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裝秀完美地結束。
在休息室裡,瑄瑄雙手抱胸,撐著肩帶斷掉的白紗,裸露著背,頭發撥往前,讓妮可替她上藥,等上完藥後,才換回自己的衣服。
“很久沒見過這麼黑暗的事了。”妮可說,一邊仔細消毒。傷口並不大,但怕刀子不干淨會感染,還是小心為妙。
瑄瑄皺眉。“很痛耶,真不知道那個設計師在想什麼 ”
“是想抗議吧,她認為千芸有你的加持一定能夠成功,所以制造這樣的意外,只要你走光了,千芸就倒大楣了,她的目的也達到了。”妮可欣羨地笑。“呵,誰知道半路殺出這麼一位狂野霸道、氣勢凌人的大帥哥搭救我們美麗又無辜的女神,哇,老大,說真格的,你和瞿導站在伸展台上,女的媚,男的酷,那個畫面真提美翻了!我明天一定要收集所有報紙,報上一定有許多超漂亮的照片。”
瑄瑄表情很哀怨。“妮可,別湊熱鬧好不好?我現在心情很復雜,一方面慶幸有他的幫忙才沒走光,一方面又擔心和他這樣牽扯下去,會沒完沒了 ”
妮可搖搖頭,在急救箱裡找尋OK繃。“老大,別想太多,就算沒今天這段,瞿導早就和你沒完沒了了。”
千芸此時推開休息室的門,一臉淚意地走到瑄瑄面前,盤坐在地,淚眼汪汪地仰視著她。“對不起,因為我的事 如果讓你身上留下疤痕,我會很過意不去的。”
瑄瑄急忙拿面紙幫好友拭淚。“唉唷,沒事啦,只是皮肉傷,怎麼會留下疤痕,你不要這樣自責 ”千芸搖頭。“可是如果手段更加激烈呢?那不是只有割斷肩帶而已,你知道要蓄意傷害一個人可以有很多方法 ”
瑄瑄拍拍她的肩膀。“放心,真的沒事。事實上,我受的傷就只有背上那兩道小小的割傷,對吧?妮可。”
妮可將OK繃貼在兩道傷口上。“是啊,你別緊張,千芸,如果瑄瑄真有什麼嚴重的傷,你會看到我這個助理跑去跳維多利亞港!”
瑄瑄大笑,千芸也總算破涕為笑。
“對了,那個割傷人的設計師捉到了嗎?”妮可問。
千芸點頭。“捉到了,大哥和Loey正在處理。”
“這下她慘了,破壞Lory的秀,她別想在服裝設計界混了——不,應該說,她惹毛了瞿導,如果想在娛樂圈發展也不可能了!”
瑄瑄攏著頭發,有點懊惱又叛逆地抗議。“這件事又不關他的事,Lory會處理,他太多事了吧 ”
千芸拍拍好友的膝蓋,笑得好曖昧。“錯了,怎麼會不關我大哥的事?如果那個人今天傷害的是別的模特兒,也許就不關我大哥的事,偏偏她傷害的人是你啊!瑄瑄,現在你知道你在我大哥心目中占了多麼重要的地位吧?他那個人就是這樣,嘴上不說在乎,但表現出來的舉動都是對你的情意。”
瑄瑄無言。很多事,很多想法全在腦袋裡擠成一團,她不知道要說什麼
休息室的門再度被打開,瞿競洋堂而皇之地走了進來,關上門。
瑄瑄嚇一跳,俯身抱住衣衫不整的自己,嬌羞地斥責:“喂,你、你怎麼可以進來?!妮可,門口不是有工作人員守著嗎?”
瞿競洋一臉的無辜,聳肩。“沒人說我不能進來。”
妮可和千芸對望,誰敢?
瑄瑄又羞又氣。“你、你出去啦!我要換衣服了 ”
瞿競洋打趣地看著她閃躲,她白皙光滑的雙臂抱著自己,長長的卷發垂在胸前兩側,臉上的酡紅和嬌羞的抗議,這一切讓他一向犀利深沉的黑眸柔和了。“十分鍾。”他說。
瑄瑄不馴地抬起下顎。“什麼十分鍾?我想換多久就換多久,你管不著!”
他扯開笑。“那也無所謂,我可以找張舒服的沙發,坐在這裡,慢慢等我換好衣服,我們再出去。”
她氣惱不已。“我不要跟你一起出去!”
瞿競洋沒說話,但不置可否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他的決心。
“十分鍾。”他轉身,走出休息室。
瑄瑄望著關上的門,氣得咬牙。
“喔,好帥喔~~我心都快醉了~~”妮可雙手在胸口握拳,癡迷地望著大帥哥離開的方向。“老大,你沒有飄飄然的感覺嗎?”
“並沒有!”
她忿忿不平地站起身,拿了自己的衣服,走到屏風後更衣。
妮可著迷地說:“老大,你應該要有的,人家眼裡只有你一人,你怎麼會完全不感動呢?”
“並不會!”
千芸一臉歎為觀止。“哇,我還真不知道,我大哥求愛的方式居然這麼霸道呢!”
“這才是男人啊~~千芸。”妮可說。
瑄瑄換衣服的動作很粗魯,氣到手在發抖。“妮可,幫我看看有沒有後門、窗戶之類的,我要馬上走人,然後趕到機場,搭最近的一班飛機回家,遠離這塊是非之地!”
妮可大笑。“卒仔老大,那晚上的慶功宴怎麼辦?你總不好意思拒絕Loey吧?”
瑄瑄歎了口氣。晚上的慶功宴才是重點,想也知道會有許多重量級人物參加,她答應過美琳姐,會趁機多多推銷自己同公司的師弟、師妹,所以她不可能真的搭最快的一班飛機離開香港。
瑄瑄換上襯衫和休閒褲走出屏風,她順順頭發,將白紗交給千芸,真誠地漾開了笑。“千芸,很美的設計,真的,加油嘍。”
千芸抱住她。“我才應該謝謝你,沒有你的堅持,我的秀不會成功,瑄瑄,謝謝你。”
兩人相互擁抱。
“十分鍾嘍,老大。”妮可提醒。
瑄瑄翻了個大白眼。“夠了喔!”她穿上自己的休閒鞋,拿起提包,由包包裡取出大墨鏡戴上。“你還真的在計時?”
“當然。”妮可已經收拾好化妝箱及其他用品,等著她老大。嗯,老大不愧是設計師最近的衣架子身材,不管是禮服還是襯衫、休閒褲,穿在老大身上都好好看。
瑄瑄無奈搖頭,三人魚貫離開休息室,果真看到瞿競洋在門口等她。他雙臂環胸,背靠著牆,安靜得像在等待獵物的豹子。
“很准時。”
瑄瑄抿著唇不回答。
妮可拍馬屁地說:“那是當然的,我家瑄瑄一向准時,上通告只有早到,絕對不遲到。”
他凝視著她。她的敬業,他見識到了;她的勇氣,他見識到了;她的絕不放棄,他也見識到了。她的美麗、她的怒氣、她的微笑、她嬌羞的斥責,她所有的一切盤盤踞在他的腦海、他的心中,他忘不掉。
瑄瑄避開瞿競洋的凝視,拒絕看到他黑眸裡濃濃的溫柔,那會讓她心跳加快,無法呼吸——她暗暗深呼吸,然後直直往前走。
他陪在她身邊,妮可和千芸閃得遠遠的,不想當電燈泡。
“你確定要走正門?”他問。
莫名焦躁的瑄瑄沒多加思考。“正門有什麼不好?”
他揚開笑,沒回答。
四個人走過長長的走廊來到會場外的大廳,在大廳裡等待的記者一看到瑄瑄,立刻蜂擁而上。
瑄瑄忍不住後退一步,撞進瞿競洋等待的懷中。
瞿競洋摟著她,悠然自在,有些寵溺地在她耳際輕調侃她。“正門沒什麼不好,只是有很多記者。”
在她還沒消化他的嘲弄前,記者手上的麥克風便一起往她面前遞了過來,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地砸向她——
“瑄瑄,你的傷要不要緊?那個人為什麼要攻擊你?”
“瑄瑄,你可以說說你現在的感想嗎?”
“瑄瑄,對於瞿導演的追求,你有什麼看法呢?你會接受嗎?還是你們正在交往中?”
“瑄瑄——”
瞿競洋摟抱著已然愣住的‘木頭人’,緊緊保護她。他跨出一步,這動作讓所有記者突然停止騷動,安靜無聲。
他冷著臉,視線掃過在場的所有記者,嗓音威嚴。“楚小姐的傷勢並無大礙,多謝大家的關心。傷害事件後續如何處理,主辦單位會更清楚,至於本人和楚小姐的關系,在此不便透露。”
他狂然、不容挑戰的氣勢讓現場記者乖得像小貓咪一樣,接著,在沒有人阻擋的情況下,瞿競洋摟著瑄瑄‘暢行無阻’地離開會場,筆直地往停車場走去,兩人修長的身影拉得好遠、好遠
千芸和妮可在遠處望著,直到他們離開大廳,兩人相視,然後一起陶醉激動地說:“哇~~直的是太帥了!”
“上車!”
瑄瑄抗抯地停在車旁。“你要帶我去哪裡?”
“醫院。”
她蹙眉。“有人生病了嗎?”
瞿競洋噙開笑。“沒有,是你要給醫生看一下傷勢。”
她無奈地垮下肩。“那只是個小傷口而已。”
“或許那是支帶著細菌的刀子。”他認真地說。
可能是愛滋嗎?這下連瑄瑄也有些害怕了。
雖然如此,她也不需要由他陪同前往。“那我自己去。”
他笑了,俯看著她。陽光下,她的臉寵透亮得如玉般完美。“你不上車,我就在這裡吻你,我想那些跟上來的記者會很高興看到這個畫面。”
“你——”瑄瑄生氣地跺腳。“你只會威脅我!”
他忽然寵溺地撥弄她的長發,輕輕、溫柔地說:“上車好嗎?”說完,他打開副駕駛座的門。
她的呼吸像是瞬間被抽走,只能怔怔地望著他
他的溫柔充滿電力,足以讓人像牛油一樣融化 怎麼會這樣?!她應該討厭他的,她應該可以輕而易舉對付他的,在她的圈子裡,遍地是帥哥,她見多了,怎麼還會這麼沒用地被電得七暈八素?
瑄瑄懊惱地坐進車內,瞿競洋將門關上。
他上了車,車子流暢地駛出停車場,駛進車道。陽光很刺眼,他也戴上墨鏡,誰也無法從對方的眼中看穿對方的心思。
“傷口會痛嗎?”
“不會。”
“謝謝你為千芸做的一切。”
“沒什麼,她是我朋友。”
“但那麼做需要堅定的決心。”
她不想說,但也必須承認,當時如果沒有他躍上伸展台,她就算有走完全程的決心,怕也是難以完成。
手機鈴聲在此時響起,瞿競洋看看來電顯示,戴上藍牙耳機,接通電話。
“Loey。”
“競洋,我的瑄瑄小寶貝咧?工作人員說你以一擋百摟著她穿過記者群離開啦?”
“她在我車上。”
“你要去哪啊?喂,競洋,我知道談戀愛的人喜歡獨處,但是你可要把瑄瑄小寶貝送回來喔,今晚的慶功宴主角可是她啊!”
“我會和她一起過去。”
簡單三句話,瞿競洋結束通話,拿下藍牙耳機。
“Loey怕我把你擄回家,不讓你參加今晚的慶功宴。”他說,語調很輕快。
但她警戒地瞪著他。“我警告你喔,看完醫生,我就要回飯店為晚上的慶功宴做准備,我還要做造型、要化妝,很忙的喔!”
他大笑。“你以為我會帶你去哪裡?”他說得輕松極了,但在瑄瑄看不見的墨鏡後,灼熱的眼神卻已誠實表露了他的心意。
“香港我人生地不熟,你要把我拖去賣,我也不知怎麼自救。”兩個人墨鏡對墨鏡,她根本看不透他。
“要賣也只能賣給我。”他說,眼神直視前方,看似專心開車,語調卻堅定無比。
瑄瑄臉一紅,扶正大墨鏡。“神經。”她側過臉,將視線投注在車窗外,不敢看他。
終於,醫院到了,兩人下車,瞿競洋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一邊打電話,以流利的廣東話對談。
瑄瑄看著被他大掌握住的手,有些愣了。現在是什麼情況?他很自然地擁抱她,很自然地牽她的手,曾幾何時,他們從相互對峙、一見面就抬槓的敵人變成 戀人?!
開什麼玩笑!她不要這樣曖昧不明。
瑄瑄甩甩手,瞿競洋看了她一眼,大掌握得更緊,繼續電話。
“——她是我女朋友,我們正要上樓。”
啊?她瞪著他,墨鏡遮掩住她眼中的羞慚,卻掩不住臉上的酡紅。
“我有個朋友是醫生,等會兒他會幫你做檢查。”他說。
瑄瑄對於“女朋友”三個字的震驚還未消褪。“你不應該讓人誤會我們之間的關系。”她梗著聲,緊張地說。
他拔下墨鏡,她終於真真實實看到他眼中的果決與肯定。“我說過我要住進你心裡。你討厭我嗎?”
討厭!討厭!她該說討厭,卻說不出來
“難道你沒有像我一樣,對我們之間的關系有別的想法?我們不該只是朋友或敵人,應該是更親密的情人。”
她一愣,感覺心底深處有個門似乎被緩緩推開。她不想面對自己內心的軟弱,掙扎地說:“你總是這麼霸道嗎?”
他笑了。“對。”
她還在掙扎。“感情不是單方面承認就可以 ”
他牽著她的手,輕輕地將她攬進懷裡,讓她偎在他的胸膛,他輕吻著她的發。“你一定會承認的。”他溫柔地宣告。
當晚慶功宴,Loey大手筆地包下整間Disco Pub,所有參與時裝秀的工作人員、設計師、模特兒全部出席,並未因早上的傷害事件而掃興。
瞿競洋一抵達現場,門口的Loey便手上持香檳酒杯開開心心地歡迎他們。“競洋,你來啦,唉呀,可惜你錯過剛剛設計師的‘貓步’表演,好好笑喔!”
瞿競洋帶著笑意,視線環顧整個Pub,然後在舞池裡定住。他找到了她,她正和其他模特兒在跳舞,裙擺飛舞,像只輕盈的蝴蝶,一襲黑色低胸晚禮服,將她襯托得更加性感嫵媚。
Leiy順著他的視線看去。“我以為你會接瑄瑄一起過來的說,我們一群人塞在站口等著看你們走星光大道,沒想到她是和公司的人一起來的。”
瞿競洋面無表情。“顯然她忘記和我的約定。”
Loey很明白瑄瑄的個性,她不是那種逆來順受的女生。“祝福你嘍!競洋,我們家瑄瑄小寶貝很不同的,別的女星是巴不得和你傳緋聞,瑄瑄小寶貝最不愛的就是緋聞!加油吧,我的好朋友。”
瞿競洋點頭,暫別了Loey,邁步走向她。舞曲剛結束,她正走向吧台,酒保遞給她一杯香檳。
“你忘了我們的約定。”他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
瑄瑄一愣,側過身面對他。在人多的場合,她就勇氣十足。
她無所謂地聳聳肩。“你不用這麼麻煩特地來接我,公司的保母車還有座位呢。”
看完醫生,做了進一步的檢查後,瞿競洋送她回飯店時,就明明白白告訴她,他會在晚上六點到飯店接她到慶功宴的地點。只可惜,一離開他,她被他的霸氣沖昏頭的理智就馬上回籠了。
沒錯,再怎麼樣,在她還沒想清楚以前,總不能這麼不明不白地多了一個新男朋友。他太霸道了,就算她並不討厭他——好啦,她承認自己似乎有點小小地喜歡他,感情這種事真的很難形容——,但,那也不代表她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投入他的懷抱,承認自己是他女朋友。
“你太客氣了。”
“這是應該的。”
“你應該讓你的男朋友有機會獻殷情。”
瑄瑄裝傻,撩著頭發,微笑。“有嗎?我有男朋友嗎?瞿導演,你太會說笑了。”
他握著她的手,拇指輕柔地摩挲著她的手背,噙開笑。“顯然你已經就戰斗位置了。”
瑄瑄抽回手。“哪裡,我一向很尊敬導演的。”她和酒保要了杯威士,遞給他,端起自己的香檳,漾開笑顏。“Cheers。”
兩人干杯,瑄瑄很喜歡香檳,喝了幾杯下來,眸心漸漸氤氳。
“就說我很尊敬導演的。”
瞿競洋只是微笑看著她。酒精讓她的表情變調皮了,嗓音沙啞了,時而不經意撥撩長發的動作,瞇著眼微笑說話,她的嬌嗔點燃了他的占有欲,讓他只想把她帶走,不想和別人分享。
突然,一個男模特兒幾杯黃湯下肚,竟然過來邀瑄瑄跳舞。要知道打從瞿競洋走進慶功宴後,所有人可是有志一同地離開瑄瑄身邊,不敢和瞿大導演搶人,這男模的行為讓別人替他捏了好幾把冷汗。
“瑄瑄,我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瑄瑄大樂。總算有人不懼怕‘惡勢力’,太好了。“好啊。”
她站起來,搭著男模邀請的手掌,一同走進舞池。她真的喝多了,不知道惹毛男人的後果,對著難得出現的‘英雄’釋放自己的善意,在浪漫深情的音樂中,她雙臂環著男模的勁項,兩人的身軀貼近,對方的唇好幾次差點吻到瑄瑄的額頭——
瞿競洋的目光燃起熊熊怒火,旁邊本想和大哥打招呼的千芸看得冷汗直流。
“我去捉瑄瑄回來安撫他好了 ”一旁的妮可氣虛地提議。
千芸倒是有不同看法。“反正大家是怕我哥,不是怕瑄瑄,而且瑄瑄表明她沒那麼喜歡我大哥,這樣好了,妮可,你負責找幾個腰高腿長眼睛大的漂亮模特兒來和我大哥說話,最好是很放得開的那種,會跟我大哥調情,如果能誘惑到我大哥開金口,那是再好不過了。”
妮可瞪大眼。“你很重品味喔!這招叫欲擒故縱嗎?”她沒想到嬌小溫順的千芸居然想得出這麼重品味的點子。
千芸狡黠地笑笑。“不叫欲擒故縱的,應該說是測試我同學是不是真的對我大哥完全沒感覺?”
妮可仔細想想,覺得這個方法並無壞處,如果瑄瑄真的嫉妒,就會好好檢視瞿導演在她心中的地位。如果她完全沒感覺,瞿導演也許就該接受‘流水有意,落花無情’的結果。
當下妮可立即前往Pub四周買‘花’,沒五分鍾時間,便從其他經紀公司借調 到兩名大將,其中一位還是白俄美女呢!
兩名女模一左一右地坐在瞿競洋身旁,傾全力誘惑這位很有權勢,很有錢,長得又帥又酷的‘Project’亞洲區總監。
音樂結束,瑄瑄和男模道別後,本想回座位和瞿競洋表現自己對他的不在乎,沒想到一回頭,差點沒讓眼前的畫面給‘酸’死。
兩名其他經紀公司的名模分別坐在他身邊,她們身材火辣,超低胸的禮服讓胸部呼之欲出。三人談笑著,時而可見名模的手在瞿競洋身上游移,甚至還故意若有似無地滑到男人禁忌的部位——
她以為以他嚴肅,冷漠,孤僻到天下無人不知的性情,而且又不愛女人因為自身利益而接近,所以瞿競洋一定會歷言拒絕,並且將那兩個粘答答名模給轟走。
沒想到,實際情況並不是這樣,她看到他對她們笑,她看到他和她們干杯,白俄美女甚至還吻他臉頰,他還微笑接受——
記者快來啊!快來照相啊!這才叫緋聞好嗎?想當初她只是對他笑笑,就被傳得沸沸揚揚,那這個呢?記者看到這個要怎麼寫?緋聞對象是不是要重新分配?
瑄瑄氣到拼命深呼吸。他怎麼可以這樣?什麼男朋友?什麼更親密的情人?都是誆騙!
她轉頭,毅然決然地離開Pub。哼!她要去找公司的保母車,跟司機拿她的皮包,披巾和房間鑰匙,她要坐計程車回飯店收拾行李,她要搭晚班的飛機回台灣!
千芸和妮可還在開心於她的反應時,那位正在享受齊人之福的瞿大導演一看到心愛的女人離開Pub,隨即拋下一切,毫不留戀地追隨而去。
千芸和妮可相視,兩人會心一笑,舉高手,用力擊掌。
“耶!”
瞿競洋在停車場入口處追上她,他握住她的手腕。“瑄瑄!”
瑄瑄一驚,立刻甩動自己的手,急著掙扎。“走開!”
他暼見她眼眶中的淚水,不顧她的掙扎,忍不住喜悅地將她攬進懷裡。
他心喜地問:“你為什麼哭?”
她不想回答,只是繼續掙扎。“放手!我沒有在哭!”
瞿競洋點破一切。“你喜歡我對不對?所以不會哭,因為你在嫉妒。”
瑄瑄像被針刺到一樣地縮了縮。被說中痛處,淚水跟著湧現在眼眶,現在的她抵抗自己的感覺。“我沒有嫉妒!我沒有 ”
他笑了,憐愛地凝視她。“你沒有嫉妒,但我有,瑄瑄,我不喜歡你和別人說話,不喜歡你和別人跳舞,我恨不得沖上去痛打那個人,我嫉妒到想把你藏起來,不讓別人看見!你沒有嫉妒,我有。”
但她聽不進任何解釋。“放開我!你去找你的白俄美女就好!不要抱我,不要和我說這些 ”
瞿競洋將她擁進懷裡,他蹭著她的發,吻著她的發際,聞著她發間如花般的馨香。“那是我故意的,瑄瑄。我看到你和別人跳舞,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她們正好來搭訕,我也想趁這個機會,測試你對我的感情。”
瑄瑄停止掙扎,淒慘又可憐的眼淚掛在臉上,她像是被狠狠刺了一刀。
“你太過分了 ”
瞿競洋低頭,心疼憐愛地吻去她的淚。“對不起。”吻著她的眉心。“對不起。”吻著她的眉。“對不起。”
他擁抱她,灼熱的唇如火一般擄掠她的唇,激狂地吻住她。這個吻仿佛是個導火線,欲望一發不可收拾,他們緊緊擁抱著彼此,激烈親吻著彼此,兩人體內都燃燒著一把火,又急於傾瀉,所有的顧忌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瞿競洋牽著她的手往車子走去,兩人沒說話,但眼神裡的都是欲望之火。他開啟車門,摟著她的肩一同坐到後座。
車子隱閉幽暗的空間裡,她仿佛聽到自己和他劇烈的心跳,
他將瑄瑄拉了過來,撩高她的裙擺,讓她跨坐在自己身上。
“怕嗎?”
她望著他深情的眼,緩緩吸了口氣。“不怕。”
“我要你。”他眼中充盈著懾人的情欲。
瑄瑄咬著唇,明白知道自己體內燃燒的怒火同樣驚人,她緩緩點頭。
瞿競洋輕輕地拉開她禮服背後的拉鏈,絲質禮服滑落至腰際,展露出她完美無瑕的身體。
“好美。”
他深深地、滿意地歎了口氣,望著她迷濛的雙眼,解開她前扣式的胸罩。
瑄瑄雙手無力地搭在他肩上,輕輕呻吟。
他拉高她的禮服裙擺,褪去她的絲質底褲。瑄瑄來不及尖叫,瞿競洋再度火熱地吻上她,舌齒交融間挑起她一波又一波狂熱的欲望。
她的手臂圈住他的頭項,她性感地擺動自己的腰,讓自己弓向他。
瞿競洋褪去自己的束縛,然後舉高她的身子,唇舌一路往下探去
瑄瑄嬌吟著,再也無法思考。他的舌挑起了她最強烈,最原始的熱情,他一遍一遍地吸吮,引得她嚶嚀,嬌喘不斷。
他分開她的腿,然後以一個強而有力的沖刺進入了她。她痛得悶哼,偎在他的肩頭,因這樣的不適,也因一種被占有的滿足,她輕輕啜泣。
震驚過後,瞿競洋憐惜地吻著她的發。“對不起。”他說,知道自己或她根本停不了,他只能給她一點適應的時間。“對不起。”
她搖頭,感覺到身體的放松,他撤退,再次進入,動作愈發激烈而快速。瑄瑄叫出聲來,感受體內升起一種莫名的快感。
“我愛你。”
他沒有給她回應的時間,再次吻上她。她呻吟著,狂喜地吶喊,迎向他一次又一次的占有。
瞿競洋熱烈地吻住她的唇。她的身軀完全接受他,將他包裹得更緊,他感覺她的火焰燒融著他,並訝異她如何能使他一再又一南地燃燒。
瑄瑄攀著他,隨著他的動作,狂喜的感覺沖擊而來,她就像只氣球猛烈地爆炸,愉悅的火花在她體內燃燒,使她顫抖,虛脫地尖叫出聲。
瞿競洋感覺她身體的第一陣收縮痙攀時,以一個用力地沖刺,與她一起進入高潮
結束。
他抱著她,親吻她的發,他知道自己在這一刻之後,已經無法沒有她。
他想要留住她,想要時時刻刻都能看到她——
“既然這樣了,如果你想拍戲,我可以在香港幫你找機會。”他啞著聲音說。他不懂得該如何表達‘請求’,只能真實地說出心裡的話,如果能把她留在香港,任何事他都願意做。
只是他不假思索的急切,卻像潑了瑄瑄一桶冰水。她的身體好冷,心也冷了
前一秒的激情好似只是一場夢,他表達錯誤的言語,深深刺傷她的心,讓她覺得這時的自己就像他之前認定的那些女明星,為了發展隨時可以和導演或制作人來上段
“相信我,我絕對不是為了拍戲才和你 ”她梗著聲,含著淚,再也說不下去了。她偎在他肩頭,不想讓他看到他傷她有多深。
“我沒那個意思 ”他解釋。“只是在香港有比較多的機會。”
但懊惱與羞愧已侵蝕了她的心,她聽不清他的解釋,也不願再聽,她只想在自己淚水潰堤前離開。
瑄瑄離開他身上,迅速整理好衣服。長發遮住她的臉,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瑄瑄?”
再抬起頭時,她已找回她的勇氣。
她要振作,‘榮譽是根無形的傲骨,撐起了筆直的背脊’,她有榮譽也有傲骨,不想讓一個男人這麼輕易地傷了自己,所以她的背脊要挺得比平時還要直!
“不用了,這種事業沒有什麼大不了。”她迎視他的眼,故作無所謂地說,並且滿意地看到他眼中的震驚。
她開啟車門,帶著果斷和冷漠,堅定地離開他——
這一別,四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