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粗魯的擄住了她的雙手,眼神銳利地緊盯著她。
「什麼為什麼?」她驚駭地問。
「明知他是我父親而妳卻執意嫁他?」他的語氣森冷得可怕。
「那是我的自由。」
「不,這是一個陰謀,妳的目的是什麼?」
「我的目的是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須放了我。」她拿著免死金牌壓他;但對他竟一點也不管用,反而更加激怒了他。
「我就是要妳。」
「我不相信你敢要我。」
他用行動代替回答,俯下頭吻她,瘋狂的、佔有的,火般狂妄的熱吻,令她無法喘息……
他和緩的握住她的下巴,要她側過臉看著自己--她輕柔的抬起眼簾,他捕捉到她臉上嬌媚的紅暈,心動的將自己渴望的唇印了上去。
她垂下眼睫熱情的回吻他。
他不由得心悸了,她的羞赧令他心頭震盪,他沒有想過她是這麼迷人的小東西。
夜更深了,他忘了自己究竟要了她幾遍……
「我好累……」她慵懶的合上沉重的眼皮。
「睡吧,寶貝。」他把她抱在懷裡哄著,她沒有拒絕,枕在他的臂彎,靠在他的龍紋上沉沉入睡。
巖野武介盯著懷裡睡著了的小女人,他專注的看著她許久許久。
這是前所未有的感受,這小女人不僅令他滿足,更讓他愛不釋手。
他不會放掉她的!
以她的固執、她的倔,和時間上的衝突,她不可能無端嫁給任何人。
對她--他絕不罷手!
然而她會甘心地跟了自己嗎?
她不會肯的,他可以預知。
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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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管家羽山田擔心了一整晚,從昨晚到現在已近正午,未見兩人回來。
他受了老爺和真正的新夫人紫晴小姐之托,特別照顧雨悠小姐的起居,並且特別留意少爺的動態。
雖然他不全然瞭解這個中緣由,只知雨悠小姐是冒充的新夫人,老爺和夫人更交代他得保密不得讓少爺知道,他這老僕人只能盡忠職守;不過,老實說他覺得這事挺不單純。更何況這之間還夾個少爺的未婚妻宮崎紗雲小姐……
他的老腦袋想不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少爺是不是找到雨悠小姐,兩人一同在小屋裡避風雨了?
身為忠僕,有些事不便過問,就只有等待了。
正想著,大廳門被打了開來,迎面走進來的是--宮崎紗雲。
也不知為何羽山田的第六感告訴他--不好了。
雖然宮崎小姐一向愛來就來,但不知為何,今天感到特別沉重。
難不成是因為少爺和雨悠小姐可能「一起失蹤」的緣故嗎?
他得小心應對,說錯了一個字,就全盤皆錯了!
「宮崎小姐。」羽山田行禮,發現她的臉上堆著愁雲慘霧。
「他回來了嗎?」宮崎紗雲忍耐著等待了一上午的疑問及委屈,她客氣地問著,充分表現出良好的教養。
「少爺嗎?還沒呢!」這真叫人難以回答。
「今天是星期天,他也不在公司。」宮崎紗雲如此一說,透露了她也詢問過公司了。
「妳先請坐,我為妳泡茶。」羽山田只好使用拖延戰術。
「不用了,我去他房間等他。」
「這……」他該阻止嗎?少爺一向允許宮崎小姐進入他的房間,可是……
「好吧!」為了不把自己的疑慮感染給宮崎紗雲,羽山田一本管家精神鞠了個躬,退到一旁。
該如何是好?
老實說他也不知道,但願他的顧慮是多餘的。
處理女人的事務難不倒少爺的,他知道少爺對女人們很有一套。
不過沒有親眼見到少爺把雨悠小姐帶回來,他是無法放心的,一切,還是只有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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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寶貝。」
夕陽西斜的餘暉透進了原木窗欞,雨悠發現自己仍在巖野武介懷裡。
「你一向都對在你懷中醒來的女人這麼說嗎?」雨悠側過身去,雙手倚在大枕上懶懶的閉上眼。
巖野武介由背後環住她纖細的腰。「不--」他輕吻她的耳垂。「那多費事,辦完事就打發走了,留下多礙事。」
「就像上次那樣是不是?」
巖野武介停頓了下,沉聲道:「我離開台灣前曾打過電話找妳。」
「找我?」雨悠沒有睜開眼,唇邊有一個莫名的笑意。
「想向妳道歉。」
「不用了。」她無所謂的聳肩,離開他的臂彎,起身。「我的衣服呢?」
「衣架上。」巖野武介指指角落。
雨悠攏攏長髮走了過去,她雪白年輕的纖柔女性曲線,毫無遮飾的裸露吸引了他欣賞的目光。
她像一朵潔白的綿絮飄逸在風中,飄落到他心中。
他是心動的--對她!
他就這麼安靜的看著她背著他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穿上。
雨悠才穿好衣服,她的肩頭忽然被覆上了一個沉沉的壓力,她回過頭,發現巖野武介把自己的外套大衣罩在她的肩頭。
「外頭很冷。」
雨悠和他四目交接。「用不著。」她撥去他沉重的大衣任它滑落,逕自往樓下走去,她望了一眼這原木色的建築物,發現自己原是在挑高的閣樓上。
她打開門走了出去,寒氣逼人的楓林在夕陽的烘照下顯得詩情畫意。
一隻坐在門口的秋田犬見到她,警戒的望向她來。
她呵了一口氣,看看天空,心下有了打算--她預備收拾行囊,離開日本。
揮揮衣袖,她不帶走一片雲彩,也不帶走小屋裡的回憶。
儘管昨夜他的溫柔甜蜜得像是……充滿愛意。
但她提醒自己不要那麼傻,她怎能去相信錯覺,又怎能留下那份錯覺。
她只有忘記,只有遠離,才不會使自己負累,甚至……受傷。
可是她無法否認自己的心湖被他吹縐了……這將是她鎖在心底的秘密。
其實冷漠也好,放蕩也罷,經過昨夜她突然不再在意自己是何種女人。
更不在意任何人對她的看法,包括她耿耿於懷的辜莫凡。至於這是什麼原因,她說不上來。
「走吧。」巖野武介著好服裝,走了出來,他沒穿外套,雨悠注意到了。
「你的外套呢?」她問。
「妳不穿就擱著吧!」雨悠發現他竟是微慍的。
「你可以穿啊,天氣這麼冷。」
他意味深長的看著她。「要冷就一起冷吧。」
她有些動容,但她深藏在心底。
「走。」他輕推她的背。
「你告訴我怎麼下山,我自己走就好了。」雨悠說著。
巖野武介眉頭略微一橫,不回答她他吹了一聲口哨,白馬立即從樹林裡奔來。
他逕自躍上馬,伸手給她。「上來。」
「我可以自己走。」
「別固執了。」他不想和她辯駁,彎下腰,單手扣住她的腰將她舉上馬背,讓她坐在自己身前。
「這樣被人看到了,人們會怎麼想?」
「管別人怎麼想。」
「那……宮崎紗雲呢?」
「為什麼要提到她?」
是啊!為什麼老提到她。雨悠聳肩。「你抱著我的時候,會不會覺得對不起她嗎?」
「不會。」巖野武介據實以告。
雨悠收起無謂的問話,不再開口。
何苦呢?妳對他動了情,不見得他也會,這種教訓還要來第二次嗎?
不!
馬兒緩緩的下了山,雨悠一路愣愣的看著湖水細細的波紋,巖野武介也沒有再開口,秋田犬跟在一旁。
風中只有馬蹄,狗兒踩在落葉中窸窣的聲響。
「到了。」巖野武介把馬兒驅使到馬房外。
巖野武介身手矯捷的下了馬。「下來吧!」他朝雨悠伸出雙臂。
「太高了。」雨悠心悸的搖頭。
「我會接住妳。」巖野武介專注的允諾。
她怯怯的把手伸出去緊握住他的,一瞬間她只感到身子一飛而下,驚呼中他將她抱個滿懷,她忍不住笑了,他也笑,順勢的吻住她開懷的小嘴。
就在此時,馬房外佇立著一個亭亭裊裊的身影,剛好捕捉到這個鏡頭,她瞪大了雙眼,用極不可思議的眼神望著那一對相擁的人兒。
她不可置信地叫了聲:「巖野--」
巖野武介和雨悠同時回過頭,發現了宮崎紗雲。
「你們……」宮崎紗雲像發現了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難以置信的搖頭,她沒有停留,哇的哭出聲來,轉身狂奔而去。
雨悠推開巖野武介,覷著他。
他心虛了嗎?
她讀不出他的心思。
「去追她,跟她說我和你之間沒什麼。」雨悠寧可違背了自己。
而她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從她的視線中消失……
雨悠緩慢的靠在木牆上,望向門外,遙遠的湖上有無數的晶光,那是她撒在湖面上,細碎的玻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