?你要留她在你身邊?"王強也被他的話驚愕住。

    "怎麼?不行啊!"齊火炫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

    "你的手下已經有這麼多小姐了,你還要她!?"王強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崔澯聽見他們之間的對話,不由得冷汗直冒。看情形她果真又掉入另一個火坑了,公安處長都說了,那人手下有許多小姐∣∣如果不是屬於那種不正當的行業,他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小姐呢?崔澯想著自己如此悲慘的命運,淚水又開始止不住的滑落。

    "其實我這次來大陸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找適合我新點子的最佳人選,現在我看中了她,你想我能放過嗎?"齊火炫終於說出他此趟的真正目的。

    "哦!我說呢,你這回怎會這麼爽快答應來吶!"王強終於明白齊火炫此趟的目的。

    王強面帶笑容地走到崔澯身邊,"你能跟著他是你的福氣,有多少女孩都夢想著這機會,你卻要跑?"崔澯毫不思索的大喊:"我不要!你們都是魔鬼!" "我們都是魔鬼?"王強愣眼瞅著她,"你憑什麼這樣說我們?" "你們都是騙女孩上當的壞人,不是魔鬼那是什麼?"崔澯憤恨地咬牙切齒罵道。

    "我們騙女孩上當?誰說的?你可不要無憑無據的含血噴人。"王強氣急敗壞地慎重警告她。

    崔澯手指著齊火炫,"你剛才就說了,他手下有許多女孩……" "等等∣∣等等!"齊火炫連忙制住崔澯的話,他似乎已經猜到崔澯的誤解。"如果我沒猜錯,是你誤會了。" "我誤會了!?"崔澯的音量逐漸提高,"話是你們自己說的,我怎麼可能誤會!" "你真的誤會了,你以為我是做什麼的?"齊火炫故意逼問她,好證實他所想的沒錯。

    "你不是和那一票廣東人一樣嗎?"崔澯歇斯底里地說。

    他果然猜得沒錯,齊火炫忍不住捧腹大笑。

    見到齊火炫的狂笑,崔澯則是一臉怨恨。

    "火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都糊塗了。"王強是一臉茫然。

    "崔澯以為我是做﹃黃色﹄生意的!"齊火炫哈哈大笑。

    "黃色生意!?"王強頓時恍然大悟,也忍不住捧腹大笑。"崔澯,他的工作的確是帶著色彩,而且不只是黃色,還是多姿多彩的顏色。"崔澯聽不懂他們的隱喻,她只知道自己可能是誤會他了,但是錯在哪裡?她一點都不知道。

    王強強壓著爆笑和奪眶而出的眼淚解釋:"崔澯,火炫可是世界聞名的服裝設計師,我們剛才說他手下的小姐,是指他手下的服裝模特兒∣∣"原來她真的誤會了。隨即,她的臉上有抹深深的歉意,羞怯地垂下頭。"對不起,我真的誤會了。" "算了,不能怪你,是我們在言詞上有些閃爍,難怪你會誤解。"齊火炫安慰著她。"如今你已經明白了,你可願意留下來嗎?"齊火炫真誠的詢問她的意思。

    "我說過,有多少女孩一直夢想著有這份殊榮,如今讓你遇到了,你可要想清楚。"王強在一旁推波助瀾的勸說。

    崔澯心想,也許真是老天爺眷顧她,讓她有這份機緣。

    "好,我留下來,但是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崔澯面有難色地問。

    "是不是積欠家鄉親友的錢?"齊火炫一語道破她的心事。

    崔澯很無奈地點點頭。

    "多少?"王強搶先問道。

    "很大筆∣∣一千塊人民幣。"她擔心這會是個無理的要求,因此說話的音量變得好小。

    "一千塊人民幣?行!我付給你,可是你得陪著我東奔西跑,這錢要怎麼交到親友的手上呢?"齊火炫問。

    "那有什麼問題,交給我辦!"王強有義氣地擔了下來,他又瞅著崔澯。"行嗎?"崔澯面露微笑地點點頭,突然雙膝跪在地上,"謝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這筆錢我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還清。"齊火炫連忙將她攙扶起來,"謝什麼?如果你今早不將我掉的皮夾還給我,相信你早已經還清了。"崔澯不能置信地睜大眼睛。

    "什麼?你的皮夾掉了?"王強一臉驚愕。

    "就是我的皮夾無意間掉了,崔澯撿到還給我,我才會認識她。"齊火炫將今早發生的事全部說給王強聽。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你的皮夾裡有多少錢?"王強好奇地問。

    "除了一些證件外,只有二千元美金。"齊火炫不禁莞爾一笑。

    崔澯卻不禁一怔!"只有"二千元美金?一千塊的人民幣對她來說就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二千元的美金,他卻說"只有"!

    王強以讚許的眼神看著崔澯,"有你這樣不貪心的人,真是中國的榮譽。"也許吧!就是因為她的不貪心,今天才會有如此的好運。

    "對了,火炫,你所說的布料,聽說最近華顯堂有進來一批上等的絲綢,你要不要過去瞧一瞧?"王強這才想到他到這兒的目的,這一打岔差點就將事情忘了。

    "好,等一下我們去瞧一瞧,也可順便幫崔澯買幾件新衣服。"齊火炫一邊說著一邊看著崔澯。

    崔澯再度愣住,她沒想到除了鄉親的錢能償還外,她還能有新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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