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穿過玻璃帷幕映在小巧雅致的客廳裡,米白色的雙人沙發上一男一女並肩而坐,親暱的背影彷彿是對熱戀的小情侶,但臉上的表情難看得就像剛被詐騙集團騙了三百萬。
童沐婕低頭看著銬住右手腕的手銬,低聲地說:「對不起,我爸實在太魯莽了。」
「令尊手臂的力道也太強了吧?」韓慎祈撫著悶痛的下顎,調侃道:「他不去拍蠻牛廣告實在太可惜了。」
「你的下巴還好嗎?」沐婕自責地說,端視著他俊挺的五官。
「是有一點痛,但應該不礙事。」他低下頭,揉揉略微紅腫的小腿肚。「說真的,妳爸是天天吃鐵牛運功散補身哦,力氣大到嚇死人。」
她尷尬地垂下頭,聲音低低地說:「我爸是警察,最喜歡的休閒活動就是摔角。」
「摔角?」怪不得有那麼多奇怪的必殺絕技。「就是結合正義與暴力於一身就對了。」
「大概吧!」她無奈地乾笑道。
「現在我們最大的難題就是這個玩意兒該怎麼辦才好,難不成要一直銬著它嗎?」他舉起左手腕上的手銬。
「我打電話給我爸,叫他回來把手銬解開。」她急著站起身要去拿皮包裡的手機,不料動作太大扯痛了手腕,吃痛地叫了一聲。
「還好嗎?」他體貼地揉揉她的手腕。
「沒事,你等我一下,我撥電話給我爸。」她掏出手機撥給童威,但電話卻轉切進語音信箱裡。
「怎麼樣?」他瞅看著她洩氣的表情,追問道。
她垂下肩膀,無奈地說:「我爸大概氣瘋了,手機關機。」
「那怎麼辦?難不成我們要一整天都銬在一起?」
「我打電話給鈞哥好了,他是我爸局裡的分隊長,或許他可以說服我爸把鑰匙交出來。」她靈機一動,由通訊簿裡找出駱超鈞的號碼,按下撥號鍵。
手機接通後,她迫不及待地開口。「鈞哥嗎?我是沐婕……我爸人回到警局了嗎……什麼?他今天要去警政署開會……什麼時候會回來……」
此時,房間裡傳來一陣悅耳的鈴聲。
韓慎祈拍拍她的肩膀,示意要進房間接聽手機。
她朝他點點頭,兩人並肩走進臥室裡,韓慎祈撿起地毯上的外套,從口袋裡掏出手機。
「我找我爸做什麼哦?就是……出了一點狀況……」沐婕低聲地說。
韓慎祈也連忙按下接聽鍵。「……麗雅……我這邊出了一點狀況……拍照通告?不行,我出了一點麻煩……等會兒再打給妳……」
「鈞哥,那你有辦法拿到我爸身上手銬的鑰匙嗎……我被我爸用手銬銬住了,有什麼辦法可以打開嗎……什麼,你沒有鑰匙?你現在要出任務……好……那我們再連絡,再見。」她掛斷手機。
「情況怎麼樣?有沒有辦法拿到鑰匙?」韓慎祈追問。
她垮下肩膀,失望地說:「我爸人去警政署開會了,鈞哥要去出任務,要等他們收隊後才有辦法幫我們打開手銬。」
韓慎祈靈機一動,問道:「妳有小髮夾嗎?」
「小髮夾?」她好奇地盯著他。
「警匪片裡,人犯不是用一支髮夾就可以解開手銬嗎?也許我們也可以試試。」
「好,我去拿髮夾。」她起身到梳妝台的抽屜裡拿出幾種粗細不同的髮夾遞給他。
「我試看看。」韓慎祈拿著髮夾插入鎖孔裡,鑽了老半天,還是沒轍。「我們實在太天真了,要是這麼好開,那警局裡就沒犯人了。」
她抬起眉睫,用充滿歉意的眼神看著他。
「算了,這件事我也有錯,要是我送妳回家後馬上就離開,也不會惹出這麼多麻煩——」
話還沒有說完,韓慎祈的電話又響了,她順手將手機遞給他。
「麗雅……不行,我出了點狀況,今天的採訪通告全都不能出席……把通告撤掉吧……什麼?我沒有惹上什麼麻煩……什麼理由隨便妳掰啊,連這點小事都擺不平,我要妳這個經紀人幹麼……」韓慎祈沒好氣地掛斷電話。
「造成你的困擾,真的很對不起。」她柔聲地為父親魯莽的行為道歉。
韓慎祈瞅看著她美麗的側臉,打趣道:「如果集滿十個『對不起』不能換一個香吻的話,那就不要一直掛在嘴邊。」
她愣了一下,抬頭迎上他好看的俊臉,看見他邃亮的眼眸閃爍著笑意,才知道他在開玩笑。
「能和這麼美麗的女人銬在一起,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幽默地想化解她自責的情緒。
她尷尬地擠出一抹苦澀的笑容,天知道這對她來說絕對不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而是飛來的橫禍,因為她現在超想上廁所的。
「怎麼了?跟我銬在一起有這麼痛苦嗎?」韓慎祈發現她的眉頭皺得可以打出一個死結。
「我、我想上廁所。」她垂著臉,羞窘地說。
「那就走啊!」韓慎祈直率地站起身。
「喂!」她忍不住嬌嗔道:「我們還銬著手銬,怎麼上?」
他回頭,看到她像小女生般紅了臉,不禁覺得她可愛極了。
「我保證轉過身去不會偷看。」他很君子地說。
「確定?」她半信半疑地瞅看著他。
「我發誓,如果我韓慎祈偷看了童沐婕的裸體,我就娶她回家,以示負責。」他忍不住鬧她。
她嬌瞪了他一眼,起身與他走向浴室。
他體貼地移動掛著浴簾的橫桿,巧妙地遮住馬桶。
「小姐,上吧,我保證絕對不會偷看。」他站在浴簾外,再三保證。
隔著浴簾,她怯怯地褪下貼身小褲褲,坐在馬桶上,暗自慶幸自己只是尿急,如果現在是要跟「黃金先生」培養感情的話,她還真想乾脆撞豆腐自殺算了。
他站在浴簾外,故意吹起口哨,伴著嘩啦的「洩洪」聲,化解了她的尷尬。
幾分鐘,她穿妥裙子,按下馬桶,撩開浴簾走了出來。
「好了。」她站在洗手台前洗手。
「換我要上。」
「你?」她錯愕地瞠大水眸。
「小姐,我又不是蠟像,當然也要吃飯上廁所。」他好笑地覷看著她,發現她跟自己想像中那種嚴肅、死氣沉沉的刻板書獃子完全不同,表情豐富得很可愛。
她無奈地和他換了位置,隔著薄薄的一層浴簾,她依稀可以看到他動手解開皮帶,拉開褲頭……
她趕緊移開臉,緊張地說:「喂,你不會讓我的手碰到奇怪的地方吧?」
「奇怪的地方?」他領悟過來,輕笑道:「小姐,妳可是跆拳道高手,我再怎麼想不開,也不想成為『台灣第一個太監』。」
她尷尬地掄起拳頭,就怕碰到不該碰的地方。
他一邊吹著口哨,一邊上廁所,水流與口哨聲交錯,形成浴室唯一的聲音,數分鐘後,按下抽水馬桶,從容地整理褲子。
他撩開浴簾,苦笑地說:「唉,看來我們得盡快習慣對方的存在才行。」
「要刷牙嗎?」她主動遞了一支新的牙刷給他。
「謝謝。」他接過牙刷,擠了點牙膏,開始刷牙。
浴室原本的空間就不大,因為他的存在更顯得窄小,他與她一起站在洗手台前刷牙,光潔的鏡面映出兩人滿嘴泡沫的模樣。
沐婕愣愣地看著鏡子裡的影像,兩人這樣的姿勢有說不出的親暱感,根本不像昨晚才認識的朋友,反而像一對新婚的小夫妻。
韓慎祈看似落拓不羈,但有些小動作出奇的貼心,輕易地化解了令人羞窘的局面。
這令她觀察到,雖然韓慎祈和韓慎爵是雙胞胎,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氣質完全不同,就連個性也相差十萬八千里。
韓慎爵沈穩內斂,做事情一絲不苟,私底下的舉止也很拘謹;而韓慎祈則有一種張狂的野蠻氣質,好看的薄唇總噙著笑容,看起來就是有點壞壞的。
兩人的目光在鏡中交會,彷彿有一股電流在四周流竄,迸發出曖昧的火花。
她忽然感覺到臉頰一片灼燙,連忙低下頭,掬起清水洗臉,隨手抽出架上的毛巾拭乾水漬,轉身就要走出浴室,卻忘了手腕上的手銬,頓時腳步踉蹌地往後仰,幸好韓慎祈眼捷手快撈住她。
感覺到他結實的胸膛,她毫無防備的內心湧上一股悸動,一種類似心動的感覺……
他低垂著眼看著她嬌艷的臉蛋,興起一股想吻她的衝動,卻又擔心突然的熱情舉止會破壞兩人之間的和諧。
就算他對她再有感覺,但兩人畢竟不算熟,而且他也不確信自己吻她,臉上會不會多兩個貓熊眼,為了後天的通告著想,還是不要貿然行動的好。
「看來我們不只要熟悉彼此的存在,還得培養出一些默契才行。」他用略帶揶揄的口吻說。
她連忙推開他的胸膛,與他一起離開浴室,兩人回到沙發上,氣氛忽然又變得曖昧了起來。
童沐婕若有所思地發著呆,昏沈地想著,不知是自己單身太久太過寂寞,抑或是他的魅力太過驚人,還是兩人的距離太過親暱?她居然對他超有感覺的,而且還是男人與女人之間熾熱又強烈的吸引力……
「妳今天要去上課嗎?」他看著她問。
「我今天剛好沒課。」她關心地說:「對了,你的通告怎麼辦?」
「我叫經紀人去擋了,挪到改天再拍。」
「這樣可以嗎?會不會讓你的經紀人很為難?」
「如果連這種小事都擺不平的話,我還要她幹麼?」他語氣緩慢低沈,深邃的眼眸專注地看著她,露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慵懶表情,朝她猛放電,試探著她對他的感覺。
她真的很特別,有一雙美得出奇的眼睛、濃密鬈翹的睫毛、挺直的鼻樑、白皙的皮膚,素顏的臉蛋比濃妝艷抹的女明星更加顯得清麗脫俗。
但最迷人的還是她的個性,自然又率真,不像他周邊的女人,不是扭捏作態,就是如餓虎出柙,一副急著要將他生吞活剝的飢渴模樣。
「要不要看電視——」
「妳肚子餓不餓——」
兩人幾乎同時開口說話,又很有默契地相視而笑。
「你先說。」她淺笑道。
「妳肚子餓不餓,一起出去吃飯怎麼樣?」他提議著,一大早就被童威從床上挖起來,又經過一場驚心動魄的「震撼教育」,他現在餓到可以吞下半隻羊。
她舉起手銬,懊惱地說:「我們這樣怎麼出去?外面的人會怎麼看我們?」
「鴛鴦大盜吧!」他自嘲地說,無奈地看著她。「還是要叫外賣?」
「外送人員要是送披薩來,看見你和我銬在一起會怎麼想?會不會上網爆料?」拜網絡所賜,現在幾乎成了全民狗仔的時代,她可不想這麼快就砸了自己的飯碗。
「超級男模與神秘女子大玩SM,手銬、皮鞭一應俱全。」他自我解嘲。
她忍俊不禁,輕笑出聲。他很幽默,和嚴肅的雙胞胎哥哥完全不同。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下廚做點東西給你吃好了。」她舉起手銬,繼續說:「不過你得幫忙才行。」
「能當美女廚師的助手,是我的榮幸。」
「走吧!」
兩人一起來到廚房,她熟練地打開冰箱取出食材,先淘米煮飯,將洗好的白米放進電子鍋內,又動手醃漬著雞腿,趁著空檔開始切高麗菜。
韓慎祈在一旁觀察,這樣和諧的畫面讓他回想起小學時到美術老師家中學畫的情景,他老愛偷溜出畫室,躲在牆角,暗暗地看著師母在廚房裡烘焙蛋糕的樣子。
她和他記憶裡慈祥的師母完全不一樣,卻給了他相同的溫暖感覺。而且她不像時下女生裝飾著令人眼花撩亂的水晶指甲,相反的,她指甲修剪得非常乾淨,切菜的手法很利落,似乎對廚房的大小事情十分熟練,專注做菜時賢慧秀雅的模樣尤其吸引人,柔柔地牽動著他的心……
「鹽巴。」她單手持著鍋鏟,嫻熟地翻炒著鍋子裡的高麗菜。
「是。」他很配合地將鹽罐遞到她的面前。
她利落地翻了一下,他有默契地將盤子遞給她,高麗菜迅速起鍋。
五十分鐘過去,餐桌上擺放著兩碗香噴噴的白米飯、一盤辣炒高麗菜、一盤西紅柿炒蛋、迷迭香煎雞腿,還有一鍋海帶味噌湯。
「吃吧!」她與他一起入座,並主動挾了一塊雞肉放進他的碗裡,朝他微微一笑。「一起嘗嘗看我們兩人做出來的成品吧!」
看著桌上的飯菜,韓慎祈胸臆間漲滿濃濃的感動,凝視著她,內心湧起了一股溫柔。
「怎麼不吃呢?該不會是對我的手藝沒信心吧?」她納悶地說。
他笑著搖搖頭,捧起碗扒了幾口白飯,挾起雞肉送進嘴裡,滑嫩有嚼勁的肉質,透著清新的迷迭香味,令他捨不得放下碗筷,忍不住又多扒了幾口飯。
「好吃嗎?」她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問。
「好吃。想不到妳廚藝這麼好,能娶到妳的男人一定很幸福。」他真心地說,因為在她的身邊,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感,還有對家的憧憬……
童沐婕苦笑地沒有搭腔,事實上不要說娶她了,根本連敢追她的男人都沒幾個。
身為大學講師,平常忙於教學及研究工作中,很多男人對她的刻板印象就是沈悶拘謹又枯燥乏味。
知道她曾經得過亞洲杯女子跆拳道冠軍,更直覺認定她是凶悍、粗魯的男人婆。
再聽到她父親是第二分局局長童威,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只差沒在她背上貼著「男人迴避」或「禁止搭訕」的標語。
所以,她幾乎成了愛情絕緣體。
她側過臉,看韓慎祈吃得一臉滿足,眼神不自覺變得好溫柔,平靜無波的心湖泛起了一圈圈的漣漪。
有種溫暖又甜蜜的氣息將她包圍住,她不明白,是手腕間的手銬限制住兩人的自由造成的曖昧錯覺,還是她真的抵擋不住他的男模魅力,被他吸引了?
「你是餓壞了?還是太給面子?」她笑睨著他。
「都有。」
他嗑完半盤高麗菜,又吃了一隻雞腿,最後,在喝光一碗海帶味噌湯後,滿足地抽起面紙拭著嘴上的油漬,感覺到填飽的不只是飢餓的胃,還有空虛寂寞的心。
用完餐後,兩人一起收拾碗盤,並肩站在流理台前,她負責洗碗、他幫忙擦拭碗盤。
礙於手腕上的手銬,兩人哪兒都去不了,收拾好碗盤後,他們又回到客廳,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聊天,交換彼此的求學經驗。
他大學時主修建築,她的研究專長則是西洋史,兩人東南西北的閒聊,談到高第的「聖家堂」,他專業地分析哥德式建築的特色,她侃侃而談基督教歷史對歐洲政治文化的影響,兩人激盪出一場知性的談話。
她意外的發現在落拓不羈的外表下,他其實是個有深度又幽默的男人,與他的談話,甚至令她感到意猶未盡,真是難得的經驗。
「現在外面不曉得多少男人羨慕我,竟能和金牌跆拳道高手形影不離的在一起一整天。」他向來擅長說笑話逗女生開心,遇上讓他超有感覺的童沐婕更忍不住甜言蜜語一番。
「因為多了個貼身保鏢嗎?」她自我調侃。
他朗聲大笑,追問道:「一般女生不是都流行學鋼琴、畫畫嗎?妳為什麼會去學跆拳道?」
「沒辦法,我爸一直很擔心我會遇上什麼壞人還是變態怪叔叔,所以從小就強迫我去道館學跆拳道。」她苦笑。
他理解的哈哈大笑,有這種有戀女情結的爸爸,就某些程度上來說的確是很困擾。
也因為這樣,他們才會被銬在一起,無論做什麼事都黏在一塊兒,令他們不知不覺建立起默契,也更加熟悉對方的個性。
在說說笑笑之間,兩人就這麼度過了有點尷尬又充滿笑聲的一天,到了晚上七點多,她的手機終於又再度響起,他順手將手機遞給她聽。
「鈞哥,你出任務回來了……嗯,向我爸拿到鑰匙了嗎……好,八點,道館附近的地下酒吧……嗯,我知道,謝謝……」她開心地掛斷手機。
「怎麼樣?」
她咧出一抹笑容。「我們的酷刑結束了,鈞哥拿到鑰匙,可以幫我們解開手銬了。」
「我才剛開始覺得這個遊戲很好玩,居然要結束了。」他故意露出一臉可惜的表情。
「少來了。」
「是真的,不是人人都有和美女銬在一起的經驗。」
「我想先換件牛仔褲再去酒吧。」不想響應他的油腔滑調,她站起身,指著房間的方向。
「OK。」他有默契地跟在她的身後。
來到房間,童沐婕從衣櫃裡取出一條牛仔褲,走進浴室裡,撩開浴簾。
「要幫忙嗎?」緊跟在後的韓慎祈戲謔道。
她嬌瞪了他一眼。
「看來是不用了。」
「喂,」她從簾子後探出臉來,叮嚀道:「不准偷看哦!」
「偷看是小人的行為,我才不屑做。像我這種坦蕩蕩的君子,都是正大光明的欣賞。」
「喂——」她柔斥道,一臉不放心。
「好啦,別擔心,我不會偷看的。」他別過臉去,盯著另一邊牆壁上的磁磚。
她這才放心地拉上浴簾,褪去短裙,套上牛仔褲。
隔著一層薄薄的浴簾,瑩亮的光透出來,他微微轉回頭,隱約可以看見她褪下裙子後曲線迷人的身段,深邃的眼眸黯了幾分。
因為行業的關係,他身邊充斥著一堆空有外在美卻缺乏內在美的女人,而她,不只「兩美」兼具,又和他很有話聊,教他如何不對她心動?
不知道為什麼,對於即將結束這場甜蜜的酷刑,他竟然有點捨不得。
換好牛仔褲後,韓慎祈和沐婕一起搭出租車到跆拳道館附近的地下酒吧,他還刻意用外套包裹住兩人的手腕,以免腕間的手銬引起旁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