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勒的假福晉 第九章
    「貝勒爺,有消息了!」

    子冀急急忙忙找到依舊在江邊各小村落尋找儀葶行蹤的立淳,一臉興奮的道:「儀葶格格還活著。」

    「什麼?」原本神色黯淡的立淳馬上眼睛一亮,激動的問:「她還活著?人在哪裡?」

    謝天謝地,這下子他再也不必時時刻刻膽戰心驚,就怕她的死訊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傳進他耳裡,粉碎他所有的希望。

    「快說,她現在人在哪?」

    「她……」一提到這個,子冀的表情倒是變得有些凝重,「儀葶格格她回到誠郡王府了。」

    「誠郡王府?她是被抓回去的?」

    「不,聽說格格是自願跟著誠郡王回府的。」

    「你說什麼?!」

    驚喜瞬間被震驚所取代。她居然一聲不響就回到誠郡王府,選擇回來家人的身邊,還完全不讓他知道!

    她這麼做,無異於是要徹底切斷兩人之間的關係。

    不,他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他不允許她拋下他,她是屬於他的,他一定要她回到他身邊!

    「即使是誠郡王府又如何,就算她人在地府,我也要闖它一闖!」

    「貝勒爺,請冷靜一點,別在這個節骨眼上莽撞行事,貝勒爺——」

    不顧子冀的阻攔,立淳快馬回到京裡,為了見她一面,不管這麼做到底危不危險,趁夜闖入誠郡王府。

    雖然夜已深,但見儀葶的房裡仍然點著燈火,他便不顧一切的闖入。

    「這麼晚了,是誰?」

    聽到有細微的奇怪聲響,儀葶馬上從內房走到外房,但一見到來人,她訝異的頓住腳步。

    是他,立淳!

    她知道總有一日立淳會知道她的下落,但她沒想到的是,他這麼快就知道,讓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你……怎麼會來這裡?」

    他憔悴不少,不再像從前那樣意氣風發,這讓她的心控制不了的微微刺痛著,但她還是強壓下那股刺痛感,要自己絕不能再受到他的影響。

    她已經決定要過全新的生活,她有家人的庇護,她可以和孩子好好的生活下去,就算沒有立淳也不要緊!

    他用著堅定的語氣開口,「跟我走,馬上!」

    「為什麼?」

    「你是我的,所以我要你跟我走。」

    她看起來又瘦了不少,但眼神裡已經沒有跳江之前的絕望以及茫然,這對他來說,到底是好是壞呢?

    他覺得他們倆之間的距離變得更遠了,他如果不能趁這個機會將她帶走,他有種很不好的預感,他似乎會徹底的失去她。

    所以就算必須用強迫的,他也一定要帶她走。

    「屬於你的人是『蘭馨』,並不是『儀葶』。」儀葶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的回答,「蘭馨已經死在江裡,所以現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儀葶,是你的死對頭誠郡王府的大格格。」

    「我不管你是蘭馨或是儀葶,也不在乎你到底是什麼身份,我只要你跟我走,其他的我不想理會。」

    「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們不該在一起的,就趁這個時候了斷吧,當作你我之間從來不曾相遇過,從此之後,你我再也沒有任何瓜葛,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你欺騙得了自己,但我不行!」立淳氣憤的質問,「你真以為我們之間的關係能夠說斷就斷,說不存在就真的從不存在過嗎?」

    他那痛心疾首的神情讓她不忍,但她還是只能狠下心腸,不給他任何希望,「我會試著忘記一切的,況且……孩子已經沒了,連最後的一個牽絆也不見了,這代表著你我的緣分已斷,所以……我不會再迷惘,不會對你再有任何期待,所以你也別再執迷不悟了。」

    她必須讓他誤會,免得他再叫她拿掉孩子,正好可以當成她對他已經心死的原因,讓他放過她,然後她才能偷偷的生下孩子,不會讓他發現,讓孩子平安的出生、長大,不再受到任何威脅。

    只要能保護孩子,再大的謊她也說得出來,也不會有任何猶豫!

    聽到她親口說出孩子已經流掉的事情,立淳先是震愕的愣住,之後倒是笑出聲,覺得自己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第一個孩子就這樣被自己給害死了,難怪儀葶會恨他,不願意和他走,他除了怪自己之外,還能怪誰呢?

    「但就算孩子沒了,我還是要你。」在心底自嘲完之後,他的眼神突然轉冷,衝到她面前緊緊抓住她的手,「今天要是帶不走你,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他的堅定近乎執念,像是著了魔一樣,這讓儀葶瞬間心慌了起來,「你快放手!」

    她錯估了形勢,沒想到他對她的執念竟這麼可怕,完全阻止不了。這下子該怎麼辦才好?她是絕不可能跟他走的!

    「我不會放手的,既然都闖入誠郡王府,我就不可能空手而回,我一定要帶著你走。」

    「就算將我的人帶走,你也得不到我的心,這樣還有什麼意義?」

    「不要緊,先奪回你的人,我可以慢慢再想辦法重新奪回你的心,總而言之,我是不會再放開你的!」

    「什麼?」

    儀葶錯愕得幾乎說不出話來。現在的他讓她感到好陌生,他眸中的那一簇火焰像是要將她給吞噬一樣,讓她心慌意亂到了極點!

    立淳完全不理會她的抗拒,直接將她往外拉,「你現在馬上跟我走!」

    「不要,立淳……」

    儀葶的掙扎沒有任何用處,硬生生的拉出房間,即將被他劫持出府,但就在兩人一踏出房門的瞬間,整座院落火光四起,許多拿著火把的侍衛突然冒出,將兩人團團圍住。

    「快放開格格!」

    立淳冷眸瞪著身旁的侍衛。他既然敢來,就不在乎到底有沒有辦法全身而退了。

    「原來你們早有埋伏,但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別以為我會怕你們!」

    不希望看到他受到任何傷害,儀葶擔心的抓住他的手臂,勸道:「立淳別和他們起衝突。」

    「立淳貝勒,真的是你?」伴隨話音落下,儀欽從侍衛的背後走出來,眼神是異常的複雜,「所以從頭到尾都是你在控制儀葶陷害我,是嗎?」

    他早懷疑這一切都是立淳在搞鬼,但始終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為了不讓儀葶受到連累,這一件事被他壓了下來,不過也是因為立淳之後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才能維持這種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的平和假象。

    他一直不希望儀葶的背後指使者是他所想的立淳,因為這就代表著,儀葶愛上的是他們的死對頭,她肚子裡的孩子是立淳的種,這是他最不願意面對的事!

    「原來事情早就敗露了。」立淳冷笑以對,根本不痛不癢,「那你應該去舉發我。」

    「你明知道為了儀葶,我根本不可能這麼做。」

    的確,立淳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才完全不在意,況且他也已經為了儀葶而停止這項計劃,兩方互有得失,也都頗有默契,完全不張揚,就怕牽連到儀葶。

    「既然如此,你也別在這一刻阻止我將她帶走,我和她的關係,你大概也清楚了,不是嗎?」

    「那又如何?總之,我絕不會讓你有機會帶走儀葶的。」儀欽毫不猶豫的對身旁侍衛命令,「給我拿下這個入侵者!」

    「是!」

    「等等,大哥。」儀葶突然擋在立淳面前,向儀欽懇求,「別傷害他,讓他走吧,我求你!」

    「儀葶,你……」

    「我只有這一個請求,讓他安全的離開,我不會跟他走,不會跟他再有任何瓜葛,請大哥這一次就放過他吧!」

    立淳緊抓住她的手,表情激動不已,「儀葶!」

    「立淳,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她拉下他的手,遠離他幾步,徹底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臉上多了一抹苦澀的笑,「看清一切吧,不要讓錯誤再繼續,我和你……是沒有未來的……」

    她已經認了,也不再奢求什麼了,就讓兩人的關係在這一晚結束,別再糾纏下去。

    「儀葶,我不相信這是你的真心話……」

    看著立淳緊蹙起雙眉,像是強忍著痛苦的模樣,儀葶的心也跟著狠狠抽痛著,但她不容許自己心軟,「這的確是我的真心話,請你相信,別再執迷不悟了……」

    分離,是他們唯一能走的路,當他逼著她打掉孩子,已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這也是為了他好。

    要不然,大哥是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

    心情頹喪的回到睿郡王府,走在迴廊上,立淳懊惱的狠狠搥打樑柱,發洩著內心積壓已久的怨怒之氣。

    「該死!」

    他明明感受得到,儀葶還是愛著他的,她不可能這麼快就完全割捨掉對他的感情,但她卻選擇離開他,和他斷絕所有關係,簡直狠心到了極點!

    他不由得自嘲的苦笑出聲,「呵呵,這大概就是現世報吧……」

    之前他傷她太深,現在換她反過來傷害他,但這並不表示他會因此輕易便放棄她!

    下一次,他一定要將她從誠郡王府給帶出來……

    「立淳。」

    背後突然出現一道熟悉的嗓音,這讓立淳先是一愣,旋即馬上轉過身,「大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怎麼又無預警的回京?這次他回來又想幹什麼?

    立哲的臉色和他同樣凝重難看,「瞧瞧你現在是什麼樣子,邋遢、不修邊幅,像個廢人一樣,簡直丟盡咱們睿郡王府的臉!」

    「是誰又向你打小報告了?」立淳無所謂的哼笑,「這次你又想回來教訓我什麼,我先耳恭聽,來呀。」

    「你別再跟誠郡王府的人糾纏不清了,不要告訴我你忘了,咱們兩家的關係是如何的惡劣。」

    果然,他和儀葶的事情已經被他知道了。「我從來沒忘過,但這又如何,命運就是要這樣捉弄我,我也沒辦法。」

    「這種不爭氣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總之,我不准你再和儀葶格格往來,也不准你再為了她而失魂落魄下去!」

    他簡直不敢相信,弟弟愛上的居然會是死對頭的人,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繼續下去,所以說什麼他都一定要回來阻止!

    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當初他就不該心軟,放任弟弟為所欲為。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已經認定她了,說什麼都不會放手!」

    「你——」

    立哲一氣之下,突然伸手狠狠甩了弟弟一巴掌,巴掌聲清晰可聞,而立淳也沒有閃躲,直接承受了這一掌,過沒多久嘴角便溢出紅艷的血痕,可以想見那巴掌的力道有多大。

    「你到底在想些什麼?」立哲惱火的咆哮出聲,「阿瑪就是因為搶人之妻,咱們睿郡王府才會直到現在還擺脫不了這樣的陰影,你還想重蹈覆轍,你是不是存心想氣死我!」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但愛上就是愛上了,我又有什麼辦法?」

    「我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總而言之,我就是不准這種情況再繼續下去,讓睿郡王府名譽掃地!」

    立淳抹掉嘴角的血痕,莫名其妙的突然輕笑出聲,「哈……哈哈……」

    「你笑什麼?」

    「或許這就是命吧。」他的笑容瞬間多了一抹邪魅之氣,已經不顧一切的豁了出去,「或許咱們睿郡王府的人注定要用搶的,才能搶到真正愛的女人,你說是不是?」

    「胡說八道!」

    「或許誠郡王府欠咱們欠得太多,阿瑪搶了人家的未婚妻還不夠,他們的女兒也得讓我搶來抵債才行,要不然,上天為什麼要這樣安排?」

    他才不管別人怎樣看待他們睿郡王府,他只想照著自己的心意,得到想要的女人,就像他的阿瑪一樣,無畏世俗眼光,最後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得到此生的最愛。

    他的想法簡直是太過瘋狂,讓立哲不得不錯愕,「立淳,你瘋了!」

    「我沒有瘋,我很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麼,想要什麼!」

    「住口!」立哲已經聽不下去了,他馬上命令,「快滾回你的房裡去,在萬歲爺准許你南行的旨意下來之前,你給我乖乖的待在府裡,哪裡也別想去!」

    立淳聽了,不解的蹙起眉,「什麼南行?」

    「我已經決定,把你和我的工作交換,換你離京好好冷靜冷靜。」

    立哲南下是專門監督南方的治水進度,因為治水是項龐大的工程,總讓地方官和承辦人有利可圖,為防止弊病擴大,皇帝才會派他坐鎮,免得讓他們中飽私囊,壞了治水大業。

    但治水這種事情不是一年半載就有辦法完成的,所以他一年中在京裡的日子屈指可數,幾乎是以南方為家,他如今這決定,不外乎是想斬斷弟弟和儀葶見面的機會,要弟弟別再癡心妄想!

    立淳當然知道大哥的打算,他馬上憤怒的反抗,「大哥,你不能這麼做!」

    「我為什麼不能這麼做?這個家現在是我在做主,由不得你不從!」立哲不容拒絕的回答,「等我明白上稟萬歲爺,一切都成定局之後,你就開始把你手中的工作轉交給我,收拾行李準備南行,別想再踏入誠郡王府半步!」

    「你認為這麼做,我就會服輸了嗎?」立淳冷笑出聲,「大哥,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你等著瞧吧。」

    「立淳,你——」

    不想再聽兄長的責難,立淳憤怒的轉身就走,快步遠離他,兩兄弟的關係也因為這件事情變得越來越糟。

    立淳早就知道大哥不會接受儀葶,有所反彈是預料中的事,但他沒想到大哥會乾脆把他逼離京城,想用這種狠招斷絕兩人之間的關係!

    但他絕不會認輸的,就算阻礙再多,也別想他會輕易低頭!

    「立淳。」

    正當他打算推開門走進房時,一道柔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讓他又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大嫂?」

    怎麼,才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想說教的,是嗎?

    雪歌來到他面前,伸手將一小罐藥遞給他,「擦擦吧,你的嘴角受傷了。」

    「多謝大嫂。」

    「立淳你……千萬別怪你大哥。」雪歌無奈的苦笑,「他只是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又兄兼父職,才會對你嚴厲了點。」

    「他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我也沒辦法,他不希望我步上阿瑪的後塵,那是因為他不懂什麼叫做愛。」

    一旦愛上了,就算天崩地裂也無法阻止,不管這段愛情是不被祝福的,或是禁忌的,深陷其中的人只會心甘情願的被束縛,無論結果是好是壞。

    大哥從沒真心愛過一個人,所以他不會懂得他的感受,才會選擇打壓這一份感情,固執的以為這麼做才是對的。

    發現大嫂的眼神瞬間黯淡不少,立淳才驚覺自己說錯,趕緊道歉,「真的很抱歉,大嫂,我剛才的話……不是有意的……」

    「你不必和我道歉,因為你並沒有說錯。」雪歌勉強的漾起一抹淡笑,「你大哥他的確不懂什麼叫做愛……」

    「大嫂……」

    「我很羨慕你,有可以奮不顧身搶奪的對象,所以有機會的話,就放手去搶吧,別理他的死腦筋。」

    她笑著轉身離去,輕柔的話語隨著身上的玉蘭花香飄送在夜色中,「還有,別向你大哥告我的狀,說我慫恿你做壞事啊……」

    和立哲之間,她已經完全不奢望了,她知道這種痛苦,所以她不希望立淳重蹈他大哥的覆轍,娶了自己不愛的女人過一生。

    名聲有什麼用?只是好聽罷了。

    ☆☆☆

    一道聖旨下來,立淳和立哲的工作職務調換。

    在弟弟起程前往江南監督治水工程之前,立哲要人時時刻刻監督著他,不讓他有機會出睿郡王府,而立淳倒也沒有任何動作,反常的乖乖待在府內,直到動身南行的那一日到來。

    他這趟隨行的人並不多,只有他所親信的屬下,還有幾名立哲「指定」的隨從,名義上是說南下路途遙遠,怕路上有什麼意外,他才加派人才一路護送,其實是怕弟弟不肯乖乖的到南方去,才要人隨行監視。

    不過就算知道立哲的心思,立淳也沒有多說什麼,就讓那些隨從一起同行。

    離開睿郡王府,離開京城,一切都順順利利的,這讓隨從不由得暗暗松下警戒,心想貝勒爺既然肯離開京城,應該就是妥協了才是,況且聖旨已經頒布,任憑他再恣意妄為,相信也不致抗旨才是。

    畢竟他一旦抗旨,受到牽連的可不只有他一人,是會給睿郡王府上下都帶來麻煩的。

    然而就在隨從放鬆警戒這一刻,騎在前頭的立淳突然瞧了身旁的子冀一眼,子冀接到暗示之後,也用眼神示意身後的屬下,要他們集中精神,隨時準備行動。

    再過一會,立淳的馬匹無預警的嘶鳴一聲,緊接著他就轉頭往回頭路狂奔而去。

    這意外來得突然,讓隨從完全反應不及,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跑了!

    「等等,貝勒爺!」

    「貝勒爺,請留步!」

    當他們調轉馬匹想要追上之際,子冀和其他屬下便將他們團團圍住,不讓他們有追上去的機會。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幫著貝勒爺反抗聖旨,難道你們不怕被砍頭嗎?」

    「你們放心,貝勒爺會回來的。」子冀一點也不受他們的威脅,「他只不過忘了一樣東西,掉頭回去拿而已。」

    立淳一路狂奔,完全不管後頭到底有沒有人追趕,反正無論如何,他是一定得回去一趟,誰都阻止不了他!

    說他這是在做最後掙扎也好,他就是要拚上一拚。

    不見棺材不掉淚說的大概就是他這種人吧!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京城,在誠郡王府門前他跳下馬,門前的侍衛馬上上前攔下。

    「立淳貝勒?」

    一瞧清楚來人是他,侍衛們面面相覷。

    「沒錯,正是本貝勒,通報你們郡王,就說我有要事找他。」

    侍衛們不敢有所耽擱,馬上去稟報,得到主子的指示後,才領著立淳到大廳上等候。

    過沒多久,儀欽便出現在廳裡,故意揶揄他,「不是聽說萬歲爺要你今日就起程南下,怎麼你還會出現在這,難道是我搞錯了?」

    他就在想,怎麼立淳這段日子以來都沒動靜,果然還是在這最後一刻發難了。

    立淳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揶揄,「反正只要今日之前出得了城門,你又管我在這之前還想到哪去逛逛?」

    「這倒也是,不過話說回來,你特地上誠郡王府,應該不是來向我說這些沒意義的話吧?」

    「我想和你打個賭。」

    「我為什麼一定要和你打賭?」

    「如果你想讓我徹底放棄儀葶的話,你就必須和我賭,要不然,我永遠不會死心的。」

    這是他最後的放手一搏,所以無論如何,他都要讓儀欽答應這場賭局,好讓他能夠正大光明的帶走她!

    立淳這句話果然成功引起儀欽的興趣,「哦?所以你想和我賭儀葶?」

    「沒錯,你敢不敢賭?因為你只有一半賭贏的機會。」

    「我倒不這麼覺得,你賭贏的機會才是微乎其微。」

    「何以見得?」立淳揚起一抹挑釁的笑容,「還是你怕賭輸,所以先用話語恐嚇我,想讓我死了這條心?」

    「我看你才是想用激將法逼我入洞吧?」儀欽毫不畏懼的笑道:「你想賭什麼就來吧,我絕對要讓你輸得心服口服,再也不能打儀葶的主意!」

    有意思,他就等著看他還能使出什麼花招來,將儀葶從他眼前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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