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方家醫院派人來電,是江母接的電話,要江上格回醫院復診,「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江母喜極而泣。
「小月,妳快上樓跟上格說,我們現在馬上就去醫院。」
楚觀月卻坐在沙發動也不動,跟江上格的冷戰已經好幾天,他冷淡的態度重重的傷了她,「上格說他不去。」
「為什麼不去?」
「他說除非我也一起去美國,否則他不去。」
「那孩子在說什麼,如果能去,妳會不想去嗎?」江母罵著:「這一次不管他答不答應,美國他是一定要去。」
「上格說除非我們分手,否則他不去。」
「他真這麼說?」
楚觀月委屈的紅了眼眶,雙手掩住臉蛋,忍了幾天的難過再也無法壓抑,輕輕的哭了起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不行!」江母急忙道,那是唯一可以讓兒子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她不願意把機會拱手讓人。
「可是……。」
江家父母互看了眼,似乎在找到共識地歎氣,江母說:「小月,為了上格好,能不能先委屈妳離開,等去了美國後我跟他爸再試著跟他解釋?」知道這麼做對楚觀月不公平,但他們也是無計可施啊。
兒子的倔脾氣,當媽的她比誰都清楚,若是他真打定主意,誰都不能改變。
要她先離開,她錯愕地抬起哭紅的圓眸,嘴唇掀了掀,竟是無言以對。
「難道妳真要看上格一輩子坐輪椅?」比起其它事來,兒子能不能站起來更重要。
「阿姨,我再去跟醫院商量,一定還有辦法。」她可以去找學長,只要學長幫她,一定可以的。
「不是都簽合約了?還能有什麼方法可想的?」
「阿姨,我不要離開上格。」她拒絕。
「傻孩子,那只是暫時的,上格那麼愛妳,等他回來,不是又可以再一起了嗎?」江父也幫腔,雖然是委屈了楚觀月,但為了兒子的雙腿,他們也是不得已的。
「小月,算阿姨求妳,好不好?」
楚觀月哽咽地搖頭,承受不住江上格父母懇求的目光,她怕自己會心軟,怕自己真的會同意他們的要求,難過的她奪門而出。
細心維護了六年的感情,好不容易才要開花結果,誰可以告訴她,到底該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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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楚觀月的突然造訪,方炎奇似乎一點都不訝異,冷靜地看著她失措無助的模樣,那雙哭紅的圓眸惹他皺眉。
「妳哭過了。」
「學長,你幫我跟醫院說情好嗎?」
「說情什麼?」
「請他們讓我陪上格去美國。」
脫下白袍,方炎奇拿出鑰匙,沉聲道:「走吧,我送妳回去。」
「學長,你幫幫我。」
她真的是沒有人可以求了,才會來找他。
「江上格要妳一起去?」走近她,方炎奇問。
她點頭。
套上西裝外套,方炎奇上前,抬起她的下巴,「他怕失去妳?」江上格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卻給不了同情,因為始作俑者是他,引起跟前這場軒然大波的人更是他,是他狠心要楚觀月留在台灣,讓自己有機可趁,為的是得到她,將當年那場來不及說出口的遺憾挽回。
為此,他不計代價,說他是橫刀奪愛也好、說他陰沉也好,只要能得到楚觀月,那才是他要的結果。
「學長……」她微微一愣,驚得無法言語。
方炎奇抬高她下顎,認真的詳端她,「不讓妳去美國是我的意思。」
「不!」揮開他的手,楚觀月不穩的退一步,心底升起的恐懼感讓她發顫,「這不是真的。」她信任的人,竟這麼對她。
「如果妳不顧意,那麼江上格到美國的事就此打住。」他冷酷道。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殘忍!」
「那就答應我,留在台灣陪我。」
「為什麼是我?」
她記得大學時好多女生老愛圍著學長,他家世好,聰明帥氣的外表一直是女生愛慕的對象,但為什麼獨獨挑上她,只是因為她有求於他嗎?
她不信學長對她的表白,那不是喜歡,絕對不是!想要一個人不該用這種方法得到對方。
「因為我想要妳。」這就是理由。
「可是我跟上格已經訂婚了。」
「我想他家人不會在意。」
學長的話再次刺痛她的心,因為他說對了,對江家父母而言,上格的康復比什麼都重要。
那雙掠奪的眼眸教她心驚,不敢直視地別開臉。
「妳只要告訴我,接受還是不接受。」而她的決定關系著江上格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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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炎奇的車子停在江家大門口,轉頭看著不發一語的楚觀月。
「再見。」她想趕快離開車子,想逃離學長。
方炎奇隨她步出車子,扯住她的手腕,沒預警地吻上她一側臉頰。
「學長!」
他怎麼可以親她?推開他,楚觀月直摀著被吻燙的臉頰。
「我想吻妳。」將她拉近摟在懷裡,方炎奇道。
「我不要。」
她還沒有心理准備接受他的感情,雖然她答應,但並不表示可以接受他突來的親膩,為此她反抗地掙扎著。
「為什麼不要?」不悅瞇眼瞅她,知道她心裡的顧忌,他心裡更是不舒坦。
「上格會看到。」
「那又如何?」
「學長,你放開我。」
「我想吻妳。」
「不要!」
見她急得快哭了,方炎奇一時心軟松手,撫過她的臉,表情不覺放柔,她卻被他給嚇得後退。
方炎奇雙眸一瞇,將她的身子壓在車邊,幾乎要迸出怒火的雙眸直盯著她。
「你快放開我!」
「怕江上格看見?」
「不要……。」
揚了嘴角,趁她不備之際,他將她的頭定住,不讓她避開,嘴唇快速地吻上她顫抖雙唇。》
他的吻霸道的深具攻擊性及侵略性,在掙扎又抵抗不了的情況下,嚇壞了的她沒多想的咬了他的下唇,想要他松開自己,誰知,自己的那一咬並沒有教他放開人,反倒令他更生氣地回咬,那咬勁疼得她張口呼疼。
而本是輾轉吮吻的方炎奇趁這個時候,強悍的舌頭一舉進入她口中舔弄品嘗她的甜美,對楚觀月而言,這個粗暴的吻一點都不溫柔,只有不斷的深入及脅迫,完全沒給她閃避的可能性。
想要拍他胸膛而遭扣制的雙手,被粗魯地反制於身後,從未被這麼粗蠻吻過的她,在這時早是嚇得不知該如何是好,而方炎奇的身子卻是不饜足地緊貼住她扭動不已的身子。
這個吻持續了好久,在她以為自己要缺氧窒息時,強索的唇方才移開,轉而侵占她潔白的頸項,在那裡大肆吮咬,力道大得教她難受地拚命想縮著身子想躲開,眼淚更是無法控制地往下落,她不想哭的,不想在他面前落淚,只是眼淚根本不聽話。
「學長……不要!」委屈的聲音並沒有教他停止,方炎奇像是發狂地繼續他的索求,還過份地將手掌探入她衣擺底下,一探她身子的柔軟曲線及觸感。
「不要……學長……你不可以……」他真的好過份,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甫地抬頭,方炎奇用力地箝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視自己,那帶著熱火的黑眸裡閃著熊熊火焰,「這只是開始,懂嗎?」而她別想他會放開她的人,永遠都別想。
「學長……。」不可以的,學長怎麼可以這樣霸道不講理,「我不要……。」
「不要?」方炎奇的臉龐壓近,男性氣息充斥楚觀月四周,「妳以為我會同意嗎?」或許他對她是心動的,可在她一次次的拒絕,以及表明她與江上格的關系時,再好的耐性也教她用盡,不管她要不要,他都沒打算結束與她的糾纏。
楚觀月被他嚇得直搖頭,好不容易掙開的雙手用力地拍打他胸前,「你怎麼可以這麼過份!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因為我要妳,懂嗎?」那眼神盡是狂佞,要她不敢直視。
「不……」只是她的話還喊出,那霸道的薄唇再次移上,直接銷住她的唇,不讓她再有機會發聲,長驅直入的嚙咬她柔軟的唇瓣,不讓她再開口,也不顧她哭泣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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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喀地一聲打開,發現江上格寒著一張臉。
「上格?」
「他為什麼吻妳?」
剛才的吻,她的唇瓣還殘留學長留下的氣息及那被吻疼的唇還隱隱紅腫痛著。
聽見江上格的指控,楚觀月急得想解釋:「上格,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不是嗎?」他都親眼所見,難道還會看錯嗎?
見喜歡的女人被另一個男人給抱在懷裡,心裡的妒意及憤恨教他失去理智,口不擇言地朝她直吼道:「妳敢說他沒有吻妳?」
「是學長強吻我的。」她沒想過學長會這麼過份,更沒想過學長會如此蠻不講理她以前認識的學長是個斯文的男子,跟現在的方炎奇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妳為什麼坐他的車回來?為什麼去找他?」
「我……。」
「我人都還在台灣,妳就背著我去見他,等我去了美國,妳還會記得我嗎?」
「上格,你誤會了。」
「我誤會?那妳說,為什麼去見他?」
「我是為了想陪你去美國才會去找學長……。」
「結果呢?他答應了嗎?」他嘲諷
他不允許任何男人接近小月,或許是男人的敏銳感,大學時期他早看出方炎奇對小月的好感,而這次的重逢,加上他的美國行,不在她身邊的日子,小月還能是他的嗎?
想到這裡,江上格不平又忿恨的搥著雙腿,恨自己的殘缺,更恨自己需要接受方炎奇的幫助。
「上格,你不要這樣!」見江上格拔下戒指,楚觀月心頭一緊地愣在原地,「我答應你,我以後都不見學長了。」
「太遲了,妳讓他吻妳不是嗎?」他無法接受這樣的背叛,就算不是她願意的,他都不要!
「我沒有……。」她急得哭了,奈何江上格無情地不願多看一眼。
「出去!」他冷聲道。
「上格……」
「從今天開始,不准再踏進這個家一步。」醋意教他失去理智地趕人。
「上格,你不要生我的氣了。」
「我說出去,聽到了沒有?」狠狠地將她走近的身子推開,任她踉蹌地跌倒在地,江上格推著輪椅到垃圾筒旁,將手裡捏緊的戒指不留情地丟了進去,「小月,我們之間結束了。」
「不要,上格!」
「不准碰我!」
「上格……。」
「我以後都不想再見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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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夜深沈,楚觀月一個人走在街上,游游蕩蕩幾個小時後,她晃回方家醫院大門口前。
有人在她面前站定,聲音裡滿是訝異,「妳怎麼在這裡?」
這個人好面熱,像是在哪裡見過,可又想不起來是哪裡,「你認識我?」
「我是方家醫院的董事,之前我們曾經見過面。」方炎勒見她面色蒼白,像是隨時都會昏過去一般,很是關心的問著,「妳未婚夫現在人在醫院嗎?」都是半夜了,她一個女孩子怎麼敢在外頭這麼閒晃,難道不怕出事嗎?
楚觀月搖頭,淡淡地說:「他快要出國了。」
「我如果沒記錯,應該是幾天後出發。」想到江上格,又想起自己的兄長,炎奇難得強悍的態度讓方炎勒明白他要眼前女孩的決心有多強烈。
「學長答應我,上格會好好的。」
她不該多想,只要出國開刀,上格又會跟以前一樣,想到這裡,蒼白的小臉露出淺淺苦笑,但她跟上格呢?
「妳說的學長是……?」
「方炎奇醫師是我大學的學長。」
學長與學妹?
方炎勒頓然大悟,「那妳是來找方醫師的嗎?」他出來之前,好象看到炎奇也正要離開辦公室。
她搖了搖頭,她現在誰都不想見,只是覺得有點累,在走了好幾個鍾頭後,她的頭好昏,也好沉重。
「妳真的不要緊嗎?」怎麼他看她像是要昏了過去一樣。
「我……。」她想說,她真的很想陪上格去美國,可不可以請學長放了她,但她還沒來得及說出來,眼前一黑的軟了身子。
「小姐,妳不可以昏倒啊。」方炎勒見她昏了過去,連忙上前扶她,攬腰一抱轉身奔回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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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盯著床上淡白無血色的人兒,才驅車離開的方炎奇被炎勒叫回,更沒想到要他回醫院是因為楚觀月。
她怎麼會昏倒的?
方炎勒見他眉頭幾乎要打結似的皺在一起,不覺出聲:「我看到她時,她正在醫院門口,講沒幾句話就昏過去了。」
這麼晚,她來醫院做什麼?
剛剛在江家見她進屋後,他才驅車離去,怎麼不到幾個鍾頭她又在外頭了。沒有多想,方炎奇拿了行動電話
「你要干什麼?」方炎勒問。
「打電話給江家問清楚。」
「你不是都打算把人搶過來了,現在有必要多問嗎?」方炎勒冷哼一聲:「她喜歡的人明明是江上格,你卻非得硬生生的從中拆散,我看讓她半夜在街頭晃的人是你,不是江上格。」
這話惹來方炎奇的冷眸瞪視,嚇得他連忙住嘴。
「沒事你可以走了。」
「那她呢?」
方炎勒同情楚觀月,被迫與喜歡的男人分開,心裡肯定很難受。
「我會帶她回家。」
回家?「炎奇,你瘋了是不是?」若是被伯父跟伯母知道,恐怕又是另一起風暴了。
方炎奇緊盯著床上的楚觀月,沉聲道:「我要她。」
「就算你要她,也不該用這種強人所難的方式,你這樣,受苦的人只會是她!」方炎勒語重心長的說,卻不知炎奇能否聽進去。
當病房裡只剩他們倆人時,楚觀月幽幽轉醒,頭疼的讓她有些不適的撫額,轉頭見方炎奇就坐在一旁,他低聲問:「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方炎奇傾身問時,手掌一並探向她額際,而楚觀月則是張著空洞的雙眼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小月?」
她的沉默教他抬頭,只見楚觀月紅著眼眶,難過的哽聲說著:「學長,上格不要我了。」
當上格將戒指丟掉時,她的心痛得幾乎要喘不過氣,她以為自己見到學長時會大聲哭訴他的殘忍,可她沒有,她只是安安靜靜地說出那份心痛。
因為上格比學長更殘忍,明知道孤兒的她沒有地方可以去,卻還狠心地趕她走。
握住她冰冷的手心,方炎奇冷靜地看她,「從現在開始,我跟妳之間沒有江上格,懂嗎?」他低頭壓下唇,不管她是接受還是反抗,他的唇橫蠻又強悍的奪取。
床上的楚觀月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她只是安靜的任著學長吻她,眼淚悄悄的滑落她眼角,淌在額角,當學長的舌頭直探入她口中,楚觀月委屈的嗚咽哭了。
那低啜聲教方炎奇發妒,猛地低問:「妳在為他流眼淚是嗎?」
方炎奇強勢地以吻舔去她頰邊的淚水,壓制住她想抵在他與她之間的雙手。
她不回答,也不想多說,那像是無聲抗議的態度教方炎奇惱怒,一把掀開被單在她驚呼中攬腰將她抱起,「我們回家了。」
回家?楚觀月心裡發酸,她的家該有上格,而現在,她唇上沾的是學長的氣息往後的日子裡,她的生活裡介入的也是學長,應該是陌生的倆人為什麼要會糾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