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君馴妻 第六章
    夜悄悄地爬上枝頭,溫暖的月光,透過枝葉,鑽進醫院的房間裡……

    水影真的累了!

    在與殿狂君爭執之後,更讓她筋疲力盡,很快就沉睡了。

    這時,殿狂君再一次回到醫院,靜靜地站在她的床頭凝視著她,她卻完全不知情。

    他一直睇著她,像在欣賞著一幅雋永的畫,心湖緩緩起了一陣漣漪……

    他想,她對他的確是不同的,不然此刻他不會站在這裡。

    開了一天的會,見了一些政要,還會晤了明明是黑道首腦,卻戴著偽裝面具的大亨,和這些人斡旋,是為他賺進不少的鈔票,但午夜夢迴卻覺得空虛,只有站在這個真性情的女人面前,才能拾回一些生活的樂趣。

    她的笑、她的淚、她的怒、她的悲,甚至她的口直心快,及她的作品,每一件和她有關的事,都讓他悸動不已。

    突然,水影翻了個身,口中發出細碎的聲音,殿狂君彷彿受到蠱惑地往前傾,想聽聽她在說什麼。

    「別走……」朱唇細微吐出氣聲。

    他心忖,她在叫誰別走?

    一想到對方可能是一個男人,胃就莫名泛起酸水,雙眉也不自覺地蹙了起來。

    「拜託……」她仍然低喚。

    他好奇地低聲反問:「拜託什麼?」

    「別走……」她還真的回應他的疑惑。

    「誰別走?」他發現自己的心跳變得好快。

    「你呀……」她的聲音更小聲了。

    她說「他」?

    殿狂君激動地握住她的手,「好,我不走。」他承諾。

    「嗯——」她發出了滿足的聲音,連唇角也露出微笑,一臉幸福。

    他莫名地感到被溫暖的陽光照拂全身,就這麼地立於她的床榻,靜靜地貪享這一刻的幸福……好久……好久……手酸了也不肯鬆開。

    他忽然想起一名擅長版畫的女作家寫過的一段話——

    我努力減低對他的渴求,結果只是更壓抑自己,情緒起伏更大而已。

    我們的愛,隨情況在流動,在變化,我不能再逃了……

    必須很誠實地面對自己真正的需求……

    感謝宇宙讓我認識你,曾經為彼此的生命增添過無與倫比的色彩!

    殿狂君不能完全確認自己對水影的感情,但卻明白她對他是特別的、獨一無二的。

    握著她的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與知足。

    水影也一樣,甜蜜地一覺到天明。

    次日清晨,水影愉快地睜開雙眸,彷彿作了一場愉快的夢,身體好似充足了電,整個人神清氣爽。一想到夢中與殿狂君的和諧相處,臉頰不自覺地泛紅,露出戀愛中女人才有的笑容。

    當然,她並不知道昨夜殿狂君真的就在自己身邊守了一整夜,直至清晨才悄悄離開,趕去開會。

    在以前,這麼做殿狂君一點也不覺得苦,只是現在因為這個女人的出現,他的世界彷彿有了改變。在凝視沉睡中的水影最後一眼後,他奮力切斷對她的依戀,跨步離去。

    而水影則在愉快的「夢境治癒」後,便決定離開這裡。

    因為,她認為昨夜的一切都是「夢」,母親與生活教會她——沒有勇氣面對任何人都會離你遠去的事實,就不配為人。

    是該離開的時候!

    她堅定的按下護士站的呼叫鈴,「我是水影,要辦出院,就是現在。」

    不一會兒,水影穿回便裝,寫了封致歉信函給殿狂君,然後就一路趕往國際機場。

    因為她的手中有份來自馬來西亞一所小學的聘書,希望她能到當地教那裡的孩子水中攝影。

    從前,她也曾經在那裡住過一陣子,那裡同樣有山有海,她相信可以再為自己打開另一扇窗。

    至於在殿狂君,則因接獲院方來電說他的「未婚妻」堅持出院,並留了一封信給他,於是匆匆丟下所有的公務趕至醫院。

    他拿著水影寫給自己的信,迅速撤走身邊的所有人,靜靜地坐在醫院的涼亭閱讀——

    嗨,殿先生:

    說也奇怪,我們根本算不上「真正」的朋友,你卻救了我多次。我欠你太多的「謝謝」。

    良心說,我自由慣了!你卻希望所有的人照你的口令來生活,這點我很不能認同。昨夜我會乖乖地留在醫院,是因為你說對了一半,我需要休息,所以我妥協。但黎明繼起,我復原了,也就是我走自己該走的路的時刻。

    你不會想念我的!八成還很高興我這個意見多、不服輸的女人終於可以脫手了。

    哈哈!

    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

    只是今後,我不會再找你麻煩,你也別理會拉菲爾的「請托」,扛下我這個沉重的擔子。

    最後,祝你事業興隆,身體健康。

    水影留

    殿狂君看完信,整顆心像被坦克輾過似的,好痛!

    從沒有女人這麼對待過他。主導權一向都在他手中,更遑論女人可以這麼「自由來去」。

    他的自尊心在此刻受到了挑戰。

    他用力地深呼吸,試圖從吐納之中找到平衡。可是他坐了又站,站了又坐,一再深呼吸,就是找不回一向自恃的冷靜與傲氣。

    這時,手機響起。

    「喂!」他像吃了五磅炸藥地應對。

    「殿,這麼大聲做什麼,不會是因為碰上更厲害的對手了吧?」拉菲爾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誰有這個本事!」

    「沒有最好。我只是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到馬來西亞走走?」拉菲爾說道。他早已獲知水影去了馬來西亞。

    「你身邊沒人可以陪你去?」

    「笑話,我是怕你被石油、工作弄得渾身火氣,所以特地約你去納涼。」

    「納涼?你這個大亨,怎麼有空?更何況要涼快,也該去阿拉斯加或是南北極。」他沒好氣地說。

    「我又不是企鵝,去那種冰天雪地送死幹啥?」

    「我沒空!」

    「沒空?」

    「對!」

    「頭腦不清楚是沒法子賺錢的。」

    「你又知道我頭腦不清楚。」

    「當然。」

    「那好吧。我們的影兒妹妹在嗎?」拉菲爾故意問道。

    「我怎麼知道!」口氣更是差到極點。

    「我把她交給你了呀!」拉菲爾故作驚訝。

    「請你管好自己的女人!」

    「可是我聽說,她已經變成你的女人了。院方說,你默認她是你的未婚妻。」拉菲爾將他一軍。

    「真是夠了!別再找我問那個女人的事。我、不、認、識、她!」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大聲說。

    「哈!就算你不認識她。那我們一起出遊應該沒問題吧?」拉菲爾還是不放棄說服他。

    「╳!」

    「那你會失去一個賺錢的大好機會喔!」拉菲爾又下餌。

    殿狂君忽然不說話。不是考慮是不是該把生意丟出門,而是現在他連賺錢的心情也沒有。

    這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該死的水影。

    討厭的不告而別!

    越想越浮躁,再度深呼吸,殿狂君終於撂下話:「算你走運!什麼時候動身?」

    「後天。」

    「後天?」

    「對,後天我們在機場會合後,再一起搭機前往馬來西亞。」拉菲爾早將一切準備妥當。

    不知為何,殿狂君突然覺得此次去馬來西亞絕非洽公這麼簡單,八成有鬼。

    不過,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他的確需要透口氣!

    馬來西亞

    水影正在教一群馬來西亞與當地的中國小孩潛水,完全不知道會有人來探訪她。

    從孩子們快樂的叫鬧聲與自然天真的表情,看得出他們十分開心有這麼一個有趣又有耐心的女教練來教導他們。

    一旁還有這群孩子的老師兼翻譯古吉達,在一旁陪伴著。

    老實說,古吉達很高興這位頂尖的水生攝影師,能到他們這間小得不能再小的學校來教學。尤其她還如此的美麗,有愛心、耐心。他不能說自己沒有「貪戀」的心,他真的有些愛慕她。

    可是他才築架的美夢,在身後兩名英俊俊拔的男子出現後,便宣告破滅。只能任他們差遣,走近水邊高喊道︰「水老師!水老師!」

    水影露齒而笑地轉過身子,笑問︰「什麼事?」由於陽光直射,她根本看不清他或是其他人影。

    「有人找你。」古吉達說道。

    「有人找我?」水影有些疑惑,她才來這裡不久,怎麼會有人認識她?

    「對,是兩位男士,他們看起來……像兩位尊貴的有錢人。」

    「尊貴的有錢人?」

    水影立刻感到一陣昏眩,因為她想到有「兩個人」最有資格被人這麼稱讚。

    她深深吸了口氣後,從水裡站了起來,並對玩水的孩子喊道︰「今天潛泳課就上到這裡,全部的小朋友先上岸,聽候古吉達教練的口令行事。」

    這群學生一一從水中起身,這時,水影才問古吉達說︰「他們在哪裡?」

    「那裡。」古吉達指著後面。

    她終於看到沙灘的另一端,有一群男人在那裡。

    果然沒錯,是拉菲爾與殿狂君,身後還站著他們私人的保鏢。

    「謝謝你,古吉達。孩子就麻煩你照顧一下。」

    「好。」

    她朝他們走去。

    殿狂君看到她移動的身子,有種莫名的悸動,他發現自己竟然超乎他預測的想念她。甚至在來馬來西亞的飛機上,他就知道這趟旅程和水影八成脫不了干係。

    果然!

    雖然拉菲爾一直強調水影是他的女人,但卻一再將她交給自己,這實在不合常理,唯一說得通的,就是他有心撮合他與水影。

    水影拿著不算輕的攝影器材一路走來,並對他們露出自然的微笑。

    也許是這裡有別於西方的熱情陽光,讓她能用另一種心情面對這兩個意外的訪客,「什麼風把你們吹來的?」

    「美人風。」拉菲爾玩笑地說道。

    而殿狂君可沒心情開玩笑,他只是將雙手放在褲子的口袋中,故作滿不在乎的表情,睇著雙頰紅潤的水影。

    看來,她恢復得比自己想像得好!

    水影也笑了,這就是拉菲爾,外表看來對許多事看似「漫不經心」,但卻深謀遠慮地一步步布棋,爾後請君入甕。

    難怪事業如日中天。女人愛他,部屬敬重他,對手佩服他。這樣出色的一個人,也就沒有女人真正抓得住他。

    「你這次來馬來西亞應該是洽公吧?」她說,同時瞥了兩人一眼。

    「猜對了一半。」拉菲爾說,然後以手肘頂了殿狂君一下,「另一半是看看你這個大美人病好些了沒。」

    「謝謝!我好了很多。」她隨著他們移動的方向一路走著,「這次打算停留多久?」

    「就看你準備如何招待我們。」拉菲爾又頂了頂殿狂君。

    誰知這小子沒打算順著拉菲爾的話說下去,只是勉強開口說︰「我沒有時間,Case談完就走。」

    「哦。」水影顯然被殿狂君的「冷氣」給掃到,熱融的心一下子冰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拉菲爾趕忙打圓場,「我們至少會留兩個晚上,不知你可願做東道主,帶我們去這裡有點兒特色的餐廳用餐。你知道的,我和老殿都喜歡『嘗鮮』。」他一語雙關地說道。

    「誰說我喜歡?」殿狂君馬上提出異議。

    她笑了!笑殿狂君的態度像個賭氣的孩子。

    「放輕鬆吧,偶爾嘗鮮也不錯啊!」她道。

    「對呀!」拉菲爾立刻附和。

    「那得看是哪種鮮。」殿狂君仍然固執地說。

    「走吧!有美人坐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拉菲爾扣住殿狂君的肩頭,另一隻手打算牽住水影的手,但水影僅是將攝影器材交給他。

    「你拿這個比較好。」

    「哈!影兒妹子心有所屬了,才不讓菲哥哥牽小手?」拉菲爾故意調笑道。

    「沒有!」否認的聲音之大,連她都嚇一跳。

    「這種事是很正常的,不用否認。」拉菲爾說。

    「拜託,我很Enjoy我現在的生活,但可不認同沒有限度的男歡女愛,尤其是一夜情。」她馬上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有說一夜情嗎?」

    這時,水影的臉蛋一片火紅。

    而殿狂君也流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彷彿笑她不打自招。

    「笑什麼?」她瞅了殿狂君一眼。

    「我有嗎?」他故意說反話。

    「算你們厲害,我自認倒霉。走吧,先回到我住的地方,再帶兩位大爺去用餐。」她揮揮手,不打算繼續剛才的話題。

    「悉聽尊便。」殿狂君附和道。

    這時,拉菲爾卻將手中的攝影器材交給殿狂君,「這玩意兒你拿,它應是你甜蜜的負擔。」他意有所指地道。

    「你在說什麼?」殿狂君一臉尷尬,但還是接過那沉重的攝影器材。

    等到一行人回到停車場,拉菲爾的手機突然響起,他笑說︰「Sorry,我接個電話。」

    三十秒後,他十分詭譎地笑道:「我的客戶臨時打電話來說有急事,老殿,你就代我先去吃頓馬來風味餐,咱們明天再見,Bye!」就這麼丟下他二人。

    而他倆也彷彿知悉這是拉菲爾的「退場記」,但並未拆穿他。

    「上車吧。」殿狂君道。

    一路上,他和水影都沒有交談,只聽見她簡短的對司機說︰「向左轉,直行一百尺,再向右轉……」最後,他們來到一棟別具風格的小木屋前。

    「到了。」她說。

    「很有特色。」他應道。

    「嗯。」她也不知該說什麼,只是逕自往家裡走。

    殿狂君則對身後的保鏢們說︰「守在門外即可,待會兒我會弄點水給你們。」

    「是!」大漢們應道。

    他隨後走進水影臨時請人幫她安排的小屋中。

    「請坐。」她說,「要喝點什麼?」

    「都好。」

    「那就椰子汁吧,我沒有準備酒。」她說。

    「一切依你。」他紳士地令她驚奇。

    殿狂君接過水影遞給他的椰子汁後,便開始打量這屋子,裡面雖然尚未整理完畢,但她的一些作品已懸掛在牆壁的每個角落,只是這次主角從魚類變成了嬉笑的馬來小孩。

    「你等一下,我沖個澡,換件衣服,再帶你去用餐。」她說著,便脫掉長袖遮陽襯衫,往浴室走去。

    當她再次走出來,已是一身簡單但花色鮮艷的馬來裝,還穿著當地的拖鞋,露出十分美麗的腳趾,他一下子看傻了。

    「餐廳不算太正式,你可以不必打領帶。」她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

    「有件事我要問你。」他說著,順手扯下領帶。

    她心忖,該來的總會來,於是沒搭腔。

    「為什麼不告而別?」

    「我有留信啊。」她說。

    「那算什麼?」

    「是另一種形式的道別啊!」

    「什麼跟什麼!」他有些慍怒。

    「你——我不知道你在氣什麼,我們非親非故,我的去留,不是該由我自己決定嗎?」

    「不准再這麼說!你真的以為我們沒有任何瓜葛?」

    「OK,你的確是我們母女的救命恩人,但權力還沒大到我得事事向你『面對面』報告吧?」

    「我沒有強調自己是你們的救命恩人這件事,我只是要你在醫院好好養病。」

    她重重地歎了口氣,「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那不表示你真的完全康復了。」

    「你為什麼這麼在乎我的健康?」

    他突然不語。

    「難道僅是為了拉菲爾的托付?」她逼近,「你不是這種人。」

    「你又自以為我是哪種人?我只做我想做、該做的事,不需聽從別人的指揮。」

    「這就是被權力、金錢、女人寵壞的例證。你聽不進與自己不同意見的聲音。」她說。

    「小姐,請注意你的用詞。我從未被寵壞!能有今天,全拜日以繼夜努力工作換得的。

    因為努力,所以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先做,也知道如何判別優劣。總之,你無權批判我的不是。」他有些憤憤不平。

    「老天,你瞧自己的激昂呈詞不就是最好的證明——你是最好、最優秀的人,所有的時間表都該由你提出、擬定,他人僅須附和,不可多言。」她又歎了口氣。

    「我沒這麼說!」

    「但卻這麼做。」

    「你——女人,你不講理。」

    「喂!什麼女人,女人不是人?你有性別歧視!再說,我也沒有不講理,我只是做我該做的事。我是自己的管轄者,去與留都應由我自行決定。」她終於動怒。

    「但我只是想讓你多休息,有什麼不對?」

    「我——我無法和你溝通!因為你根本聽不進去我的話,你只想得到你要的『依從答案』,其他都是次要的。」

    「好了,你不是要帶我去用餐?」他深深吸了口氣,試圖轉移話題,緩和氣氛。

    「我氣飽了。」她的臉頰泛著憤怒的火紅。

    「你現在的表現,不就是不夠理性?」

    「喏,這是地圖,你自己去。」她丟給他一張餐廳的地圖。

    「我要你帶路,而且還得陪我一起用餐!」他也蠻橫起來。

    「你看你,這不是大男人主義是什麼?我說不去就不去!怕沒伴,就去找拉菲爾。」

    「我殿狂君從來不缺伴,也不需你告訴我該找什麼人做伴。是你答應要做東道主,所以必須遵守你的承諾。」

    「老天,我這是招誰惹誰?」她氣沖沖地自問。

    「要怪就怪你提出了邀請。」他邪冶地勾唇笑著。

    「魔鬼!」她低聲地以義大文說道。

    「別以為我聽不懂意大利文。」他說。

    她眼皮往上一瞥,算是自認倒霉。

    「走吧。」他說,仍然為她拉開大門,這才想到他的保鏢都沒喝水,便大聲地宣佈:「待會兒,這位女主人會請各位用餐。」

    「我——」她的雙瞳瞪得老大,不是她捨不得,而是這個男人真的想完全「掌控」她!

    「大小姐,不會計較這點小錢吧?」他故意挖苦她。

    「不會。只怕你吃撐了!」她沒好氣地回了他一句。

    「哈!飢餓時,我可以吃下整頭泰國象。」

    「那你就準備進監牢吧!像在馬來西亞同樣是受到保護的『神像』。」她反唇相譏。

    「那你記得來送牢飯。」

    「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但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得知恩圖報。」他開始捉弄她。

    「記住!下次不准再救我了。免得我為了報恩,連屍骨都沒了。」

    「哈!我不要你的骨,只要你的——」他刻意靠近她的耳畔,立時聞到一股清新沐浴香,引得他腹部一陣痙攣,便放肆地說︰「體熱。」

    「Stop!」她立刻劃開彼此的距離。

    「哈……膽小鬼!」他笑得好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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