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呦喝!阿卡,我回來了,我帶你最愛的牛肉罐頭回來嘍!」打開住家大門,蔚絲蘭揚高手上的牛肉罐頭,對著趴在走廊上睡覺的阿卡喊道。
剛經過長途飛行、一臉疲憊的她,不忘在巷口的超市下車,幫阿卡買一罐牠最愛的牛肉罐頭。
阿卡汪汪叫的跑下長廊,很諂媚的迎接主人回家。
「阿卡,這幾天你有乖乖嗎?有沒有聽關大哥的話啊?」行李擱在腳邊,她蹲下來抱抱幾天未見的愛犬。
她到巴黎的這一個星期,將阿卡交給關琅之照顧。
白天關琅之會過來帶阿卡出門散散步,三餐會仔細照料,晚上阿卡則仍努在蔚家老宅睡覺。因為關媽媽有潔廨,不准任何寵物踏入關家的門。
阿卡已經很習慣晚上自己獨居了,因為一旦蔚絲蘭有工作得出差或出國,阿卡都是這樣的生活模式。
「汪汪!」阿卡熱情的舔舔主人的臉。
「嗯,阿卡真乖!」她跑道廚房打開罐頭倒在盆子裡。
阿卡興奮的又叫了好幾聲,開心的窩在院子裡享用牛肉。
蔚絲蘭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道屋子裡,行李和皮包隨意擱在客廳的椅子上,她踩著疲倦的步伐回房間。
進到房間,就看見桌上擺著一張紙條:
回來後給我一通電話 關琅之 留
她隨意瞄了一眼,撇撇唇不以為意。
「我剛回國耶,就想把工作塞給我?!不行,我得補眠把時差凋回來才能工作。」嘟著唇自說自話,她從衣櫃撈出一件寬大的上衣換上後,便窩在床上睡大頭覺。
女生的淬力果然差,不像榮天顥,一回國便被特助和幕僚纏住,一行人還趕回公司熬夜開會,今晚恐怕要挑燈夜戰了。
不過這樣也好,榮天顥有事忙,才不會纏著她,要不她現在根本沒辦法補眠。
「呵——」打一個大大的呵欠,蔚絲蘭眼皮很重的掩上,很快便沉沉跌入夢鄉裡。
她累得沒時間作美夢,扎扎實實的睡了好幾個小時。
蔚絲蘭幽幽醒來,不知道現在是幾點了,她緩緩掀開眼皮,茫然望著一室的……
嘖?為什麼房間門縫透進光亮?
驟然清醒。
蔚絲蘭從被窩跳起來,警戒的瞪著房門下那淡淡的光暈。
有人在客廳,是榮天顥來了?既然來了,為何不進房裡?
是竊賊嗎?
不!如果有陌生人進到屋內,阿卡絕對會狂吠,還會撲上去跟竊賊纏鬥,不可能這樣安安靜靜的。
低頭看看表,時間來到深夜十一點四十五分。
她睡了六個鐘頭。
這幾個鐘頭她睡得超熟,所以沒發現屋內的動靜。
雖然陌生人進屋的機率不大,但蔚絲蘭還是保持警戒狀態,她無聲的下了床,悄悄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上,聆聽著外頭的動靜。
無聲無息。
好緊張!她感覺自己手心都冒冷汗了。
四處搜尋了一下臥房,她找不到可以拿來充當防身武器之類的東西,也找不到電話求救,她的行李和皮包都丟在客廳,並沒有帶進房裡來。
啊!怎麼辦?
咬著手指,蔚絲蘭快要急破頭了!
這時,外頭有腳步聲傳來,那聲音越來越靠近房間。
她慌了,趕緊躲到桌子底下。
在她躲進桌子底下的那一瞬間,房門被推開來,一個細瘦高大的男人身影,在地板上拉長。
蔚絲蘭緊張萬分的瞪著地板上那道拉長的身影。
「奇怪,人咧?」門外的男人發出聲音,「剛剛不是還躺在床上,睡得跟隻豬一樣……」
這聲音她認得一一是關琅之。
「你睡覺才像豬咧!」蔚絲蘭火大的從桌子下竄出來,火速站在他面前。
「赫!你想嚇死我是不是?」關琅之被從書桌下竄到眼前的身影嚇白了臉。
「想嚇人的是你吧?這麼晚了,你沒事跑來我家幹麼?」纖蔥玉指不客氣的猛力戳往關琅之的胸口。
「啊!痛痛痛,蔚絲蘭你給我住、手!」大男人被戳得唉唉叫,「我來找你當然有重要的事!」這蔚絲蘭真是一個不知感恩圖報的傢伙!
「什麼事?」想也知道準沒好事,蔚絲蘭瞪了他一眼,走出房間去廚房找水喝,「先說好,我明天沒辦法臨時接工作喔,我現在頭昏腦脹的,明天打算窩在家裡好好睡個飽。」
「我沒幫你安排任何工作。」他走過來,跟著她走進廚房,一手撫著被戳痛的胸口,臉色悄悄變得嚴肅而凝重,「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得跟你談。」
「什麼重要的事?」咕嚕嚕喝掉半杯水,蔚絲蘭看向關琅之,發現他的神情無比嚴肅,剩下的半杯水,頓時喝不下。
他沉默著,只是用一雙憂心的眸子看著她。
她放下杯子,凜著臉色問:「到底是什麼重要的事?」
「你的檢查報告我去幫你拿回來了。」蔚絲蘭出國前一個星期做了身體健康檢查,這次的檢查是由關琅之的醫師女友邱雅妍負責,當初她因為已經確定了出國行程,便跟邱雅妍交代,報告出爐後可由
關琅之代領。
「報告……你看過了?」望著關琅之無比憂心的眼神,俏臉瞬間發白,一向樂觀的她,很不想往壞處去想,但自從去年她母親罹患乳瘟末期病逝之後,讓她不得不重視自己的身體狀況。
去年,她做了身體健康檢查,一切無恙。
今年,她聽從邱雅妍的建議,又做了一次全身檢查……這次出問題了嗎?
「我沒看,畢竟你的檢查報告涉及隱私,我能幫你領已經算是破例了。」他必須尊重她的隱私,「雅妍只有跟我說,檢查結果有點問題,要我盡快聯絡上你,讓你再回醫院做更進一步的檢查。」他不
可能在未經同意下探究她的隱私,即使她親如自己的妹妹也一樣。
「報告呢?你放在哪兒?」心很慌,她緊張的衝出客廳,尋找報告。
「在你房間書桌的抽屜裡。」他也跟她一樣緊張,因為他同樣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別太慌,事情也許並沒有想像中的嚴重。」
能不慌嗎?
她壓抑不了內心的狂烈慌亂,大步衝進房間裡,從抽屜找出一份牛皮紙信封,顫抖的小手將裡頭的報告書抽出來翻看。
翻開一頁又一頁,在第三頁的檢查報告裡,寫著她的乳房確認有腫瘤。
臉色自得家紙,難道……她遺傳了母親的病?
「我有腫瘤?」眼神空洞的看著等在一旁的關琅之。
「有腫瘤不代表罹患了乳瘟,現在馬上接受檢查和治療,也許是良性的也不一定。」她拿看報告的手在發抖,關琅之心疼的握住她的手,給她關懷,「絲蘭,我跟樂鎂都會陪著你,明天我先陪你到
醫院做進一步的檢查,你不會是一個人。」
關琅之真的將她視為親妹妹般疼愛。
「謝謝……我很高興在我需要依靠的時候,你跟樂鎂都會陪著我。」眼淚落下,滴在關琅之的手背上,「關大哥,謝謝你……」
從她小時候,關家兄妹就對她很好,去年她母親病逝時,關家兄妹一起陪她度過那段難過孤單的日子,就連現在,第一時間陪在她身邊的,也是關家兄妹。
「這是我應該做的,你跟樂鎂一樣,都是我最愛的妹妹。」關琅之將她抱入懷中,拍撫著她因哭泣而微微顫抖著的背,輕聲安慰她,「絲蘭,這件事你要不要跟天顥談,他……」
「不能說!」 她慌亂的推開關琅之,「別跟他說!拜託你,別跟他提這件事。」榮天顥很愛她,一旦被他知道這件事,他鐵定會很擔心。
她也深愛著他,而她愛他的方式,就是不想多增加他的負擔。
如果她進一步檢查的結果是不好的,往後勢必要接受長期的治療。
要是在治療後能夠確定不再復發的話,她會願意繼續跟他走下去;但假如情況比想像中的糟,她會離開他……她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因為太過愛她而得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不說他遲早也會知道,難道這段時間你要一直躲著他、瞞著他?」關琅之對榮天顥頗為瞭解,聰明的他絕不可能沒發現事有蹊蹺,「如果真要躲、真要瞞,又能瞞得了多久?你難道不怕他哪一天自己
發現事實真相而大發雷霆,對你無法諒解?」
「他大發雷霆、對我無法諒解,總比看著我生病而痛苦的好。」她哽咽著,不想讓他承受失去所愛的人那種痛苦折磨,她去年才剛經歷過,那是一種很痛很痛,痛到幾乎死去的感覺,「關大哥,你必
須幫我隱瞞,如果檢查結果不樂觀,我真的必須進行治療的話,我想暫時跟他分開。」
「真的要這麼做?」關琅之不太贊同她的決定。
「非這麼敞不可,假如我真的罹患癌症,治療的期間我必須離開他。」她難受的流著眼淚,堅萬一真的生病了,她連自己未來能不能活命都不知道,要他擔心隨時會失去她、承受那種茫然無措的痛苦
,不如先讓彼此的感情冷卻下來。
☆ ☆ ☆
大床上,榮天顥半裸的躺在上頭,灰色絲棉薄被只遮住腰部,一雙精健長腿往床尾伸展著。
從巴黎返回台北後,日子過得異常忙碌,接連幾個星期,他都馬不停蹄的工作著,這陣子因為繁重的公事,讓他冷落了女友蔚絲蘭。
昨天跟幕僚挑燈夜戰,針對幾個進行中的案子做出重要的決議之後,忙碌的工作幾乎已經告一段落,接下來可以挪出一些時間跟蔚絲蘭約會。
會議結束後,已經疲憊不堪的榮天顥,原本想去老宅找蔚絲蘭,但怕擾了她好眠,於是便回到自己的住處。
凌晨兩點多上床,他幾乎是一沾枕便睡沈了。
經過幾個小時之後,窗外太陽升起,希微的晨光在清晨五點半從窗簾細縫流洩進房間內。
靜謐的房間,房門被輕巧的打開,一道纖細身影無聲地走了進來,在大床邊駐足。
蔚絲蘭靜靜的站在床畔,看著榮天顥慵懶俊雅的臉龐,睡眠中的他表情一點也不嚴肅,完全不眷戀的目光停替在英俊迷人的榮天顥身上許久,直到腿酸……
許久之後,兩人慢慢從激情最愉悅的極致中緩緩墜落……
激情平歇之後,他摟著她,親吻著她汗濕的雪額,滿足的閉眼假寐,一點起床的意願都沒有。
「都七點半了,你還不起床上班?」一絲不掛的蔚絲蘭,從他懷抱裡撐起身子,緋紅嬌顏低頭望著他笑得滿足的慵懶俊臉,髮絲從兩側垂落,輕搔著他的雙眼。
「你一早來這裡誘惑我,害我體力消耗不少,現在怎麼爬得起來?」他伸手將她垂落的髮絲勾了起來。
「少來,你的體力有多驚人,我會不知道嗎?」粉拳朝他胸口招呼去。
他不痛不癢,被打得很樂。
「在我起床之前,你有什麼話想跟我說,就說吧!」緋紅臉蛋上雖然掛著嬌笑,但眼裡那極力想隱藏卻隱藏不住的憂傷,隱瞞不住榮天顥看似慵懶卻於比銳利的審視。
「你看出來啦?怎麼這麼厲害。」嬌笑驟然隱去,笑花凝結在唇畔。
「我不厲害的話,就不叫榮天顥了。」他自負得很。
「你的臉皮真不是普通的厚。」她撇撇唇,壓抑下內心翻滾的難受情緒,佯裝出一派輕鬆。
「別顧左右而言他,有話快說。」他伸手,輕輕捏著她尖美的下顎,讓她悄悄移開的視線再度回到他身上。
「說就說,我又不是敞虧心事,哪有什麼不敢說的?」從接受檢查到知道結果、跟醫師討論治療方式,在這漫長的幾個星期裡,她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也早就想好一套說詞,「關大哥幫我接了一個工
作,是幫一位上海企業家擔任翻澤人員,地點在上海市,所以我接下工作後就得派駐到上海,這趟過去可能得要待上好幾個月。」
一口氣說完。這是她跟關琅之串通好的說詞。
「不准接!」他瞅然變臉,剛剛那份慵懶已不見蹤影。
前些日子他因為忙碌而疏忽了她,現在他好不容易有空檔可以陪她,她卻想飛去上海工作?!
這樣一來,兩人分隔兩地,要見面就更難了。
「我已經答應了,這份工作很有挑戰性,更何況那位企業像是個女的,又不是男的,你如果擔心我跟人家搞曖昧,儘管安心啦。」她硬看頭皮說服他。
他正打算找機會求婚,而且獨一無二的婚戒早就請知名珠寶師訂做了,下個月將會空運來台。
「不管對方是男是女都不行,我無法接受你必須離開那麼久。」他越來越渴望跟她朝夕相處,他希望能照顧她,盡快跟她結婚,婚後的每個早晨,都能抱著她一起醒來,「你放棄吧,這件事我不會答
應!」
冷著臉起床,他裸身大步走進浴室裡沖澡。
這個舉動告訴她,這件事就此底定,沒有再談下去的空間。
「天顥,你聽我說……」她慌張的下了床,跟著他跑進浴室裡,「我已經答應接這份工作,我不能出爾反爾啦。」
「我會替你拒絕掉這份工作,一切由我來搞定。」他寒著臉把她抓進淋浴間,將她壓在黑色大理石牆上。
「你不用幫我,反正我已經決定去上海了,就算你不答應,我也一樣會去!」他的臉色真可怕,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迎上他那臉森寒。
「不准去——」他茵火的對她咆哮。
「我要去!」她勇敢迎戰他的怒氣。
「你是打算把我氣死是不是?」他神色一凜,氣得緊緊抓住她單薄的雪肩。
「我才沒有……」她扁著嘴,難受的搖搖頭,心情複雜糾結,「我不想惹你生氣。」
「但你已經惹我生氣了!」怒眸死瞪著她。
「你為什麼要生氣?我不可能因為跟你談戀愛就放棄工作,就算我們結婚了,我還是想保有我自己的工作權利啊!」她極力的想辦法說服他,「天顥,不管現在還是以後,不管我們是繼續談戀愛還是決
定結婚廝守一輩子,我都不會因此而放棄我熱愛的工作,就像我不會去干涉你的事業一樣,這樣你明白嗎?願意體諒我嗎?」
現在她沒有退路,非得說服他不可!
「你……」張狂怒眸柔和幾分,因為她閃爍著哀求的眼神,讓他不得不心軟,「非得去上海那麼久不可?」
「嗯,非去不可。」低頭,她心虛的不敢看他。
她的堅定讓他沉默了。
冗長的沉默之後,他歎息的捧起她低垂的小臉,吻著她的唇角,輕輕問道:「你什麼時候動身到上海。」
「今天晚上。」她感覺到他渾身僵住,眼中閃過不捨情緒,「天顥,如果你還有時間的話,可不可以再抱我一次……」她主動親近他。
「如果可以,今天我都不想放開你。」他閉上眼,俊眸再張開時,除了惱火無奈之外,還有更多的留戀和依依不捨。
「那就別放。」她主動吻住他的唇,主動用自己柔軟的身子磨蹭他的陽剛健軀。
他身體著了火,火焰狂燃著。
將她的雪白粉腿架在自己的手臂上,他將她壓在冰冷的牆壁上,用力而狂野的在淋浴間裡,製造一波又一波的激情。
他太野,太熱情,讓她破碎呻吟、嬌喘吁吁,卻不喊景。
她悄悄讓眼淚流下來,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撞擊掠奪裡,為他神魂顛倒。
他以為她的哭泣是因為分別在即,他氣她捨不得離開卻還是堅持要走,怎麼也不想輕饒過她。
結束淋浴間裡的激情,他摟抱著腿軟的她,打開蓮蓬頭,讓水流洗去兩人身上的黏膩汗水。
她軟綿綿的枕在他寬闊的肩頭,以為他願意放過她了。
結果,並沒有。
他抱著她離開浴拿回到床上,很快又挑起另一波激情,用熱情一次又一次的折磨她,將她的理智徹底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