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終於來到多羅府,車內的小瑄子正甜甜地睡在納爾真的大腿上,兩隻小兔子依然窩在她的懷裡。
納爾真拍了拍她清純的臉龐。「瑄兒,起來了。」他輕叫著她的名字。
小埴子睜開惺忪的眼兒。「夫君,到了嗎?」
「嗯,到了多羅府了。」他將她扶起,吻了她那張未完全清醒的小瞼。
她一聽,高興得急著下車,納爾真先下了馬車,才將她緩緩地抱了下來。
多羅府的漾璇一聽到小瑄子要回來,便很有耐心地在大門口等著馬車的到來,聽以一見到馬車進府,便開心地大叫。
「小瑄子、小瑄子。」漾璇見到小瑄子下了馬車,便熱情地擁抱她,完全忽略一旁的納爾真。
小瑄子差點將「格格」二字叫出口,還好臨時止住。「漾璇,我好想你。」
「我也好想你,小瑄子。」漾璇抬起嬌艷的臉,看著小瑄子。
納爾真見她們二人熱情得緊,因此便上前將她們拉開。「敘舊敘夠了。」他佔有欲極強地將小瑄子摟回他的懷裡。
反正不管是男是女還是動物,都不能碰小瑄子一下,因為她是他的所有。
漾璇此時才抬頭望向比她高出很多的納爾真,她一雙靈活的大眼打量著他,用大人的口氣說:「原來你就是納爾真。」還好,還是個俊男。
納爾真半瞇著眼盯著漾璇,一張美麗卻不成熟的小臉映入他的眼裡,看著她用老成的口氣對他說話,他的眼裡閃著玩味的眼神。
「對了,」漾璇上前定了一步。「我家的小瑄子嫁給你之後,你有沒有欺負她啊?你別看小瑄子善良,就欺負她……」
漾璇還未說完,便有個聲音打斷她。「漾璇,別無禮。」瑄琰俊美的身子緩緩走來,來到納爾真的面前。
漾璇撇了撇嘴。「好嘛、好嘛。」之後她又大膽地搶走納爾真懷裡的小瑄子。「小瑄子,我們好久沒有見面了,到我的房裡說說話。」
「可是……」小瑄子看了看納爾真和瑄琰一眼,猶豫著。
「漾璇,先讓你姊姊喘口氣。」瑄琰怕漾璇壞事,出口制止。
「阿哥……」漾璇抗議著。
納爾真見漾璇如此孩子氣,只好同意讓小瑄子離開。「去吧,和你的妹子敘敘舊。」
小瑄子點點頭,便讓興奮的漾璇帶離了前院。
瑄琰和納爾真二人對看了一眼,氣氛有些凝重。
直到落玦將馬車處理好,趕到兩人的面前,打破了僵局。「貝勒爺,我將馬車和馬兒處置好了。」
瑄琰望了落玦一眼,眼光便離不開他的瞼上。 ,他,從未看過一個男人長得如此俊美……落玦和納爾真注意到瑄琰的眼光,兩人都皺了眉。
落玦咳了兩聲。「面前就是多羅貝勒吧!」他禮貌地向他點了點頭。
瑄琰收回失禮的眼神,恢復一貫冷漠的表情,只是臉上帶了一絲的笑容。「失禮了。請到大廳,讓我為納爾貝勒奉茶。」說完,逕前往大廳的方向,而心裡則映下了落玦的長相。
納爾真看了落玦絕美的臉龐一眼,他想不到,多羅貝勒竟然會為一個男人看傻了眼。
落玦則給納爾真一個笑容。「怎麼貝勒爺也直盯著屬下看?」
納爾真跟玦琰有一段距離,他看向瑄琰的背影,澹澹地說著:「我是在看,為什麼你一個大男人,竟然可以迷惑一個貝勒……」
落玦只是笑笑,也看向前面的玦琰,回答:「那是因為我長得迷人。」
納爾真翻了一個白眼。「如果你是女人也就算了,誰知……」他瞟向他平坦的胸部,「你是一名男人。」
就當納爾真說完後,轉身便移動腳步走往前方,於是他沒有注意到落玦的眼裡,正閃著一絲的狡黠……
漾璇將小瑄子拉回閣房,將房門關了起來,便目不轉睛地看著她。
「小瑄子,這幾個月,你過得好不好?」
她點點頭。「格格。我過得很好。」見四周沒人,她才放鬆了心情。
「那就好。」漾璇將眼光放在她的懷裡,她睜大眼看著二團小白球,她好奇地問著:「小瑄子,你懷裡的那二團小毛球是什麼東西啊?」
「是小兔兔。」小瑄子將它們放在桌上,讓漾璇看得更清楚.「小兔兔?」漾璇沒見過兔子,因此直盯著桌上那兩隻活蹦亂跳的兔子。「它們好肥哦!」肥肥的鼻子、肥肥的後腿,讓她看得興奮地大叫。
小瑄子看到漾璇高興地伸出小手摸著它們,嘴角也帶著笑容。
過了好一會兒,漾璇才撇著嘴看著小瑄子。「小瑄子,我問你。」
「格格,怎麼了?」她不解地望著漾璇那張小臉。
「你嫁給納爾真後,日子真得過很好嗎?他沒有欺負你?」漾璇怕小瑄子善良,不肯跟她說實話。
「真的,夫君對我很好。」小瑄子拚命地點頭。「納爾真是個非常好的夫婿,格格你當初不應該不嫁給他的。」她為漾璇可惜,為自己慶幸。
漾璇摸著小兔子的耳朵。「是嗎?」她眼裡有著促狹的笑容。「那你將我的夫婿還給我好了,瞧你將納爾真說得多好似的……」她撇撇嘴。
小瑄子一聽,臉色有些難看,她將漾璇的話當真了。「是啊,納爾貝勒本來就是格格的夫婿,我是代替格格的……」就算漾璇要回她的夫君,她也不可拒絕。
漾璇看了小瑄子一眼,她驚訝地問著:「小瑄子,你還真把我的話當真啦?」
小瑄子鐵青著臉點點頭。
「你喲!」漾璇鼓著小臉。「從以前就死腦筋。我只是隨便說說,你還真的相信了。」她抱起一隻小兔子。「看來,你在納爾府裡,一定也被納爾真管得死死的!」她說話的口氣完全不像十三歲的小女孩,反而像個老大姊。
小瑄子臉一紅。「格格真的不要回納爾貝勒?」
「我要是要的話,我早就嫁給他了。」漾璇往小兔子的頭上一吻。「不過既然我給你一個夫婿,你也要給我這兩隻小兔子,作為補償我的損失。」
損失?小瑄子皺眉看著她。「格格哪來的損失啊!」她不滿地抗議著。
漾璇頑皮地笑著,「作為你嫁人的損失。」她拂著小兔子的白毛。「自從你嫁人之後,我一個人好寂寞,府裡的人一看到我,以為我又要捉弄他們,都躲得遠遠的,我連個講話的人也沒有……少了小瑄子,我覺得日子好無聊。」以前小瑄子在的時候,每天都會陪她說話。
小瑄子抱著漾璇嬌小的身子。過去當她們其中一人寂寞時,另一個人就會像這樣抱著對方,給對方溫暖,知道自己並不孤單。
「兩隻小兔兔我割愛給你了。」小瑄子看著漾璇。「只是你要好好疼愛它們,別忘記餵它們,讓它們餓著了。」
漾璇展了一個笑顏。「我知道。」
兩名久未見面的女孩,在閣房裡有著講不完的話。
納爾真和小瑄子住進了多羅府。小瑄子每天和漾璇在一起,納爾真又被冷落在一旁,不是和瑄琰無語對坐,就是無趣地待在前廳裡,看著瑄琰和落玦下棋。
今日,他依舊被「遺」」在前廳裡,冷眼地看著瑄琰和落玦對奕,這樣的生活,已經過了兩天。
看著瑄琰和落玦無話不談的模樣,他倒是有些驚訝,不過這不關他的事,在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小瑄子而已,誰也吸引不了他的眼光。
只是小瑄子這幾天都被漾璇纏著,讓恩愛的兩人相處的時間變短了。他曾想過要將小瑄子帶回納爾府裡,可是一見到小瑄子那張笑燦如花的笑顏,他才發現這在納爾府裡是很難得見到的。他為了讓她快樂,願意多留在多羅府裡幾天。
「死棋。」落玦修長的指將白棋放在棋盤上,臉上有著迷人的笑容。
瑄琰難得露了個笑容。「落公子棋藝出眾,在下佩服了。」
落塊一雙美眸含笑。「是瑄琰貝勒承讓了。」他收回自己的棋子,發現自己的主子正發呆坐在椅子上。
「貝勒爺,你也要和瑄琰貝勒來盤棋嗎?」落玦問著。
納爾真站起身來,睨眼看著自得其樂的兩人,冷冷地開口:「不用了,你們繼續吧!」他拂袖。「我去找漾瑄了。」說完,便走出前廳。
落玦先是有些錯愕,可嘴角浮上難測的笑容,他輕輕地說著:「看來,瑄琰貝勒這步棋走得不錯。」
這下子,換瑄琰愣住了,他一雙闇黑的眸盯著落玦一張精緻的臉龐瞧。
「貝勒爺還要再來一盤棋嗎?」落玦不在意他的眼光,側頭問著他。
瑄琰也收回自己的黑棋。「當然。」知道落玦不是普通的男子,所以他又藏起自己的思緒。「這次,我不會再承讓了。」
「請。」
多羅府的後花園說大不大,可卻也寬敞,花園裡則種滿了許多美艷的花朵。
花好、天氣好,就是有僕人在花園的一角嚼著舌根。
「我說,小瑄子好福氣。」一名婢女玩著垂在胸前的辮子,口氣有些酸酸地說:「她帶回來的納爾府貝勒爺,沒想到竟是那麼俊美。」
「唉。」另一名青衣婢女睨眼看了紅衣婢女。「誰要小瑄子自小就待在格格的身旁,這也算是她的際遇吧!」
「如果我也從小就待在格格的身旁,也許嫁給納爾貝勒的是我也不一定。」紅衣婢女幻想著。
「你想得美,搞不好你自小待在格格的身邊,會丟掉性命也說不定。」像格格那樣喜歡整人的個性,沒丟掉性命就該偷笑了。
「說得也是。」紅衣婢女順了順自己的髮絲。「可是弄個福晉做做也不錯啊!」她還是想著麻雀變鳳凰。「瞧小瑄子變得多漂亮。有好衣服穿、有好房子住,最好的還有一個貝勒爺當夫婿,多好啊!」
青衣婢女搖搖頭。「好了、好了,咱們別再講下去了,如果被納爾貝勒聽到的話,咱們可是死罪難逃。」
「納爾貝勒怎麼可能聽到。」紅衣婢女皺皺眉頭。「反正這也是事實,小瑄子又不是血統尊貴的格格,她不過是個沒父沒母的小雜種,只是貝勒爺瞧格格年紀小,不適合嫁給納爾貝勒,才會想到『狸貓換太子』,將小瑄子許給納爾貝勒。想想,真為納爾貝勒叫屈的。」
「你別再說了。」青衣婢女板著臉。「再怎麼說,小瑄子也是貝勒爺的義妹,「可她算半個格格。」
「哼,格格?」紅衣婢女噘著嘴。「搞不好沒有小瑄子,路邊的乞兒、孤兒都可能成為納爾貝勒的福晉。」
青衣婢女搖搖頭。「我不同跟你亂扯了,我要去幹活了。」說完,人影便閃向廚房的方向,留下紅衣婢女一人。
紅衣婢女嘴裡上還在嘀咕,一轉身,便撞上一副胸膛,她驚訝地抬頭一瞧,嚇得連退好幾步。
「納……納爾貝勒……」她嚇得說話結結巴巴的。
自兩名婢女在嚼著舌根時,納爾真便已停在她們背面的大石後,一字不漏地聽了她們的對話。
此時的他,臉上全是駭人的寒氣。「說!你們說的『狸貓換太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婢女全身顫抖著。「奴婢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不知道嗎?」納爾真全身散發著殺人的寒氣,他右手抓住婢女的頸子。「不說,我便殺了你!」
婢女拚命地搖著頭。「奴婢……奴婢說、奴婢說……」她眼裡已經嚇出眼淚來。
他將婢女甩到一旁。「給我老實說,要是隱瞞一言一字,我便砍了你!」
「是、是。」婢女嚇得跪在地上,害怕得將知道的全說了出來。「納爾貝勒爺……奴婢知道的全告訴你了,求您、求您別告訴瑄琰貝勒說是奴婢同您說的,求求您……」如果瑄琰貝勒知道是她說的,那她見閻羅王的時間也已經不遠了。
納爾真聽了事實之後,全身充滿怒氣,他沒有想到多羅府竟敢違背聖上的旨意,以一名小婢女下嫁於他,膽敢溷淆皇室血統,這口氣他怎麼也忍不下「滾!」他眼眸進出寒氣地說著。
婢女連跑帶滾地離開納爾真的視線,再也沒有勇氣留在納爾真跟前。
納爾真一臉殺氣地站在原地,他實在沒有想到他愛的漾瑄竟然只是一名地位卑微的婢女,而且還是一名身世不明的小孤女,天啊,如此被蒙在鼓裡,教他如何諒解她呢還是她下嫁給他,只是為了虛榮的福晉之位?是吧!一名小小的婢女,求的就是那高攀不上的榮華富貴吧他冷笑,原來她愛他,愛的只是他的身份,愛的只是福晉的頭銜。
他竟然將一名賤婢當成寶捧在手裡疼,他真是昏了頭這下子,他全明白為什麼她之前會說她不是格格了,原來她一直在提醒他啊!他全清醒了。
納爾氏和多羅氏的關係,又回到僵持的原點了。
「格格,那我回房了哦!」小瑄子放下繡針,笑著說。
漾璇點點頭,拂著兩隻小兔柔順的長毛。「嗯,快回去陪你的夫婿吧!」她壞壞地笑著,她想納爾真會想死小瑄子,因為一大早她就霸佔著小瑄子,每個男人都受不了自己愛的女人被霸佔。
小瑄子的單純根本看不出漾璇一肚子壞水,笑著走出漾璇的閣房。心情極好地回到自己和納爾真暫住的客房。
當她推開凋刻精美的木門,她身後美麗的彩霞爭先地射進黑暗的閣房裡,頓時讓她眩目不已,她看見那熟悉的人影坐在床沿。
「夫君,是你嗎?」小瑄子輕聲地叫著。「這麼晚了,你怎麼沒有點燭火呢?」她不知一場風暴即將來臨,純真地走到納爾真的面前。
納爾真睜著一雙殺氣騰騰的虎眼瞪著小瑄子,他用力抓住她纖細的手腕,怒不可抑地吼她:「你不是多羅格格,是不是?」
小瑄子見他一張猙獰的怒臉,她微張著小嘴驚慌地看著他。「夫君……夫君說什麼,漾瑄不懂……」
「你真的不懂嗎?」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子壓迫著她。「你只是名微不足道的小婢女,竟然也敢冒充格格的身份下嫁於我?」他氣,氣自己被蒙在鼓裡。
「我……我……」她的眼裡全是淚水。「我不是故意要欺瞞夫君的,我不是有心的。」她好難過,他嫌棄她了。
「不是有心?」他的嘴角勾起嘲諷的笑容。「你們多羅府得意了?笑我納爾真是笨蛋,娶了一名婢女,還像個寶一樣地捧在手心上疼。是不是笑我是傻子?是不是啊——」他晃著她的身子,竭盡力氣地吼著。
「不是、不是。」小罈子拚命地搖著頭。「我不是故意要欺騙夫君的,是因為格格年紀還小,不適合當夫君的福晉,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為了虛榮而嫁給我當福晉?」他寒聲問著,原來她說愛他真的是因為貪圖富貴。
「不是、不是。」她急忙解釋:「我不是為了虛榮,我是為了格格、為了貝勒爺。」
「貝勃爺?」這下子,他又想成她是為瑄琰。「哦,原來你是為了瑄琰,肯為他犧牲一切是不是?原來你心裡愛的人一直是他?」為什麼當他知道真相:心裡會這如此地痛呢小瑄子發現不管自己怎麼解釋,她的夫君對她的誤會愈是嚴重,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很好,你無話可說是不是?」他的眼裡有著殘酷的寒光。「以上欺下、溷淆皇室血統這二項重罪會誅連九族,你們多羅府準備被抄家吧!」
「不、不.」她連忙扯著他的衣袖。「夫君你別這麼生氣,一切都是小瑄子的錯,是我、是我不對,你要砍頭就只砍我的,這不關貝勒爺和格格的事啊!一「滾!」他狠心拽掉她的手。「我不會砍你們的頭,我要讓皇上誅滅多羅府!」
她愣在原地,任雙頰的淚水滑落。原來他的夫君重視的是她的血統,根本不是真心愛她。天啊!那他之前給她的承諾算什麼呢?他愛她,卻要求她的皇室血統,那她根本愛不起他啊納爾真看著楚楚可憐的她:心裡確實閃過一絲憐愛之意,可是一想起他被多羅氏耍弄,心裡一股怒氣實在嚥不下去。他豁出去了,天下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
這股怒氣,他一定要發洩!
皇上尷尬地看著瑄琰和一臉怒氣的納爾真,及一旁泣不成聲的小瑄子,他一個頭二個大,手指敲著桌面,煩惱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說納爾愛卿啊,誅連九族會不會太嚴重了?」皇上笑著問。
納爾真板著俊臉。「皇上,大清例律如此制定,難道皇上會比臣還不清楚嗎?」
「這……」皇上左右為難,納爾氏和多羅氏就如他的左右手,如今左右手打架,他該幫哪一邊呢「皇上。」瑄琰臉上沒有害怕之色。「臣願意承擔這一切的後果。」
小瑄子一聽,連忙跪下爬向皇上。「皇上,一切都是奴婢的錯,跟瑄琰貝勒沒有任何關係,是奴婢貪求納爾貝勒的富貴,所以在格格的新婚上,偷偷地換了新娘的位置,真的不關瑄琰貝勒的事。」為了善後,她扯了一個不完美的謊言。
「荒唐!」納爾真見小瑄子直袒護著瑄琰,氣得拂袖。「皇上您該不會相信一個賤婢所說的話吧?」
「呃……」皇上又結口了,他看了看滿臉淚水的小瑄子。「納爾愛卿,聯想你與小瑄子有夫婦之名、夫婦之實了,你不能退讓一步嗎?」他小心地問著。
納爾真攏眉。「皇上的意思要臣當個聾啞之人,對於擾亂皇室血統一事也要充耳不聞嗎?」
皇上頻頻望向門口,一邊乾笑:心想他那寶貝女兒君艷怎麼還不出現啊還好,君艷不負皇上期待,姍姍人影總算來到御書房。
「納爾貝勒你言重了。」君艷一進來,不等皇上的指示便開了口。「小瑄子也算是半個皇室之人,怎麼能說是擾亂血統呢?」
君艷一雙美眸望向在場的每個人。「再說,這整件事情,不單單是多羅貝勒的錯,嚴格說起來,皇阿瑪有錯、我也有錯,就連納爾貝勒你也有錯。」
納爾真冷眼看著君艷。「你說個好理由,皇上哪裡錯、你哪裡錯、還有我哪裡錯了?」
君艷笑了笑。「皇阿瑪錯在下聖旨時,他沒有交代清楚要多羅家哪個格格嫁給你。」
「那是因為多羅氏只有一名格格。」納爾真恨恨地說著。
「所以皇阿瑪疏忽,才讓多羅貝勒鑽漏洞,皇阿瑪錯在這一點,他也是幫兇。」
幫兇?皇上無辜地眨眨眼。
「那你的錯呢?」納爾真再問。
「我?」君艷指指自己。「我不該向皇阿瑪提起這件婚事,害皇阿瑪成了幫兇、讓多羅貝勒想出這個方法,所以,我的錯更大,不是嗎?」她美麗的臉龐總是掛著笑容。
納爾真冷笑了一下。「哦,那我的錯又在哪裡呢?」
「你的錯最大。」君艷笑容展得更大了。「你明知道多羅氏只有一名格格,卻對娶親一事不聞不問。老實說,你是根本不想要這門親事吧?就算新娘是誰你也不在意,不是嗎?那你今日何必來興師問罪?如果你在意的只是皇室血統,那好,我同皇阿瑪再許你一名皇格格吧!」她的笑容在瞬間不見了。
納爾真收起笑容,冷冷地盯著君艷的美龐。
「真要深究的話,不止多羅貝勒要誅連九族,就連我們這群『幫兇』也要誅連九族,不是嗎?」君艷又重新展甜美的笑容。「皇阿瑪,咱們在黃泉見了。」
「去去去,什麼黃泉不黃泉的!」皇上啐了一口,正色道:「納爾愛卿,朕覺得君艷格格說得沒有錯,倒不如將錯就錯,讓事情到此為止,只要你小事化無,朕什麼都可以答應你。」
「我還有選擇的餘地嗎?」納爾真眼裡全是寒氣。「皇上認為怎樣就怎樣吧!」他的眼光落在小瑄子的身上。「不過,我倒還沒要放走小瑄子,她還是我的妻,是吧?」
「她當然還是你的妻。」皇上笑著點頭,「如果你要休了她,朕也是沒有第二句話,是吧?多羅貝勒。」
瑄琰澹澹地點頭。「如果納爾貝勒要休了漾瑄,我也沒有異議。」只是,可憐小瑄子。
小瑄子抬起梨花帶淚的小臉,她的夫君要休了她嗎納爾真盯著小瑄子那張清秀的臉龐,冷酷地看著她。「既然你們都認為我可以休了她,那我便休了她吧!」
小瑄子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夫君說愛她的承諾,在此刻全化煙而散,她的淚水如潰堤般地湧出。
納爾真話一出口,震驚了所有人。
瑄琰暗自歎了一口氣。「那麼我會將舍妹帶回多羅府。」
「不。」納爾真露了個邪邪的笑容。「我休了小瑄子,並不代表我要放了她,她是我的下堂妻,也是我奴婢,多羅貝勒難道給不起一個婢女?」
「漾瑄不是婢女,她已經是我的義妹了。」瑄琰冷眸對上納爾真,此時,他不該再將小瑄子牽扯進來了。
納爾真懶得和瑄琰廢話。「皇上,臣要小瑄子這個婢女,您准還是不准?」
皇上為難地看了瑄琰一眼,又看到君艷對他點點頭。「朕准。」
「皇上……」瑄琰想爭回小瑄子,又再度開口。
不料,小瑄子跪在瑄琰的面前。「貝勒爺,奴婢知道您對我好。奴婢從未奢望做您的義妹,對於這門婚事,奴婢從未後悔,只是對納爾貝勒非常愧疚,請讓奴婢回到納爾貝勒身邊侍候他吧!當作……當作是奴婢對他的、對他的請罪。」
「漾瑄你……」瑄琰皺眉。
納爾真粗魯地將小瑄子拉起。「聽到沒?是她自願要回納爾府,你別再多管閒事了。」他冷酷地看著小瑄子。「你不再是我的妻、我的福晉,因為你平息了一場戰爭。我可以放過多羅氏,可我不會放過你。」他笑得邪惡。
這些話,彷彿是在瑄琰挑釁。
皇上和君艷對看一眼,這種家務事他們沒有辦法幫忙,而且他們也明顯袒護著瑄琰,所以更不敢出聲,就讓一名小婢女代罪吧至於小瑄子,她從來沒有奢望會成為福晉,而今她的美夢醒了,不再留戀福晉的頭銜,只希望能待在納爾真的身邊……不管往後納爾真如何待她,她會用一顆愛他的真心,祈求他再深情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