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今天晚上有一個慈善舞會,你得去露露面。︶楚柏梵將老總裁的話告訴赤龍。
赤龍怒道:"為什麼你明知道我最不喜歡參加那種社交活動。"︵不為什麼,只不過這是老爺子的命令,你自己衡量看看是否要去。︶赤龍默然了,因為他爸爸發起脾氣來可是無人能擋。
︵對了,他還說要你帶秀伊小姐一起去參加。︶"知道了啦!你在什麼地方,怎麼還不快滾回來!"赤龍一肚子氣想發在楚柏梵的身上。
︵我得去忙太武山開發案的事,今天就不回公司了。︶"你們每一個都惡搞我!"︵是老爺子才對。︶赤龍氣得甩掉電話。"氣死我了!忙都忙死了,還要去參加什麼慈善舞會!"不到一分鐘,赤龍的專線電話又響起。
一定又是那個臭小子!赤龍接起電話,"你煩不煩呀!都說要去了。"︵你說什麼!︶冷峻又威嚴的聲音自話筒彼端傳來。
"爸!"︵你是不是皮在癢了,敢這麼對我說話?︶"沒有,我以為是柏梵又打電話來騷擾我。"︵是不是今晚慈善舞會的事?︶赤龍乾咳幾聲。
︵其實你要去不去都沒關係,不過今天有人拿出一幅山水畫拍賣,我很中意,你去幫我買下來。︶又叫我跑腿!赤龍心裡直犯嘀咕。"這種事叫別人去做不就得了?"︵我是給你約秀伊出去的機會,你懂不懂!︶拜託!赤龍暗道。
︵是不是你不喜歡秀伊?如果是的話,我再多找幾個女人來讓你看看。︶"免了!"赤龍聞言立刻制止。"我待會兒就會去找秀伊。OK?"︵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我逼你去的一樣。︶本來就是如此!赤龍捺著性子,溫和的開口:"爸,我得去找秀伊了,否則沒買到你的畫可別怪我辦事不力。"︵你可別找人頂替你去,有人會打報告的。︶"你連你兒子都信不過?"赤龍氣憤不已。
赤烈陽笑道:︵話可不能這麼說,事關你的婚姻大事豈可輕率。︶說完,即掛掉電話。
掛下電話後,赤龍愈想愈氣,立刻撥了電話給許秀伊。
︵是誰呀?︶"是我。赤龍。"︵啊!你……你想做什麼?︶許秀伊聽到他的聲音,馬上驚惶地問。
"三十分鐘後打扮好在你家門口等我。"︵為什麼?︶赤龍理所當然地說:"因為我要帶你去參加一個舞會。"︵可是我……︶許秀伊話尚未說完,赤龍便掛斷電話。
媽的!這種霸道又不講理的男人,就是喜歡那種既溫馴又沒主見的女人,我看我得稍加配合他一點。許秀伊掛上電話後心想。
不過,也不能讓他太予取予求。換衣服的同時,許秀伊腦海中又浮現另一個想法。
時間一到,許秀伊穿著牛仔褲出現在赤龍的面前。
"你參加舞會都是穿這個樣子嗎?"赤龍兩眼幾乎要冒出火花。
許秀伊被他瞪得心慌。"我……我沒有禮服。""沒有不會講嗎?上車!"赤龍氣極了。
我要講,是你自己掛電話的。許秀伊心裡直罵他。
赤龍飛快地開著車,嚇得許秀伊緊緊地抓著扶手不敢放。車子一停,他便拉著許秀伊走進一家著名的服飾店。"給她最美麗的禮服。""好的。"一位專櫃小姐走了過來要領許秀伊去試衣服。
"你……又想做什麼了?"許秀伊眼裡顯現出驚惶。
赤龍將信用卡遞給專櫃小姐。"我不是跟你說過今晚有個舞會,要你陪我去?""我是不是沒得選擇?"赤龍一反常態地說:"有,你可選擇去或者不去。"許秀伊訝異地看著他。"我真的可以選擇?"赤龍以一雙既冷漠又殘酷的眼眸看著她,"沒錯,你是可以選擇,不過你的選擇將決定你家人的一生!"惡魔!許秀伊暗自罵了一聲,卻仍乖乖地隨著專櫃小姐走入試衣間。
赤龍隨意地看著店中的擺飾打發時間。
許秀伊穿好衣服後卻不知要不要走出去,她不知道這麼穿會不會太暴露,也不知道為什麼那兩條細細的肩帶可以支持住整件衣服的重量,還有,為何她必須脫掉胸罩才能穿上這件黑色的晚禮服。
"大小姐,你好了沒!"赤龍似乎等得不耐煩了。
門一打開,只見一襲黑色晚禮服將許秀伊白皙的肌膚襯托得更加動人。
赤龍一雙眼直盯著她看,黑白分明的對比,讓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女人的轉變會是如此之大。
許秀伊似乎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臉頰微紅地低頭問:"這樣……可以嗎?""勉強可以。"他喉頭乾澀,顯得有點不自在。
她下意識地轉個圈,不過腳跟卻不小心踩到裙擺,竟整個人倒向赤龍的方向。
赤龍一個箭步,雙手迅速地抱住她,雙手傳來她柔嫩的觸感,令他恍若觸電般顫了一下。
許秀伊驚覺地跳開,臉上卻已紅透。
她……沒穿胸罩……雙手上殘留的柔軟觸感明白地告訴他這個事實。
上車時,他竟為她開車門,這個小小的舉動令她感到十分訝異。
晚會現場,各界名流士紳齊聚,比的不只家世身家,還有比攜帶的女伴。
當赤龍手挽著許秀伊出現在晚會時,眾人皆交頭接耳紛紛詢問許秀伊的家世。
從一進會場開始,許秀伊便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怨恨目光;好像是她搶了她們的獵物般。
許秀伊終於忍不住問:"我不明白,這裡很多美麗的女人,為什麼你不去找她們?我相信她們一定會很樂意替代我這個位置。"赤龍沒正面回答她,但卻對她那一張臭臭的臉感到萬分的不滿。"你的臉高興點可以嗎?""抱歉,在這種情況下我不認為我可以高興得起來。"赤龍眉一揚。"正如你所說,有很多女人巴不得替代你的位置。若是有人來接替你的位置的話,那後果可能是你無法承受的痛。""哼!"許秀伊轉過頭生著悶氣。
"唷!請問你是第幾號呀?"一名身材妖嬈的女人手持一杯酒繞到許秀伊的面前,輕蔑地問。
"什麼第幾號?"許秀伊感到一頭霧水。
"你又是第幾號?"赤龍替許秀伊接了話。
妖嬈的女人恨恨地咬牙。"我叫彩虹。""我問的是你幾號,而不是你的名字。"赤龍冷漠地說。
"十五號。"赤龍臉上露出笑容。"十五號小姐,請你張大眼看清楚,這是我的女人,以後不要再來纏我了。""喂!你怎麼可以這樣對一個女人說話!"許秀伊聽赤龍如此無禮的傷人,生氣地指責他。
赤龍驀地瞪著許秀伊。"你最好知道你現在在說什麼!"許秀伊被他一瞪,嚇得不敢再說話。
"別以為你家大業大,還不是殺人掠奪來的!"彩虹一氣之下脫口而出。
赤龍雙眸燃起熊熊怒火。"你說得好。"彩虹被赤龍一瞪,頓時發現自己說錯話,嚇得雙膝著地說不出話來。
"掃興!"赤龍拉著許秀伊走到別的地方。
許秀伊指正他:"你這麼凶誰敢親近你?"赤龍瞪了她一眼。"我不用別人親近我。""對了,剛才她為什麼問我是幾號?"許秀伊好奇地問。
赤龍淺啜一口酒。"我老爸替我安排相親近廿次,我懶得記她們的名字,所以只好一一編號列管。"許秀伊聽聞他說的話一股怒氣頓生。"編號列管?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我姓赤單名一個龍字。"赤龍又喝了一口酒。"我現在才知道其實你並不是一個很聽話的女人。"許秀伊怒道:"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很聽話的女人!""那麼你最好聽我的話、順我的意,要不然……"赤龍嘴角揚起一絲殘酷的笑意。
許秀伊緊咬牙突然問道:"我可以去跳舞嗎?"赤龍尚來不及反應便見她走入舞池之中,他索性拿起酒杯淺嘗紅酒的香醇,眼光不經意地在她的身上瀏覽。
燈光閃爍,旋律動人迷醉,轉眼之間她已經換了二個舞伴。她輕盈地像只蝴蝶優美地在舞池中迴旋輕舞,臉上那股迷人的笑容是他未曾見過的,他深感震撼,這一刻他忽然有股想將她佔為己有、不與人分享的衝動。
這時,燈光一暗,音樂的旋律轉為浪漫,許秀伊驀然感到自己的手被一個男人牽著。由於這音樂跳的是三貼,她並不想跳,可是那男人卻緊緊地捉著她的手不放。
那男人將許秀伊拉到他的懷中。"你想跳舞我就陪你跳。"他的手分別放在她的背及腰上,兩人緊緊地貼著。
是他!許秀伊一聽到這男人的聲音立刻放棄掙扎,因為那是沒用的。
輕柔的音樂聲悠揚地流瀉著……
沒想到他的舞跳得這麼好。在他的帶領之下,兩人之間的不愉快似乎在這一剎那消失無蹤。
在浪漫的氣氛及暈黃的燈光烘托之下,她不經意地將頭靠在他的胸膛上,那寬厚的安全感令她幾乎忘了他是多麼的惡霸。
"明天你到我公司來上班,職位是秘書。"赤龍殺風景地開口。
許秀伊一下子從夢中跌回現實,忿然將雙手一甩離開他的懷抱。
赤龍只覺得頓失重心,一股悵然若失的感覺在他心裡起了些許漣漪。
她走到一旁,拿起紅酒一口喝盡,似乎在宣洩心中不滿的情緒。
這時,會場開始拍賣起這次的物品。
主持人在台上一一拍賣著古董字畫,會場顯得十分熱絡。
"接下來這一幅是知名畫家劉心之作秋意圖。一百零五萬起價。"赤龍突然走近許秀伊低下頭跟她輕聲地說:"你幫我喊。"許秀伊一愣,"你打算以多少錢買入這幅畫?""沒打算,你看著辦。"赤龍說完便雙手抱胸閉目養神。
"一百一十萬元。"有人舉手標價。
"一百一十五萬……"主持人喊著:"一百一十五萬一次,一百一十五萬二次……""一百二十萬。"許秀伊舉手加碼。
主持人指著許秀伊的方向。"這位小姐出價一百二十萬,有沒有人加碼。""一百三十萬。""劉三公子出價一百三十萬,小姐你是不是要再加呢?"許秀伊的目光瞟向那個劉三公子的方向,只見一名斯文英俊的男人正對著她笑。"一百三十五萬。""我想買下來當作禮物送這位小姐,因此我出二百五十萬,希望大家給點面子不要跟我搶。"劉泰華站了起來,滿臉笑容地說著。
"我赤龍的女人不需要別人送禮物。"赤龍霍然站起來。"我出五百萬元。""嘩!"一陣騷動傳來。
劉泰華的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氣得說不出話來。
許秀伊覺得很有趣,轉身對劉泰華說:"劉三公子不是要將這畫送給我當禮物嗎?"劉泰華乾笑一聲:"既然赤龍都出聲了,在下豈敢競價?"主持人高聲喊著:"五百萬元一次、五百萬元二次、五百萬元三次,成交!此畫由烈陽集團赤公子得標。"主持人一宣佈立刻引來大家熱烈的鼓掌聲。
赤龍臉上並沒有喜悅之意,他只是一臉臭臭地看著許秀伊。
"是你自己標的價,又不是我標的。"許秀伊在他的注視下突然覺得自己好渺小。
"赤公子,怎麼不給我介紹介紹這位美麗的公主呢?"一個長相英俊、皮膚白淨的男子手拿著酒杯,跌跌撞撞地走過來。
赤龍一見來人立即皺起眉頭。"劉泰華,你喝醉了。""誰都知道我劉三公子是千杯不醉,而你竟然說我醉了!"劉泰華的手竟不老實地想要去勾許秀伊的下巴。
許秀伊嫌惡地別過頭。
赤龍見狀立即沉聲低吼:"劉泰華,你放尊重一點!"兩個男人目光對峙,頗有一觸即發之態勢。這時,許秀伊突然以萬分仰慕的聲調說:"原來你就是鼎鼎有名的劉三公子……""咦?小姐,你認識我嗎?"劉泰華沾沾自喜的挺著胸。
"認識呀!那些雜誌新聞不都說你劉三公子始亂終棄、見一個愛一個,是現代社會標準的斯文敗類嗎?""哈哈哈!說得好!"赤龍聞言拍手叫好。
劉泰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過獎了!"話一說完,他立刻轉頭就走。
赤龍高興地看著許秀伊。"你剛才做得很好。""我只是說實話。""我們走吧!"赤龍說著便拉著她的手離開會場。
"難道你怕劉三公子的勢力?""我怕?"赤龍陡地回過頭瞪視著她高聲說道:"你說我怕他?""若你不怕他為何這麼早走?""我不需要跟你解釋,也沒這必要。"赤龍打開車門,用力將她甩進去。"順帶提醒你一點,永遠不要試探我的耐性!還有,今天我原本估計以一百五十萬元購入這幅畫,因此多出的部分就由你的薪水中扣除。"許秀伊聞言立刻大聲喊道:"喂!你還有沒有人性?三百五十萬要我負責?那可是你自己標的價,干我什麼事!還有,我從來就沒答應過要去你公司上班。""要不是你根本不會惹出這麼多事來。"赤龍冷漠地看著許秀伊。"你還得再乖一點,要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會對你的家人出手。""你這個魔鬼!我家又不欠你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赤龍冷笑著。
許秀伊瞪著他暗自想道,人家說惡魔通常有一張英俊的臉龐令人迷惑,這赤龍的確當之無愧……他的冷笑雖然殘酷無情,但卻有股說不出的吸引力。難道真如大家說的,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嗎?她的臉無緣無故地一陣燥熱。
不行!我是回來工作的。許秀伊猛然提醒自己。
會議中。
赤龍目光如炬地看著正對於投資開發計劃案解說的簡報人員。
會議室的門打了開,櫃檯小姐怯怯地說道:"總裁,甘迺迪先生說有要事一定要見你……"赤龍聞言,臉上頓時出現十分不悅的表情。"你立刻去告訴他,預約的功能是做什麼用的!""可是……那位先生……"櫃檯小姐十分為難地指著後頭。
"赤公子,別發這麼大火,如果不是重大的事情,我是不會貿然出現在你面前的。"華克邊說邊以眼神示意赤龍清場。
赤龍不耐地揮揮手,會議室裡的人頓時走光。"現在你可以說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了吧?"華克逕自坐在沙發上,"赤公子果然爽快,據我所知,在台灣販賣海洛英是唯一死罪。""你是專程來這裡上法律課程的嗎?""先前我說過貴集團在美國所從事的非法活動,已經引起當局的注意……"赤龍揮手阻斷他的話。"這話你先前的確已經說過,請講重點,我的時間有限,沒空聽你長篇大論。"華克突然壓低聲音,陰沉地說道:"難道你不怕消息傳出去會名譽掃地嗎?""你話中似另有玄機?""哈哈!老實說,我快退休了。"華克話鋒一轉。
赤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卻裝作不懂地說:"哦?那恭喜你了。"華克看著赤龍欲言又止。
"華克先生還有事嗎?我還有許多會議要開。"赤龍明顯地下了逐客令。
華克雙目灼烈地說:"也許你還不知道這事的嚴重性……""我是不知道這事會有什麼嚴重性。"赤龍自抽屜中拿出一台錄音機。"不過,你看這事會不會比較嚴重?"他冷冷地看著華克。
"你……"華克見到錄音機臉色十分難看。
"你得感謝我沒有繼續錄下去。"華克惱羞成怒地道:"剛才那些談話並不能代表什麼!""沒錯,這卷錄音帶是不能代表什麼,不過其中的弦外之音卻值得人推敲。不是嗎?""赤龍,你好樣的!"華克怒極之下,連聲招呼也沒打便開門離去。
赤龍冷笑一聲,看看牆上的時間,拿起電話撥給櫃檯。"新的秘書還沒來嗎?"︵報告總裁,目前還沒見到人,不過總經理倒是來了。︶"我知道了。"赤龍一放下電話,楚柏梵便拿著一份報紙走進來。
"為什麼華克會一臉怒氣地走出去?""你看到了?""他坐電梯下樓,我剛好要上樓。""你自己聽吧!"赤龍將錄音帶的內容播放出來。
楚柏梵仔細地將它聽過一遍。"這華克擺明是要索賄嘛,想當然耳,你一定沒讓他得逞,所以他才會氣沖沖的離去。""沒錯。"赤龍站起來倒了一杯茶。"你說還有另一個FBI的探員,調查出是誰了嗎?"楚柏梵攤攤手。"還沒查出來。""會不會是你多心?""應該不會吧。像今天華克來此的目的很可能就有詐;第一,索賄的事可能是為了掩護另一個探員;第二,我查過華克確實已屆退休之際。""你認為他來見我的目的是哪一種?""我希望他是第二種,不過第一種可能性應是最大的。""要答應他嗎?""先不說這個,我總覺得這計劃有些吃力不討好,一個不慎整個集團便有可能瓦解崩塌。"赤龍不在乎地說:"總要有人做不是嗎?你手上拿的是今天的報紙?"楚柏梵這才想起這件事。"嘿!昨天晚上的事上了頭條,夠勁爆了吧。""我看看。"赤龍接過報紙一看,冷冷地笑道:"劉氏企業第二代接班人劉泰華昨天深夜遭不明人士剝光衣服綁在電線桿上……""這麼做還可以吧?"楚柏梵笑了出來。
"希望他能記取這一次的教訓。"赤龍此刻的心情顯得十分輕鬆。
"這種人早該給他點教訓了。""好了,待會兒我想去看看新購的山坡地,你先幫我準備一架直升機。""沒問題,不過你為什麼不一起去?"楚柏梵好奇地問。
"因為現在我還有一件小小的事待辦,你先去停機坪等我。"楚柏梵訝異地看著赤龍。"你有事?除了公事之外你另有事?"赤龍笑了笑。"我現在要去辦的事也是公事之一。"